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自专栏《统统闪开：虐渣我没在怕的》
我爸和别人好上了，对象是我的英语补习老师
法庭上，法官询问我愿意跟谁时，我义无反顾选择了我爸。
谁也没想到，
一年后，老师会哭着跪在我脚边求我放过她。
我笑了，怎么可能。
1
三天前，我妈吞安眠药自尽了。
所幸发现及时，人已经抢救回来了。
只是我给我爸打了无数电话，没有一个电话接通。
手术室外。
我蹲在墙边，惶恐不安。
护士出来，交给我一部手机，是我妈的。
妈妈自杀的原因，很有可能在手机上。
我用我的生日轻易地解锁了手机。
随后翻遍我妈的社交记录，发现到了一些不太对劲的东西。
她微信好友中的置顶对象，除了我和我爸，还有我的英语补习老师。
我的补习老师张静，是我们学校外聘的英语老师。
我在一所私立中学读书，英语是我所有科目中最弱的。
我妈费了好大劲，请她帮我补课。
我翻看他们的聊天内容，发现里头的对话很正常，她们聊的基本围绕我的成绩。
不过，可能是出于女人天生的第六感，我点开了张静的朋友圈。
我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
近两月，张静时常 po 些生活动态，里头有一个男人频繁出现，没有正面照，有时候是一只手，有时候是个背影，有时候是个肩膀。
那个男人是谁？
作为和他朝夕相处十七年的我再熟悉不过。
我的心猛地下沉。
我打开自己的好友列表，点开里头张静的朋友圈，不出意料，朋友圈中并没有刚才看到的动态。
张静作为一个教师，同时也是一个离异多年的单身女人，她的朋友圈不可能像我在我妈手机中看到的那样高调。
所以说，那些朋友圈，是仅我妈可见？
胸腔一股怒火猛地冲上来，一瞬间天旋地转。
我爸和张静好上了。
2
我爸第二天姗姗来迟来到医院。
我在病床边冷冷看着这个男人。
他看到我的表情有瞬间慌乱，像是不敢看我，急忙扑到病床边，握住我妈的手说：「你妈的抑郁症又严重了。」
我顿时身子一僵，难以置信望向他。
我爸却自顾自地继续说道：「这些年，你妈总觉得我在外面有女人，对此，我不止一次和她解释过，但她从来不信。我要陪他去看心理医生，她也不同意。没想到，这次……」
他如火纯情的演技差点骗到我，也没想到我爸会主动提起这点。
当然前提是如果我没从他身上闻到了张静身上一模一样的香水味。
这一刻我真恨自己记忆力太好，也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早察觉我爸的情况，让我妈一个人承受这么多。
我手臂控制不住哆嗦，有种冲动想和他撕破脸。
然而不行。
张静这样对付我妈，不就是希望我妈自己退出吗？
我不能主动撕开这层遮羞布，便宜她。
3
我妈昏睡了二十多个小时，才醒来。
醒来她看了一圈病房，发现只有我一个人，眼中微弱的光芒很快熄灭。
我的心又痛了下，憋着泪说：「爸刚走，公司有点事情。」
我妈什么都没说，就摸了摸我的脑袋。
我正坐在她手边，低下头，眼眶里的眼泪成串掉落。
我刚才骗了我妈，我爸在病房待了不到半天就走了。
期间他的手机不停有信息进来，在我面前他收敛了一点，没怎么动手机。
可是我去上了个厕所的功夫，出来就听到他和那个女人打电话。
「她还没醒。我也没想到她会闹这么大。乖一点，再给我点时间。」
我双手攥紧，狠狠盯着在窗边背对着我打电话的男人。
曾经父亲伟岸的背影轰然坍塌。
他们怎么敢？
在我妈妈还昏迷的时候，在她的面前这样肆无忌惮？
我无声无息地走近，我爸转头看到我吓了一跳，慌乱地说道：「妍妍，我……」
我屏住呼吸，迅速换成一副贴心女儿的面孔说道：「爸，你公司忙的话，就先去好了。妈这里我看着。」
我爸愣了下，嗫嚅着说：「好，好。」
随后逃也似的跑了。
4
在医院休养几天，我妈回家了。
这几天我爸也没再出门，按时回家，也会照顾我妈。
只不过大家不约而同都没有提起我妈自杀的原因。
不过这种状态并没有维持多久，一周后，我妈看着手机突然脸色又变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忙走过去握住她的手，说：「妈，你想怎么做，我都同意，不要为了我勉强。」
我妈看着我突然笑了，随后眼泪大颗滚下，说：「好，我要和你爸离婚。」
我虽然不乐意便宜张静那个女人，可是我妈太苦了。
我还是赞成她离开。
没想到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的会是我爸。
我稍微一想，就笑了。
我想张静，你在沈裕康心中也不过如此。
我爸这种男人心中只有事业，权利，女人对他来说只是生活的调味剂而已。
我妈和我爸年轻时一起奋斗，创立了现如今员工过千人的企业。
沈氏虽然不是大公司，但在我们市里也算排得上号了。
而我妈作为创始人，拥有沈氏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我爸拥有百分之二十五，他们两人加起来正好是集团内第一股东。
