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相亲法医

最终,她失血过多瘫倒在地,她爸爸却将她舌头活生生割断,然后把刀刺进她的眼睛。

她哭得嗓子喊不出声,也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直到她成了鬼才明白,男人为了仕途顺利,从一个半仙手里买了小鬼。一开始小鬼保佑男人升到了副总,后来男人的胃口越来越大,那半仙便说小鬼养成煞会更厉害,但是需要一个人类躯壳。

可是去哪儿找一个刚死的人呢?

他思索了几天,便决定用自己女儿做承载煞的容器,给半仙提供了生辰八字和一滴血,半仙便将小鬼附身在小女孩身上。附身后力气格外大,所以吴妄的尸检结果倾向于他杀。

半仙还说,为了防止小女孩复仇,需要挖眼割舌。

吴妄若有所思:「怪不得眼和舌的伤痕与身上的穿刺伤不同。」

言队听得直咬后槽牙,接着眉头紧锁:「再次搜查,务必找到扔掉的眼睛和舌头组织!」

我没说的是。

我已经放了小姑娘的鬼魂,等她拿到灵器,就有了强大的力量。

所以,那对夫妻马上就会受到反噬了。

11

当晚,那对夫妻带着一身自残的伤痕和惊吓过度的呆滞,屁滚尿流地来到警队自首,承认了自己养小鬼以及把女儿做容器的行为。

警队在垃圾场找到了剩余的人体组织和另一把刀,证据链完整确凿,形成闭环。

那对夫妻因为间接致人死亡被批捕,而熊孩子会被送去少管所。

唯一的遗憾是,警方抓捕半仙时扑了个空,因为那半仙警惕性极高,从来都是单线联系男人,男人却对他一无所知。

不过这就不是我操心的范围了。

吴妄问:「是不是需要给小女孩镇魂?」

「怎么,担心她回来找你?」我笑。

「我才不怕。」吴妄的话说得甚是底气不足。

我刚要吓唬他,他招的鬼可不止那小女孩一个,言队正好走过来拍了拍我肩膀:「走,我做东,报答救命之恩。」

「这怎么好意思?」我客气,「就去云松林吧,米其林三星。」

言队大笑,带上几个小警察和吴妄,就要拉我走。

吴妄在言队耳旁说了几句,言队揶揄地看了看他,打电话叫了几个文职女孩子一起吃。

她们妆容精致,袅袅婷婷,走进来包间都亮了不少,我看了看自己的运动服和三天没洗的头发,往角落缩了缩。

几个小警察都明显眼睛一亮,吴妄没看她们,嘴角却带了一抹笑意。

最好看的女生叫张莉,让我莫名地不舒服。

可不是因为她素颜妆,我素颜。

而是她看吴妄的眼神,怎么看怎么是芝士肉松面包,廉价得拉丝。

还一直夸吴妄,什么人帅技术好,本市第一刀。

不知道的还以为吴妄是她的主治医师。

敢情吴妄就是让言队叫上她呗?

吴妄不说话,继续吃他的菜叶子。

咋的,公款恋爱呗?

还带这么多电灯泡?

不知不觉我夹菜的手都带了怒气。

言队惊讶地看着我,还以为冷落了我不高兴,夸我在案子里立了大功。

那几个文职便问我的职业,我总不好再说啃老:「和道家有点关系吧。」

其中两个女孩子眼睛亮了:「降妖除魔么?」

我回答了几个基础的问题,两个女孩子已经尊称我为「大师」,吴妄「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一记眼刀飞了过去。

张莉却冷淡又不屑:「步小姐这么年轻,资历有限吧。我可认识个大师,光是写符就三千一张。」

「噗。」

一张三千,也就是我……十年前的报价吧。

张莉声调变高:「怎么,没听过这么值钱的符?还是从来不知道画符也能卖钱?」

她挑衅地看着我:「听说大师都会彼此切磋,你敢么?」

我:「不敢。」

张莉冷笑一声:「言队,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有装神弄鬼的人接近警队,你们可要小心了。」

