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他醒了,警察同志。」一个声音响起,而我太累了,再次睡了过去。
13
那阁楼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是后来我在看守所知道的。
办案的民警简单跟我讲了事情的经过,由于查获了视频记录,犯罪事实清晰,两人已经被抓获了。
而我的非法潜入,很快也会定刑。
民警告诉我,是我隔壁的室友,听到了声音发现了我们。
阁楼上的那一男一女,民警进行调查后发现,在这名女嫌疑人住过的本市几个房屋处,都发生了「自杀」事件。
民警询问了该屋的中介、同居者,他们表示都不知道男嫌疑人的存在,而据其自己供述,他一直都住在那屋子里。
「无声无息的隐形人」。
在两人的电脑、手机里,民警发现证据,他们二人是在进行色情、虐杀直播,并靠此赚取了大量收益。
他们会给受害人取代号,a,b,c……我的代号是 j,也就是第七名受害者。
由于直播平台建立在暗网中,加大了本案的侦办难度,目前正联系国际刑警组织协同侦办。
我感谢了警方的辛苦工作,心里疑惑的却是:隔壁室友进来时,说的第一句话是,「果然是你们」。
加上他当时进来的时候,手里拿着手机,会不会他也是那个直播平台的观众?
我没有向民警说明这一点,毕竟,是他救下了我。
14
一年后。
我出狱了。
我买了高铁票,准备回老家。父亲在我入狱这段时间去世了,老家的亲戚要我回去一趟。
我也确实需要做一个了结。
坐在高铁站等车的时候,我的手机突然收到了一条短信:
等你好久了。
紧跟着,是一个微笑的表情符号。
我感到一阵恶寒,立马给那个手机号拨回去,却被对方挂掉了。
难道是他们?不可能啊。
接着,我打了 110,接线员问我什么事,我却发现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被威胁了。」
「请你具体说一下。」
「就是,我收到一条短信……算了,警察同志,你能帮我查一下两个人的案件信息吗?」
「抱歉,不在我们的权限范围。建议你联系刑警部门。」
说完,对方挂掉了电话。
我无法想象,当时有多少人,观看了那次恐怖直播。即使小晴二人被绳之以法,会不会有人模仿作案?
「开往 xx 的 xxx 次列车正在检票。」
我深呼吸一下,提起背包往检票口走,正赶上节假日,高铁站里好多人,不一会儿,队就排了好长。
我安慰自己,不要想太多,突然,在候车席上,我看见一个穿着皮衣的男人,戴着墨镜,正看向我的方向。
我盯着他看,想要确认他是否正在看我。
不一会儿,他的脸上露出微笑,然后站起来提着一个黑色包,开始往队伍这边走来。
一路上,我都惴惴不安,直到平安抵达了老家的高铁站。
我特意站在高铁站的出口,一直等到这趟列车的所有人都走完了。
没有那个男人,我舒了一口气。
不过是恶作剧罢了,我删掉了那条短信,打了一辆车,回了家。
15
打开门的时候,我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太久没人了,家里的灰尘在阳光中上上下下。
我走到卧室,哑然失笑——不知道谁想的,父亲的遗照,就放在那个衣柜上。当年囚禁我的,感觉好大好大的衣柜,现在看来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三开门罢了。
我把父亲的照片,放在炕上,对着衣柜的位置。
然后,去院子柴房里,取了斧头,回到了家,在父亲的「注视」下,开始砍那个衣柜。
衣柜老朽的木材,发出钝而闷的声音,我用力地劈着,每一下,仿佛都劈在我内心深处腐烂、朽坏的部分,一点一点,迎来光明。
衣柜成了我脚下的一堆废柴时,我也已泪流满面。
我看着父亲的灰白照片,愣愣地盯了很久,然后,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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