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自专栏《奇葩人渣惩罚者》
我本是山中灵狐，修行成人后下山历劫。
途中遇到了一个死不瞑目的女孩。
而且和我长得一模一样。
因果缘行，我戴上了她的校徽，查询她的死因。
1
我将那个少女埋葬，读取了她的记忆。
她的记忆不全，我只知道学校里有许多人霸凌她。
但是我并不知道是谁害死了她。
她的记忆只有痛苦。
年迈的父亲在风雪之中蹬三轮，为了多赚两个钱给人下跪。
母亲是个哑巴，靠给人做保洁为生。
正因为如此，班里的有钱人都当她如狗。
他们逼她下跪，以此为乐，因为她的家境，老师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种种理由不顾她的求助。
她死了，但却不知道是谁杀死了她。
回到了家，她的爸妈，不，现在是我的爸妈。
一脸着急地看着我：「你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我说：「作业多，我就多做了会。」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他们将我拉到桌上，一脸惊喜地揭开盖子：「兰兰，今天爸爸多赚了钱，咱们今天吃红烧肉！」
说是红烧肉，不过也就一小碗。
我犹豫地看着他们幸福的眼神，最终还是没有告诉他们事实。
2
第二天，我循着她的记忆来到了她的学校。
我刚踏入班里，所有哄闹声戛然而止，纷纷看向我。
但并没有人的眼神是诧异和惊慌。
所以这个班里没有杀死童兰的人。
我扫视着班里的所有人，沉默不语地走到垃圾桶旁边的座位。
书桌洞里被塞满了垃圾，凳子也不翼而飞。
我看向所有看热闹的人。
有的避开了我的眼神，有的则是等着看我出丑。
似乎已经习惯了。
我走到那个烫着头发，身边围着一群人名叫周仪的旁边，伸出手，淡淡说道：
「把凳子还给我。」
周仪愣了一下，随即大笑了起来。
她站起身，直直看着我：「你在跟我说话？」
我笑了一下，轻声道：「难不成你是畜生？」
我和她不一样，我是狐狸，自然更妩媚些。
似乎是惊讶于我的不同，班里的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她的巴掌落下之后被我一把擒住了手臂，正巧老师刚进来。
老师看都不看，目视前方说：「各回各的位置，开始上课了。」
周仪抽出被我拽着的手，放下狠话：「你给我等着。」
我站着上课老师也看不见。
不仅如此，我放下包的时候从书桌里看到了一条蛇。
纯正的毒蛇。
周仪冲我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而我当着她的面将蛇扯成了两半，一半扔在了她桌上。
她被吓得跳起来，扭曲着脸喊：「有蛇。」
我眯起双眼笑了起来。
整堂课都被扰乱。
老师青着脸将我叫到办公室。
不过就是拿我的父母威胁我。
事情闹得不大，但是所有人都以为是我快疯了。
3
老师苦口婆心地让我不要和周仪作对，忍忍就过去了。
可笑的是我只不过是反击，可她却教育我这个反击的受害人。
我看着眼前势力眼的女老师笑了笑，眼尾泛起了愉悦的红晕。
我凑近了些，轻轻在她耳边说：
「老师，我知道你的秘密。」
她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说完，我转身向后走。
却不小心碰到了一个男人。
他戴着一副金框眼镜，手上抱着一堆文件。
我抬头，他抱歉地笑了笑：「同学，你没事吧？」
我垂下眸子，语气冷淡：「没事。」
我从男人身旁擦肩而过时，明显感觉到口袋里被放了个东西。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他却和女老师开始说话。
