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些知名的书籍和电影长期以来被严重误读了?

正吵闹间,柴进出现,向武松介绍了那人的身份:纵横黑白道的及时雨宋江。

武松立刻服了气,宋江当时已是江湖上的大腕。

宋江也是无奈之下杀了阎婆惜逃到柴进庄上,他和武松同病相怜,都是犯了事又不想进黑道。两人越说越投机,武松心情好了,病也就很快好了。病好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武大郎,他太想念哥哥了。

离开柴家庄,辞别宋江,武松连夜赶路,哪知一只老虎要拿他当晚餐,于是最后的晚餐把老虎干掉了。

武松与老虎搏斗的声音惊动了下边的猎户,深夜里虎吼一声强似一声,胆小的猎户都尿了裤子。等了一会,一个人跌跌撞撞地走下山来,带头的猎户蹦出来:「你不要命了!山上有老虎!」

武松哈哈大笑,「被我打死了,你们可以上山看。」

猎户们挤在一块上了山,果然发现一只满头是血的猛虎,一个猎户低声嘟囔一句:「奶奶的,白尿了一裤子。」

猎户们飞报清河县,县令当场就震惊了。简直不是人干的事,超人啊!等他休息好了马上来县衙见我!消息传出,瞬间上了清河县的头版头条。

「听说那人力气奇大,顺手拔了棵大树,就把老虎砸死了。」

「不对,不对,我听说那人面目十分凶恶,老虎见了乖乖地趴下让他打……」

清河县人几个月来深受虎害,大家都想知道这位英雄长何等模样。终于,打虎英雄来了。

县西街上人潮汹涌,逛街的人有的被挤成肉饼,有的被挤成相片,几千双眼睛齐刷刷望着街口的方向。突然,锣鼓声响起,一队猎户手握缨枪登场了。猎户们的神情很酷,那牛逼的表情很明显向围观群众表示:老虎是我打死的。果不其然,他们身后有一只死了的猛虎,这老虎体型庞大,四个壮汉抬着还摇摇晃晃。(原文:那打死的老虎,好像锦布袋一般,四个人还抬不动)最后出现一匹大白马,马上端坐一个二十四五岁的小伙子,长得面目俊朗轮廓分明,身穿血腥衲袄,披着一方红锦。健壮的身躯,英武的眼神,令人油然生出一股敬意。(原文:县令道:不恁地,怎打得这个猛虎!)白马到了县衙,武松下马走到死虎近前,一哈腰,将四个壮汉抬不动的猛虎扛在肩上!围观群众一个个目瞪口呆,旁边酒楼上一位贵客竟然把手

指放入口中,连连惊叹:「这样的人,没有水牛大的力气想动他一下都难啊。」

这位贵客名叫西门庆。

武松在西门庆畏惧景仰的目光之下走入县衙,刚一进门眼睛就闪了一下,大堂桌子上放着白花花的银子,足足有五十两。清河知县笑呵呵地端起一杯酒,「敢请武壮士饮了此酒,这五十两悬赏银全是你的了。」武松接过酒杯一饮而尽,随即大堂内鸦雀无声。此时大家集体看着银子展开无限遐想:要是钱归我多好啊。武松道:「银子都给猎户们吧,他们为抓老虎吃了不少苦。」满堂皆惊,傻了吗?五十两银子在清河县买三处上好的宅院绰绰有余,这小子的打扮一看就是穷光蛋,居然把银子给别人!清河知县心道虽然你是个二逼但丝毫不会影响我对你的敬重。县衙内的人对武松的敬佩也顿时犹如滔滔江水。

武松辞别知县就要离开,清河知县心中哈哈大笑,想走门都没有。县里的都头(刑警队长且直属于清河知县)一直没有合适人选,非你莫属了。当即劝武松道:「你虽是阳谷县的,离清河也不远,依我看就在我这当个都头吧。」武松大喜跪拜谢恩,清河知县更是高兴:「快快,拿文书来马上签字画押。

