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顿了一下，语气中有些落寞：「不仅没人喜欢，小时候还会被人欺负。」
我有些惊讶，无法想象他小时候的样子。
「不过后来，我就把欺负我的人都打回去了，他们也不敢再欺负我了。」
原来是这样，难怪他能成为校霸，是从小培养出来的。
我笑了笑：「那你可真厉害。」
江澄反问我：「你呢？那么善良开朗，小时候应该挺受欢迎的吧。」
「是啊，我小时候可是孩子王呢，谁都怕我。」我虚张声势回答他。
这也的确是实话。
因为和爸爸从小练武术的原因，导致我从小打架就厉害。
我妈每次都揪着我耳朵告诉我你能不能有点女孩样。
幼儿园时，沈耀、陈曦被大几岁的小孩找麻烦。
我把他俩护在身后，一个人就冲了上去。
后来那小孩的家长找到我，让我道歉，被沈阿姨和我妈合力怼了回去。
他们夸我真厉害，保护了自己的朋友。
从那以后，我在小区就成了孩子王。
他们打不过我只能加入。
可惜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长大后大家都不打架了，开始了忙碌的学习。
大人们也不会因为你打架好就表扬你。
他们会比较你的学习，比较样貌。
我妈总说你看看人家沈耀，学习多优秀；你看看人家陈曦，长得好看，你再看看你。
我感觉那股烦躁不安的情绪又涌了上来。
我叹了口气，故作轻松：「可是后来我妈就老拿我和沈耀还有陈曦比。你知道吗，大家都是只有一个别人家的小孩，到我这一下就俩，而且这俩人还天天在我妈面前晃悠的那种。」
江澄眼神温柔：「苗苗，你就是你自己，没有必要和别人比。」
我将头埋在膝盖上，声音有些含糊不清：「道理我都懂，可我就是不甘心。」
江澄摸了摸我的头：「这世界上还有很多人，很多事。苗苗，不要把视线集中在一两个人身上。」
「再说了。」江澄的声音恢复了平时的不羁，「谁说苗苗比不过他们，你和他们同一个学校，说明你也聪明。你还会打架，和你在一起不要太有安全感。还有……」
我听正感动，他突然就停了。
我抬头茫然看着他，他笑一脸奸诈：「还有我老婆的身材可比陈曦好多了，她那瘦不拉几的样子，真不好看。」
说完还低头瞟了眼我胸口。
我顺着他的视线低头，这才发现我上衣都湿透了，贴在胸口，隐约能看到里面。
江澄这个混蛋！
我用手挡住他的眼睛。
江澄轻笑：「怕什么，反正以后也会看到的。」
「啪」的一声，我又上手捂住他的嘴。
大意了，刚刚应该把他嘴也堵上的。
我就知道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没有什么好话。
那天我和江澄离开时，沙滩上留下了我和他的名字。
他还很俗气站在两个名字中间对我摆了个爱心。
够俗气，也够认真。
他眼睛里仿佛有汹涌的爱意，就像海浪一样。
17
等我回宿舍时，就看见我那三个冤种舍友排排坐等着我。
我关上门，有些心虚：「干什么呢，姐姐们，大晚上的不睡美容觉了？」
周周冷哼一声：「哟，还知道回来啊。」
许琳和小燕一脸八卦看着我。
许琳那眼里都在冒绿光：「怎么样，江澄的身材好不好？」
嗯……应该挺好的。
宽肩窄腰的，那腰比我还细。
见我不说话，许琳嗷呜直叫：「啊，你脸红了，我就说她今晚有戏。快快快，和我们说说细节。」
周周也一脸兴奋，却又疑惑：「你腰不酸，腿不疼？怎么还回来了呢，难道江澄他不行？」
行不行的我还真不知道。
不是，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这几个老色批的车都快开出太阳系了。
我找了个椅子坐下，解释道：「我和他去海边了，散散风，所以回来晚了。」
寝室里静默了几秒，三个女人一脸失望。
周周：「啧，还以为苗苗今晚成了呢。」
许琳：「就是，我连瓜子都摆好了，还以为能听到什么小故事。」
小燕：「什么时候甜甜的恋爱才能轮到我。我也想要一个腿长有腹肌的男生。」
说着三人很有默契嗑起了瓜子，买了总不能浪费。
我抽了抽嘴角：「你们可真是一点都不担心我。」
周周优雅地白了我一眼：「担心你什么？能徒手解决三个混混的人，还需要担心，不如担心担心江澄好了。」
说到这我真是暴风雨哭泣。
不就是在周周大一时帮她吓跑了几个混混，我在她们心中的形象顿时就厉害起来。
主要是那几个混混也不经吓啊，我还没动手，他们就跑了。
许琳也帮腔道：「是啊，江澄看上去高高瘦瘦的，也不知道能不能满足你。」
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
不过看江澄那样应该可以的吧，昨天我好像还摸到他腹肌了，应该多摸两把的。
咳咳，谢苗苗你在想什么呢？
我在心里无声谴责自己。
转过头，我义正指责许琳：「你搞黄色！你下作！」
许琳嘴里着瓜子，一脸懵逼。
周周着二郎腿，反手扔了我一把瓜子壳：「我们那是搞黄色吗？我们是在担忧你未来的性福生活。」
我……我无力反驳。
也就只有周姐能把开车说这么清新脱俗了。
周周着二郎腿，嘴上瓜子不停：「话说你和江澄怎么回事，怎么认识的，老实交代。」