如果我妈和他离婚，那我爸在沈氏的话语权就要下降一大截，他这个董事长也很有可能卸职。
不是我想把他想得这么坏，他连我妈住院时都不愿意多待一会儿，脚指头想想也不可能是因为还在乎我妈。
可是没想到我爸这个狗男人居然以我的抚养权为要挟，声称如果我妈坚持离婚，就必须交出股份。
他们两人是在客厅谈的，以为我不在家。
却没想到那天我担心我妈，压根没去学校。
当我从卧室出来，我爸看到我脸色顿时变了，我看着他泫然欲泣，「爸。」
他像找到救星般说道：「妍妍，快劝劝你妈，不要想不开了，她现在就是犯病了。」
压根忘了刚才还冷血地拿我的抚养权和我妈谈判。
哎。
没想到我爸到现在还在隐瞒。
我走上前，看了我妈一眼，对我爸说道：「妈妈的决定，我也阻止不了，不过爸，你放心，我不会离开你的。」
我语气十分坚定。
我爸的表情顿时僵住。
5
他们两人最终还是离婚了。
我妈不肯放弃我的抚养权，也不同意放弃股份。
两人最终闹上了法庭。
法庭上，法官问我希望跟谁。
其实我再过一年就年满 18 了，我妈争这个抚养权也没什么意义。
不过母亲和父亲总是不一样的。
这或许也是因为男人没有经历过十月怀胎分娩的痛苦吧。
法庭上，我眼神坚定望向我爸，告诉法官：「我选我爸。」
我妈有些伤心，不过我给她留言了，告诉她，再等我一年。
我没和她说等一年干什么，但我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最终我妈退一步，将股份转到我名下。
自此，两人离婚。
6
离婚之后，我爸索性破罐子破摔。
我原以为我爸在离婚被刮去一层皮之后，应该会懂得婚姻的弊端，没想到他似乎对自己太自信了，才一个礼拜就和张静扯了结婚证。
这天他将张静和她女儿领到我家，说：「这是你张阿姨，这是青青，以后就和我们生活在一起。」
我冷笑一声，冷冷看着对方。
这两人我还不熟吗？
同一个学校的，张静是我们年级英语老师，张青青是校花。
这两人名字在一中是如雷贯耳。
张静和我妈差不多年纪。
她的相貌老实说不如我妈，但她懂得打扮，会扬长避短，她的气质可能因为常年教书的工作，很知性，着装打扮都往气质卦走，因此看上去比我妈要年轻美丽。
像我妈自从回归家庭以后，就没那么爱打扮了。
我看了一眼她身上穿的 Barrie 的裙子，还有手里最新上市的 LV 包。
这一套下来好几万，想想真为我妈悲哀。
再看我爸，一个发福的中年男人，啤酒肚突出，头发还谢顶。
张静能看上我爸，如果不是我爸的钞能力加持，我倒立吃翔。
我冷漠的样子，刺中我爸的敏感神经，他不好和我生气，只得跟张静讨好地解释：「这孩子，还在别扭。」
张静露出一个笑，温柔说道：「没关系，以后多熟悉就好了。妍妍的英语以后我在家也能辅导。」
我爸眼睛一亮，再次为张静的贤惠感动，说道：「那要辛苦你了。」
说着握住她的手。
我看着他们两人恩爱场面只想作呕，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冷。
张静的女儿张青青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走近我，柔声道：「姐姐，以后我和妈妈会好好照顾你的。」
我爸听了这话更加感动。
我扭头就走。
7
我爸给张静买了一辆保时捷，说是方便她接送我上下学。
我问他：「为什么你不能来接送？」
我爸说：「你们就在一个学校，而且我工作很忙，抽不出时间。」
我不愿意坐张静的车，我说：「那我自己坐公交好了。」
我家离公交车站要拐几个路口，走路大约要十五分钟。
以往我上下学基本是我妈来接送，我爸很少会到我学校来。
我爸叹了口气，说：「妍妍，你和她总要相处的，而且她还能辅导你的英语。」
我皱眉，一辆保时捷，换一个英语优秀教师一年的免费辅导加司机。
这交易是划算还是不划算？
我怀疑这是我爸拿来忽悠我的借口。
我怎么可能让她来给我辅导功课，不去学校给她宣传已经算便宜她了。
不过我爸想得开，觉得自己的主意很不错。
我直截了当跟我爸说：「你愿意给她买车，是你的事，别打着我的名头。用我的名头，车子就得放在我的名下。」
我爸气得鼓着两只眼，说不出话。
一辆保时捷对我家来说，真不是事。
但我生平最恨别人拿着对我好的名义，却行着苟且之事。
我爸和张静一开始的几次接触，他们两人不就是借着我的名义吗？
我也真是傻，我爸从来不关心我的学习，却几次来张静公寓接我，还请张静吃饭。
我还傻乎乎地凑热闹，还让张静在我爸面前为我多说点好话。这样我就能多拿点零花钱。
无形中我还成了他们破坏我家庭的帮凶。
现在他又要打着为我好的名头，给张静买车。
我看我爸不说话，就从书房出去了。
打开房门，张静就站在外面，她手里捧着一个紫砂壶茶杯。
这是我爸往常喝茶用的。
看到我，她脸上马上浮起温柔的笑，还问我晚上吃什么。
我扫了她一眼，鼻尖嗅到茶杯盖上隐隐约约的茶香。
「张老师，这茶叶是我妈拿来煨茶叶蛋用的。你就给我爸吃这个？你要是不懂茶，我可以教你。」
我爸在我背后，看不到我的表情，以为我真是好心。
