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须却使了力气,将我拽到他怀里,「没说不给摸。」他垂眸,乌黑的眼睫压了下来,微凉的指尖抚过我的唇瓣轻轻蹭着,「亲一口,摸一下。」
还有这种好事?
我拉近与小红痣的距离,看准目标便俯身吻了上去。
沈须眼眸微阖,他伸出手轻勾着我的下巴,试图把我从他肩窝里勾起来。
小气小气!沈须就是不让我多摸摸那颗小红痣。我被沈须撩拨得有些恼,张嘴就咬了上去。
「嘶,」沈须捧着我的脸颊将我拉到他眼前。四目相对间,他轻抚我的唇,「小狗似的。」
我别开目光,将脸埋至沈须肩窝,闷声道:「小气鬼。」
沈须一把将我抱起,轻笑一声:「谢故霜,你讲不讲道理的?」
烛火摇曳了几下灭掉了,只余下一屋芙蓉暖帐香。透亮的月色下,约莫能看见一戴着银色镯子的细细腕子随意地耷拉在床沿。
镯子的主人刚想将手伸回去,却被一戴了红绳手串的人拎了过去——沈须眸子微阖,隐约透出一抹笑意。
迷迷糊糊间,我看了一眼沈须:……你个混蛋……
十八
清河十一年,皇帝于南山遇刺。虽对外宣称并无大碍,实则受伤严重,痊愈后落了病根,寿数仅能撑一年。因皇帝于此前并未立下太子,东宫之位空虚。
故,膝下皇子皆按捺不住,呈现夺嫡之势。然,皇子之中仅大皇子谢光誉与五皇子谢殊江堪当大任。短短数月,朝中大臣竟纷纷站队,清河海晏的光景下暗藏汹涌。
宰相府里,我懒洋洋地从小塌上起身,唤秋色进来。
「殿下,虽说日头渐热,可您也该节制点儿。」秋色接过盛酸梅汁的碗,「今儿都喝了三碗了。」
「知道了知道了,明日我少喝一碗。」我看向秋色放在桌旁的帖子,「这是谁下的请帖?」
「谢长公主。」秋色将帖子递过来,「说是约殿下明日入宫赏花。」
「赏花?」我有些摸不准儿谢安清葫芦里买的什么药,「没记错的话,长姐不是一直在照顾父皇吗,怎么好端端地有时间邀我赏花了?」
「沈须呢?」
「估摸着时辰应该在回府的路上了。」
我随手摸着烫金的请帖,自从五哥与大皇子明面儿上开始夺嫡之后,谢安清明面上虽无甚表示,可谁人不知她谢长公主早已入了大皇子的阵营。
正想着谢安清明日邀我入宫是在打什么主意,却冷不丁被人抱了起来。
「忙了一天了,夫君不累吗?」我闻着熟悉的雪后梅花的冷冽气息,「要不要吃点东西?」
沈须将我放到床榻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拨开我额角的碎发,「抱夫人的力气还是有的。」
他抽走我手里的烫金请帖,颇为不满地扔至一边,指尖交错扣上我的手,「听秋色说你今日喝了整整三碗酸梅汤?」
秋色这个大嘴巴。
我讨好地凑近沈须,捧着他的脸胡乱亲了几下:「下次不敢了。」
沈须略有些好笑地戳了戳我的酒窝,温润的嗓音里透着几分无奈:「不是不让你喝,那酸梅汤是冰在窖子里的,喝多了总归是对身子不好。」
我自知理亏,拿起被沈须仍在一旁的可怜帖子试图转移他的视线,「谢长公主邀我明日入宫赏花。」
「这个节骨眼儿,她反倒有心情赏花了?」沈须把玩着我的手指,头也不抬地问道。
「这就要问问你了,你的小青梅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我抽回手,勾起沈须的下巴,「夫君,你怎么看?」
沈须倒也由着我胡闹,他垂眸望向我,「明日我要与五哥商量南下的诸多事宜。」沈须从怀里拿出一块儿玉牌,「让阿玉陪着你去。倘若宫里有什么不测,拿着这块玉牌找禁军统领。」
我看着手里通盈剔透的玉牌,思绪回到皇子们初显夺嫡之势的时候。
