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屋里响起了清晰的对话。
云岚笙面色大变:「阿苓,不要!这段录音你千万不能让教授知道,他会毁掉你的!」
我点头:「那行,我不让他知道。」
他松了口气。
「但我会让全国都知道。」
我扯起林杨出了门,不再理会身后的云岚笙。
我推开了隔壁屋的房门,一进门就看到了各种落满灰尘的仪器。
「啾啾。」
一个柜子后面传来了小猫的叫声,我连忙走了过去。
「小猫,你没事吧?」
我看它蔫蔫的,心疼坏了。
云岚笙那个狗东西到底是给它注射了多少麻醉剂啊。
小猫哼哼唧唧的,窝在笼子里。
我连忙捡起地上扔着的钥匙,给它打开门。
它站起身,低头晃晃悠悠地走了出来,然后把大头埋进了我的脖子里。
还一直低声「嘤嘤」叫着,听起来委屈巴巴的。
轻轻拍着它柔软的后背,我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三年前,我离开它的时候,它也是这样委屈巴巴地求我不要走。
但我必须走,所以即使知道它会伤心、会生气,我还是忍痛丢下了它。
然而,林杨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瞬间破坏了温馨的画面:
「卧槽,我第一次听豹子叫,咋这么娘们唧唧的!」
我抬手掐了一下他的小腿肚子:「你小子说话小心点,万一把它说生气它不叫了,你叫给我听吗?」
12
实验室就在神婆庙不远处。
出了实验室,我让林杨先带小猫回神婆庙,而我去了村里。
上午和云岚笙出门时,看到村里一个人都没有,我就感觉很奇怪。
虽然我们村人少,但也不至于一个人影都看不到吧。
结果没想到都傍晚了,依旧不见路上有人。
我挨家挨户观察了一遍,发现都大门紧闭,安静如斯。
突然,一声吱吱扭扭的开门声从我身后响起。
虽然声音很小,但我还是觉察到了。
回头,我看见一扇熟悉的铁门,这是我那便宜爸妈家。
我走上前,发现门推不开。
于是我看向铁门右侧的狗洞,在心里比划着我现在还能不能钻进去。
十岁之前,这狗洞我钻过无数次,可现在,我二十岁。
正当我准备试试时,门锁发生了响动。
我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走到了门前。
却没想,门后的人一看见我,似乎被吓了一跳,立马又关上了门。
我怕她再锁上,连忙一脚把门踹开了。
铁门「砰」地打在墙上,发出几声巨响。
「别……别打我。」
地上的女人衣服破烂不堪,只堪堪盖住了重点部位。
那瘦得几乎只剩一副骷髅架子的身体裸露在外,几乎能数得清她有几根排骨,给人的视觉冲击很大。
恐怖片?
「我打你做什么?」
我正准备扶起她,却没想被她身上的臭味一个背刺,差点给我熏吐。
酸臭味混杂着尿骚味,这是几年没洗澡了?
她听见我的声音,猛然抬头。
被她那双空洞洞的眼睛盯着,我觉得心里有点发毛。
「你是……言苓?」
半晌,她愣愣开口。
我点头,一脸莫名,不记得啥时候见过这样一个女人啊。
「是我啊,是我!你妈!」
「我你妈!」说话就说话,骂人做什么。
「我是何芳!你快救救我,救我出去!」
她死死盯着我,空洞的眼睛里迸发出惊人的亮光。
何芳?
我一脸不可置信,这是我的便宜妈,肥婆何芳?
没等我问问她怎么回事。
下一秒,柴房里走出来两个衣衫不整的男人,一胖一瘦。
我很轻易地认出,瘦的是我那便宜爸,言二栓;胖的是便宜弟弟,言严。
「谁啊?」
本来他们还在骂骂咧咧,看到我的一瞬间,又变了脸色:
「小娘儿们,新来的?怎么这么迫不及待自己送上门来了?」
言严看着我,一脸淫笑,又转头对他爸眨了眨眼睛:
「爹,你这次买得不错呀!一看就是个火辣的妞,嘿嘿……玩起来一定很不错。」
被他的污言秽语恶心到,我直接一个过肩摔。
「你个二壁发什么癫呢?今天这么嚣张,认了二郎神当主人?