这还没别的意思,这可真有意思。

我不由得打量了她,却发现她的夫妻宫有一道似有似无的黑线。

言队打着圆场:「可道,小张,别光聊天了,多吃点肉,咱得吃回本!」

我看向吴妄,他却起身离席。

我一口气梗在胸口:「言队,我妈不让我玩太晚,就先走了。」

大家纷纷挽留,张莉却端起酒杯:「我这人就是心直口快,步小姐别见怪,走好。」

我默念《清净诀》,嫣然一笑:

「我们学道的早就看淡万物,怎么会见怪呢!不过,友情提示,嘴臭影响个人风水哦。到时候你那位大师无能为力,啧啧,那也只能来找我了。」

张莉咬着嘴唇,目光沉下来。

我披上外套拿起包,远远看见吴妄走回来。

言队给他疯狂使着眼色。

吴妄追上来挡住我的路,有些迷茫:「怎么这就走了?」

我一把扒拉开他,用了十成的劲儿,他被我扒得一个趔趄。

「你鱼塘太大,我游累了。」

12

吴妄这个渣男,我骂了他一整晚,在梦里也骂骂咧咧。

正好年也过得差不多,第二天我就告别老妈回道观。

我妈:「我就知道那么帅的人看不上你。对了,后天我就去瑞士跟你爸一起滑雪,别打电话了哦。」

……

我:「祝有情人终成兄妹。」

道观中人却是十分欢迎我,我终于有点儿开心了。

大师姐:「小步可算回来了!快来快来!」

二师兄:「步老师,您回来啦,快活动活动手指头。」

小师弟:「师姐,你可算回来了,我们都等你整整七天了!」

静心堂里,围坐一圈深蓝道服黑色道冠的妙龄男女,盘腿挺背,双手捧着手机眼巴巴看我。

我扔下包,掏出手机:「那就——开黑!」

过年是唯一可以打游戏的时候,而我,由于技术够硬,脸皮够厚,骂人够劲,是万众瞩目的开黑王者。

而他们则是瘾大技术差,场场都不落。

「哎,二师姐三师兄和小师妹呢?」我一个火球,砸在对面后羿脸上,瞬秒。

「牛啊!」二师兄啧啧赞叹。

「快救我!」小师弟的蔡文姬被抓住了,嗷嗷待哺。

只有小刘认真回答:「他们今天值班,在观里接待游客呢。」

「怎么这时候还有游客?」

「嗨,天师您不知道,今年游客特别多,说是搞了个擂台,附近地区来了好几十人,在打擂台呢。」

我一个不注意,被信打了个正着:「艹。」

结束之后我问:「谁出的打擂这种馊主意?」

大家面面相觑,眼中露出惊惧,都没说话,纷纷收起手机。

我知道大事不妙,缓缓回头:「师,师父,刚才我被夺舍了。」

师父两撮小白胡子气得一翘一翘,一掌拍在门上,门应声而落,几个师兄弟连忙过去抢救。

不至于吧?

不过是被骂,又不是第一次了,怎么如此生气?

师父紧咬牙关:「我们怎么可能被什么龙虎观打败!」

我看着墙上「蛇猫观」三个大字。

都叫这名了……被龙虎观打倒不是很正常么。

师父一眼看见了我:「可道!你终于回来了!就派你出战吧!」

我:……

敢情才看见我啊。

我跟在师父后面,看着观里的盛况,果然比之前多了许多游客,嗯,今年的伙食改善有着落了。

转过吕祖阁,突然看到两个人在角落窃窃私语。

其中一个怎么那么眼熟,不就是张莉么?