他乐呵呵地说：「是啊，小静，家里有不懂的你可以问妍妍。」
子孝妻贤，哪有这么美的事？
我勾起嘴角看着张静，她的脸一寸寸白下去，脸上的笑容也有些挂不住了。
这一刻我感觉自己像小说中的恶毒女配。
张静就是一朵风中飘零的小白花。
她没理会我的不善，双眼温柔注视我爸：「那好啊。那我再去换一杯？」
我爸应了声「好」就低头忙自己的事了。
她顿时僵住，随后深深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去。
我爸这个直男。
张静以为我爸还会替她解围吗？
那种霸道总裁文里面，什么只要老婆做的都好吃，就算是烂菜叶也比五星级酒店好吃，这种桥段不会出现在我爸身上。
我爸这些年已经被我妈养刁了胃口。
吃菜穿衣不合口味，不合档次的，他绝不会用。张静很长还有一段路要走。
保时捷几天后就到我家了。
我去查了下，车子果然在张静名下。
我就知道我爸这人靠不住。
8
第一次矛盾来得猝不及防。
我每天公交上下学。
张静和张青青则开的保时捷。
因为坐公交，我放学回家要比她们要晚大半个小时。
等我晚自习到家已经快晚上十点了。
客厅灯还亮着。
周姨问：「妍妍，要不要吃点夜宵？」
周姨现在是我们家的生活阿姨，原本她是每周定期来我家做家政。
我妈不喜欢家里有陌生人，说是没有家庭氛围。
所以往常每周请一次家政服务上门。
我爸妈分开后，张静上班，没时间打理，索性就让周姨过来做住家阿姨。
我摇了摇头，对周姨说不用了。
没想到周姨却欲言又止，迟迟没有离开。
我察觉她神色有异，问：「怎么了？」
她拉着我到她房间，将一个纸盒递给我。
我接过，掀开盖子，顿时气血上涌。
「这谁干的？」
周姨压低声音道：「我刚才去倒垃圾的时候发现的。」
盒子里装的是我家的全家福，照片上我爸我妈还有我三个人笑得很开心。
可现在相框玻璃全碎了，照片上我妈和我的脸都被玻璃划破。
周姨认识我妈很多年了，我们家的事她也知道。
但她作为外人不好说什么，更何况现在张静还是她的雇主。
我拿着纸盒冲到我爸房间。
他房门没锁，我直接转了门把手就进去了，可进去后看到里面白花花的一幕，我真想自挖双目。
「啊！」
张静大叫一声，裹紧被单。
我爸也气急败坏地吼道：「沈妍，你给我滚出去。」
当下，我也觉得难堪，跑到客厅。
张青青听到叫声也从房间出来。
我们两人面面相觑。
没一会儿，我爸和张静也出来了。
他们换了睡衣。
「大晚上的不睡觉，你闹什么闹？」
我爸沉着脸没好气地说。
我把盒子递到他面前，语气也有些冲：「连张全家福都容不下，有必要吗？」
我爸看到照片也愣了下。
「这个照片不是……」
他没说出后半句，眼中有片刻迷茫。
这张全家福是我们全家前年拍的艺术照，之前一直挂在他的书房。
他们离婚后，我就把全家福拿回自己房间了。
「不是什么？」我盯着他。
他不关注这种生活细节，连自己书房墙上挂着的相框不见了也没发现，或者说发现了，也不当一回事。
活生生的人他都不在乎，更何况只是一张相片。
我爸眉眼压下，收敛了一点脾气说：「既然坏了就丢了吧。」
我冷笑一声，把视线转向他身边的张静，道：「不是丢不丢的问题，而是放在我房间的相框，怎么会出现在垃圾桶，还碎成这样。张老师，你能给我解释下吗？」
张静盯着相框，又抬头看了我一眼，才低声道：「我去给妍妍房间打扫，不小心把相框打碎了。裕康，真的对不起，都怪我毛手毛脚。」
我爸拍了拍她的肩膀，「不怪你，肯定是妍妍没放好。」
我有些不敢置信望着我爸。
我爸有些气短，道：「你张阿姨也是好心，这相框碎成这样也没法用了。」
我沉着脸没说话。
气氛越发沉闷。
「这样吧，我让秘书找摄影师要底片，再洗一张出来好了。」
他还好心提出建议。
「呵呵，不用了。」
我拿着相框回房间，心却一点点冷下去。
这是一张相片的事吗？
再洗一张相片也不是原来那张了。
再洗出来的全家福，也不能掩盖我爸妈已经离婚的事实。
我早该想通的，只是心里还有着一丝眷恋。
9
学校里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流言，说张青青是富家千金的事。
一中是公立学校，大多数学生都是普通家庭。
张青青这个「富家千金」在这里，受到广泛关注。
她学习好，长得好，现在大家知道她连家境也好。
原本她小白花的长相，在女生中并不受欢迎。
可现在下课，我看到走廊上她身边居然围着好几个女生。几人说说笑笑的。
我坐在窗边，她从窗外走过，看到我，勾起嘴角，似笑非笑。
这样子真令人讨厌，和她那个妈一样。
连嘴角勾起的弧度都一样。
在得意什么？
是昨天摔了我的相框，让我在我爸面前吃瘪吗？
还是以为张静替她背锅，就能压倒我吗？
我在脑袋里不断勾画着之后要如何对付她的画面
没过多久，他们一圈人有说有笑回来了。
这次人群更加壮大，又多了几个男生。
同桌小雨带着艳羡看向窗外：「张青青也太完美了吧。听说这次还要代表学校参加市英语演讲比赛。」
我将书桌上的英语课本阖上，转了转手里的圆珠笔。
完美吗？
假象而已。
10
离高二结束还剩半学期，我决定改参加艺考。
否则以我的成绩，考上重点几乎不可能。