(心里话:可别让这小子反悔)。」

为什么清河知县拼命留住武松?这里面可有说道。其一手下都头能打死老虎,说出去很拉风,过几天带武松去东平府开会,风头定能盖过阳谷知县。更让清河知县放心的是,武松不贪婪。清河知县最恨手下贪污,因为手下多拿一份他就少贪一份了,不合算。于是知县老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武松录取了。

武松做都头后的第二天,清河县的里长(乡长)大户(财主)像蝗虫般涌了上来,都声称打从娘胎起就想认识武都头,再不请他吃饭自己都没脸活了。武松明白,他掌管刑讯追捕,是个肥缺,新的利益通道建立,各方来拉关系了。

说起来,俗世无非是个大点的假面舞会,对方笑得甜,只是因为对你贪图得多。所以有人会失望、绝望,因为看不到希望。世间真心最难得。

欢庆酒宴持续几天,武松每天酒里来酒里去。终于有一天没人来请,武松上街溜达,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说:「兄弟,你做了都头,怎么也不想着我?」武松往街上一瞅,没人啊。

「哎呀,我在你跟前呢。」

武松低头一瞧,欣喜若狂,「大哥啊!」

武松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低头心疼地看着哥哥道:「许久不见,你憔悴多了。」武大郎笑呵呵道:「没啥,就是胖了十斤而已。」急忙扶起武松,兄弟俩手牵手赶回家里。

小潘的左眼今天莫名其妙地跳动,难道今天有好事了?小潘一想,跟着那个夯货能有什么好事,挣钱没能耐,一和他出门就感觉领着个猴子,这个丑鬼,混蛋,垃圾,王八蛋。骂的时间长了,小潘感到词汇缺乏,又换了种方式:王八蛋、王八蛋、王八蛋……。

突然楼下传来武大郎的声音,「大嫂,快下来,我弟弟来了。」小潘有点奇怪,莫非这世上还有个王七蛋?一边走下楼去,刚

到楼梯口瞥眼一看,顿感胸口过电一般发酸:「我的那个天

儿,哪整来这么一帅哥,长得太男人了,我(咽口唾沫)……

喜欢。」走下楼去,武大郎隆重介绍:「这是你小叔,我的亲

兄弟武松。」

小潘内心被雷了「不会吧?!」

「前几天打死景阳冈上猛虎的就是他。」

打死老虎?!我白日梦了好几天的猛男……

「现在是清河县的都头。」

居然还是官面上的人。

小潘叉手向前彬彬有礼:「叔叔万福。」

武松再次倒地便拜,父母不在,他视武大郎为父,小潘自然为

母了。小潘花容失色,一把扶住:「叔叔请起,这我怎么受得

起了。」

武松将哥哥视若神明哪敢越礼,非要跪拜:「嫂嫂受礼。」潘

金莲情窦初开,偏舍不得让他跪拜。两人掰扯了许久,最后折

中,你给我磕头,我也给你磕头。(原文:都平磕了头起来)

三人上了二楼,迎儿端茶上来,大郎出门张罗酒菜。

两个人的世界。

四、三个人的约会晚餐

大郎一走,小潘的眼睛对武松发动了狂风暴雨般的袭击,上一眼,下一眼,左一眼,右一眼,再上一眼,再下一眼……好家伙,全方位扫描的视觉猥亵。

武松感觉很别扭,书中写道,潘金莲在他眼中,芙蓉面,冰雪肌,身材婀娜,亭亭玉立。又说此时小潘的神色如含蕊的梅花,似开还闭。武松心道,这嫂子真好,对我没有一点恶意,长得天仙一般,看来是哥哥的福分。可惜这眼光太犀利,我怎么就不敢看她呢。

(原文:武松见妇人十分妖娆,只把头来低着。)