彼时五哥邀我去暖香阁,酒足饭饱之后,五哥同我说:「霜儿,父皇所剩寿数无几了。」
我执筷的手顿了顿:「大皇子坐不住了是吗?」
「霜儿,」谢殊江神情肃穆,「前几日我殿里出了刺客,若不是长霖正巧在我那里,怕是怎么也要受点儿伤。」
「可是霜儿,我告诉你这些,是想你替自己想好后路,我不愿因着这些事儿把你拉进来,不管你是支持五哥也好,保持中立也罢,」谢殊江摸摸我的头,「五哥是想告诉你,五哥会护着你的,莫怕。」
「沈家世代忠良,若是沈须不愿助你,作为他的夫人我无法劝说他帮你。」我抬眸望向谢殊江,「可是五哥,你是我的哥哥啊。」
「若是什么能用的到霜儿的地方,一定要告诉我。」
……
戌时,宰相府。
我坐在软榻上,随意地翻了两下手里的书。
忽觉四周暗了下来,抬眼一看:沈须带了笑看着我,伸手欲抽走我手里的书。
「和五哥出去了?」沈须将我发髻上的步摇摘下,问道。
「嗯。」我将书抽回来,「今日怎的回迟了?」
「有些事儿要办。」沈须放下步摇,轻抚我的眉眼,「宫里的事儿夫人应当都知晓了,过些日子我去五哥府上一趟。」
「你……」
像是明白我在疑惑什么,沈须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大皇子性情狠辣凉薄,于民而言并非良君。」
暖色的光线下,我看着身前长身玉立的人,眉眼渐弯:沈家世代忠良,并非忠君,而是忠民啊。
十九
皇城处。
我看着朱红色的宫墙,正欲去谢长清处,却被人拦了道路。
身着深蓝色宫服的太监等在宫门处,见我来了,行了个礼,道:「殿下,皇上有请。」
我和沈玉对视一眼,跟着太监穿过层层宫墙,来到了皇上的寝殿。
「阿玉,你就在此处等我吧,让秋色陪着你。」我望着本该熟悉却无比陌生的宫殿,「我去去就来。」
「好,嫂嫂放心,我和秋色就在殿外等你。」
我示意沈玉放心,跟着太监进了内殿。
往日本该严肃辉煌的地方此时却变得森气凛然,整个寝殿肃穆极了。
金黄色的帐子下,好似躺了一个人,他听见动静,缓慢而沉重地睁开了双眼,「都下去吧,我和霜儿说点儿话。」
须臾几息,殿内的宫人行礼退了出去。
寝殿里静极了,我望着榻上变得沧桑的皇上,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父皇身子可好些了?」
皇上那双有些浑浊的眼睛缓缓转了转,「朕怕是没有几日可活了。」他向我招手,示意我过来,「朕唤你前来,是有些事情想交代你。」
「父皇莫说这些丧气话,」我低头移开视线,「御医都说了只是落了病根,好生调息即可。」
皇上从身侧拿出一个锦盒,「朕是老了,但朕可没傻。」
「光誉与殊江现在是何般境况朕清楚得很,」他示意我接过盒子,「只恨朕此时被光誉所控,拼了力气却也只能做到见你一面。罢了,如今这个局面,是朕过于自傲了。」
「朕知光誉并无帝王之能,殊江又得了南疆与沈相相助,想来光誉是争不过他了。」皇上突然急促地咳了起来,半晌,他竭力稳住气息,「这盒子里放着玉玺与传位于殊江的诏书,你且拿好,出宫后立即给了你五哥。」
我打开手上的盒子,光泽温润的玉玺同金色的诏书摆放于内,「怕是父皇传儿臣前来,不只是为了这个吧。」
皇上定定地看了看我,末了,露出一个带了些嘲讽的微笑,「清儿她识人不淑,入了光誉麾下,父皇恳请你们放她一命,把她放到离这皇城远些的地方安度余生就好。」
我手指抚过木盒,「用这皇位换长姐一命?」
「霜儿,朕不是一个好父亲。」榻上的人垂下眸子,掩去眼里的情绪,「你怎么怨朕,朕都认了,只求你放过清儿。」
