我掏了掏耳朵,只觉得被一个近四十岁的男人叫姐姐委实折寿。
这人刚不挺威风的嘛。
「也没指望你知道什么,你只需要当什么都没发生,继续送货就行。」我说话间,宋时扬已经给威哥贴身绑了一圈炸弹,威哥的花衬衫一挡也看不出来,只能看出人有些胖。
威哥一下子就慌了,抖着腿问:「哥……哥,你这是干什么?」
「你乖乖的就没事。」我给他松了绑。
正说着,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一个喽啰的声音传来,「威哥,船来了。」
船?我们不都在船上了,还有什么船?
我正疑惑,宋时扬已经用枪抵着威哥,让他回答。
「知道了,别打扰老子好事。」威哥装腔作势地回道。
我不禁笑了,拍了拍他,说:「行啊,入戏挺快的。」
威哥干笑两声。
我整理好衣服后,宋时扬把门打开,威哥先走了出去,我跟在最后,尽量装得柔弱些。
19.
一出门,我抬头向远处看去,眼前的景象让我震惊。
此时天还有些暗,海浪时不时拍打着船沿,不远处乍然显现一艘游轮。
一眼望去,看不到上面有人,宛若一艘幽灵船。
我脑海里不禁想起很久前看过的叫《恐怖游轮》的电影,描绘的大概就是这种景象。
威哥叫了一队人,带着我和宋时扬上了游轮的甲板。
游轮上有两个人带路,那两个人的衣服和威哥的花衬衫有得一拼。我暗暗想着,他们的衣服是不是都是批发的,不然怎么都一个 style?
走过一段弯弯绕绕的路,我们最终上了游轮二层。在最里面的房间,我终于见到了那位雷哥。
雷哥坐在真皮沙发上,两边站了两列保镖,见我们进来,才抬了抬眼皮。
他平静地看着我们,吸着烟。
威哥点头哈腰地凑上去打招呼,「雷哥。」
「李威,货呢?」雷哥一问,李威忙冲手下人招手示意,其余喽啰就一齐抬上一个箱子,将盖子打开。
雷哥一扬下巴,底下人就去验货。
我抬头看了看墙壁上挂着的钟表,两点二十。
江时屿他们怎么还没来?我皱了皱眉。
正想着,外面就传来一阵「轰轰」声,是直升机的声音,他们来了!
四周响起广播声:「注意,这里是中国海军,你已被包围,请速速停下。Attention,this is the Chinese navy.You are surrounded.Please stop quickly!」
远处陆陆续续传来枪声,我和宋时扬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掏出了枪。我冲上前对准雷哥,他瞄着周围的人。雷哥的保镖见状,也纷纷掏出家伙,一时间,两方陷入对峙。
「李威,你玩我?」雷哥气急败坏地说。
李威忙躲到我身后,我扣了扣扳机,用枪抵着雷哥的脑袋问道:「真正的雷哥在哪儿?」
雷哥惊讶地瞧了我一眼,转而又恢复刚刚平静的模样,吸了口烟说:「不知道。」
20.
「砰」的一声,门被踢开,冲进一队警察,那群喽啰瞬间泄了气。
我也不和这个假雷哥耗,转身将人交给宋时扬,然后就往外走。
门外已是战火纷飞,这个看似空荡的游轮里,藏的杀手比想象中多得多。
我沿途解决了几个人,走下楼梯,朝最底层跑去。
李威说,前几天雷哥的人抓了一个警察,人应该被关在最底层。
我到达最底层,按照指示,一间房一间房地搜寻。搜寻到第三个房间的时候,我被一个男生叫住。
我转头一看,不远处立着苏维洲,他看见我,连忙跑过来问:「桑警官,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摇了摇头,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枪,步子也渐渐向后移。
苏维洲见状,嘴角扬起一抹笑,立刻拿起了枪。我反应也快,在他出手的那瞬也扬起枪。两支枪几乎同时扬起,我们对峙着。
他眸色渐深,眼底的纯善被阴狠取而代之,他笑着问:「你什么时候发现是我的?」
我也不慌,回他说:「医院爆炸那天。」
他冷笑一声,语气平淡,「怎么发现的?我应该隐藏得挺好的。」
苏维洲淡然的样子,不禁让我觉得此刻还是在警局,我和他还是在闲聊。
耳畔不断传来枪声,我暗自想着,如果和他正面对上,我跟他力量悬殊,没有八成把握的事,我也不会干,于是就和他继续耗着。
「那个蝴蝶结发卡是我的,我故意留给小女孩的,现在应该在你那儿吧。我料定你早就知道我和江时屿认识,所以庆功宴那次,我故意让你看见我们关系不合。」
我看着苏维洲的眼睛,抓住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我笑了笑,「后来我们设了局,没想到你真蠢,竟上钩了。」
21.
