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个好赌的爹卖了我之后欢天喜地地离开,出门就被车撞死了。
是报应还是有人故意为之。
只有躺在棺材里的人最清楚。
出院之后,我用那些足以毁了徐家的文件换了我的自由。
徐律说喜欢我,但他到底还是更爱徐家。
对了,我还讹了不少钱,毕竟世上哪儿有白挨打的道理。
14.
我跟宋南津的关系从我寄出那封信开始就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我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最后还是决定像鸵鸟一般把头埋进沙子里逃避。
机场广播开始播报航班信息,我拿着包登机。
我刚一坐下调整好座位,旁边的座位就有人落座。
我懒洋洋抬眼想要提醒他这座位我已经买过票了,看到那人熟悉的侧脸,我心如擂鼓,嘴边的话卡在了嗓子眼。
宋南津偏头注视我,他略微眯眼,清亮的瞳孔里,是我惊愕的面孔。
我们两人相望无言。
他单手撑住下颌,神情淡泊看向我,自顾自地说起了话:「你跟在我屁股后头问数学题,我刚开始没搭理你,半个月后我偶然撞到你在喂一只流浪猫。」
我喉咙干涩,垂了垂眼。
「你跟那流浪猫絮絮叨叨地骂了我一个多小时,一句话不带重样的,我就站在你身后听你骂了我一个多小时。」
「我知道你数学比我好,问我数学题只是你能想到接近我的方式,因为我那个时候成绩最好的科目就是数学。」
「我也知道是徐正国让你接近我的。」
我有些慌乱,细听能听出颤音:「你从一开始就知道吗?」
宋南津嗯了声:「从一开始就知道,包括你替我挨的那一刀,我都知道。」
我的心脏像是被人用手狠狠攥住,我呼吸都放缓了些,「你怎么知道的?」
宋南津声音含笑:「你替我挡刀的时候犹豫了一下,但还是闭着眼睛扑在我身上,一脸的不情愿跟英勇就义,想看不出来都难。」
「你知道了怎么这些年还对我这么……好?」
头等舱机舱只有我们两个人,机舱寂静了许久,直到宋南津再出声。
「因为我喜欢你,从你第一次装作笨拙问我数学题开始就喜欢你了,所以我乐意惯着你。」
我脑子轰的一声,像是炸开了。
我们形影不离这么些年,这是他第一次说喜欢我。
我垂着眼不说话,身侧的手颤抖着紧握成拳。
宋南津声音极淡:「我怕你会有心理负担,所以这些年我都装作不知道,因为我觉得你好像不怎么喜欢我,我想着就算是用利益也要把你一辈子绑在我身边,我想着只要宋家不破产,你总是会嫁给我的。」
他嗓音透着一丝讥讽,「可没想到徐正国死得这么突然,半路还杀不出个不声不响的徐律。」
见我一直不说话,宋南津抬手看了眼腕表,语气不满:「你听清楚没有,我还赶时间呢,你真以为我要陪你飞一趟法国啊?」
我愣愣地眨了眨眼睛,慢半拍问他:「你不坐飞机啊?」
「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是无业游民,心情不好就丢下自己的男人随手买张机票就可以全世界散心啊?公司不知道多少人指着我吃饭呢。」他斜了我一眼,语气很傲娇,「更何况,我喜欢的女人是财迷,我怕破产了她就不要我了。」
我噗嗤一声笑出来。
他揉了揉我的头顶,像撸小动物似的,眼里满是柔情,「希望某位财迷小女人散完心回来,能赏脸给我个追求她的机会。」
我毫不迟疑地重重点头。
我望着宋南津离开机舱的背影,他的背影与十年前穿着白衬衫少年的背影渐渐重合。
哽在我胸口十年的气似乎瞬间通畅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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