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上司五感互通
一场意外,我和上司五感互通了!
我来大姨妈,在床上疼得死去活来。
他全员大会,捂着肚子,拨通了120的电话。
互通嗅觉的早上,我在拉屎,他却在和客户吃饭……
终于,他忍无可忍,冷声说,「以后我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
1
那天,我在公司例会上吃瓜,把转发给闺蜜的「陈某宇与女网红床照」八卦,发到了工作群。
还配上一句点评:「笑发财了,阿sir这回真成顶流!」
同事提醒我时,已经无法撤回。
上司赵泽川逆着光而立,放下手中的策划案,面上的表情明暗莫辨,许久之后问了句:「谁是陈某宇?」
那一瞬间,部门经理瞪着我的眼神里有熊熊火焰在灼烧。
我仿佛看到「试用期不予通过」几个大字,映在他脑门上。
此刻,我离职申请的腹稿都打好了。
当天晚上下班,我又跟赵泽川同乘一部电梯。
极力想挽救一把濒危的职业生涯,我道歉的态度十二分诚恳。
「老板,我想……艹!」
搭乘的电梯莫名剧烈震动了一下。
等我意识到刚才说了什么,整个人猛地一激灵,浑身都被震麻了。
我恍恍惚惚抬起头。
对上赵泽川锁紧眉头,漆黑如深潭的眼眸。
里面有熟悉的情绪在涌动,像极了糖豆在我拖鞋里拉屎时,我嫌弃的神情。
糖豆是我养的一条边牧。
还没等我从社死中缓过神,电梯动荡加剧。
我光滑的脑门,猛地撞上赵泽川棱角分明,下颚线清晰的下巴。
一声极力压抑的闷哼,在耳边回荡。
那一刻,我石化了,心中的惶恐覆盖了身体上的疼痛。
递辞职信的姿势已经想好了。
我强装淡定,稳住身形。
摸了摸莫名隐隐作痛的下巴,按响了急救铃。
余光打量着身旁的男人,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镇定模样。
铃声接听的那一刻,赵泽川走到我的身侧。
「电梯出故障,找人来维修。」
他声音低哑,身上那种沉冷的木质香调笼罩着我。
从我的高度刚好能瞧见,男人敞开的衬衣领口里,凸起的喉结在移动,看上去很是秀色可餐。
我不由得跟着一起做出吞咽的动作。
意识到自己龌龊的心思,我慌忙别开眼。
头顶幽幽传来一句:「你饿了?」
我在走神,习惯性点了点头。
「有点想念鸭脖子。」
赵泽川突然意味深长地拉长了声线:「好吃到,光想想都能咽口水?」
!
我再度清醒。
尬笑一声,缓解尴尬。
好在维修师傅来的及时,一打开电梯门,忙着确认我两的安全。
临走前,不忘叮嘱:「回去记得用热鸡蛋敷额头。」
我此刻才发现,赵泽川的脑门不知什么时候也撞出一片红。
此时的我们,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2
当晚,我大姨妈造访。
躺在床上疼得死去活来。
糖豆叼着它的球,一跃到我床上,在我腹部结结实实踩了两脚。
「逆子!你坟头蹦迪呢?」
我揪着它的脖颈,给了个大B兜,丢出房门。
痛经的毛病困扰我多年,我习以为常,吃了片布洛芬,贴上暖宝宝。
如挖掘机粉碎的疼痛感,撕心裂肺地折磨着我。
唯有睡觉能救我狗命。
第二天一早,我是被糖豆舔醒的,逆子打开房门,溜了进来。
腹部痛感稍稍缓解,脸上却火辣辣的一阵刺痛。
像是被人用毛巾来回狠狠擦拭过七八遍。
当代打工人不配请假,姨妈疼也得准时上岗。
到公司打完卡。
工位上聚着几个爱聊八卦的同事。
被围在最中间的同事A,素有「八卦搬运工」之称。
她那压抑不住的分享欲,像是找到宣泄的渠道一般,一股脑倾吐而出。
「老板昨天晚上,被120抬走了!」
「徐特助昨天去医院的时候,老板疼得脸色都白了。」
我在小腹上贴了个暖宝宝,凑上前好奇道:「什么病啊?听起来怪严重的!」
同事A叹了口气,惋惜地摇了摇头。
我泡枸杞的手腕抖了抖。
不会吧。
我才刚找到工作,老板死翘翘,公司不得跟着破产?
