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自专栏《五年怨种三年逆袭》
高烧第二天，我有了读心术。
男友在厨房煮红糖葱姜茶，房间里突然响起他的声音。
「反正她不爱喝红糖水，等她拒绝，我顺理成章地拿给小雅。」
看着男朋友忙活的背影，我陷入了沉思。
1
高烧当天，陆齐自告奋勇地请假照顾我。
也不知他从哪学来的方子，说是煮红糖葱姜水可以退烧。
正当他在厨房里忙活时，房间里突然响起他的声音
「反正她不爱喝红糖水，等她拒绝，我顺理成章地拿给小雅。」
？？
我一时间愣住。
抬眼疑惑地看向陆齐时，他走了过来。
「烟烟，快趁热喝了。」
他端着碗，神色如常，仍是那副温柔的模样。
对上我的视线，他眼含笑意。
又往我嘴边递：
「虽说味道难闻了些，可效果很好，你忍一忍，喝下去睡一觉就好了。」
我以为，刚刚的一切是高烧产生了幻觉。
正当我伸手准备接过碗时，耳边又响起了陆齐的声音。
「特么的快拒绝啊！你不是最讨厌这味道了吗！」
抬起的手一滞。
我下意识地挠了挠耳朵，又疑惑地看向他。
「挠啥耳朵！蠢样！要不是有点儿钱，我才懒得哄。」
我一顿。
再看向他时，他一脸关切：
「怎么了？是不喜欢这味道吗？那要不……」
「我喝！」我脱口而出。
他一愣：「你说啥？」
「我说我喝。」
我接过碗，一股脑地喝了个干净。
「脑子烧坏了？啥时候喝过红糖？莫非是被我这点儿小伎俩给感动了吧，但小雅一会儿又得和我闹。」
他神色如常地接过碗。
又给我掖好被子，就出了房间。
「哥真厉害，一点儿红糖水就哄得她团团转，等她病好了，我起码要辆车。」
视线跟着他的背影走远，我的脑子一片空白。
小雅是我处了五年的闺蜜。
我们逛街的第二天，就相继地发起了高烧。
也就是那天，陆齐躲在阳台接了个电话后，便和我说要请假留下来照顾我。
如果刚刚的一切不是我的幻觉。
难道，陆齐和小雅之间有什么？
2
正想着，屋外响起了陆齐的手机铃声。
我蹑手蹑脚地下床，悄悄地打开门。
发现陆齐抱着手机，做贼似的往卫生间走。
走近门口，里面传来了他好言好语的劝慰声。
「姑奶奶，你别生气了，那碗红糖水确实被她喝了。」
「谁知道她抽什么风，她明明不爱喝这个。」
「马上，我马上就重新给你煮一碗，等我啊宝贝。」
……
再后面的，便是一些不堪入耳的情话。
我收回视线，又趁他在挂电话前，转身走了。
回房间时，已是浑身冰凉。
想着刚刚听见的那些，我陷入了沉思。
我和陆齐在一起，也是小雅充当的介绍人。
既然他们互相喜欢，那小雅为什么还要把陆齐介绍给我？
我突然觉得有些难过，喘不上气来。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地睡不着，我起来坐了会儿，房间外又传来红糖水的味道。
「她应该睡着了，我这会儿出门，应该不会被发现。」
味道越来越浓，我起身，一把拉开门。
他正哼着歌，拿着碗打包。
一副心情不错的样子。
见我出来，他愣了几秒。
整理餐盒的手一顿，脸上闪过片刻的慌乱。
很快地，他恢复了神色，偏头朝我笑：
「起来了？是睡不着吗？」
我低头，视线落到餐盒上：
「不是才给我喝过，怎么又煮了？」
「是啊。」
许是早已想好了借口，他答得飞快：
「这不是要照顾你嘛，我也得喝点儿，预防一下。」
说到这里，他笑得宠溺：
「不然我病倒了，谁照顾你呀。」
「哦。」我点点头，「那我想看你喝。」
他一怔，又有些犹豫：
「要不你先回房间，外边冷，一会儿我慢慢地喝。」
「不冷啊。」
我倚在门框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厨房怎么会冷？而且我就想看你喝。」
趁他还没拒绝，我冲他撒娇：
「你都不知道这有多难喝，我刚刚差点儿喝吐了，我也想看看你喝这个是什么表情。」
他顿住，表情凝重。
「特么的，老子生姜过敏，这不是要老子的命！」
我不依不饶：
「喝嘛，真的很有效果，我刚刚喝完就已经出汗了。」
我表现得坚决。
几番欲言又止后，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下定决心一样。
「算了！不喝也躲不过去了！」
随后端起碗，一股脑地喝了个底朝天。
等确认他都咽下去了，我心满意足地回了房间。
凭我对小雅的了解，就冲着她平时的作劲儿，她今天一定不喝上姜茶不罢休。
3
果然，躺下没一个小时，我听见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透过门缝，有一道黑影在屋外停留了片刻。
与此同时，陆齐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折腾了这么久，她应该睡了吧。」
我半眯着眼，看见门把手被人轻轻地转动半圈。
紧接着，房间门开了一条缝。
陆齐一只眼透过门缝，往里看了片刻。
「这么黑，应该是睡了，不然她肯定会玩手机。」
他关上门，又悄悄地走远。
没一会儿，屋外又传来浓浓的葱姜红糖水的味道。
听见他关火，又把红糖水倒进餐盒里的声音，我飞快地开了门。
「怎么又煮这个？」
陆齐正专心地打包，被我的声音吓得一个哆嗦。
回头看见我，他猛地瞪大眼睛，身体站得僵直。
又吓得站在餐盒前，试图挡住我视线。
「今天撞邪了？没完了？」
「煮给谁喝的？不会是想拿给哪个妹妹喝吧？」
