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涛!
那是程涛!
是刚才还在电话中说会尽快来救我的程涛!
他怎么现在出现在这里?!
他就算速度再快,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赶到这里,就算从距离最近的主岛赶过来,也至少需要半个多小时!
但是他却在接到我电话后短短十多分钟的时间内就出现了这里!
这怎么可能?!
除非,除非他原本就在这座岛上!
这说明什么?
说明这里发生的一切他自始至终都知道,甚至罗蕊对我做的一切,都是他默许的。
怪不得,怪不得罗蕊刚才出现的时机那么微妙,怪不得她会突然改变计划,拎着刀出现在我门口,会这么快就执行她的杀人计划。
程涛自始至终就没想过救我!他是同谋。
8.
我头痛欲裂,冷汗涔涔,突然出现在脑海中的画面让痛苦不堪,忍不住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我记起来了。
我失去记忆前见到的最后一人就是程涛,我也不是什么意外跌落,分明就是程涛亲手将我推下礁石的。
前一秒他还深情地拥着我,前一秒就面带笑容地将我推了下去。
为什么?!
为什么他会这么对我?
我忍着剧痛努力的回忆着,试图还原所有的真相,却无济于事,怎么也想不起来,只有程涛那张狞笑着的脸越来越清晰。
「蕊蕊?!」
「蕊蕊,是你吗?」
略带焦急的中年男声将我从那种钻心的痛苦中唤醒,我喘着粗气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是我的手机。
手机界面显示通话中,我仔细看了一眼,是被罗蕊备注为『老不死的』的那个号码,可能是刚刚太过震惊,不小心拨通的。
「蕊蕊!你跟爸爸说句话,我知道你还生爸爸的气,但是爸爸真的是为了你好,程涛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惊讶极了!
不只是因为他话中传达出的信息,更是因为这道声音让我觉得莫名亲切,乍然听到竟然有点想哭。
我抽了抽鼻子,犹豫几秒后哑声道:「抱歉,我拨错号码了。」
我之前就猜到这个人可能是罗蕊父亲,听到他刚刚的称呼彻底确定了对方的身份,只能找个蹩脚的借口赶紧搪塞过去,当务之急是想办法脱离当前的险境。
但是,正在我要挂电话之际,我听到了对方异常激动的声音。
「蕊蕊!真的是你,傻孩子你胡说什么呢?你还埋怨爸爸呢?」
「爸爸之前是太强势了,没好好听你的想法,但你也不能大半年都不肯接我电话,不愿意见我啊,要不是程涛前段时间回国,我的人追踪到了他的行程,我都不知道你跑到那么远的地方了…」
电话那头的人声音中满是焦急与关切,我有点恍惚,一个对自己女儿如此紧张上心的父亲听错自己女儿声音的可能性有多大?
「蕊蕊?蕊蕊?」电话那头的人没听到回应,急切着呼唤着罗蕊的名字。
心里那股怪异的感觉又来了,一个大胆又荒谬的猜测突然闪现,无法忽略,怎么也挥之不去。
我指尖发白,紧张地吞咽了一口唾沫,眼睛死死地盯着通话界面,小心翼翼地开口呢喃道:「爸爸?」
「哎哎...是我是我,你可算愿意跟爸爸说话了…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犟啊…」
电话那头的人激动地诉说着自己的思念之情,我却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阵阵发黑。
如果说第一次是对方听岔认错了人,那现在呢?
我跟外面那个女人的音色差别很大,很容易就能分辨,但自始至终,他都坚定的认为我就是他的女儿——罗蕊,我两次出声,他都没有产生哪怕一点点的怀疑。
排除掉一切不可能,真相昭然若揭!
有可能我才是他的女儿,程涛的妻子——罗蕊!
对!
只有这样才说的通那个女人为什么会在电话中说『罗蕊那个蠢女人』。
只有这样才说得通为什么那对狗男女会对我下杀手,因为只要我还占着这个名分,那个女人和她肚子里那个孩子就不可能光明正大站在程涛身边。
原来如此!
我浑身颤抖,异常愤怒,如果我才是真正的罗蕊,如果不是阴差阳错拨错了号码,那我会不会就这么悄无声息死在这对狗男女的阴谋中?
小三鸠占鹊巢,我这个正妻反倒成了小三的保姆,尽心尽力照顾她这么久?