现在大环境不好,找份好工作比找个好男人难多了!
正犹豫着,待会儿要不要更新下boss直聘上的简历。
A接着开口:「几大医生会诊,愣是什么也没查出来,老板只说浑身冒虚汗,肚子像是被人狂砸拳,腰疼得直不起来。」
我从微波炉里端出叮好的牛奶红豆燕麦粥,若有所思点点头。
好像真的蛮严重的样子。
看来今天赵泽川不会来公司。
可以摸鱼了。
舀一口粥进嘴里,烫得我嘴皮子一颤。
一抬头,跟站在门口捂嘴的赵泽川对上视线。
上班时间吃早饭,不知道会不会扣工资。
员工手册里怎么说的来着?
赵泽川修长的双腿停在我面前,嘴唇抿成一条线,眼里沉寂无光,嘴唇泛白,整个人虚浮得不行。
像是一夜之间被人抽走一半的血气。
「老板你听我狡辩,呜……」
话没说完,男人伸出手,用力拉扯我两腮的肉,直到我痛得喊出声,才松手。
我龇牙咧嘴地揉揉脸颊。
这是体罚,我要举报你!
男人的脸颊不知怎的也开始泛红,夺走我手上的燕麦粥,留下冷冷一句:「到我办公室来!」
我望着男人的背影,欲哭无泪。
拿上写好的离职报告,悲戚又豪迈地迈进了老板的豪华办公室。
办公室里没开空调,我冷得一哆嗦。
打了个响亮的喷嚏,下身有明显温热的液体,像火山爆发一般流下。
背对着我站在窗台前的男人,背脊僵住了。
「给我……憋着!」
赵泽川的声音压得很低,清冷中带点哑的声线萦绕在空旷的房间里,仔细听好像还能感受到他语气中的咬牙切齿。
……
憋什么?
他已经知道我要主动辞职了?
在用这种方式挽留我?
玻璃窗上倒映出赵泽川不甚清晰的面容。
遥远天际的朝阳,一点点撒在他宽厚的肩膀上,还有他手中端着的那碗即将冷却的燕麦粥。
「这东西有用吗?」
我蹙起眉,没弄明白男人的意图。
没等我回应,赵泽川端起小碗,将里面的粥一饮而尽。
我嘴巴张到下巴脱臼的程度,仍不忘狗腿道:「您爱喝,我再帮您做一碗。」
以老板的喜好为喜好,是一名优秀员工的基本素养。
迈出去的步伐跨得有点大,又有温湿的岩浆倾泄而出。
后衣领被人拎起来,动作像极了我扯糖豆的脖颈子。
赵泽川将我塞进舒适的皮质沙发里,给我和他自己倒了一杯滚烫的热水。
并告诉我,两人相互通感的事。
一开始我是不信的。
直到,赵泽川当着我的面,揪乱了他蓬松的头发,撸起袖口在手背上留下几道掐痕。
我头皮阵阵发疼,手背上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泛红。
他还想再试别的地方。
我在他动手之前,先行掐了把小肚腩,力道不小,怕是已经红了。
身旁的男人立即疼得弯下腰,脸上颜色瞬间缤纷多彩。
头一次,他的声音不再平稳沉寂,透着一股隐忍的痛苦:「南星!你是来折磨我的吗?」
望着男人捂住的地方,我大脑当机了。
我不得不接受跟老板相互通感,这个荒谬的事实。
办公室出现一瞬死寂。
没有人说话。
直到徐特助拿着资料走进办公室。
在看到我糟乱的头发和暧昧的痕迹后,望向赵泽川的眼神里满是:「理解!」
视线从我脸上一扫而过。
不清白的眼光里赤裸裸写着:「不理解!」
随后脚下生风,关门离开。
赵泽川瘫软在沙发座椅上,喝热水的动作熟悉而惊悚。
!