我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餐盒，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
「瞎说什么呢，哪有什么妹妹？」他连忙否认。
「那这……该不会是你还想喝吧。」
「是啊。」他顺着我的话，承认得飞快。
「刚刚喝了感觉效果不错，就再煮了一碗。」
说到这里，他邀功似的递给我：
「烟烟，你还喝吗？我看你没出多少汗，得再喝点儿。」
「喝啊，快接下啊。」
他眼里满是渴求。
我轻笑，又推开：「你喝吧，你喜欢喝。」
他看了一眼手里的姜茶，微微地蹙眉。
纠结片刻，他又递给我：
「要不还是你喝吧，毕竟你还没退烧，这个对你有好处。」
「特么的，你倒是喝啊，刚刚不还喝得挺痛快。」
「不啊。」我冲他笑得轻快。
「这本来就是你煮了给自己喝的，我还是不喝了，而且你知道的，我不爱这味道。」
「是吗？」
「完了完了，我要是过敏了，这会儿上哪儿找药去？」
端到嘴边的碗又顿住。
他的声音带了几分哭腔，语气中也充满绝望：
「你真不喝？」
我点点头，语气平常：「我真不喝。」
他一脸为难。
在我的注视下，他鼓起勇气一饮而尽。
晚上，我睡得正香。
门外突然传来急切的敲门声：
「烟烟，快陪我去一趟医院，我好像严重过敏了。」
我打开门。
虽没开灯，可在客厅地砖的反光照射下，能看见他身上已经出了不少红疹子。
我沉默了好一会儿，一脸真诚道：
「要不还是你自己去吧，特殊时期，我怕出门传染了别人。」
4
这一觉睡得极为舒服。
可能是红糖葱姜茶起了效果。
早上出了一身汗，体温也恢复到了正常。
一开门，一张猪脸猝不及防地撞入眼帘。
「陆齐？你回来了？」
眼前这张脸，不仅肿得像头猪，还出现了大块的红色风团。
就连面色，也红得骇人。
似乎是发烧了。
此时他坐在沙发上，正费劲地扯着衣领，「呼哧呼哧」地往肩膀上上药。
听见动静，他猛地一个回头，顿时有些激动：
「烟烟，你醒了？快快，帮我上药。」
我站在原地，装作被吓了一跳的样子：
「怎么肿成了这样？」
顺势上前，接过他手里的棉签。
沾了些药，用力地按在他的肩膀上。
「疼疼疼，烟烟，你怎么手劲这么大？」
他忍不住地抽气，痛得「嗷嗷」直叫。
又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解释：
「半夜去看过敏，结果遇上一群高烧的人挤在医院。我这过敏没看好，还被传染了病毒，现在又发烧了。」
「是吗？」
我一脸惊讶地去摸他的额头，再一摸后背，随后惊呼出声：
「好烫，要不你赶紧去躺着吧。」
他似乎是有些累了，点点头，顺从地去了房间。
刚准备出房间，他突然出声：
「烟烟，你今天会一直在家里吗？」
与此同时，陆齐的声音又一次响了起来。
「最好是出个门。不然小雅看不到我这副样子，一定不会相信我病了。」
我了然。
摇摇头，冲他笑得温和：
「你先休息吧，我去一趟超市。病了两天，家里东西都吃得差不多了。」
他眼眸瞬间亮了亮，随即闪过一丝迫不及待：
「你要去多久？」
可能意识到语气过于欢快，他又摆出一副无力的样子：
「我现在身体有些不舒服，好像有点儿离不开你。」
我看了看时间，认真地想了想，道：
「可能得去最远的那家超市，那边人少东西多，最快也要两个小时吧。」
做戏做全套。
我向他露出安抚的笑容：
「放心，有不舒服的就打电话给我，我会尽快地赶回来。」
临出门前，我打开了录音笔放在客厅。
又生怕他听不见，出门时，我「砰」地一下，用力地关上了门。
做完这一切，我拍拍手，神清气爽地离开了家。
5
小雅就住在我们隔壁小区。
当初我们刚毕业，她哭诉说工资少，工作也忙。
我不忍心，便将名下另一套房子借给了她。
这一住就是两年。
现在一想到她和陆齐可能在我的房子里做了一些别的，我就一阵反胃。
我随意地买了些东西，又在外面闲逛了许久。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我转头回了家。
一进门，空气中还残留着若隐若现的香水味。
味道很熟悉。
是我在去年圣诞节时，送给小雅的礼物。
其实也不能说是我送她的。
当时这个品牌出了新款香水。
联名款，且限量，价格并不便宜。
那会儿，小雅求了我好久。
我想了几天，最后还是在圣诞节那天买来送了她。
我自嘲地笑了笑。
真是冤大头当久了，差点儿分不清真假闺蜜了。
打开房门，陆齐正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
不仅脸更红肿了，脸上还多了几条横七竖八的血印子。
见我回来，他勉强地睁开眼。
只是往日最吸引我的欧式大眼已经没了。
在肿脸的挤压下，他再用力，也只睁开了一条缝隙。
我故作诧异：「你脸怎么了？」
他目光躲闪，又一脸虚弱的样子：
「过……过敏严重了。」
这哪里是过敏，分明是出自小雅之手。
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反正应该很激烈就是了。
我善解人意地点头：
「那你好好地休息，我去做吃的给你。」
可能是有了小雅的对比，他突然起身，一把握住我的手，一脸感动：
「烟烟，还是你对我好。」
他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眼里闪着真诚的光芒：
「你放心，等我好了，我一定娶你。」
「知道了。」我拍拍他。
