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自专栏《逆袭升级:爽文女主酷飒爽》
末日传言:威胁人类生存的有三件事,丧尸潮、丧尸进化和公主带着她的两条疯狗出现。
1
丧尸爆发那天,两个疯批帅哥劫持了我的车。
从此我的百亩宅基地多了两条恶犬。
他们叫我「公主」。
我叫他们「疯狗」。
2
我是囤货爱好者。
拥有百亩宅基地。
丧尸爆发那一天。
我刚从一场宴会下来。
外套里穿着华丽的公主裙。
我独自开车回家,
却撞到了一个人。
3
那个人是自己冲过来的。
我的车速并不快。
可始终是被轿车猛烈撞击了一下。
那人躺在地上不知死活。
我第一时间熄火下车去查看他的情况。
我蹲下身。
躺在地上的人却猛地睁眼,满是鲜血的脸上露出邪恶的笑容,他用一把刀抵住我的小腹:
「别叫哦,我的刀很锋利的。」
4
他劫持我回到车后座。
我打量着他。
他长得干净秀气。
年纪不大。
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如同校园里无数人敬仰的学霸少年。
可此刻,他却用手上的刀一点点划开我的外套,露出我的公主裙礼服:
「哦,一个落跑的公主?」
5
驾驶座的门突然被打开。
又上来一个男人。
他拎着一把斧子,随手丢在我精致柔软的副驾驶坐垫上。
我微微皱眉。
旁边玩刀的男人凑近我,他的唇停在耳垂旁:
「不高兴了?」
我有些厌恶地推开了他。
他坐在旁边肆意地笑:「真是个不乖的小公主。」
6
驾驶座上的男人戴着棒球帽。
看不清面貌。
隐约可以看到硬朗的侧面轮廓。
他很高,身体也很壮实。
看起来比我旁边这个还要难对付。
车前突然出现几个很诡异的身影。
他们身体僵硬,动作迟钝,如同——
丧尸。
旁边的男人搂着我,说:「公主,欢迎来到末日。」
我压下嘴角的笑意。
终于来了,我期盼已久的末日。
7
驾驶座上的男人重新拿起斧头。
他下了车,干净利落地解决了那几只丧尸。
随即他重新上车。
我说:「别把斧头放在我的座椅上,脏。」
男人愣了一下,回头看我。
我这次终于看清了他的脸。
他对着我笑了笑,露出一颗虎牙,眼里多了几分嗜血的凶意。
然后他当着我的面,把斧头丢在副驾驶座上。
那块昂贵的白色绒毛坐垫被弄得脏兮兮的。
我有些不高兴了。
8
拿斧头的问:「去哪?」
玩刀的说:「去公主的家。」
不需要经过我的同意。
他们直接通过导航找到我的家。
车辆在一点点地向着我的百亩宅基地靠近。
「为什么不杀了她?」
「等她开了门。」
……
9
回宅基地的路并不好走。
到处都是泥泞,偶尔还蹿出几个丧尸。
躲得开的都开车绕过了。
躲不开的,拿斧子的那个就会下去干净利落地解决。
他的身手看起来不像个普通人。
更像是——
「阿斧是个雇佣兵哦。」
旁边的男人轻轻咬着我的耳垂说,随即又露出他那充满恶意的笑容。
「所以。
「别想逃。」
10
末日来得并不突然。
一切早有迹象。
某国一直在进行生化实验。
弄出过许多奇怪的生物体。
人们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每天都在麻木地活着。
可如同平静的海面一般,下面藏着的是席卷裹挟一切的危机,可以瞬间掀翻所有人。
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上一秒人们还在担心学业、事业和爱情。
下一秒只需要活着。
这是某些人的噩梦。
也是某些人的狂欢。
11
车子在宅基地前停下来。
往日里看着高大结实的铁门,此刻再看似乎单薄得如同一张废纸。
拿着斧子的男人叫阿斧。
而拿着刀的男人叫阿刀。
或许都不是什么真名字。
不过都末日了,谁在乎呢。
他们让我打开了最外围的铁门。
轿车缓缓驶入。
我这三年的宅基地建设成果缓缓映入眼帘。
错落简单的平房、种满瓜果的地,还有最显眼最精致的那幢小别墅。
车子在别墅停下。
他们拽着我上楼。
12
小别墅平常是我一个人在住。
我周末才会过来。
宅基地很大,看守的人分布在其他各个角落,一时半会也察觉不到异常。
而现在这两个歹徒。
挟持了我,闯进了我的别墅,喝着我的红酒,还躺在我的床上。
末日前这叫「入室抢劫」。
末日后,这世界已经没有律法可以约束他们了。
我安静地坐在柔软的白色地毯上,蓬松的公主裙散落开来,如同在洁白的雪地里绽放出鲜艳的花儿。
13
阿斧在给阿刀包扎头上的伤口。
阿刀大喇喇地躺在我床上,抱着我的抱枕:
「公主的床真舒服啊,全都是公主的气息。」
我皱眉,他甚至连鞋都没脱就睡了我的床。
真脏。
阿刀笑得眼睛都眯起来:
「公主,我喜欢你的基地。
「不过现在,这些都归我们了。
「嘶——」
阿刀笑脸一皱,倒吸一口凉气。
阿斧冷冰冰的声音响起:「手重了,伤口有点止不住血,另外你需要消炎药。」
真是个疯子。
为了拦住我,不惜用身体撞车。
幸好他伤得不轻。
