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会说真话后我人生开挂了

出自专栏《喜欢你:你是我的可遇不可求》

我得了一种只能说真话的病。

校草骂我是舔狗,我一巴掌扇上去:「老娘忍你很久了,要不是怕你妈担心,谁乐意惯着你?」

校花骂我不要脸,我反问她:「你要脸,你最要脸,你睡别人男朋友的时候怎么不问问自己的脸?」

男神问我是不是喜欢他,我一个嘴快:「准确来说,我是想对你做春天对樱桃树做的事。」

01

我知道,何又川从来没把我当人。

不然,他也不会让我发着高烧去给他送伞,又把伞顺手递给在场唯一的女生,还温柔搂住她的肩膀。

他看着我,目光里满是挑衅和嘲弄,贴心地对她说:「下雨了,哥送你回家。」

「呦,川哥教妻有方!」

「川哥你送她,嫂子怎么办?」

「就说嫂子一定会来吧,刚谁说嫂子不来的,给钱给钱!」

他们抱在一起,他们歌舞升平,他们拿我打赌。

我淋着雨,站在雨中,头晕目眩,就快站不稳。

何又川轻蔑地瞥了我一眼,说:「什么嫂子,她不过是我养的一条狗。」

他搂着美女扬长而去,要是平时,我也就忍了。

但是今天,我好像控制不住自己的嘴。

我追了上去,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老娘忍你很久了!要不是怕你妈担心,谁乐意惯着你?」

这是我第一次反抗。

何又川的脸上浮起一个巴掌印,那个女生尖叫一声,被吓跑了。

何又川捂住脸,脸色很难看,说:「你敢打我?!」

「是啊!我不但敢打你,我还敢踹你!你这个只靠家里的米虫、社会垃圾,没赚过一分钱,天天就知道给家里添乱,你这种人活着就是浪费空气,死了就是浪费土地,老娘瞎了眼才会看上你,你狂你妈呢?

「不对,你就是狂你妈,毕竟没了你妈,你屁也不是。」

何又川被我气得脸都歪了,他冲过来想揍我。

我举着手里的伞柄,对着他,威胁道:「你再走一步试试!我让你断子绝孙信不信!」

何又川不动了,不知道是不是被我的气势吓退了。

他眉头聚在一处,眼珠泛黑,表情难辨,问:「你对我这么好,只是因为我妈?」

「不然呢?」

是,我承认,何又川长得帅。

我对他的脸,也曾有过一秒钟的心动。

但我很快就发现自己瞎了眼,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草包。

他妈妈给了我一笔钱,让我帮忙照顾他。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之前他骂我是舔狗,我忍了,劝自己:时间宝贵,不要和智障计较。

但是今天,我好像忍不住了。

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何又川朝我走过来,不好,他怕不是要打我吧?