「你好好地休息，待会儿就能吃东西了。」
6
出了房门，我拿上录音笔，又去了阳台。
录音没放多久，便出现了小雅的声音。
「陆齐你什么意思？我昨天等你的葱姜茶等了一天，你倒好，一句解释也没有。」
陆齐声音沙哑，似乎病得很重，仍撑着力气解释：
「姑奶奶，我不是和你说了，葱姜茶被她喝了，我也不知道她抽哪门子风，居然喝这个。」
小雅嗓音尖锐：
「你糊弄鬼呢，她喝了你不会再煮？」
陆齐气若游丝：
「我倒是想再煮，但后来我过敏了，身上痒得慌啊，闻见那个味道就痒。再然后我就去医院了，不信你看报告、你看看我，我都这样了……」
话还没说完，录音里突然响起纸撕碎的声音。
小雅声嘶力竭：
「我管你过不过敏，你要是有心，别说是过敏，就是瘸了、瞎了，都能给我送来。」
说到这里，她突然恍然大悟，
「哦，我明白了，你是爱上许烟了吧？
「你疯了吧陆齐，她除了比我有钱，哪点比得上我？
「要不是你拿不出彩礼，我才不会把许烟介绍给你。」
她越说越激动。
下一秒，录音里突然出现了手掌拍打在皮肤的声音。
似乎是一巴掌结结实实地打在陆齐的脸上。
同时响起的，还有陆齐的哀嚎声。
陆齐哑着嗓子，叫得声嘶力竭：
「姑奶奶，你行行好吧，别挠了。我都这样了，揍我也挑挑时候吧。」
小雅没停下，陆齐的哀嚎愈发激烈。
他支撑不住，大叫：
「柜子里有许烟新买的包和衣服，你拿去，行了吧？」
听见包，激烈打斗的声音终于停了。
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后，小雅语气里满是警告：
「别以为几个包、几件衣服，就能打发我。结婚的事，你到底和她说没说？
「当初可是你出主意说要和许烟假结婚，等骗到了房子、车子，再一脚把她踹了。这事儿你可别忘了，最好尽快地给办了，免得夜长梦多。」
说到这里，她又恢复了一如既往骄傲的语气：
「陆齐我告诉你，别想着变心。我能把许烟介绍给你，也能把你们给拆散了。不信我们走着瞧。」
随后，录音里响起了高跟鞋的声音，还有关门的巨响。
7
虽说只有个录音，可画面感十足。
想来也能猜到，陆齐发高烧躺在床上，毫无还手的余地。
于是被小雅揍了个实在。
可我没想到的是，陆齐和我在一起，竟是和小雅合起伙来骗我钱。
我平时买的东西不少。
可买来后没了新鲜劲儿，便会随意地塞进衣橱里。
以至于衣柜里少些东西，我从没注意过。
我在单亲家庭里长大，我爸除了给我钱，平时基本没管过我。
所以但凡有人对我好一些，我就容易毫无保留地一头扎进去。
我又想起来，在我们双双病倒前，陆齐是提过结婚的事儿。
当时他特地选了个餐厅，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钻戒。
当着所有人的面，他单膝下跪，深情款款：
「烟烟，嫁给我吧，我保证这辈子对你好，有我一口吃的，我就绝对不会饿着你。」
虽说吃饭的地方是人均 50 元的自助，戒指是他在拼夕夕买的 9.9 元包邮款。
可在大家的祝福声中，我还是被感动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一感动，我就爱撒钱。
当晚，我就承诺陆齐，再买一套房子作为婚房，写他的名字，外加买辆车给他开。
只是第二天，我就发了烧，他也没带提这事儿。
当时我是真存了结婚的念头，也想和他有个孩子。
可这一切，随着一场高烧的，都化为了泡影。
也幸亏是发了烧，不然此刻，我就成冤大头了。
录音听完，时间也过去了不少。
我飞快地去厨房煮了点粥，又做了点小菜。
拿去陆齐房间的时候，他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我，目光里满是感动。
「还是烟烟好，小雅除了会花钱、会和我闹，还会干啥？」
「长得美有啥用？看多了也就那样。其实娶烟烟这样的也不错，贤惠顾家，能挣钱。」
我抬头，在他深情的目光中，冲他甜甜一笑：
「饿坏了吧，我看你不舒服就做了些清淡的。等你病好了，我们再一起出去吃大餐去。」
他目光深深地落在我脸上。
眼看着眼眶都要红了。
我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一杯红糖葱姜茶。
而后冲他邪魅一笑：
「不过在吃饭前，还是先喝杯红糖葱姜茶吧。发发汗，对身体好。」
他脸色一变，立马拒绝：
「我不喝！」
拿着杯子的手一顿，我有些疑惑：
「为什么呀？我看你挺爱喝，昨天还喝了两大碗。」
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表情错综复杂：
「我可能是生姜过敏，就不喝了吧。」
我脸上笑意立马淡了下来：
「不是吧，那你昨天还煮这个喝，该不会真是要煮给哪个妹妹喝，一时圆不过去，才自己喝了吧。」
他支支吾吾：
「昨晚去医院，刚知道对这个过敏……」
「可是可是……」我惊愕道。
「过敏原测试，大半夜的应该做不到吧？」
……
听闻这话，他两眼发直，像失语一般一样愣愣地看着我。
沉默片刻，他道：
「不是测的，是我猜的。」
「可是，猜是没有科学依据的呀。」
说到这里，我举起杯子递到他嘴边：
「听话，快喝了，不能因为它难喝，就找借口不喝呀。」
「怎么办，怎么办？圆不过去了，要不装晕吧。」
他顿时扶着脑袋，大叫起来：
「哎呦哎呦，头疼，我要晕了，要晕了。」
而后——
嘎。
他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8