我低下头,勾了勾嘴角。
14
我带着他们去地下室拿药。
阿刀依旧拿着他的刀:「别玩花样。」
我笑了笑:「你们两个大男人,害怕我?」
阿刀的刀又抵上我的腰。
冰冷,坚硬,充满恶意。
我心底一颤。
一股恐惧感后知后觉地从尾椎骨蔓延上来。
我捏紧手心,努力平稳心情。
15
地下室很宽敞。
甚至有好几个隔间,放着我的藏酒和一些非当季的衣物。
我喜欢一切东西都干净齐整。
我指了指一个小屋子:「药就在里面哦。」
阿斧翻找了一会,很快找出来一个急救药箱。
阿刀也走了进去。
我掐准了时机,极快速地按下门外的按钮,厚重的玻璃门在一瞬间关上。
我在玻璃门外看着他们。
笑得天真且残忍:「拜拜。」
找不到食物和水。
应该活不过三天吧。
16
阿斧生气了。
他用拳头疯狂砸着玻璃门。
但是这是特制玻璃,子弹都打不开的,更别说用拳头了。
他的拳头开始开裂,有血迹沾染到玻璃上。
我隔着玻璃,在另一侧用指尖划过那些血迹,然后居高临下地告诉他:
「你弄脏了我的玻璃。
「就罚你留在这里吧。」
又是一拳挥过来,吓得我往后退了两步。
不过没关系,他出不来。
我笑得恶劣且挑衅。
17
我看了他们一会,准备上楼去准备一下。
再过几天就可以转移到更安全的地方了。
可我刚转身,身后又传来新的动静。
「阿刀!阿刀!」
阿斧转头去拉阿刀,阿刀身体在不断抽搐,他看上去非常痛苦。
他的血管开始像冰裂纹一样在皮肤绽开来。
他在疯狂抓挠自己的身体。
阿斧熟练地找到绳索把他的手脚捆起来。
我看得入迷,我在玻璃上勾勒着他被捆绑的身形,不由得问出口:
「他要变成丧尸了吗?」
18
阿斧看了我一眼,没有回答我。
阿刀看上去异常痛苦。
我说:「他变成丧尸后,绳索就捆不住他了吧?
「那么,你很快也要死了。」
和丧尸待在一个密闭空间里。
很快就会变成一样的丧尸。
这样我就可以更快地转移到安全地点了。
我痴迷地看着他痛苦的样子。
快一点,再快一点。
19
别墅的门铃突然被按响。
我一惊,上楼去查看情况。
闭路电视里露出几个陌生男人的样子。
他们说:「殷先生让我们来接您回去,现在外面不安全。」
他们说的殷先生是我的父亲。
可我没见过这些人。
他们手里还拿着武器。
第六感告诉我不要开门。
我拒绝了:「我在这里挺好的,不需要殷先生费心。」
果然,很快他们开始砸门。
「乖乖把门打开不好么。
「等我们抓到你,可能你的下场会更惨哦。」
这是个礼崩乐坏的时代。
律法早已形同虚设。
每个人都在肆意放大自己的恶欲。
20
我躲回了地下室。
那些人砸开大门后在我的小别墅里到处破坏。
他们推倒了我的穿衣镜。
毁坏了我的梳妆台。
我瓶瓶罐罐的护肤品撒了一地。
昂贵的衣服也被撕毁。
而现在他们开始砸地下室的门。
并且很快就要砸开了。
这可真是头疼。
麻烦来得比我想象得早。
21
在他们砸开地下室门的一瞬间。
我咬牙打开了那扇紧闭的玻璃门。
以最快的速度闪身躲了进去。
那些人砸开地下室门后,很快又开始砸玻璃门。
剧烈的响动把一旁的阿刀吵醒了。
他脸上的裂纹竟然开始褪去,眼睛开始变得有焦距。
真是奇怪,他好像没事了。
而阿斧高大的身躯带着满身的压迫感向我走过来,他的眼睛里满是杀意:
「这也是你的惩罚吗,公主?」
糟糕。
事情好像有点不受控制了。
我把自己和两条恶犬关在一起了。
22
阿斧掐住了我的脖子。
他很高。
高到可以轻易把我掐着带离地面。
我疯狂地抓踹他,却毫无用处。
我可能快死了。
「放开她。
「她死了,我们就出不去了。」
我被阿斧丢在地上。
我剧烈喘息,喉咙火辣辣地疼,我从未感觉到呼吸是如此奢侈的事情。
23
阿刀解开身上绳索,朝着我走过来。
他蹲下来看着我,手指触碰到脖子间的掐痕上,所及之处我的鸡皮疙瘩在慢慢起来。
我不住颤抖。
恐惧在心里不断升起来。
可又有一丝兴奋。
我要死了么。
阿刀轻柔地把我抱起来。
他把我一路抱到玻璃门前,然后将我的脸紧紧贴在玻璃门上。
门外的人还在砸门,隔着一层玻璃,就像砸在我脸上。
我听见阿刀说:「公主,告诉我,要怎么出去?」
24
我一开口就是剧烈的疼痛。
我哑着嗓子,说:「你猜?」
他把我的脸用力按在玻璃门上,我感觉我的五官都要被磨平了。
真脏。
玻璃上还有阿斧留下来的血迹。
我挣扎开他的束缚,然后问他:
「外面的人要我的命,或许也要你的。
「开了门,一起死?」
25
外面有五个身强力壮的男人。
阿斧拿起他的那把斧头,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开门。」
我并不想赌。
可阿刀的刀已经抵住了我的脖子。
真是讨厌的感觉。
我在玻璃门旁边按了按,一个解锁台升起来。
我将唇印了上去。
「验证成功。」
阿刀笑了,掐着我的后颈,将我带到一旁:「用唇纹来做钥匙,公主你很可爱。」
阿斧举着斧头走到了最前面,如同一堵墙站在我们面前。
26
我不知道阿斧竟然这么厉害。
