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开始是你的结束

出自专栏《非典型蛇蝎》

我精心准备了四个小时的火锅。

老公回家后看了一眼让我煮面条。

我囚禁他放了他的血,煮给我公婆吃。

他俩边吃边教育我:「既然阿良不爱吃,你就少弄这些花里胡哨的。」

我笑,他再也没机会了。

1.

林良回家的时候,我刚好将所有的食材洗干净。

他眼也不抬地瞥了下桌上的火锅,脱掉外套:「去给我煮碗面条。」

「吃火锅吧,我马上就……」

剩下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一巴掌打回了我的肚子里。

我捂着脸坐在了地上,一旁的公婆嗑着瓜子像看笑话一样地看着我。

「上一天班就够累了,哪有时间听你在这说废话,赶紧去。」说完,林良就进了卧室。

当我把面条端进卧室的时候,他正靠在床上刷视频,满脸的不耐烦:「我自己出去吃,这会儿装什么贤惠,再有下次你……」

我冷笑着:「你没机会了。」

还没等他说出下一句话,我将倒了乙醚的布捂在了他的嘴巴上,他的瞳孔放大,几秒钟之后,晕了过去。

外面公婆嗑瓜子讽刺我的声音时不时地传进我的耳朵里。

他们骂我,从来没想过避着我。

我拉出床头柜的抽屉,戴上了医用手套,将准备好的麻绳拿了出来,将林良绑了个彻底,随后用胶带将他的嘴巴封住,为了防止他用舌头将胶带顶下来,我绕着他的脑袋缠了好几圈。

随后将手术刀拿出来,对着他的胳膊狠狠地划了一道,用本该装面条的空碗将血全部接住,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让林良活着吃完这顿饭。

鲜红的血液在昏暗的灯光下格外刺眼,我用手滑过林良的鼻尖,小声开口:「这是你逼我的。」

接满一整碗后,我用纱布将他的胳膊缠了很多圈。

将凝固好的血液切成块,端到了冒着热气的火锅旁。

不出我的意料,原本准备好的肉片已经吃了个七七八八,桌面上一片狼藉。

我冷静地将血块下进锅里,扯出一抹笑:「爸,妈,尝尝今天买的鸭血,新鲜的。」

婆婆擦了擦嘴上的油,缓和了口气:「阿良睡了?」

我点点头:「公司压力很大,他在外面喝了酒,吃了几口面,睡了。」

「既然阿良不爱吃,你就少弄这些花里胡哨的,要不是看在你辛苦了这么久的分上,我们才不来吃呢,既然嫁到我们家,就要好好听我们的话。」

我将变得暗红的血块放到公婆的碗里:「爸妈快吃,特意为你们准备。」

2.

吃到一半的时候,卧室里传来了一阵东西打碎的声音。

婆婆焦急地起身就要进屋里,我后背起了一身冷汗,拿筷子的手抖了一下。

卧室里面的声音越来越大,公公也停了筷子,看向我的眼神也满是疑惑。

第一次没有把握好力度,他竟然这么早就醒了。但我表面还是不动声色地拦下了婆婆:「妈,我去吧,你也知道,阿良睡觉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

打开门的一刻,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林良已经从床上摔了下来,正往门口挪,那样子,像是个大肉虫。

我没忍住,笑了出来。

他的额头上冒着细密的汗,胳膊的绷带上渗出了不少的血,恶狠狠的眼神望着我,仿佛下一秒就会一巴掌打在我的脸上,骂我是贱人。

我将手术刀抵在他的脖子上,他的瞳孔骤然放大,眼角处有眼泪滑落。

我摸了摸他的头发,笑着说:「你如果再发出声音打扰我跟你爸妈吃饭,这把刀就会先捅进你的脖子里,再捅进你爸妈的脖子里。

「听见了么?」

他嘴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拼命地点着头,我闻着哪里有一股子奇怪的味道,回头一看竟然是他被吓尿了。