多么荒唐!多么无耻!
9.
「蕊蕊?你怎么了?」「杨璐,牛奶还没煮好吗?」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我狠狠掐了一把手臂,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个女人喊我之前,锃亮的刀背映出了厨房门口的情形,一道熟悉的人影躲在了门口的阴影中。
我现在出去会面临什么,不用想都知道。
我强装无事,先是冲着门外说道:「稍微晾晾就好了,我再给你煮碗麦片,等我一下。」
随后闪身钻进了厨房内侧存放食材的小储藏室,堵上门后将手机凑到耳旁,低声哽咽道:「爸爸,快来救我!程涛要杀了我。」
「什么?!」电话那头发出一声巨响,随后就是呼呼的风声,对方好像是在奔跑,「蕊蕊,你别怕,爸爸现在就过去,你手机千万别关机。」
「爸爸!你现在在哪里?你先帮我报警,那两个人现在就在外面等着我呢,我拖不了太长时间。」
「别怕别怕,我刚到程涛登记的这个辅助生殖机构,很快就能找到你。」电话那头十分混乱,男人的声音却精准的传进了我的耳朵。
他说:「除了程涛那个畜生还有谁?你们不是去做代 yun 的吗?」
辅助生殖!代 yun!
我双耳轰鸣,大脑仿佛被一道惊雷劈中,我全都想起来了,全都想起来了!
我是罗蕊,程涛是我深爱多年的丈夫,而那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是我们选的代 yun 妈妈——杨璐!
10.
我仿佛做了一场冗长的梦,梦中有疼爱我的爸爸,有宠爱我的丈夫,家境富足,婚姻美满,唯一的缺憾就是无法孕育自己的孩子。
我与程涛在大学校园相识相恋,不顾双方家长的反对,一毕业就结了婚。
至于家长反对的原因,也很俗套,他爸妈嫌我不能生孩子,不能为老程家传宗接代;我爸爸则是嫌他家境差,上不了台面。
不过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在我们俩长时间糖衣炮弹的攻击下,与双方家长的关系渐渐转好。
只不过,我们俩的感情似乎在与父母的抗争中渐渐消耗掉了,虽然没发生过争执,但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少,聊的话题也越来越平淡,同在一个屋檐下,却越来越陌生。
我不适应,也不能接受,我一厢情愿地以为只要能有个属于我们的孩子,那一切都会变好的,日渐冷淡的爱人,岌岌可危的婚姻,都会因为孩子的到来而变好的。
于是,在程涛的反复暗示下,我想到了代 yun,并且兴致勃勃地在跟程涛一家子吃饭的时候提了出来。
程涛的爸妈高兴坏了,我敢保证那是我跟程涛结婚后他爸妈第一次对我那样热情,向来不苟言笑的程涛满面笑意,酒过三巡后抱着我不撒手,再三向我表达着爱意。
所有人都很高兴,除了我爸爸,只有他觉得我是被程涛一家人逼的,不管我怎么说是我自愿的,他都觉得我在骗他。
不过那时候我已经魔怔了,执意要做代 yun,于是在程涛联系好医院,做完一切准备工作后,我骗我爸爸说要去海外旅行,要去海外院校进修一年,然后屁颠屁颠跟着程涛来到了这个岛国。
医院是程涛选的,别墅也是他订的,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安排的,根本不需要我操心,我有多么为他的体贴而感动,之后就有多少次为了自己的愚蠢而后悔。
在主岛的医院做完所有的工作后,我满怀期待地住进了程涛之前订好的别墅,之后大半个月的时间,我跟程涛手牵手游遍了整座小岛,仿佛回到了刚刚恋爱的时候,甜蜜又幸福。
直到医院那边传来好消息,胚胎着床成功,代 yun 妈妈状态稳定,可以搬进别墅安心养胎。
常规来说,客户和代 yun 妈妈是不会有直接接触的,但如果客户要求,并且代 yun 妈妈也同意的话,客户是可以参与到孩子诞生的全过程的,所以我们选中的代 yun 妈妈——真正的杨璐怀着我们的孩子,与我们住在了一起。
我尽力学着照顾她,殷切盼望着她腹中的孩子能够健康平安的来到这个世界,却没想到自己的丈夫竟然跟杨璐眉来眼去,勾搭到了一起。
之后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混乱,我还没来得及跟他们对质,还没来得及苦恼,便在毫无防备之时,被相爱多年的枕边人推了下去...