走出办公室后，我将纸条拿出来看，上面只写了时间地点：
「晚上九点，音乐室。」
4
狐狸狩猎的时候，喜欢迷惑对方。
出其不意地给猎物致命一击。
我将纸条装进包里，往操场走，下一节是体育课。
而体育课更是他们的天堂，她的地狱。
他们甚至将她当成球踢，让她跪着接球。
只要她有一点没做好，等来的就是一顿暴打和侮辱。
她就是这群恶魔的乐子。
一踏进操场，就有无数双眼睛盯着我。
那些眼神无一不带着恶意和戏谑。
一个敞着校服的男孩缓缓朝我走近。
童兰对他有记忆，名叫纪北，纪家也算是有头有脸的豪门家庭。
他碰见童兰的时候，童兰正在被霸凌。
她向他求救，没想到他才是那个最大的恶魔。
只因为他一句：「我不喜欢玩太纯的。」
童兰就被他们侮辱。
纪北长得很高，走到我面前时，弯下腰在我耳边的发梢嗅了嗅，说出的话满是恶意：
「你上次的表现很不错，所以我让你的哑巴妈有了一份工作。」
「你说，要是你妈知道她的工作是你换来的，你猜她是不是会心疼你心疼到去死？」
纪北以为会看见一张害怕又生气的脸，但是他失望了。
我的神色中没有害怕也没有生气，甚至连波动都没有。
我抬头直视他，朝他走近了一步，一字一句道：「别动我爸妈。」
5
他皱起眉，一下就冷了脸。
周围的同学对我指指点点，小声交谈。
可和我的视线对上时，都纷纷垂下了眸子，避开了视线。
他一只手拎起我的衣领，另一只手抚过我的脸。
「你应该跪下来求我，而不是维护你那可怜的自尊。」
我握住他拽我衣领的手，让他看着我的眼睛。
他的神色渐渐不自然了起来，手上的力气也松了。
紧接着，我用水果刀抵住他的心脏，靠近他。
在别人看来，我好像是主动抱住了他。
实则，我只轻轻地说了一句话：
「那你猜我们都死了，谁损失更大？」
他仿佛梦醒般察觉到一个冰冷的利器对准了他的心脏。
他低头骂：「疯子。」
或许是我太冷静了，我们对峙了几十秒。
到底还是惜命，他放开了手，并且举起双手缓缓后退。
直到他离我十米远，我才把利器收起来。
我面无表情地回到班级。
就连老师都有些诧异。
诧异我为什么没有衣冠不整，为什么没有跪着归队。
见我看向他，体育老师有些尴尬地低下头。
周围人的冷漠和老师的纵容或许就是压垮原身的最后一根稻草。
6
排球分组的时候，明明正好是双数，但是依旧没有人和我一起。
他们将我孤立，想看我不自在，看我出丑。
而我看向体育老师，笑了笑：「老师，同学都挺照顾我的，知道我身体不好，我可以休息了吗？」
体育老师刚想脱口而出的一句话瞬间憋了回去。
我知道那句话是什么。
「所有人都不跟你一组，你为什么不反省反省自己。」
他立在原地没说同意，但也不知道怎么拒绝。
直到这时，周仪站了出来，举手说道：「老师，我跟童兰一组吧。」
她说完后，所有人都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老师咳了咳，说道：「既然周仪同学想跟你一组，你便跟她一组吧。」
周仪朝我走了过来，一把搭在我的肩上，拍着我的脸说道：
「小可怜，一会别忘了给我买奶茶。」
我握着周仪的手，反手一剪，笑着说：「周仪说谁给她买奶茶，她就叫谁爸爸。」
「你！」
周仪使劲发现挣脱不了，连忙给她的狗腿子们使眼色。
「你个臭婊子，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
纪北叼了根烟，看向这边。
我更加用力了些，看向体育老师说道：「老师，今天好像有领导诶？」
「这样……不怕被开除吗？」
本来在看戏的体育老师这才反应过来，阻止周仪的狗腿子们。
我将周仪放开，拿过来一个排球。