随后,我将他绑在了房间的暖气片上面,他但凡多挣扎一下,就会窒息。

我调整好了笑容走了出去,热情地跟公婆解释着:「阿良睡得迷迷糊糊的将杯子打碎了,我刚才收拾杯子呢,不用担心。」

突然,公公死盯着我的衣领处问道:「你的衣服上怎么会有血?你刚才进去的时候可没有,是不是阿良怎么了?」

火锅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在安静的客厅里格外突兀,说着公公就要起身去卧室看林良。

毕竟林良虽然是个人渣,但爸妈在的时候,他从不早早地就回卧室睡觉。

「我刚才捡杯子的时候扎着手了,不信你看。」我将手递给公公看,他脸上的表情多变,先是点头,然后变得惊恐,像是想起了什么,催着婆婆就要回家。

面对婆婆的询问,他像是有话要说,但又不敢说。

临走之前,还深深地望向了卧室一眼。

我收拾完桌子上的垃圾后,门铃突然响了。

打开门,外面站着两个警察,还有缩在后面的公婆。

我冷笑,老狐狸,还真被发现了。

下一秒,警察亮出证件:「您好,我们接到报警,说是有人谋杀,我们想见一下林良先生。」

4.

我熟稔地跟孙警官打着招呼:「又麻烦您了,进来吧,他喝多酒睡着了。」

孙警官的脸上带着些无奈,一个多月来,这是公公第三次报警了,原因都是我要杀了林良。

当然这一切都是我给他的错觉,为的就是今晚孙警官的草草了事。

狼来了的故事任谁听多了都无奈。

孙警官跟着我进了卧室,试探了林良的鼻息,而后晃了晃他,刚刚吸入麻药的林良迷迷糊糊地睁了眼,随后昏睡了过去。

而整个卧室都充斥着酒精的味道。

随后看向公公:「放心了吧,林叔叔,您这三天两头怀疑自己儿媳妇杀儿子,可不能这样。」

教育了公公几句后,警察便一起离开了。

我望着公公的背影大喊一声:「爸,我看您很喜欢今晚的猪血,我明天去菜市场给您买,晚上来吃饭吧。」

送走他们后,我拿着大盆接了满满一盆的血,毕竟这些是要留给公公吃的。

将林良拖到浴室,将他放进了浴缸里,随后用刀拉开了他的胸膛,我下的麻药不多,这会儿他已经有了意识,他瞳孔放大,额头上因为疼冒出了细密的汗。

血液喷溅到我的眼睛上,让我不自觉地眨了下眼睛。

林良的嘴巴已经被堵上了,发不出一点声音。

折腾了半晚上,基本上剔了个差不多。

我将所有的骨头和肉都用密封袋真空起来,随后装进了行李箱里。

晨起,换上了林良的衣服,故意在监控下,暴露出了一点点,开车去了已经关门已久的宠物店。

拿出几块肉开始制作猫粮,其余的全都放进了冰箱里。

5.