也不看看你什么猪样,臆想什么有的没的,小心姑奶奶我把你阉了。」
言严被我摔蒙了。
他爹也蒙了:「我没租你啊,你哪来的?打我儿子做什么?」
我冷冷一笑:「我人力资源部,送你们去踩缝纫机的。
「言二栓,言严,我看你们俩印堂发黑,今日恐有……血光之灾啊。」
我话音刚落。
何芳不知从哪抄起一根铁棍就朝言二栓脑袋上挥去。
明明那么瘦,力气却出奇地大。
言二栓直接飞了出去。
躺在地上的言严一看,急了,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
却没想,何芳冷冷一笑,没等他站起身,直接又挥起了棍子……
我看着地上两个满头鲜血的男人,忍不住拍了拍手。
「嘿,死肥猪,还有你这个老不死的,现在知道我是谁了吗?」
他们抱着头在地上蜷缩着,就好像两只大虾。
听见我的话,言二栓瞬间反应过来:
「言苓!是你!」
我勾唇一笑:「猜对了,奖励你们几个爱吃的大比斗!」
我话还没说完,何芳已经左右开弓开干了。
两个男人早就被那几铁棍抡得丧失了战斗能力,面对疯了一样的何芳,他们连反抗都做不到。
「言二栓!言严!你们两个贱货,为了那些买来的女人打我,还敢把我关进地窖!你们该死……」
目睹这场闹剧的我,啧啧称奇。
我明明记得他们三个是相亲相爱一家人来着。
难道是我回村的打开方式不对?
言二栓和何芳重男轻女,尤其是何芳,明明自己也是女人,却看我格外不顺眼,对我非打即骂。
饭桌上多夹一筷子菜都要打骂我,说我好吃懒做、烂饭桶。
可是明明从我有记忆以来,家务都是我做的,我的饭量也很小,她剩的碗底都够我吃一顿。
每次何芳打我,言二栓都不声不响地坐在一边吸烟,等何芳打累了,再来一句:
「言苓,你懂点事。」
小的时候我只以为是我不够懂事,所以他们都不喜欢我。
后来何芳生了言严,我才知道,原来单纯因为他们脑子有洞。
言严骂他们他们笑,言严打他们他们鼓掌。
这不是纯纯有病吗?
小时候我还羡慕过言严,有爹疼,有娘爱,他好像根本不用做什么,只要会呼吸就能引来爸妈的关心。
但如今看着这壮观的场面,我只觉得……9,因为 6 翻了。
「噗通,噗通……」
突然,紧闭的柴房里传来了微弱的捶门声。
我快步走上前,把挂在门上的锁摘了下来。
门瞬间开了。
只见一个赤身裸体的女子趴在地上,手死死把着门框。
她的脸上、身上都是血,眼睛却死死盯着我,嘴唇翕动着:
「救,救命……」
我连忙扶起女孩,余光扫到柴房里的一幕,我又被震惊到了。
角落里还蹲着一个女孩,女孩手里死死攥着染了血的木棍,双目无神,看样子已经吓傻了。
两个女孩,被他们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
我是真的被这对父子恶心到了。
既然都这么喜欢折腾人,那就……互相折磨吧!
「言二栓,言严,恶有恶报,你们自己造的业,终究会在你们身上应验。」我咧嘴一笑,眼中却无半点笑意。
留下这句恶毒的诅咒,我带着两个女人走了。
走出去没多远,何芳追了上来。
她塞给我一张照片:「孩子,以前是俺不好,俺对不住你。
今天没有你也不能风水轮流转,让俺把他俩揍一顿,让他们尝尝当年俺受的苦。
俺知道俺欠你的还不完了,但是俺告诉你一个秘密,能还一点是一点吧!