没错,医院爆炸那天,我就告诉了江时屿局里有内奸的事。
忽略私人情感问题,忽略掉身份,我们决定联手把内奸找出来。
江时屿怀疑那个杀人犯只是个替罪羊,我就故意靠近他,只是没想到他会引爆整个医院。
我发现身上那个蝴蝶结发卡的时候,突然心生一计,故意把发卡戴在小女孩头上。我知道,那个奸细为了确认发卡上没有留下关键证据,一定会去碰。
果真,苏维洲就是那条鱼。
庆功宴那晚,我和江时屿故意表现得不合,当然有那么一点点的个人情绪,包括后来那一个月也是。
最后江时屿出事,也是我们提前设好的局,为的就是让苏维洲将我「卖出去」,让我被李威抓住,才能找到最终交易地点。
苏维洲听完点头,说:「真厉害。」
他动了动脖子,瞳孔猛地放大,顺势一脚向我踢来。我下意识一躲,手上的枪却正中他那一脚,被踹飞到远处。我心里正说着糟了,抬眼就对上了枪口。
「再见了,桑警官。」他扣动扳机,眸中笑意加深。
我额头上早已起了一层密密的细汗,认命地闭上眼,以为自己会命绝于此。可预想中的枪声未响起,只听到一阵响动。
我立刻睁开眼,就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愣着干什么?拿枪。」
江时屿不知何时出现,将苏维洲扑倒了。他将苏维洲手上的枪夺过扔给我,然后用枪对准苏维洲之后才起身。
我握紧枪不敢松懈,再度对上苏维洲的脸时不禁感叹,这人的心理真是强大,到了这种境地还笑得出来。
「开枪啊,开枪啊!杀了我啊,江时屿,哈哈哈哈……」苏维洲疯魔的笑在走廊回荡,一时间竟分不清他的神智究竟清不清醒。
江时屿将我往远处推了推,却没有回头看我,只语气平淡地说:「去做你要做的事,这里有我。」
我没有耽搁,留下了句「小心」,就往其他房间跑。
22.
搜查过一间又一间房,我的动作比刚开始不知快了多少。
说真的,我害怕了。我一个人去温哥华做卧底的时候没有害怕,我一个人来到船上被俘虏的时候没害怕,唯独现在江时屿拦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害怕了。
终于,在倒数第三间房间我看见了一个躺在地上、被折磨得连警服都快认不出原样的警员。
我慢慢扶起他,他似乎还有些意识,眼睛缓缓睁开,嘴里还呢喃着什么。
「你还能走吗?」我轻声问他。
他点了点头,借着我的力扶着墙,咳嗽了几声,最终站了起来。
他像是想起来什么,连忙拉住我问:「你见到我的妻子了吗?见到她了吗?」
我摇头。
他见我摇头,捏着我衣服的手力道松了几分,眼中的希冀一瞬间消失殆尽,成了一摊死水。
「外面已经被警察包围了,如果你的妻子在,一定会被找到。」我安慰着他,扶着他就要往外走。
砰——
走廊中传来一声枪响,我拉着警员的手猛地一颤。
我刚想拉开门冲出去看,就听见了江时屿的声音。
他在喊话,声音中的颤抖自以为隐藏得很好,可我还是听出来了。
「桑榆,不许出来!」
我拉门的手一顿,一滴泪顺着脸颊滴在手背上。
我知道,他受伤了。
门外传来脚步声,还有几道门被踹开的声音,越来越近。
我将那名警员安顿好,用一摞摞纸箱子将他挡住。
我握着枪,贴着门边的墙根蓄势待发,确保苏维洲进来的瞬间能将他击毙。
良久,我没再听见踹门声。我眉头紧锁着,不敢松懈。
正疑惑着,门突然被踹开,我瞬间反应过来,提起枪对准来人。可江时屿的脸出现的那一刻,让我硬生生停住了动作。
23.