我和林良是相亲认识的,我的父母喜欢他工作好,工资高,父母都是退休工人,有退休金,更重要的是,他家愿意给一笔彩礼让我弟弟结婚用。

就这样,我跟他结了婚。

即使公婆总是言语攻击我,林良也从不尊重我,但既然结婚了,我还是本着好好过日子的想法。

三个月前,我查出怀孕了。

公婆没有打招呼就将我宠物店里所有的猫狗,残忍地杀死。

我去的时候,猫狗挣扎着在地上呻吟,店里面到处是抓咬过的血痕。

那是我第一次跟她们发脾气,换来了林良残忍的一顿毒打,孩子也没了。

从那之后他变本加厉,只要不开心就会打我。

也就是从那时起,我动了杀心。

公公的心思缜密,一旦有些风吹草动,他就会察觉到。

第一次,林良喝多了酒回家大声喊我,我拿着刀进了卧室,给他打了麻药。

公公叫了好多遍没有回应,就报了警,警察来的时候,林良一脸蒙地出门上厕所。

第二次,在往汤里下胡椒的时候被公公看见,我故意装作惊慌失措的样子,果不其然他又报警了。

这一切都是为了昨晚,可能是死去的小猫小狗眷顾我,我成功了。

水开的声音将我的思绪拉回,我将做好的猫粮喂给了流量猫,看着它们吃得兴奋的样子,我冷笑着:「人渣,也是有用处的。」

忙完这一切后,我回到家,开始精心处理我的「猪血」大餐,辣炒,炖酸菜。

公公的脸色一直没有缓和,不停地看着表等着林良的带来,七点半的时候,我走到厕所拿出林良的手机给他打了个电话。

不等公公说完话,放完录音,就挂电话了。

菜端上来的时候,公公刚从厕所走了出来,满脸的不耐烦:「阿良也真是的,话都没说几句,就把电话挂了,不行我得再打一个。」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没等我开始行动。

下一秒,我的口袋里传出来林良手机的铃声。

啧,还是被发现了。

5.

公公一脸吃惊地望着我,手指头哆哆嗦嗦地指着我口袋的位置。

「阿良的手机怎么会在你这里!你说话啊,怎么会在你这里!」

我慢条斯理地将手机掏了出来,挂断了电话,笑着开口:「您不是一直说我要杀了他么,这下如您所愿,我将他杀了啊。」

婆婆愣在原地,几秒钟后,反应过来,大喊着上前要打我。

我一刀捅进了她的肚子上,看着她挣扎着倒在了地上。

就在公公拿起手机要报警的时候,被我一刀砍在了他的胳膊处,他吃痛将手松开,手机掉在了地上。

公公挣扎着起身,嘴巴里骂骂咧咧的,我掏出喷雾喷在了他和婆婆的脸上,没几秒两个人就双双倒在了地上。

我看着满地的血,嫌弃地开口:「搞得这么脏,我还得收拾。」

随后费尽了力气将他俩拖进了厕所,绑了起来,确认他们不会挣脱后,去外面收拾残局。

看着还没有动的炒血和酸菜血块,我冷笑一声,可惜了,这么新鲜的血。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传来了敲门声。

我走出去,是楼下的王姐,她揉着头皱着眉:「小徐,你家怎么回事,我今晚不舒服,想泡个澡早点睡觉,你们浴室叮叮当当的干啥呢?。」

「公婆从老家买来了两只鸡,准备明天杀了炖着吃呢,不老实,一会儿我就先宰了,不好意思了,王姐。」

正说着话呢,就听到有人在猛烈地撞击浴室的门。

王姐狐疑地往里面看去:「你这鸡挺有劲啊,赶紧杀了吧,高层养鸡你也不怕臭。」

说完,捂着头即离开了。

我回到厨房,挑了把最锋利的刀,露出了诡异的笑:「杀鸡当然要一点点地先放干血啊。」

6.

打开浴室门的时候,公公一个踉跄摔了出来。

婆婆则是在浴缸里,半丝不活地躺在那里,我看着她的样子,忍不住上前,狠狠地给了一巴掌,死老太婆,惯会做戏。

公公急了眼,像蠕动的大虫子一样,猛烈地撞我的腿。

我一脚踩在她的脸上,蹍来蹍去,他发痛但又发不出任何声音,像小狗一样呜咽。

「爸,当初您杀掉我那些宠物的时候,它们也曾这样求饶,您又是怎么做的呢?」

我明显感觉到,公公的身体因为紧张而大力地颤抖着,那件事后,我看过监控。

公公将奄奄一息的狗狗,重重地摔在墙上,狗狗掉在地上,痛苦地呻吟,他走上前踩在狗的身上,将烧开的热水,倒在它们的身上。

嘴里还骂着:「小婊子养的小畜生。」

厨房里水壶嘟嘟地响了起来,我拎着热水走进浴室,公公抖如筛糠,和他平时趾高气扬的样子判若两人。

「爸,你还记得之前怎么教育我的么?」我说着话,将热水浇在了他的手上。

他因为痛蜷缩起了身子,额头上冒着细密的汗,而我那没用的婆婆看见这一幕晕死了过去。

「您和林良说,我不算是嫁过来的,我是买来的,不用拿我当人看,该打打该骂骂,不听话就绑起来饿着,是么?

