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侧身便看到了徐行知,他左手拎着个小椅子,右手拿着个鱼竿,指头上挂着个鸡蛋仔的塑料袋。
「你怎么来了?」
徐行知走到我身边将鸡蛋仔丢给我,抖了抖手中的鱼竿:「我是来钓鱼的。」
说完他在我隔壁自己找了个位置扎好椅子坐好,摆出一副钓鱼的姿势。
我极其自然地接过鸡蛋仔,狠狠地咬了一口:「我跟你说哦,这个鱼儿可是很难钓的。」
徐行知点点头,突然靠近我,盯着我的眼睛说道:「张元元,不如我们比赛吧,谁钓得鱼多,便答应对方一个条件。」
「呵呵,大言不惭,你是说跟我比赛嘛?不是我说你,钓鱼这种事情没有个几年积累,你根本把握不住,我这不是欺负你嘛。」
徐行知轻轻地笑出了声,盯着我的眼睛说道:「我让你欺负!」
我的脸瞬间就红了,赶忙推了他一把,「靠这么近干嘛不嫌热!」
徐行知又笑了,不知为何他最近可喜欢笑了:「你先说答不答应吧?」
我还在犹豫,他却率先挑衅我「张元元,你是不是怕输?」
输,我张元元可以输男人,但是绝对不可能输钓鱼。
「谁怕谁,来呀。」
35.
一个上午过去了,徐行知的鱼钩是一条条的上鱼,而我的鱼钩,是啥也没有。徐行知将脸凑过来,询问道:「要不要认输?」
「还有时间呢,你急什么?钓那么多又怎么呢,咱们比谁钓得鱼大,我等下钓一条 4 斤重的鱼来秒杀你这些小鱼小虾!」
「好——」徐行知轻笑。
不一会一条 4 斤重的大鱼被甩进了徐行知的鱼篓里,而我依旧空空如也,好不容易鱼竿动了,一甩鱼竿,一个老皮鞋飞上了岸。
这一局我输得很惨。
望着徐行知那满满地一桶小鱼,我再次感慨,既生徐行知,又何必生我张元元。
「好,你说吧,你要我做什么?我先说明凡是花钱的活动都免谈,我没钱;还有白嫖我设计也不行,我画不了。」这个赖皮我耍的一点都不脸红。
徐行知突然凑近,盯着我的眼睛说道:「张元元,这次的要求不花钱。」
他的眼睛很亮,仿佛装了星星,我一时入了神,「张元元,你可以放下嘉树,尝试去接受我嘛?」
「啊,你说什么?」
「张元元,我说我—喜—欢—你——」
徐行知望着我说道,这次不是迷迷糊糊,而是在阳光下我听得明明白白。
35.
「什么时候的事情?」我下意识问道。
「很多年前了,久得我都快忘记了。」徐行知的话很淡,似糅杂着什么悲伤一般,「张元元,我知道你一时难以接受,我本来想再等等,但是现在我等不了了。我想告诉你,我喜欢你。」
我第一反应竟是:「所以你喝多了之后给我发腹肌,学架子音叫我姐姐,都是为了勾引我。」
徐行知的脸有些红,但那双眼睛却炯炯有神:「是。」
接着他不要脸的道「元元,我腹肌很好摸,你好不好试一下手感?」
我赶忙上前捂住他的嘴,「这里是外面,你说什么呢?」
徐行知长长的睫毛煽动了两下,手心一阵滚烫,连忙倒退了两步,他却突然倾身过来:「那在室内是不是可以说?」
我的脸红得不能再红,急匆匆地往车内走去,鱼竿都没来得及手,身后传来低低的笑声。
36.
自那以后,徐行知像转了性一样,隔三岔五给我送东西,今天煲汤后天煮鱼,他做的东西都很好吃。我们办公室的女同事纷纷羡慕我,有个特别好的男朋友。
我只想笑,不说话。
他们说的没错,我有个很好的男朋友。
在我过去的 25 年里,徐行知都不曾缺席,他一直都对我很好,以至于我认为这种好是理所应当的。
直到嘉树回来了,直到徐行知觉得有危机开始反常给我发腹肌照。
直到往事一幕幕再现,原来最合适的我的人一直都守在我身边。
兜兜转转还好我没有错过。
至于嘉树,他还是不肯死心,一直烦我。
无奈之下,我背着徐行知,偷偷去找过他一趟。
在咖啡厅我耐心地听他说完,当初离开的理由。
他说是因为父亲病重,需要去国外治疗,没来得及跟我打招呼。
这些年一直尝试去联系我,但是一直联系不上,他还说他也很伤心。
我说,「我知道了。」
嘉树问我,「能不能重新开始当朋友?」
我只是看着他笑,我说「嘉树,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爸生病了,你忙到一个电话或微信都没时间给我打?三年时间,你若想联系我,早就联系了。何必在这里给我装什么深情。」
嘉树还想解释,我径直走了。
一个合格的前任,最好跟死掉一样。
而嘉树现在的纠缠,只是在一点一点毁掉我们之间曾经美好的回忆。
有时候,放弃,也是一种成全。
我希望嘉树可以明白这一点。
(全文完)
作者:山橘月
备案号:YXX1PwrYPDoh6OyxmYI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