11.
「蕊蕊!蕊蕊你怎么不说话了?」
「杨璐!你到底在干什么?动作这么慢?」
我喘着粗气从噩梦般的记忆中挣扎醒来,大颗大颗的眼泪混合着汗珠重重地砸在地面上,浑身力气被抽干,心底一片空茫。
『咚!咚!咚!』
储藏室的门被重重敲响,杨璐愈发阴森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你在做什么?」
「抱歉,可能今天郑昊医生新开的药剂量太大了,我刚刚有点头晕,恍恍惚惚的,耽误了时间,我现在就出来。」我晃了晃头,大脑急速运转,试图传递更多消息给电话那头的人。
「蕊蕊?」电话那头我的爸爸也察觉到了不寻常的气息,声音有几分颤抖。
「爸爸,我…」
我话还没说完,手机信号突然中断了,我重启了好几次,始终没收到任何讯号。
有人屏蔽了信号。
我彻底暴露了。
又是死一般的寂静,我有点绝望的站在门后,切身感受到了储藏室里的温度正在逐渐下降,有人打开了制冷功能。
「你都记起来了。」隔着门板,杨璐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握紧了手中的刀,盘算着时间。
刚刚我爸说他到了代 yun 中心,也就是说他现在在主岛上,我刚刚将郑昊的名字透露给了他,他应该很快就能确定我所在的位置。
那么最快的话,大概半小时就能到达这里。
但是储藏室配备了最先进急冻系统,最快十分钟左右,温度就能降到零下二十多度,我不能在这里待太久,就算冻不死,他俩也有的是办法在密闭空间里搞事情。
我意识越来越模糊。
我没得选,只能冲出去,想办法拖延时间。
而现在就是唯一的机会,因为屏蔽信号,在储藏室做文章这种事大概率是我那位「好老公」做的,所以很有可能现在在门外的只有杨璐一人。
我只能赌一把,赌一把程涛这个畜生还有那么一点点人性,对那个即将出生的孩子有那么一点点感情。
我狠狠咬了一口舌尖,让自己保持清明,随后攥紧手中的刀,小心翼翼地藏在背后,将堵在门口的东西轻轻挪走,猛地拉开了门。
「罗蕊!!!」
在刚刚走进厨房的程涛惊怒的嘶吼中,我一把掐住正要继续敲门的杨璐的脖子,在她反应过来之前将尖刀对准了她的肚子。
在杨璐惊恐的尖叫声中,我抬眼看向两米开外,双眼通红,青筋毕露,满脸狰狞的程涛,缓缓勾起唇角。
「好久不见,亲爱的老公。」
12.
「你想干什么?」
程涛脸色极其难看,双眼紧紧盯着我抵在杨璐肚子上的刀。
「呵!」我冷笑一声,掐紧了杨璐的喉咙,将这个女人刺耳的叫声堵在了嗓子眼,冷冷地看着面前这个已经面目全非的男人,苦涩地说道:「程涛,这话该我问你吧?是你想干什么?」
「你不是都记起来了吗?都知道跟那个老不死的求助了,还有什么好问的?」程涛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眼神没有丝毫波动,仿佛杀人是件很平常的事情。
虽然早就看清了他的真面目,我心里还是止不住的发寒,这就是与我同床共枕这么多年,让我爱到盲目的男人。
「程涛,我哪里对不起你?你背叛我就算了,还要将我置于死地?」
程涛阴冷的视线从我拿刀的手上挪到了我的脸上,片刻后露出一抹笑容,一抹曾经让我沦陷的笑容,他就那么倚在流理台上,薄唇轻启:「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只是我需要你为我去死而已。」
我双耳轰鸣,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要怪就怪你爸爸吧,谁让他一直看不起我的。他那么有钱,但我公司出事,他却袖手旁观,求他帮忙,他不帮就算了,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数落我一通。」
「还有你,罗蕊,在你眼里我连条狗都不如是吧?天天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稍稍让你不顺心了,动辄就哭哭啼啼,控诉嫁给我你做出了多少牺牲,但我让你找你爸爸帮忙,你却推三阻四,什么忙都帮不上,反而质疑我的管理能力。」
「我们走到今天,都是你们这对狗眼看人低的父女造成的。」
程涛的控诉如淬了毒的刀将我的心扎得鲜血淋漓,我从没想过他竟然对我,对我的爸爸有这么大的怨气。
他的公司刚起步时,是我求着我爸偷偷投资的,几次周转出现问题,也是我央求我爸出手资助的,甚至连我自己的存款,也全部给了他。
我爸是对他不满意,但也没有哪里对不起他吧?帮了他那么多,说几句都不行了?那我呢?我每次去他家,他那一家子人给过好脸色吗?一边大把花着我的钱,一边背后骂我是不会下蛋的母鸡。
怎么到了他的嘴里,他反倒成了受害者了?