「您还说,我开家宠物店,不定在外面勾搭了多少男人,让林良别给我好脸色看。」

我轻轻擦掉了脸上的泪,透过玻璃,我看到自己的表情变得狰狞。

「我当初结婚的时候,是让您出了十万的彩礼,但我这些年自己也赚回来了!我嫁过来,是想好好跟你们一家人过日子的,可你们呢!

「要不是林良把我踹得流产,我还没醒悟过来,您不愧是学心理学的,pua 高手啊!」

公公这会子手上起了透明的大泡,蜷缩在那个地方一动不动。

想到这些年受的委屈,我一脚踩到了他的手上,拿起水壶,倒在了他的身上,一阵热气过后,他晕了过去。

我看着在一旁装晕的婆婆,笑了,再换一个折磨一会儿吧。

7.

走向婆婆,她翻着白眼看着我,跟晚上我处理的那条鱼倒是有些相似之处。

我将她嘴巴上的胶带撕了下来,她大口地喘着粗气,眼泪花了妆,脸上黢黑一片,她最爱装可怜,我和林良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也多亏了她。

她呜咽着躺在浴缸里,嘴巴里还骂着糟烂话:「你个贱人!你去死啊,你个扫把星,你不要……」

我一刀捅在她的腿上,她因为疼痛发出巨大的叫喊声,我抄起一旁的臭袜子塞进了她的嘴巴里。

「你要是嘴巴再不干净,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刚结婚的时候,林良对我也曾疼爱有加。

新婚夜当晚,他将我轻轻搂在怀里:「我知道你嫁给我,我爸妈对你有些意见,但你放心,我会好好对你的。」

也正是那句承诺,我拼了命地对他好,对这个家好。

我们的第一次争吵就发生在婆婆身上,那是我嫁过来婆婆的第一个生日,为了凸显出我对她的尊重,去商场给她买了个金手镯,买了身新衣服。

生日的第二天,她便带着公公上门,阴沉着脸,抽抽搭搭地坐在沙发上,我关了宠物店急忙回了家,不管怎么问他俩都一言不发。

直到林良回家,她嗷的一嗓子喊了出来:「阿良,你这个媳妇什么意思,给我买个金手镯还是个假的,让我被人家笑话啊。」

说着一巴掌甩在了我的脸上,让我跪下来跟她道歉,那一刻,我就想离婚。

谁知道,林良表面上哄着我理解我,让我道歉,之后却开始隔三差五地折磨我。

想到这里,我就恨不能三刀六个洞地捅死她,可我知道,死太便宜她了。

直到现在,我都没想明白,我到底做了什么,让这两个老王八蛋这么对我。

我将刀子划过婆婆的脸颊,一字一句地问道:「既然你这么不待见我,当初为什么要娶我!」

没想到接下来公公的话,让我三观尽毁。

8.

婆婆咬紧了牙关不开口,呼吸急促,眼睛一睁一闭,生怕我一刀捅死她。

这时公公醒了过来,表情讥讽地冷哼了一声。

我上前,将他嘴巴上的胶带撕了下来,他望着婆婆,眼神里满是恶意。

「为什么,呵,因为林良娶了你!」

声音不大,但却带着恨意。

我狐疑地看着公公,示意他继续说下去,他斯哈着看着我跟婆婆两人。

「我……我要是跟你说了,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我举手捅向了他的后背,同时将臭袜子塞进了他张大的还没来记得及发出声音的嘴巴里。