很庆幸，我没有把绘画落下，这也是这么多年我唯一能坚持下来的爱好。
一连多日晚自习，我都泡在画室。
晚自习结束，我背着画板到张静车位等她们，母女俩看到我都愣住了。
还是张静反应快，说道：「妍妍来了，女孩子一个人回去不安全，以后晚上和我们一起回去好了。」
我鼻间轻哼了一声，算回应。
「你要参加艺考？」
张青青对我的画板很感兴趣，在车上直接拿过我的画纸翻看询问。
「美术协会和清华美院举办了一个绘画比赛。」
我从她手里抢回画稿，小心夹在画板上。
这份画稿是我在画室用了心思赶出来，勾描用色都很仔细。
张青青听了我的话，看着画纸若有所思。
11
第二天上午我没等张静她们，依旧坐公交车去学校。
公交车在一中大门口停下。
我随人流下车。
江弈诚快步赶上我，问：「昨晚怎么没看到你坐车？」
我嘴角轻轻扬起，随后苦着脸看他：「坐公交车回家时间太久。我坐家里的车回去，还能多点时间学习。」
在我和江弈诚前行的时候，一辆豪华保时捷缓缓开进校内，从我们身旁经过。
我余光注视着前方车子动向。
「你要参加艺考？」
他指了指我背的画板。
「嗯，可惜文化课上我怕有点吃力。」
江弈诚沉默了片刻说：「不如我帮你补习吧？」
「这会不会太麻烦你？」
我不好意思说道。
可我心里已经有只小雀在扑棱着翅膀快要飞起。
不知道张青青会不会懊悔没坐公交。
在她坐着保时捷进出学校的时候，我已经和她暗恋的对象熟悉起来。
谁会想到，江弈诚居然会和我坐同一班公交。
每天公交从我家行驶道学校三分之二距离的时候，江弈城就会上车。
每次，他都会站在靠近公交中门的地方。
我在连续两天发现这个情况后，就果断从我家上车后抢占了中门旁的座位。
这样等他上车以后，一低头就能看到我。
「没什么麻烦的，反正书上那些我都学得差不多了。」
他话说的欠揍。
我弯着眼笑看着他，余光中远处一个少女孤单站着。
我嘴角的弧度越发大了。
12
我和江弈诚走得越发近了。
晚上我还会去他的实验室做作业补习功课。
补习完后，我就留在实验室画画。
江弈诚则做他的实验，他要参加化学竞赛。
下学后，我也会毫不顾忌走回保时捷车旁。
江弈诚陪同我偶尔能撞见张青青和张静。
他是个聪明人，什么都不问，会先一步和我告别，避免尴尬。
张青青倒是沉不住气了。
她忍着在车上没说，到家后，就跟在我身后到我房间。
「你和江弈诚什么关系？」
她脸上肌肉绷，似乎有些紧张。
我将画板放好。
没有看她，我说：「比你更亲近的关系。」
「你个贱人，江弈诚肯定看不上你。」她有些气急败坏。
「他看不上我，更加看不上你。」我淡淡说道。
「你一个学渣还敢肖想他。」
「总比你一个破坏人家庭的妈，生出的女儿好，你猜江弈诚会觉得哪种更恶心呢？」
「你……」她气急了，要来推我。
我拿画笔抵在她胸前，「别弄脏你漂亮的裙子，毕竟你身上的裙子可得靠你妈陪男人换来的。」
她气急，飞快跑走，将我房门「砰」得一甩。
我用调好的红色，又在画纸上添了一笔。
漂亮的果实是有毒的。
我在心里淡淡补了一句。
13
张青青得奖了，我的画毁了。
市教委打来的电话，说她得了英语演讲比赛一等奖。
张青青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
饭桌上张静请我爸去参加颁奖典礼，说是会有电视台来采访。
张青青也一口一个「爸爸」叫得很欢。
我爸被捧得飘飘然，满口答应。
我全程淡然看着他们一家三口欢快地讨论，不发一言。
张静注意到我，柔声宽慰：「妍妍想去吗？不过现在高中课业紧张，不如留在学校学习？」
我爸直接说道：「她去干嘛？又不是她得奖。」
张静轻扭了一口他的胳膊，薄嗔道：「对孩子那么凶干嘛。」
我爸笑呵呵地抓住她的手，「好好，我错了，张老师。」
我撇开脸，放下碗，说：「我吃饱了。」
「吃这么一点？」
我爸有些疑惑。
我没等他说完就起身离开，没错过张青青那嚣张的笑脸。
回到房间，画板上的画稿却被涂得一塌糊涂。
我拿着画纸气冲冲来到餐厅，对着张青青就是一巴掌甩过去。
猝不及防的一幕，张青青愣了一下，大哭起来。
「妍妍，你……」
张静抱着她，对我敢怒不敢言。
「沈妍，你现在是越来越没样了。当着我的面还敢打人。」我爸气得吹胡子瞪眼。
「张青青，别敢做不敢当，你敢毁了我的画？」
我把毁掉的画稿塞到我爸手里。
我爸拿着画纸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是知道我喜欢画画的。
「我只是不想你把时间浪费在画画上，现在学习紧。而且……」她看了我爸一眼，欲盖弥彰地说：「而且你现在还和男生……这样下去怎么能上好的大学。」
「什么？沈妍，你反了，敢早恋？」我爸瞪大了眼，他又转头看张静。
张静没说什么，只是低低叹了口气。
「你赶紧给我断了，都要高三了，还头脑发昏。」
「爸，我只是请他给我补习功课而已。再说你以前说过的，只要我活得开心，以后沈氏都是我的。」
我爸听了这话一时无言。
张青青瞪大了眼，连张静也愣住，她脸上表情有多僵硬。
我心中好笑，当众扔下一颗炸弹转头就走。
14
我把画纸被毁的照片拍给江弈诚。
