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今日不摆烂

出自专栏《福运娇妻:古代青云之路》

五皇子要挑选一名刺客去刺杀太子,为了不被选中,我开始疯狂摆烂。

比剑术,我一剑直取主考官命门。

比投毒,我直接把自己毒晕。

比媚术,我……我狗都不理。

最后,五皇子说:「就你了,听说太子就喜欢这种生活不能自理的。」

我:???

等等,不可以啊!

因为!

我就是那个被太子四海通缉的,三年前渣了他的前女友啊!

01

四年前,当朝太子燕离遇刺失踪。

数月后回到皇宫,原本克己复礼、温厚贤德的太子,却不知为何,变得喜怒无常、阴狠毒辣。

行事作风与从前大相径庭。

凡犯其禁忌者,无不下场凄惨。

朝中之人,个个胆战心惊、如履薄冰。

而一直企图与太子夺嫡的五皇子一党更是如临大敌。

传闻中,这位太子之所以变成今天这副模样,全是因为一个女人。

一个曾经骗了他的感情又险些杀死他的女人。

一个他在暗中搜寻了三年而不得的女人。

为了杀掉燕离,五皇子决定派出刺客行刺。

然而一波又一波死士送出去,全都倒在了东宫,尸骨无存。

最近又开始选第三十八代新刺客了。

这一次,五皇子和门客商议了三天三夜,最终决定走魅惑路线,色诱太子,让他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呸!我意思是,让他付出血的代价!

我很理所当然地成为了候选人之一,因为,我就是五皇子培养的刺客,还是会修媚术的那种。

为了不被选中,我开始疯狂摆烂。

比剑术,我一剑直取主考官命门。

比投毒,我直接把自己毒晕。

比媚术,我……我狗都不理,狗甚至对我翻了个白眼。

就在我以为这把苟住了的时候,却听见五皇子说:「就你了,听说太子就喜欢这种生活不能自理的。」

我:嗯???

等等,不可以啊!

因为——我就是那个被太子四海通缉的,三年前渣了他的前女友啊!

02

然而我已经没有拒绝的余地了,直接被赶鸭子上架。

我按照安排,故意出现在太子麾下党羽的面前,他们为了讨好燕离,把我当作贡品送进了东宫。

传闻燕离的女人不计其数,每天都换,而凡是被他睡过的女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比如前一波混进来的师姐们,五个人凑不出一具完整的尸体。

太惨了。

真的太惨了。

我要是被燕离知道真实身份,怕是连渣渣都剩不下。

作为燕离新得的美人,我刚到东宫的第一天就有一群人扑上来将我打扮得花枝招展,然后给我递上一盘吃食,让我去给他送饭。

堂堂太子的饭,为啥要我送?

好香……我偷偷打开盖子看了看。

诶,这道菜我喜欢。

这道我也喜欢。

那道我也喜欢!

怎么全是我喜欢的?

我差点没把持住,可根本来不及偷吃,宫女们已经拉开门直接将我推了进去,然后跟逃命似的关上门溜了。

我被推得脚下在门槛上一绊,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手里喷香的饭菜撒了一地。

房间内原本正在看奏折的男人闻声抬眸,俊美如玉的容颜映入眼帘,一双氲满无形戾气的眼睛看了过来。

我忽然心口一涩,想起这双眼睛,从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那时,这双眼睛看向我的时候,最是清澈温柔。

我下意识想遮住脸,忽又想起来,我来之前已经易容了。

为了掩饰身份,我花了三天三夜跟师姐学了比幻术还厉害的技术——化妆术!

现在的我已经完全是另外一个人的模样了。

他肯定认不出来。

03

我收起挡脸的手,直接爬起来跪个五体投地:「殿下息怒,我……我是来要饭的!」

现场一时寂静……

「啊,不是!我是来送饭的!」

头顶传来愠怒的声音:「滚出去!」

什么叫如听仙乐耳暂明?这就是啊!

我连忙起身,正准备退出去,陡然又被叫住:「站住!」

我顿时僵在了原地。

燕离起身,缓缓向我走近。

他一身黑衣,加之身材高大,身上威压尽露,带着无形的压迫感。

我下意识一步步后退。

那双黑眸死死盯着我,微微眯起,直看得我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不会吧不会吧?

不会这样都能认出我吧?