我还以为自己眼睛出了毛病,揉了揉再看。

她正把一个小布包交给一个中年男人,那男人身着红色道袍,并不是我们观的人。

我绕到墙那边,开始听墙脚。

「大师,这是我刚剪下的头发,这回凑齐了吧?」张莉的声音带着一股谄媚。

「嗯,我今晚作法,明天开始,他就会越来越喜欢你。」男人的声音低沉如钟。

「太好了,谢谢大师!」

张莉似乎在给大师什么,两人推搡了一阵,那大师说:「不必了,只是我需要你们单位的情况,到时候咱们再联系。」

然后两人的声音逐渐变远,我也走开了。

他就会越来越喜欢你……

不会是吴妄吧?

我想着想着,险些撞到前面人身上。

??怎么这几个人也那么眼熟呢?

身高腿长,秀色可餐,不是吴妄又是谁?

身姿挺拔,一脸正气,不是几个小警察又是谁?

我有些腿软:「师父,我们观死人了?」

师父狠狠拍了下我的头:「呸呸呸,快单腿跳三下!」

我一边骂着师父迷信,一边跳了三下。

吴妄走过来,脸上是灿烂的笑容:「你果然在这。」

师父上下打量,然后看我:「出息了啊,交友甚广?」

「只是认识而已。」我不想理吴妄。

吴妄正和师父热情地打招呼之际,小刘跑了过来:「呦,这不是跟天师过夜的那个吴法医么?」

周围一片吸气声,师父的小眼睛瞪得溜圆。

我赏了小刘一个爆栗:「过个屁的夜,重说!」

「我,我错了,是天师的一夜情人。」

13

我双眼翻白。

吴妄也不解释,就在一旁憋笑。

师父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然后张莉跑了过来。

他们果然是一起来的!

我看张莉就像看个傻子,你说你都快拿下吴妄了,还找什么道士做法,这不是瞎子点灯,雪人打伞么。

张莉挑着眉:「呦,招摇撞骗小道士,没想到还真的是道观里的啊。」

吴妄看都没看她:「她不是什么小道士,她是我的救命恩人。」

张莉的话噎在嘴里,一张脸青青白白,半天委委屈屈憋出一句:「妄哥,擂台快开始了,我们过去吧。」

我有点辣眼睛,绕过他们,向台上走去。

台上已经站了个中年发福的男人,一双三白眼盯着我。他一身红袍,手中拿着拂尘,很像那么回事。

这不就是……刚才跟张莉交易的那个大师?