倘若武松知道小潘此刻的想法,他定会惊骇不已。这个已经二十五岁的女人满怀无法言表的喜悦,又带着一点自怜的忧伤。

忧伤?淫妇还能有这种调调?那我们去小潘的情感天空里逛逛不就知道了。

十五岁的小潘在给老色狼张大户唱曲,十八岁到二十四岁她正在床上伺候六十岁的张大爷,那是女人一生最美好的光景。(在此我们按古代的虚岁,写武松时我按周岁算的,以后统一按虚岁,与原文保持一致。)

九岁伺候王招宣,十五岁服侍张大户,二十四岁被迫与武大郎做夫妻。

杯具(悲剧)够凑一个茶几了。人的命没得选择。

根据史料,宋朝时,女子离婚已成为普遍风气(但并非泛滥),没有过大社会压力。只是离了武大郎,潘金莲吃啥、喝啥,潘金莲认为她最佳的选择是骑驴找马。

她在等待,如果上天还当她是一个活生生的女人的话,也许还会给她一个机会。终于,在接连3600多天面对张老头那张衰老的脸,又接连390多天忍受武大郎的野兽派造型之后,武松这个身材凛凛、相貌堂堂的纯爷们坐在了她的面前。

世界原来这么美好,二十五岁的小潘她恋爱了。

生活环境的不同让小潘的思想多少有点扭曲,她觉得恋爱的最高境界就是把这个汉子弄到她的床上,玩那些吟诗做对的调调没用!

必须将武松弄到家里才好下手!几分钟内,一个完美的钓帅哥计划形成了。

小潘的脸上瞬间堆满笑:叔叔在哪住?每天谁给你做饭啊?

武松照实回答:刚来,随便在县衙附近找了个地方,上司派了两个士兵衙役给我做饭。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小潘神情陡然关切起来:「呀!糙老爷们做的饭多脏啊,来家吃有热汤喝还干净。那个,嗯,我亲自做给你吃。」

武松沉吟一下:「谢谢嫂嫂。」

嗯?听这话不太想来,怎么回事?啊,他这么好的条件怎么会没有相好的!小潘心悬到了嗓子眼,假意随口问道:「是不是别处有了媳妇?没事,把她一块叫来住就行。」

「武二不曾婚娶。」

欧耶!潘金莲心口的石头一下子搬开了,俩人聊起了家常。突然武松夜里受凉打了个喷嚏,小潘暗暗赞叹「多么气魄的喷嚏」。

嗯,她猛听得楼下武大郎喊:「大嫂,你下来炒个菜!」

小潘道:「叔叔你看他多不懂事,让我下去,撇下你一个人在这里,这是待客之道吗?」

武松笑了:「嫂嫂你下去忙就行,没关系。」

「嗯,也好。」小潘嘴上答应人没动地方。良久朝楼下喊:「大郎,你让隔壁王干娘过来帮忙吧!」笑嘻嘻地转过头,「叔叔你刚才讲到在沧州待了一年多,后来怎样了?」

武松暗道好记性啊。

半刻钟后,饭菜做好了。桌子上摆满了武大郎一生中最丰盛的午餐:鱼肉酒菜水果点心。潘金莲坐主位,武大郎打横坐,武松就坐在小潘的对面。

武大郎斟满三杯酒,小潘笑呵呵端起酒杯:「叔叔,家里没什么好东西款待你,喝杯水酒吧。」武松道:「嫂嫂可别这么说。」

三人一饮而尽,武大郎溜下板凳又斟满了酒。

小潘第一次与武松近距离对面而坐,小心肝怦怦直跳。几杯酒后,她忘记了武大郎的存在,从少女时代就蠢蠢欲动的纯情尽数注入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那销魂的眼神如不可抑制的浪涛涌向武松。

「呀,叔叔怎么不吃肉果啊,来,我拣给你。」小潘将面前盘子里的肉果(果皮肉质而多汁,成熟时不开裂,称为肉果,如浆果、柑果、瓠果、梨果与核果)专挑大的给了武松。心中默默想道:嗯,这是我们的第一次约会晚餐,不知他是不是像我一样高兴。(原文:想这段姻缘却在这里了。)