对方很快就有两个人失去了战斗能力。
剩下三个也挂了彩。
他们拖着重伤的身体很快离开了:
「你们等着!」
人走了。
刀和斧转头对准了我。
阿斧沉默。
阿刀说:「公主,不如就在这里送你上路吧。」
27
我说不能杀我。
这是我的宅基地。
我藏了很多的物资。
没有我带路没有人拿得到我囤积的物资。
阿刀:「你的唇纹?」
不,不止。
我的唇纹、指纹甚至更多肌肤纹路。
杀了我。
拿不到任何物资。
阿刀:「真是麻烦。」
阿斧:「那杀了她。」
阿刀:「但是伺候一个公主,应该会比找物资简单一些。」
28
百亩宅基地并不是只有百亩。
上面都是种植地。
下层才是我建设了三年的末日地堡。
而入口就在地下室他们待过的那个房间里面。
所以我遇到危险的第一反应是奔向那个屋子。
我说:「我是按照古代建造皇陵的方式建地堡的。」
小刀挑眉:「建完就把工匠杀了?」
我:「……一队人只负责建一部分。」
所以他们都不知道完整的地图。
阿斧:「但是会有很多人知道你有一个地堡。」
「……」
是这样没错。
阿刀:「公主看起来有点聪明,却又不完全聪明。」
29
宅基地在末日里就像一个香饽饽。
刚开始外面还在乱着。
后来零零散散有不少人开车朝着宅基地来了。
有阿刀和阿斧在,宅基地暂时维持着以往的秩序。
因为有充足的物资。
所以大家都在齐心协力清理附近的丧尸。
他们以为这是最后的净土。
就像荒漠里的绿洲,给人希望。
30
我和阿刀、阿斧一起住在别墅里。
阿刀经常发病。
每次发病他皮肤就会出现那种冰蓝色的裂纹,诡异且妖艳。
阿斧会熟练地把他绑起来。
他在我柔软的白色地毯上痛苦地打滚。
黑框眼镜不知什么时候被蹭掉了,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狗狗眼,无辜且无助。
我看着他的眼睛,痴迷地用指尖勾勒着他身上的冰裂纹:「真美。」
触手冰冷,寒意入骨。
他说冷。
然后突然冲上来咬住我的肩。
「疼。」
阿斧用力捏着他的下巴,他也不松口。
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来。
我哭着喊:「疼。」
阿刀咬得更深了。
阿斧从身后搂着我,另一只手继续掰着阿刀的下巴,可毫无用处。
阿斧身体的灼热从身后不断传递过来,他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
「发病时候他就是个畜生,谁让你招惹他。」
我哭着问:「我也会变成丧尸嘛,我不要变成丧尸,太丑了。」
31
阿刀咬着我。
被绑着的身体也在想尽办法攀附上来。
就像本能地汲取温暖。
而他冰冷的肌肤也在渐渐暖和起来。
他松开了嘴。
陷入了沉睡。
阿斧将我抱开:「他这次恢复得快了不少。」
我还在哭。
肩膀好疼。
我很怕疼。
32
阿刀在地毯沉睡着。
阿斧在给我处理伤口。
他一粒粒解开我的扣子,将华贵的公主裙从肩膀处扯下来,然后蘸着双氧水为我的伤口消毒。
「嘶……疼!」比阿刀咬我还疼。
阿斧沉默着继续处理伤口。
我不满地问他:「你是欠阿刀钱吗?」
他抬眼看我,有些疑惑。
我:「要不然为什么走到哪里都带着这条疯狗?」
他按在我伤口的棉签用力了一下,我倒吸一口凉气。
他笑着,露出那颗带着嗜血凶意的虎牙:「公主,你怎么知道,我就不是条疯狗呢?」
疯狗!
都是疯狗!
好疼啊。
我的眼泪又出来了。
33
阿斧解释:「我欠他一命,我不会丢下他。」
阿刀后来说:「害怕被抛弃的不是我,是他。」
阿斧曾经去执行一项秘密任务。
而他是被小队抛弃的那个人。
一个人在满是病毒的实验室和怪物搏斗。
是阿刀救了他。
阿刀是一名生物学家,他返回实验室找落下的东西。
他救了阿斧。
自己却感染上了病毒。
他一直在和体内的丧尸病毒抗争。
或许不知道哪天就死了。
34
而我关心的只有一点。
「我被阿刀咬了,我会死吗?」
「或许会吧。」
然后我就病了,发起了高烧。
我睡了很久,迷迷糊糊听到阿刀和阿斧说话。
「我身体的病毒没有传染性,她没事。」
「那为什么一直不醒?」
「可能是被你吓得吧,你跟她说什么了?」
「公主,真是麻烦……」
35
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阿斧怀里。
摇摇晃晃的。
他的怀抱很温暖,也很宽阔,我的脸贴着他紧致且壮硕的胸肌。
他在抱着我往楼顶去。
阿斧:「阿刀让你多晒晒太阳,呼吸新鲜空气有利于恢复。」
我晕晕乎乎地躺在他怀里。
我说:「脚冷。」
我的身上还穿着睡裙。
光裸着两条腿,风吹过有微微的寒意。
他说:「真麻烦。」
然后把我放在楼顶躺椅上,再乖乖去帮我找袜子。
36
我躺在楼顶。
太阳只出现了一瞬,很快就被浓云遮蔽。
就像这末日。
阿斧半跪在地上,虔诚得如同骑士。
粗糙宽大的手握着我的小腿在帮我套袜子,他的手上有一些老茧,硌得我的腿生疼。