龙涎香缓缓地燃着,良久,我缓缓呼出一口气,抬眼望向榻上的人——我的父皇,「早就不怨了。」
我露出一个微笑,脸颊的酒窝显露出来:我之前一直在想,看见这对儿酒窝,父皇会不会想起我的母妃。可直到母妃病危逝世,他都未曾前来探望一眼,我就该明白的,父皇在意的只有谢安清罢了。
「诏书和话我都会带到的。」我向上首行礼,转身离开寝殿,离开了这个十岁之前的我无比渴望来的地方。
走出宫殿,趁着四周无人,我将木盒连同沈须给我的玉牌放到沈玉手里,「阿玉,沿着这条路一直走,穿过御花园后右拐,去找仉长霖世子,把这木盒交给他。若是有人阻拦,就拿着玉牌找禁军。」
「那嫂嫂,你......」
「皇上的身子还能撑些时日,想来谢安清不会此时在宫里动我。」我拍拍沈玉的手,安抚道,「再说了,秋色在呢,不用担心。」
目送沈玉离去后,我看着远远过来的宫人,「走吧,去见见我那皇长姐。」
.......
「妹妹喝茶啊。」主位上的人身着大红色宫裙,笑意吟吟道,「可是这茶不合胃口?」
我看了眼画着山水的茶盏,「长姐特请我来此,只是为了喝盏茶?」
「当然不是。」谢安清放下手里的茶盏,「鹤舟近来可好?」
「夫君自是一切安好。」
谢安清闻言,却是没了声音,我有些疑惑,抬眼望去,只见她死死地盯着我的脖颈,半晌,她露出一个状似癫狂的笑容,「他碰你了?」
什么?谁碰谁?
我顺着谢安清的眼神望去,瞬间了然。我收紧了衣领;「若是长姐无事,妹妹先行告退了。」
我起身就要离去,冷不防被疾步走来的谢安清拽住了衣袖。
谢安清一把将我扯住,「你得意什么,谢故霜我告诉你,等谢光誉登基之后,站在鹤舟身边的人就是我了!」她笑着道,「马上,马上,我就能同他在一起了。」
「长姐莫不是病了,父皇现下可是好好的。」我唤来秋色,一把推开谢安清,就要往外冲。
咚咚咚......远方不断地传来钟鸣声。
这个时候鸣钟,莫不是......
我不可思议地转身看向谢安清:「你做了什么?」
「不过是送父皇早入极乐罢了,妹妹这么看着我作甚?」谢安清嗔怪地扫我一眼,「谁让他当初不把沈须给我呢。」
「沈须他不是个物件儿,你想要就要,想扔就扔。」我不再看向谢安清,「父皇有多疼你,你竟然联合谢光誉要了他的性命!谢安清,那可是你的父皇啊!」
秋色扶着我就要离开谢安清寝宫,宫外却传来了兵马声,阵阵声响中,谢光誉推门而入,他看向我,笑道:「妹妹既然来了,何在这皇宫不多坐坐呢。」
二十
「殿下,多少吃点东西吧。」秋色递来一碗莲藕汤,略有些担忧地望着我。
三天了,我被困在这皇城里已经整整三天了,谢光誉动用他的府兵将皇城围了个严丝合缝。
「不了。」我恹恹地看了一眼莲藕汤,压下想吐的冲动,「他们还未找到阿玉,想来应是长霖哥哥带着她到了安全的地方了。」
我正思索着如何脱身,谢光誉带着怒气推门而入。
他甫一进门,那双带了怒意的眸子直直望向我:「玉玺呢?」
「传国玉玺丢了吗?」我惊讶地抬头,「没有玉玺可是无法登基呢,这可如何是好?」
「少在这给我装模作样,最后一个去父皇寝殿的是你!」
「皇兄,这可就冤枉我了,」我含了笑意,露出一对儿酒窝,「最后一个入父皇寝殿的是谁,想必皇兄要比我清楚吧。」
谢光誉几步走近,捏住我的下巴,「你那好夫君如今正同五弟南下呢,沈相府也被我派兵围起来了,谢故霜,我劝你老实点儿。」
就在我以为我同我的下巴今天要折在这里的时候,一个身着盔甲的男子自屋外急匆匆跑来。
「殿下,」他低头行礼,「沈公子同五皇子带兵攻过来了!人已经到达宫门口,马上就要强攻进来了!」