武松一样高兴,这是我兄弟分别后的第一次全家宴,家的感觉真好啊。尤其是这位新嫂嫂通情达理,看她的言行就知道没拿我当外人,是位值得尊敬的长者啊!(原文:武松是个直性的汉子,只把做亲嫂嫂相待。)

武松情之所至回敬了小潘一杯,美酒入口两人均觉得很幸福,很幸福。

最开心的当属武大郎了,老婆美艳绝伦是清河县数一数二的大美人。兄弟力大无穷,是清河县人人敬畏的武都头。世间的好事都让我一个人占全了,哈哈哈哈,斟酒,斟酒,武大郎矫健的身影忽上忽下,在桌子和凳子间神出鬼没。全然不知此时两大高手正在进行目光之间的对决。

武松毕竟是个男人,让一个大美女坐在对面直勾勾地看着,慢慢地觉得不好意思,红脸低着头不再说话,心中不断默念佛教

咒语:这是我嫂子,这是我嫂子……(原文:武松吃他看不过,只得倒低了头……)

一个时辰后,三人起身下楼,武大郎再三挽留,出了门外,武松道:改天再来看望哥哥嫂嫂。小潘哪还忍得住,改天?改时辰都不行!

「叔叔,一定搬来家里住啊,你不来旁人会笑话我们的。」

转念一想,还有什么理由?

「你们是亲兄弟,你来了我们就不至于受别人的气了。」(原文:亲兄弟难比别人,与我们争口气,也是好处。)

武松本不想来,听了这句话心中开始犹豫,是啊,哥哥老实,我不在必受别人欺负。这句话击中了武松的死穴。

「既然嫂嫂这么说,武松今晚就把行李搬了来。」

今晚?小潘直想扑倒在武松身上,身子不敢动,声音却飘给了远去的武松。

「我在这里等着哦。」(太赤裸裸了吧!)(原文:奴这里等候哩)

这情景被摆茶摊的王婆看在眼里,这位经验丰富的老寡妇喃喃自语道:嘿嘿,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嫂子……

武松一走,小潘的魂就丢了。今晚会不会来住呢?他公务繁忙可能来不了,可是他说过的呀。

小潘思考得心烦,转脸问武大郎,「你兄弟还来不来啊?」

「才走了半刻钟,你当我兄弟是兔子啊。」

两个时辰后,小潘确定武松不会来了。这时一个衙役挑着行李到了武大郎门口,后边跟着一人,正是武松。

小潘以被狼撵的速度跑进一个房间,等她出门迎接的时候,房间已经干干净净了。那是武松的专用房间。

武松当夜在哥哥家住宿。因为要到县衙画卯,第二日他起得很早。(画卯:宋元明之时,每天政府部门的人员要在卯时,即早上五点到七点,到单位报到听候差遣。《金瓶梅》中是由清河知县每日亲自点名,迟到者必受责罚。古代的公务员很辛苦!)潘金莲正迷糊,听到武松房间有动静,慌慌张张起床跑到厨房熬汤。熬到半截一想:他待会还要洗脸。又慌张跑出去打好洗脸水,准备好干净毛巾,这才安心回到厨房。

武松梳洗完毕,小潘嘱咐道:「画完卯回家吃饭啊,别去别的地方了。」武松应了一声,赶赴县衙。到了七点多钟武松赶回家,小潘早已齐齐整整地准备好早餐。一家四口吃完饭,小潘双手捧一杯热茶递给武松。

一个大美女这么伺候你,看你心动不心动。小潘笑眯眯地看着武松。

果然武松说话了:嫂子,我已经安排了一个衙役,明天以后你不用这么忙活了。

小潘心中一凉,以后得少多少次近距离接触的机会啊。不行!「叔叔,您怎么这么计较啊,咱都是一家人。迎儿这孩子迷

糊,办不了事。(排除了一个)就是找了衙役来,那种人手脚

不干净,上锅上灶的多恶心啊!我不让他们来!(又排除了一

个)」

小潘玩的是逆向推理,结果就是:我潘金莲是伺候你的最佳人

选。

武松只好答应:「给嫂嫂添麻烦了。」(原文:恁的却生受嫂

嫂了。)

