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自专栏《天选之女，全员整活》
我和谈了半年的男友分手了。
因为我怀疑他是骗子，还是搞杀猪盘的那种。
结果他说他是十殿阎罗之首——秦广王。
我笑了：「谁？我只听过阎罗王。」
他回复的很快，
「那是我五弟。」
？
犯罪分子是都有什么精神疾病吗？
01
我发现我男朋友蒋歆有事瞒着我。
恋爱半年，他总是神出鬼没，经常见不到人。
和他在一起真的很没安全感，比我公司的老板还忙。
有一天我给他打视频，打了好几遍才打通，结果他那边黑不溜秋，隐约还能听到杂乱的打骂声。
我怀疑他是个骗子，那种利用美色对单身女性进行钓鱼诈骗的杀猪盘。
我问他到底干嘛去了。
他说，「宝贝，最近来的人有点多，我业务繁忙。」
我冷笑，不仅是个杀猪盘，还拐卖人口。
如果他是个精神病患者，看在他的宽肩窄腰大长腿，我都原谅他了。
但是那可是犯罪！
我苦口婆心劝他，希望他可以悬崖勒马。
「你把人放了，然后好好做人不好吗？」
他好像没有听出我的话外之音，言语之间颇为认真。
「为什么要放人，他们都该死，寿命到了。而且我为什么要做人啊？」
我隔着屏幕，都对他五体投地了。
哥，您是真牛！
您这心理素质，你不犯法谁犯法。
我现在已经不生气了，也不想劝他回头了，我只想把他甩了。
我就说我单身二十几年，怎么可能有瞎眼帅哥送上门给我宠，果然不是渣男就是杀猪。
我连忙敲了一行字。
「哥，我还想多活几年，您就别祸害我了，我也不报警抓你，你好自为之。」
刚想删除他。
他的消息又来，「我祸害你干嘛？你本来就能活很久，在家乖乖等我回来。还有警察管不了我。」
看到这个消息，我浑身打颤。
现在犯法的都这么嚣张了？
「放过我吧……」
我趁着手还没软，把他删除拉黑，顺手举报。
我哆哆嗦嗦收拾行李，打算连夜跑路。
看着他和我在一起后送我的戒指，粉色的钻戒在阳光下泛着耀眼的光。
心中有些难过，但更多的是害怕。
把戒指放在了原处。
我留了张字条，「再见」两个字写的醒目，帖在了他最爱的书桌上。
02
搬完家后，我生拉硬拽的拖着闺蜜褚甜甜和我一起去本地据说很灵验的一座佛寺烧香拜佛。
求平安，祛除晦气。
站在佛寺门口，她摸了摸我的额头，神情不甚自在。
「你发什么疯，怎么突然开始烧香拜佛了？」
我白了她一眼，把自己的遭遇告诉了她。
闺蜜有些懵，问我。「会不会是你想多了，再说，你不是说他帅的你苦茶子都飞到外太空了吗？」
我无奈道。「帅也没用啊，他可是犯法！」
「他两三天都不回消息，我问他干嘛，他说人来了有点多，业务繁忙。」
「这他妈不是人贩子是什么！」
褚甜甜看了看我，目光有些同情。
「你还真是运气好，这种极品都能让你给遇上。」
「那可不。」
我紧紧握着寺院里的香，来到地藏殿。
里面的十大阎罗都十分庄严，见此，我心中也不由得升起一种虔诚崇敬的心。
我对着面前的十殿阎罗之首，准备跪地参拜。
没想到，在我打算跪下去那一刹那。
佛像的嘴角好像动了起来，笑了一下。
我吓的手中的香掉在了地上，颤颤巍巍地指着佛像结结巴巴开口。
「甜甜，你……你看那佛像……是不是动了？」
闺蜜看了看佛像，又看了看我。
手再次伸到我的额头上，「也没发烧啊，怎么开始说胡话了？」
我一巴掌拍开她的手，揉了揉眼睛。
捡起掉落的香，我口中念念有词。「信女并非故意，求神明谅解。」
看来我是真的被他吓到精神失常了，都开始出现幻觉了。
我把香插在了面前的香炉之中，再次参拜。
好在没再出什么幺蛾子。
我满意地抬头看着那雕像，咦，这阎罗好像和我记忆中的不太一样？
这眉眼，越看越像我那个该死的男友蒋歆。
见了鬼了！
我赶紧拉着甜甜的手臂往外走。
刚走没几步。
『哄』的一声，刚刚参拜的阎罗之首雕像倒了下来。
正好倒在我的脚前，我出了一身冷汗。
这阎罗真是想带走我啊，我要是慢了一步，就被他的雕像砸死了。
站在一边的师傅们，也没见过这样的阵仗，我和甜甜被吓呆了。
走之前，寺庙里的大师叫住了我。
一脸深沉地塞给了我一个锦囊。
「施主，必要时可以打开。」
我有些莫名其妙，但是经过今天的事情，我也开始相信一些东西。
对着那个大师高深的背影，连连弯腰感谢。
03
晚上，我正准备和甜甜分道扬镳的时候。
不远处站着一个死鱼眼的男人，脸色苍白，嘴唇仿佛两片烂肉往外翻，他阴沉的盯着我，缓缓朝着我飘了过来。
最让我害怕的是，他好像只有我一个人才看得见。
为了壮胆，我用刚搬家需要暖房的理由骗甜甜答应留宿。
只是还没等我高兴两秒，我就看到那个死鱼眼男人。
他的嘴一开一合，飘在我家的窗外。
靠！我家可是六楼啊，他是怎么在窗外的？！！
我又尖叫了一声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褚甜甜在一边打王者打的很欢快。
我翻了个白眼，没良心的女人。
眼睛下意识就往窗外瞟，还好，那个人不在了。
我头一转，看见一个空荡荡的裤腿就在我面前。
这次我叫不出来了，已经吓到失声。
一股恶臭袭来。
「快把我家大人加回来，不然我吃了你！」
沙哑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像是喉咙被撕裂开发出的声响。
