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大叔谈恋爱是种怎样的体验?

等到了山下,谢重上了救护车,我正准备跟上去的时候,被梁序叫住。

回头看了他一眼。

总觉得他脸色有些白,心里莫名的慌乱,「你怎么了?」

梁序沉默着看了我好久,好像要把余生都看尽似的,最后勾唇笑了笑,劫后的晚霞成了他的背景,刻进了我的心里。

「没事。」

救护车的门被关上,我心里总觉得有些空落。

谢重抬起手捏了一下我的手腕,我回神看向他。

他微阖着眼,「妍妍,这世上没有比生死相隔更痛苦的事了。」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竟然带着一些哭腔。

谢重性格其实有点小痞,虽然他没说过,但我一直相信,在那段感情里他是男朋友。

他绝对比普通男生还男……

大概被石头压在下面的时候,谢重真的想了很多很多吧,才能这么感伤。

「梁序受伤了。」

听他这么说的时候,我不由愣住了,「什么?」

谁晓得这个人只是轻轻地笑,没有再应我。

16、

谢重被检查了一通,又挂上了水,这人翻着书,头都没抬,「真不去问问啊,啧,白说了。」

我瞟了一眼手机,「走了,自己待着吧。」

走到医院寂静无人的楼道,我清晰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是紧张。

打开通讯录,翻出梁序的电话拨了过去。

等了一会儿,那边才接起来,「刚刚在洗澡,怎么了?」

心莫名的热了起来,「你在哪?」

「市政府正对面的酒店,没看名字。」

一段不长的沉默之后,我挂掉了电话,在医院买了碘酒,伤药,纱布,所有我能想到的一起打包带走。

乘车来到 W 市市政府,进了对面的酒店。

拿着伤药和前台小姐撒了个谎,就来到了 8017 门口。

敲了敲门,耐心地等待着。

梁序开门,头上搭着毛巾,浴袍微微敞着,显然是刚洗完澡的样子。

所以刚刚是洗澡的时间就接了我电话吧。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忍不住弯起了眼睛。

「谢重告诉我你受伤了。」我拎起手上的塑料袋,晃了晃。

梁序的神色从恍惚变成冷淡,「这么晚了,他也放心你过来?」

我又不是小孩子,又在国内,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我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趁势走了进去。

他关上门跟进来,看见他明显不利索的右脚,心里一时有些酸。

「你过来,我帮你上药。」

说这句话的时候,梁序正好坐在了我对面,索性拿出药走过去。

正打算半跪在他面前,就被摁住肩膀。

抬头看他,梁序薄唇轻抿,微微偏开头,忍耐着,「我自己来。」

「我学过……」

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不要对我好,陈妍。」

我看着他流畅的下颚线条,心颤了颤,轻声询问,「为什么呢?」

梁序后槽牙微微咬紧,垂下眼睫,最终投降,语气杂着太多无奈。

「不然,就算你多喜欢那个人,我也控制不住自己。」

我拧开伤药瓶盖,跪下握住他的脚踝,不顾他的拒绝,就将伤药揉了上去,慢慢推开。

头顶的视线滚烫不已,犹如实质。

处理好伤口,抬头撞进他眼底欲望的漩涡,我笑了起来,「梁序,我不喜欢他。」

梁序的呼吸停滞,久到我以为时间凝固,他突然伸手将我一把捞起,搂进了怀里。

热烈的恨不得揉进他的身体,又克制的似乎我随时会消失。

最终他将额头抵在我的肩头,声音哽咽,「再说一遍。」

忍不住伸手放在他的短发上轻轻揉了揉,「我不喜欢他。」

见我这么有求必应,梁序薄唇带着勾人的热气靠了过来,我一把推开他,「哎,我也没说喜欢你啊!女孩子要追着的,叔叔。」

「好。」梁序握住我的手腕笑了起来。

坐在沙发上,极其坦诚地告诉了他我和谢重还有言言的事。

梁序的神色出现了一丝隐痛,「妍妍,对不起。」

我摇了摇头,其实能理解梁序不来找我这件事。

因为如果没有重逢,我和他的确都会活在彼此的回忆里,或许痛恨,或许怀念。

人这一生,有太多事束缚着我们不能去奋不顾身了。

「我和谢重随时都能离婚,但是我没法抛下妍妍。」

公司虽然可以申请留在国内,但言言,我不可能从谢重手上抢过来,更不可能抛弃她。

说完这句话之后,周遭寂静了下来。

我没有打破沉默,陪着梁序坐到天色渐明。

或许是最后一次了。

我站起来,打算和他道个别,却听见他说:「妍妍,我可以等你。」

等妍妍长大?十五年?