周仪可能觉得能在排球上找回面子，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可后来，不过是我单方面地虐杀罢了。
每一步我都计算好了，最后这颗排球一定会在她脸上。
「周仪，怎么用脸接球啊？」
周围传来了细碎的笑声。
周仪沉着脸，感觉下一秒就要吃了我。
体育课结束的时候，我看着脸肿得像猪头的周仪缓缓靠近说道：
「这只是开始，周仪。」
紧接着，我后退几步朝她比了个打枪的动作。
笑了笑，「boom。」
6
晚上九点，晚自习结束后，所有人都离开了教室。
而我依旧做着这些所谓的难题。
灵狐修行成人后历劫才能成神。
童兰和我长得一模一样，那童兰便是我的劫数。
在这段时间，我要学习人类的各种知识。
因为她只有一个执念，便是希望她的爸妈能过上好日子。
而这些，我本稍稍施些法术便能办到。
可若我真这么办，那便是有违天道。
天道不允许我存在，同样也不会允许童兰一家人过上好生活。
所以我要以这个身份，给她爸妈一个名正言顺的好日子。
学完之后，我看了看时间：「九点半。」
这才慢慢悠悠地朝音乐室走去。
走到一半，另一个轻微的脚步声响起。
我垂下了眸子，加快了脚步。
没过多久，我就甩掉了那个脚步声。
我躲在暗处看她，她东张西望地找我。
脸正好朝我这个方向，是张丽。
也是她在这个学校的唯一慰藉。
我从身后拍了她的肩一下：「你在找我？」
张丽被吓了一大跳。
一见是我，她才放下心。
接着她紧张地拉住我的手，朝我摇摇头说：「兰兰，你别去。」
「我不是和你说了吗，于老师不是好人，他和你约在这个时间肯定没安好心。」
「你不相信我？」
7
我想起了白天那个戴着金框眼镜的老师，斯斯文文的。
听张丽的意思是，这不是他第一次找童兰。
见我有些迷茫，张丽叹了口气才说道：
「那个老师好像猥亵过一个好看的女孩，后来导致那个女孩退学了。」
「你这么好看，于老师肯定想猥亵你。」
猥亵？
我挑了挑眉梢，笑了笑看向她：「可你是怎么知道于老师找我的？」
张丽支支吾吾地说：「我今天去找你的时候正好偷看到了他给你塞纸条。」
「兰兰，你别生气，虽然这么做有些不道德，但我不能看着你跳入火坑呀。」
她堵在我前面，张开双手，一副固执的模样。
大有我不答应她，就要强制把我带走。
我望向音乐教室的方向。
音乐教室关着灯，但我清晰地看到了一个男人的身影。
从我遇到张丽开始，这个身影便没动过。
似乎正在等人。
我收回了视线，低头对张丽说道：「好啊，我听你的。」
张丽这才笑起来：「那你跟我一起走吧，我男朋友在校门口等我们。」
「有我男朋友在，周仪肯定就不敢找你麻烦了。」
我点点头。
我和她一块朝外面走，张丽瞥了我一眼问：
「兰兰，昨天我生日你说好要来的，怎么没来？」
因为童兰昨天死了。
我对她笑了笑：「昨天我摔了一跤，醒来就感觉好像记忆缺失了，连自己为什么在那儿都不知道。」
「然后，我就直接回家了。」
「丽丽，不好意思，没能给你过成生日。」
张丽听后一脸担心地看着我，还准备上手摸摸我的后脑勺。
我不喜欢与人触碰，便躲开了。
张丽的手一僵，才小声说道：「你没事就好，下次可要小心一点。」
我点点头。
8
张丽的男朋友长得十分高大，看穿着不像是学生。
「你男朋友不是我们学校的？」
张丽惊讶地看着我：「兰兰，你怎么了，不是早就知道吗？」
「我和他是网恋奔现啊。」
我没有读取到这部分记忆，只打着哈哈说：
「忘了。」
张丽的男朋友看见我时神色却有些许的奇怪。
「丽丽，她……」
张丽皱着眉头，白了他一眼说道：
「童兰是我的好朋友，怎么，你也因为那些谣言对她有偏见？」
他怔了怔，低下头嘟囔：「要不是自己作风不正，哪来的谣言。」
这句话其实是有些好笑的。
什么才算作风不正？
童兰努力上学，放假了帮扶家里，一刻也不停歇。
不过就是因为脸长得好看惹人嫉妒，又让男人垂涎，才引来了杀身之祸。