终于,我背抵墙壁,退无可退。

面前的男人却出人意料地俯下身来,在我耳侧轻嗅。

我天生带有异香,是常人中极少见的,若是靠近,便能闻得很清楚。

好险!

还好我来之前想到了这一层,给自己身上喷了快一缸香水。

果然,下一瞬,燕离猛地打了个喷嚏。

阿嚏——

他迅速拉远距离,眉头紧紧皱起,表情狠厉又嫌恶:「滚!别再踏进此地半步!」

我如蒙大赦,正想开溜,却发现背后不小心蹭掉了什么东西。

回头一看,是一幅画。

我连忙蹲下身去捡:「不好意思殿下,我马上给您挂上。」

说着,我把画展开,上面是一名美貌少女,正举着一根狗尾巴草傻笑,眼里透着清澈的愚蠢。

赫然就是我自己!

燕离竟然把我的画像挂在房间里!

肯定是为了日夜提醒自己,我是怎么捅了他一刀又把他推下悬崖的,好记住我的样子找我报仇!

我吓得手一抖——嘶啦!

画,裂!开!了!

我也裂开了……

我捧着画抬头看向燕离:「如果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男人的脸阴沉如墨:「来人,把她给孤拉下去,五马分尸!」

末了又似还不解气,补了一句:「活着分!」

哦豁。

凉了。

04

「殿下饶命啊!殿下!再给我一个机会——」

我被侍卫拖了出去,凄惨的哭嚎响彻东宫。

就在我手脚被套上绳子,即将被活分时,燕离仿如天神从天而降一般,出现在了我面前。

我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他改变主意了?

我激动地张嘴:「太子殿下……」

谁知燕离冷冷地瞥了我一眼:「孤亲自分了她!」

我脸一垮。

呃……倒也不必。

「太子殿下不要啊!」我哭嚎着扑过去抱住他的腿。

由于动作太大,我放在胸口的一物掉了出来,落在了他脚边。

是一只草编的蚂蚱。

三年前,燕离亲手为我编的。

我一愣,正要伸手去捡回来,一只苍白修长的手却先一步捡起了它。

那只手的主人端详了一会儿草蚂蚱,在我面前蹲下身来。

这只蚂蚱的触须上曾经沾上了一点血迹,后来成了独一无二的标志,所以他不可能认不出来。

他伸手掐住我下巴,抬起我的脸。

我看见他的眼睛里似乎充满痛恨,又有诸多复杂情绪,翻涌如浪,让人分辨不清。

他微微启唇,声音甚至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是你……」

05

「不是我!」我下意识回道。

燕离眼睑微垂:「孤还没说是谁,你就急于否认?」

「我……我只是猜殿下是想问这只蚂蚱是谁的,它不是我的,是别人送我的。」

「哦?是吗?一只蚂蚱而已,你也贴身带着?」他怀疑的目光在我脸上逡巡。

等等,你听我现场给你编!

「因为……因为那个人跟我说这个是殿下您给的信物,将来若是遇到难处,可凭此物向您求助,所以我才小心收着。」

面前男人阴沉的脸上忽然勾起一抹冷笑。

「求助?她倒是敢。」他松开了手,目光落在那只蚂蚱上,又问,「送你此物之人现在何处?」

「我也不知道。」

燕离瞥了我一眼:「好,来人,分了她。」

「殿下不要啊!等等,我好像想起来点儿了。」我一脸凝重,假装努力思考,「我小时候脑袋被驴踢过,记忆力不太好,求殿下再给我点时间,我很快就能想起来的!」

「想不起来又作何?」

「不可能!我肯定想得起来!」

「孤给你三日时间,若是想不起来,死。」

那个「死」字他咬得极重,我忍不住一抖。

「三日有点短了吧?要不……三个月?」我弱弱道。

燕离眼神露出杀机。

我赶紧堆笑,讪讪摆手:「当我什么都没说。」

06

我被关进了牢房。

燕离对我很好。

还是单人间。

我真是谢谢他。

就剩三天时间,我还被关在这里,上哪里去给他变另一个我出来?

若承认是我自己,怕是死得更惨。

承认也是死,不认也是死。

我还是溜吧,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夜里,我做出自认为最撩人的表情,亮出自认为最销魂的身材,捏着嗓子夹出自认为最蛊惑的声音,对看守牢房的狱卒招招手:「小哥哥,你能不能过来一下?奴家有点事想跟你说。」

狱卒果然中计。

小意思,老娘也是从小修习媚术的好吗?