梁序是一个从不会给承诺,但言出必行的人。

意识到他是认真的,我描述不出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

落荒而逃。

17、

回到医院之后没多久,谢重就看出了我的魂不守舍。

支着脑袋问我,「魂呢?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剥了个橘子给他,半晌都没见他接,低头一看,发现自己递的是橘子皮。

有些尴尬地扔掉橘子皮,将另一只手上的橘子肉给他。

谢重接过橘子塞了一小半在嘴里,边嚼边挑眉,「说吧。」

「梁序说可以等我,等到我陪言言长大……」我心里涩涩的,从来没想过他会这样。

谁知谢重却皱起了眉,「我准备以后待在中国了,说的好像你平时陪言言很多似的,孩子不都是我带?别自己揽功。」

「多看看她就好。」

「陈妍,你做得够多了,我很感谢。」

他三句话,除了第一句有点不着调,后来越说越认真,越说又温柔。

笑着拍了拍的他的肩膀,心里一阵暖。

回 H 市之后,谢重比我还积极地拉着我去办理了离婚手续。

还好之前就在大使馆认证过,不然还得去一趟美国。

看着手上的离婚证,我有些无措,坐在驾驶座,看着一旁懒的没骨头似的谢重,「怎么跟言言说?」

「实话实说呗,言言完全遗传那个人,聪明得不行,我俩不是他爸妈这事,她不可能不知道。」谢重提到言越的时候,周身沉郁了下来,偏头看向窗外。

言越,如果还活着,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呢。

「别想了,其实,他不爱我了,他很爱他的妻子。」谢重看都没看我,就猜出了我在想什么,轻描淡写地说出了这个让他心死的事情。

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他,我点了点头,踩上油门,降下车窗,让暖风吹进来。

回到家,言言一如既往地跑过来抱住我的腿,一如既往的乖。

谢重俯身掐了一下她的脸,「爸爸妈妈告诉你一件事。」

「言言猜到了,不要告诉言言了。」言言没有抬头,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已经带了哭腔。

「言言生病的那天,醒来,看到一个叔叔,言言就猜到了。」

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再也没忍住心疼弯腰抱住了她,言言一下子搂住我的脖子就开始小声地哭出来。