我不舒服地缩了一下腿,却又被他毫不留情地拉了回去。
我有些气愤地用另一只脚去踩他的肩。
他说:「别闹。」
我说:「阴天晒什么太阳,我要回去。」
他抬起头看了我一眼,漆黑的眼眸里蕴藏着说不清的情绪,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晦暗。
直到空气都开始变得凝滞,他才笑着露出那颗嗜血的虎牙:
「听你的,公主。」
37
他重新抱起我准备下楼。
远处传来喧闹声,有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还有人的叫喊声。
阿刀出现在门口,他皱着眉说:「别玩了,来活了。」
阿斧抱着我直接往外走。
宅基地门口来了一个大车队。
为首的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
我那弟弟喊着:「快给我把门打开!我可是你弟!」
我带着阿刀和阿斧站在搭好的塔台上。
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那灰头土脸的弟弟:
「不开。」
他在外面要气疯了。
38
天色渐渐暗下来。
弟弟的车队就在外面安营扎寨。
宅基地的人都是经过阿刀和阿斧筛选的。
一部分是我之前雇用的工人。
另一部分是逃难来的宅基地。
每个人都有一技之长。
我说:「外面的人你们按照规矩来,我不会插手。」
阿刀摸着我蓬松柔软的长卷发,温柔地说:「好。」
阿斧在旁边沉默地磨斧。
39
不过阿刀这次观察的时候。
我却也来了。
我爬上临时搭建的高高塔台。
阿斧抱着披风在后面跟着。
快要爬到顶处时,阿刀在上面一把将我抱上去:
「公主怎么来了?」
我站稳后昂着头,看着基地外我那愚蠢弟弟的身影:「我愿意来就来了!」
夜间的风冷得我哆嗦了一下。
阿斧刚好爬上来,把披风紧紧裹在在我身上,力度大到我快窒息。
我踹了他两脚,却被阿斧眼疾手快地抱住了腿,一把摔在了地上。
好疼。
眼泪飙了出来。
我坐骨快断了。
这疯狗疯起来连主人都咬。
阿刀笑着把我抱起来,在高高的塔台被抱起来有一瞬间的眩晕,我紧紧环住他的脖子怕摔下去。
阿刀看着外面说:「公主是来看你的弟弟吗?我让他跪着求你好不好?」
40
宅基地外面很热闹。
火光映照着那一块都亮堂堂的。
他们脸上丝毫没有末日来临的恐惧和麻木,就像只是一群人来做课题考察一样。
甚至还研究起了周围的土质和地形。
我看见我弟围着一个女孩子在转。
而大家,包括那个女孩都围着一个男人。
那是个头发斑白、眼角写满岁月纹路的男人,看起来五十来岁,衣着很朴素。
典型的知识分子形象。
偶尔能听到他们喊着:「教授、教授」。
我从没有见过一个人,在末日里还这样受人尊重。
41
阿刀说:「这是我见过最规矩的车队。」
他们准备了部分物资。
每个人都有条不紊地按照份例去拿。
即使是我那个二世祖弟弟。
也乖乖地只拿了属于自己的份例。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有「教授」的存在。
我裹紧了披风,钻进阿斧的怀里取暖,打了个哈欠说:
「一个沽名钓誉的卫道者罢了。」
末日之前,我见多了。
而末日后。
让人忍不住想撕破他那伪善的嘴脸。
42
观察了几天之后。
阿刀告诉我:「除了你那个弟弟,似乎每个人都能对基地有点价值。」
……
我知道我弟弟在本地一所大学读博。
他是买进去的。
他的同学和老师却都是货真价实的。
按照规矩检验后,基地开门让车队进来了。
我的弟弟却被拦在门口破口大骂:「凭什么不让我进?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看着笑出声来。
当然知道,这不是我那愚蠢的弟弟嘛。
43
弟弟一个人被关在门外,茫然无措。
他被「殷先生」宠了二十多年。
早就习惯了众星捧月。
他先是骂,然后是喊,最后是哭。
教授发现他被关在外面。
教授说:「我们不会抛弃队里任何一个人,如果他不能进来,我会跟他一起离开。」
其他人也纷纷表示要一起离开。
阿刀:「哪有那么好的事情,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众人拼命反抗,阿斧带人直接把这一群人软禁了。
剩下蠢弟弟在外面瑟瑟发抖。
晚上的时候丧尸尤其多。
他这种落单的,胆子小到走不动路的,十有八九会成为丧尸的口粮。
44
我和阿刀、阿斧在塔台待到半夜。
终于有一只丧尸摸了过来。
我那蠢弟弟被瞬间吓醒。
他大呼小叫地上蹿下跳,却被丧尸追着咬。
他说:「教授,救救我。」
他哭着求我:「姐,求求你,让我进去,我害怕。」
他跑了半宿,也不敢跑远了。
直到最后他真的跑不动了,瘫倒在地上哭得鼻涕眼泪都黏在一起。
丧尸的手快触碰到他。
「砰!」
阿刀用土枪把丧尸爆头了。