武松搬到哥哥家后,除了王婆以外其他邻居都不认识。第二

天,武大郎的邻居们都收到了武大郎送的一包糖果,大家平时

欺负武大郎软弱,也没拿他当回事。

「谢谢啊,武大郎没事你怎么想起送糖果啊。」

「是我兄弟要送的,他前天刚刚搬到家里住。」

「你还有兄弟啊,哈哈」

「嗯就是前些天打死老虎的那个武都头。」

「谁……谁?」

「咱们县里的武都头啊。」

「……」

「大郎哥快请坐!哎呀,招待不周真对不住。来来来,喝茶。」

当天夜里,邻居们开了碰头会,每人掏了一部分钱凑够了一桌宴席,盛情邀请武松。宴席之上众人对武松言语恭敬之至,掌管一县刑狱,平民老百姓哪个不怕呢?(原文:都斗分子来与武松人情。)

失去真诚的人情薄如纸,反复无常,谁当真谁是傻子。

小潘看看武松威严之态,再看看武大郎,不由感慨:人和人的差距比人和猪要大得多啊。她对武松的爱慕之心更加强烈了。

小潘追求武松的计划已经进行了一半。勾引的最高境界是让被勾引的人自以为是勾引了你。武松对小潘开始感兴趣了吗?她拿不准。一个人可以掩饰任何情绪,但是他的眼睛一定不会撒谎。可是武松复杂的眼神让小潘彻底迷惑了。

若是他喜欢我,怎么眼睛里没有当年张大爷那种爱慕的神色。(拜托那是猥亵,不是爱慕。)

若是不喜欢我,怎么我看他时他总是那么害羞。(没办法,这就是美女的魅力。)

很快,一个突发的事件让小潘有了答案。

这天武松回家,小潘刚要张罗饭菜,武松叫住了她。

「嫂嫂,我送你样东西。」

小潘强自镇定道,「什么呀?」

武松打开手里的包裹,一匹彩色缎子摆在小潘面前。

「这匹缎子送你做衣服吧。」

小潘心中如千年干涸的沙漠涌出一股泉水,她想挥舞双手跳动,想拼了命地大声狂喊。

他心里终是有我的!

五、失败的勾引计划

不能让他看出来!小潘手中死死抓住彩缎,抑制不住笑道:「使不得,我不能要。」没等武松反应过来,小潘继续说道:「可是既然给我了,我怎敢推辞!」一边优雅地道了个万福。

武松送彩缎纯属对长辈的敬意,他是拿潘金莲当妈看的。

小潘已经认定武松喜欢自己了,自那日起小潘对武松的感情热火朝天,只要是侍候武松的事情,干劲十足,大有舍我其谁之势。既然武松上钩了,下一步,怎么走呢。嗯,武松定会对自己展开行动。

小潘认识武松之前根本没什么恋爱经验,她的印象里恋爱就约等于上床。武松一定会像张老头一样,找机会和我单独在一个屋里,然后,下手。

这天武松衙门无事回到家里,武大郎出去卖炊饼去了。机会来了!小潘特意穿了贴身的衣服,支出迎儿,自己跑到了厨房。

「叔叔,这袋面我抬不动,你来帮下忙。」

武松应了一声。

小潘热血沸腾,他来了!他来了!我站这好不好,还是站这儿吧。背对着他,嗯,得靠这一点,待会拥抱起来舒服……

很快听到了武松掀帘进来的声音,小潘经常偷偷抱着他的衣服闻,对他的气味再熟悉不过。近了,是那股男人味。

小潘做好了被放倒在地的准备。

许久,没有声音。小潘回头看时,面袋已经归置好,武松不见了。

我靠!戏没开演就散场了?!