「妈妈,还会喜欢言言吗?」

我揉着她细软的头发,郑重地承诺,「妈妈永远爱言言。」

「言言也是。」

大概太煽情了,谢重轻轻地「嘶」了一声,钻进房间打游戏去了。

我认认真真地帮言言洗澡,给她讲故事,哄她睡觉。

看着她乖巧的睡颜,我拿上手机起身,去阳台打通了梁序的电话。

「梁序,你不用等我了。」

电话里连呼吸声都不剩下了,「陈妍,不要这样对我。」

他这句话含着委屈,透着脆弱。

「不是!我和谢重离婚了,他们以后都会留在国内的,我可以经常来看妍妍。」

「等我。」梁序愣了愣,留下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就挂了电话。

坐在沙发上不停地喝水,看到手机来电熟悉的名字,我几乎是立刻就拿起来打开门出去。

在楼道口,就看到站在车边捏着电话的梁序。

无声地笑了起来。

而他也察觉到什么一样,抬起了头。

H 市的夜空几乎没有星星,今天却零星挂了几颗。

正好都映进了梁序的眸子里。

被他载着去了江边,像年轻情侣一样,羞涩无言地漫步。

指尖相撞,梁序就将我的手顺势牵了去。

根本拒绝不了。

「这就不追了吗?」

「边谈边追不行吗?」

老男人真是狗啊,哪有这样的。

没忍住踢了他一脚,梁序笑着将我按在栏杆上,他俊秀如雕刻的脸靠我很近。

心跳克制不住地狂跳。

「妍妍,忍不住了。」梁序长眸里滔天的欲望映着身后的江水,让人无处逃脱。

谁要你忍了。

这么勾人,我也忍不住啊。

抿了抿唇,眼神飘忽了一下,伸手就勾下了他的脖颈。

邀请他,回应他。

18、

梁序以他年纪大为借口,和我求婚了一百遍。

终于在这个夏天,和着蝉鸣鸟叫,迎着初夏灿烂而温柔的阳光,我和他走进了教堂。

当神父问我愿不愿意嫁给他做妻子的时候,我正好视线飘到了坐在一起的迟沉、夏燃和谢重。

梁序有问过我要不要邀请迟沉,毕竟迟沉肯定会带夏燃。

我同意了。

夏燃虽然很疯,但往事随烟,不在意的人,我也不在意她攻击过我。

只是虽然早有预料,我也没想到前妻姐和前夫哥竟然会坐在一起,好稀奇。

「新娘,你愿意嫁给新郎,从此不离不弃吗?」神父的声音又大了一点,把我拉回了神。

抬头看向抿着唇,脸色稍微有些惨白,眼神更是乞求的梁序,又用余光瞄到了在场坐直身子的来宾,我脑子一嗡,连忙干脆而大声地补救。

「愿意!」

气氛重回欢愉,梁序吻了我,我抛出了捧花。

一切都是这么美好,只是除了洞房。

梁序喝得烂醉,躺在床上,显然是我没有魅力了。

我脱掉婚纱甩在他身上,正准备进浴室,却被一把捞回去,跌在了他身上。

以为他在搞什么情趣,我脸不由热了起来。

谁晓得一抬头,却发现这个人眼睛都没睁开。

恼怒地准备推开他,又被按回去。

他沾着酒气的唇靠在我耳边,声音黏黏的,诱人又委屈,「妍妍是不是不想嫁给我?」

这是酒喝多了开始胡言乱语了吗?

「你乱说什么啊?我不想嫁给你,你还能强娶不成?」被他的气息喷得有点痒,忍不住偏开头让了让。

「骗我。」

三十几岁的人了,撒起娇来得心应手,毫不害羞。

被他这两个字惊得我人一麻,莫名就软了下来,像哄孩子一样哄他,「没骗你,真的,乖。」

梁序手上一个使力,将我搂得更紧,脸埋在我颈间,薄唇有一下没一下地靠着我,仿佛在勾引,「那你为什么……要犹豫。」

他是不是没醉啊?

思路很清晰嘛。

「我发呆了,就觉得夏燃和谢重坐一起很有意思。」

「陈,妍。」梁序突然一个翻身将我压在身下,眯着眼睛,一字一句,颇有些咬牙切齿。

我没什么杀伤力地瞪住他,「果然没醉,还装!」

梁序唇角微微勾起,轻笑出声,「好,不装。」

暧昧的气氛一下子散开,还不等我退缩,梁序就把住我的腰不让我动。

「妍妍腰真细。」

后来我才明白为什么他要这么感叹!

他能腾出一只手折腾我了。

天呐,老男人不会累吗。

「你……年纪,不,不小了,小心腰。」我断断续续地劝慰他,试图阻止他的禽兽行为。

谁知道却踩了雷,梁序动作变得更狠,咬着我的耳朵轻声告诉我,「妍妍放心,老当益壮。」

这是我听见的最后四个字。

后面的话简直不堪入耳,我一句都没记住,年纪大就是会来事,什么话都敢说,还逼着我说。

窗帘是浅蓝色的,我挑的,恰好能透过外面的光。

我清楚地意识到自己被他放过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

梁序这个时候终于假好心地抱着我去浴室收拾了一番。

眼皮子都睁不开了才有机会睡觉。

靠着梁序怀里,感受到他温柔的视线,我忍不住睁开一条缝跟他对视,「省着点看,得看一辈子呢。」

「好。」

他笑声很勾人,勾着我进入了沉沉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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