丧尸的脑浆子都喷在弟弟身上。
弟弟吓晕了过去。
土枪声音有点大,我捂着耳朵哈哈大笑:「阿刀真好。」
我那蠢弟弟也有今天。
45
弟弟最后被拉进来了。
我告诉他:「基地所有人都有价值,想要留下就要干活。」
我扔给他个锄头,让他去耕地。
弟弟不服,问我:「那你的价值是什么?」
我抱着阿斧:「我养了两条咬人的疯狗。」
看着强壮的阿斧,弟弟敢怒不敢言。
46
这些人最终都留了下来。
虽然大家对于之前被软禁都有怨气。
但是这里有地有吃的,没有傻子会主动离开。
阿刀说:「他们有几个是农业专家,还有地质学专家……」
基地里一下子多了二十多个人。
显得更热闹了。
这些人勤奋乐观积极。
让末日甚至变得不像末日。
他们说:「黑暗总会离开,我们要坚守最后的光明。」
而我们不一样,我们一直就在黑暗里。
47
随着天气变冷,阿刀的发病越来越频繁。
之前是一周一次。
现在三天就会有一次。
阿斧将他紧紧捆绑起来。
他挣扎起来的时候,绳索就深深勒进他白得病态的皮肤里,留下红色的痕迹。
我痴迷地抚摸着他身上的冰裂纹。
他凶狠地扑过来要咬我。
我躲过,然后亲手为他戴上准备好的止咬器。
他从喉咙深处发出嘶吼,挣扎不开的绳索,就连利齿都被禁锢。
痛苦让他颤抖,黑框眼镜早就被蹭掉了,他露出那双湿漉漉的眼睛如同一只祈求怜爱的狗狗。
我紧紧抱着他,手指插进他的短发里,他身体的冰冷温度传递过来。
我忍不住打颤:「好凉啊。」
阿斧走过来,沉默着从我身后环抱着我们。
他的身上很暖和。
渐渐地,我的身体也暖和起来。
阿刀也是。
原来「报团取暖」竟然如此温暖。
48
我听到身后阿斧沉稳的心跳声。
他低沉的嗓音在胸腔共鸣中传递。
「我们互相手握把柄。
「告诉我们,你的弱点。」
阿刀发病时期格外脆弱。
阿斧害怕抛弃和背叛。
而我将纤细的脖颈放在阿斧的手里——
「我害怕,孤独地死去。」
……
我曾经见证了母亲的死亡。
在空荡的大房子里,我陪着她的尸体度过了一周。
被发现的时候,她的尸体都臭了,而我靠啃一颗大白菜和喝生水活了下来。
那个时候,我的父亲,那位「殷先生」。
正在陪着他的新任娇妻和刚出生的儿子。
……
49
教授的到来让基地变得不一样了。
一切欣欣向荣。
我们就像活在伊甸园里。
教授每天劳作完,还会给大家讲故事,带着大家唱歌。
我站在别墅窗户前,看着他们在篝火间跳舞。
火光照在每个人的笑脸上。
就连我那傻弟弟也很开心。
教授给大家带来了生活的希望。
他说:「生活虽然困苦,但是我们不应该放弃希望。」
这里,好像真正成为了末日的绿洲。
50
阿刀从身后搂住我。
他咬着我的耳垂问:「公主在看什么?」
我问他:「会跳舞吗?」
「不会。」
「那我教你。」
「不怎么想学。」
「不行,我说了算。」
我拉着阿刀学交谊舞步。
他很聪明,学什么都很快。
等他学会了,我却故意地踩他的脚,看到他疼得皱眉我就觉得愉悦。
然后他一把将我推倒,脱掉我的高跟鞋,他的指尖划过我的小腿,温柔地贴着我的耳朵说:
「公主,光着脚跳舞最好看。」
我踹开他:「不跳了!不跳了!」
我光脚他穿着鞋,踩起来会疼死我吧。
阿斧在旁边拨弄着蜡烛。
蜡烛照亮的房间有些许昏暗。
三个人的影子在墙上随着风吹而不断纠缠。
51
基地里的生活看起来很平静。
可外面的世界早已千疮百孔。
逃到这里来的人,越来越褴褛。
他们面黄肌瘦,穿着破布一样衣服,跪在门口求放他们进去。
来的人越来越多。
聚集过来的丧尸也是。
我们常常站在高高的塔台上。
看曾经的富豪跪下:「求求你了让我进去吧,我有黄金珠宝,我还有很多名贵字画。」
还有曾经的名流:「求求你,只需要给我点吃的。」
末日颠覆了人们的生活。
贫富、阶级、曾经的规则,似乎都被重塑了。
他们站在下面仰望着我们。
52
我们站在塔台上。
看到门外的人为了一块饼干而厮杀。
而我们在上面吃着精致的下午茶。
外面的丧尸在进化。
丧尸的威胁和同类的相杀,让基地门口的故事越来越精彩。
我们坐在这里看了好几天。
权当消遣。
直到有一天,阿刀说:「我最近身体里的病毒不太稳定,我可能需要休息一段时间。」
我说好。
一直以来都是阿刀在管理基地的大小事务。
阿斧负责武力镇压。
而我就是个仓库钥匙。
53
阿刀的睡眠时间开始变长。
白天通常都睡着。
半夜偶尔会醒一会。
他身上的冰裂纹越来越多,似乎也越来越痛苦。
他经常会突然大口大口喘息,浑身冒冷汗。
他长得高瘦,摘下眼镜来就是一副清秀无辜的少年模样。
我喜欢看他痛苦的样子。
「别走。」
「我在呢。」
他死死抓住我的胳膊,如同溺水的人抓住浮萍。
阿斧拿着绳索走过来:「他会伤到你,走开。」
我的白皙的胳膊上是他指甲抓过的痕迹,鲜红且刺目。
我擦了擦疼出来的眼泪,摇摇头:「我想看。」
阿斧握着绳索,站在那里看着我们,眼睛里是烛光的影子闪烁,他嘲讽着:
「公主,真是又菜又爱玩。」
54
可某一天,阿刀突然好了。
他不再发病。
力量变大了,速度也变快了。