这，也叫作风不正？
我看向张丽的男朋友，嗤笑一声。
「这男人有时候也挺搞笑。」
张丽拽着我的手带着些抱歉地说道：「兰兰，你别在意，他就是这样。」
我摇了摇头，盯着他看了会没说话。
紧接着，张丽问我：「兰兰，我听魏叔说你没去酒吧上班了？」
去酒吧上班？
我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地方，是一个极其乌烟瘴气又让人恶心的地方。
我看着张丽，沉思一会说道：「我不去了。」
「我要找别的家教，用脑子赚钱。」
张丽「噗嗤」一声笑出来。
「兰兰，你也就脸长得好看，你忘了，不管你怎么学，排名都上不去。」
「你现在跟我说你要靠脑子学习？」
张丽似乎是习惯了说这样的话，说出来她并没有感觉到一点不妥。
我冷下了脸。
童兰不聪明吗？
可这所高中明明是最好的高中，这不就说明童兰其实是有实力的。
从上高中以来，童兰的生活就是黑暗的。
那段沉重的记忆以及压在她肩上的压力让她只能游离在末尾。
张丽拉着我的手，苦口婆心地劝我：「你就在魏叔那干，干不了几年你和你爸妈就有好日子过了。」
「那时候你就离开这个地方。」
「反正你现在去魏叔那还能赚钱。」
9
到家的时候，已经有点晚了。
爸爸回来的时候，尽管他努力地在忍，但是我还是看出了他的不对劲。
「爸爸，你的脚怎么了？」
爸爸强忍着疼痛冲我笑了笑说：「没事，扭了一下。」
我看着裤子上明显的鞋印，抿了抿嘴。
爸爸顺着我的视线看向裤脚，他慌忙地拍了两下。
「哎，风太大了，灰尘也多。」
我没有拆穿爸爸拙劣的谎话。
爸爸小心翼翼地从衣服里拿出一小块蛋糕递给我：「拿着，这是蛋糕，好吃得很，你跟你妈妈分着吃。」
许是怕我问，他摆了摆手，「我吃过了。」
我捧着那一小块蛋糕，仿佛从中看到了一个中年人讨要蛋糕的囧样。
这不是爸爸第一次遭遇这种事。
而会干这种下等事的只有自以为混社会的周仪。
半夜，我去了周仪家。
她睡得很香，我现出本体，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
她瞬间惊醒，捂着脸坐起身。
见床上站着个狐狸，她吓了一跳，张口就骂：
「哪来的畜生？」
「畜生？」
一股力紧紧缠住她的脖子，她还来不及细思狐狸为什么会说人话，就被脖子上的力禁锢得快要窒息。
「救……救命。」
我的眼睛开始慢慢变红。
直到心脏传来的剧烈疼痛拉回了我的理智。
我缓缓松开那股力。
周仪抚着胸口大口大口呼吸。
而我拎着她的衣领，轻轻在她耳边说：
「你若再找童强麻烦，下一次我就要了你的命。」
10
第二天，周仪在脖子上缠了个丝巾。
脸色也比较差。
见我盯着她，她走过来踢了我的桌子一脚。
「看什么看，你个垃圾都不如的狗东西。」
我抬眸睨了她一眼，她被吓得摔在了地上，手指向我，嘴里喊着：
「狐狸！」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全班人都看向她，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我俯下身，拉她起来，给她拍了拍灰，用不大不小刚好能被全班人都听见的声音说道：
「周仪，你输给我一次怎么脑子就坏了，要不，去看看医生吧？」
交谈声逐渐大了些。
「疯了，这哪有狐狸？」
「不会输了一次有心理阴影了吧。」
「不过也是，周仪仗着社会上一堆大哥横得不得了，稍微被收拾感觉面子挂不住了吧。」
周仪恨恨地看着我，我只是冲她笑了笑。
这种被孤立被指指点点的感觉，是童兰的常态。
而周仪这才一次，便忍不了了。
我看着她眼里闪过的恶毒，平静地移开了视线。
11
后来在课间，我又碰到了于老师。
这次，他依旧什么都没说，给我塞了张纸条。