苏维洲躲在他身后,用枪对着他的背。
江时屿的右肩中了一枪,伤口往外淌着血。平时他总是整整洁洁的警服也满是皱痕。
他强撑着冲我笑了笑,我咬着牙,喉咙有些哽,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没有异样。
谁知江时屿还是那副随意的模样,吊儿郎当地说:「你男人我可没输,是这小子玩阴的。」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别废话,把枪放下。」苏维洲厉声道。
我乖乖将枪放在了地上。
苏维洲又说:「踢远。」
我踩着枪,腿向后一划,将枪往后踢去。
力道刚刚好,枪停在那一堆纸箱子往后一点的地方,那个警员应该够得到。
苏维洲的下巴往左扬了扬,我乖乖地举着手往外挪。
现下的局势,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们两个人,其中一个受伤了,还都没了武器。
我有些担心江时屿的伤,要是援兵再不来,怕是会出事。
我想到这层,苏维洲也想到了。
于是乎他让我靠近,迅速将我拉过来,把枪口对准我,将江时屿扔在一旁。
我大概明白,苏维洲需要一个人质,不过,他在等什么?最终耗下去,警察赶来后他还是会被抓。
苏维洲拉着我一步步往走廊尽头走,走廊的尽头连通着甲板,他要跑!
想到这的时候,我心里已经有了一个计划,想着在靠近甲板前拿下他的可能性有多大,显然不足八成,不过现在我顾不上那么多了。
24.
刚踏上甲板的时候风很大,呼呼地吹动着我的外套。
我忘了那时候我究竟是哪里来的勇气。可能是看见苏维洲再次拿起枪,对准靠在墙边的江时屿的时候。
那一刻我突然转身去夺他手里的枪,他身子向后一仰,我扑了个空。他忽然发力,一脚接着一脚向我踢来,我左右躲闪,正要还击,一颗子弹迅速向我飞来,瞬间刺穿了我的左肩。
中枪的那刻我身子一顿,疼痛感也随之传来。子弹带动我的身体一齐向后仰,我的身体像一片叶子一般,从甲板上落了下去。
落下的那一瞬间,似乎又连响了两三声枪声,随后身边的一切似乎都静了音。
我最后看见的竟然是江时屿的眼睛,他眼底闪动着慌乱,似乎想冲过来抓住我。
不过,来不及了……
我还有很多事没来得及做,还没和父母打最后一通电话,还没和闺密解释清楚,还有话没和江时屿说……这些想法在海水涌入我鼻腔的那刻就消失殆尽,我再没了意识。
远方天空的乌云渐渐被落日侵蚀,阳光顺着乌云的缝隙一点点射出来,洋洋洒洒落在海面上。
彼时,晴光乍现。
25.
晚上十点,救护车的声音穿过街道,一遍又一遍地响起。
整个医院乱作一团,医生和护士的身影在大厅里穿梭着。
「郑医生,郑医生,这里有伤员!」
「医生!这里也有!」
「伤员什么情况?」
「右肩中枪,长时间溺水缺氧……」
「吴医生!这个伤员左肩中枪……」
……
我似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的场景是我死前的最后一刻。
我梦见我阻止苏维洲未果,他那一枪成功打在了江时屿身上。江时屿就在我面前冲我笑,没了生机。
这个场景一遍遍在我脑海里重复,我皱着眉,睫毛打着颤,头轻轻摇晃着。
「我就说别让女儿当警察,你偏不听,这下好了,女儿迟迟不醒,我找谁哭去?呜呜呜……」我妈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人各有命,榆榆肯定能醒来……」
是梦吗?