小燕又倒了把瓜子，甚至贴心给大家拿来了水杯。
没有我的份……
我幽怨开口：「就我之前的那个网恋对象。」
许琳喝了口水：「就你和沈耀分手后抖音认识的？」
「就那个夸你唱歌好听的？」周周惊讶。
「江澄不愧是校霸，竟然会觉得苗苗唱歌好听，也是有些变态的。」小燕完美补刀总结。
我沉默了，因为我无比认同她的话。
我和江澄就是在抖音认识的。
我因为和沈耀分手后心情不好。
秉持着自己心情不好也不想让别人好过的心情，我天天在宿舍飙歌，什么歌悲伤来什么。
导致宿舍阿姨天天说我们宿舍有鬼。
舍友们在把我关在门外都阻止不了我后，索性开了个抖音账号，把我声音录了下来发在上面。
她们的本意是希望我能从广大的网友评论中看到自己到底有多折磨人。
没承想，网友们一边吐槽我唱歌要人命一边催我唱歌，甚至还有点歌的，说是因为我的歌声都治好了他们家狗的抑郁症。
这届互联网吹牛逼技能属实是让这些网友们整明白了。
在众多评论中，一条「唱挺好听，一看就是个有趣的灵魂」的评论脱颖而出。
一开始她们还嘲笑我说这是我自己开的小号。
后来才发现真不是我，因为我的小号叫「苗苗大美妞」。
于是她们让我和这人聊聊，说是这世上能欣赏我唱歌的人不多了。其实就是为了让我可以有个人聊天，不要再折磨她们。
我和那人聊了聊，觉得他人不错就加了微信。
加了微信后我才发觉我和他兴趣爱好都挺相似。
最重要的，我在他身上感受到了在沈耀那从未体会到的回应和肯定。
不管是我多晚和他聊天，他总会回我。
我发在朋友圈的照片，他会回复说好看。我发我自己做的甜食，他回复说想吃。
后来我和他就在一起了。
他变得更加黏人，也时不时调戏我，我也不害臊调戏回去。
有时他也会提出想要见面，还问我要不要和他视频，都被我搪塞过去了。
因为那时的我没有做好再在现实中拥有一段恋情的准备，所以我用网络恋爱逃避着一切。
也是没想到那么巧我会和他在酒吧遇见，命运也真是造化弄人了。
在我说完这些后，她们三人沉默了。
许琳缓缓地开口：「我现在去注册一个抖音号能从评论区捞到一个这么优质的男朋友吗？」
周周撇了撇嘴：「你还要有一个苗苗那样的技能，唱歌能要人命。」
啊这，那倒也不用。
我觉得江澄应该不是因为这个技能才看上我的。
「可是我听说江澄谈过很多女朋友，当时还为了别的女生打架。」我想起学校里有关他的谣言。
「这……倒也是哦」许琳哽住。
小燕：「那也只是谣言嘛，谁知道真相是什么。」
我若有所思，好像也对。
眼见都不一定为实，更何况耳听呢。
周周吐了口瓜子壳：「这有什么的，学校里还传我男朋友几十个呢。老娘到现在连男生手都没牵过，就几个男生表白给我拒了后就开始抹黑我，真是晦气。」
周周着二郎腿嗑瓜子的模样就像收租的包租婆，完全看不出平时女神的模样。
她人长得好看，性格大大咧咧，黄段子一个一个的，但实际操作为零。追她的男生很多，都以为她是经验丰富的情场老手，实际她就是个笨蛋美人。
笨蛋美人继续吐槽：「我跟你说，他们啊就是眼红江澄，所以才造谣他。就像那些女生嫉妒我的美貌，又不是我抢他们男朋友的，说真的，那些男的我一个都看不上，我只希望祝福他们，给我锁死好吧。」
「噗！」我忍不住笑了。
周周：「所以说，你纠结什么呢。接触接触不就知道江澄是哪种人了嘛。」
我对周周简直崇拜，一脸狗腿：「周姐，您可真厉害。」
周周挑眉：「那是，不看姐是谁。」
我真诚发问：「所以为什么周姐您到现在还没男朋友呢？」
我很荣幸收获了周姐一个大大的白眼。
18
晚上江澄给我发消息：【老婆，睡了吗？】
我：【还没。】
江澄：【在想我？】
我：【没有。】
江澄：【老婆口是心非，肯定是在想我。亲亲老婆，要跟老婆贴贴。】
【贴贴的表情包】
我看着江澄发过来的图片，很难将图片上可爱的猫猫和他联系起来。
也许是见我长时间没回复他，他直接打了语音通话。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
「老婆？」江澄懒散的声音从话筒中传来。
莫名有些好听。
我躲着室友八卦的眼神去了阳台。
「嗯。」
江澄的声音有些激动：「老婆，你承认了，你刚刚应我了。」
我觉得脸有些烫，故意口是心非：「反正不应你你也会不停叫我。」
江澄低低地笑了两声：「那是当然，反正我脸皮厚。」
我很没骨气被他逗笑了。
「那个，今天的事谢谢你，谢谢你安慰我。」
「我没有安慰你，我说的是事实。」江澄的声音温柔，「谢苗苗，你不需要和任何人比，只要做你自己就好。」
我低着头嗯了一声，有些害羞，嘴角也忍不住上扬。
不自觉动了下身体，回头就看见我那三个冤种舍友扒着阳台的门在偷看我，脸上都是淫笑。
我收了收脸上的笑，扯开话题：「江澄，你说我剪短发会好看吗？」
「嗯？」江澄有些疑惑。
「我其实一点都不喜欢长头发，每次洗头发吹头发都很麻烦，恨不得去剃个光头，每天戴假发。」
其实不想洗头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和陈曦的发型完全一样。我每次和沈耀说想要换发型，问他的意见时，他都不同意，他总说我长发好看。
一个人喜欢你时，什么样都是好看的。不喜欢你时，什么样都要像他喜欢的那个人。