他立刻给我发来了语音。
这幅画我是亲眼在他面前画的，期间还询问过他的意见，几次修改。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幅画也是他的作品。
当我哭着把事情原委告诉他，江弈诚沉默一会儿，说：「报名时间快截止了，不如把之前那张画稿交上去。」
我心跳快了一瞬，攥紧拳头，轻轻道了声「好。」
留在江弈诚手上，送给他的那张画，才是我真正的实力。
15
张青青把颁奖典礼的票塞给江弈城，被他拒了。
「张青青，我要留在学校学习。」
「我妈会送我们过去，最多两小时就回来了。」张青青还不死心，想要说服他。
她身边还有一帮起哄的同学，特别是赵成。
「江弈诚，青青好歹为我们班，我们学校赢得荣誉。我们去给她打打气怎么了，你还是不是一班的学生了？」
多双眼睛看着江弈诚，特别是张青青，她眸中闪动着逼人的光芒。
我站在他们教室外的柱子边上，静静看着一切。
江弈诚抬眸怔了下，将门票拍到赵成身上，「你们谁爱去谁去。」
他匆匆跑出教室。
「你怎么来了？」
他看着我，眼中有笑意闪过。
我把数学卷子递给他，「有一道题不太懂。」
还没等他开始给我讲，张青青身边那群讨厌鬼就出来了。
赵成首当其冲，「呦，这不是那个垃圾班的吗？这卷子你能看懂吗？还到我们一班来。」
周遭一阵嗤笑声响起。
张青青脸色不太好，狠狠瞪着我。
「一班有什么了不起的吗？张青青都不嫌丢人。我至少在我的班级还呆得稳。」
我这话是对着所有人说的。
众人哗然。
张青青因为有她妈妈当班级英语老师，即使成绩在一班垫底，拖了后腿，也没人说她。
她的学霸人设只是相对于普通班不知情的学生来说的。
我这样大剌剌撕破假面，张青青满脸涨红。
赵成咬牙道：「那也至少比你强。像你这样的连本科都考不上。」
我轻轻一笑：「你都说我是垃圾班的，张青青跟我比，是想笑掉大牙吗？」
张青青气得眼泪汪汪，又不能在众人面前跟我抛下脸和我吵，只能自己憋着气。
赵成这才知道自己说错了，他伸出手想来推我，被江弈诚挡了。
「江弈诚，你一定要维护她吗？要跟我们所有人作对？」
赵成这话代表所有人说的。
我看了一圈众人，发现不少人眼睛闪烁。
这也代表不了大家嘛。
起码在场几个女生想法和我一致。
大家虽然表面添她，但心里多少还是看不起张青青。
江弈诚想说什么，我见状率先对张青青道：「你既然一定要和我比，那就下月月考吧。我一定会考过你的。」
张青青张了张嘴。
我没等她说话就先离开了。
16
张青青的颁奖照片被登记在校报上。
与此同时她是沈氏千金的消息也在校园流传。
或许有人会疑惑她为什么不姓沈，她避重就轻道，爸爸太爱妈妈，她跟着妈妈姓。
好一个春秋笔法。
而张静的婚姻状况在学校只有极个别校领导知道，就连我也是在她公寓不小心看到她的离婚证才知道的。
一时间张青青在学校被捧上云端。
张静也是，因为女儿得奖，有不少学校想来一中调研，请张静讲公开课。
母女俩风头很盛，我没有去揭穿她们，反而去一班去得更勤了。
在她日渐嫉恨的目光中，我们迎来了月考。
出榜那天，赵成带着一群人过来。
他们从榜尾想找我的名字。
我提醒他们找的位置不对，我虽然学习差，但也没差到那种地步，从中间位置找还差不多。
如果说以往张青青的成绩是在一本和二本之间游移，那我就是在本科和专科之间游移。
赵成不信我的话，依旧从榜尾开始找。
还没等赵成找到我的名次，一班一个女生惊呼，「青青，你考了 299 名。」
这话一出，周围一片沉默。
要是我没记错，张青青是掉了 100 多名。
她这段时间太飘了。
「妍妍，找到了，你考了 237 名。」
同桌小雨笑得跟二傻子似的，比她自己取得好成绩还开心。
江弈诚脸上也带了笑。
除了我们三人，其他人脸色都一言难尽。
特别是张青青，涨红着一张脸，说不出话。
赵成狠狠瞪了我一眼，马上为她说话：「青青这段时间太忙，又要参加比赛，又要帮忙准备调研课程，哪像某些人，游手好闲，没脸没皮。」
我大大方方走到他们面前，说：「张青青，技不如人就技不如人，坦然承认这一点，并不丢人。不过下个月期末考试，你要还这么差，不知道会不会被开除一班？」
张青青脸色明显变了变。
我凑近她耳边小声道：「对了，我的画也得奖了，你说我要不要请我爸去参加……」
张青青的身子不可控地抖了下，她眼眶瞪大，惊恐地看着我。
要是我爸去参加，那她沈氏继女的身份不就暴露了。
我知道像张青青这种自负清高的人，最受不了的就是挂着继女的身份。
可笑她们母女明明内心享受金钱带来的权利，一边又唾弃自己看不起的身份。
我嘴角衔笑带着小雨离开。
耳后传来赵成宽慰她的话，「青青，不用担心，再不济，你也是沈氏千金，学校肯定不会让你离开一班的。」
我心中暗笑，赵成这添狗，今天就这句话说的中听。
17
我的画得奖了。
组委会给我寄来了邀请函，他们会在北京举办画展，所有获奖作品都会展出，并且在网络公开。
我爸知道后高兴得不得了，直接给举办方打了电话说要赞助他们的画展。
作为金主爸爸，举办方自然也给他补寄了一份邀请函。
明晃晃地邀请函摆在客厅，张青青眼都直了。
张静的脸色也变幻莫测。