「你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你们两个会死一个,看来你是想保全婆婆自己去死咯。」

公公不停地摇头,额头上的汗扑簌簌地往下掉,因为疼痛而皱起的五官蜷缩在了一起。

我将袜子扯了出来,他「哎哟」声不绝于耳,我冷冰冰地斜看了他一眼,他不再喊痛。

「你这个婆婆,就……就是个变态,她有严重的恋子情节,不管嫁过来的是谁……她……她都会这么做的。」

婆婆脸色变得可怕,带着一丝被揭穿的尴尬。

扯着嗓子大喊:「你就是个好东西么,你这个老色鬼,带了多少女人回家啊,你这个老色鬼!」

「你儿子洗澡的时候,你进去搓澡就不是变态了?」

「你儿媳洗澡你偷看,你不是更变态?!」

他俩你一言我一语地辱骂着对方,那些我不曾知道的肮脏事全都说了出来。

我想过无数种他们针对我的理由,我以为公婆怕我是个伏弟魔,觉得我拿了十万的彩礼占了便宜。

以为是爸妈三番两次地上门找,让公婆给弟弟找工作,所以他们看不起我。

原来,原来是这样。

一时间,我所有的委屈和自卑全都涌上来,抱着腿大声哭了出来。

9.

冷静过后,我开始恶心,这是什么样的一家人。

所有的事情都说得通了。

所有之前不在意的细节,也全都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为什么林良明明不喜欢我,一开始还要哄着我,因为他需要一个妻子,一个听话的妻子,无视他和他妈之间的种种。

洗完澡穿着内裤在客厅里游荡时,我婆婆那盯着看的眼神。

换下来的内裤婆婆永远都会抢着去洗,我们家的客厅必须得挂着婆婆和林良的合照,而且必须摆在我和林良婚纱照的旁边。

从公公的抱怨里我知道了林良是个妈宝男,明知道婆婆对他这种不正常的爱是错误的,还是纵容着她。

正因为这样,林良谈了五年的女朋友受不了分开了,从那开始,婆婆变本加厉,公公看不上这种变态的行为,才会时不时地殴打她。

而这一切的原因是,从林良很小的时候,公公就出轨,婆婆将那些无处表达的爱意都倾泻在了林良的身上。

而公公之所以一直让林良打压我,就是为了有一天即使猥亵了我,那时候的我也早就被驯出来了,什么话都不敢说。

听到最后,我开始恶心,抱着马桶吐了起来。

我将他们两个弄昏迷,装进大型行李箱,一个个地运到了宠物店。

一切都弄完后,天已经泛了亮光。

没关系,只要他们一家人都死了,我的新生活就开始了。

10.

将公婆绑在宠物店后面的仓库里后,我开始打扫宠物店的卫生,一点点擦拭干净,急忙印了单页,准备重新开业。

之前的客户听到这个消息,纷纷给我发微信。

说一定会再次来光顾我的。

为了防止公婆就这么死去,我每隔几小时就给他俩喂点水。

到第三天的时候,他们两个已经饿得快要不省人事了。

我将之前炒的血块热了热,端到他俩的面前,我一口口地喂进他们的嘴里。

他俩全都吃完后,我小声地说:「古有哪吒剔骨还母,剔肉还父,今有林良用自己的血感谢你俩。」

看着他俩面如死灰的神情,我没忍住大笑了出来。

当初我的孩子,就是他们两个的授意下,被狠狠打没的。

我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需要人照顾的时候,婆婆将我推倒在地,骂我矫情,做作。

公公更是说,这孩子不一定是谁的,没了就没了。

如今,也能让他们试试失去孩子的滋味了。

之后的几天,饿了我就让他俩吃血块,不吃就挨刀子。

其余的时间,我都在整理我的宠物店。

我将林良剩余的那些肉块,全都做了猫粮,喂给了门口的流浪猫。

直到最后一块肉也喂完,我的宠物店也开业了。

11.