江澄噗嗤笑了声：「宝贝，你这想法挺特别啊。想剪就剪呗，只要是你想做的事，只要不触犯法律，都可以去尝试。」
19
第二天，我真的去剪了头发。
没有剃光头，因为周周说戴假发也很麻烦。
我剪了个 Tony 老师推荐的日系少女头。
「哇塞，苗苗，这个发型好适合你哦。」周周在一旁夸赞。
我松了口气，好像效果的确还行。
「苗苗，你这个发型简直了，特好看。你完全可以走日系少年风。」周周在我身边喋喋不休，「你是怎么想到要换风格的？」
「也不是想换风格，就这个发型很配我的宽松 T 恤和大裤衩，而且不用洗头直接戴帽子就能出门。」我意的地甩了甩头发，短发真是太方便了。
周周哽住，想翻白眼又觉得不太好，硬生生忍住了，导致眼皮抽搐了两下。
她优雅地踏着小皮鞋走了，鞋跟踩在地上发出「哒哒」的声音，一头卷发加上窈窕的背影，一看就是个美人，前提是忽视她在拐角处突然转过来对我竖的中指。
我往宿舍走去，看见好几个女生一脸娇羞走过。
「刚刚江澄在我们楼下哎，好帅哦。」
「我今天妆怎么样，他刚刚是不是在看我。」
嗯？江澄在我宿舍楼下？
我快步走过去，果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懒散站着，突然心有灵犀一般转过头来看见了我。
江澄呆住，原本要上扬的嘴角也突然停住，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然后他轻轻笑了笑，狭长的眼睛里仿佛有稀碎的光芒。
江澄将手里的烟掐灭，眼尾带笑：「老婆真好看。」
我觉得他的笑意好像小羽毛一般，在我心里撩拨，突然觉得他是挺帅的。
我不自在摸了摸头发：「你怎么来了？」
江澄坏笑：「想老婆了，就来了。」
我被他这么露骨的话震说不出话来。
这人真是，一天不撩我就嘴痒。
看着他脸上的戏谑，我努力稳住自己荡漾的心。
我反将他一军：「是嘛，那想我哪？怎么想的？想我干什么？」
江澄愣在原地，眼底闪过轻微的诧异。
不过只是片刻，他又恢复了原来那痞帅的模样，挑眉道：「哪都想，做梦也想，吃饭也想，无时无刻在想，想什么时候能把老婆带回家……」
我错了，我不应该问的，真是把我自己恶心到了。
论骚我还是骚不过他。
我真是低估了江澄的厚脸皮，不能以正常人的羞耻心来揣测他。
不停有女生从宿舍楼里出来，眼神时不时瞟向我们。
更有胆子大的直接正大光明盯着江澄看，还故意从他身后绕过。
我心里有些不舒服，拉着江澄就走：「别在宿舍门口站着，挡到人了。」
江澄跟在我身边懒懒开口：「老婆想去哪？」
我停下脚步，这倒是把我问住了。本来想回宿舍躺尸的，可现在……也不能直接把江澄扔下。
「随便走走，等会去吃饭吧，就当谢谢你昨天的事。」我回答他。
「行，老婆去哪我去哪，吃啥都行，我不挑。只要和老婆一起，吃啥都香。」突然江澄不说话了，停下来一脸认真看着我。
我以为他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说，一脸紧张看着他。
他含情脉脉：「有一个俗语怎么说来着，噢！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江澄！」
我气急败坏，好好的一个帅哥，怎么就长了张嘴。
你才是狗呢！
不对，我呸，什么嫁给我！
我真是要被他气死。
江澄直接笑出声，我恨不得给他一拳。
动了动手指才发现我还拉着他的手，正想抽回就被江澄紧紧拽住了。
「小朋友要好好牵着，走丢了怎么办。」那宠溺的声音一下就让我耳朵通红。
我正想反驳却听见手机响了。
我趁机甩开他的手，接了电话。
我妈的声音：「苗苗啊，我和朋友在外面吃饭，你和我们一起啊。」
「我不去了，你自己和你朋友吃啊。」
「哎呀，我朋友想见见你嘛，快来，我给你发地址啊，一定要来啊。」
「哎，我……」
我话还没说完，我妈就把电话挂了。
等我再打过去时，又打不通了。
看来我妈一定要我今天过去
「怎么了？」江澄问我。
「我妈让我过去和她吃饭。」
「那我送你过去？」江澄的脸上闪过一丝失落，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我有些不好意思：「不用了，我自己过去就行。不好意思啊，她突然叫我去吃饭。下次我请你好吗？」
本来约了他吃饭，又突然放了他鸽子，也不太好。
江澄摆摆手，无所谓说道：「我懂的，丈母娘要紧，走吧，我送你。说不定还能在丈母娘面前刷个好感。」他拉着我的手就往校门口走去。
20
等到了目的地时，发现是一个挺有格调的餐厅，装潢精美，很像是网红餐厅。
江澄坐在摩托车上，腿撑在地上修长：「要我和你一起进去吗？顺便见见我未来的丈母娘？」
他作势就想下来跟着我进去。
我直接落荒而逃：「不用了，你快回去吧！」
往餐厅走去，身后传来江澄的轻笑。
我似乎能想出他笑的样子，嘴角微，好看眉眼都染上笑意。他笑的时候总是垂着眼，睫毛轻颤着，还会抬头看你一眼，眼神里带着戏谑的笑意，看起来又痞又坏。
我甩了甩头，怎么总是想到他呢。