后来的几天，我没再折腾他。
几天后，他恢复得差不多时，我收到了小雅的信息。
「烟烟，过几天我生日，别忘了答应我的礼物啊。」
前段时间，小雅看上了香家的一款包。
软磨硬泡我好久，说是她加入职场两周年，外加 25 岁生日，想让我送给她做一份大礼。
当时我答应了。
瞥见这条信息，我秒回：
「记着呢，那天准时到。」
可能是我答得过于干脆，她又补了一句：
「咱俩都是大病初愈，你是不是考虑给我的包包再提个档次？」
我毫不犹豫地回复过去：
「放心，保准你满意。」
这边信息刚发完，陆齐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看见来信，他心虚地看了我一眼，又微微地侧身，飞快地回复了过去。
几番来回后，他恢复了神色，又嬉皮笑脸地凑过来：
「烟烟，我尽心尽力地照顾你这么些天，有没有什么奖励呀？」
「我得想办法提一提结婚的事，也不知道隔了这么多天，她还记不记得答应我的车子和房子。」
我若有所思地玩了会儿手指，然后抬头：
「一辆车，怎么样？就是你最喜欢的那个牌子。」
他微微一怔，而后猛地一个扭头，不敢置信地看着我：
「真的？」
「真的！」我认真地点头。
生怕不够刺激，我又补充：
「对了，你们这几天就可以去店里定了。下周小雅的生日，说不定能赶上开新车去。」
我在「你们」上，加重了咬字。
可他沉浸在兴奋的情绪中，完全没察觉出来。
想了想，我又说道：
「至于房子，我看最近开盘的紫郡府就不错，最近你要是有空的话，就去定了吧，早点儿交定金，还能早点儿选房型。」
他激动地一下蹦得老高，全身溢满了欣喜若狂。
又蹲下身，一把把我紧紧地抱进怀里。
「赚了赚了，车子、房子居然就这么轻松到手了。」
他松开我，又抱着手机去了阳台。
看样子，是和小雅报喜去了。
看着他激动的样子，我心底不禁冷笑起来。
9
陆齐动作很快，第二天就带着小雅去了 4S 店。
到了店里，他们二人东摸摸西看看，活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
销售挂着得体的微笑，一直跟在小雅后面，一辆一辆地介绍。
每辆车都体验了一遍后，一上午也快过去了，销售的脸色拉了下来：
「女士，刚刚我介绍了这么多，您有中意的车型吗？」
可能是察觉到销售不像刚进门时那样热情，小雅愣了愣：
「我才看了多一会儿，你什么态度？」
被小雅这么一说，索性销售也不装了，她看着小雅，冷笑出声：
「你看也看了，试也试了，但一上午都快过去了，我就不得不问一句了，你究竟有没有购车意向？」
听了这话，小雅脸色瞬间变了。
两手一叉腰，她用鼻孔瞪着销售：
「什么意思？谁说我不买？你新来的吧？把你们经理叫来。」
「我们经理忙着呢。」销售一脸不耐烦。
「有什么需求，跟我说就好。」
一旁的陆齐脸色变了变，随即拽了拽她的袖子：
「不是说好了今天就是来看看，许烟的钱还没转来。」
「你干什么？」
小雅甩开他，生气道：
「不就是钱吗，她既然都答应你了，你还怕她不给钱？」
陆齐站在一边，被这一吼，立马缩着脖子不敢说话，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她。
销售看他们二人这样，不禁翻了个白眼，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
「你这样的我见得多了，明明买不起，非要来装逼拍照，买不起就走吧，我还有别的客人呢。」
小雅斜了销售一眼，嘴唇微挑：
「姑奶奶我今天就让你开开眼，我不仅要买，还要买最贵的，就这辆了。」
她手指的，是一辆新款车。
不仅价格昂贵，而且还是限量款，整个 A 市也只有两辆。
「太贵了，这辆太贵了，我还是和许烟打电话说一声吧。」陆齐有些犹豫。
「说什么说，她自己答应的买车。要是敢反悔，我就让她在同学面前丢尽脸面。」
陆齐还想再劝，小雅一眼瞪过去，吓得他一句话也不敢再说了。
我坐在楼上的办公室里，正看着这一幕。
「这就是你那个男朋友和所谓的闺蜜？」
一旁的朋友递给我一瓶水，好笑地看着我。
我点点头，又看向她，
「这两年我在他们二人身上花了不少钱，你懂我意思吧？」
「明白了。」她了然，很快换上一副职业微笑，下楼接待去了。
到底是在 4S 店待了数十年的人。
她简单的几句话，不仅让小雅立马喜笑颜开。
而且在她的忽悠下，小雅又加购了不少增值服务。
没一会儿，店里就拟好了合同递给小雅：
「总共是 76 万元，定金 5 万元，两周左右提车，提车那天付款就行。」
陆齐接过合同，刚打算仔细地看，就被小雅一把抢过去，「唰唰唰」地签上了名字。
办完所有手续，店里经理递上了刷卡机，笑眯眯地看着小雅：
「那咱们这边是哪位付钱呢？」
10
小雅刀子般的眼神落在陆齐身上。
陆齐抹了把汗，走到角落拨了电话。
没一会儿，我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怎么了？」我从容地接起。
陆齐声音里带着讨好：
「烟烟，我今天看了车，已经看上了一辆，但定金要 5 万，要不，你现在给我转过来吧？」
「5 万？」我佯装愣住，
「什么车定金要 5 万？而且你不是说这几天多跑几家看看，怎么这么快就定下来了？」
他压低声音，有些支支吾吾：
「刚好就看上了，又是限量款，还买了些增值服务，所以定金多了些。」
「可是……」我有些犹豫.