吓得我扔下伞,拔腿就跑。

02

一夜,我都没睡踏实,就怕何阿姨找我退钱。

我顶着黑眼圈,走到教室,听到身后的人叽叽歪歪。

「呦,川哥,你的舔狗又来了!」

「是啊,这儿这么多座位,非得坐川哥前面。」

「这还用说,肯定是想离我川哥近一点呗。」

我烦得要死,转过头,张口就骂:「你眼瞎?看不见这里就一个空位?」

他们没想到我会还击,都傻了。

也对,昨天这波人不在,还没见识到我的威力。

只有何又川一脸淡定,眯眼看着我,像看个笑话,说:「叶溪蕊,别来这套,欲擒故纵对我没用。」

「真是小刀拉屁股——开了眼了。」

我冷冷一笑,说:「就你?劝你撒泡尿照照,瞎了眼才会看上你。」

话音刚落,瞎眼的进来了。

夏尚桃一直对何又川有意思,也一直看我不顺眼,他们俩一个校花,一个校草,倒也般配。

明明不是她的课,她非要来听课,还把包扔我桌上,说:「麻烦让一让,这是我的位置。」

我没动。

她的小跟班骂我:「没听见吗?你坐桃桃位置了!」

教室里的同学虽然没往我们这边看,但我知道,他们都在关注这里,冷处理,只会给我带来更多的麻烦。

我不想跟他们纠缠不休,抬起头,问:「你的位?」

夏尚桃仰着下巴,傲慢地点点头:「知道了还不快让开。」

「来,你叫桌子一声,你看看它答应吗?」

夏尚桃脸色一片红一片白,她委屈地看着何又川,撒娇:「川哥~」

她平时就是这样,只要撒撒娇,何又川就会帮她。

但是今天,何又川好像没听到她的话,眼神聚焦在我脸上,蹙眉,不知在想什么。

夏尚桃的小跟班怼我:「叶溪蕊!你别太过分了!」

「你是她的丫鬟吗?她没张嘴,需要你代劳?」

夏尚桃看了一眼坐在我后面的何又川,表情柔和了许多,夹着嗓子,温柔地对我说:「溪蕊,都是同学,讲话不要这么过分呀。」

我冷哼一笑,把书拿出来,趴在桌上,不想再理她。

她还蹬鼻子上脸了,蹲下身,趴在我耳边咬牙切齿道:「叶溪蕊,你别给脸不要脸!」

我「嘭」一拍桌子,当着何又川的面把她那点破事全说了。

「你要脸,你最要脸,你睡别人男朋友的时候怎么不问问自己的脸?」

夏尚桃慌了,匆忙回了句:「你胡说什么!」

她没再顾我,转头给何又川解释:「川哥,你别听她胡说,我没做过这种事,是她嫉妒我才污蔑我!」

「嫉妒你什么?」我瞥她一眼,很嫌弃,火上浇油,「嫉妒你会章鱼劈叉,脚踏 n 只船?」

她被我气得眼睛都红了,只一个劲地看着何又川,泪巴巴的,怪委屈,何又川一语不发。

「川哥,桃桃的位置被她抢了。」

「没位就出去,本来也不是你的课。」

哦?何又川的反应怎么如此冷漠?

不只我惊讶,夏尚桃也没想到,呆呆地看着他,连眼泪都忘了流。

何又川皱了下眉,问她:「看我干嘛?还是你想坐我腿上?」

平时,他们打情骂俏的时候,也说过这种话。

只是现在,何又川口气冷漠不耐,她要是真坐上去,指不定被骂成啥样。

夏尚桃真的哭了,她瞪了我一眼,哭着跑出了教室。

何又川问我:「这下你满意了?」

「?」

「叶溪蕊,我说过,欲擒故纵对我没用。」

「是吗?我怎么觉得挺管用的。」

我白了他一眼,评价道:「傻逼。」

03

这一天还是来了。

何阿姨找上了我。

我忐忑不安。

她递给我一个信封,说:「小蕊,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嗐,我都忘了,今天是每个月固定发工资的日子。

「谢谢阿姨,我确实很辛苦,钱难挣屎难吃啊。」

何阿姨笑容凝在脸上,问:「怎么了,是不是小川出什么事了?」

以往每个月,我都会帮他粉饰太平。

现在,真话咕噜咕噜往外冒。

「他能出什么事?想上课就上课,不想上课就不上,看谁不顺眼就动手,同时暧昧好几个女朋友,刺激她们雌竞,所到之处,寸草不生,谁沾上谁倒霉。」

完了,全完了。

何阿姨抓住我的手,攥得我生疼,问:「你说的这些,都是何又川干的?」

「不是他还能是谁。」

这张破嘴!可别再胡说了!

「你之前怎么不告诉我?」

「阿姨……您看我敢吗?而且您也没问过啊,我干啥要说这些东西给您添堵呢是不是,要我说您实在是太惯着何又川了,慈母多败儿啊何阿姨,再这样下去,何又川怕不是要废了。」

安静。

难以承受的安静。

我把信封默默放到桌上,站起来,深深鞠了一躬,说:「阿姨,对不起,我先走了。」

她没叫住我,呆呆地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哎,痛失一万块。

回到家,我才看到何阿姨给我转来的钱,附带还有一段话。

「小蕊,你还没做过母亲,你不懂阿姨的苦心,天下哪会有不爱儿子的母亲呢,阿姨不能放弃何又川,我就他这一个儿子,不能眼睁睁看他在学校受到伤害,说句难听的,我宁可是他伤害别人,也不想他被人欺负,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我会再给他换一个在校保姆的,祝你学业顺利。」