宠物店开业的前一晚,我拿着剔骨刀去了仓库。

此时的公婆已经奄奄一息了,但看到我手里明晃晃的大刀,还是瞪圆了眼,挣扎地看着我。

我将婆婆嘴巴上的胶带撕了下来,语气柔和。

「妈,我知道,你现在这样都是因为我爸,你想不想报仇?」

她神情迷茫地看着我,这几天的关押彻底让她变得木讷。

「你杀了我爸,我就放了你,怎么样?」

我小声蛊惑着,公公惊恐的眼神望着我,不住地摇头,嘴巴里发出呜咽的声音。

眼中的泪顺着往下淌。

我将婆婆身上的铁链打开,将剔骨刀递给了婆婆,握着她的手往公公身边走:「他出轨,还打你,还不肯跟你离婚,你这辈子毁了。

「要不是他,你至于过得这样么,只要杀了他,你的人生就解脱了。」

下一秒,血液喷溅在了我的脸上,让我不自觉地眨了下眼。

婆婆跟疯了一样,一刀刀地捅向公公,嘴里还大喊着:「你死啊,老王八蛋,去死去死。」

直到血肉模糊,我才将她手中的刀抢了回来。

「你杀人了。」

婆婆木讷地看看我,再看看血肉模糊的公公,颓废地坐在了地上,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我杀人了,我杀人了,怎么办,我竟然杀人了。」

我将她绑了起来:「你杀了你老公,还杀了你儿子,你是个恶魔。」

不等她反驳我将她的嘴巴封上,不住地在耳边唠叨:「你就是个变态,折磨儿媳妇,杀了儿子,捅死了老公。」

直到她眼神彻底失去了光,我才哼着歌拖着公公的尸体离开了。

肢解好公公的尸体后,我开始制作明天送给顾客的猫粮和狗粮。

整整用了半拉公公的尸体,才弄完。

12.

宠物店重新开业,迎来了不少的人。

我将所有的猫粮都送给了来的客人,看着小猫小狗吃得带劲的样子,我不禁感叹,人渣也有用途。

到傍晚快要闭店的时候,小孙警官和他的女友抱着一只白色的猫走了进来。

寒暄了几句后,我送了他两罐自制的猫罐头。

小孙警官上下打量了我好几下,看得我心里发毛。

走出去之前,他突然跟我说:「你的状态看着比之前好多了,之前没点生气。」

「说起来最近林叔叔干嘛去了,我都好几天没见到他了,之前总能见到他跳广场舞。」

我愣了一下,后背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他最近出去旅游了,你很快就能见到他了。」

他举了举手里的罐头,再次表示感谢。

看着他离去的身影,我笑着说:「你的林叔叔这不是在你手里举着呢么?」

当晚,我再次如法炮制将公公的肉做成了猫粮和狗粮。

直到公公的肉快吃完的时候,宠物店了来了个不速之客,孙警官。

彼时,我正在热情地招呼着上门来买东西的客户,寒暄了许久,那人才准备离去,她是我的老顾客,看着她离去的身影,我想到了什么。

抄起货架上的猫粮,拿了两袋,追了上去。

「拿着,我过几天可能要出门,算是送你的。」

她谢了又谢。

小孙警官在宠物店看了好几圈,选了几种猫粮问我区别是什么,哪一种更好一点,我耐心解答了一番。

突然,他盯着我的眼睛问道:「你上次给我家喵喵的那个熟肉猫粮是用什么肉做的啊,喵喵爱吃得很。」

我紧张地咽了下口水,扯出了个还算是自然的笑:「大概是牛肉吧,之前婆婆给我送来的,好多呢,说是太老了不适合人吃,我就做成猫粮了。」

他逗了逗我怀里的猫:「我家喵喵吃多了,不舒服,吐了很久,吐出来了些奇怪的东西。」

奇怪的东西?

我摸猫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什么奇怪的东西?骨头碎渣么?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难道是指甲?

13.