我「噌」的一下从沙发上坐起来。
直到赵泽川的神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出现诡异的变化。
我握着玻璃杯的动作变得颤抖,羞意蔓延上两颊。
不会吧!不会吧!
我默默垂下脑袋,已经不知道用什么神情对待赵泽川。
原地爆炸吧!
我对这个世界已经没有留念了!
3
当天晚上,我被迫住进了赵泽川的公寓。
在没找到两人通感原因之前,我都得住在这儿。
用他的原话来说,他身家上亿,性命金贵,不能毁在我手里。
徐特助帮我搬行李的时候,望着我的眼神满是「麻雀变凤凰」的羡慕。
这福气给你要不要?
第二天一大早,我从两米宽的大床上醒来,慵懒地伸了个懒腰。
迷迷瞪瞪走进厕所排宿便。
这是我每天早晨的必备项目。
手机刷着短视频,刚巧翻到美食博主的vlog。
视频里的食物,外酥里嫩,香甜可口,隔着屏幕我仿佛都闻见了香味。
浓郁中带着一丝焦香的煎蛋,奶香味十足的面包片,搭配上醇香饱满的咖啡……
!
等等!
鼻尖萦绕的味道太过真实,好像不是假的!
我大脑猛地惊醒。
坐在马桶上,手指颤抖得险些拿不稳手机。
一个荒谬却可能性极大的想法,像闪电从脑海里划过。
震撼力于我而言,不亚于与火星撞地球。
手机震动一下,微信弹出一条消息。
赵泽川:「马上!给我滚到厨房来!」
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男人隐忍的怒火。
厨房里,大理石桌面前坐着一道清冷疏离的身影,宽厚的背脊恰巧挡住窗外洒进来的光影,白衬衣衬得他越发清贵自持。
男人白皙分明的手指,在身旁座位上轻轻一点。
让我不由地想起在公司会议上,他指点江山的泰然自若。
「对不起,」我低着头,不敢看他,「真的没想到,今天是嗅觉……」
长久的沉默。
我嚼了口小油条,偷偷看了赵泽川一眼。
他仍旧盯着手机,指尖翻飞回复工作消息。
许久,他终于施舍了我一眼:「从今天开始,你不用去公司了!」
果然还是被炒鱿鱼了吗?
我眼眶有些发热,声音不自觉哽咽起来:「老板,我知道错了,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我上有八十岁祖奶,下有半岁的逆子……」
赵泽川望过来的眼睛越眯越危险,我反抗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他起身,拿起椅背上的西装,朝门口走去。
我眼疾手快拽住他西装下摆:「等一下!」
赵泽川没料到我会追上来,闻声转身回头,我直直撞上了他锁骨的位置。
白皙干净的衬衫衣领上,映上我嘴角没擦拭干净的油渍。
他的脸肉眼可见黑成锅底,盯着我的手指,呼吸的幅度明显大了不少。
良久之后,头顶传来无奈的声音。
「不用上班,工资照发。」
4
带薪休假的日子,舒适又安逸。
我回房睡了个回笼觉,直到被尿意憋醒。
掀开马桶盖的刹那,早上社死的画面快速在脑海中闪过。
褪了一半的睡裤,又提了上去。
从包里翻出一瓶斥巨资购入的蓝风铃香水,按下瓶盖的瞬间,想起办公室里听到的一则桃色八卦。
曾经有胆大的员工公然向赵泽川示爱,每天换着花样吸引他的注意,其中一招便是各色各味的香水。
据同事A描述,那段时间,公司宛若商场香水专柜。
从那以后,公司明文禁止员工喷香水。
我毅然盖上瓶盖,跑到周边花店。
抱回来两大束气味浓郁的水仙花,十分贴心地摆满了主客卧洗手间。
水仙花枝饱满,香气扑鼻,我享受地将脑袋埋进其中,沉浸在怡人的芬芳中,欢欢喜喜解决了生理需求。
