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娇摄政王对我蓄谋已久

我震惊地后退:「为什么?嫡姐忧国忧民,辅佐你已久。」

顾行捏住我的肩膀,轻声说:「我是为了你啊,皎皎。旁人不知你的苦楚,我是最懂你的。我与你,自小被他们的光芒盖过,世人只会说我们懦弱胆小。

「但若不是他们压着,我们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我替你杀了她,不好吗?你再也不用躲在闺房保命了,天大地大,我都与你分享,再没有人敢欺辱你了。」

「不,不是这样的。」我眼眶的泪装不下,滴滴砸在案板上,不留情面地揭穿他:「你鸩杀嫡姐,将李忱和顾止下狱,都是蓄谋已久,是为了皇位,是为了你自己。」

昔日良善之人竟是藏得最深的幕后黑手。

顾行推开我,狂笑几声,笑得咳嗽了都没停。

「咳咳……好啊,这大梁第一女诸葛的妹妹果然也是个聪明人。」

顾行看我犹如看蝼蚁:「岑雅礼错就错在,她管得太多。她当着我的面都敢称赞武则天,这就是她觊觎皇位的证据。她妄图效仿武则天做女帝,这够她死千百次了。

「李忱和大哥,都是对我皇位的威胁,我怎么会容得下他们。至于你,安心呆在我身边不好吗?这天下,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我什么都不要。」我自暴自弃瘫坐在地:「素昧相识时你可以奋不顾身救我,冰天雪地入湖救我,不惜伤了身体。现在你怎么变得这样六亲不认、杀人如麻?我好害怕,我真的好害怕。」

顾行冷眼看我哭诉,等我哭够了再添一把火。

「在宰相府受你嫡姐教习时,我丢了块玉佩,李忱替我去寻,路遇你落水,为救你,错过了入宫的时辰,被父皇责罚以鞭刑。本该卧床静养,可他日日不落去宰相府听课。

「我心生疑虑,跟着他,看到了他给昏迷的你喂药。我自小就被说不如他,我是故意的,让你错认,误以为救你的人是我。每每你对我嘘寒问暖,你都没看到他脸黑成什么样子了。」顾行冷笑:「你病好那日,其实是我第一次见你。」

顾行冷漠地看我落泪。

「李忱对你倒是真好。泰山祭祀,他听闻岑雅礼逼你嫁人,跑死三匹千里马赶到沈府,要阻止你与沈家那个病痨的婚事。为了你,瞒天过海找替死鬼认下杀害你嫡姐的罪行,惹得百姓颇多意见。

「啧啧,如今,你在我手上。而他,只是个阶下囚。你说他现在是不是百爪挠心呢?他也该尝尝束手无策的滋味了。」

10

报错恩,认错人。

说书人口中的经典桥段,竟然会在我身上上演。

我认为满是算计的人,竟对我全然是真心。

而我信任之人,竟是阴险狡诈的小人。

是我识人不清。

深宫看守严密,我无奈之下砸了茶盏,打算今日以死相逼,求顾行放了李忱。

窗柩一动,溜进来的人是作太监打扮的顾止。

「弟妹莫想不开,我来带你走。」

我换好衣服,随他进了密道,不免忧心李忱。

「大王爷,李忱他还在牢狱,我们能不能先去救他?」

顾止回头一笑:「弟妹放心,那人灵得胜过猴精。若不是顾行那小子挟持着你,他怕是诏狱都不会进。大可把心放到肚子里。」

「弟妹有空不如想想之后怎样犒劳你夫君,」顾止见我满面愁容,分了心开导:「那小子是真不懂女儿心,日日只会往宰相府跑。白长一张嘴,啥都闷肚子里。

「外面传得满天飞他与你嫡姐怎样怎样,气得你嫡姐都坐不住,他倒是耐得住性子也不与你明说。你嫡姐也是个人物,一心想着简政放权、劫富济贫,恨不得自己当皇帝,哪儿有空顾及儿女私情。百姓们惯会捕风捉影,你别听进去了。」

顾止安排了马车将我送出宫:「行了,就送你到这里。我还得进去帮帮那小子。安心。」

顾止下了马车赶回皇宫,我回头看宫内火光四起,不知宫内是怎样的动荡。

*

另一边,李忱与顾止合力闯进宫中,直逼坐在龙椅上的顾行。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顾止手握长剑,架在顾行脖子上:「我的好弟弟,真是着急啊,登基不过月余,就辛苦筹划要取我性命。这下不就作茧自缚了吗。」