我吓的直彪出眼泪，连忙把那个爷从我的黑名单里放出来，又加了上去。
好友申请秒通过。
那个男人诡异的脸上露出一丝释然的笑。
然后缓缓消失。
我终于可以开口，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抱着我的闺蜜褚甜甜痛哭，她被我搞得一头雾水，听我的描述后，她得出一个震惊我余生的结论。
「你男友不会是鬼吧？」
我呆愣着。
她又说，「不然你怎么解释今天那些诡异的事情。」
我气的拍了她一下，说「你才是鬼，我很肯定他就是人，活的。」
「那他就是像林正英那种会捉鬼的神棍。」
我想到那个宽肩窄腰大长腿，心有点痛。
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我不是鬼，我是十殿阎罗之首秦广王！」男友好像有心灵感应一样，立刻给我发了这条消息。
我告诉甜甜后，她认真思索片刻后，说了句「不无道理。」
我觉得甜甜疯了，她居然相信了男友的话？
就在此刻，门铃被按响了，我和甜甜的心都悬了起来。
尤其是我，迈着抖得不像样的腿，去开门。
04
门外，是我消失了许久的男友。
此刻他坐在我咸鱼淘来的三手豆豆包沙发上，一双大长腿耷拉着，神情有些不耐。
「谁让你从家里搬出去的，还有，我不是和你说了我是秦广王吗？」
我和褚甜甜像是哑巴了一样，老老实实站在他面前。
我和甜甜眼神交流了许久，谁都没有开口。
然后褚甜甜伸出手，把我往前一推，我猝不及防，往前男友那一趴，正对上一双好看的揶揄的眼睛。
我此时的心情，七荤八素的，恨不得把褚甜甜从窗户外丢出去。
我清了清嗓子，脸上挂着讨好的笑。
「你真的是秦广王？」
心里想的却是，我看你年纪轻轻，相貌端庄，身材也不错，可惜就是脑子有病。
他轻哼，嗯了一声。
小样，还入戏挺深。
我也没拆穿他。
「还是称呼您为秦广王吧。」
他好看的眉眼上挑，缓缓开口。
「不用这么见外，之前都是叫人家老公的不是吗？」
我目光乱飘，飘到闺蜜的脸上。
只见她搬了个小板凳，抱着我早上刚买的瓜，开心的啃。
世界的参差啊。
我哭丧着脸，强颜欢笑。
「这么称呼实在是不合适，还是叫您秦广王吧。」
他垂眸，哦了一声，修长的手指似是无意地转动着耀黑色的指戒，戒指上是一颗缩小版的人头骨。
我又是一个激灵。
他精神状态不稳定，而且还涉嫌拐卖人口，我不能硬杠。
「老……老公……甚好。」
「那雯雯可还喜欢我这幅装扮？」他的眸子亮晶晶的，手指从西装笔挺的领带到那擦的锃亮的皮鞋。
见我不语，他的神情有些受伤。
我谄笑。「喜欢，更多的是敬畏。」
配合他演出了以后，我想一定要带着他去精神病院看看。
这么帅的脸，生病实在是太可怜了。
为什么他总是幻想自己是秦广王呢？
05
晚上我把褚甜甜送出了小区，她看着我的脸，憋着笑。
「行了，想笑你就笑出声，别憋死了。」
终于，她爆发出一阵清晰又爽朗的笑。
「你还是人吗？我这么惨，你笑这么开心。」
她指着我，上气不接下气的。
「好好伺候你家那位阎王吧。」
我苦着脸。
我迈着沉重的步伐回到房间，蒋歆正坐在我的沙发上，看见我进屋后眼神一直锁着我，漫不经心又暗藏着浓烈的情绪。
我脑子里想好的各种说辞，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过来。」
他招了招手，声音自带威严，我的脚不受控制地往他的方向靠了过去。
「我送你的戒指呢？」
我头皮一麻，想到还扔在了原来的房间。
「还好我找到了，再丢掉我会生气。」
见他沉着脸，把手里的粉色钻戒塞进我的手里有点想哭。
我口干舌燥，「挺好的，我觉得头有点晕，我们去医院看看吧。」我抓住他的手。
他修长的手指抱着我的腰，往前一带，我跌进他的怀里。
「有吗？我看你除了心跳快了点，十分康健。」
……
「戴上。」
他的手有些冰凉，抓过我的手指，把那颗带着粉钻的戒指套进了我的左手无名指。
「这下，你就跑不了了。」
他的脸上有两团可疑的红云，我却在想怎么带他去治治。
「老公……你有没有觉得经常幻听，幻视什么的？」
他抱着我，认真想了想，摇了摇头。
我不死心。
「或者，你有没有一些特殊的朋友？是我们看不见的？」
他倒是很快答应，「当然了，我的朋友你都看不见的，除非我想让你看见。」
……
这不就是赤裸裸的精神病吗？
我掐了自己一把，维持镇定，实际上手都在抖。
「这样吧，老公，要么你让我看看你的朋友？」我装作很感兴趣的样子。
也许这样会让他认识到自己真的是有病。
「你确定？」他挑起好看的眉。
我郑重其事地点头。
「怨鬼，出来。」
站在不远处，是刚刚那个消失的鬼魂，冲着我嘿嘿的笑，翻腾的血肉有些惨不忍睹。
我吓的大叫一声，从蒋歆的怀抱里挣脱开，拿出白天寺庙里大师给我的锦囊，指着他。
「你你你，别过来，我这里有大师开过光的锦囊。」
蒋歆没有动，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沙发的一侧，饶有兴味开口。
「你不妨打开看看。」
「打开就打开！你等着！」
我打开锦囊，里面只有一个字条，里面有一行清秀的小字。
「命定之人，姑娘珍重。」
6.