「沈须不是南下了?这足足两千里的脚程他是如何赶回来的?还有皇宫里的那些府兵呢!」
「带来的兄弟一部分被分去沈相府邸,剩下的都在皇城了。」他有些难言地低下头,「可……可五皇子带来的兵力足足是我们的两倍啊殿下!」
谢光誉沉思片刻,将视线投到我身上:「两倍兵力又如何,我们这儿不还有他谢殊江的好妹妹,沈须的好夫人吗?」
谢光誉冷笑一声,拽了我便向城墙走去。
城墙上,初夏风吹过,带起了我发髻上插着的步摇,步摇摆动间,在阳光下闪着星点光泽。
我被谢光誉拿剑抵着脖颈,垂眸却一眼望见了城墙下骑着马的男子。
「奔波了这么几日,好像有些瘦了。」我想着想着,露出一个笑容。
抵在我脖颈的剑又近了几分,谢光誉恨恨道:「谢殊江、沈须,不想她死就早早收手!」
闻言,身着红衣的男子与身旁的谢殊江不知说了什么,却无下达任何退后的指令。
啧,一看谢光誉就不怎么看画本子,这种千钧一发之际,正常人谁会为了一条人命轻易投降。
我收回投向沈须的目光,暗暗吐槽着,手却悄悄地摸向发髻间插着的步摇。
大哥,你可争点儿气,不要枉费我累死累活磨了你整整三日啊!
正要得手,却被谢光誉一把抓住左手。他一拨,将我手里的步摇扔了下去:「皇妹当我痴傻不成?」
步摇落地,发出清脆的声响,我却没分给它一个眼神,抬起右手避开致命位置,对着谢光誉脖颈使力一刺,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我随意抹了一把脸上的鲜血,乖巧道:「我可不敢把皇兄当傻子,所以多准备了几把匕首呢!」
「秋色!快过来挟持住他!」趁着谢光誉手下的人无措之际,我大声呼喊着,「你们主子现已穷途末路,想必诸位也知晓谢殊江手里的人足足是你们两倍,现下投降,还能保你们一条性命!」
府兵闻言,缓缓放下手里的兵刃,秋色见状立即挣脱开身旁的府兵,飞身前来。
我望着身形利索的秋色,不由得感叹:秋色果然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
城墙下,谢殊江领着一众士兵早已破门而入,我趴在墙头扫了眼——乌压压的一片倾巢而出,乒乒乓乓的声音自耳边响起,不知怎的,我脚下没了力气,软了身子就要跌倒,却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我吸吸鼻子,嗅了嗅熟悉的雪后梅花的冷冽气息,抬眸望进了一双带了些许怒气的眸子。
沈须漆黑的眼眸里是竭力压住的怒火,一向温润的嗓音带了些颤抖:「谢故霜!你胡闹些什么!你刚刚有多危险你知道吗!」
完了,叫全名了,沈须这下是被气得不轻。
「我......」我开口正欲求饶,却被周围的血腥气激得干呕出来。
「怎么了?」沈须轻拍我都脊背替我顺气,「可是伤着哪了?」
我摆摆手示意沈须不用担心。
沈须叹口气,一把将我抱起向皇城内走去。我窝在沈须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将脑袋埋了进去,试图借着他身上清冷的气息来隔绝四周的血腥气。
「沈须。」
「嗯。」
听见他应了,我闷闷道:「下次不敢了。」
半晌,听不到人应答。
「完了,」我心里不禁咯噔一下,「沈须肯定又在憋什么坏了。」
「那些投降的府兵,留他们一条性命吧。」我说完,乖乖地窝在沈须怀里一动不动地装鹌鹑。
良久,抱着我的人无奈地叹口气:「知道了。」
二十一
皇城内。
躺在床榻上的人缓缓睁开眼睛,神情似乎有些茫然——我愣了半晌,缓过神来才发现这里是我出嫁前的寝殿。
沈须呢?五哥呢?我怎么在这儿?