我双眼泛红,心底一片荒凉,这么多年的婚姻,落得这么一个结局,多么的荒诞!
「呵呵…」我怒极反笑,实在不明白自己当初怎么就瞎了眼看着这么一个猪狗不如的东西,「程涛,我爸说的对,你就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凤凰男,你以为自己是谁?全世界都欠你的是吧?稍微哪里不顺你心意了,就是别人故意针对你,全是别人的错。」
程涛眼神阴鸷,拳头捏得咯吱作响,死死地盯着我。
「我爸爸帮过你那么多次,你从来都不记得,一次没帮你,你就狗急跳墙,竟然还想杀了我,你就是白眼狼!畜生!」
程涛看着气得浑身颤抖的我,笑着向前走了两步,嘲讽道:「罗蕊,你以为我当初为什么要娶你?作为一个女人,你连传宗接代都做不到,还有什么用?是你自己蠢而不自知,真以为你们罗家施点小恩小惠,我就会对你死心塌地了?真是可笑。」
「程涛!!!」
我心痛如绞,眼前一片模糊,哑声说道:「程涛,不管你打的什么算盘,注定都要落空,我爸已经知道你想杀我了,就算我死了,罗家的财产你也别想得到一分一毫。」
程涛怪异一笑,充满恶意地说道:「知道了又怎么样?他又没有证据,致使你死亡的是种叫地西泮的强效镇静剂,是医生郑昊受自己的情人杨璐指使,更换了你的治疗药物,用药过量致你身亡。」
「你什么意思?」程涛又逼近一步,我挟持着同样脸色大变的杨璐缓缓后退,直到后背抵住了墙面。
「字面上的意思,听不懂吗?」程涛满不在乎地继续逼近,「你之前是不是觉得这个女人肚子里的孩子是我跟她的爱情结晶?所以觉得可以用这个孩子逼迫我放弃计划?」
「不是的,你猜错了。虽然我跟她睡过,但这也只是计划中的一环,她肚子里的孩子确确实实是我们两个人的,是你们罗家唯一的外孙。」
「程涛!你骗我!」
程涛话音刚落,我还没捋清程涛的整个计划,被我制住的杨璐却突然发了疯,挺着孕肚扑向程涛。
在那一刹那,我条件反射般收回了尖刀,不管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我始终都没想过要伤害一个无辜的孩子。
但是,我放过了他,却也彻底失去了生存下来的机会。
发生变故的一瞬间,程涛狞笑着冲了过来,用一块手帕捂住了我的口鼻,很快我便陷入无尽的黑暗。
13.