晚上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看着躺在身侧的男友蒋歆。
心里更加惆怅。
我打开某论坛，提问：「秦广王是人吗？男朋友说他是秦广王。」
下面很快出现 99+的评论。
我随手一翻，一条评论闯入我的视线。
「姐妹，建议你带男朋友去看看，前男友说他是玉帝，结果是精神病晚期患者。」
……
我睁着眼睛躺到天亮，满脑子都是那句精神病晚期。
我很难想象帅气逼人的蒋歆穿着病号服在防护森严的精神病院生活的样子。
好不容易等到蒋歆醒了，我立马小心翼翼的建议。
「老公，亲亲~我们出去走走吧？」
他在床上翻了个身，声音慵懒。
「也好。」
我开着车，绕着公园，兜兜转转。
最后还是来到了一家我早就看好的精神科医院。
停车的时候，蒋歆抱着手臂目光带着审视。
「你要出来走走，然后来了精神病医院？」
我转过头，尽量笑的平和，「是啊，医院的空气比较清新。」
他倒也没再说什么。
跟着我下了车。
我死死的拉着他的手，生怕他跑了。
「雯雯，这么想我吗？」他扬起和我十指紧握的左手，满眼带着笑意。
我头皮一阵发麻，硬是点了点头。
刚拉着他来到医院的缴费大厅。
他就突然声音变冷，身体僵硬，「雯雯，你在这等我，我要抓个人。」
？
他也太尽忠尽责了吧？
犯法还这么讲究职业道德的吗？
我死死的拉住他，带着哭腔。「宝贝，你能不能别再干这一行了，就算是为了我好吗？」
他无奈地看着我，叹了口气。
「我不干，谁来干。等会我，很快的。」
他俯身低头在我的手背上落下轻柔的一吻。
人就朝着一个不知名的方向，冲了过去。
我捏紧手里的手机，输入了 110.
正当我准备报警的时候，蒋歆又迈着一米二的大长腿回来了。
笑容很是灿烂。
我把手机藏在口袋里，假笑。
我犹豫着开口，「人抓到了吗？」
「嗯，已经送过去了。」
？
这么快？
他揉了揉我的头发，「乖，之前有个恶鬼从地府逃脱，刚刚在这里发现了他的踪迹，我已经把他送到下面去了。」
我开始怀疑，难道他真的是秦广王吗？
还是我和他都疯了？
毕竟我看见的怨鬼，还有主持大师给的符咒都不像是假的。
见我神色认真，他凑了过来。「想什么呢？雯雯。」
「就是，你真的是秦广王？」
「是啊，难不成你带我来精神病院，以为我是精神病？」
我木木的点了点头，他大手用力捏了捏我的脸。
呜呜，痛。
「笨蛋雯雯，我真的是阎王。」他抱着我，下巴抵在我的额头处，传来阵阵温度。
唔，也许他真的是秦广王呢。
07
我抱着怀疑的态度。
开始了一次又一次的试探。
「宝贝，那你业务繁忙的话，还能来人间吗？」
「嗯，偶尔可以。但是人多了，我就得回去帮个忙。」
我看着他做饭的修长背影，宽肩窄腰，忍不住走了过去，从背后抱住他。
他身体一僵，手覆上我的，声音也温柔许多。
「雯雯，我也想多陪陪你。」
我不死心继续问。
「宝贝，那你住哪啊？」
正在做饭的蒋歆偏了偏头，认真思考着。
「你问这个干嘛？」
我想着刚刚百度上的答案：秦广王的鬼判殿居大海沃石外，正西黄泉黑路。
「好像是在黄泉路 888 号吧，这个房子还是我好不容易摇到的哦。」
……
蒋歆笑的很开心。
我小心翼翼开口，「那宝贝你在人间有房子吗？」
他目光闪了闪，冲我狡黠一笑。
完了。
肯定是没有。
毕竟他又不来人间住，地府的货币和人间的也不一样。呜呜呜。
「吃饭，宝贝，吃完饭告诉你。」他拉着我，把饭端到我的面前，满脸写着高兴。
我满脸写着沮丧。
「不好吃吗？」他拿起筷子尝了一口，「还可以啊。」
我现在食不知味。
男朋友是不是阎王都不重要。
有没有房子很重要。
我垂头丧气，吃完饭朝着床上一瘫，好像失去梦想的咸鱼。
蒋歆站在床头，抱着手臂，微微叹息。「宝贝，还好我提前准备了一些，不然你这个小财迷，说不定会把我抛弃。」
一边掏出了几把车钥匙在我面前晃了晃。
哦！好像是宝马，玛莎拉蒂，迈巴赫！
垂死病中惊坐起。
我一个鲤鱼打挺，就跳了起来，抱住了他的腰，眼里闪着星星。
「老公，带我去看看咱们的家好吗？」
他无奈摇了摇头，表情很是宠溺。
「唉，我的雯雯，你怎么被这人间的俗气侵蚀如此之重。」
我一边笑嘻嘻点头一边拉着他往外走。
蒋歆抱着我，开着陌生的玛莎拉蒂停在城市最贵的富人区别墅外，语气十分平淡。
「喜欢哪套，这一个小区都是我的资产。」
随后，他对着目光呆滞的我，温柔开口。
「现在也是你的了。」
我掐了掐自己一把，旁边的他皱了皱眉。「怎么了？雯雯你不满意吗？」
「没……我就是想看看是不是做梦。」
真的会痛，真的不是梦。
「那你怎么不早点对我说！」
差点就失去了这么好的老公……
有这么多金帅气的老公，我还把他删了，想到我都会给自己一巴掌的好吗！
他皱着眉，声音有些委屈。
「其实，我本来想在你生日那天给你一个惊喜的。」
「没想到，你单方面就提出了分手，还从你的家里搬走了。」
我抱着他，拍着他的背，一遍又一遍的道歉。
「老公，你不是在地府上班吗？为什么人间也有钱买别墅豪车啊？」
他笑意盈盈。
「嗯，收点贿赂，让鬼可以回阳间见自己的亲人最后一面。一次就赚不少。」
原来还可以这样……
最后我躺在了他别墅的豪华大床上时，立刻给我的姐妹打了个视频。
享受她由于嫉妒而散发的尖叫。
08
我对蒋歆的态度。
180°大转变。
晚上他说要去吃饭，我立刻鞍前马后的伺候着。
刚坐下，他脸色微变，让我先点单，说他有事情要出去一会。
我有点 ptsd，想到之前他动不动就消失的前科。
我拉着他的手，可怜巴巴地问，「那你要去多久？」
他捏了捏我的手，「雯雯，有个老朋友上来，我去见一下，很快。」
蒋歆拍了拍我的肩膀，步履匆忙。