我临死还能听见爸妈吵架的声音,平时最不胜其烦的斗嘴,此刻在我听来却无比眷恋。
我忽然就不想死了。
想到这儿,我的手指也跟着颤了颤。
我听到一个护士的声音,「医生!医生!13 号床的病人醒了!」
指尖有触觉的那一刻,我的意识回笼,眼睛缓缓睁开,映入眼帘的便是白花花的天花板。
我眼睛转了转,喉咙里的干燥迫使我咳嗽了几声,好渴。
门突然开了,我瞧见我妈满眼泪痕地冲进来,一把把我抱住。
「我的榆榆啊……」我妈抱住我不撒手。
「爸,妈,我没事。」我的声音还很虚弱。
我妈又是一阵心疼,连忙继续问我,「榆榆你还疼不疼?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你饿不饿?想喝水还是吃饭啊……」
面对我妈的一连串问题,我一下不知道该先回答哪个,不禁笑了。
26.
「妈,我渴。」
我接过我妈递来的水,大口大口地喝着,我忽然想起,江时屿呢,他在哪儿?
我作势起身就要往外走,身后不断传来我妈的声音。
「榆榆你这是去哪啊?桑始明,你看着点你女儿啊……」
我顾不得太多,此刻只想知道江时屿是否安好。
我打开门,朝远处望去,眼神一下子和不远处的黑眸对上。
中间来往的病人零零散散,我还是一眼就看见了他。
良久的对视,一如我刚到警局那天,在门口的对视。
只是这次,我看清他眼底的情绪了。
江时屿扶着墙,缓缓朝我走来。
我跑过去一把将他抱住,他似乎先是一愣,随后才将我拥住。
我有些生气,我可是一醒来就来找他了,他竟然连抱我还敢犹豫。
我听见他的笑声在头顶响起,连带着胸膛一起一伏。
「阿榆,你转身看看。」江时屿眼底笑意不减,靠着墙一副看戏的样子。
我闻言转身,立刻僵住了,也知道江时屿为什么会愣住了。
此刻我们俩的身后立着六个人,我爸、我妈、刘所、林致、江局长,还有一个我不认识的女人。
更让我震惊的事还有……
我听见身后的人缓缓叫了声,「爸,妈。」
然后就见江尽忠点了点头,一脸慈祥地看向我。
他身旁的那个女人也是一脸慈祥地看着我。
所以,江局长是江时屿他爸?!那那那,所以刚刚我在两方家长,还有上司、同事面前表演了一场双向奔赴?
我刚刚冲得有多快,现在头埋得就有多低。
27.
「他们都走了。」江时屿低头看着我说。
我这才抬起头,一抬头,就跌入他的笑眼里。
我失了片刻神,左右看了看,果然看到了我爸妈,还有他爸妈离开的身影。
我不解地问,「他们去干什么?」
「可能是谈流程。」他答。
「什么流程?」我话音刚落,就被那人扯进了他的病房,我又被他压在墙上了。
我看见他的眼神忽然认真,他看着我一字一句道:「结婚的流程。」
「谁要结婚了?」我拍掉他不安分的手,噘着嘴。
江时屿狭长的眸子眨了眨,一脸无辜相,「我等你。」
乍一看,他还真挺可怜的。
我眼睛一转,装作一副要考虑考虑的模样。
江时屿等得急了,刚想再问我,就被我的动作弄得一愣。
我踮起脚,在他唇上轻啄了一下。
「江时屿,我刚刚想了想,要不……就你吧。」
他片刻才反应过来,在我想跑的那瞬将我箍住。
我暗叹不妙,得,玩大了。
他将下巴搭在我肩上,低声呢喃道:「撩了就跑,嗯?」
28.
天地良心,我敢玩火,是因为以前江时屿从不会这样。不过我现在将他彻彻底底重新认识了一遍,合着这人以前不是不会,是忍着呢?
