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金融机构大多在大城市所以出差不多,工作强度也不大,忙季和淡季比较分明,不像 IG 组和 EG 组,忙起来基本上全年都是忙季。所以有充裕的时间备考 CPA。
我们当年工作时候,金融组就是轻松和待遇好著称,但是美中不足是行业比较窄,所以成长的很慢,学到的东西不多,跳槽的方向基本是金融企业的中后台,风控、财务等。如果想去投行和券商,IG 组和 EG 组更有优势。
税务部门通常不分组,入职后先从个人所得税做起,一年后,开始做企业所得税,到了高级顾问后,开始做企业所得税的审阅和规划等。至于税务筹划和并购税务安排一般都会高级经理甚至是合伙人亲自操刀。
税务部门会包括 Corporate Tax、Global Structuring Service 和 Transfer Pricing 这几个组。
Corporate Tax(公司税务)是最大的一个组,差不多占到了税务部的三分之一,Global Structuring Service(GSS)的主要业务是国内企业海外并购时提供的税务服务(包括方案设计、架构搭建和尽职调查等)。TP(Transfer Pricing)小组主要是围绕企业的关联交易及转让定价问题,包括为企业准备转让定价同期文档、协助企业应对税局的转让定价检查、为企业进行转让定价筹划及分析等。
关于咨询部门。
咨询部门不会轻易招收应届生。
还有一种情况是,特别优秀的,也会先安排到审计部门工作两年再回到咨询部门。我当年做项目带过一个小朋友,本科和研究生都是国外名牌大学毕业,入职到咨询部门,但先要在审计部做两年。人很聪明,但是有点眼高手低,简单的事情不爱做,太难的又做不来,跟国企客户打交道又有些水土不服,说白了,还是缺乏锻炼,仍在审计干几年是对的,不然这样子还去给客户咨询,那就要闹笑话了。
咨询部门对客户的收费是最高,而且都是实际收费 actual billing。
也就是你说你工作了多少小时,客户向你付相应的费用。相对来说,审计就苦逼多了,四大也卷的不行不行的,同样地人力投入,审计的收入可能不到咨询的 1/4,所以审计员工 eat hour 是很正常的事情。Eat hours 是行业黑话,就是你在一个项目上工作了 75 个小时,其中加班时间是 25 个小时,这 25 个小时原本是要付加班费的,最后由于项目预算的限制,可能只能支付你 10 个小时的加班费,另外 15 个小时就被吃掉了。
另外还有座位问题,公司审计部宣称实行的是开放文化,其实就是没有固定的位子,只有经理级别以上的才有固定座位,咨询和税务部门的同事无论什么级别都有固定的座位。
这是因为审计部门经常出差,甚至常年不在公司,公司没必要租用大量的办公场所,当然也是为了节约成本。所以基本上都是打通铺的,长条大桌子上坐一排人,审计闲季抢座位是很平常的事情。
四、最后要讲的,也是大家最关心的,关于职业路径(层级+待遇)的问题。
假如,我说的是假如一个应届毕业生进入普华永道并终老一生直到退休,他的职业路径是这样的:
审计员(Associate,2 年)——高级审计员(Senior Associate,3 年)——经理(Manager,3 年)——高级经理(Senior Manager,3 年)——董事(Director,非必选项)——合伙人(Partner,终身)
应届生进入 PWC 的第一年,是审计员,通常被称为小朋友,代号 A2。不管你是哪个学校,哪个专业毕业的,来了干的活都一样,通常做的科目是银行存款、票据、财务费用、管理费用、销售费用、制作询证函。都是一些比较简单和基础的科目。
从 2021 年开始,四大应届毕业的起薪 1 万+。
进入第二年后,99% 的小朋友都能成功晋级,代号也晋升为 A1,这一阶段的科目主要是应收、应付、其他应收、其他应付、预收、预付等往来科目,如果被审计单位的业务比较简单,还会涉及做一些收入、成本和存货的科目。
如果是制造业企业,成本会比较复杂,A1 做的话还是有困难的。
第三年,升任为高级审计员,代号为 SA3,这个阶段就不是每个人都能上去的,大约会有 5% 的人升不上去,升不上去的基本上都会离开公司的。
决定能否从审计员升到高级审计员的主要依据是你所参与的项目中,高级审计员和项目经理对你的打分和评价,每年 6 月份,公司会要求下级员工在专门的考评