半夜,赵泽川回来了。
却是摇摇晃晃,被徐特助搀着回来的。
作为公司优秀实习生,眼里有活是职场生存的必备法则。
我热情地迎上前,搀着赵泽川的一只手臂。
凑近才发现,他的脸上起了很多密密麻麻的小红疹。
我嘴角扯出的笑容诚恳中带着一丝狗腿:「老板辛苦了,陪客户喝酒也得保重身体呀!钱,是赚不完的!」
被我握紧的手掌明显一僵。
赵泽川一双寒星般的眸子落在我脸上,里头有让人不解的埋怨。
徐特助将他扶到沙发上,解释道:「赵总花粉过敏,今天送去医院的时候,人都昏迷了。」
短暂的错愕后,我终于明白了男人眼神中的抱怨从何而来。
卧室厕所里摆放整齐的大束水仙,俨然成了我职场晋升道路上的绊脚石。
我三步并做两步,跑向卧室的速度比兔子都快。
解决完万恶之源,回到客厅时,徐特助已经离开。
赵泽川顶着那张满是红疹的俊脸,疲惫的靠在沙发座椅上。
完了,又闯祸了,在作死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了。
我低着头,委屈巴巴:「老板,你还有什么东西过敏,我这次一定注意!」
面前递过来一张纸。
抬头,见赵泽川盯着我,朝我抬了抬下巴:「熟记并全文背诵。」
他的神色缓和了不少,身上那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气质也被削减。
我狂点头,直到看到纸上密密麻麻写满的注意事项。
这哪是纸,这简直是我的卖身契。
「保密协议第一条:两人特殊关系期间,甲方需熟记乙方过敏源,包括但不限于:花粉,橙汁,花生,海鲜……」
「保密协议第二条:特殊关系期间,甲方需随时向乙方报备行踪,以确保双方安全。」
……
「保密协议第八条:甲方不得向任何人透露本协议内容,并保守二人通感的秘密。
作为回报,乙方每月除支付固定工资外,将额外补助甲方每月两万元,直到二人解除关系。」
我被两万元的报酬晃晕了眼。
要知道,我一个月的实习工资不过五千。
迫不及待签下协议,生怕晚一秒沙发上的男人会变卦。
5
赵泽川的别墅坐落在风景极佳的湖心亭。
夜幕下的景色,分外静谧动人。
作为熬夜达人的我,岂会浪费夜间宝贵的时间。
按照国际惯例,我打开某音,熟练地刷起每晚的做梦素材。
欢腾的心绪,溢出屏幕的荷尔蒙,在看到腹肌合集的瞬间达到了顶峰。
视频里的男人一身黑色衬衣,随着音乐的节奏扭动腰肢,纤细修长的指尖顺着锁骨往下滑。
衬衣下摆掀起的瞬间,眼前弥漫起淡淡的热气,花洒倾泻而下的温热水珠,随着起伏蜿蜒的腹部缓缓流入黑色沼泽深处。
「卧槽!」
我吓得闭上双眼,丢远了手机。
现在平台审核已经这么宽松了吗?
这是我不给钱能看的?
好不容易平复心情,我微微张开左眼,捞过手机快速划向下一个视频。
捂紧小心脏的同时,缓缓张开另一只眼。
还是那间浴室,还是那块蜿蜒崎岖的九块腹肌。
还没等我仔细辨认,下一秒,右眼陷入黑暗中。
那一瞬间,我以为自己长针眼,瞎掉了。
直到房门口,传来急切到紊乱的脚步声。
房间门被人一把推开,裹着条浴巾的男人,满身寒气站在我面前,顶着一张通红的脸,咬牙切齿地问:「你看见什么了?」
此刻的我,如果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二十三年算是白活了。
我竖起三根手指,英勇地举到耳侧,把这辈子所有高兴的事情想了一遍,才没在赵泽川面前哭出来。
「什么都没看见!」
尖利中带着一丝慌张的声线,在空旷的房间里徘徊。
语气不一定真,但声音一定要大!