区区一个狱卒,还不轻松拿捏?

待他走近,我正想说话,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他道:「你干嘛?脸抽筋了?」

我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嘴角微抽。

「你说得没错,我确实抽筋了,你快过来看看。」

狱卒刚凑近一点,我一挥手撒出一把迷魂粉,直接将人迷晕。

什么狗屁媚术,还是药好使。

我摘下狱卒腰间的钥匙,打开了牢门,为了防止他醒过来报信儿,我又顺手把他给关了进去才放心离开。

07

本来想先逃出去再说,没想到东宫太大,每间殿宇又都长得差不多,结果我成功地迷路了。

正一头雾水地找路,一队夜巡的侍卫走了过来,我赶紧扭身躲进了一旁的宫殿里。

待侍卫离开,我刚要出去,却听外间传来一阵脚步声,恰是朝我这间屋子来的。

「殿下,热汤已备好。」有宫女的声音响起。

燕离怎么来了?

我当即闪身躲进里屋,一进去才发现,这里竟然是——浴堂!

屋内正中是一口硕大的方形浴池,此时正腾腾冒着热气。

外间声音已经越来越近,我环顾四周,唯有一架屏风可以藏人,只好躲在了后面。

几乎就在我躲好的一瞬间,燕离就迈了进来。

还好,只有他一个人。

就在我要松一口气的时候,他开始宽衣解带……

透过屏风的遮挡,我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虽然如此,但也不难看出,这厮身材是真不错。

等等!我绝对没有很想看的意思!

但是,谁让他就站在屏风面前啊?

我的脸颊隐隐发烫,一定是浴室水太热的原因。

嗯,没错,一定是。

不一会儿,一阵水声响起,是燕离进了浴池,刚好背对着我,此时不溜,更待何时?

借着哗啦水声的掩饰,我悄悄踮起脚,猫着背往外挪。

好不容易挪到门口,身后忽然传来燕离略显慵懒的声音:「过来,给孤擦背。」

我?

我环顾四周,好像确实只有我一个人。

「就是你,还不快过来。」

08

我看向燕离。

没转身啊,怎么他背后长眼睛了吗?

我只得夹住嗓子应了一声:「是,殿下。」

还好,身为一名训练十几年的刺客,变声我是专业的。

我拿起一旁架子上的浴帕,走到他身后,开始勤勤恳恳地搓背。

搓着搓着,我不禁感到一丝怪异,想我堂堂专业刺客,竟然在这里给刺杀对象搓背?

真是把我们刺客的脸都丢尽了。

这明明是个刺杀的绝佳机会啊!

我把自己从头到脚摸了摸,一件称手的兵器也没有,但凡是能把人划破皮的利器都在入东宫的时候被搜干净了。

也就刚才那把迷魂粉我藏得深,但现在也用完了。

正在出神,面前背对着我的男人语气冰冷道:「怎么,没吃饭吗?」

「殿下息怒。」

我说完,立即加大了力气。

一梭子下去,燕离白皙的背红了一片。

手腕忽然被人抓住,一股大力袭来,将我拽入了浴池中。

哗啦一声,我砸进水里。

手上的力道未松,又把我捞了起来。

想起我脸上的易容,我赶紧扒住面前的人,生怕再落进水里去。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双手双脚像个八爪鱼一样缠在了某人身上。

关键是,某人还没穿衣服。

我涨红了脸,一动不敢动。

不敢动,这是真的不敢动。

「这么大力,你想谋害孤?」燕离凤眸微凉。

「不是殿下您让我用力一点的吗?」我战战兢兢地解释道。

「现在怎么不夹着嗓子说话了?」

我都暴露完了,还夹个屁。

我只好沉默。

「祁颜,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越狱。」燕离冷笑。

祁颜是我的化名。

「殿下饶命,我再也不敢了。」

我还挂在他身上,现场氛围真是前所未有的诡异。

他正欲开口,忽然好像发现了什么,缓缓凑近我嗅了嗅:

「孤给你一炷香时间,把你身上的香粉味洗干净。」

我愣了愣,赶紧道:「殿下,可这味道是我天生的,洗不掉。」

他面无表情:「要孤亲手给你洗?」

「呃……我还是自己来吧。」

09

半个时辰后,我被人送回了燕离的卧房。

屋内的人看也没看我一眼:「去床上。」

「啊?」我震惊得怒目圆睁,「殿下,这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燕离抬眸:「要么去刑场,要么去床上,你选一个吧。」

我艰难地扯出一丝笑容:「我选床!」

躺在燕离的床上,我满头问号。

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干什么?