顾行见大势已去,并不反抗。

「成王败寇,悉听尊便。」顾行透过众人,眼神落到李忱身上:「只是大哥若是知道你我二人皆是父皇给李忱做的磨刀石,不知是否还会和李忱毫无隔阂呢?」

殿内一时安静,李忱睨着顾行:「自作聪明。」

顾止将手中的剑扔至一旁,坐在案板上,给自己倒了杯酒。

「枉做小人了不是,我早知这小子是父皇下江南时与江南女子生下的。更何况,我本就无意皇位。」

顾行激动得咳血,血溅了一地。

「早知道?」顾行怨恨:「父皇愧对他,就要下药伤我根本,让我失去即位的资格,我怎么会让他如意。」

「你本就不配,父皇没有看错。」顾止恨铁不成钢:「岑雅礼一介女子尚知道不与宦官权贵同流合污,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勾结他们杀害国之栋梁,为了你在皇位上安枕无忧。这哪里是一国之君的气度。」

顾行哼笑一声,不与顾止辩驳。

又对李忱挑衅:「这些日子,我与皎皎交颈而卧,好不自在,若是皎皎知道我死了,怕是会哭瞎双眼,随我而去了。」

李忱平静的脸上终于生了怒气,甩了袖子出了皇宫。

顾行仰天大笑,撞上一旁的长剑,自尽而亡。

*

轿子内。

「顾行方才的话都是气话,待会你见了弟妹可莫要这般脸色,煞神般的吓人,哪个姑娘见了不怕。」顾止循循善诱:「姑娘家软言软语哄着,再诉诉苦,准会心疼你。心一软,到时候还不是手到擒来。」

李忱嗤笑:「你个没哄过姑娘的倒是比书本经验足。」

顾止啧啧摇着扇子:「我安插在后宫里的探子亲眼所见,他潜在后宫那几日,见到弟妹对你那是死心塌地,宁死不屈。」

「就算她真被小人得手,那也不是她的过错。我不会怪她,是我没有护好她。」

我在府邸等候,伸着脖子探头,丫鬟婆子在边上看热闹,说这约莫就是望夫石。

马车停下,下来的人萧萧肃肃,正是李忱。

遭逢大难,我欲语泪先流。

李忱慌乱揽我入怀,低声哄着:「是我不好,出宫晚了,吓到你了?」

担心和疑虑消散,劫后余生,我回抱着李忱,听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才安定下来。

「你没长嘴吗!你是哑巴吗?你救了人不会说要人以身相许吗?写什么纸条,我大字不识,看着头疼。」我又哭又笑,惹得顾止在一旁放肆大笑。

「我……」李忱手足无措:「是我的错。少时错入后院,见你上树捉蝉,瞪着乌溜溜的眼睛一抓一个准。笑起来眉眼弯弯,那时我便想多与你亲近。

「后见你落水无人照顾,我守了你好几夜。可你醒来后只与顾行亲近。我心生怯弱,只敢偷偷看你。幸好,幸好现在你在我怀里。」

原来,他动情得如此早。

11

顾行葬在了皇陵,出殡之日,我将绣好的腰带放入棺椁。

而顾止和李忱二人拉着要比试,谁胜了要去坐皇位。

圈圈叉叉,这二人在较量五子棋。

「呀,大意了,棋差一着,大哥好本事。」李忱抱拳相让:「看来我还是适合回家相妻教子。」

顾止捧着玉玺,像捧个烫手山芋:「你别想太清闲,继续做你的摄政王,该办的事一件不许少。」

山河静好,李忱负手站在城墙上:「要是师父没死,她最适合当这皇帝。文韬武略,谁比得过她呢。」

*

坊间盛传大王爷顾止得了仙人指点,如获新生,帝王之相是上天遴选。

李忱则继续做他的摄政王。

中秋将至,我被李忱安置在庭院内临帖。

李忱便手把手地教我习字。

若我喊手痛,这人便要拉我上榻。

那会儿便是腰酸手痛一块发作。

我摸着隆起的肚子和肚中胎儿告状:「孩儿,你爹是个包公脸,惯会黑脸吓人。今日又要我临帖三篇,否则就要克扣我半只烧鸡。好狠的心啊,我没得吃不就是你没得吃喽。等你落地了,可要替娘亲好好教训他。」

脸上一热,李忱从身后抱住我,看着我落下的字啧了一声。

「怎么毫无长进,看来娘子还是更喜欢为夫手把手教习。」

我缩着脖子后躲,正好撞在他怀里。

「当着孩子的面呢,不许没正经。」

李忱笑如朗月入怀,拿起我的手落笔:得成比目何辞死,只羡鸳鸯不羡仙。

作者:凉州辞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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