空气陷入死寂。
赵泽川身侧的拳头拽得死紧,好怕他突然冲上来揍我。
他盯着我,试图从我脸上找到一丝破绽。
最后认命般闭上眼,退出了房间。
我后背被吓出一身汗,淋个澡的念头刚冒出来,便被无情掐灭。
6
第二天清晨,别墅楼下餐桌上。
有两只独眼龙正在进食。
我蒙着右眼,赵泽川蒙着左眼。
画面看上去滑稽又可笑。
厨房里干活的帮佣阿姨,频频朝我两脸上打量。
满脸写着:现在的年轻人,真会玩!
我拘谨地小口嚼着煎鸡蛋,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犹犹豫豫地开口:「老板,昨晚……我和你……我们……」
赵泽川抿了口咖啡,神情有些慌张,说出口的话依旧镇定:「不想被辞退,就把话咽回肚子里。」
「好嘞!」
没片刻,我又道:「老板,我能把我养的小狗接过来吗?」
赵泽川很爽快的答应:「随你!」
当天下午我接回逆子。
刚打开别墅大门,一条写满歪七六八字符的明黄布条罩在我头上。
我废了好大劲扯下来。
看到客厅里,一个穿着道袍的中年发福男人,手拿阴阳八卦盘,口中念念有词。
「天灵灵地灵灵,妖魔鬼怪无所遁形。」
别墅白到反光的地板上,铺满了烧烬的灰屑。
赵泽川一身白衣,站在中央位置,双手环抱在胸前,眉头拧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徐特助站在一旁,脸上表情说不出的精彩。
许久后,道士模样的男人,终于停下来。
转身恭敬地朝赵泽川的方向微微鞠躬:「施主放心,妖邪已除,再无后顾之忧。」
赵泽川向我站的地方扫了一眼。
道士拿着报酬欢欢喜喜地离开。
赵泽川满腔怒气无处宣泄,只能对着一旁的徐特助一顿数落:「你怎么办事的?找了个神棍过来!」
徐特助满脸委屈:「赵总,我冤枉啊!你跟南星小姐的事,说出去谁会信啊?我托了好多关系才找到的李大师,真的一点用都没有吗?」
说完,他瞪着八卦的眼睛,在我和赵泽川身上来回打量。
我双手一摊,逆子从怀里窜了出去。
在我越发惊恐的视线里,径直朝赵泽川的方向撒欢跑去。
它晃着蓬松的尾巴,一跃跳上赵泽川坐着的沙发,十分自来熟的拿脑袋瓜蹭着男人的宽厚的手掌。
满脸写着:摸我,快摸我。
赵泽川勾起糖豆的尖下巴,左右打量半晌,声音阴恻恻:「那天早上是你舔我的?」
想起两天前,我那张被搓揉得几乎毁容的脸。
我一把抱起糖豆,退后三步:「孩子还小,不懂事。」
7
徐特助又走了。
赵泽川将我叫进他的书房。
望着满墙的数据和报告,我震惊了。
赵泽川将我和他相互通感的意外事件,通过数据分析、推测。
得出结论:这是一场毫无逻辑,反人类反科学的事件。
原来这几天他一直在忙活这个,难怪一回来就往书房里钻。
我盯着墙上看不懂的数据,满脸沉思地点了点头。
唯一能确定的是,现在我们已经互通过触觉,嗅觉和视觉。
且每次只有一种感官是相互通感的。
不出意外,按照之前的规律。
明天早上将会互通味觉或是听觉。
赵泽川站在我面前,俊脸突然朝我凑近:「大千世界离奇百怪的事情那么多,为什么偏偏发生在我跟你身上?」
我屏住呼吸,眨了眨眼:「一定是特别的缘分。」