「想啥呢你,我可不是来跟你要赔偿的啊,就是问问你,只要是正常的肉就行了。」孙警官将我的思绪拉回。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正常的肉」那几个字,孙警官咬得很重。

「当然是正常的肉,放心吧。」我尽可能的保持冷静回应着。

又寒暄了几句,孙警官买了两包猫粮离开了。

他走后,我瘫软地坐在了前台,身上冷汗直流,握着钱的手不自觉地颤抖着。

虽然,我知道这件事早晚会被发现,但不能是这个时候。

毕竟婆婆还没死,还没得到应有的报应。

对,婆婆,我突然意识到,或许这些事,我可以推到婆婆的身上,虽然这样做的危险性很大。

关了宠物店门后,我到了仓库,婆婆已经开始疯疯癫癫了,嘴里念叨着:「我杀人了,杀了儿子,杀了丈夫,杀人了,杀人了。

「呵呵呵,杀人了。」

我将婆婆放开,把所有的链子之类的藏了起来,随后拿出剔骨刀擦了个干干净净,带着她走到了宠物店里面,在监控可以拍到的地方。

监控里面刚好可以看到她,但是看不到我在干嘛。

我握着她的手,捅进了我自己的肚子里。

紧接着跑了出去报警。

我知道这蹩脚的把戏也瞒不了警察多久,只是能争取一天算一天吧,我还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孙警官到的时候,我捂着肚子等在宠物店门口。

而婆婆被我拦在了宠物店里,她嘴里嘟嘟囔囔的,一刀刀地捅向猫粮袋子。

我被救护车带走,而他将婆婆铐了起来。

此刻的婆婆已经成了行尸走肉,嘴里只会重复我教她的那几句话。

林警察去医院找我做笔录的时候,我的父母正在病房里陪我,言语间满是「慈爱」:「你婆婆杀了你公公和林良?那他们的钱呢,你都保存起来了没有,你给妈,妈给你拿着。」

我看着外面的落叶,不自觉地说了句:「叶落了,也该尘埃落定了。」

我妈一巴掌拍在了我的伤口上:「你嘟囔啥呢,钱呢,我跟你说,这下他们家死的死坐牢的坐牢,钱就得妈给你拿着,否则他们七大姑八大姨来要咋办?」

「嗯,等过几天我生日,我把卡什么的,都带给你。」

听到这句话,我妈这才放心地出去给她宝贝儿子打电话。

那意思好像是,很快就可以买个新车了。

14.

孙警官问了我好几个问题,我跟计划好的那样,表现得很无知,很懵懂。

「什么?她真的杀了公公和林良么?」

「你不知道?」

「前几天林良说要带着公婆出去旅游,大概 7 号吧,一早拎着行李箱就走了,之后就联系不上了。」

「我问了好多人,林叔叔好像不同意你开宠物店,之前还把你的宠物店砸了,这次怎么会同意呢?」

孙警官看着我,眼睛像是要把我看透一样。

「其实,我们决定离婚了,离婚协议书都签好了,在我家放着呢,林良……怪我流了个孩子,觉得我是个灾星。」

那份离婚协议书,是我逼着林良签的。

孙警官愣了一下,大概也是听到了很多传闻,表情变得有点尴尬,清咳了一下,继续问着。

「我们会对你的家和宠物店进行化验,看看哪里是凶案现场。」

这话好像是在给我判最后的刑期,我没说话,他就离开了。

今天找,最晚明天就出结果吧,地上的血迹,还有冰箱里的肉块。

就是不知道埋起来的那些骨头,啥时候能找到。

看来要把计划提前了。

我妈进来后,语气尖酸刻薄:「警察找你干嘛,是不是不想把钱给你,我跟你说,他们家死了人,这算是给你的赔偿,耽误了我闺女的大好青春。」

呵,耽误的是帮你赚钱的青春吧。

「妈,明天帮我提前过个生日吧,我正好把她们家的钱和卡给你,过几天把他们家的房子过户给小弟。」

我妈听我说完,脸上笑得褶子都皱到了一起。

「好,好,好,还是我闺女听话,妈去给你打壶水,你等着。」

她走后,我换了衣服,趁护士不注意溜出了医院,去蛋糕店订了个蛋糕,选的小时候最喜欢的卡通公主。

记得那时候,为了看个动画片,和弟弟抢遥控器,我妈差点把我的手揍断。

之后,我去买了些老鼠药。

15.