燕离难不成对我见色起意了?

虽然我易容的这张脸确实很漂亮,但是,我记得他并非好色之徒啊。

我正纠结不已,燕离已经起身上了床。

一瞬间,我的身体几乎僵成一块砖。

他伸手将我捞进怀里:「放松些。」

放松?

您看看这种情况像是能放松得下来的吗?

我更僵硬了。

他动了动,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将我紧紧搂着,一双手如烙铁一般横在我腰间。

接着,他凑近,将脸埋入我颈窝,近乎痴迷地轻嗅。

良久,他微微沙哑的嗓音传来:「以后别再用任何香粉,若让孤闻见你身上有任何其他味道,你的小命就别要了。」

原来,竟是这个原因……

10

翌日醒来时,燕离已经不在房中了。

有宫女进来伺候我洗漱更衣。

人生中头一次被人伺候,我还有些不太习惯,本想说我自己来,可她们却死活不愿意。

「姑娘真是好福气。」一名宫女说。

另一名宫女接着道:「是啊姑娘,您还是头一个被咱们殿下收房的女子呢。」

「收房?」我想了想昨夜的情形,解释道,「其实我们只是在一起睡觉。」

我说的是字面意思的睡觉,也不知道她们理解成了哪种睡觉,话音刚落就见两名宫女涨红了脸。

我赶紧摆摆手:「别误会,是真的睡觉。」

两人的脸更红了。

「姑娘,奴婢们明白的,您不用解释这么多遍。」

我:……

我忽然想起从前听闻的传言,问道:「可我听说殿下每日都要换一个女人。」

她俩笑了笑,一人道:「姑娘,那只是谣言而已,不可尽信。

「我家殿下素来不近女色。」

我认真地点了点头:「看出来了。」

昨晚都那~~~样了,他还能不动如山。

我看他不只是不近女色,他可能还不是男人。

可问题是,涉及东宫秘辛,这谣言究竟是谁传出去的?

11

燕离回到东宫时已经是晚上。

宫人们很快备好了晚膳,我本站在一旁无所事事,燕离却似乎见不得我悠闲,唤我去为他布菜。

我一看,差点又没把持住。

这么多我喜欢的菜,我的泪水不争气地从嘴角流了出来。

「你很喜欢这几道菜?」燕离的声音响起。

我低头看了看他碗里堆积如山的菜肴,全是我喜欢的那几道。

不好意思,一时没控制住,净选自己喜欢的夹了。

「没有啊,我就是闻着觉得这菜挺香的呵呵呵呵呵呵……」

燕离:……

就在这时,有太监双手捧着一只精致的金丝楠木盒子走进来,跪地呈上:「殿下,画已经修补好了。」

宫人们上前打开盒子,从里面取出一卷画,小心翼翼地展开。

正是昨日被我撕坏的那幅。

此时已经恢复了原状,修补得极好,若不细看根本瞧不出它曾经裂开过。

经被侍卫直接踹倒在了地上。

身后的异装少年一屁股坐在那人身上一顿拳打脚踢:「连你爷爷的钱都敢偷,看我不揍死你。」

场面一度有些让人目不忍视。

好不容易少年终于出够了气,站起了身。

燕离对侍卫道:「把人送去官府吧。」

少年拍拍手,心情大好地走过来道谢,语气大大咧咧:「谢了啊兄台,以后有啥事要我帮忙的说一声便是,我一定在所不辞。」

燕离并没有搭理他的意思,只看了他一眼便转身要走。

谁知那少年看见了他背上的我,忽然面色大惊:「等等!这位姑娘,可是中了蛊毒?」

燕离脚步猛地一顿,慌忙回身问道:「你说什么?」

少年道:「我说,这位姑娘似乎是中了蛊毒,看起来中得还很深,恐怕命不久矣。」

燕离声音微颤,仿佛沙漠中绝望的旅人终于找到一片绿洲。

「你可会解此蛊?」

少年扬眉,神采飞扬道:「你这是在质疑我的专业,我可是苗疆来的,当然能解!」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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