你其实不是俺的孩子,你是俺们从人贩子手里买来栓娃娃的。这照片是当初你被拐来穿的衣服的兜里的,你用这个出去找你的亲生父母去吧!」
我并不意外,点头收下了照片。
阿婆和我说过,我这辈子和父母缘浅,浅到几乎没有。
换种说法就是,他们已经不在世了。
没几天,村子里流传出了一段骇事奇闻,关于言家,关于父子不伦……
反正自那以后,村里的所有男性都渐渐疏远了他们俩。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13
晚上,我把两个女孩带到了山顶的神婆庙。
她们抱在一起哭了好久,反复问我,她们真的逃出来了吗。
我叹了口气:「你们是真的逃出来了,放心吧,我会帮你们,把你们安全送回家。」
我问她们其他人在哪,她们却拼命摇头,不肯开口,似乎畏惧着什么。
我用脚指头都能猜到,二狗他们一定是威胁过她们。
我叹了口气,也没再逼问。
后半夜,出去调查线索的林杨回来了。
「你们别怕,他是警察。」
怕她们见到男人会害怕,我连忙点明了他的身份。
起初两人还一脸畏惧和恐慌,听完我的话立马充满希望地看向他。
「这次,你们敢说出其他女孩被他们藏在哪了吧?」我说。
为了让她们安心,林杨点头,郑重承诺道:
「你们放心,我林杨,就算是拼了这条烂命也会把你们所有人都救出去!」
那个向我求救的女孩,也就是小葵,咬了咬牙,开口了:
「目前为止,被拐的大概有八十多个人,我们每个被拐进来的人都会被他们关在一个叫二狗的人家的地下室,他会给我们每个人定等级、定价,村里的人只要给够钱就能把我们租回家,时间到了要送回二狗家,循环往复。」
林杨一拳狠狠地打在墙上:「畜生不如!」
小葵吸了吸鼻子,继续道:「每个月,他们会让我们测是否怀孕,如果怀孕了就要被拉走,被拉去哪我们也不知道,但是,被拉走的没有再拉回来过。」
小葵说完,我瞬间就联想到了云岚笙曾经的实验。
怀孕的女孩们一定是都被他们拉去做人体实验了!
这群畜牲,不,说他们是畜牲都侮辱了畜牲。
他们根本不配为人,他们就是一群恶魔!
我咬牙,跑到堂屋,愤恨地推倒了众神像。
他们根本不配拥有神的庇护!
碎片撒了一地。
看着满地碎片,我突然悟了。
原来,当初阿婆说的「命该如此」不是我。
而是神婆村。
我突然觉得讽刺,明明这里叫神婆村,明明这里是先有的神婆,再有的村民。
主人接纳了外来人,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子民,还用自己的能力为他们祈福、消灾。
可突然有一天,外来人竟然开始觊觎这种不属于他们的能力,对主人赶尽杀绝。
也许,是从阿婆发现我的那一刻,亦或者他们打断祈福仪式杀了神婆的那一刻,更甚者,他们生出邪念开始,他们就被神明诅咒了。
我以前也曾恨过我自己,为什么只会祈灾。
我也曾怪过我自己,阿婆的死是不是也有我的一份功劳,是我不会祈福,所以村民才会生出掠夺《神婆札记》的心思。
但是现在,我悟了。
我的能力,是神明赋予的。
神明派我来实现他的诅咒。
……
两个女孩都很虚弱,我让她们在我的床上休息。
而我和林杨睡在了地上。
身边躺着一个大活人,我感觉全身都不自在。
大半夜睡不着,我索性掏出了白天何芳塞给我的照片。
照片里有四个人:
一男一女看起来像是夫妻,他们搂着怀里的小婴儿,正对着摄像头微笑。
我和男人的五官有七分像,脸型很像旁边的女人。
如果这对夫妻真的是我的亲生父母,那我一定看不出他们的面相。
果然,什么都看不到。
我叹了口气,没想到第一次见到亲生父母是这种情况。
三人旁边还站着一个男人,他穿着一身西服,温柔地看着面前的一家三口。
细看就能看出,他的表情中还带着一丝恭敬。
但我总觉得在哪见过这个西服男。
在哪见过呢,在哪……
我想起来了!是酒吧。
那个向我搭讪的中年大叔。
可我那时好像误会他了,以为他是个见色起意的老大叔。
我心里一阵感慨,命运真是奇妙。
让我们时隔这么多年再次相遇,却因为我一念之差让我们没能相认。
我为了躲他被拐回这里,又阴差阳错地得到了这张照片,通过照片认出了他。
命运啊,命运!