系统中按项目进行自我评价,再由高级员工在考评系统中对本项目的下级员工进行
评分并撰写评语,一般是高级审计员评审计员,经理评高级审计员,合伙人评经理。
但是每年参加的项目很多,一般都是评语自己写,高级审计员和经理只管打分,评分是 5 分制,1 分最好,5 分最低。除非工作能力特别差或是跟经理有私人恩怨的会得到一个非常低的分,一般都是 3 分起评。
我带项目的时候就遇到过这种情况,经理直接给我打电话要我给一个审计员打 5 分,当时对我来说确实很难,一是我知道前因后果,小朋友年轻,脾气冲就得罪经理,这个经理也是出了名的小心眼,打 5 分的话,这小朋友就完了,基本上当年升迁无望了,如果不打低分,我也会被记恨了,她是经理还要给我打分呢。因为小朋友跟我关系还不错,我就给他出了个主意,我先拖着,不打分。让他去找平时混得比较近的高级经理帮忙说说,人嘛,差不多级别的都会给点面子的,最后结果还不错,按照 3 分给的。
所有员工的分数都打完之后,HR 会计算出每个员工的加权平均分,评分完毕后就是开 senior meeting,这个会也称为小黑会。以审计员升高级审计员为例,这个会议时间差不多 3 个小时,大约要评价几百人,参会的经理会对特别优秀和特别差的审计员进行评价,分数处于中间的那批人基本上就一笔带过了,表现差的会被 delay,也就是当年无法晋升到高级审计员,再差的就会被劝退。
我当年那批没有升上去的都走了,只有一个哥们留下来了。他被 delay 的原因其实很冤,一直工作的都不错,就是在一个项目上跟经理怼起来了,小黑会上那个经理使劲踩他。我们都以为他会走,结果就他留下来了,一是他家里条件不错,不缺钱,二是他为人处世确实有一套。
他跟我说原本他是准备要走的,但是他们家老爷子的一番话让他改变了主意,老爷子的原话是这么说的:「你一直都挺顺,没遇到过什么挫折,这其实是好事。另外,对你的心态也是一个很好地锻炼机会,跟你同一年的同事都升上去了,明年你就要在他们手下工作,如何相处,你以什么样的心态面对,对你是很好的历练。」这哥们不仅留下来了,还干了好几年。后来跟好几个合伙人混得关系贼好,经常一块喝酒,再没有经理敢背后黑他了。
扯远了,小黑会结束后,按照分数会拉开几个等级,主要体现在工资水平上,SA3 最低的和最高的月工资能差出 2000 块钱,这就是所谓的 Low pay 和 Top pay。
虽然四大的人际关系比较简单,但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归根结底还是做人做事,要么你业务能力强,要么你人际关系强,都不行的,你不走人谁走人。
当年我在业务上能力很一般,但是我的强项是跟人打交道,尤其是央企和国企的客户,这可能跟家庭背景有关系。有好几个项目做完了,第二年客户点明要我去负责,还有审计提出的调整项是需要客户确认的,我出面谈的话基本上很顺利。甚至我结婚的时候,好几个央企的老总人没到,份子钱都到了。其实,在四大能继续往上走的,智商情商都要在线才行。
作为高级审计员,SA3 需要单独负责一个项目,会作为一些小的审计项目的负责人,责任和工作负担都有较大的增长,分配团队成员的工作,管理团队和现场跟客户的沟通。年轻人在这一年的成长会特别快,四大其实提供了一个特别好的平台,很难有别的行业会让一个毕业两三年的年轻人带团队,甚至要跟被审计单位的管理层对话。极大地锻炼一个人的沟通能力、团队管理能力、合作能力和抗压能力。
我记得我 SA3 那年做一个央企的上市项目(IPO),当时带队负责一个二级单位的审计工作,客户是一家建筑类的央企,管理层比较豪放,能喝酒脾气也大,上一个项目负责人因为跟客户起了几次冲突,被撤下去了。
你不要以为审计客户,你就多牛逼,多厉害。其实不是这样的,客户就是客户,虽然被你审计,但也是甲方,如果起了不可调和的冲突,双方又都有占理的地方,合伙人基本上都会息事宁人,以客户为主。
那个项目就是这样,其实项目负责人也没做错什么,就是性格太刚,原本有些事不是什么原则问题,可以婉转处理的,非要逼着客户,最后自然就不会有好结果。
客户这边的总经理直接打电话给负责项目的合伙人,非常强硬且明确地说,必须换人。
表面上看是工作,其实背后还是做事做人,不过这一关,无论今后干什么都是磕磕碰碰的。好多人毕业工作了好多年都没明白这个道理,很多事情是根本没有对错的。
在四大最锻炼的就是如何跟客户打交道,尤其是跟对方的高管打交道,年纪轻轻的你就有机会观察这些很牛的人如何说话,如何处世。