饭桌上一家人心思各异，只有我爸这个大傻子是真的高兴，一个劲儿夸我有出息。
他宣布要和我一起去北京参加画展。
「哐当。」
张青青的勺子掉落碗中。
张静看了她一眼，连忙说：「现在课业紧张，快期末考了，关系到明年分班。妍妍去北京会影响学业。」
我挑了挑眉，看向我爸。
我爸摸着邀请函说：「有读书天份的也不靠那几天。」
后一句是没读书天分的，读再多也没用。
很明显，我在我爸眼里是后一种。
他不指望我读书成才，但现在谁都不能影响他沈氏出风头。
这可是北京。
张青青的英语演讲比赛只是市级举行的，可我参加的绘画比赛可是全国性质的。
我爸又不是傻子，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宣传机会。
张静见我爸的样子知道多说无益，就住嘴了。
只有张青青掩盖不住神色，恶狠狠地盯着我。
18
我从北京回来，就发现同学们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江弈诚第一时间就告诉我，学校论坛上，有一篇文章说我获奖的画是作弊买来的，我实际的绘画水平根本达不到我获奖的那样。
他说要帮我澄清，我阻止了他。
舆论发酵了好几天，我才在学校论坛上发了两个视频。
一个视频中，张青青在我的房间，将一盘红色颜料倒在画上。
另一个视频是在实验室，我把获奖的那张画送给江弈诚的画面。
与此同时，江弈诚也在发了帖子把事情原委解释了一遍。
张青青怎么也想不到，我会在房间装监控，把她丑恶的一面拍下来。
那幅被毁的画只发挥了我八成的水平。
这幅画原本也只是我对张青青的试探，我提前告诉她我要去参加美院的比赛。
每晚我们一起回家，我让她看到这幅画一点点画好，有冲刺奖项的可能。
如果她心胸宽广，那么以后我和她母亲张静之间的恩怨我也会尽量不牵扯到她。
但如果她动了歪心思，那抱歉，我下手也不会对她留情面。
事实证明，这母女俩一脉相承，一样的狠毒。
张静拆散我的家庭，逼得我妈自杀，她女儿张青青毁了我的画，想毁我前途。
张静在帖子下狡辩，说毁了我的画是为了让我更安心学习，并不知道我参加艺考的事。
可惜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她这套说话没有被买账。
我在学校多次背着画板走动，我要参加艺考的事情自然也不是秘密。
且不论她的初心如何，她毁了别人的辛勤成果是事实。
她的人品一下子被跌入谷底。
有好奇的同学在底下问，为什么张青青会在我家能轻易出入我的房间。
这个问题我没答。
不过有人从网络上扒到了我在北京画展和我爸同框的照片。
我们两人有些相似的眉眼，外加都姓沈。
还有以前我妈每天送我到学校，同学们经常看到。
随便一想这都是一出大戏。
有打抱不平者评论说，张青青以前告诉别人，她妈是好心，才每天晚上顺道带我。
我心中好笑，她以前扯的谎有多大，现在被大家锤的就有多狠。
这下张静的名声也一落千丈。
事情闹得太大，学校的帖子已经被封了。
可惜张静在各个中学是名人。
有人把事情发到其他学校论坛。
市教委要来调研张静教学的行程被取消了，还换成了其他学校。
校领导也有些恼火。
张青青在厕所找到我，目眦欲裂：「你是故意的？」
我淡淡说道：「我只是让大家看清你的真面目而已。」
「我不会放过你的。你去论坛发帖，说你爸妈离婚和我妈没关系。」
我一脸看白痴的眼神看她，「智商欠费的话不如回炉重造吧。」
说完，我淡定甩了甩刚洗过的手就走人。
她在后头喊：「你会后悔的。我保证。」我充耳不闻。
谁后悔还不一定呢！
19
回家有一场闹剧我是知道的。
不知道张静怎么和老沈说的。
我爸居然对我发火。
我脾气也上来了。
我在北京给你挣了面子，你前脚又是给我塞零花钱，又是说等我入了清华美院，送我北京的房子。
可现在给你丢人的可不是我，你居然对我发火。
我直接说道：「爸，我可什么都没说，我只是自证清白，说那幅画是我自己画的而已。难道你希望自己的女儿被人当作小偷作弊犯吗？」
他怔了下，满脸涨红。
想想也是，花边新闻，总比自己女儿作弊要好，只可惜当这个花边新闻的主角是自己就不好受了。
张静在他身边温柔安慰他。
说着宽慰的话，句句是在拱火。
说什么，那些人只是嫉妒，和他们计较就是掉身份。说什么学生以学习为重。有些事情忍忍就过去了。说老爸代表沈氏形象不能有一点污点。
见老爸快沉溺温柔乡，我淡淡撇了张静一眼，转头离开。
20
张青青这人最近越来越阴郁了。
她近段时间基本呆在一班不出来。
呆在一班，至少碍于她妈是班级英语老师的面子上，大伙不会明目张胆地嘲笑她。出来的话，一班外的学生大部分都对她指指点点。
这天我再去一班，却没看到她。
等我从一班离开，却看到张青青从校门那边回来。
她也看到了我，眼神十分阴狠。
这让我心里有点毛毛的。
我也期盼着她出手，最好能把母女俩一起打倒。
可惜她妈张静这段时间依旧很淡定，我见识到了，张静段位真的很高。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这样的女人如果必须一击即中。