张莉为那男人喝彩,就差举个应援牌了:「方大师 yyds!」

二师姐宣布擂台开始,这次打擂的内容是看病。

没错,做道士还要略通医术,古代许多出名的医官,比如孙思邈、陶弘景,都受了道教的滋养。

一个自告奋勇的信众上台,国字脸微胖戴眼镜,二师姐请他坐在椅子上。

方大师把指头搭在他的手腕上,闭眼沉默一会,然后让他张开嘴看了看舌苔。

「数脉苔厚,最近失眠上火,忧心烦闷?」

国字脸频繁点头:「大师您真神!不瞒您说,最近还有点便秘。」

方大师点点头,在纸上写下药方。

我看了看,人参、玄参、丹参、茯苓、桔梗、远志、当归、麦门冬等。

天王补心丹,著名的清火方子,滋阴清热,养血安神。

打安全牌,不会出任何问题。

我似乎没有发挥空间了。

「大师加油!」张莉一脸得意。

接下来由我给男人把脉,来去促急,阴盛阳虚,方大师的诊断没有问题。

看来这一次,我是赢不过了。

我刚要放手,突然觉得有些不对,他的脉象隐隐生变,与刚才又有不同。

我看着国字脸头上的汗珠,让他张嘴,拿棉签取了舌苔,放到鼻子下闻了闻。

「不对。」

张莉讽刺地说:「比不过就是比不过,别为了出风头草菅人命啊。」

有不明所以的信众附和着她。

吴妄的眉头皱起,我开口:「他没病。」

方大师摇着拂尘,似笑非笑:「这位小长,莫要哗众取宠。」

我只看着国字脸:「数脉是假的,舌苔也是伪装的。」

一时间在场的人都愣住。

三秒,国字脸看着我,笑了,站起身鼓掌:「没想到道教竟有如此人物,我甘拜下风。」

他面向台下:「不瞒大家,我是一名内科医生,这次是被朋友带来玩,见有擂台,专门扮了病人上台。脉象快是我刚才跑了两圈,舌苔则是香蕉涂的。」

台下一片喧哗,方大师的脸色阴沉不定,张莉则一脸震惊。

「这位小道长说得不错,竟能从脉象看出我是假装,看来我国传统文化还真是名不虚传。请受我一拜!」

信众纷纷用仰慕的眼神看着我,好事的小刘殷勤地捧上我的紫色道袍。

「紫,紫袍天师?」方大师的脸色变了。

我一抖紫袍披在身上,系上腰带,双手交叉放在身前。

在场人无不啧啧称赞,小刘拍着马屁:「哎呀天师,真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方大师连忙冲我一拜。

张莉的脸色十分不好看:「什么紫袍天师?紫袍怎么了?」

方大师喝道:「不可胡言!紫袍乃我道教至高天师是也。」

张莉的脸色十分精彩。

吴妄则抱着胳膊看我,眸子神采奕奕,甚至有……一丝得意。

信众高呼着「天师」,师父背手笑着,小胡子一翘一翘。

我笑盈盈拱手:「龙虎观的大师也不遑多让。以后来我们这办事儿绝对打折,第二碑半价!」

方大师和蔼的笑容中一闪而过怨毒。

14

师父招待吴妄和几个小警察,还有张莉住下。

晚上,师父让我们把一些中药拿到他屋里,说是他最近腿脚有点浮肿,要自己配点药煎了。

我怕他医者不能自医,就给他号了脉,又磨好了药放在他房里。

这一折腾就大半夜了。

夜深人静,我刚要入睡,窗户「当当」响了几下。

我还以为是经常来要饭的小狸猫,迷迷糊糊拿了几条小鱼干扔出去。

结果听到一个男声闷哼。

我瞬间惊醒了,一把抽出枕头下的镇天尺:「谁!」

那男声咳了两下,声音清冷:「是我。」

「有事快说。」听出是吴妄,我没好气地问。

对面沉默了一下:「我想问问晚饭的素斋是怎么做的?」

我翻了个白眼就要关窗,吴妄的手被狠狠夹了一下,他闷哼一声。

「没事吧?」我连忙松开,抬头看他。

月色如水,他如玉的眉眼似乎有丝狡黠,然后又变成一副委屈的样子,摇摇头:

「最近总是想起那晚跟你聊天,鬼使神差走了过来。」

渣男,真会打感情牌。

「这种话留着和张莉说吧,你们的共同回忆应该更多。」

吴妄震惊地看着我,愣了两秒开始解释:「是我要来这儿,张莉不知道从哪得知,自己来的。」

狡辩。

「那那天吃饭?」

「我中间离开是去结账,言队家里不宽裕。」

这,那我岂不是有点过意不去。

「那你让言队叫上张莉?」

「那,那不是吃饭全是男生,怕你一个女生不方便嘛……」

这小周到,还挺东西的。

「那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

「说来怕你不信,张莉最近有些奇怪,有次我竟然撞见她用棉签蘸我流的血。我想钓鱼执法。」

钓鱼执法还能这么用?

满腔怒火不知何时无影无踪。

「反正有海王潜质。」我小声嘀咕。

「你说什么?」吴妄的脸凑过来,月色下男色逼人,我不禁吞了口口水。

四目相对,眼看气氛刚刚好。

突然。

「啊——!!!」

一声尖叫划破夜空。

「死人了!」

15

我连忙和吴妄一起赶去尖叫的方向。

穿过邱祖殿,看到几人已经站在四御殿门口,正是擂台旁侧。

二师姐回头:「小步,快来,这是不是装病的那个信众?」

我心里一紧,连忙凑上前去。

略胖的中等个儿,戴眼镜,可不就是那个国字脸?