一般在审计开始前会有访谈的环节,面对面的坐下来跟对方聊,如果幸运的话,遇到对方比较健谈的,会跟你分享很多人生经验。
四大的一个特点是可以准确预计未来几年自己的收入水平,审计员升高级审计员(A1-SA3)的涨幅也是最大的。
四大的收入十分简单,只有基本工资+加班费+差补费,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其它形式的补贴,如房补、车补节假日的奖金福利都没有。但是每一级别的工资基本上是固定的,如果在四大一直干下去,你大概能知道自己每年的收入是多少。
第四年的工作差不多,还是带团队做项目,有时会担任一些大项目的负责人,同时管理几个小团队。这时候你其实会有很多跳槽的机会,去客户那里负责对接审计,去大企业做内审经理或是财务经理,也有去投行或券商的。
第五年的时候,当初一起入职的小伙伴留下的就不多了,大部分的都在前几年跳槽走了,留下的都是业务水平和耐力比较好的。说实话,四大做到第五年,要么等着升经理,要么就跳槽。这个行业确实很辛苦,但是留下来的绝对不会是最优秀、最聪明的那批人,那些人早就跳槽走了,找了更好的职位。
你看,从审计员到高级审计员的 5 年时间里,由低到高可以细分为 A2,A1,SA3,SA2,SA1。本科生或研究生在工资待遇上差别不大,研究生也就多了 300-500 元的工资, 所以研究生去四大特别不划算,要去四大就是本科毕业去,不仅体力和精力不如本科生,还浪费了 2 年时间。
因为第六年就要升经理了,所以 5 年是一个分水岭。在四大,即便当上了经理或是高级经理,也还是老板的打工仔,并没有进入公司的管理层。公司的管理层只有合伙人。
在普华永道,只要你做的项目还可以,人缘也还不错,SA1 基本上都能晋升到经理,但是也有例外,通常情况是:项目上搞砸了,跟合伙人闹矛盾了,跟经理或高级经理结怨了,CPA 考试没通过。
在四大 CPA 证书是很关键的,因为作为经理就要签署审计报告,但只有注册会计师才可以签字,这是必选动作,所有 CPA 证书才能升经理。所以在普华永道,设立了副经理这个职务,就是给那些工作能力强,但是考试能力不行的高级审计员量身设定的岗位,解决职务和薪酬待遇的问题。
从高级审计员升到经理,工资会得到一个跃升。当年我还在普华的时候,第一年经理的工资是 20+,现在的行情就不知道了,毕竟过去了那么多年,现在刚入职的毕业生的起薪就已经超过 1 万了,我们那个时候才 5100 元,按照这个比例,估计第一年经理的月薪也要翻倍了。但是经理和经理之间的工资差距还是挺大,而且越往上走工资的差距越大。
其实第一年的经理在收入上不一定高过 SA1,这是因为经理是没有加班费的,经理手头会负责几个项目,一般都是更高级别经理不想做的项目,要么是客户不好打交道,要么是审计费特别少的,都丢给了刚升级的经理。
这个有点像包产到户的感觉,负责的那几个项目自负盈亏,每年 7、8 月份,普华永道内部财年结束以后,会根据负责项目的完成情况给经理打分,考评的标准有客户满意度、审计底稿质量和项目的盈亏情况,然后根据评分情况发放奖金。
经理干几年基本上会升到高级经理,业务能力要有,但更多的是为人处世和资源,除了经理前面加了高级两个字,工资有一些涨幅之外,跟经理的时候差别不大。做到这个位置的都在规划如何成为合伙人。
其实,在经理和高级经理这个阶段,跳槽的机会更多,愿意留下的都是奔着合伙人去的,但是能升上去的比例非常小了。成为四大的合伙人,就已经走到了会计师事务所职业生涯的金字塔尖了。理论上讲,顺利的话,从应届毕业生入职最快只需要 12 年就可以晋升为合伙人,但是这个速度真的是凤毛麟角了。
合伙人也是分为很多级别的,最明显的区别是,合伙人分为 salary partner 和 equity partner。第一种 salary partner 是领工资的合伙人,初级合伙人,在事务所没有股份,只有工资和奖金。第二种 equity partner 就是入股合伙人,属于高级合伙人,不负责具体项目,负责事务所的发展和管理,每年按入股数分红,事务所的大部分收入都分给了高级合伙人。
四大的升迁,有点像打游戏,打怪升级一样,难度逐步升级,能走到最后的是少数中的少数。备案号:YXA1QvAaw42IRjyMzdriQRg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