我一边点了几个看起来还不错的小蛋糕，一边四下环顾打发时间等他。
没过几分钟，服务员带着两个人坐到了我旁边那桌。
进来的是我大学时候暗恋的校草林飞宇，身边是看起来珠光宝翠的阿姨。
林飞宇在大学时候是很多人的白月光，也是我的白月光。
本来我只是暗恋他，但是没想到一次学校的晚会，我在场上演奏了一场小提琴后，他便开始追求我。
我们的感情一直很好。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天晚上，他脸色很难看来找我要和我分手。
不管我怎么问，他都不说原因。
最后我红着眼质问他，「你是不是有小三了？」
他最后垂首，点了点头。
自那以后，我便没有再和他有过联系，即使见面也假装看不见。
没想到吃个饭也能看见前男友，我有些无语。
直接当做没看见。
倒是他走了过来，冲我打了个招呼。「雯雯，好久不见。」
脸上的笑在看见我无名指上的戒指后僵硬住。
「你……结婚了？」
语气有一丝难以置信。
我点了点头，把戒指又往他面前晃了晃。
「是啊，他对我很好，不是，是非常好。」
「这样，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以为和你分手后我一蹶不振，然后等你，非你不嫁？」我冲他翻了个白眼，倒是他，这么许久不见了，比以前还感性了些。
我指着和他一桌的阿姨。
「咋，和我分手后，傍上了富婆？」
他眸光闪了闪，有些尴尬。「她是我妈。」
……
我气势弱了些，手指收回，撇了撇嘴角。
他还想拉着我的手说些什么。
蒋歆却在此时走了进来。
看见站在我的身边的林飞宇，他的脸色有些臭。
我站起身，冲他喊了句，「老公，在这。」
他很是受用，脸色缓和许多。倒是一边的林飞宇和看见了瘟神一样，指着他和我说。
「雯雯，当年就是他来找我……要我离开你……」
？
我的大脑信息处理过载，处于死机状态。
什么意思。
蒋歆大步迈过来楼上了我的腰间。
颇有一种宣告主权的意味。
「要不是他，当初我怎么会和你分手。」
林飞宇神色受伤。
「那你告诉我，他威胁你，你就离开我？」
「我实在害怕，他身边站着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我不离开你，他就放那种东西追着我。我被折磨的实在受不了了。」
「而且……他还不让我说出真实原因。」
心沉了下去。
我转过头看着蒋歆，他倒是很淡然。
笑着承认。
「没错，就是我。」
09
我和蒋歆冷战了。
可以说是我单方面不理他。
现在他正抱着水果捞，我素日最爱吃的口味。
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的。
「别烦我。」
「雯雯……老婆……」他用那双勾死人不偿命的眼睛挤出几滴眼泪来。
「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我转过头，不去看他。
「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的，你都给我老实交代。」
他摸了摸鼻子，190 的身高蹲在我身前，有些楚楚可怜的委屈。
见我不语。
微微叹息，掌心覆在我的膝盖，传来阵阵温暖。
「好吧，你和林飞宇的感情是我破坏的，我说他要是再继续和你在一起，就会被我身边的怨鬼给杀了。」
……
我气的瞪了他一眼。
想当初我被他甩了那段时间，难过了很久，一度都开始自我怀疑，是不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够好。
那失恋的一个个日日夜夜，居然是他一手造成的。
想到林飞宇今天的模样，我心中涌出一股愧疚。
「继续。」我冷着脸。
他小心翼翼，手心沁出一些潮湿。
「高中想要和你表白的你的同桌，也被我警告的转学了。」
……
「还有初中……」
「幼稚园……」
……
我终于明白为啥我从小到大的男人缘那么差。
原来都是因为他。
我冷笑。
「你是多无聊，就逮着我一个人坑。」
「你是不是觉得这样很好玩？」
「你知道我从小到大有多自卑吗？只要是我稍微有点好感的人都对我敬而远之，我还以为自己真的很丑很讨人厌。」
说着说着委屈从心底深处蔓延，眼泪从眼眶坠落。
那是我喝醉都不曾吐露出来的，根植在内心的自卑。
我一直以为是自己的问题，为什么我喜欢的人都远离我。
他伸出手臂将我环在怀抱中，有些手足无措。
「雯雯别哭，我心疼。」
「我不这么做，你就被别人抢走了。」
「你要是生气，就骂我几句，打我几下，实在不行，捅我几刀也行。」
我又气又心疼。
推开他。
「别以为你这样我就原谅你。」
他的手垂在身侧，垂眸，声音有些哽咽。「那雯雯，你怎么样才肯原谅我。」
我不语。
他又开始絮絮叨叨的说。
「雯雯，你怎么会丑呢，你那么好，喜欢你的人那么多。」
「我不这样，你早被人骗走了。」
我说想静静，把他推出门。
门外的他默默伫立了许久。
第二日清晨，顺着门下的缝隙，他似乎是在门外站了一夜吗？
心不可抑制的疼了下。
10
我把这件事告诉了闺蜜甜甜。
她倒是比我大方许多。
还规劝我。「你去哪找这样有钱对你还好的，虽然他确实毁了你不少桃花，但是他自己这朵桃花不就挺好？」
我仰头将啤酒一饮而尽。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我这么多年的自卑也是他造成的。我一直以为我根本就不配得到别人的喜欢。」
说着说着，我就哭了出来。
甜甜沉默片刻后，开始咒骂蒋歆。