其实武松不想做任何有损家人(兄弟)亲情的事,嫂子就是嫂子,谁跟我扯别的我揍你。(原文:武松是个硬心的直汉)

小潘认为这次行动的失败在于时机不到,她决定改变战略,由被动勾引改为主动诱惑。对那时候的潘金莲来说,这不失为一种挑战,事实证明她很成功。

当然用正经人的话来说,那是一次表白。那次表白发生在冬季农历十一月,彤云密布,纷纷扬扬下起了一场瑞雪,雪下到深夜,清晨已是一个银装世界。

武松去了县衙,潘金莲赶武大郎出去卖炊饼,跑到武松屋里烧了一盆火,又请王婆帮忙买了些酒肉摆在屋里。

小潘的漂亮脸蛋红扑扑的,心道:「今天好好调戏他一番,看他还不动情?!」(原文:我今日着实撩斗他他一撩斗,不怕他不动情。)

万事俱备,小潘独自冷冷清清地站在门帘下等待,天空不时落下几片大大的雪花。

小潘卯时(早上七点)起就站在帘下。想到很快武松就会出现,小潘心中美滋滋的,为了凸显身体婀娜多姿,她特意穿了几件薄衣服(外衣布料是武松所赠),清晨天气严寒,美丽冻人的小潘瑟瑟发抖,「没关系,一个时辰(两个小时)之后我们俩就已经……」。温暖啊!

两个时辰(四个小时)后,小潘冻得快在帘下石化了。古代没有空调暖气,帘子是那种从屋里可以看到外面的,不挡风,(原文:望见武松正在雪里)可以想象有多么冷。迎儿见小潘老跟门帘子较劲,不由感叹:冻死你个门帘下的守望者,我诅咒你,诅咒你,画个圈圈诅咒你。(小潘经常使唤迎儿)

武松向来准时到家吃早饭,为什么偏偏在我想表白的时候不来了呢?小潘牙齿直打战,胡思乱想,突然她透过帘子看见武松高大的身影。

喘气声开始缓慢,小潘发现原来呼吸有时也是件困难的事。

小潘急忙推开门帘子,笑脸相迎,「叔叔你冷吗?」(原文:妇人推起帘子,迎着笑道:「叔叔寒冷?」)

武松随口答道:「嫂嫂挂心了,没事。」小潘没话找话,「真是巧,我一推帘就看见你了。」眼看着武松摘掉头上毡笠(毡做的四周有宽檐的帽子,毡是由羊毛等制作的纺织品),急忙伸手去接,武松自己将毡笠挂在墙上「不用麻烦嫂子。」

小潘心慌意乱,一时弄不清自己该迈左脚还是右脚。看着武松脱了身上鹦哥绿纻丝衲袄走进他的房间,她心一横:就是在这里面了。跟了进去,脱口问道「叔叔早上怎么不回来,我等了你一上午。」

武松随口答道:「早上有人请吃饭。」

「这样啊」小潘急不可待道,「叔叔快烤火暖和暖和。」

武松应了一声,脱掉油靴(桐油涂制的可以防水的长筒靴),换了双袜子,穿了暖鞋,拿条凳子靠火盆坐了(古人也很会生活啊)。

这当口,小潘消失了。当她微笑着回来的时候,手里端了些煮熟的蔬菜(类似于现今火锅汤料煮的蔬菜)。小潘笑得很自信,她出去时,顺便做了件重要的事:让迎儿将前门上闩,后门紧闭。

