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下来捏了捏秦宋的脸。
秦宋板着脸没有说话。
我捧着他的脸亲了一口：「抱歉，今天你给我打电话，我忘回了。我今天的确遇到了顾驰，但是因为工作上的事进行了一些交涉，晚上我们一起吃了晚饭，当然，并不是我和他两人的聚餐，还有部门经理和其余两名同事。」
秦宋的脸色缓了缓，但是还是有点委屈巴巴：「所以……橙子，你不会和他复合？」
我『噗』地笑了，又逮着秦宋的脸揉了揉：「当然不会呀，我可不吃回头草，而且我家秦宋这么帅，又帅又能干，我为什么要和顾驰这个狗男人复合？」
我看着秦宋有些不安定的眸子，心里轻轻叹气。
心想，原来人类高质量精英，也会因为感情而如此不确定。
于是我看着秦宋说：「秦宋，我喜欢你。」
秦宋怔了一下，突然像只狗一样扑了上来。
「秦宋你要干什么？」
「你。」
我把秦宋和我的话连起来，在心里默念了一遍。
嗯……
「可以允许我先洗个澡吗？」
「当然可以。不过得一起。」
31
这天晚上，秦宋一遍一遍喊着我的名字，就像是有特殊魔力一样，烙在我的心底。
我看着秦宋，第一次认识到，我是真的因为秦宋，把顾驰从心里的位置丢得干干净净了。
顾驰，我是真的要和你说再见了。
这个认知让我格外高兴，第二天上班之前，我写了一张便利贴，贴在了床头。
『早安秦先生，再次认识一下，我是你的橙子姑娘。——开始完全爱你的第一天。』
我刚到公司楼下，秦宋就打来了电话。
他的声音低沉又愉悦，性感莫名：「我的橙子姑娘，你的字还是和以前一样。」
我低笑：「一样丑？」
「不是，是一样萌。」
「噗，那就是丑。」
秦宋也笑了：「丑那也是丑萌丑萌。」
秦宋顿了顿，说：「我的橙子姑娘，我很开心。」
我笑道：「我也很开心，我的秦先生。好了我的秦先生，我要进公司了。」
我挂了电话，突然看到就在我右侧散步开外的位置，顾驰正黑着脸离开。
嗯，大早上的，这是便秘了吗？
32
之后在公司，我没有再见过顾驰，我和他唯一有联系的工作，也换了人代替他。
不过三天后，林舒语给我打了个电话过来。
她对我说，她又要出国了，这次离开，可能就不回来了。
我对林舒语还是有点疙瘩，毕竟我把她当朋友，给她说了那么多关于顾驰和我的秘密，可是最后，她却成了我和顾驰之间的第三者。
当然了，无论是她和顾驰，都肯定不会这样认为。
于是我随便敷衍了两句，祝福她一路平安。
林舒语笑了笑，主动提起了顾驰。
「程橙，顾驰有没有告诉你，他和我分手了？」
我『嗯』了一声。
林舒语道：「其实，我早知道我们会有这么一天。」
林舒语说，当初我向她请假后，她之所以会立刻去找顾驰，就是因为我让她感觉到了危险，她说她太了解顾驰了，顾驰能和我在一起这么久，绝对不会没有爱情，顶多是他不自知罢了，所以，她才想要提前一步，斩断我和他之间的所有可能。
林舒语道：「程橙，或许你会觉得我很有心机，可是，我真的只是单纯的想……想要为我的爱情，而努力试试。」
林舒语的话让我有些不快，她这话说得，似乎她还很为难似的。
于是我回答：「林舒语，每一个当小三的，都会觉得她们很难。」
我挂掉了电话，拉黑了林舒语，正在我准备拉黑她微信时，她给我发了三个字过来。
『对不起』。
嗯，可是我已经不需要了。
我删除了林舒语的好友，朋友这两个字，她不配。
33
和秦宋在一起的第六十九天，秦宋喝醉了。
听说他当天赢了一个官司，一个十四岁被迷奸的少女，坚持了整整六年，从十四岁到二十岁，顶着压力为自己讨回公道。
因为对方是富二代，她当初实质性证据又少，所以这条路坎坷至极。
终于今天，她赢了。
可是将犯人送入监狱的同时，她从十四楼上跳了下来，她还给秦宋留了一句话。