男人轻笑一声,终于提出一条可行性意见。
原地场景重现。
我附和着点头:「老板英明,那我们明天就去公司。」
男人退后一步,依靠在书桌侧角,修长的双腿交叠伸向前,笔挺合身的西装裤包裹着紧实发达的大腿肌肉。
我脑海中不自觉闪过昨晚骇人的一幕。
「滴答,滴答。」
鼻尖有湿润的腥甜气息在萦绕,顺着嘴角滑落在衣领上。
赵泽川的表情由疑惑逐渐转变成恐慌。
挑起我的下巴,抓起身旁的抽纸塞进我鼻孔中。
「以前经常流鼻血吗?」
我后脑勺被男人控制着,只能轻微晃了晃:「没有!」
好丢人。
赵泽川要是知道我对着他的浴室live流鼻血,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我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吧!」
话音刚落,我明显感觉到放在我后脑勺的手掌僵住了。
室内一片寂静。
我咳嗽一声掩饰尴尬,快速驱散脑海中好不容易打乱的片段。
赵泽川直起身,反复摩擦着手心里不存在血迹。
拿起书桌上的眼罩,声音里有强装的镇定:「我戴眼罩,你洗完告诉我。」
男人背对着我,但红透的耳尖还是出卖了他。
站在浴室门口,我踌躇半晌。
公司传言,赵泽川清心寡欲多年从不近女色,不知道拒绝过多少狂蜂浪蝶。
甚至有赵泽川不喜欢女人的小道消息,一直在公司内部流传。
我有什么好怕的呢?
老板年轻有为,盘靓条顺,总归不是我吃亏。
话虽如此,洗漱的速度还是开了倍速。
当我顶着一头半干的头发出现在赵泽川面前时,不自觉说出了那段经典台词:「我洗完了,你去洗吧……」
!
那瞬间天雷地火劈得我外焦里嫩。
我到底在说什么?
我梗着脖子,不敢跟他对视,裸露在外的脚趾已经扣出了三室一厅。
「我……我的意思是……」
我结巴了。
而结巴是会传染的。
赵泽川手指扯着眼罩的两条带子,局促地站立着,看得出来他也很尴尬。
仿佛撞破了自己的奸情。
「啊……好!我马上去!」
他硬着头皮走出房间,却不去自己的卧室,转头顺着走廊进了我所在客房的浴室。
我默然闭上了眼。
片刻后,客房的门被打开,男人手足无措站在那里,一脸「我到底干了什么蠢事」的挫败表情。
我安慰:「我在家也经常走错房间,正常……正常。」
他还在尴尬,好在久经职场,很快平复住心神,平日里沉稳端庄的flee逐渐回归,给自己找补了一句:「我平时在家,都住这间卧室,习惯了……」
走前把眼罩塞在我手里,离去的步伐匆忙中带着丝凌乱。
我躺在卧室床上,小拇指勾着眼罩一端。
心里小恶魔挥舞起邪恶的镰刀:不带不带,错过这村没这店。
而另一只纯洁的小天使慌忙摆手:不可以,做人要光明正大。
我试验过了,只要遮住左眼,赵泽川就无法从我的视角看见世界。
那我有没有偷看,他自然也无从得知。
我闭上了双眼,天人交战。
一想到睁开眼的画面,活色生香。
昨晚视觉上的刺激,一瞬间占满思绪。
我慌忙探了探鼻尖。
还好,没有流血,争气了。
最终邪恶战胜了正义,我没挡住诱惑,微微眯开右眼的一条缝。
「淦!」
右眼一片漆黑,啥都看不见。
好你个赵泽川,闭着眼睛洗澡是吗?
人与人之间还有没有信任了!