事情做得滴水不漏,小潘也搬个小凳子靠着武松坐了。武松突然意识到气氛有点不对劲:「我哥哥呢?」

小潘笑吟吟地看着武松:你哥哥卖炊饼还没有回来。」沉吟片刻道:「我陪你吃上三杯。」「等他回来再吃吧。」

小潘一想到那摊牛粪要回来,顿时如耗子被夹了尾巴。

「等……等他?那哪来得及!」她心急如焚,恨不得直扑到武

松身上。此时,吱的一声,门开了。迎儿暖了一壶酒,端着杯

盘放到桌上。小潘心下大喜,终于摆开战场了。

酒能乱性。

武松道:「又让嫂嫂费心了。」小潘心道这回我可真费心了。

她假装搬凳子靠近火盆,又靠近武松了几分。

小潘拿一盏(杯子)酒擎在手中:「叔叔,满饮此杯。」

武松接过一饮而尽。

小潘手快,又斟满一杯,「天冷了,请叔叔饮个……」小潘顿

了一下,「饮个成双的盏儿。」

武松道:「嫂嫂自己请便。」又是一饮而尽,喝完后,武松不

待小潘动手,斟满一杯酒递给小潘。

小潘抿了一小口,伸手又给武松斟满。

醉吧,醉吧。如果是张大户或武大郎,三杯急酒之后就开始失

去自控力了。

遗憾的是小潘没有调查武松的饮酒记录。

在此介绍一下中国古代酒的度数。以元朝为分水岭,元之前,都是发酵酒,最多高不过二十度。元之后有了蒸馏酒,度数可就高了,1996年,辽宁省锦州市发现了100公斤清道光25年贡酒,酒精纯度达53%。

可以这样认为,小潘和武松喝的是19度的韩国清酒。

武松酒量如下,景阳冈二十度左右的白酒,喝了十八大碗。醉打蒋门神之时,在到蒋门神庄上的路上,每路过一家酒店就要喝3碗酒(十度左右),一共路过了30多家酒店,喝了100多碗。注意是碗,不是杯。

所以,我们基本可以认定,武松在喝可口可乐。小潘看武松的脸色,心慌了,暗道怎么一点醉意也没有呢?不过她从武松脸上看到另外一种东西:幸福。

幸福?不错,幸福。

武松在外流浪一年,受尽柴家庄人的欺负,天生的神力却落得个重病缠身,无人理睬的下场。小潘做了十年张大户的兽性发泄对象,最后走到了被逐出家门的地步。

盯着武松,潘金莲心中甘甜私密,暗道,终于找到你,我的爱人。武松亦是感慨万分,心想,长嫂如母,久违了,我的娘……

一个月的朝夕相处,武松已经习惯了小潘主动热情的关怀。真正让他感受到幸福的,是今天他的迟到回家事件。早上武松点

完卯,刚要回家,一个衙门里新认识的朋友就喊住了他,「武都头别回去了,我请你喝酒。」

武松厌倦了在外面东奔西走的生活,惦记着回家安生吃小潘做的饭,但作为英雄好汉如果说喜欢嫂子做的饭,未免让人笑话。他只好勉强去了,到了中午又有人请他吃酒,武松不乐意了,心道去你妈的,笑便笑了。反正我要回家吃饭。

从某种意义上讲小潘就是家的化身。虽然她美貌如花,但武松不曾奢想,因为那个又矮又丑的武大郎是他究其一生去爱护的人。

值得关注的是,武松一生经历坎坷,后来,西门庆、蒋门神、张督监无不想置他于死地,逼得他杀人越货,走上黑道。那时的武松心中只有一个义字,亲情成了空白。就像后来武松江南断臂,武松心里缺失的,不再有女人,他成了人们口中敬仰的出家人:梁山好汉行者武松。

这风雪中的一餐是武松生命中唯一的「情侣宴」。

来了!

小潘斟完第三杯酒,目光突然出现了爱慕的味道,这是生活中真实的小潘!也许是火盆太热,她的玉手轻抚过胸口,胸前衣服开了条缝,正好隐约看到她微露的酥胸。(危险动作,禁止模仿,后果自负。)

这一招,小潘对着镜子演练了千百遍,露多了影响气氛,露少了引不起男人的窥探欲。小潘做得恰到火候,这效果如果人可以复活的话,张大户肯定从坟里爬出来看。

武松抬头看时发现小潘梳的云鬓歪斜,常年喝酒的经验告诉他,这是酒后狂态(她没喝多少酒啊),小潘开始无所顾忌了。

小潘笑着问道:我听说叔叔在县前街上包了个卖唱的,有这事吗?