上面也只写着时间和地点：
「周六晚上九点，巷后酒吧。」
巷后酒吧就是童兰之前待的酒吧。
童兰在酒吧兼职这件事只有原身和张丽知道，他为什么会知道？
按理说，童兰和我加起来已经爽约了两次，要么他硬来，要么他放弃。
可他还是孜孜不倦地用这种方式约我。
这让我怀疑，他是否真的只是因为童兰长得好看，对她起了猥亵的念头。
这天放学后，我刚踏出校门走不远，便有一群人堵住了我。
这些人里有周仪、一些纹身的不良少年、还有纪北和他身后一个个挂着金项链的黑社会。
纪北叼了支烟，半眯着眼。
周仪一脸神气地站在中间，仿佛又找回了曾经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你在学校里面不是很拽吗？」
「来，你们好好给小可怜浇灌一下，这几天小可怜脾气大得很，恐怕是太空虚了。」
周仪后面的社会渣滓们摩拳擦掌地朝我靠近。
纪北狠吸了口烟，吐出一个烟圈，拿出一袋白色粉末状的东西。
「干玩有什么好玩的，这玩意我给大家好好享受一下。」
这白色的粉末我在童兰的记忆中见过。
她对此很忌惮，内心很慌张。
这么看来，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此时我的处境就好像待宰的羔羊，而周围都是磨刀的屠夫。
可……谁说我就是羔羊了呢。
12
我的眼眸微变，这群人便不受控制地朝周仪走去。
周仪的表情肉眼可见的慌张。
「你……你们干什么？童兰在那边，我是周仪啊！」
周仪缓缓后退，空隙间她又看见了我的瞳孔，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童兰，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饶不了你，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可她的声音已经被堵上，不知道是谁往她嘴里塞了衣服。
他们就像往常对我那样对周仪。
只要她试图反抗，就一巴掌狠狠打在她的脸上。
让她再也没有力气。
周仪害怕地看着我，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想必是在求饶。
可童兰曾经也这么求她，求周仪放过她。
可周仪却下手越来越狠，一脚一脚踢在她的小肚子上。
因为同是女生，所以她知道怎么才是最残忍的。
当时她的话如恶魔低语，「童兰啊，你得感谢我，这样你才不会怀孕啊。」
所以我站在圈外冲周仪说道：「周仪，我很善良，所以我不会揍你，也不会拍视频。」
「这些人都是你带来的，可跟我没什么关系哦。」我举起双手无辜地朝她眨眨眼。
我看着这些人恶心地笑着逼近她，纪北抓住周仪的头发一把将白色粉末怼在了她的面前。
周仪流着眼泪，但眼里还是怨恨。
接下来的事情我不想看，她自作自受罢了。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13
隔天，并没有什么大新闻传出来。
但是周仪请假了。
而且，听他们说纪北也请了两周。
没了讨厌的人，作为童兰的生活好像是变好了些。
变得平凡，和普通的高中生一样。
但是这对于童兰来说可能已经是最大的幸福了吧。
高三的摸底考试对于聪明的狐狸来说算不了什么。
所以我不到时间就交卷了。
考完后，班主任还特地阴阳了我。
「有些同学学习不行，态度也不行。」
「家里已经穷成这样了，为什么还不肯努力，整天就想着歪路。」
「我跟你们说好好考个好大学才是唯一的好出路，我希望大家都明白这点。」
班主任好像终于逮着机会报我之前不尊重她的仇了。
就只差没说出「童兰」这个名字了。
当人穷的时候，长得太好看就是负担。