可是他笑的时候真的很帅，给我头盔时低着头的样子细致又认真，修长的手指在我眼前晃啊晃。
我不小心看入迷了，他臭屁道：「宝贝，回神，口水流下来了。」
等我傻傻地去擦时才发现他骗我，气得我狠狠踩了他一脚。
他怎么总喜欢调戏我，每次看我脸红或尴尬，他就开心不行。
我靠在墙上，手捂着脸无声哀嚎。
完蛋了，我怎么满脑子都是江澄。
「苗苗，怎么一个人在这？」
我拿开手一看，怎么是沈阿姨？
我心里有个不的预感，果然，沈阿姨身后是面色不渝的沈耀。
他看见我时也带着惊讶，随后偏头转了过去不再看我。
「走吧，你妈妈已经在里面了。」沈阿姨挽着我的手就要往包间走。
我微笑着抽回手：「那个，我就不去了，我约了人吃饭。」
难怪我妈一定要我来，原来是要我过来和沈耀这个小贱人吃饭。
沈阿姨的笑容定在脸上，沈耀皱眉看我：「你闹够了没有，打也打了，你还想怎样？」
我震惊看向他，这人倒打一耙可真是个高手。
沈阿姨推了推沈耀，娇嗔道：「沈耀，不要对苗苗那么凶，不能这么对女孩子的。」
不要质疑我为什么用娇嗔这个词，如果你见了沈阿姨可能会直接惊呼。
姐姐，我可以，看看我！
沈阿姨长得好看，哪怕四十多岁的年纪穿着长裙温婉精致，仿佛下一秒就可以去参加乘风破浪。
小时候我每次去她家吃饭，她都会温柔地给我准备粉色的专属碗筷。她人又温柔，说话也是嗲嗲的。沈叔叔和沈耀都很听她的话。
那时候我还对着我妈说要是沈阿姨是我妈妈就好了。
沈阿姨笑着说没事，当不了女儿可以当儿媳妇。
我妈却很破坏气氛，得了吧，你家沈耀怎么可能看上我家这混小子，你看她从头到尾哪一点像个女孩。
沈阿姨掩唇笑笑，你别这么说，我就很喜欢苗苗。
所以一直以来，我都把沈阿姨当做干妈看待，上次在医院没有当众戳穿沈耀出轨就是看在她的面子上。
我觉得她哪都好，就是有个儿子。
沈阿姨温柔地牵着我的手：「念念，阿姨替沈耀向你道歉。你妈妈已经在等着了，就当看在阿姨的面子上，一起去吃饭吧。」
她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再推脱。
有人将我们带到座位上，我妈已经坐好了。
她招呼着我们，满脸笑容：「来，苗苗，沈耀，坐这。」
这是一场有预谋的鸿门宴。
我坐在她边上，沈阿姨笑吟吟带着沈耀坐在我们对面。
我偏头小声质问我妈：「你不是说你有朋友在吗？」
我妈努了努嘴：「你沈阿姨不是妈妈的朋友啊？」
「那沈耀也是你朋友？」
我妈眼神闪躲：「这不是给你们制造机会嘛！」她凑过来和我说悄悄话，「我已经说过沈耀了，他也承认了他之前的确没把握好和陈曦的距离，那这也不能怪他，你们三个从小玩到大的，他把陈曦当妹妹看的。你和他好好聊聊，把误会解开就好了。」
呵，什么误会，我心里冷笑。
在我生日那天，他们背着我偷偷接吻的画面可是被我的两个卡姿兰大眼睛看清清楚楚，真是可惜了当时没拍下来。
可是沈阿姨在，我也不好直接和沈耀撕破脸。
「苗苗，你们嘀嘀咕咕说什么呢？」沈阿姨好奇看着我和我妈凑在一起的两个大脑袋。
「没有没有，就是……苗苗你这头发剪挺好。」我妈顺手撸了一把我的头发。
她友好冲沈阿姨笑笑，假装给我整理头发。
本来就不多的头发又被她生生地薅下来几根。
她贴着我耳朵警告我：「我警告你，今天你沈阿姨在，你不给我面子也要给她面子。」
看了看她手里拽着的一把头发，我沉默着没有反驳她。
「苗苗这头发剪真好看，是吧，沈耀。」沈阿姨顺着我妈的话题说下去，推了推身边的沈耀，想让他夸我几句。
沈耀抬头不自在嗯了一声。
我妈尴尬看看我，沈阿姨偷偷瞄了两眼沈耀。
可我们就是不说话，气氛冷到冰点。
「咳咳……」沈阿姨咳嗽了一下。
然后我妈也假意咳嗽了下。
我看着她们眉来眼去，疯狂使眼色。
我怀疑这两人是不是什么地下情报人员，搁这传递消息呢。
沈阿姨开始下套：「苗妈，我刚刚看见的那条裙子我又突然很想买了，你陪我去买一下吧。」
我妈助攻：「对对对，赶紧走，晚了就怕被别人买走了。」
我觉得我高估她们了，这俩人的演技估计进不了情报组织，那脸上就差明晃晃写着「我在搞事情」。
我可不想随她们的愿和沈耀单独在一起，正想起身就被我妈按住。
她皮笑肉不笑开口：「你去干嘛，我们买完就回来，你去了只会碍事。」
我不服气：「我也可以去帮忙参考一下那衣服好不好看。」
我妈一巴掌呼我脸上：「不用，你挑的衣服狗都不看。」
我沉默了，她前两天还夸我买的衣服好看来着。
21
我妈和沈阿姨走后，我和沈耀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他扭着头不看我，我疯狂喝水。
因为我怕我嘴巴只要一停下来就忍不住想要骂人。
许是沈耀觉得扭着头脖子酸，他转过来突然开口：「谢苗苗，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和你复合的，你和你妈妈说清楚，以后不要约我出来了。」
这狗男人要么不说，一说话就搞人心态。
我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我是被我妈骗来的，要知道你会来，我肯定给你带束菊花。」