期末考试前最后一个周末。
张青青又出门了。
她之前在学校已经被我撞见两次出校门。
这次我决定偷偷跟踪。
七绕八拐，我看到她进了一家小饭馆。
我远远跟着，等她落座以后我再找了她背后的小沙发坐下。
然而没一会儿工夫，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进来了。
我抬头，看到他的样子，吓了一跳。
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张静的前夫，张青青的生父，孟学军。
关于孟学军的情况，我曾经秘密调查过。
孟学军曾经是小富家庭，后来家道中落，他因为借高利贷，欠了许多钱，还因为经济诈骗被法院列入失信人员名单。
张静和他离婚，我估计很大原因是在财产上。
「那件事人找好没？这是三万。」
「才三万，闺女，你干的可是伤天害理的事，三万可办不了。」
「上次你不是说三万就够了？」
「上次我也不知道你妈嫁给沈裕康啊。我帮你解决沈裕康的独生女，起码再加两个零才可能。」
「你做梦，我又不是让你杀人，只不过让你找人毁了她，拍些照片搞臭她的名声。你也太贪心，还想要 300 万。」
两个人兀自讨论着要花多少钱解决我。
我捧着服务员端来的茶杯，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张青青简直就是个恶魔。
他们父女俩最终谈好绑我的价格是 50 万，但孟学军有个要求就是要见张静一面。
张青青同意了，说会把她妈带出来。
我趁他们发现前先离开了。
他们的聊天我都录音了，可是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
我花了大价钱找了私家侦探，让他们时刻盯着孟学军。
一天后私家侦探发来消息，孟学军找了几个混混，他们决定下周期末考前一晚在我下公交的地方埋伏。
自从我绘画获奖以后，我晚上回家就没有再搭乘坐张静的保时捷。
张青青很清楚我的行程。
21
这期间，私家侦探还发来照片，是张静和孟学军同入酒店的照片。
孟学军给张静的水里下了药，把她带去了酒店。
我看着微信界面，沉默了很久。
五个小时后，张静从酒店出来了，去了药店买了避孕药。
晚上我到家，发现张静身上看不出一点异样。
家里的住家阿姨拉住我说听到她们母女吵架，吵得很厉害，但不知道具体在吵些什么。
我安慰阿姨说没事。
我大概知道他们在吵些什么。
22
私家侦探问要不要先报警。
我阻止了。
避得过这次避不过下次。
必须给他们一点教训才行。
我在期末考前一天又去了一班，堂而皇之找江弈诚。
张青青似乎知道我即将的遭遇，她带着笑从我身边走过。
我小声道：「今晚我会跟江弈诚表白，你猜他会不会同意？」
张青青脸顿时僵住，「不可能，就算……」
「就算什么？我和他表白完，再让他送我回家，再介绍给爸爸认识。」我一字一句说着，脸上流露出憧憬的表情。
张青青的脸色再也维持不住，一寸寸皲裂。
晚上不知道张青青怎么和张静说的，她没坐保时捷回去，反而跟着我坐了公交。
江弈诚和我们一同上车。
每当我想和江弈诚说话，她都会插话打断我们。
江弈诚脸色有些不好看。
下车时，他跟我说等会儿联系。
我说：「好。」
公交车继续前行。
张青青没有中途下车，我不知道她是为了避嫌，还是为了待会儿欣赏我求救无门的样子。
一路上她心情都很好，还哼着歌。
到了目的站，我和她先后下车。
私家侦探发消息给我，说三个小混混已经在我家别墅一个路口远的路灯下等着了。
而且那个路灯线路已经被小混混提前剪掉了。
此刻那条路上一片漆黑。
我和张青青从公交站点一路往家走。
在距离路口几百米远有个公共卫生间，走到这旁边，我突然捂住肚子说：「我先去上个厕所。」
「懒人屎尿多，上什么厕所，再过一个路口就到家了。回家再上。」
「不行，憋不住了。你先走好了。」
张青青要来拉我，我捂住肚子连忙开她，跑进厕所。
天气炎热，公共卫生间有些异味。
我看到张青青往前走了几米远。
我转头从公共卫生间后墙翻墙出去，并且给私家侦探发了消息，让他们可以离开了。
翻墙出去后，我从背后的小路绕路回家。
到家后，我问阿姨：「张青青回来没？」
「还没有。」
得到消息，我就回了自己房间。
至于张青青是还留在原地，还是说和绑匪交涉，那就不关我的事了。
23
我睡得迷迷瞪瞪，张静冲进我的房间问我知不知道张青青去哪里了。
我摇头，只说，昨晚我和张青青一起回家，在路口分开，我去上了厕所，让她先走了。
张静脸色顿时发白，哆嗦着手指打电话。
我爸报了警。
打完电话，张静跑去路口找人。
天蒙蒙亮，路灯依旧没亮。
她开着保时捷，车灯扫了一路。
路边的草丛里，躺着一个人，被灯光扫到。
张青青身上校服被撕裂成几块，她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躺在地上。
我有些惊讶，连忙低下头。
事情出乎我的预料。
她怎么没打电话给孟学军？
小混混怎么没放手？
张静把张青青送去医院。
我爸也要跟去，但看到一旁浑身发颤的我，又先把我送回家。