可我不明白为什么人类的嫉妒这么多。
嫉妒一旦滋生便支配着人类做出了有违人性的恶毒的事。
然后，就有人会反过来问：
「为什么别人只针对你不针对别人，一定是你怎么怎么样，才会导致这种结果。」
很著名的受害者有罪论。
真是好笑。
14
到了周六，张丽下午四点便在我家门口等我。
她挽着我胳膊说：「魏叔叫你去兼职呢。」
「你都不知道，没了你，酒吧的生意都差了好多。」
「魏叔说了，只要你去兼职，就给你百分之五十的抽成。」
巷后酒吧，于老师也约在了那里。
我点头：「好吧。」
到了酒吧，老板魏叔非常热烈地将我迎了进去。
「兰兰，你能来我非常开心，那天……」
张丽笑着跟魏叔说：「魏叔，兰兰那天摔跤了之后，那一天的事都记不起来了。」
魏叔愣了愣，才接着说道：「可怜的孩子。」
说完他转身朝抽屉拿了一把现金塞给我：
「孩子，这些拿着，给家里补贴点。」
我笑了笑，接下了现金，甜甜说道：「谢谢魏叔。」
魏叔神色一僵：「这孩子，总算不客气了。」
「之前给你钱啊，说什么都不要，总是塞回抽屉。」
我没有开口说话。
紧接着，魏叔又跟我说：「今天你就给 VIP 服务就行，卖了多少酒给你抽成百分之五十。」
「那都是有钱有势的人家，你这么好看，傍上一个，你和你家里的人就吃穿不愁了。」
我垂下眸子，一副乖顺的样子。
若不是我是狐狸，还真会被这种氛围感动。
可是动物呢，对一个人的感觉是最准的。
15
晚上，我站在一堆酒的旁边。
张丽也在，她不断地安慰我，让我别紧张。
VIP 室的客人让我进去的时候，我看见他们拿出了和纪北当时拿出的一模一样的白色粉末状的东西。
地上还绑了一个男人，押他的男人正是张丽的男朋友。
龙头椅上坐了个男人，他吸着烟，眉头紧皱。
然后将烟死死按在被绑的那个男人脸上，脸上出现一个焦黑色的疤，男人愣是没吭声。
「另一个卧底是谁？」
男人仍旧低着头不说话。
张丽的男朋友见此，一刀扎进了男人的肩膀。
「老大，干脆宰了他。」
男人也是能忍。
被称为老大的那个人走到男人面前，抓起他的头强迫他抬起头。
「你看看你对面的是谁？」
那个男人在看到我时，瞳孔放大，一说话嘴里就流出血：
「你怎么又回来了？」
这个男人显然是认识我的，可我没有在童兰的记忆中见过他。
老大一刀切掉了男人的小指，笑着说：
「你不惜暴露身份也要救的那个女孩现在就在你对面，这样，你说出另一个卧底是谁，我就放了你跟她？」
「如花似玉的高三生，你不是不知道兄弟们多喜欢你，是吧？」
那些人看着我怪笑。
男人紧闭双眼。
老大却开始倒数。
16
我适时打断他，朝外面喊着：
「丽丽，张丽？」
可是外面却没有人回应我。
老大似乎是觉得我有趣，他偏过头问旁边的人：
「这一幕是不是很熟悉？」
「你什么意思？」我转过身。
张丽的男朋友在老大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老大兴奋地拍起了手：「你失忆了？」
「那我就做个好人，让你回忆起来。」
那些凶神恶煞的男人都缓缓走近我。
地上被绑的男人，奄奄一息地说：
「有什么冲我来，你们这群畜生，她只是个孩子。」
「闭嘴。」张丽的男朋友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
他痛呼一声，趴在地上，但向我爬过来的身体却并没有停止。
我垂下眸子，再抬眸时，微微泛着红光：
「所以，是你们杀了童兰？」
霎时，室内忽然刮起了大风。
这种超自然现象将众人吓得够呛，不过好歹是黑社会。
尽管有些诡异，他们还是没有在意。
「杀了你又怎么样？」
17
童兰是他们杀的。
「是吗，很好。」
在我一巴掌拍飞了一个一米八几的壮硕男人后，他们开始察觉到不对劲。
纷纷拿出枪。
可是不管他们怎么开枪，就是没有子弹。