也不知道是哪句话触到了他的逆鳞，他对着我劈头盖脸一顿骂：「谢苗苗，你是不是有病？你真当我死了是不是？你以为你攀上了江澄就了不起，他是什么样的人你清楚吗？」
沈耀皱着眉，脸色黑很：「我都打听过了，江澄当初打架就是因为一个女生。你以为你是谁啊，你以为他真的喜欢你？他不过是玩玩你而已！」
沈耀的脸因生气有些扭曲，他说完后嗤笑了一声，仿佛戳中了我的痛点一般得意看着我。
眼前的他和别人嘴里夸奖的那个温润少年判若两人。
我放下杯子，直接冷脸，冷静地开口：「那你当初和我也是玩玩的吗？」
沈耀被我问住，愣在了原地，几次想张嘴都开不了口。
我继续问他：「如果不是玩玩的，那你喜欢我什么呢？」
我停顿了下，他依旧没有回答。
刚刚不是还挺能说，怎么这会哑巴了。
我心中了然，冷笑道：「那你有什么资格说江澄，你还不如他呢。至少江澄可没背着我在外面偷吃。」
「你……」沈耀气直接站起来，指着我却说不出话反驳。
我觉得沈耀他不行，每次吵正上头，他就没话了。
只会「你你你」的，以前怎么没发现他是个结巴。
我暗自捏紧了拳头，要是沈耀敢动手，我就敢给他开个瓢。
「沈耀？站着干嘛？」沈阿姨和我妈神出鬼没出现在了沈耀身后。
她们一边坐回座位，一边看着站着的沈耀。
沈耀凶狠的脸一僵，生硬挤出一抹微笑：「苗苗，你头发乱了，我帮你理理。」
他说着就想上手碰我的头发，被我一巴掌打了下去。
我真是会谢，总有刁民想害朕的头发。
沈耀一脸尴尬，坐下时装模作样关心我：「苗苗怎么想起来剪头发了？这发型没有之前的长发好看。」
我干净利落回怼：「想要个长发的女朋友可以去找陈曦啊。」
沈耀脸色微变，尴尬道：「苗苗说什么呢？我把陈曦当妹妹看待的。」
「是吗？刚好我录音了，下次看见陈曦我放给她听。」我拿起手机在他眼前晃了晃。
沈耀一脸紧张就要伸手抢，被沈阿姨叫住。
「沈耀，坐好，像什么样子。」
我妈也出来打圆场：「苗苗你乱说什么呢，吃菜吃菜，这么多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
说着给我夹了一筷子胡萝卜。
沈耀想发作又顾及着两位长辈，只好忍气吞声坐了回去。
似乎又觉得不解气，他突然对着我温柔一笑。
可我只觉得瘆得慌。
他温柔地给我夹了一筷子菜，好家伙，又是胡萝卜。
他故作轻松地开口：「话说我们学校好像有个男生在追苗苗呢，叫什么名字来着。噢，好像叫江澄。不过，听说那人人品不怎样。」
沈耀故意停在这里，意有所指看了一眼我妈，吊人胃口。
我妈直接无视我想要辩解的话，抬头问他：「怎么回事？」
沈耀笑人畜无害：「我也不太清楚。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听说他是我们学校的校霸，一直惹是生非，之前还因为一个女生和别人打架来着。」
沈耀真真假假添油加醋了一番，还一脸无辜把锅推到别人身上。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绿茶呢。
真是红茶绿茶碧螺春加起来都没他茶。
都说会叫的狗不咬人，可沈耀他不仅咬人他还恶心人呐。
我正想回怼沈耀就被我妈打断：「苗苗，怎么回事啊？」
我被我妈「善意」的眼神逼着要一个解释，沈耀微笑在一旁看热闹。
我看着沈耀得意的脸心里默念，他不当人是他的事，我要做个人……
去他妈的做个人，老子今天就不做人了。
我要跟沈耀一起狗。
我故意低头沉默了一会，然后叹了口气：「就是前两天，我在酒吧被人欺负了，江澄帮了我，我喝多了他还把我送回了宿舍。」
我说的可都是实话。
被陈曦怼了等于被人欺负了。
喝多了被江澄送去了酒店第二天他也的确把我送回了宿舍，没毛病。
我直接沈绿茶上身：「那天我还在酒吧看见了陈曦，还有……」我停顿了下，语气有些可怜，「还有沈耀，好像是来接陈曦的，所以第二天我才忍不住和他了别扭，我……」
说到这，我声音都哽咽了，直接起身忍不住去了卫生间。
不是装的，是因为实在是刚刚水喝多了，憋不住了。
但是在我妈和沈阿姨看来，我是因为受不了委屈觉得没面子所以跑开了。
我简直要为自己的演技折服。
没想到我也是个碧螺春转世。
当狗的感觉可真爽！
22
我痛快在厕所释放完后，也不急着回去。
倒也不是喜欢厕所的味道，主要是对面坐着沈耀实在是让人倒胃口。
我直接拿出手机刷搞笑视频，等他们吃差不多了我再回去好了。
过了二十分钟，我从视频中学会了一个新的姿势。
退！退！退！
我模仿着视频里的动作，呵呵傻笑两声。
以后面对沈绿茶直接给我退！退！退！
我心情很好走出卫生间，却在拐角处听见沈阿姨的声音。
「沈耀，你和苗苗到底怎么回事？」
我感兴趣地停在原地，我倒要听听沈狗怎么说。
「我都说了我和她分手了。」
沈阿姨：「我管你分没分手，我告诉你，我不喜欢陈曦，我不允许你跟她在一起。」
我愣住了，听沈阿姨这话，她早就知道沈耀和陈曦在一起了。
沈耀：「为什么？陈曦她长得好看，又温柔，哪里比不过谢苗苗。」