他就像丧尸一样在进化。
可身上又没有丧尸的特征。
阿刀说:「我身上的丧尸病毒打过特效药,但是药还在试验阶段,药效不稳定。」
他阴差阳错地达到了丧尸病毒研发时所期盼的最佳状态。
某国研发病毒的时候,就是想把它用于战争,创造身体机能大幅增加的战士。
我笑了笑:「这要是打在阿斧身上可能就天下无敌了,打在你身上多少有点可惜。」
阿斧才是真正的战斗人员。
而阿刀原来是靠脑子生活的。
阿刀捏碎了个核桃:「确实不像公主,脑子和武力都没有。」
我:「……」
55
基地门口的丧尸要定时清理。
之前是阿斧带队出去清理。
这次阿刀说:「我去吧。」
清理丧尸会得到更多的物资奖励。
因此基地里也有很多人铤而走险。
包括教授的那些同僚和学生。
56
每次清理丧尸总会有人员伤亡。
而教授的一个学生也被咬伤了。
躺在地上的学生瞳孔已经开始变灰,身体不断痉挛,血管一点点暴起。
这是丧尸化的征兆。
旁边的同学抹着眼泪跟着大部队往里走。
等到大门关上,躺在地上的学生已经完成了丧尸化。
他迷茫地站起来,在基地门口徘徊了一会,然后蹒跚着往外走。
阿刀站在塔台用土枪解决了他。
「砰!」
抹着眼泪的同学疯了一样冲上塔台:
「不!!」
「他已经要离开了!」
「为什么要杀了他!」
阿刀没有解释,只是挑衅地笑了笑。
学生更加愤怒。
但是末日就是残酷的。
这只丧尸离开,可能会让更多人变成丧尸。
这些学生还带着一丝象牙塔里的天真。
这残忍的一幕,就这样血淋淋地把现实揭开在所有人面前。
57
教授没有怪责任何人,而是在研制一些护具。
教授说:「我们不能因为畏惧而不往前走,但是我们可以做更充足地准备去应对无法预知的未来。」
那群学生却开始仇视阿刀。
我那愚蠢的弟弟也被学生们的仇视情绪感染了。
他见到阿刀就骂:「不过是我姐姐的一条疯狗!如果是在末世前,你连我们家人的一根脚指头都碰不到!」
我甩了那愚蠢弟弟一巴掌。
他要冲上来又被阿斧一脚踹开。
我说:「疯狗也是我的,你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骂他?」
「我是你亲弟弟!」
「可你还不如我的疯狗。」
58
基地在逐步壮大。
其他基地也在建立起来。
外面经常因为抢物资而发生基地间的战争。
我和阿刀、阿斧经常出去收割战果。
两方打得差不多了,阿刀会告诉我们位置,我们三个带着大家出去。
很快外面就都是关于我们的传言和骂声。
「公主带着他的两条疯狗,在末日里为所欲为!」
「为所欲为!」
「弄死他们!他们比丧尸还可怕!」
教授过来劝我:「人类不应该自相残杀,我们应该花更多时间去消灭丧尸、囤积粮食。」
我摇摇头:「可是我们如果不去参与争夺,总有一天他们发展起来了,就会来攻打我们。」
教授是末日里的理想主义者。
他向往光明、守护光明。
可总要有人去对抗黑暗。
59
在这个通信基本报废的世界。
阿刀的信息却犹如末日前一样迅速。
我问他原因。
他说:「想知道的时候脑子里就有了,我最近头总是很痛。」
我摸了摸他利落短发:「要长脑子了?」
阿刀佯作生气,把我压在身下:「公主,你最近真是越来越大胆了。」
我搂着他的脖子笑:「可能是被你们惯得吧。」
我养了两条疯狗。
做什么坏事都可以肆无忌惮。
阿刀:「三角形是最稳定的结构,我们互相联结彼此。」
阿斧轻轻捋着我的头发:「一个人背叛,另外两个会一起杀了他。」
……
60
天气越来越冷了。
寒风凛冽,吹过裸露的肌肤就如同要剜下人的一块肉来。
门外聚集的饥民越来越多。
他们饿得眼睛都泛着绿光。
极端的寒冷也毁坏了许多农作物。
我不得不打开我的地堡,去深处掏出囤积的食物。
61
基地里面煮着食物。
食物的香气飘散到基地外的天空。
饥民疯狂地拍打着基地的门。
他们看起来比丧尸还可怕。
我那愚蠢的弟弟瑟缩着:「丧尸可能就啃我一口,他们能把我身上的肉都给啃下来。」
阿刀和阿斧决定带着人去清理门口的饥民。
土枪、土炮和弓箭都已经架好。
教授急匆匆赶来,他对我们跪下:「别动手,求求你们别动手。」
后面跟着他的一溜学生们,也跟着跪着。
就连我的弟弟也在我面前低头:「姐,求你放过他们吧。」
我用鞋尖踢了踢弟弟的背,歪着头问他:「为什么?」
再不清理,这些人说不定会把基地的门都掀翻哦。
62
弟弟有些厌恶地看着我,说:「杀人是不对的!」
那是末日前的规则了。
末日后的规则只有一条:让自己活下去。
我这傻弟弟好像还是不太懂什么叫末日。
我又一脚踹倒跪在最前面的教授。
后面的人立马站了起来,面露愤怒。
教授摇摇头,他们压下怒气,站在旁边看着。
我仔细端详着教授,相比刚来的时候,他已经苍老了许多。
之前斑白的头发已经全白了,皱巴巴的脸上纹路越来越多。
他白色的衬衫已经洗得发黄。
只有一双眼睛,还像我第一次见他那样,包容、悲悯、善意。
他说:「不用帮他们,可是也别杀他们。」
63
我们还没来得及动手。
基地外围突然来了一股丧尸潮。