8
第二天大早。
我是被一阵清脆爽朗,音调精准的英文对话吵醒的。
被子盖过头顶,我烦躁地嘟囔:「吵死了!」
英式发音没有随着被子的遮挡变得模糊,在短暂停歇后,依旧清晰流利。
紧接着出现一个熟悉的男声。
男人的发音带着一股被沙砾摩擦过的低哑,慵懒却不坚硬,又带着一丝温柔的音调。
听在耳中,像是在心间碾磨而过,又好似羽毛轻轻拂过我心间,酥酥麻麻的感觉。
我舒适地在被褥上翻滚,发出阵阵伸懒腰的轻吟。
耳边的声音停了下来,许久后才继续。
是谁深得我心,一大早播放迷人的声音诱惑我起床?
我掀被子下床,没找到播放源,空荡荡的卧室只有我一人。
「下楼吃早饭。」
耳畔正宗的伦敦腔,瞬间转换成地道本地口音。
果然,我跟赵泽川又互通了听觉。
好嘛,以后手机都不需要用了,直接隔空对话。
下楼的时候,赵泽川正在开视频会议。
糖豆乖巧地坐在他身旁,时不时凑到屏幕前露个脸。
赵泽川不骂也不赶,甚至笑着向合作方介绍是自家的狗子。
看到我下楼,他提前结束了会议。
摸了摸糖豆的狗头,让它到我身边去。
糖豆小没良心的,趴在他膝盖上不肯走。
两人才认识一天,竟好似比我这个正主还要亲近。
早饭后,我搭乘赵泽川的迈巴赫去了公司。
两人前后脚进入职场,没人察觉到我俩之间的异常。
同事A凑上来问我最近怎么没来上班。
我敷衍说是身体不舒服,请了长假。
同事没有多问,转头绘声绘色跟我讲起这几天公司的八卦。
「赵总,有女朋友了!」
这句话对我的冲击有点大,更多的是困惑。
最近几天我跟赵泽川同吃同住,没察觉他有女朋友啊!
我凑上前,状似随意地问:「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儿?」
同事A一脸理所应当:「你又不在公司,当然不知道。」
「赵总最近一直让徐助理准备很多女性用品,地址都是写的他的别墅,不是有女朋友是什么?两人八成已经同居了!」
我松了口气,原来是误会一场。
心底那股莫名的不安,逐渐沉寂下来。
胳膊肘被同事A戳了戳:「你说赵总会不会是第一次谈恋爱?」
我突然后知后觉,早上跟赵泽川互通了听觉,那岂不是我们聊八卦的内容全被他听到了!
在我错综复杂的情绪中,耳畔又响起同事A作死的嘲弄声:
「他不会还是个处吧?哈哈哈……」
我上前一把捂住同事A的嘴:「别瞎说,赵总会听见的!」
她扒拉开我的手,冲着赵泽川的方向瞥了一眼,语气笃定:「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他在办公室呢,又没有顺风耳,怎么听得见?」
我凑到她耳畔,颤颤巍巍伸出三个手指头:「我们现在看上去是两个人,实际上……是三个人!」
同事A瞪大了双眼,视线缓慢移到我腹部位置,满脸的不可思议。
随后惊讶地呼喊出声:「南星,你怀孕啦!我说你怎么不上班,感情是回家保胎去了!是不是之前情人节送你花的那个小帅哥的啊?」
我慌乱地摆摆手:「不是!没有!」
闻声赶来的同事,纷纷竖起八卦的耳朵。
我苦笑着解释。
总经理办公室的门被人从里推开,他状似随意瞥了眼纷闹的众人,语气严肃:「这么闲?手上活儿太少?」
人群如作鸟散。
我被他单独叫进办公室。
在部门经理满脸「你什么时候搭上老板」的不悦神情中,我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9
赵泽川坐在桌前批阅文件,屋内光线明亮,我却总感觉他眼神中覆盖上一抹不悦的雾霾。
「我怎么不知道你有男朋友?」
他说这话的时候,视线似有若无地朝我方向望了一眼。
我知道他听见了,解释道:「不是男朋友。」