正疑惑着,一道娇憨的声音传来——「嫂嫂!嫂嫂!」沈玉推门,三两步走过来,她伏在我榻边,抬起头一双神似沈须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我;「嫂嫂可算是醒了。」
我顺势捏了一把她软乎乎的脸颊,问道:「你哥哥呢?」
「哥哥同五皇子他们在主殿商议事情呢。」沈玉不知想起了什么,扁扁嘴委屈道:「我那日按嫂嫂说的话去找仉世子,给了他东西正想去找嫂嫂,却被仉长霖一把捆了带出宫去了。要是嫂嫂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
我看着连头发丝都在委屈巴巴地控诉着仉长霖的小姑娘,不由得好笑,安慰道:「可阿玉最后不也救了嫂嫂了吗?」
「沈须和五哥是你们半路拦回来的吧,」我摸摸沈玉毛茸茸的小脑袋,「我们阿玉已经做得很棒了啊。」
「嗯!幸亏嫂嫂和小侄子都无甚大碍。」沈玉抿嘴,小心翼翼地摸了摸我的小腹,感叹着。
「可不是,我和你小侄子都好好的呢......」话说出口,总觉得有些不对,我琢磨了一下,反问道:「你小侄子?」
「昂。」沈玉眨巴眨巴眼睛,一拍手,「忘了嫂嫂刚醒,还不知道这个好消息。」
「哥哥抱你回来的时候周身气息沉得可怕,我都不敢同他讲话。」沈玉比划着,「后来哥哥立马宣了太医来问诊,太医请脉后说嫂嫂无事,只是有了身孕,再加上这几日没休息好才会晕倒的。」
「得知嫂嫂有孕,可把我高兴坏了。可哥哥却只道了声知晓了,便让太医退下抓药去了。」
这回可真完蛋了,看样子沈须还气着呢。
正盘算着怎么哄沈须,沈须却来了。
身着红衣的男子立于榻前,只静静地望着我。
沈玉被夹杂在这诡异的气氛里一动也不敢动,她看看我又看看沈须,小声道:「哥哥嫂嫂好像有人找我,我先离开了。」也不等我们回答,撒腿就跑。
目送沈玉离开,我立马低头,呜呜咽咽道:「我错了我错了夫君,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撒娇了半天,我试探性地睁开一只眼望向沈须,沈须见状,走上前来拥住我:「霜儿很聪明,只是要顾及自己的身体。」
我蹭蹭沈须的肩窝,「知道的知道的。」
「对了,谢安清呢?」
「疯了。」沈须抚着我的手道。
我一时间竟有些无言,「我过后同五哥说一声,过些时日派人把她送去雍州吧。」
「好。」
我携着沈须的手伸向我的小腹,「沈须,你要当爹爹了,你开不开心?」
沈须缓缓露出一个笑容,将我搂紧了些,「开心,当然开心。」
我安心地埋在沈须怀里,无声地笑了起来。
太阳自西方渐渐落下,暖黄色的光透过窗棂扫了进来。我自窗外望去,一片好光景引入眼帘。
真好,夏天要来了。
......
清河十一年,五皇子谢殊江即位,改年号为「海晏」,自此天下重归太平。
次年,新任宰相沈须喜得一子,新帝甚悦,下令举国同庆。
同年,沈府举办了一场婚礼,据传,谢小公主携十里红妆自皇城浩浩荡荡出嫁,世人皆赞沈相爱妻。
「然后呢?」茶馆里,一小童支着脑袋,望向台上的说书人,问着。
「然后的事情,你不都知晓了吗?」老头摸着胡子笑着应道。
作者:十里镜
备案号:YXX1m92pGvgtnZJEmnaHLMg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