武松正色道:嫂嫂别听别人胡说,不信你去问我哥哥。

小潘登时不耐烦:「啊呀,你别提他,醉生梦死的人,他知道这事就不卖烧饼了!」

小潘有点失落,人家都说公孔雀开屏求偶,我这母的都屈尊开了一次,你咋就把我当秃尾巴鹰呢?开弓没有回头箭,小潘决定来点猛料!「叔叔请再进一杯。」

这是第二波急酒,这拨酒喝下来的后果是:武松还是没事,小潘醉了。

酒壮美人胆。

小潘心中欲火焚身,开始胡言乱语。到此时,武松一切都明白了。(原文:武松也知了七八分)小潘的心中既紧张又冲动,他会怎么样?他会怎么样!

武松没有怎么样,他不再给嫂子斟酒,只是低了头不说话。他心中美满的家正在崩塌,但他不想戳破这层窗户纸。他看似一动不动,心里却在不断退却,直到退无可退。他在守着最后一丝希望:嫂嫂,到此为止吧。

恋爱中的人是盲的,小潘现在的心也是盲的,喜欢或不喜欢给个话啊!

小潘突然起身烫酒,武松心中松了口气,她终是退却了,不然这位盖世英雄也不知如何应付了。哪知小潘的离去是为了更猛烈的进攻,她重新归坐的时候,趁机用柔软的小手在武松肩头捏了一把:「叔叔只穿这些衣裳不寒冷吗?」这一把最大限度地停留在武松肩上。

天平开始逆转,武大郎的形象在武松眼前晃动。哥哥,哥哥,一手养大自己的哥哥!

小潘见武松不再喝酒,只是默默地用火箸拨盆里的火。她呼吸紧促,夺过武松手中的火箸,「叔叔你不会簇火,这样拨到一块,似火盆一般热就好了!」

武松越来越急躁,眼中神色变幻。这一刻,小潘什么也顾不得了,丢下火箸,斟满一杯酒,自己喝了半杯,剩下半杯递到武松面前:「你若有心,吃我这半盏残酒。」

沉默的武松登时血气上涌,与你一起侮辱我的哥哥?对养育我长大的人忘恩负义?!

武松猛然夺过酒盏,泼在地上,「嫂嫂,不要这样不知羞耻,若是想做这种勾当,武二认识你,这拳头却不认识你!」

无可挽回的抉择。九岁开始潘妈妈两次转卖小潘,在她眼中亲情是可以卖的。她等待着武松饮尽残酒,断绝兄弟情义,最终逼得武松与他情断义绝。

小潘毕竟是小潘,越是这种时候越没有半分眼泪,哭只是对付他人的手段,她永远不会在他人面前真哭。只见她脸色通红,「我不过是自己耍着玩,谁知道你当真了,真是的。」吩咐迎儿来收拾盘盏。缓步回到了自己房间,一关房门小潘闷声大哭,还以为这时候已经和他床头恩爱,这倒好,让人给轰出来了。

天色逐渐昏暗,寒气更盛了,小潘独坐窗前等待丑鬼丈夫的归来,想及武松便伤心不已。

有一首流行歌这样唱:冷风吹我醒,原来共你是场梦,像那飘飘白雪下,弄湿冷清的晚空……

小潘的心像是沉入无尽的黑暗,看不到一丝光亮。这武松他不是人啊!在小潘的世界里,人就该像她的妈妈一样,有利益便毫不犹豫地出卖亲情。人就该如张大户一般,带着「好心人」的面具做尽肮脏龌龊的事。武大郎痛苦难受与你武松何干呢?那是他的命。我潘六自幼被卖来卖去,身不由己,有谁关心过我的命呢?

添加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