「我就是不喜欢她，没有为什么！」沈阿姨的声音骤然拔高，「那陈曦我还看不出吗？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你以为我不知道她小时候做的破事啊。你就说小时候幼儿园被欺负的事，要不是她嫉妒人家的玩具更好给人家弄坏了，那小孩能把自己的哥哥和朋友叫来收拾你们吗？要不是苗苗，你们就被揍了。」
我说那几个孩子怎么好端端欺负幼儿园的小朋友，原来是陈曦先弄坏了那人妹妹的玩具。
「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沈耀的声音有些无奈。
沈阿姨：「什么小时候的事，那陈曦看着就不如苗苗。」
我嘴角上扬，不愧是我干妈。可下一秒笑容就定在脸上。
「耀儿，你听妈妈的话，妈妈是过来人，我都是为你好。我从小到大一直都在家里围着你转，陪你读书写字，要不是妈妈，你怎么可能那么优秀。你看看那个陈曦，长得就不老实，总是勾搭你。女孩子太漂亮不适合娶回家的，还有她那个性格，又任性又娇纵的，以后肯定不会好好顾家。但是你看苗苗，她听话老实，性格也好，是适合娶回家过日子的人。而且之前也是你自己说的，你觉得和她在一起让你有成就感。」
沈阿姨的话让我和沈耀都沉默了。
我没有想到，原来她一直都是这么看我的，她不是喜欢我，只是觉得我适合做她的儿媳妇。
因为我老实听话，所以觉得我不会违背他们。
因为我普通，所以沈耀可以带着高高在上的态度低头看我。
我不是沈耀喜欢的人，也不是沈阿姨喜欢的干女儿，我只是他们衡量利益后的选择。
我突然感到疲惫，只觉得心里乱糟糟的。
在他们走后，我给我妈发了条消息，直接走了。
我不知道怎么回去面对沈阿姨和沈耀。也不想再和我妈演戏，索性直接逃了。
23
大中午的太阳火辣辣的，我在路边一个人沉思了一会。
刚刚沈阿姨的话让我觉得心里不舒服。
难怪沈耀和沈叔叔一直很听她的话，没想到温柔善意的她其实对沈耀的控制欲那么强。
过了一会，我拿出手机准备打车回学校，却发现宿舍群里有人@我。
【和校霸江澄开房女出轨，竟然约系草单独见面！】
映入眼帘的又是营销号常见的标题。
我想点进去却发现帖子已经被删了。
许琳直接发了截图给我。
有人曝光了一张我和沈耀吃饭的照片。
看拍摄角度应该是偷拍的。
我想起我妈和沈阿姨吃饭前出去了一会。
我退出宿舍群后点进了另一个群——邻里一家人。
果然看见沈阿姨在群里发了一张我和沈耀吃饭的图片。
下面是沈阿姨发的一条消息：【果然还是喜欢苗苗，看着他们俩就赏心悦目的。】
群里是一些平时关系较好的邻居，陈曦也在里面。
沈阿姨明显是意有所指。
那个帖子很有可能是陈曦发的。
我正想打字回复舍友，就看见陈曦挎着小包气势汹汹走过来。
没想到她竟然找了过来。
她直接质问我：「谢苗苗！你为什么和沈耀单独吃饭？」
我斜眼看她：「你瞎吗？没看见是沈阿姨发出来的？」
陈曦冲我大喊：「就算是沈阿姨邀你的，你也不应该去，他现在已经是我的男朋友了。你贱不贱啊，前几天和江澄开房，今天又来勾引沈耀。」
我咬了咬牙，抑制住自己的怒火。
本来就烦躁，莫名被我妈摆了一道，又被她发帖污蔑，现在还要被她骂一顿。
真是出门没看黄历，我哪里能想到一天能被两只狗咬，晦气！
还勾引沈耀呢，真是笑死。我只希望他们俩给我锁死，不要再出来祸害别人了好吧。
他们婚礼那天我一定放鞭炮祝福，唢呐吹个三天三夜。
我学着沈绿茶的语气回怼她：「不是我自己要来的，是沈阿姨邀我来的，怎么她没邀你吗？哦，也是，沈阿姨也不喜欢你，她不会到现在还不知道你和沈耀在一起了吧。」
我假装震惊看着她，要多浮夸有多浮夸，能战胜绿茶的果然只有绿茶。
陈曦气直发抖，指着我鼻子连话都说不出来。
所以她直接上手推了我一把：「你胡说什么，沈耀迟早会告诉她的。」
我往后踉跄两步，差点摔倒。
我心里默默劝自己，今天是做不了人了。
打人不打脸，揍人不揍女人，这是我谢苗苗一直信奉的观点。
毕竟谁会没有道德打女人啊。
那今天真是对不起了，我就是没道德，我就是道德败坏！
可我的动作没有陈曦快，她直接举起了包包，对着我的脸就挥了上来。
我下意识收回手捂住脸，却发现她的手停在空中。
江澄阴沉着一张脸出现在我身边，骨节分明的手拽着陈曦就把她推了出去。
「你动她一下试试？」江澄低沉的声音里带着凶狠，脸也紧紧绷着，浑身散发着戾气。
呜，好帅，哥哥我可以！
陈曦脸色发白，眼眶渐渐红了，她咬了咬唇，看起来楚楚可怜。
「江澄，是谢苗苗她约沈耀单独吃饭，被我撞见后还羞辱我，我一时生气所以才……」
她伤心仿佛说不下去，两行热泪顺着脸颊掉落，连肩膀都在轻微抖动。
陈曦紧紧抓着小包，一只手抬起擦了擦眼泪，怯生生看着江澄，看起来又委屈又可怜。
她知道只要是男生都吃她这套，就像沈耀一样。
每次她都用这种方法让沈耀去陪她，看我生气了她还会故作大方道歉，说都是她的错，让我不要生气。
她就像不谙世事的白莲花，没有男人就活不下去。
而沈耀就很吃她这套。
所以说他们俩真是天生一对。
可惜也有那不搭腔的，江澄毫无感情质问：「你还有脸哭？」
那语气是真情实感的嫌弃。
江澄嫌弃甩了甩手，语气有些傲慢：「要是别人我还会担心，毕竟我老婆魅力那么大，被抢走了怎么办？」
我脸红摸了摸鼻子，心里忍不住雀跃，不要停，继续！