我愣住了。「你骂他干嘛？」
「他那么对你，我骂几句怎么了？」
听见姐妹骂的很难听，我倒是气消了不少。
等我再打开房门，发现蒋歆已经走了。
微信有他给我发的消息。
「对不起，雯雯，我想了很久，这么多年我自以为是毁了你诸多姻缘，自私地把你圈在自己的身边以为这样才是对的。看到你昨晚哭的那么伤心，我才知道自己错的很离谱。」
「戒指如果你不想要就丢了吧，我不会再来烦你。」
我本以为自己会很开心。
可是看见他要离开的消息，心中像是被一只手捏住了无法喘息。
我一边哭一边骂，把无名指的戒指摘下，想扔又舍不得，攥在手掌心。
「不负责任的阎王，有本事你就再也别回来！」
「我讨厌你，讨厌死你了。」
「别哭了。」
熟悉的声音自身侧传来，是他！
我惊喜抬头，见他正站在不远处，红着眼眶。
「你个混蛋！」
我冲过去，撞进他的怀中，他的手圈在我的腰间，一下一下温柔的抚摸着我的背。
「你个王八蛋，你真想就这样一走了之吗？」
「你太坏了，我要捅你几刀。」
我发狠地说。
没想到他真的从手中递过来一把刀，「消消气吧，雯雯老婆，我让你捅。不过别捅心脏，不然我会死。」
我仰头看他，泪眼婆娑。
「你不是阎王吗？怎么会死？」
他见我哭了，抬手用指腹替我擦去眼泪，微微叹息。
「傻雯雯，在人间不能用法力，我现在只是有一具有肉身的凡人。回到地府才是不死之身。」
我点点头。
「那好吧，等我到了地府再狠狠捅你几刀。」
他把我抱起，我的双手圈在他的脖颈上。
见他双眼迷蒙的看着我，眼中情欲浓重。
我刚想开口，他便吻了下来。
又急又切，像是憋了许多年。
在我快晕过去之前，他终于放开了我。
声音沙哑，「雯雯，你再也推不开我了。」
说罢，将我横抱起。
往床上轻柔一放。凌厉的眉眼此时有万千柔情似水，我快要溺毙在其中。
突然想到一件事，我推开他。
「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呢！」
「什么？」他歪着头，问我。疑惑的样子有些可爱。
「就是为什么要毁掉我的桃花……非我不可……」说到后面我声音越来越低，脸颊一片火热。
「这样啊。」他眸光闪了闪，像是狡黠的狐狸。
「等会再说，雯雯宝贝，我现在只想……」
灯很应景的灭掉。
后来他告诉我，这是私人订制的语音控制的灯，原来这么智能……
结束后，我很疲惫。
趴在他的身上，抬头看屋顶的漫天星光。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吧。」
他在我的额头落下轻柔一吻。
11
原来在我小时候，天生有阴阳眼。
有一次蒋歆上来办事，刚好经过我家门口。
但是我抱着他的腿不让他走。
还哭嚷着，要让他当我的老公。
……
我自然是不承认的，反正我是不记得了。
我撇着嘴，看见蒋歆沉浸在记忆中的笑意，又觉得是真的又何妨呢。
他继续说，「你那时候可真烦人，我要走你就哭，我实在没办法，就在你身上留下了我的专属印记。说等你长大就回来娶你。」
原来我耳朵后面的红红是他的印记吗？我还以为是胎记呢。
「这样你才答应，放开了我。」
「然后呢？」我抱着他的腰，软软地趴在他的胸口。
「后来等我再上来找你，发现你已经忘了我，而且也看不见我了。」他有些失落，目光从回忆中抽出，聚焦在我身上。
「好在，现在你收了我的戒指，就是我的了人了。」
我转过身，「谁说我是你的了？我可没答应呢。」
「雯雯宝贝，你都把我吃干抹净了，还想抵赖不成。」手从我的后腰搂过来，有些痒，我咯咯地笑。
「而且就算你死了，你也是我的鬼。想跑也跑不掉，还是落在我的手里。」
我听也对，算了，就不挣扎了。
转头给了他一个拥抱。
「既然你毁了我这么多年的桃花运，那你是不是应该补给我。」我撒娇的尾音上扬，他的身体一颤，喉结滚动。
看着我的眼神也幽深了几分。
「宝贝，你是不是……又想要了……」
哼，不知羞的阎王。
醒来后，身边的人已经不在。
桌子上放了一张字条。
「雯雯，地府出了点事，我办完了就上来找你。」
心中有些甜蜜。
约好了和闺蜜褚甜甜一起去逛街。
她看着我，露出一脸嫌弃。
「看看你，被男人迷成什么样了，恋爱脑。我看你就适合去挖野菜。」
颇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哦，是吗？我带着甜甜去了蒋歆的私人别墅。
我打开门的那瞬间。
看见甜甜那发光的眼，淡然开口。
「就算挖，也是挖黄金，不是野菜。」
12
蒋歆失踪了。
电话，微信都联系不上他。
如果不是房产本上的名字，以及停在我别墅下面的豪车，还有数不清的资产，我都以为他只是一场梦。
「蒋歆，你再不回来，我就用你的钱，包十个八个小鲜肉，开着你的豪车，在你的别墅里开 party。」
「……」
我都说出了这样的狠话，但是他仍然杳无音信。
我才开始担心，他是不是出事了。
只是……直到这一刻我才发现，大千世界，芸芸众生，却没有一个人能够告诉我他的下落。
唯一的办法，就是我搞死自己去阴间找他。
出去吃饭的路上，我还在想着网上看来的花样自杀一百零八法。
没想到半道上又遇到了前男友林飞宇。
看见我的瞬间，他的眼里有难言的惊喜。
「雯雯，你还爱我吗？」他小心翼翼地跟在我身后。
我有些无奈，转头开口。
「林飞宇，咱们的事情是误会，但是也是错过。过去的就过去了，我们都应该往前看。」
说完我就没有再理会他。
只是他却不想放弃。
冲过来抓住我的手，他的目光扫到了我无名指上的粉戒后，露出一丝凶狠。
「叶雯，你不会和那个男人在一起了吧，你知道他是谁吗？你就和他在一起？」
我甩开他的手，皱眉冷冷开口。