我坚定地矢口否认。
我红着脸,低头嘟囔:「江时屿,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江时屿低头和我视线平齐,扬起一抹坏笑道:「这才是我。」
其实和江时屿分手的时候,我并没有怪他,我也是个警察,哪能猜不到他在做什么。
所以,后来江局长找到我,让我当卧底的时候,我能答应也有江时屿的原因。
我想和他做一样的事,只是没想到会和他离得那么近。
这两年里,我们看似分开了,其实一直在一起。
老人常说,该相遇的人总会重逢。
清风拂明月,便是相逢时。
从前我觉得,说「我爱你」这三个字太土了,本来想找些高级的句子的,后来反复想想也就这三个字最恰当了。
江时屿,我爱你。
番外
1.
最近我忙得不可开交,白天接案子,晚上还要加班整理资料。
江时屿倒是闲得很,常常神龙见首,不见尾。
比如今天,他下午掐点下了班,人就不见了。
呵,这就是男人,得不到的就更加爱,太容易来的却不理睬。
于是乎,我也决定不理他。
我坐在电脑桌前正生着闷气,电话响了,我拿起一看,是宋时扬打来的。
「喂?」
宋时扬的声音随即传来,「嫂子,屿哥喝醉了,你来接下他吧,我这儿有点走不开。」
行啊,我在这儿拼命工作,他倒好,在外面潇洒呢。
「定位发我。」
我赶紧结束手头的工作,开着车朝酒吧赶去。
酒吧门口灯红酒绿,门口不少男女进进出出。
我给宋时扬打电话说到了,就在门口等。
「老婆!」
忽然,江时屿不知道从哪冒出来,长臂一伸,从背后将我抱在怀里。
酒气扑鼻。
我回头瞧他,他正眯着眼睛盯着我笑,颇像只过来讨主人喜欢的大狗狗。
他声音不小,引得几个路人频频回头。
我嫌弃地抿了抿嘴,讲真的,有点不想承认我认识他。
「嫂子,屿哥就交给你了,我先撤了。」宋时扬戏谑地笑着说,还没等我回答就溜了。
我只好将江时屿扛着到副驾驶。
我准备关车门去开车,他却把我一把拉住,就这么一带,我就扑倒了他怀里。
我抬头,见他一脸坏笑。
「你干吗?」我没好气地问。
结果他一脸求关注的模样,说:「老婆……」
大马路上的。
我甩开他,无情地关上门去开车。
2.
在路上,他的手是安分了,嘴却不安生。
「老婆……
桑榆,你肯定不爱我了……
你都不牵我了……
才三个月,你就烦了……」
我:「……」
啊,不对,说得我好像爱对他动手动脚一样。
「滚。」我认真开车,只吐出一个字。
说真的,我不知道这货的本性是这样的。
车开到楼下,我左手拿着包,右手拉起他。
「路为什么有两条?!」他站好,惊呼一声。
我连忙捂住他的嘴,说:「大晚上瞎叫唤什么!」
「能自己走吗?」我问他。
江时屿低头思考了一下,摇了摇头。
行吧。
我右手拉着他进了单元门。
进了门,我才忽然想起楼道里的灯前几天好像坏了。
周围黑漆漆一片,我准备掏手机照个亮。
我刚准备翻包,手腕就被他一抓,随即被他抵在角落。
「又干吗?」
我挣了一下,没挣脱。
果然,不能让江时屿喝酒。
「想亲你。」
话音刚落,一股温热便覆上我的唇。
嘀——
单元楼门禁的声音响起,应该是有人要推门进来了。
我顿时警铃大作,被人看到就丢死人了。
「唔……有人,有人。」我慌乱地拍着他。
江时屿却像个没事人一样,让我别动。
那人走了进来,我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黑暗中角落里的我俩。
我僵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任由江时屿亲我。
脚步声由近及远,渐渐消失。
我终于松了口气。
3.
「哎——」我的身体忽然腾空。
江时屿将我抱起,脚步极快。
我们家在一楼。
他抱着我右拐,插钥匙,开门,动作一气呵成,哪有刚刚摇摇晃晃的样子。
我顿时明白了,「你装醉?」
他低头看着我,眼尾带了丝明显的红。
「才发现,嗯?」
我早该明白,这才是他。
「我……我去洗澡了。」
我现在只想逃,刚走几步,又被他一捞,整个人被扛到了床上。
后来嘛,自行想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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