他冷哼一声，要多嫌弃有多嫌弃：「要是沈耀就算了吧，我老婆怎么可能约那个人渣吃饭。该不会是沈耀自己喜欢那种偷情的刺激，故意勾引我老婆吧。」
江澄轻蔑扫了陈曦一眼：「也是，毕竟狗改不了吃屎，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我在心里疯狂给他鼓掌，在绝对的语言艺术面前，任何绿茶都无计可施。
陈曦被说面红耳赤，嘴巴张张合合半天都说不了一句话。
「你们简直太欺负人，给我等着！」她原地跺了下脚，叉着腰气愤走了。
24
我对着江澄一脸佩服：「卧槽，江哥牛逼，能不能教教我怎么骂人。」
江澄捏了捏我的鼻子，忍不住笑了：「小朋友不许说脏话。」
我嘿嘿笑了两声，想要和他一起回学校，却被他叫住。
他懒散靠在墙上，把我拉进阴影处：「说说吧，怎么回事，谁惹我家小朋友生气了？不是和妈妈吃饭去吗？」
江澄那护短的态度让我觉得心里一暖，被沈耀和陈曦破坏的心情都消散了不少。
我撇了撇嘴：「就我妈，她把我拉来和沈耀吃饭，早知道就不来了。」
江澄眼里闪过笑意，勾了勾唇：「丈母娘啊？这我还真不好找她算账，毕竟以后要和她搞好关系。要不我给你打两下解解气？」
什么搞好关系，我妈都不认识他，臭不要脸。
我怒视他：「刚刚沈耀可是在我妈面前说了好多你的坏话。」
江澄嗤笑一声：「没事，等下次见见丈母娘，她一定会喜欢我的，毕竟我一直都很受长辈欢迎。」
他盯着我笑不怀好意：「所以老婆生气是因为沈耀在丈母娘面前说我坏话？」
「什么啊……我……」我结结巴巴，「才没有，我是因为沈耀和陈曦生气的。」
说着我还生气哼了一声，用来掩饰自己的尴尬，特别的欲盖弥彰。
「好好好，老婆说什么就是什么。」江澄笑着宠溺开口，「别气了，为那种人不值得。」
他摸了摸我的头，像是在给我顺毛。
我低着头，怕他看见我脸红，殊不知我的耳朵早已暴露了我：「那个，你怎么会突然过来，不是回去了嘛？」
江澄的手突然停住，收回去插着口袋：「嗯，路过。」
什么路过啊，不会是来接我的吧。
不过我也不是那么自作多情的人，万一人家只是真的路过呢。
「好巧啊，正好就被你撞上了。」我突然想起什么，抬头看他，「话说怎么每次我和别人起冲突的时候都碰见你，酒吧那次和陈曦，宿舍楼下和沈耀，还有今天，这也太巧了吧。」
等我说完后，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怎么每次我手撕绿茶都能碰见江澄，每次狼狈尴尬的瞬间都有他，也真是太巧了。
更巧的是这人还是我网恋对象，难道这都是天意？
我在脑子里胡思乱想，根本没发现江澄一直沉默着。
等我觉得不对劲叫了他一声，他才猛然惊醒似的。
江澄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眸光意味不明。
然后他无奈笑了一下，低着头露出俊的下颚线，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他低沉的声音响起：「哪有那么多巧合，不过是人为罢了。」
「嗯？什么？」我追问他。
我不明白他什么意思，再加上他的声音有些小，导致我听不是很清楚。
江澄没回答我，抬头温柔地看着我：「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解解气。」
我一脸懵逼被江澄拉走了。
25
眼前的店连名字都没有，就一扇小门开着，里面是一条昏暗的通道。
「这就是你说的地方？」我迟疑问江澄。
总觉得这地方看着就不是什么正经人去的地方。
江澄冲我神秘地笑笑，带着我走了进去。
走过通道是一扇黑色的金属门，就在江澄要推门进去时，我紧张按住了他。
「江澄，你……你该不会把我卖掉吧。」
江澄被我逗笑，拍了拍我的手：「瞎说什么，再说你也卖不了几个钱。」
说完他就推开了大门。
我站在白墙前有些局促，不远处一个妹子穿着防护服拿起啤酒瓶狠狠砸在自己面前的墙上。
那刺耳的声音是瓶子摔在墙上发出的声音。
江澄将我带到一面没有人的墙前，然后给我穿好防护服和面罩。
原来这是一个用来解压的店。
他递给我一个啤酒瓶，示意我往墙上砸。
我有些害怕，接过瓶子却迟迟没动。
不远处那个妹子的瓶子一个一个砸向墙面，发出清脆的破裂声，在墙上炸裂开的碎片仿佛在述说着妹子的怨气。
她的动作利落中带着凶狠，一个又一个都不带停的。
我迟疑看着手中的瓶子，又看了看江澄，还是犹豫着没有动手。
江澄走到我身后，虚虚环抱着我，一手抓住我拿瓶子的手。
他贴近我耳边：「别怕，把墙当成是不开心的人或事，然后用力摔瓶子就好了。」
说完，他抓着我的手用力一扔，瓶子飞出去摔在墙上「咔嚓」一声碎裂，碎片飞溅后掉落在地上。
那一瞬间，我仿佛感受到一丝痛快。
我又拿起一个瓶子，心里默念，去他妈的沈耀。
「砰」的一声，仿佛那瓶子真的带着我的愤怒摔在沈耀身上。
江澄见我不再害怕，便也在一旁扔起了瓶子。
一时间，「砰」「咔嚓」声此起彼伏。
酒瓶摔在墙上碎裂的瞬间，让我肾上腺激素分泌，我感到兴奋和痛快，破坏感带走了我心中的不满和气愤。
当我想起沈耀诋毁江澄的话时，我捏着瓶子摔最用力，恨不得能将墙砸个窟窿。