「林飞宇，我们好聚好散，我对你已经没有感情了，我是成年人，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需要你来置喙。」
「别再缠着我。」
说完我便头也不回。
只是，那天以后，他总是会出现在我家附近，搞得我十分不耐烦。
我给闺蜜褚甜甜打了电话，她说等这阵子的工作忙完了，就来陪我。
我看着一直没有回复的蒋歆的微信头像，有些心酸。
迟疑了一会我给他发了个消息。
「前男友林飞宇一直缠着我，你再不回来，我就和他好了。」
颇有种赌气的意味。
晚上我从超市买完东西准备回家，经过一个黑黢黢的，没有装路灯的小路，路上只有我一个人，身后有不远不近的脚步声。心中突然有了一丝害怕。
回去的脚步也快了些。
我拿起手机打算给蒋歆打电话，突然又想到此时他并不在人间，只好转而给甜甜打。
电话嘟嘟的忙音，让我心跳的更快。
脚步声更近了。
我几乎要跑起来。
突然一个冰凉的怀抱将我禁锢其中，我失声惊叫被他捂住了口鼻。
我腿有些发软，呜呜的发出声音。
「雯雯，别喊，是我。」
林飞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鼻尖萦绕着浓重的酒味。
他放开了我，我回过头，眼里还带着被吓出来的泪。
「林飞宇你干什么？！你要吓死我了！」
我推了他一把，他身形踉跄往后退。
「我要回去了，你再跟着我，我就报警了。」我冷着脸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
「叶雯，你要回去哪？那个男人的身边？我对你不好吗？」
「我听别人说你现在豪车别墅都有了，估计都是那个男人的吧，呵呵，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女人。为了钱，你什么都做得出来。」
我愣愣看着逐渐疯魔的眼前人，从前我们也算耳鬓厮磨，可是如今他却变成现在这样，不由得有些心寒。
他从怀里掏出一把钞票，往我脸上一砸。我下意识闭上眼睛，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
「林飞宇，在你眼里我就是那种人？」
「呵呵，不然呢？我也给你钱，今晚你就陪我一夜，够不够？不够还有。」
他看着我，眼里浮起一丝轻蔑。
我抬起手甩了他一巴掌。
「林飞宇，当初和你在一起真是我瞎了眼。现在多看你一眼，我就觉得恶心。」
我转头欲走，没有看见他眼里一闪而过的阴狠。
「臭婊子，给脸不要脸。」
他冲了过来，手中的匕首反射着阴毒冰冷的光，我没来得及反应，只是呆呆的站在原地，等待着痛苦的落下。
那一瞬间，我仿佛看见了蒋歆面色慌张的冲过来。
我冲他笑了笑。
13.
奇怪的是，痛苦并未降临。
我被拥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他的身上总有安定人心的力量。我用力的嗅了嗅，笑着开口。
「是你吗？蒋歆。」
他声音颤抖，「雯雯，还好你没事。」
林飞宇被蒋歆揍得很惨，然后被扭送至了警察局。
回去的路上，我埋怨他为什么一直不理我。
又问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
他神色有些不自然，摸了摸我的头，温柔的说。「怨鬼告诉我的。」
我望向他一只手指的方向，那个惨白的男人脸冲我笑了笑。
我一身鸡皮疙瘩。
「你还在我身边安插眼线！」
我自顾自说着，沉浸在重逢的喜悦中，却丝毫没有发现他表情的变化。
以及面前出现的一个陌生人。
「大哥，你疯了。」
我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一个身形魁梧，相貌不凡的男人站在我们面前。小麦色的肌肤上肌肉线条饱满，额头还有一个月牙形状的印记。
他抱着手臂，看着我的眼神十分不善。
蒋歆将我护在身后。
「你来干什么。」
我一头雾水，想问问他是谁，他继续开口。
「你擅离职守，九幽地狱百鬼暴动，地府现在一片混乱。」
「你违反地府禁令在凡间使用法术，私自篡改凡人命数。这件事已经被酆都大帝知道了，他非常生气。」
「我是奉命将你带下去问罪的。」
我脑子有点蒙，紧张地看着蒋歆，手死死地拉着他的衣袖。他似乎也像是知道了什么，身子一顿，垂首叹息了一声。
「你先去吧，我等会就到。」
那个男人在我面前一闪就消失不见了。
此时无边的恐慌紧紧地包围了我，我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笑着问他。
「他说的什么意思？你要被抓下去受罚吗？」
他没有回我，眸光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双臂将我拥入怀中，我可以听见他胸腔处坚实有力的心跳声。
「乖，以后我不在，你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你还会回来吗？十年，还是二十年……」
「还是五十年，我都等你。」
说着说着，我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哭腔。
他垂眸，捧起我的脸，眼里有万千星光。千言万语，化作一声叹息。
复而抬手温柔的替我拭去眼角的泪。
然后在我的唇畔留下轻柔的一吻。
只是等我再睁开双眼时，蒋歆已经消失了。
就像一阵清风。
散在风里的三个字是他最后的呢喃。
「忘了我。」
14.