我单手掐着老大的脖子将他拎了起来。
「杀人偿命，你该死。」
一向凶狠的老大此时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他从喉咙挤出几个字：「不、不是我们。」
「他暴露身份之后，我就没空管你了，你逃出去了！」
听此，我扫了他一眼。
没说谎。
我放松手上的力气，将他甩在了一旁。
若是他们杀了童兰，童兰的尸体不应该出现在荒野。
或者说，连全尸都留不下。
此时，地上的男人已经傻了。
我缓缓蹲在他面前，比了一个「嘘」的动作。
「哥哥，保密。」
「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他奄奄一息，说话比较轻。
我将耳朵凑到他嘴边，只听他说：
「报警，他们是市内最大的毒贩。」
报警？
「电话号码是多少？」
男人沉默片刻，才吐出三个数字：「110。」
报完警，我的眸中闪着微光，那群人便晕了过去。
然后我看向地上的男人，将男人身上的血止住后，对他说：
「哥哥，我们互相配合找出了毒贩，对吧。」
他呆滞地点头。
我稍稍改了他的记忆，毕竟，建国之后不允许动物成精。
18
接下来，我想了想童兰逃出去后会做什么。
我将身上的衣服头发弄乱。
随后，一脸惊恐地跑出 VIP 室，第一时间去找失踪的张丽。
张丽靠在卫生间旁，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慌张地跑过去：「丽丽，里面杀人了，我们……我们得去报警！」
张丽神色慌张，「什么？你怎么弄成这样了？」
「发生什么了。」
我只是哭着摇头，喃喃着：「报警。」
张丽拍了拍我的后背，「没事了，没事了，我们先出去。」
我点了点头。
我和张丽出了酒吧，手机都不在身边。
走出一段路的时候，我哭着说：「得找人借电话，那个哥哥还在里面。」
张丽缓缓安慰我：「别急，前面有便利店，我们找人求救。」
我往前走，一心想救那个哥哥。
此时，张丽在后面抬起一块石头。
我停住了脚步，转过身去：
「抓住你了。」
张丽抬起石头的手一僵。
「你不是失忆了吗？」
「你玩我？」
19
「不，我确实失忆了，不过……」
我凑近了些，「你的嫉妒表现得太明显了。」
「而且，于老师的事，你知道得也很巧合。」
「你这话里话外都在试探我，张丽，你当我是傻子呢？」
「你是不是以为我今天肯定出不来了，肆无忌惮地让你男朋友出现在我眼前。」
张丽将石头放下，笑了笑：
「童兰，看来你不光脸好看，也有点脑子。」
「只不过……」她拿出一把枪指着我。
「你觉得你引我出来就能全身而退？」
我扯出一抹笑容：「你开枪试试。」
张丽被我逼急了，打出了第一发子弹。
而我一个瞬移，在她身后，我轻轻在她耳边说：「我不是人诶，我已经被你杀死了。」
张丽吓得枪都拿不稳，慌张地看向我的眼睛，然后一点点变得呆滞。
「去自首，说你杀了个人，埋葬在西山。」
张丽听话地走了回去。
酒吧处被警车围了起来，警察从里面找出五十斤毒品。
看着张丽跟警察说完话，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于老师。
20
我的听力很好，原来于老师就是那另一个卧底。
而毒贩头子就是纪北他爸。
所以，于老师是真的想帮助童兰，但张丽生怕童兰被拉出泥沼，极力制止。
这件事发酵得很快，纪家被爆出贩毒之后，生意一落千丈。
不仅如此，他们就连出行都要被人扔臭鸡蛋。
而警方在西山找到了一具女尸，女尸的脸已经看不清长什么样，也没有对应的失踪的人。
张丽说自己杀了童兰，据警察了解，童兰现在活得好好的。
张丽也被认为可能是打击太大，记忆发生了错乱。
礼拜一，我去上学的时候，妈妈特地给我煮了两个鸡蛋。
我本想转身就走，但是妈妈站在原地，抬起手又放下。