「这么突然，我一时拿不出这么多呀。要不，这定金你先付，等明后天我转出来，再把钱转给你。」
他一愣：「5 万也没有吗？」
我好言好语：
「你知道的，我的钱都在理财里，那理财每天只能转出来 1 万，5 万最快也要四天之后了。」
看出他的犹豫，我又补充：
「要不这样吧，我去找我爸借点儿，待会儿就能转给你。」
我爸本就不太喜欢他，一听说我爸，他连忙拒绝：
「不用不用，没关系的烟烟，我这边先付，我等个几天没关系的。」
「行。」我点头。
「既然买了车子，房子今天也去看看吧，到时候钱我一起转给你。」
和陆齐在一起这两年，东西给他买了不少，可钱却没给他转多少。
挂了电话，他把小雅拽到一边，又掏出手机给她看：
「许烟那边钱要过几天才能转来，我这全身上下就 8000 块，要不你先垫上吧。」
「你怎么就这么点儿钱？」
小雅不相信，一把夺过陆齐的手机。
翻看了所有的 App，她怒气值达到了顶峰：
「我真是服了，跟许烟谈了这么久，才弄来 8000 块？」
「姑奶奶，你也不看看，我这几天给你花了多少钱，我哪里还有钱？」陆齐近乎哀求的语气。
一想到要拿、4 万多出来，小雅又如同泄了气一般，犹犹豫豫地站在原地，欲言又止：
「那要不，今天别买了，等过几天，许烟的钱来了，我们再买。」
她准备拉着陆齐出去，却被人一把拦住。
销售经理笑盈盈地看着她们，手里抖落着合同：
「二位是不打算买了吗？可是这合同都签了呀，白纸黑字的，已经生效了哦。」
合同上签的是小雅的名字。
周围大多都是来买车的。
听见动静，他们纷纷地看过来。
小雅咬唇片刻，没办法，只能不情不愿地掏出手机，从卡里给陆齐转了 4 万过去。
出了 4S 店门，小雅转过头，看陆齐的眼神中都仿佛带着刀子。
被小雅数落了几句，陆齐也气哼哼地看着小雅：
「合同是你非要签的，现在倒怪起我来了。」
闹了这么一出，二人没了看房的兴致，索性各回各家了。
11
晚上我到家，陆齐比前几天更加殷勤，给我端茶倒水，却也没催我定金的事。
只是耳边时不时地响起他的声音：
「我得把烟烟哄好了，早点儿拿到钱，小雅也能对我有点儿好脸色。」
「也不知道房子什么时候才能买到，早点儿买来才能安心。」
我看着他笑：
「过几天公司有一笔款到账，等拿到这笔钱，我们就去把房子买了。」
他一顿，脸上又露出了难掩的欣喜之色。
「靠谱！待会儿我就去和小雅说，给她吃个定心丸。」
晚上拿陆齐的手机刷朋友圈，意料之中，看见了小雅发的。
「买车了，再也不想和没车的人说话了。」
配图是今天购车的合同，还不忘露出合同右上角的车标。
底下评论不少，都是求抱大腿表示羡慕的。
再用我手机看她朋友圈，仍只有几天前的自拍。
我不禁一阵冷笑。
她倒是没忘记把我屏蔽。
答应给她的生日礼物还没买，我找朋友随意地下单了一款包，又填了小雅的地址。
做完这一切，我关了手机，第二天就出发去隔壁城市玩了几天。
一直到小雅生日聚会那天，我才出现在他们面前。
小雅正在包厢里招呼着客人。
抬头瞥见我，她面色顿了一秒，却又从容地换上了那副虚假的笑容。
「烟烟，你回来了？这么多天你去哪儿了，怎么发微信给你也不回？」
笑话。
哪能让你联系上？
我就是在躲你啊。
一旁的陆齐面露担忧。
「烟烟，你究竟去哪儿了，怎么电话也打不通，微信也不回？」
「吓死了，还以为烟烟跑路了，害得我没少挨小雅白眼，今晚无论如何得和她把、5 万要来了，省得夜长梦多。」
我装作不在意地牵住他的手：
「生病那段时间憋坏了，后来我就跑出去玩了一圈。不好意思啊，没提前跟你说。」
他松了口气：
「那你下次一定不能再关机了，我得联系上你才放心。」
「行。」我点头，「知道了。」
小雅请了很多同学，可能是为了展示如今过得好，她今天特地穿的一身名牌。
几杯酒下肚，她情绪变得高涨起来。
她高举酒杯，双颊通红。
在同学一句接一句的夸赞声中，渐渐地有些迷失了。
「我现在呢，是混得不错，不愁吃穿，还有个爱我的男人。」
「等时机成熟，我请大家喝喜酒啊。」
她的目光若有若无地往陆齐飘去。
陆齐却低下了头，一脸的心虚模样。
我端着杯子走过去。
12
小雅正在跟一旁的人拼酒，转头看见我，她不由地放下杯子，又搂住我肩膀朝众人介绍：
「许烟，你们应该很多年没见了吧，她现在也混得不错，在自家公司上班。」
我朝她朋友举了举杯子，又笑着问她：
「怎么样，我送的礼物，你喜欢吗？」
她一顿。
可能是做了两年前台，和太多人打过交道的缘故。
她仍旧笑得体面，却压低声音，用仅仅我们俩能听见的声音低声道：
「烟烟，我看了，这包是假的。」
我脸色一变，还没来得及说话，她又连忙解释：
「不过我肯定是相信你的。你这么有钱，应该是被柜姐骗了，或者是被柜姐掉包了。这种事儿我在新闻上看得多了。」
「什么？」我一脸震惊，「假的？你确定吗？」
「确定啊。」
说到这儿，她嗤笑一声：
「你也别太相信柜姐，她们杀熟，专坑你们这些有钱人。」
我低垂下眼，面露内疚之色。
与此同时，耳边响起小雅的声音。
「她愧疚了！愧疚了！正好趁着这机会，让她把饭钱付了，明天说不定她会再去买个包补偿我，一举两得。」
随着她的声音，我一脸难过：「怎么会是假的呢？我明明……」