地上的空瓶子在慢慢减少，等我感到疲劳，疲力尽时，墙底已经积了厚厚一层的玻璃碴。
我脱下面罩，瘫在后面的沙发上，江澄递给我一瓶冰了的可乐。
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往下，气泡带来的快感却顺着脑袋直冲头顶。
我爽头发发麻，忍不住惊呼出声：「爽，真是太爽了！」
江澄脱下面罩，也仰头喝了口可乐。
我看见他好看的喉结上下动了动，修长的脖子露出一条完美的弧线。
因为着面罩有些热，他的刘海有些湿。贴在额头上不舒服，他索性将刘海往上抓了抓，露出饱满的额头和上挑的眉眼，看起来又纯又欲。
可能是房间里太热，我总觉得呼吸有些不顺畅，一摸自己的脸也觉得有些发烫。
我直接将冰可乐贴在脸上，给自己降降温。
冰凉的感觉只有一瞬，可乐就被江澄抽走了。
「这个太冰了，把脸冻伤就不好了。」说着他用毛巾包裹住可乐，再贴在我脸上。
明明可乐的凉意顺着毛巾传递到我脸上，可我只觉得脸依旧热发烫。
「是不是没那么冰了？」灯光下，江澄的眼睛亮亮的，如同黑曜石一般。
我根本没意识到他说了什么，机械点点头。
这个房间可真热，我只觉得热气从脸上一阵阵冲向我头顶。
在江澄的注视下，我慌连手都不知道放哪里。
我觉得我的脸肯定很红，幸好我是背着光的。
可我实在是热受不了了，不知是这逼仄的空间让人透不过气，还是眼前的江澄让我心跳加速，我连耳垂都在发烫。
我直接站起来，拉了拉防护服：「那个，我们出去吧，穿着这个在里面好热。」
26
等走到门外时，我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深深地呼吸了口外面的空气，让自己的心跳冷静下来。
又给自己扇了扇风，试图给自己降温。
我转过头正想和江澄说话，却发现他眼睛眨都不眨盯着我，我一时心虚：「干……干什么？」
江澄笑着摇摇头：「老婆你脸好红。」
我不自然别开脸：「刚刚里面太热了。」
「是吗？」江澄轻笑，语气上挑着问我，显然是不信的。
我生硬扯开话题：「不早了，我们……我们回去吧。」
我掏出手机，却发现我妈给我发了好几条信息。
【谢苗苗，你死哪去了？吃到一半招呼也不打就跑了。】
【今天晚上你回家一趟，不回来你就死定了。】
【谢苗苗，你是不是翅膀硬了，电话也不接，短信也不回，你是不是不想要我这个妈妈了？】
下面是几张老年人的表情包。
【快回家看看！】
【妈妈在家等你。】
那红红绿绿的配色和炫彩的特效简直要晃花眼。
我给我妈打了通电话，她没接。
遭了，看来是真生气了。
「怎么了？」江澄问我。
「那个，你先回去吧，我回家一趟。」说完我就低头准备在手机上打车。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盖住了我的屏幕：「我来打车吧，送你回去，女孩子一个人回去不安全。」
我不好意思摆摆手，江澄他今天已经陪我很久了。
「没事，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你别担心，一般的司机估计也打不过我，」
江澄低头笑笑，努力止住自己上扬的嘴角，声音温柔宠溺：「是，我家小朋友真厉害。但是小朋友晚上一个人回家太危险了，我会担心的。」
我简直要溺死在江澄的声调里，明明在酒吧时还凶很，看起来很不好惹的样子，怎么就看起来越来越宠溺了。
特别是他叫我小朋友，这谁能不心动。
谢小朋友在江澄的护送下安全到了家。
我住的小区是老式小区，外面是一条小路，有时候那路灯忽明忽暗。
「谢谢你送我回来，那我先进去了。」
路灯下，暖黄色的死亡灯光打在江澄的脸上，可人家依旧看起来俊逸，身形挺拔修长。
所以说有时候一些丑照真不能怪灯光。
江澄同学用事情告诉我们，只要有脸，哪怕红光都能抗得住。
他低着头凝视着我，风吹起他的衣角：「晚安，祝小朋友晚上好梦。」
我望向他深邃的眼眸，忍住羞涩想要低头的冲动：「晚安，你也好梦。」
我低头转身就走，怕江澄看见我红透了的脸，却撞上一堵结实的墙。
我一抬头，我爸和我妈两个大脑袋凑在一起，一脸八卦看着我。
27
「呵呵，爸妈，好巧啊，下来散步啊，走吧，我们上去吧。」
我朝我妈尴尬笑笑，挽着她就想走，却发现我爸和江澄俩人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我爸这是干什么呢？怎么比我妈还八卦。
「爸？」
我头疼回去拽他，然后没拽动……
我爸脸上面无表情，眉头紧紧皱着，死死盯着江澄。
江澄也不甘示弱地直接盯回去。
在我看来，他们这个距离，不是要接吻就是要打架。
而他们中间的火苗已经燃烧得能听见噼里啪啦的声音。
为了防止他们接吻，不是，打架。
我挡在江澄面前，正想说话被我爸一把扒拉开。
然后他热泪盈眶：「小胖？」
爸爸我觉得你不太尊重人，虽然说你几个月没见我，而我的确是胖了，那你也不能上来就实话实说啊。
诚实是一个好的品质，但是不需要用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