14
第二天,我和林杨打算去二狗家,结果小葵她们却非要跟我们一起。
我看了眼破破烂烂几乎踹一脚就能散架的大门,还有她们看向小猫时眼里的惧怕,决定让林杨留在这里陪着她们。
林杨沉默片刻,递给我一把枪。
虽然他的出发点是好的,但对我来说完全没必要。
我轻嗤一声:「你这是在质疑我这个神婆的能力,这个山头你去打听打听,谁敢惹……」
我 13 还没吹完,就对上了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睛。
好吧,这小子算是把吃软不吃硬•我拿捏住了。
第一次拿枪,我有点兴奋。
再一想到那些人看到这把枪的表情,我更兴奋了。
我兴致冲冲地赶过去,结果,二狗家空无一人。
前天我嗑的那些瓜子皮都还在原地扔着。
「救……救,救,救命。」
一道熟悉的结巴声从我侧后方传来。
我回头一看,呀,老熟人。
「呦,这不是老二吗?一天不见,混这么拉了?」
他被绑在树上,脸上鼻青脸肿的,活像个猪头,衣服上全是土和脚印,狼狈之极。
他身旁是黑老大,伤情比他严重得多,头低垂着,似乎昏迷了。
「祖……祖宗,求您……您宽宏大、大量……」
他那俩字一个结巴的,我听得难受极了。
我踹了他一脚:「我可没有你这种不肖子孙,还有,我很小气,睚眦必报,我是不会放了你们的!」
但我真香了。
偌大的地下室里空无一人,两个鬼影都没有。
我又返回到老二跟前:
「如果你能告诉我二狗他们去了哪,我还是可以考虑放了你们的。」
他沉默片刻:「不,不……」
「不告诉我?」
我丝毫不带犹豫的,扭头就走。
「不在这里!在后山的祠堂!」
他急吼出声。
整整十个字,没有丝毫磕巴。
我脚步一顿:「你小子是懂德芙的。」
当然,我最后也没放了他俩,而是把他俩关进了二狗家的茅厕里。
「好了,这里有吃有喝饿不死你俩,给我老实待着,否则……我看你俩印堂发黑,如果敢背着我偷偷逃跑,出了厕所门直接暴毙而亡!」
见识过我诅咒威力的老二敢怒不敢言,只能点头。
我转身离开,正准备直接杀去祠堂。
却没想,刚出二狗家,我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威武威武」……
往远处一望,我擦,一排警车正在朝这个方向驶来。
我瞬间就想跑。
结果他们不过眨眼间就飞驰到了我跟前。
为首的车上下来一个大肚子警察。
我直接举起双手,把怀里的枪往地上一扔。
「警察叔叔好,首先我是好人,根正苗红的大三学生,结果被人贩子拐来这里;这枪是一个警察非要塞给我的,我不要他非给……」
没等我说完,他身后传来一声激动的「大小姐」。
「上帝垂怜,我终于找到了老爷夫人的掌上明珠!大小姐,老奴找你找得好辛苦!!!」
听到这熟悉且糟糕的台词。
我瞬间懵逼,不是,和隔壁串戏了吧?