我明明就是故意买的假的啊。
闻言，她一副大度的样子，拍了拍我：
「要不这样吧，今天这顿饭你请，就当是给我庆生了。」
说到这里，她拿着菜单，冲我挤眉弄眼道：
「刚刚来的时候，我就想点这个了，可以吗？」
好家伙。
她手指着的是 6888 元一道的菜。
「点啊。」我毫不犹豫地点头，。
「想吃什么，就点什么吧。」
「那……这个呢？」她又小心翼翼地指到了一瓶几万元的红酒上。
「这算什么！点！」
得到我的应允，她笑得更加得意，又朝众人吆喝道：
「大家想吃什么就点什么，今天我请大家来，就是让大家吃个痛快！」
「雅姐大气！」
「雅姐可真有钱啊。」
……
底下夸赞声一片。
趁着他们喝得最上头的时候，我借口上厕所，走出了包间。
13
在酒店外溜达了没一会儿，小雅便在群里疯狂地艾特我。
「许烟，你人呢？」
「你去哪儿了，怎么招呼都不打就走了？」
与此同时，手机里还有不少陆齐发来的信息：
「烟烟，你在哪儿？看到回个电话。」
「小雅找你找疯了，怎么说走就走？好歹跟她说一声啊。」
「你们好歹是闺蜜，她今天过生日，怎么还把她微信拉黑了？」
刚刚出了包间，我便拉黑了小雅所有联系方式。
现在看她着急的样子，我在群里回复：
「不好意思啊，刚刚公司有急事，我就先走了。」
小雅回得飞快：
「你走了，我怎么办？这几万块的菜钱谁付？」
「菜钱？」我纳闷道，「什么菜钱？」
可能意识到不对劲，她回复过来：
「许烟，你什么意思？不是说好你付菜钱吗？」
与此同时，我电话响了起来。
是陆齐。
我飞快地掐断，又给她回复过去：
「我怎么听不明白呢？不是你过生日请吃饭吗？为什么要我付菜钱？」
因为是在群里，那么多人看着，小雅还顾着面子。
沉默片刻，她回复：
「你男朋友买车，是和我借的钱。今晚菜钱差不多有 5 万，你替我付了吧，就当还我钱了。」
「买车？」我噼里啪啦地回复过去。
「我男朋友买车了？我怎么不知道？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不是吧，不是吧，该不会你前两天在朋友圈发的车，是我男朋友买的？」
她急了：
「 所有人别听她乱说，我买的车是我的钱，我又借了钱给她男朋友买车，现在她不还钱，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 许烟，赶紧把买车的钱还我，服务员催着付钱呢。」
在这儿睁眼说瞎话，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了。
我反手发了一张图到群里：
「是吗？可是，我男朋友买车的购车合同上，为什么是你的名字？」
我拍的角度很好，只要是不瞎，都能看出来，这张合同和她那天晒在朋友圈里的，一模一样。
小雅或许是忘记了，那天他们买完车，合同就被陆齐顺手带回来了，而我正好拍了照。
正准备回复，电话又响了起来。
一接通，陆齐的声音立马传了过来。
电话里，他声音低沉喑哑，伴随着微重的呼吸声：
「烟烟，你是不是误会了？我和小雅什么也没有。那天她买完车，准备来家里找你，结果你不在，合同被她落下了而已。」
「合同是她的？」我冷笑一声。
「那你不是也买车了，你的合同呢？给我看看。」
「烟烟，别闹了。」他压低了声音。
「合同我回去找给你，其他的我也回去再和你解释，当务之急是把饭钱付了，你们好歹是闺蜜，你应该知道，她没这么多钱……」
话还没说完，电话被小雅一把抢了去。
她口气强硬，咄咄逼人道：
「许烟你什么意思？吃完就跑了，你让同学怎么看我？」
14
随着她话音落下，我推开包间里，站在门口，笑盈盈地看着她：
「跑了？谁说我跑了？我不是说回公司处理个急事嘛。再说了，你过生日，我跑什么？」
「是啊，你跑什么？」她冷哼一声，又伸手。
「赶紧把钱给我，我要拿去付菜钱。」
「可我还是没明白。」我坐下，好笑地看着她。
「我男朋友跟你借的钱，为什么要我还？」
「还有啊，他买车，我连个合同都没看见，家里只有一张你的购车合同，你却口口声声地要我还钱。」
我抱着手臂，跷着二郎腿，不怀好意地看着她：
「我替他还钱，也可以啊，把他的购车合同拿来，我看完合同就还给你。」
一瞬间，她变得怒不可遏。
「啪」地一下，用力地把手机拍在桌上，她朝众人道：
「你们也看见了，她口口声声地说是我闺蜜，诱导我点了这么些菜，结果吃完跑了。还撺掇男朋友和我借钱，我找她要，她就是这么个无赖嘴脸。更过分的是，我过生日，她还送我一个假包。」
「是吗？」我笑着给自己倒了杯饮料，又一饮而尽。
「诱导点菜？我一没参与点菜，二没吃一口，怎么刚进门就被你扣上了诱导点菜的帽子？合着你自己点的菜，自己付不起钱，还赖我头上了？」
小雅脸色顿时红色，她嘴唇发抖，瞬间暴跳如雷起来：
「总之你欠我钱是事实吧。我本来顾着你的面子，不想说礼物的事，结果你欠钱不还，还送我假包。于情于理，这顿饭钱，都该是你付吧。」
「可是，可是……」我迟疑片刻，一脸不可思议地问她。
「你是怎么知道包是假的？你拿去鉴定了？」
她黑沉的眸底快速地闪过一丝慌乱：
「我……我看出来的。」
我看了她许久，琢磨开口道：
「怎么看出来的？别说你买过同品牌包，就是店都没进去过吧。」