「阿姨,您开心就好。」

我话刚发出去,才发现被拉黑了。

这拉得也太快了,我转账还没领呢。

04

我回宿舍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何又川的所有联系方式都拉黑了。

架不住他在楼下等我,等了一宿。

我睡得很饱,早上下楼,才发现他站在树底下,眼底一片青黑,旁边散了一地烟头。

他朝我招招手,我装没看见,他扔了烟,大步走来,张开双臂,像是在向我索求拥抱。

「叶溪蕊,见到我,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有。」

何又川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他唇角弯起,露出两颗虎牙,倒是人模狗样。

我指着地上的一地烟头,说:「你能不能有点公德心,学校是我家,爱护靠大家,你这给保洁阿姨添多少麻烦啊!」

何又川笑容敛起,得意变成了愤怒,烦躁地前后踱步,问:「这就是你要给我说的?」

我点点头:「不然呢?咱俩还有什么好说的?让路,我要去干饭。」

我往左走,他也往左走;我往右走,他也往右走。

我烦了。

「你有病吧?」

何又川拿出手机,不紧不慢,对我说:「解释。」

「解释什么?」

「为什么把我拉黑?」

哦?他竟然这么快就发现了。

「何阿姨把我开除了,我还留着你干啥?」

何又川好像听不懂中国话,问:「我妈欺负你了?」

我无语,翻了个白眼,说:「没有,何阿姨对我很好,没什么事我就走了,你也去上课吧。」何又川拽我的力气很大,差点把我拽到地上,从我口袋里摸出手机,硬塞进我手里,说:「拉回去。」

「我不要。」

「不拉我就不让你去上课。」

「行。」

我把书包扔他怀里,说,「那就麻烦何大少爷帮我签到,如果老师问起来,你就说是你不让我来的,谢谢。」

「叶溪蕊!」

何又川咬牙切齿,似是拿我没办法了。

「如果你是想和我玩欲擒故纵,行,那我恭喜你,你赢了,我同意你暂时做我女朋友。」

「暂时?」

「对,我可以把一三五分给你,但是其他时间我是自由的,在学校,我允许你跟在我身后,不会再让他们骂你,也不允许任何人欺负你,简而言之,我罩着你。」

何又川的眼里透着一种清澈的愚蠢。

老天,他该不会真以为自己是道明寺吧?

呸!道明寺可比他帅多了!

没救了,我无语摇头,夺回自己的书包,由衷建议:「没事多读点书吧,对脑子好。」

我想了想,改口道:「算了,看不看都行,神也救不了你。」

05

何又川还不肯放弃,像之前那样使唤我。

我不搭理,他就一直跟着我,还说会给我钱,比他妈给得更多,让我继续跟着他。

我扯扯嘴角,冷笑:「你还真是个不学无术的富二代。」

他也笑笑,十分欠揍又得意,说:「没办法,哥就是不差钱。」

傻逼。

我很快被他之前的女朋友们盯上了,涂我课本,在我枕头里放针,往我包里扔整蛊玩具。

我知道,带头的人是夏尚桃,但我抓不到现行。

又一次,我把书包里的仿真玩具老鼠扔进垃圾桶里,第一次看到时,我吓得尖叫出声,还被老师罚站,如今再看到,我已经无感了。

大概这也算进步吧。

何又川捡起来,冲着教室里喊了一句:「谁干的?都不长眼吗?我的人你们也敢欺负?」

我没理他,何又川拽住我,表情诚挚,眼神深情,还是那股子清澈的愚蠢。

「叶溪蕊,你放心,我会保护你。」

「保护?」

我冷笑:「你该不会以为自己很帅吧,何又川,搞清楚,现在我经历的一切麻烦都是你给我带来的,如果你真想保护我,就请你离我远一点。」

何又川拍拍脑袋,说:「叶溪蕊,这你不能怪我啊,是她们喜欢我,又不是我喜欢她们。」

「何又川,别把自己摘这么干净,你要是之前不吊着她们给她们希望,她们会像现在这样疯魔吗?」

何又川笑了起来,握住我的肩膀,说:「叶溪蕊,你是不是吃醋了?」

神啊!救救我吧!

06

告白墙上很快有人挂我,骂我是绿茶。

我笑了,回击:「被一个傻逼黏上,连带着还有一堆数不清的麻烦,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啊?」

告白墙的那条动态很快就删了,但是对我的恶作剧并没有结束,我忍无可忍,只好使出撒手锏。

这一天,下雨,何又川又喊我给他送伞。

我去了,隔得老远,就听到他笑着给身旁的几个男生说:「我就说吧,叶溪蕊根本放不下我,什么我妈,都是借口。」

他笑得得意,估计又是拿我打赌,猛拍了一下身边的男生,说:「愣着干嘛,叫大嫂啊!」

无人接话。

「怎么了?你们还真被她吓着了?说话啊!」

还是没人说话。

倒是离我最近的人朝我走过来,低头哈腰。

「老大。」

何又川眉毛抖动,拽过他,问:「你叫她什么?」

事到如今,我也没必要演了。

「何又川,你该不会真以为你人品爆表、人格魅力无敌随时都能收小弟吧?实话告诉你吧,这些兄弟都是我安插在你身边的眼线,为了把你的情况及时汇报给我,我再把情况汇报给何阿姨,他们根本就不是你的兄弟,而是我的眼线。