他说：「这段时间不要坐公交了。」
「我不坐张静的车。」我连忙道。
谁知道张静万一到时发疯怎么办，万一知道我设计张青青的。
「我找公司的司机来接送。」
「奥奥，好。」
我讷讷点头。
24
张青青在医院住了一个多礼拜才回家。
她和家里说是我把她扔在那里，她是代我受的罪。
张静打了我一耳光，看我的目光像是母狼看仇人。
我知道她快黑化了。
我爸对她们母女有些愧疚，给她们打了不少钱。
我没法解释，在这件事上我确实耍了心机。
只是不耍心机，现在遭遇这一切的就是我了。
我问了私家侦探，那天晚上孟学军那边发生了什么。
私家侦探说，当晚我离开后大概过了十几分钟，孟学军那边就接到了混混的电话。
小混混知道绑错了人，他们不知道我的身份，但听说手里的人是孟学军的女儿，小混混和孟学军开口要二十万。
之前孟学军只付他们两万来对付我。
双方谈不拢，开始讨价还价。
但没想到孟学军电话被他身旁情妇抢走。
实际上孟学军这几年靠他情妇养着。
张青青手里没大额现金，把我爸送她妈的一条项链给了孟学军。
那条项链现在被情妇霸占，象征性地给了他几万。
他手上根本没有多余的现金。
情妇直接夺了电话告诉绑匪没钱。
这下惹怒绑匪了，他们直接把气撒在张青青身上。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只能说一切都是报应。
25
我没再纠结这件事。
整个暑假我几乎没出门。
张青青的变化也越来越大。
原本她是清汤寡水的小白花形象。
现在她完全变了，穿衣打扮变得十分成熟，整个人像是将要成熟的水蜜桃。
我和江弈诚时常视频联络，我会问他题目。
有一次视频时，江弈诚提醒我，不要回头。
他发了文字过来，说他刚才看到我背后远处有人盯着我，眼神很凶狠。
只是那人隐藏得很好，只露了一双眼睛。
我大概猜到是谁了。
暑假还有件事，就是张静把糟蹋张青青的三个混混送进了监狱。
这件事张静全程自己督办。
警局出来混混的口供，他们说经常晚上看到我独自一人在这条路上走。
他们就起了心思来绑我，结果没想到绑错人。
我心中冷笑。
没想到，张静到现在还想让我成为罪人，想用女儿的遭遇给自己赚取利益。
我对她的同情到此为止。
只是我爸又往她们银行卡多打了点钱。
我让周姨在张静和张青青身边暗示，有儿子傍身才有依靠。
起先周姨觉得奇怪为什么我还替他们母女考虑。
周姨是站在我的立场的。
可她却不知道我爸身体出过问题，他想要有自己的亲生孩子很困难。
这也是为什么，他一直对我这么好，这么宠的原因。
这个原因他自己也有数。
当年我爸为了再生个儿子和我妈两人吃了很多药。
直到医生给他判了死刑。
也因此我爸早早告诉我，只要我活得开心就好，有沈氏给我做后盾。
后来在我几次请求下，周姨同意帮我说话。
26
没想到张静的野心更大，想利用我爸的愧疚，让我爸转移一点股份给张青青。
可我爸是个商人。
有些东西他给可以，但是你伸手要就不行。
他给张青青买了个房子当补偿。
我提醒他，等张青青成年再给她，我的理由也很充分，张青青生父是个赌徒，怕找上她。
我爸同意我的说法，和张静说等张青青高中毕业后就把名字登记到她名下。
张静迫于无奈，再加上周姨几次暗示，她把重心转移到生儿子上头了。
她多次出入医院。
其实她的年纪怀二胎已经困难了。
但可能是这次我爸的处置让她失望了。
她对生个未来沈氏继承人越来越执着了。
我在家里看着张静吃药。
我爸也什么都没说。
这种事情，男人是很要面子的。
我们两人就看着张静折腾。
结果几个月过去，张静肚子一点动静也没有。
这个时候我已经和一班同学渐渐打好交道了。
忘记说了，我高二的期末考试成绩不错，吊车尾进入一班。
张青青也留在一班。
原本她缺考是待不了一班的，但是我爸在这事上觉得愧疚，在学校疏通了关系把她留下了。
这事我是无所谓。
但张青青却开始破罐子破摔。
她每天就和一群男生混在一起。
赵成依旧是她的添狗，添得兢兢业业。
更甚至，课后我看到她和赵成领着一群人霸凌一个女生。
我上前拦住她，「张青青，你怎么变成小太妹了？」
这话惹火了她，她恶狠狠盯住我，「沈妍，你嚣张不了太久了。」
我知道为什么她敢说这话。
张静和我爸睡不出儿子，就开始折腾试管婴儿了。
难道她以为这样就一定成了？
异想天开。
她放开了那个女孩，和赵成一群人离开了。
那女孩战战兢兢站起，和我道谢。
我问她怎么得罪张青青了。
她说她只是课间和同学八卦，说看到张青青去打胎了。
「你亲眼看到她去打胎？」
「我是瞎说的，我只是看到她去了巷子里的小诊所。那个小诊所外面经常贴小传单，我是瞎猜的。」
我愣了下，为这个女生捏了把汗。
张青青刚才没把她打死算手下留情了。
「能把那个诊所地址告诉我吗？」
那女生怔了下，但想到我和张青青的关系，立马把地址告诉我。
27
我在傍晚偷溜出去，找到了那家小诊所。
那是个小巷子，七绕八拐，如果不是外面的灯牌写着 xx 诊疗，我都不知道这犄角旮旯里居然窝着个诊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