她的眼里明显地浮现几丝慌乱。
目光在包厢里转了几圈，突然落到陆齐身上。
她指着陆齐，大声道：
「你还不劝劝你女朋友，你自己答应说尽快地还钱，这菜钱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正准备说话，耳边又响起了陆齐的声音。
「小雅也真是，这种时候和她吵什么？撕破了脸，明天还怎么付车钱？」
他把我拉到角落，脸上赔着笑：
「烟烟，你真是误会了，我和她什么也没有，我们都准备结婚了，你应该相信我吧。你听话，别闹了，把菜钱付了，我确实是和小雅借的钱。」
「我说了啊。」我朝他摊手。
「还钱可以啊，但合同总要让我看见吧……」
「不对啊。」
我突然一顿，一脸不可思议地看了看陆齐，又看了看她，惊诧地开口：
「为什么我男朋友会和你同一天买车，而且还找你借了钱？」
说到这里，我情绪激动起来：
「难道你们……你们……」
15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嘴唇抖得恰到好处。
一整个包厢的目光适时地打在我身上，众人开始议论纷纷。
小雅脸色变得一阵红一阵白。
她慌忙放下酒杯，梗着脖子连忙否认：
「哪有的事，别瞎说啊，只是刚好那天和他遇上了。」
「在 4S 店遇上了？然后一人买了一辆车？」
说到这里，我眼眶一红，眼泪差点儿掉了下来。
「我就说呢，那天我家里怎么一股你的香水味。
「我就出去买个菜，回来后我男友的身上全是红印。」
说到这里，我猛地站起身，颤抖着手指着小雅，声嘶力竭：
「你们，你们究竟背着我干了什么！」
越说越激动。
到最后，我控制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小雅满脸震惊，极力地否认。
可数十道探究的目光打在她身上，再多的话到了嘴边也不够解释的了。
当着她众多同学的面，我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其实小雅说得没错，我送她的包，确实是假的。」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我哭得直抽抽：
「我家公司最近周转不开，财务状况出了问题。这包她缠着我要了很久，我没办法，才送了她一个假的。
「可我想的是，等过阵子，公司状况好了，我再去买个真的，把假的偷偷地换出来。
「谁知道，她居然在收到我礼物的第一时间就拿去鉴定了。
「天地良心，我从前送了她那么多的东西，都是我从专柜直接买的。
「我以为她每次收到礼物都会很开心。可现在想来，她应该是都拿去鉴定了。」
围人窃窃私语的话语，像针一样扎在她的脸上。
她目光闪躲:
「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拿去鉴定了？」
我泫然欲泣，抓着她的手质问：
「还不承认，那你怎么知道是假的？」
「我……我……」
眼看气氛到了，戏也演得差不多了。
我擦了把泪，呵笑了一声：
「小雅，我把你当朋友，你要什么我买什么。可到头来，你压根儿就没信过我！还联合我男朋友，一起从我这里骗钱！」
说完这句，我满脸失望地看了她和陆齐一眼，便跌跌撞撞地朝门外跑去。
听见陆齐在身后大叫我的名字。
我脚下生烟，转身跑出了酒店。
又以最快速度上了车。
「轰隆」一声油门声后，彻底地将他甩在了身后。
16
陆齐回来的速度不算快，也不算慢。
刚好是我洗完澡，神清气爽的时候。
他在外面把门拍得「砰砰」响：
「烟烟，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
隔着门，我带着哭腔，扯着嗓子质问：
「解释你和小雅把我当冤大头？解释你们怎么把我耍得团团转？」
我坐在沙发上，声泪俱下：
「你们两人，一个是我男友，一个是我闺蜜，我没想到，你们居然会这样对我。」
嗓门过大，足以让隔壁邻居听得全面。
他更用力地拍门：
「烟烟，能不能让我进去说？我知道你很伤心，我一定会跟你解释清楚。」
狗男人，指望我伤心？
真是想多了。
有这伤心的时间，我还不如搞钱。
我抹了把不存在的泪，哽咽道：
「我算看明白了，你早就和小雅在一起了，你还是走吧。」
「不，我不走。」他在门外声嘶力竭。
「既然被你发现了，我也不多说了。但我也想清楚了，我爱的人是你，不是小雅。你才是我想要共度余生的人。」
真有意思。
背叛了我这么久，临了被发现了，倒开始演起深情来了。
怕他再喊下去被举报扰民，我打开门。
对上他期待的目光，我满脸失望：
「我脑子乱得很，你先走吧，等我冷静下来，我们再说。」
趁他没反应过来，我「砰」地关上了门。
第二天一早醒来，陆齐还在门外。
他面色浮肿，头发凌乱，屋外还有一地的烟头，似乎是一夜没走。
见我开门，他立马连滚带爬地过来，一把抱住我的腿，哭得满脸是泪：
「烟烟，我错了，我承认，是我做错了事，我求你，别赶我走。」
在这时，我刚好又听见了他的心声。