下一句该不会是
——「跟老奴回家继承家业吧!」
我心里的吐槽和男人的话完美重合。
男人激动地跑到我跟前,我一看,老熟人了。
我瞬间就想通了,看来,我的亲生父母临终前给我留下了不小的家业,还有……一个尽职尽责的管家。
他急切地拉住我的手,甚至激动地颤抖了起来。
我回握住他的手:
「管家大叔,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实话告诉我,咱家权势大不大?」
他一愣,大手一挥:「全国数一数二,我跟你说……」
听到前面四个字,我直接一个闪现上了警车:
「上车,出警!」
15
三天后,几则爆炸性新闻一经报道直接上热搜,震惊全国:
《违背伦理:**医科大学教授荀**,人体实验!》
《为了增寿,人类都能做出什么?》
《泯灭人性:大学教授联合人贩子,拐卖妇女!》
《群体犯罪:神婆村,全民罪犯!》
《神婆村唯一的光明:神婆、律师、神明的正义使者!》
……
清晨,我在传说中三米宽的大床上醒来。
小猫在我的脚边睡得正香。
一瞬间,感觉像美梦还没醒。
我的管家,大黄恭敬地端着一杯 37 度的纯牛奶,露出了标准的八颗牙齿微笑:
「早上好,总裁,今天的你比昨天更美丽了呢。」
我抖掉了身上的鸡皮疙瘩,端过牛奶一饮而尽。
「总裁真棒,一口气就喝完了一杯 200 毫升的牛奶。」
很好,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的牛奶成功地在我嗓子里来个了急刹车。
二十岁,一口气喝完一杯牛奶被管家夸「真棒」,未来可期。
艰难咽下嗓子里的牛奶,我抽了抽嘴角:「管家大叔,歪个楼,到底是谁告诉你,『大黄』在中国词典里意味着忠诚的?」
刚开始听到他的中文名字,我差点笑疯,后来我偷偷问了家里的女佣才知道原因,因为他想取一个符合他管家职业的中文名字。
「老爷和夫人。」
我直接一个暴跳如雷:「他们可真……狗。」
他却十分怀念地笑了笑:「我知道『大黄』在中国是狗的名字,可是,这个名字是老爷夫人给我取的第一个中文名……」
也是最后一个,我在心里默默补充。
当初,我父母把公司开拓到了海外,在那里他们有了我,于是就在那定居了。
也是在那里,他们雇佣了一个华侨管家,也就是现在的管家大叔。
我两岁那年,爸妈带我回国参加朋友的婚礼。
却没想,就那一次没有带上管家大叔,我就走丢了。
他们为了找我,路上出了车祸……
世事无常,谁能想到前几天还在抱着宝贝女儿,调戏管家的恩爱夫妻,不过参加了一场挚友的婚礼,却弄丢了心爱的女儿,也弄丢了性命。
我叹气:「人生是多么世事无常,所以你就让我做我自己喜欢的事吧,管家大叔~」
「好吧。」管家大叔无奈摊手。
没等我开心三秒,他补充道:「但你答应我,律师事务所开不下去就回来继承家业。」
我疯狂点头。
以前我觉得放着总裁不当,跑去追寻什么自己的梦想的人都是傻叉。
但是现在我真香了。
那种为善良做辩护,向罪恶作斗争的感觉……一个字,「爽」!
阿婆的仇、被拐卖受害者的怨,我都为她们讨回来了。
法律不能做到人人平等,但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村民们全都进去踩缝纫机了。
荀日升和元岚笙等人自不必说。
黑老大、老二,虽然被找到时有些……不堪入目,但也被警察带回来送去做天堂伞了。
黑老大团伙里的其他人也相继落网,当然,其中也少不了林副局长的功劳。
哦对,案子一层层传上去,上级领导对他大加赞赏,又因为局长被捕入狱,原来的副局成了局长,于是直接把他提成了副局。
再之后,林副局又从以前那些被突然中断的案件中寻找蛛丝马迹,最后竟然查出一个势力极大的人口拐卖组织网……
总之,打击犯罪仍在继续。
无论是我,还是林杨。
无论是律师,还是警察,更无论是各行各业。
法网恢恢,疏而不漏,罪恶终究会受到制裁!
再后来,我在律师界越来越出名。
我的迷弟迷妹们越来越多。
不知道他们从哪听来的一句话,反正每次上法庭前,官司打赢以后,都会嘟囔一遍:
左手刑法右手咒,我叫言苓你记住。
当事人•我露出了阴森的笑:林杨,你小子完球了!
番外(云岚笙篇)
1
我叫元岚笙,是个……天才,反正别人都这么叫。
十四岁时,因为一篇关于增长人类寿命的论文,我被顶尖医科大学的教授破格收为弟子。
我起初是怀着一颗敬畏、感激的心去 K 城和导师探讨这项研究的。
却没想,他把我的论文扔在了垃圾桶里。
然后甩给我一个实验室的地址,冷冷丢下一句「空有理论,全是废纸!做出成果再来找我」。
这是我十四年来,受打击最惨的一次。
但是没关系,我会做出成果给他看的!
当天我就收拾好了行李坐了最近的一班航班,但是当我循着导师给的地址找过去时,我开始怀疑我是不是上错飞机了。
实验室怎么可能会在大山里?!