那群丧尸来得浩浩荡荡。
最外层的饥民很快就成为了丧尸大军的一部分。
阿刀点点头:「还好有饥民,不然被突袭的就是我们了。」
然后阿刀和阿斧把本身准备好的武器对着外面发射。
本来是用来驱赶饥民的。
现在正好方便用来消灭丧尸。
我也对教授表示了感激:「还好有你们劝阻,挽回了基地不小的损失呢。」
弟弟看着外面的惨烈的场景都吓傻了。
教授呆呆地坐在塔台,掩着苍老的面容哭泣:「我救不了他们。」
末日之下,没有人需要对其他人的生死负责。
教授依旧坚守着他的底线。
他说,人性的泯灭才是真正的末日。
我说:「那在我们的世界里,或许早已经是末日了。」
64
教授和那些学生在大部分时候还是很好用的。
或许这就是知识的力量。
他们懂得怎么种出最多的食物。
为我们省了很多事。
于是我和阿刀、阿斧就有了更多时间去抵御丧尸。
阿刀抱着我,轻轻在我身上蹭着脑袋:「头又开始疼了,就好像有人一直在脑子里说话一样。」
我摸着他的头发:「说什么?」
「翻过去,进攻。」
阿斧远眺窗外,指着基地门口:「就像那样吗?」
有丧尸从高高的城墙上翻下来。
他们一层叠着一层。
不知疼痛般地爬起来,然后在我的百亩宅基地里肆意破坏。
「起来,打丧尸了。」
65
阿刀说他能听到丧尸说话。
我以为他是病了,摸了摸他的头。
阿斧想了想,说:「或许是真的,这群丧尸像是奔着基地来的,我从来没有见过他们这么团结。」
我想了想,问:「那你可以跟他们沟通吗?」
「……我试试。」
我们就像三个脑子不太正常的人。
在做一件不太正常的事。
……
结果丧尸潮退了。
阿刀说:「我在脑子里告诉他们离开。」
然后他们就真的走了。
我挠挠头:「打丧尸,也要玩谍战?」
66
阿刀:「我要出去一趟。」
阿斧:「我跟你一起。」
我望着他们:「总不会要把我留下吧。」
阿刀说他要去丧尸聚集的某个地方看看,很危险。
阿斧:「我们说过,不会抛弃和背叛。」
我:「你们都死了,我就自己在地堡逍遥快活。」
我觉得有些开心。
却又觉得心里有点空落落的。
不知道为什么眼眶好像有股热意。
阿刀低下头来,替我吻去眼泪:「那就一起。」
67
我们在路上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
阿刀:「我能操纵低级丧尸。」
几个零散的丧尸走在路上。
阿刀说:「停下来。」
然后这几个丧尸就真的停下来了。
我一脸好奇,拉着他让他命令丧尸:「让他们向左转!」
丧尸们有的向左转,有的向右转。
我哈哈大笑:「做了丧尸也还有左右不分的。」
然后我拉着阿刀,让他们左转右转玩了半个小时。
最后还是阿斧把我抱开:「再玩下去天就要黑了。」
最终我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68
我们开着车到达了目的地附近。
阿刀说:「我能感受到附近有很多丧尸,而且有一只高级丧尸。」
有多高级?
阿刀:「我操纵不了他。」
丧尸间似乎有特定的沟通方式。
靠得距离近了才能互相感受到其他丧尸的存在。
而我们的靠近,也让那只丧尸王感受到了危险。
阿刀:「他开始愤怒了,我们走!」
阿刀开车。
阿斧负责解决偶尔冲上来的丧尸。
我们一路狂奔。
丧尸王带着他的丧尸潮浩浩荡荡地跟在后面。
我趴在后座回头看,不由得感叹:「好刺激啊。」
阿刀狂打方向盘一路狂飙:「公主,等我们三个一起葬身丧尸潮了,更刺激。」
阿斧抬手,一枪解决一只丧尸:「那公主一定是最潮的丧尸,潮得让人风湿。」
我:「……」
69
阿刀和阿斧轮流着开车。
我说:「我们不回基地吗?」
阿刀露出久违的恶劣笑容:「去别人基地转一圈。」
然后很快,丧尸潮路过各大基地。
惹得到处鸡飞狗跳。
许多基地纷纷加入战斗。
有了他们的被迫帮忙,追我们的丧尸潮也渐渐少了。
就是我们的骂声更多了。
「我亲眼看到公主和她的两条疯狗,带着丧尸潮去打别的基地!」
「丧心病狂!」
「不过他们怎么操纵丧尸潮的?」
「疯子和丧尸有共同语言吧!」
70
听说后来丧尸潮又袭击了好几个基地。
但是丧尸潮进了那些基地后又很快散了。
他们说,感觉丧尸潮好像在找什么人。
我分析:「丧尸王是不是觉得你会威胁他的地位?」
阿斧点点头,表示同意。
我感叹:「就算变成丧尸了都要争,所以做人怎么可能不争。」
71
丧尸的急速进化和丧尸王的存在,让人类的生存越发艰难。
就连我们基地都被袭击了好几次。
丧尸潮打过来的时候。
我就把阿刀关进地堡底层。
我告诉他:「别让丧尸王发现你,不然我们基地就完了。」
阿刀眼神危险地盯着我。
因为丧尸潮已经来了三次了。
我也关了他三次。
看到他不怎么爽,我就觉得很爽。
72
等到丧尸王走了。
我打开地堡的门,和阿斧一起去接他。
他闭眼躺在空荡的地堡里。
白色光亮的瓷砖反射着豪华吊灯的影子,他穿着宽松的红色毛衣,如同躺在血泊里。他的皮肤白皙得有些病态,双肩瘦削却宽阔,他的毛衣在肩膀处勾破了一道,隐约露出凸出锁骨。