「我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地把她追回来，不然损失可就太大了。」
我抱着手臂，望着他冷笑：
「你说完了吗？说完了就滚吧。」
「不！我不走。」他喊得声嘶力竭。
「我们两年来的一点一滴，你都忘了吗。」
「是你忘了吧。」我看傻子似的看着他。
「你要是真记得这两年的感情，怎么还会和小雅合起伙来骗我？」
他一噎，不自在地挪开视线。
「完了完了，哄不回来怎么办？4S 店那边催我去提车，昨天的菜钱也是小雅找同学借的。这一分手，车子定金打水漂了，菜钱也没个着落，一来二去，快 10 万没了。」
我冲他挑眉：「给你半天时间，收拾完东西，就滚吧。」
他一愣，脸上突然浮现喜色。
「对啊！她家里有这么多值钱的东西，随便拿个几件去卖掉，都够还钱的了。」
我突然觉得自己是真可悲。
两年的感情，临了了，他却还在想方设法地从我这里捞钱。
既然他存了这样的心思，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我定定地看着他许久，久到他有些不自在，我点点头：
「你收拾吧，下午我再回来。」
进电梯前，我又听见了他的心声。
「我得赶紧把小雅叫来，她会挑，知道哪些东西最值钱，怎么着也得把 10 万挣回来。」
17
等再回来时，衣柜已经被搬空了。
看来他们二人是存了和我老死不相往来的念头。
没犹豫，我拨了报警电话。
警察找到小雅时，她还在二手店里，和店主讨价还价卖我的包。
人赃并获，她当场被带去了局子里。
她拿了我太多的东西，又去了好几家二手店。
监控调出来的画面，都是她一个人去的这些店，所以陆齐逃过了一劫。
在警察局见到小雅时，她从前的傲气已经没有了，只剩下了惊惧和羞愤。
她坐在那里，哭得声泪俱下：
「烟烟，我是真的错了，是陆齐，他说你要和他分手，说屋子里的东西可以随便拿，我这才去的。
「你说个数，我赔给你，还有你的东西，我都原封不动地给你。我还这么年轻，不能留案底啊。」
看着她一副可怜样子，我脸上的笑淡了几分。
本来我是真拿她当闺蜜，她要什么，我都会买来给她。
可惜了，她不仅理所当然地享受着一切，甚至打着「闺蜜」的旗号，蹬鼻子上脸。
见我没说话，她脸色又苍白了几分：
「烟烟，你这么有钱，你应该不会和我计较吧，算我求你，你放我一马，我把陆齐让给你。」
「让给我？」我轻轻地推开他。
「你把陆齐当物件，还是把我当傻子？这种脏了的男人，你以为我稀罕？」
她没吱声，眼睛死死地盯着我，目光变得阴郁起来。
与此同时，一道声音响了起来。
「鱼死网破吧，我进去了，你也别想好过。」
声音落下，她面目狰狞，双目通红地冲我扑了过来。
我眼疾手快地躲开，冲一旁的人大叫：
「警察叔叔，她有刀，她要杀我！」
其实只是一把随身携带的小修眉刀，可她仍被扑倒在地，修眉刀也被没收了去。
她被压在地上，像是疯了一样地大叫：
「凭什么，就因为你有点钱，就能这么骄傲！你是不是从没把我当闺蜜！」
看着她这副样子，我气极反笑：
「闺蜜？可别侮辱这个词了，都快成贬义了。」
出了警察局，居然在门口碰见了陆齐。
似乎是在等我。
见到过，他猛地冲过来，一下子跪在了我面前。
「烟烟，我求你，和小雅私了吧。朋友一场，你能不能别逼她了？哪怕看在我的面子上。毕竟你也没损失什么，我也会和她断干净，以后我一定好好地对你。
他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其实我早就想和她断了，可我也不想看她坐牢。这事儿过去，我们回到从前，不好吗？」
与此同时，我耳边又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车子、房子我不要了，定金就让它打水漂吧。要是烟烟这次能原谅我，我一定好好地对她。」
我不禁失笑：「你的面子？值几个钱？」
抱着手臂看着他，我笑得平静：
「陆齐，你知不知道，她为什么一个人去二手店？」
那天他们在我屋子里拿我的东西，我就在小区里没走远。
他们下楼时，我刚好听见小雅的心声。
「陆齐也没利用价值了，等卖了这些，我就拿着这笔钱远走高飞。」
陆齐一脸茫然：
「她说我们两人目标太大，她一个人去比较方便。」
我点点头。
既然他愿意对小雅深情，就让他一直当个傻子吧。
他还要再说什么，我转头，笑得平静：
「对了，忘了说了，你买车的那家 4S 店，是我家开的。」
18
没两天，我刚下班，却在公司门口遇见了一位不速之客。
来人头发花白，佝偻着背，还拄着拐杖。
他自我介绍说是小雅的爸爸。
刚坐下，他就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用旧报纸包着的东西：
苍老的面庞上流下了两行清泪，他声音颤抖：
「许烟，这是家里凑的一点钱，只要你愿意私了，我带我女儿回乡下，再也不会让她出现在你面前。」
他神色痛苦，脸颊再一次流下泪来：
「我也不知道她怎么会去偷东西，我们全家省吃俭用地供她读大学，没想着靠她荣华富贵，但也不想她走了歪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