我开始喝酒，昏天黑地的。
甜甜实在担心我，于是搬来和我一起住。
陪我喝酒，陪我发疯，又陪我看《西游记》。
画面中那个奇形怪状的阎王爷一出来，我一边拍着姐妹的肩膀一边嘎嘎笑，笑着笑着又哭了出来。
旁边突然出现一个身形颀长的男人。
我顺着他的大长腿往上看。
脸是黑了点，但还是帅的，就是那个月牙印记有点眼熟。
他沉着一张脸，指着那电视剧里的阎王说，「诽谤，纯属诽谤。」
「爷有那么丑吗？」
我点点头，他冲我龇了龇牙，我又连忙摇了摇头。
「你不会就是蒋歆的五弟阎罗王吧。」
「就是那天带走蒋歆的那位？」
他满意地点点头，陷进真皮的单人沙发里，舒服地哼哼起来。
看着我和一边已经傻眼的姐妹，沉声。
「正是在下。」
「蒋歆这厮还真会享受，原来在人间金屋藏娇呢。难怪乐不思蜀，老子在下面一人打两份工，他在这里莺莺燕燕的，玩的还挺花？」
他伸手指了指我和姐妹甜甜。
「不不不，他只玩我。」
刚说出口，觉得怪怪的，我又补充道。「他只和我谈恋爱，这位是我的姐妹。」
我连忙问，「你单身吗？要不我把姐妹介绍给你？」
那阎罗王的目光闪了闪，躲向一边，小麦色的脸上好像浮上了两朵红云。
原来地府家的都这么单纯。
他清了清嗓子。
「别想这么收买我，蒋歆他私自逗留人间，而且擅自更改凡人的运数，已经被酆都大帝惩罚，关了起来。」
「我只是上来告诉你一声，别等他了。」
我眨了眨眼，泪不受控制落了下来。
「唉，你别哭啊。」他看着我，一双黄褐色眸子露出无措。
「是蒋歆让我来找你的，他让你再找个凡人，结婚生子，不用等他了。」
我吸了吸鼻涕。
「那他呢？」
「没什么，死不了，就是每天下下油锅，然后滚滚刀山，再……」
……
我哇的哭的更大声了。
「你好歹骗骗我，你这样说，我怎么能安心找新老公呢？」
「对啊。」甜甜心疼的给我递纸巾过来，给我擦擦鼻涕眼泪。
「你能救他吗？」我看着面前的男人，眼里带着祈求。他面露难色。
「酆都大帝是我们的上司，而且这些事情也是蒋歆心甘情愿的。他自愿为你上刀山下油锅，你管他呢。再找一个呗。」神情颇为吊儿郎当。
「渣男！」
我和甜甜异口同声，骂他。
15
阎罗王走之前，给了我一面镜子，可以看到自己想看的过去之事。
晚上我抱着那枚铜镜。
想看看小时候的自己。
画面里，我才三四岁，鼻涕泡很大，睁着大眼睛，抱着蒋歆不肯撒手。他有些无奈，眉目之间比现在多了一丝凌厉。
「哥哥，别走，做我的老公吧。」
我扶额……
原来自己小时候，真的这么好色。
「你放开手，哥哥长大后会回来娶你的。」他神色温柔开口。
「我不信！」我梗着脖子，抬头看他，很是费力，他有四五个我那么高。
蒋歆叹了口气，把我抱了起来。
镜子里的我，看见他后，眼睛放光，抱着他的脖子不肯撒手。「大哥哥你好好看，做我的老公好不好。」
蒋歆脸红了红，凑过一张俊脸，在我的耳后落下温柔一吻。
「放心吧，小雯雯，以后我会来娶你的。」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啊，大哥哥。」
「我什么都知道。」
后来，我总算是放开了他。
我在镜子里，看到了许许多多不曾知道的事情。
在我不知道的岁月里，蒋歆默默守护着我。
在我高二那年，出落的越发白净，晚上晚自习下课回家，由于我从小便没有父母，只是寄住在别人家中，所以没人会来接我。
路过那个昏暗的巷子，有个神情阴狠的人提着刀跟在我身后。
我那时感觉到身后有个人跟着我，不远不近的脚步声。
我害怕极了，加快地往前走。
可是一个拐弯，那个男人便不见了。
我原来以为是自己想多了。
可是在镜子里，我看见蒋歆抓着那个男人，眼里充满血丝，将他揍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所以，其实我在那年就会死在那个小巷里是吗？
是蒋歆私自改了我的命数，让我活到现在。
现在他也是因为我，才会遭此劫难。
心痛到无法呼吸，因为我的命格就停留在 17 岁那年夏天，所以，后面的我也多灾多难。但是我从未感觉到。
只不过是因为有蒋歆一直在保护我，替我消灾罢了。
我抱着镜子，呜呜的哭。
「别哭了，难看死了。」
我惊喜地坐起身，「蒋歆，是你吗？」却看见，阎罗王抱着双臂在一边嫌恶的看着我。
「你来干什么。」我没了精神。
「还不是蒋歆不放心你，让我把这个交给你。」他伸出手，掌心放了一枚古钱。纹路很是特别，上面系着红绳。
「他对你可真好，怕他走了没人保护你，把自己护身的东西都给了你。真不知道你有什么好的。」
我没接。
眼泪扑潄潄流下。
「你还给他，我不要。我既然早就该死，那就让我死好了，为什么他要管我……」我的头垂在膝盖处，眼泪浸湿衣服，肌肤一片冰凉。