我妈订的吃饭的地方,在家附近的一个小餐馆,没什么名气,但很温馨。

虽然我知道她这是为了省钱,不想为我多花一分钱,但不重要,毕竟小时候,我真的很想来这里吃顿饭。

吃蛋糕之前,我给他们三个每人倒了一杯水,然后郑重其事地敬了他们一杯。

碍于钱和房子的面子上,他们还是一饮而尽了。

我插上蜡烛,郑重地开始许愿,无视了他们三人脸上的不耐烦。

没等我说出愿望,我妈就迫不及待地将蜡烛吹灭了,唾沫喷在了蛋糕上。

「行了,多大人了,搞这些做什么,银行卡和存折呢,拿来没?」

「爸,打火机给我,我要许个愿。」

面对我的违逆,妈妈瞪圆了眼,下一秒,爸爸将打火机递给了我,打了圆场:「闺女刚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让她许个愿咋了,哄着她,把钱拿来。」

后面那句话,声音很小,但也被我捕捉了个彻底。

「我希望,今天你们三个死在这里。」我双手合十,说完了愿望。

爸爸举起要打我的手,下一秒,口吐白沫,倒下了。

随后是妈妈、弟弟,全都倒在了地上。

我看着倒在地上挣扎的几个人,用绳子绑了起来,拨通了孙警官的电话。

半小时后,他单独带着婆婆进了包间。

全副武装,好像我是多么危险的人物一样。

我将刀抵在爸爸的脖子上,作为交换条件,我要跟婆婆说句话,面对面,离得很近的那种。

在他试图要劝我的那一秒,我飞快地跑到婆婆的身边。

冲着她的脖颈处狠狠地咬了下去。

耳边是孙警官让我松口的声音,我闭着眼,更加用力。

下一秒,我的大腿处传来了一阵痛意,是子弹打穿了腿,原来是这么疼。

可我依然没有松口,直到一口带有咸腥味的温热液体进入我的口腔。

我才大笑着坐在了地上。

接下来的事情很顺利,婆婆被咬穿了动脉,死在了当场。

我被带去了警局,再次被审问是三个小时后。

躺在病床上,手上戴着冰凉的手铐。

「他们死了么?」这是我问孙警官的第一个问题。

「抢救及时,没死,但后遗症很严重。」

听到这里,我满意地笑出了声,死不怕,活着受折磨才适合那一家人。

我交代了所有的犯罪经过,被判了死刑。

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内心无比平静。

孙警官找了我很多次,他不懂我到底为什么要杀这么多人,即使他们有罪,也应该法律制裁,我这样做,只会赔上了自己的下半生。

我问他:「你知道,什么是绝望么?」

番外:

有些人一出生就注定不平凡,而有些人一出生就注定没办法好好活,我就是后者。

出生的时候,因为爸妈重男轻女,差点把我掐死,是奶奶说,留着我长大了嫁出去可以给弟弟换一笔钱,这才活了下来。

我活在尖酸刻薄的话语里,活在日复一日的拳头下,活在看不到光的未来里。

我反抗过,为了摆脱父母,我换了手机号,出去打工,被他们找上门按着我的头,当着大庭广众的面骂我是婊子。

之后我被带回家和林良相亲。

本以为,林良是拯救我的人。

本以为,嫁给林良,好好服侍公婆,他们就会同样待我。

可因为,婆婆对林良变态的爱,和公公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形象,将我推入了另一个深渊。

是什么时候觉醒的呢?

是我看着唯一顺从我的小猫小狗被残忍地扔在地上,用开水烫死,是我看到宠物店里那满地的血。

只因为他们觉得怀孕的人不能养猫狗,他们甚至没跟我商量,直接判了宠物们的死刑。

是我因为这件事大发雷霆,林良打了我一顿流产后,他们责怪是我带不住孩子,我以前肯定不老实,流过很多个,说不定这个孩子也不是林良的。

就是那一刻,我才意识到,或许只有暴力才能解决这一切。

只有这些人都死了,我的人生才会重新开始。

「可是搭上了你的一生,值得么?」良久,孙警官打断了我的话。

我看了看外面满天的落叶,回头看了眼孙警官。

「我早就死在了被打流产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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