「蕊蕊!蕊蕊!」
我是被冻醒的,四肢僵硬,异常地沉重。
但我知道我还活着,我还听到了我爸爸呼唤我的声音。
我无比庆幸程涛是个完美主义者,凡事都要严格按照计划进行,说要让我死于地西泮,就没想过要一刀子直截了当捅死我。
庆幸他们先前怕我恢复记忆,让郑昊将我的药换成了地西泮,让我对这种药产生了抗药性。
我更庆幸自己这两天察觉了异常,没有按时服药,让程涛错估了致死量,让本该是必死的我侥幸活了下来。
「嗬嗬…」我喊不出声音,只能发出微弱的呜咽声。
储藏室里异常寒冷,呼出的空气瞬间结成了冰雾,不知是药物的作用还是因为过于寒冷,我的手脚始终没有恢复知觉。
「蕊蕊!蕊蕊你在哪里?」
爸爸的声音忽远忽近,却给了我莫大的勇气,我艰难地翻过身,蠕动着身体向门口爬去。
我绝对不能死在我爸爸眼前,他承受不了这样惨痛的事实。
我也绝不可能放过程涛,让他逍遥法外。
我原以为他还有那么一点点人性,没想到终究是我低估了他的底线,不只是我,就连那个我以为是他真爱的杨璐,都只是他手里一枚随时可以抛弃的棋子。
郑昊被杨璐拿捏,而他则是拿捏住了杨璐,感情或是钱财,他有的是办法让杨璐自愿上钩。
如果按照他的原计划,我在失忆的情况在死于地西泮,那最大的可能就是个简单的医疗事故,他跟杨璐都牵涉不到分毫。
如果我恢复了记忆,再死于地西泮,可以是郑昊为爱所困,为心爱之人除掉绊脚石。也可以是杨璐对程涛情根深种,设计除掉我上位。
……
程涛可以编造的说辞实在太多太多了。
但是现在我活下来了。
我也要让他尝尝瞬间从天堂掉进地狱的感觉,让他感受一下什么叫机关算尽一场空,我要让他生不如死,让他一辈子遭人唾弃。
「哇哇哇…」
伴随着婴儿响亮的啼哭声,我终于碰到储藏室的门。
我艰难的抬起发麻的右手,试图推开门,但是力气实在过于微弱,厚重的门纹丝不动。
但我不能放弃,一边敲着房门,一边发出痛苦的呜咽。
「蕊蕊!蕊蕊是你吗?」
不知过了多久,在我彻底失去意识之前,我终于等来了我的救星。
我用尽浑身力气,重重敲了一下门。
下一秒,我就被拥进了一个温暖的熟悉的充满安全感的怀抱。
14.
我被爸爸搀扶着走进一楼卧房时,难掩兴奋的程涛与不知道怎么被安抚好的杨璐正抱在一起。
我勾起了唇角,走到了装着新生儿的保育箱前,在一众医生护士惊诧的眼神中,看着相拥在一起的两人,玩味地看着面色铁青的男人说道:「老公,虽然我知道孩子出生你很激动,但你也不能认错老婆吧。」
「毕竟,我还没死呢。」
刚才的喜庆气氛瞬间消散,屋子里的人表情各异,精彩纷呈。
刚刚生下孩子的杨璐披头散发,脸色惨白,如同鬼魅。
被打的鼻青脸肿,看不出原貌的郑昊被人拷在墙角,表情颓唐。
而我那位计划落空的好丈夫程涛,在看到我出现的一瞬间,脸上的肌肉疯狂跳动,异常狰狞。
但他很快恢复如常,恍若无事发生一般挂上如沐春风的笑容,看着我和我面色铁青的爸爸,坦然说道:「蕊蕊你瞎说什么呢?我就是得了儿子太激动了,扶了一下她,你怎么就误会了呢。」
「你刚刚去哪了?我找了你好半天,还想让孩子一出生就先看到你这个妈妈呢。」
我被程涛的厚脸皮惊呆了,赶忙拦住了我暴跳如雷的老爸。
看着演技出众的程涛粲然一笑,「我刚刚去了趟鬼门关,不是你亲手送我去的吗?你怎么这么快就忘了呢?」
「可惜我命太硬,阎王爷他不愿意收呢?」
「蕊蕊…」程涛面色一沉,还想狡辩。
我却懒得再陪他演了,这个人我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我缓缓从口袋中掏出电量告急的手机,在程涛骤然巨变的眼神中,看向一旁身穿警察制服的人,语气平静地说道:「我要报警,我丈夫程涛多次设计谋杀我,证据就在这个手机里。」
「罗蕊!」程涛终于慌了,突然扑向我,却被我爸爸的司机狠狠一脚踹到了墙上。
我缓缓走到程涛面前,甩手给了他几个耳光,直到手指发麻才停下手。
看着满眼恨意的程涛,低声说道:「没想到吧?刚刚你屏蔽了信号让我不能向外界求助,但我就算是死了,也不可能让你逍遥法外。你说了每一句话我都录下来了,警察、法官会清楚地听到。」
「罗蕊!!!」
听着身后传来的谩骂声和哭喊声,我心里畅快极了。
你们自己酿下的苦果,终究是要自己吞下的,这样才公平,不是吗?备案号:YXA1POA534Ig0jolnzsP0k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