他说:「那就是追求者?」
说完,状似随意地解释一句:「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你现在跟我住在一起,怕对你……或是你未来男友造成误会。」
我默默地想,他到底是体恤下属,还是……有别的想法。
成年人的世界有些事情不需要挑明。
相处的这段日子,我能明显感觉到赵泽川的态度有很明显的转变。
我试探地点了点头。
「大学的学弟,认识很多年了,人挺好的,也很照顾人……」
他握笔杆的指尖一点点发白,投过来的目光怔怔的。
空气安静了许久。
久到我以为对话就此终结,想要离开时。
他问:「那你呢?」
我咬了咬嘴唇,不知出于什么心理,说出了跟心里相反的答案。
「我……挺喜欢的。」
文件合上的声音很大声,笔帽被重复按响好几下。
赵泽川没再说什么,只在我手放在门把上时,补充了一句:「姐弟恋不靠谱,现在的小男生惯会唬人的,还是年纪大的会疼人。」
我莫名从这句话中品出一股酸味,以及一丝丝茶意。
直到公司下班,他没再跟我说过一句话。
同事走光后,我站到电梯前。
门合上的那一刻,我紧张得攥紧了手掌。
忽然,手背上覆上一双宽大温暖的手掌。
指尖捏了捏,安慰道:「别怕,情况最坏也就是换不回来。」
赵泽川的语气有种抚慰人心的安定效果。
我稳定住心神,闭上眼,感受电梯下沉。
果然,又出现了熟悉的震动。
我激动地攥紧身旁人的胳膊,却被他顺着肩臂带入怀中。
时间一秒秒过去,电梯逐渐恢复平静,顺利到达一楼。
为检测实验结果,赵泽川先我一步走出大厦,步入热闹的人群中。
我站在远处看他张了张嘴,连带着周围吵杂的人声,一齐传入我耳中。
「你喜欢他什么?」
实验失败了。
我愣在原地,满脑子都是他的话在盘桓。
「老板,好像失败了。」
我笃定他听见了。
但他没有接话,自顾自地说:「可以不喜欢他吗?」
天色已经暗下来,下起朦朦胧胧的小雨,路边散发着橙黄色暖光的路灯亮起来。
顺着徐徐的微风,男人身形笔挺,像我走过来的步伐稳健而执着,原本波澜不惊的眼底,有隐隐暗潮在浮动。
在我正不知如何面对赵泽川时,手机响了。
是佣人阿姨打来的。
糖豆丢了。
赵泽川载我回别墅,一路上不断安慰担忧的我。
赶到家时,外面已经下起瓢泼大雨。
阿姨说糖豆走丢一下午了,原本以为它不知道钻到哪个角落里睡觉去了。
一直到它最爱的下午茶零食罐头环节,都没露面。
而别墅侧面的玻璃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打开了。
我不安地在客厅里来回踱步。
糖豆很聪明,去过一次的地方总会记得路。
到现在还没回家,一定是遇到什么事情。
我撑起伞,便想出门找。
被赵泽川一把抢过手中的雨伞,按在沙发上:「我去,你在家待着。」
我挣扎着想站起身。
糖豆从一个多月大被接回家,从来没离开过我。
它虽然调皮捣蛋,常常气得我心梗。
但在我看来跟亲人没两样。
它现在需要我。
一想到在我看不到的地方,糖豆正在遭受危险,我怎么能安心。
眼泪瞬间占满眼眶,我啜泣中带着一丝哽咽:「我跟你一起,糖豆最熟悉我的声音。」
赵泽川蹲在我面前,如黑曜石一般深沉的眼,直直注视着我:「南星,你听我说,我跟你保证,一定会把糖豆带回来!外面雨太大,你出去不安全。」
他眼神笃定而坚毅,里头满是沉甸甸的允诺,让人心安。
我抿紧唇,点头。
他掌心落在我发顶,轻轻揉搓两下,凑上前在我耳边说:「有消息第一时间通知你,我们现在有感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