我不受控制地伸手摸上那锁骨。
他如同第一次见面那样,猛地睁开眼睛。
不同的是,这次他将我拉到怀里紧紧抱住,他说:「我们应该有个了断。」
丧尸王来来回回好几次了,他已经受不了了。
我吻在他的喉结上,说:「好。」
我们想干票大的。
……
73
我们从几个基地买了好多石油。
然后开着越野车直奔丧尸王老巢。
愤怒的丧尸王从老巢里冲了出来。
身后浩浩荡荡地跟着一串丧尸群。
我们把车停在一个高高的山坡上。
山坡下是提前挖好的巨坑。
阿斧在黑夜里举着火把,如同传递希望火炬的使者。
阿刀说:「跳。」
丧尸王身后的丧尸群如同下饺子一般往巨坑里跳。
阿斧手中的火把丢了下去,点燃了巨坑里的石油。
火光照亮了天际。
把整个末日的黑夜都照得亮起来。
丧尸王气愤地嘶吼。
可那些丧尸还在往下跳,如同飞蛾扑火。
我在旁边哈哈大笑:「好美。」
如地狱鬼火消灭一切孽障。
又如末日残阳勾勒出我们的疯狂。
74
丧尸群不受控制地往下跳。
丧尸王主动向我们发起了攻击。
我坐在车顶上观战。
阿斧拿着斧头。
阿刀举着刀。
一如初见。
75
丧尸王的攻击力很强。
即使只有他自己。
阿刀和阿斧身上挂了彩。
阿斧也砍了丧尸王好几下。
最后丧尸王似乎想到了什么,直奔我而来。
「公主!跑!」
在阿刀和阿斧的惊呼声里。
丧尸王咬破了我的手臂。
阿刀的刀刺进了丧尸王的心脏。
阿斧的斧头砍向丧尸王的脖子。
他闪躲了一下,又给了阿刀一口。
可咬完阿刀,他就像吃了什么毒药一样,抽搐着倒下了。
一点点化为灰烬……
我在剧痛里倒下,脑子里想的都是:丧尸王为什么不直接咬阿刀呢,非要让我也疼一遍,还有阿刀的血可真毒啊,丧尸王都能药翻了。
76
阿斧抱着我上了车。
阿刀开车疾驰在黑夜里。
路过各大基地,到处都是骂声。
「公主和她的两条疯狗又来了!戒备戒备!」
「大晚上开车这么猛你们找死啊!」
「靠那边怎么着火了,好大的火光!」
「是路过?怎么跑了?」
「公主带着她的两条疯狗半夜纵火,放完就跑啊!」
「老大,他们可能是来炫耀新车的,据说之前还买了好多石油。」
「大晚上的谁看得清他们的破车啊!」
阿刀将油门踩到了底。
一路冲回了基地直奔小别墅的地堡。
阿斧抱着我跟在后面:「公主,别睡别睡,快好了。」
我感觉很糟糕。
身体一会热一会凉,偶尔还会抽搐,浑身的筋脉都在疼。
不过他们这么着急干什么,他们一开始不就是想让我死嘛。
我哭了:「阿斧,我好疼……」
阿斧紧紧抱着我。
阿刀在疯狂找寻着什么,我听见有丁零咣当的动静,摔碎了什么又打破了什么。
阿斧突然放开了我。
他也开始抽搐,我在一片灰色的视野里看到他也痛苦地倒在地上。
我们好像,都要变丧尸了……
77
我感觉有什么针剂打入了我的身体里。
又好像有雨滴落在我的脸上。
不是雨滴,咸咸的。
阿刀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别死,你们别死……对不起……
「我宁愿永远躲在地堡。
「我错了,我不该去找丧尸王。
「你们,不要死。」
阿斧喘息着:「这次先离开的或许是我。谢谢你们,没有抛弃和背叛。」
而我在哭:「阿刀,好疼。但是谢谢你们,没有让我孤独地死去。」
手臂的伤口如灼烧般疼痛。
可我却并没有那么害怕了。
有阿斧跟我一起上路。
阿刀还会埋葬我们的身体。
我不会连死去都没有人在意。
真好。
谢谢你们。
……
阿刀哭得撕心裂肺:
「我给你们打了我之前的针剂,你们不会死的,不会的。
「公主,起来,我要跟你跳舞。
「阿斧,起来,我们还要一起去报仇。」
……
我感觉有些呼吸不过来了。
思绪在渐渐远去。
阿刀不哭了。
他擦干眼泪:
「如果你们死了。
「我就把基地交给教授。
「然后下来陪你们。
「地堡的东西都给他们了。
「但是一定要把我们的名字刻在碑上。
「我要让所有人铭记,公主和她的两条疯狗。」
我们的疯狂,一如这荒诞的末日。
……
*
公主和她的两条疯狗拯救了末日。
他们杀了丧尸王。
灭了丧尸群里的大半丧尸。
阿刀的药剂虽然有副作用,却能够拯救一部分被咬的人。
公主和阿斧躺在地堡里沉睡。
阿刀在等着他们醒来。
基地里大部分事情都交给了教授。
而教授,奔波忙碌在几大基地的合作盟约里。
阿刀说:「我们属于黑暗的秩序,而光明的到来,需要有光明的人去做。」
*
阿刀刚刚送走了来取物资的人。
他走进地堡深处,帮公主梳理的头发:
「一个月了,再不醒来头发都打结了,公主会越来越丑哦。」
公主的手指动弹了几下。
阿刀立马握住她的手。
身后传来几声咳嗽声。
阿刀回头,对上了一双深邃的眼:
「好久不见,阿刀。」
而他手中,公主的食指,轻轻勾住了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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