「现在,你认清现实了吗?」

话音刚落,几个男生弯腰,异口同声:「老大!」

我摆摆手,让他们散了。

每个月的一万块,我都会拿出来和他们分了,作为交换,他们要为我办事,当我的眼线。

而我之所以没让他们离开何又川,只是为了何阿姨,她是一个可怜的母亲,我不忍看她太痛苦。

但是现在,我连自己都顾不上了,实在没法同情心泛滥。

人各有命,随便吧。

何又川愣在原地,看着我,像是被吓傻了。

我把伞扔到地上,一字一顿,坚定地说:「何又川,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送伞,这场少爷与舔狗的游戏,我不陪你玩了。」

07

后来去上课,我再也没见过何又川。

也没再见过他有小跟班。

听说他和夏尚桃在一起了,何阿姨不同意,把他关在家里。

夏尚桃还来找过我,想让我帮她求情。

我摇摇头,说:「与我无关。」

我本来以为,他们的事会永远与我无关。

没想到,这天下课,老师把我叫去了办公室。

同时出现在办公室里的,还有夏尚桃。

没错,就是这么狗血。

我俩参加同一个设计比赛,撞稿了。

夏尚桃哭得梨花带雨,抓着老师的手,像是找到了救星:「王老师,您一定要为我做主,这真的是我自己画的稿子,我的舍友都可以给我作证的。」

王老师看向我,问:「那你呢,谁能给你作证?」

「没人。」

我想撒谎,但是不得不说真话。

「我是在家里画的,除了我父母,没人看到。」

「你父母当然向着你了!」

夏尚桃打断了我,我冷冷瞥她一眼,说:「那你的意思,是我抄你了?」

她低声细语:「这不是明摆的事吗。」

我「扑哧」笑出声,被她逗坏了:「大姐,我专业课考试次次第一名,你压根都不是学服设的,我抄你图啥,给自己找刺激吗?」

夏尚桃被我说红了脸,反驳:「你这是偏见,瞧不起我们服表专业吗?王老师,你给我们评评理,谁说我们专业就不能设计衣服了?」

王老师的脸色也有些难看,让我好好说话。

我偏不。

「你还真是误会了,我不是瞧不起服表专业,我只是瞧不起你,你不是说这是你画的吗?来,现场画一个给我看看,你敢吗?」

她还真敢。

是我小瞧夏尚桃了,她拿起纸笔,画了出来。

有模有样的。

一看就是临摹了很多次。

能画一张,不代表能画两张。

我抱起双臂,冷冷笑道:「来啊,再画一张。」

「怎么,没模板,抄不出来了?」

「叶溪蕊,你别欺人太甚!」

夏尚桃仰头望着我,目光坚定,指尖捏着笔,用力,泛白,低声啜泣,似是受到了什么奇耻大辱。

她这样,比她大哭管用多了。

王老师抽走她手里的笔,说:「行了,你们都回去吧,这件事学校会好好调查的,如果你们真的做错了事,早点来承认错误,免得被学校查出来,到时候,就不是记过这么简单了。」

我们一起离开了办公室。

夏尚桃擦干了脸上的泪。

我瞥她一眼,冷冷问:「不装了?」

她露出一丝惶恐的表情,说:「叶溪蕊,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切,还挺能装。

08

我又一次低估了夏尚桃。

几天后,高校女生对我那么好。

只有我自己知道,我从来没有把他当哥哥。

我讨厌有女生给他写情书,讨厌我们之间两级的差异,我最讨厌的,是他高考之后离开了家。

他去了遥远的北京,我触不到的地方。

我去找过他。

偷偷地,坐了高铁去找他。

但是我没敢告诉他。

那一天,我坐在高铁站的卫生间,哭得像个傻逼,给他打了个电话,说:「我好像有点想你。」

电话那头,迟迟没有动静。

过了好久,我听到他说:「来北京吧。

「小蕊,我等你。」

好。

那就去北京吧。

考上他的大学。

考进他的专业。

把我们之间的差距缩小。

然后。

他属于我。

我也会永远属于他。

那一天回家,我收到了叶行司的消息。

「其实,我也在想你。」

原来,我从不是孤军奋战。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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