『秦律师，谢谢你，我这一生只想做两件事，一是让罪人得到惩罚。二是我想永远停在我的十四岁，如果我从十四楼上跳下去，这个梦想会不会实现？』
秦宋在医院等了一下午，女孩没抢救过来，从医院出来，他就去喝酒了，一个人喝得酩酊大醉。
我抱着秦宋，看着眼睛红彤彤的他，觉得很心疼。
秦宋抱着我，有些迷糊地说话。
「当律师这一行，是一只脚踏入地狱里的，总是会和地狱里的人打交道，要么你送地狱里的人去更深处，要么你眼睁睁看着他把别人拉下去。我想要救她，最后却还是没能救她。」
我安慰秦宋：「没有，你救了她，她是带着梦想离开的，她是开心的，秦宋，没有梦想的人才是行尸走肉，比死了更可怕。」
秦宋问我有没有什么梦想。
我愣了一下：「那个……好吃懒做，当一只幸福的猪，算不算梦想？」
秦宋说：「那我的梦想就是建一个养猪场，让我的橙子猪猪姑娘，永远都不想离开。」
说到这里，秦宋有些气呼呼的，他抬手捏了一下我的脸：「以前我就是没有养猪场，所以你才会和顾驰跑了，是不是？」
我：「……」
秦宋继续：「不过这都怨我，是我太晚来找我的橙子猪了。当初，我就晚了一步。」
秦宋拿出手机，给我看了一张照片，看到照片，我自己都愣住了。
因为那是我的大学门口，我穿着一条白色连衣裙，正和顾驰牵手走在一起。
如果我没记错，这条裙子……应该是我和顾驰大三那年，刚在一起时那阵最喜欢穿的连衣裙。
秦宋为什么会有这张照片？
秦宋可怜巴巴：「当时，我就在你对面。我刚和朋友完成了律师事务所的雏形计划，我想我有了很好的未来规划，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所以我来找你，想要和你告白，结果，你却和别人牵手了。」
我呆住了，没想到竟然会这样。
「你当时给老程看的，就是这张照片？」
秦宋傲娇地哼哼了两声，他关了手机，往我肩膀上一靠，闭着眼睛，也不知道睡着没。
我摇了摇他，瞧见他朦胧睁开眼，又问他。
「那你来高铁站接我那次，为什么说，我对不起你？」
秦宋坐直身体板起脸。
「程橙，我这么喜欢你，结果你眼瞎，找了一个让你伤心的渣男，你说，你是不是对不起我？」
我看着秦宋，突然泪流满面。
「秦宋，你要是当初不向我爸告状说我写情书，而是给我告白，我早就是你媳妇了！所以，都怨你！」
秦宋点头：「是啊，都怨我……我老想等你长大，结果你却被别的猪给拱了。」
我：「……」
34
翌日，我不上班，再加上秦宋醉酒未醒，所以我提出开车送他去事务所。
秦宋犹豫了一下才点头答应。
我问秦宋为什么犹豫？是不是怕我看到他的小蜜？
秦宋摇头：「我的助理是男人。我只是……嗯，橙子，你的车技？」
「切。」我很鄙视秦宋，「马栏山代号女车神，听过没？」
然后……
刚到秦宋律师事务所，停车的时候，我就撞上了前面车的车屁股。
我很尴尬，扭头看向秦宋。
发现秦宋却笑得很开心：「马栏山女车神，嗯，我这下听过了。」
我：「……」
很快，从前面的车上，下来了一个黑长直发大长腿的大美女，我赶紧开车向她道歉。
她的目光在我身上顿了几秒道：「你是——程橙？」
「你认识我？」
大美女看了一眼副驾驶的方向，秦宋正打开车门下来，她笑得意味深长：「我们律师事务所的人，都认识你。」
大美女说：「秦宋这小子脱单后，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等你去了他的办公室，你就知道了。」
等车保险来了，进行了相关处理后，我这才跟着秦宋进入了他的律师事务所。
然后我发现，果然律师事务所的人都认识我。
大家看着我，第一反应都是一呆，紧接着就是笑得很奇怪，最后便叫出我的名字。