我正准备离开这鬼地方,转头看见一个人。
确切地说,是个女孩,但她好像昏迷了。
我撸了一把袖子,算她走运,我正好是学医的。
走近以后我才发现,她瘦得吓人。
「别……别碰我!」
她好像突然恢复了点意识,还没睁开眼睛就拍掉了我正在翻她眼皮的手。
我无语:「我不碰你怎么给你做检查,总得知道你昏迷的原因吧?」
「……饿的。」她有气无力道。
我一拍额头,这么显而易见的答案我竟然没想到。
我赶紧掏出包里的面包和水。
她看了眼我手里的面包:
「喂我。」
这丫头真没礼貌,我才不要喂!
「吃饱了吗,要不要再吃一个?」
我刚刚给她的面包太小了,喂她吃了几口就没了。
「喝水。」
!又这样。
她自己没长手吗!打我有力气,喝水没力气?我才不管她!
「慢点喝,别呛到。」
我一只手稳定住瓶子,一只手扶住她,让她靠在了我身上。
等她吃饱喝足,我掏出写着地址的纸条,一脸希冀地问道:
「我找错地方了,对吗?」
她轻笑一声,指了指不远处的几间木屋:
「那不就是?」
我顿时觉得五雷轰顶,这比让我知道我坐错飞机还难受。
2
那天开始,她好像赖上了我。
起初,我觉得她碍手碍脚,除了会妨碍我做实验一无是处!
后来,嗯……虽然她笨手笨脚的,还总乌鸦嘴,但是她很有趣,给我枯燥的生活增添了不少乐趣。
慢慢地,我发现我越来越离不开她了,我甚至拉着她一起做实验!
她问我为什么要让她和我一起做实验。
我也想知道,我为什么拉她做实验,于是我随口胡编了个理由,说她会中医,能给我灵感。
笑死,说出来我自己都不信,她连蒺藜和黄芪都分不清!但没想到,她一听就信了,且深信不疑。
再后来,我生了以后带她走的心思。
于是我鼓动她参加高考,这样就可以走出大山了。
她欣然同意。
之后的日子,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
她备考,我做实验。
每天做完实验一抬头就能看见她,真好。
我的研究初有进展时,因为她说的一句「万物皆有灵」,我终止了实验。
无所谓,我都想好了,等她上了大学,我就和她转去一个学校,反正我的学籍还没有转过去。
那个劳什子实验,大不了不做了。
那个在学术界鼎鼎有名却丝毫没有人情味的导师,大不了不拜了。
3
她骗了我。
她根本没选医学,她选了法学。
她也没选我们约定好的学校,而是另一所大学。
我不明白,为什么她答应了我却又失约。
问她理由她也不说。
我第一次和她生气了。
当然,并不是因为她选了法学,而是她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为什么不肯告诉我理由,给我一个解释。
就在这时,家里传来我母亲重病的消息。
是肿瘤,恶性的,晚期。
我的导师,荀日升,他是这领域的专家。
我求他给我妈做手术,他却让我用东西和他换。
我知道,他说的是我的实验。
于是我开始研究各种动物的脑脊液,终于,我提取到了类似物质,并在动物身上试验成功了!
他答应给我妈妈做手术了,我也终于有资格回学校和其他师兄师姐一起上课了。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却没想,这是我人生走向黑暗的转折点。
妈妈的手术一次完不成,要两次,甚至更多次。
荀日照就此威胁了我。
我参加了人体实验。
我十恶不赦!
我再也不配喜欢言苓了。
是的,我喜欢她。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那种朋友间的喜欢变了味。
但等我察觉时,已经晚了。
我们回不去了。
4
后来,她来看过我几次。
我很庆幸,每次她都是一个人来的。
我也就只能这样卑劣地庆幸一下了。
「你后悔吗?」她问。
「不后悔。」
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样……
才怪。
我后悔了。
阿苓,我后悔了。
下辈子,我不要做天才了。
我想做个普通人。
遇到喜欢的姑娘时,能毫无顾忌地送她玫瑰的普通人。
我自杀了,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早上。
自杀前我拜托了即将出狱的狱友,让他在我坟头放束玫瑰花。
因为我知道,阿苓她一定会来我的坟头看我的……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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