我看了看,四周已经没有他的魂魄和阳气:「报警,不是正好有几个警察么,封锁现场。」

师父看着我,有些为难:「这样会不会我们的嫌疑最大?」

我点头:「会。」

师父:「那?」

「那也没办法。」

我组织大家配合警察保护现场,让小刘在一旁录像。

二师姐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她由于白天主持过于兴奋,晚上睡不着在院里溜达,借着月色看到地上躺了个人,走近一看发现不认识,还是个疑似死人。

吴妄先简单查看死者。

「死亡时间预计在半小时到两小时之间,初步来看身上没有外伤。」

这时警车来了,城西郊区的警察见了城东市区的警察,寒暄了两句,夸我们保护现场做得好。

然后就把一道观的人全带走问话了。

很遗憾,这次我的不在场证明又是和吴妄一起。

是不是我们八字相克,凑到一起就出命案?

很巧,昨晚其他人都聚在一起打农药,没有不在场证明的只有师父、大师伯和二师姐。

师父、师伯、二师姐暂时留在警察局,其他人都被送了回来。

天色已经露出鱼肚白,我望着四御殿前的粉笔画出的死人白边,浑身发冷。

吴妄拍拍我的肩膀:「相信警察,相信司法。」

我抬头看他,嗓音沉下来:「怎么这么巧,那人明明该回家,却偏偏死在道观里?这明显是嫁祸,或者不如说是种警告。」

吴妄揉揉我的头,眸子里都是诚恳:「别乱想了,特别是别铤而走险,一切有警察,知道么?快去睡吧,看你有黑眼圈了。」

比起黑眼圈,我当然更在乎师父他们啊喂。

我还有话想说,吴妄却和那几个警察匆匆离开了。

小刘意味深长地看着我:「天师,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不当讲。」

小刘愣了,只好旁敲侧击:「听说 1949 年建国以来,就没有大方专情靠得住的帅哥了。」

我很想说些什么反驳,却不知说什么好。

16

警局那边传来消息,初步尸检结论是国字脸死于生物碱类毒物,具体是什么还在进一步检测,怀疑是中药钩吻。

钩吻?

那不是我前一天磨好拿到师父房中的中药么?

细思极恐。

那个方大师也被叫去警局,虽然没什么有力的证词,却推测那医生是我们的托儿,白天帮我们打擂,晚上来找我师父拿报酬,结果价格没谈拢,我师父愤而杀人。

因此我师父变成了头号嫌疑人。

我一拍桌子。

这不摆明了就是嫁祸么?

对方非常熟悉观里的事情,说不定昨天就埋伏在观中,也说不定就是张莉告诉的。

要不是被十几只手拦着,我就直接冲去警局了。

大师兄严肃地分析,说我们没有证据。

这好办。

是夜。

月黑风高。

道馆的所有人脱下了日常的深蓝道袍,换上了统一购置的黑色紧身夜行衣,手里拿着小皮鞭。

大家列成了七星八卦阵,弥漫着一种悲壮的气氛。

我挥挥手:「此次出征,目的为何?」

大家齐喊:「龙虎观,找罪犯!」

「找到罪犯之后?」

「据手拿,交警察!」

我满意地点了点头,却听得门外一人忍俊不禁地轻笑。

我不悦地回头:「吴妄,你又来捣乱。」

吴妄的脸上竟有几分宠溺,抢过我的小皮鞭看看:「我说了不要违法,你可真是倔。」

大家纷纷咳嗽起来,眼神带着暧昧偷偷打量我俩。

我堂堂天师不要面子的么?

我打了他手:「可师父在里面啊,我还能怎么办?」

我揪着小刘衣领:「你把吴先生送走!」

「确定让我走?」吴妄又轻笑,「你看这是什么?」

我看着他缓缓展开手里拎着的袋子,里面赫然是一条死蛇。

我:?一言不合要毒死我吗?