我被大家喊得脸一阵发烫，赶紧去了秦宋的办公室。
一进去，我的脸更烫了。
秦宋办公室后方挂着一副装裱好的画，画上是 Q 版身体我的真人脑袋，背景是好看的风景，最重要的是我的头顶有三个字。
『我老婆』。
「秦宋，你这也太夸张了吧？！」
秦宋笑：「你看看桌上。」
桌上，竟然还有一个我的塑泥娃娃，捏得跟真人似的，底座上有四个字：秦宋老婆。
我：「……」
秦宋说：「你看看她的手腕。」
我这才发现，她手腕上挂着一个圆环，哦不……是戒指。
秦宋顺势把戒指拿下来带在了我的中指上：「嗯，真合适。橙子，你现在是我未婚妻了。」
我：「……」
「靠，求婚都没有？」
秦宋低笑，往后退了一步，单膝向我跪下：「程橙，你愿意嫁给我吗？」
「就在办公室里？」
秦宋站起身，打开办公室门，走到了大厅，又对我单膝跪下。
大厅里，一阵起哄声。
我羞红了脸：「赶紧，赶紧起来！」
「不答应就不起来。」
「咳……我答应了我答应了！」
秦宋站起身，低头在我唇上点了一下。
我：「咳，秦宋，我是不是答应得太快了？我们俩在一起……还没一年呢！」
秦宋笑着说：「不快。其实那天我在高铁站看到你的第一眼，就想把你绑回去坐我老婆。」
我：「……」
秦宋说：「我忍了这么久，夸我。」
我：「……」
我默默举起手，给秦宋点了个赞。
35
秦宋在我心里，一直是一个人类精英，做事有条不紊，从不手忙脚乱。
直到我们结婚那天。
那天，秦宋拉着我的手站在台上，到了新郎发言后，他盯着我看了半晌，然后露出了一个苦笑的表情。
「抱歉橙子，我忘了我要说什么了。」
秦宋的声音都在哆嗦，这货是真的紧张了！
我很无语，于是我从秦宋手里接过话筒：「诸位，我帮秦宋说。」
秦宋那些话，我都会背了，于是我毫无感情地把他的内容背了一遍。
主持人的表情十分尴尬，他看向我：「那么新娘，你愿意嫁给新郎吗？」
我回：「我愿意。」
可是我有一种嫁给了自己的感觉，怎么破？
后来我给秦宋提到这件事，秦宋显然有意识地避开这个话题，他一言不发直接冲上来就抱着我，然后奋力做了个运动。
40
秦宋去洗澡的时候，我接了个陌生电话。
对面的人沉默很久后，轻轻笑了笑：「你是橙子吧，请你帮我向秦宋转告一声，这么多年，恭喜他如愿以偿。」
我礼貌地问她是谁，她犹豫了一下道：「我是他形式上的初恋，如果没有那个意外，我们已经结婚了，现在的秦太太，应该是我才对。」
我笑了笑，也不在意她说这句话的目的，只是平静告诉了她一个事实：「可是，没有如果。」
对方速度挂了电话。
秦宋洗澡，我给他说了这件事，他没多说什么，只是把我搂在了怀里。
我没有多问，对于秦宋的过往，我不是不好奇，可我很清楚，我和秦宋是茫茫人海之中的再重逢，在我们重逢之前，我们同样有着自己的人生。
秦宋从来不问我和顾驰的过往，那么我亦然不会探究他的从前。
错过的时光一去不回，我们更重要的事，应该是现在。
36
三年后，我怀了秦宋的小包子。
秦宋说，如果是男孩，就取名秦琛，如果是女孩，就取名为秦沐。
秦宋说，琛里有『木』，沐里也有『木』。
我有些诧异：「有木怎么了？」
秦宋说：「禾木。」
禾木是秦宋的微信名，和秦宋在一起这么久，他都从来没改过。
秦宋拿了一支笔来，一一写下了我们的名字。
程橙，秦宋，秦琛，秦沐。
又用笔加粗了几个笔画，我这才发现，我们的名字里，都包含『禾木』。
秦宋笑着说：「程橙你看，我和你是天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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