我走过去抱住了她，和童兰平常一样说道：「妈妈，我去上学了。」
妈妈不能说话，可感情却极其纯粹。
艳阳高照，可他们不知道，他们真正的女儿已经长眠地下。
班主任的脸色不是很好：「大家摸底考试的成绩已经出来了。」
「年级第一……」
「在我们班。」
大家都在猜是谁，谁最有可能，忽略了坐在垃圾桶旁边的我。
直到最后班主任咬着唇一字一句说道：「是童兰。」
班里一阵哗然，纷纷将震惊的目光投向我。
不光如此，于老师也来了班里。
21
他凑到班主任耳边说话，班主任的神色一下就变得有些不敢置信和忌惮。
紧接着她走到讲台上，沉默了片刻才说道：「童兰同学前天协助警方抓住了市内第一毒贩，大家给童兰鼓掌。」
本来震惊的同学变得更加震惊，同时又面带羞愧。
掌声很大，响彻了整栋教学楼。
下了课，他们排队给我道歉，有的也是害怕外面的势力，而有的纯粹觉得不关自己的事。
现在的童兰成了英雄，他们反倒唤起了丝丝良知。
或者不能说是良知，只是跟权威的风。
我看着班里的所有学生，笑了笑。
他们以为我原谅了他们，纷纷说要跟我做好朋友，以后有什么困难就找他们。
而我却说：「可是现在的我不需要你们，你们所有人都是杀死过去那个童兰的凶手，想在我这得到迟来的慰藉，你们想得真美。」
碰上班主任时，她主动低下头，跟她擦肩而过的时候，我轻声道：「老师，你撇清得挺快，是吧，毒贩头子的情妇。」
听到我这句话，班主任身子抖了两下，而我却笑了。
隔天，我们班换了个班主任。
我也顺利地到了高考的前一天。
高考当天，纪北没有出现，但是周仪出现了。
她拿着水果刀要找我报仇，说我是狐狸。
后来她被送到医院，得出的结论是吸食大量的毒品让她产生了幻觉。
听说她被送入了戒毒所，每天都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
22
高考后，我以高考状元的身份被清华录取，进了计算机系。
我带着爸妈在北京市中心买了房子，给他们交了保险。
后来存有重要机密的网络被黑，我不仅黑了回去，还给国家加了一道绝对安全的防火墙，成了对国家有贡献，吃国家饭的人。
见我混得如此风生水起，那些曾经霸凌过我，冷暴力过我的人无一不后悔。
当然，我快渡劫成功了，还剩下最后一件事。
23
我去见了纪北和周仪。
他们混得不好，但远比童兰当初快活。
我引诱他们，给他们出了一个绝对能杀死我的方案。
那天晚上，我回到家里。
我准备坦白了。
可童兰的爸妈让我感受到了人世间的温暖，我很留恋，但我不能。
当我面色沉重想告诉他们全部时，爸爸开口说了一句我都没想到的话:
「我知道，你不是兰兰。」
见我震惊，他低下头：「兰兰是我们的女儿，当爸妈的哪能不知道。」
他似乎知道自己的女儿已经长眠地下，他用手抹了抹眼睛：「闺女，不管你是什么，我和你妈妈都要谢谢你。」
我发自内心地笑了笑：「爸爸妈妈，这些日子做你的女儿很开心。」
后来，纪北和周仪当着所有权威人物的面杀了我。
而我的死，对于国家来说是一种巨大的损失。
所以他们被判处了最痛苦的死刑。
而我的爸妈，因为我对国家的贡献也将富裕一世。
纪北和周仪疯疯癫癫，指着天空胡言乱语道：「是狐狸，她又出现了！」
我走前化作灵体去看了爸妈，他们还是像平常那样招呼我吃东西。
这次，我摇了摇头。
他们似乎感应到了什么，脸色大变，颤抖地喊着我：「闺女……」
我笑着看向妈妈的肚子说道：「兰兰回来了，她会以崭新的生命出现在这个世界。」
「这一生，她会幸福。」
后来，妈妈生了个女孩，给她取名：「童双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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