大家:???

吴妄给我们讲了讲。

原来给死者做尸检的正是吴妄的老师,吴妄一天一夜泡在解剖室给他做助手。

在解剖时,吴妄发现一个细节,那男人的脚踝处,有两个极其细小的红点,大小相同,创口为圆形。

他马上反应过来,虽然死者呼吸肌麻痹、血液循环衰竭,符合生物碱中毒的条件,但被具有神经毒素的毒蛇咬伤症状也一样。

警方白天已经搜查了龙虎观,发现几十条人工养殖蛇,全是具有神经毒素的毒蛇。

而放出钩吻的消息只是为了迷惑罪犯,让他麻痹大意,不去销毁证据。

所以,方大师已经变成第一犯罪嫌疑人。

我和师兄弟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吴妄。

剧情反转得太快,我们还没出场就胜利了?

小刘反应过来,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天师,那话果然不当讲。」

吴妄看着他:「什么话?」

我跳起来就要给他一个拥抱:「吴妄,你是我们观的大恩人!」

他笑着躲开:「天师大人还是要点面子。」

这下我完全原谅了他,甚至还隐隐有点歉疚,甚至张莉喜欢他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了。

想到张莉,我一拍脑袋:「糟了!」

连忙把吴妄拉到一边,把张莉和大师做交易的事告诉吴妄。

不过他看起来丝毫不慌。

「姓方的法术起不了作用。」

「也是哦,他已经拘留了。」

吴妄脸上笑意更深:「不是这个原因。」

「那是?」我抬起头看着他,他的眸子里有隐隐光华流动,幽深得仿佛能把我吸进去。

我心跳漏了一拍,连忙移开目光。

吴妄清冷的声音带了灼人的温度:

「因为我已经喜欢你了啊。」

17

我把第一次见吴妄时要害他的老太婆鬼告诉了他。

吴妄说,那个死者正是来自龙虎观,所以身上穿了粗布麻衣。

综合以上线索,没过两天,警队就有重大进展。

方大师除了杀医生嫁祸蛇猫观、让老太婆鬼缠着吴妄、用改桃花运勾搭张莉上钩以外,还正是教我家楼上养小鬼的半仙。

他身后有一个团队,依托龙虎观,专门撺掇别人养小鬼从中获利。因为警队打击力度太大,所以又把黑手伸向了警队。

要不是上次恰好碰上了我,怎么也没法将这几个没头没尾的案子连在一起。

城东城西联合破获此起涉封建迷信重大案件,获得了全国表彰,吴妄也得了个人三等功。

龙虎观被查封了,蛇猫观则被推举为本省第一观,香火旺了不少。

吴妄变成了道观的红人。

不仅是因为救了师父,还因为他的农药竟然比我厉害。

毕竟法医的手,稳度和力度都控制得恰到好处。

吴妄也变成了我妈面前的红人。

没别的,主要因为这张脸。

我妈天天都要开视频看吴妄,你说这点出息,我爸知道了不发生家庭矛盾么?

结果我爸知道了,也要看吴妄。

我:……

家庭地位急速下降。

其实我看着吴妄,也挺开心的。

男色逼人,赏心悦目不是。

私下里还沾沾自喜,幸好我当时勇于伸手当老流氓。

直到偶然看到吴妄和他爸过年时的聊天记录。

「今天相亲怎么样?你王阿姨说还有另一个女孩,明天见见?」

「不见了,爸,就她了。」

他爸发了个猫猫震惊的表情。

「人家看上你小子了么?」

「我看中的人,怎样都要追到。」

敢情是他对我一见钟情?

果然你的套路比我走过的路还多!

我冲他噘嘴:「你怎么可能母单,全是骗人的。」

他把我压在墙上,轻轻咬了下我的耳朵:「我很纯情的,要不要试试?」备案号:YXX1GnmrbxtOyPB5lGcpQp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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