「反正我给你了，你爱要不要。我受什么罪还要替他跑这一趟，平生最怕女人哭。」
我以为他已经走了。
没想到他还站在那，脸色臭的很，手里拿了一瓶饮料，黑乎乎的。
「干嘛？」我带着哭腔。
「孟婆汤啊，他怕你难过，让你喝了忘了他，然后自己再找一个。」
我猛地摇头。
「我才不要忘记他，你告诉他，让他死了这条心。」
「如果我该死，让我死好了，不用他多管闲事。」
我的泪像是止不住一样。
阎罗王眼眶微红，不耐烦的把手里的饮料放在了桌子上。「老子不管你们的闲事了，反正东西我带到了。还有，那镜子是我自作主张给你的。你还给我吧，为了这事，蒋歆快骂死我了。」
我死死地抱着镜子。
「你做梦。给你，我就再也见不到蒋歆了。」
他叹了口气，皱着眉。
「对不起，早知道你这么难过，我就不把镜子私自给你了，实在是看蒋歆那厮为你沦落至此，我和兄弟们都看不过去，才自作主张给你的。」
「你忘了他吧，这也是他的愿望。」
我说什么都不答应。
阎罗王下定了决心。
朝着手里的镜子轻轻一指，「唉，真是服了你们俩了，一个比一个难缠。」
镜子里出现了蒋歆的脸，我日思夜想的脸。
画面里的他脸色苍白，穿着白色囚服，正跪在地上。
「喝下孟婆汤，忘了她，你继续在地府做你的秦广王，这是我最大的让步了。」坐在蒋歆前面的神色威严的男人开口。
「酆都大帝，蒋歆是个罪人，我应受此惩罚。但是忘记她我做不到，我也不想。」
酆都大帝的脸色很差，手一扬。「打入无间地狱，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再来找我。」
我眼睁睁看着他。
在一把把伫立刀锋上走过去，疼的他身体颤抖，脸上全是冷汗，血从他的嘴角沁出。
画面一转，是他被投入油锅之中， 他白净的身子上被烫出一个一个水泡，痛苦让他连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茫茫的冰山上，一个又一个穿着白色囚服的人在上面僵硬的行走，蒋歆也在其中。他赤着双脚，发丝凌乱，身体打着冷战。手死死的攥着无名指的那颗戒指，干裂的唇一张一合，念着我的名字，雯雯。
「他不愿意忘了你，每天都要承受这样的煎熬，不死不灭，永堕地狱。」
我哭着摇头，头一阵一阵的发晕。
许是我哭的太过伤心，上气不接下气，阎王将镜子从我手中抢了过去，画面消失。
我顺了口气，抬着有些肿的双眼看他。
「我喝，求求你告诉蒋歆。」
「告诉他我不爱他，我已经喝下了孟婆汤，我已经找了新男友。让他死心吧，让他做他的秦广王吧。求求你了。」
「求你一定要救他，让他喝下孟婆汤。好不好？」
「好。」
阎罗王面色复杂的看着我，眼中有一丝不忍。
喝下最后一滴孟婆汤的时候，我与蒋歆的种种如走马观花般从我眼前一晃而过，最后又碎裂成残片消散在世间各处。
我昏倒前的最后一个想法是祈求上苍，我不要忘记蒋歆。
16
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我中个大奖。
醒来以后发现自己居然真的多了那么多的钱，和房产，
抱着姐妹褚甜甜边笑边哭，边哭边笑。
只是奇怪的是，我的脖子上多了个古钱项链，一看见它就觉得十分安心。
我想可能不知道什么时候买来辟邪的吧，也没有多想。
只是有时候我会对着空气发呆，默默流泪。
心中总觉得哪里缺了一块。
也会在突然之间就心痛难忍。
转眼过去了三年。
我已经二十五岁，已经成为了一个成熟的富婆了，摆脱了 996 的打工人生活。
褚甜甜总在我耳边念叨让我赶紧找个男人。
我也想。
只是我看见男人，就心痛。
我怀疑自己是同性恋，褚甜甜得知后，一脸拒绝。
「姐妹，不是我不愿意，虽然你肤白貌美大长腿，和我脾性也相投，也有钱，但是我是直女，我只对男人感兴趣。」
「滚一边去。」
我给了她一个白眼。
我不喜欢女人，但是对男人也没有心动的感觉，甚至看见就觉得排斥。
算了，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富婆，不是也挺好的。
我以为自己的单身生活会持续到 80 岁。
直到那天，在路边看见一个宽肩窄腰大长腿的男人，他一脸认真，看着街景，眼里有我熟悉的温柔。
或许上苍真的听到了我的祈求。
过往种种此刻如同电影般在我脑中汇聚，日日夜夜的祈求，在这一刻，让我找回了遗忘的那段记忆。
我不顾马路上的川流不息。
提着爱马仕包包冲了过去。
我撞进他的怀里。
急切的说，「哥哥你长得这么好看，做我老公好不好。」
他低头看向我，嘴角勾起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