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她早就没有选择了,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她是一天也不想再过了。哪怕能拿点钱,摆脱这个一心想利用她的男人,也是好的。
只是她没想到,自己真的进了白家,温柔的母亲,严肃的父亲,还有天使一样的姐姐。他们居然真的能容忍自己,还对自己那么好。
20
这样毫无理由的温柔和善意,逐渐融化了白晚辞。她一度想永远留在白家,但很明显,方河不想就这么放过她和白家。
他意识到白家愿意接纳白晚辞,就开始挑拨白暮和白晚辞的关系,又蛊惑且暗暗威胁她继续帮他做事。
方河觉得,白晚辞只是一个好拿捏的穷学生而已。自己先白家一步找到白晚辞,对她好,就算白家能感化她,只要自己表现得伤心绝望一些,白晚辞一定会帮他的。
但是他忘记了,自己带着预谋的善意,根本没法和白家做比较。
白晚辞敏感又自卑,虽然内心偏向白家,但是方河的威胁对她真的很有用。她害怕这样卑劣的自己被白家知道,更害怕白家会因此猜忌她。
况且,方河没了自己,还会有下一个方案,她不想白家被这样一只野狗盯上,敌在明总好过敌在暗。
她焦虑又紧张,她不想欺骗白家,但又找不到机会坦白。方河在发现她有异心之后,就在她的手机里装了监听装置和摄像头。
她没办法直接告诉白暮,有关方河的事情,也不敢冒冒然直接说,毕竟她不确定白暮内心里会不会真的相信她,她太害怕失去这个来之不易的姐姐。
方河逼得越来越紧,她不得不找机会坦白了。那天早晨,白暮随意的试探给了她机会,她想借此让白暮发现方河的存在,同时又表达自己的立场。
这是一场赌博,如果成功,她就可以和白暮一起演戏骗过方河,最后将他捉住。如果失败,好点儿的结果是自己不顾一切向白暮坦白,方河消失,另找机会报复。坏点的,她就不敢想了。
不过还好,白暮懂了,她赌赢了。
21
白晚辞挽着我的胳膊,拉着我往餐厅走,一边走一边说:「姐姐,快来尝尝我亲手给你炖的木瓜雪蛤炖牛奶,你晚上都没怎么吃饭,现在肯定饿了。」然后眨了一下眼睛。
我跟着去了餐厅,白晚辞去厨房端汤,我坐在椅子上等她。
然后爸爸的消息就发来了,前面跟我查的没什么区别,不过后面多了一条。
根据面部轮廓进行骨相筛查,比对后发现,这人极有可能是方赋和他第一任妻子的儿子。
不过他们在方家没落后就离婚了,据说这个女人是被方赋赶出家门的,原因好像和算命什么的有关。看来这男的是把怨气都放在白家身上了。
方家,说起来也是以前商场上的大家族。可惜,商场如战场,方家技不如人就只能黯然离场,其实混得也不算太差,就是略差了一截。
虽然不能说是白家和顾家故意打压,但确实也是因为两家导致了方家的没落。这也没办法,肉只有一块,总不能饿死自己富了别人。
如此一来,我也大概明了了,恐怕当年在医院抱错孩子,也有方家一份功劳。
简单把白晚辞的事和爸爸说了一下,她也把雪蛤端了上来,我喝了几口,味道确实不错。
「没想到晚辞还有这手艺,味道真是不错。」
她害羞地笑了一下,「我也是第一次做,姐姐喜欢就好。」
然后低下头,似乎是不好意思的样子,纠结了一会儿又开口,「姐姐,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正头戏来了。
22
「我们姐妹俩说什么商量不商量的,有事就说呀。」
「姐姐,那我就直说了,我天天在家里,着实是没什么事干,你能不能带我去公司看看呀,我也不能总是光吃饭不干活吧。」说完她抬起头,期待地看着我。
「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见外的话,你想去公司自然是好的,那姐姐下午就带你去看看。」
我了然,估计那男的是想让白晚辞把监听装置装在公司里,或者盗取文件之类的。
「那就谢谢姐姐了,那姐姐慢慢吃,我去楼上换套衣服准备一下。」她开心地过来拉了一下我的手,趁机塞了一张字条在我手里,然后就跑上楼了。
我又喝了几口雪蛤,悄悄地把纸条打开,上面写着:方河。我手机有监听和监控,东西是病毒 U 盘。
看完后,我默默地销毁纸条,拿起手机给爸爸发消息,让他下午安排一下。
中午,爸爸特意回家一趟吃饭,美其名曰听说白晚辞想去公司,要亲自带她逛逛。白晚辞惊疑地看了我一眼,得到我肯定的眼神才安心。
一行人下午去了公司,在参观「老总办公室」的时候,爸爸还特意留了机会给白晚辞。
我以为她的病毒 U 盘会用在爸爸的电脑上,结果没用。
白晚辞暗暗对我摇了摇头,然后眼神似有似无地瞟了一眼监控。原来如此,看来这方家小子是准备下一步大棋啊。
也是,直接把 U 盘插电脑里,也太容易暴露了。
逛了一圈,我主动提议接下来我单独带白晚辞走走就行了,让爸爸赶紧去处理公务,不用管我们。爸爸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点点头。
23
「晚辞,其实公司主要的办公区域就这么点儿大,你以后来上班了,自然就熟悉了。你还有没有什么其他想逛的地方呀,要不要去休息区喝杯咖啡?」
我开口诱导她,因为休息区在楼下,而且旁边就是公司地图,方便她认路。
白晚辞自然是乖巧地同意了,然后我带着她「无意」地路过地图,她也「随意」地用手机拍了一张照片。
喝了咖啡,我借口临时有事,让她一个人先逛一会儿,我们相视一笑。
然后我转头吩咐助理,让安保区的经理赶紧把白晚辞监控起来,随时做好排查病毒准备,我马上过去。
白晚辞这会儿终于得了机会,一个人拿出地图看了一会儿,然后慢悠悠地逛去了后勤部。
嗯?后勤部?
不应该是档案室之类更机密的场所吗?难道这方河想摄取清洁工日程表,然后把公司的厕纸全偷走?
我跟安保经理大眼瞪小眼,「小姐……还查吗?」
「查,给我仔细地查!」就算是一张厕纸,我也不会让这小子偷走。
白晚辞晃了一圈,趁人不注意,把 U 盘掏了出来,然后插进了后勤部大门的打卡机上。
我:……
经理:……
虽然有点儿奇怪,但经理还是快速地开始筛查,准备把这个病毒揪出来。本来以为会很轻松,毕竟我们早有准备。但是经理的脸色越发沉重起来。
「有点儿奇怪,什么异常都没有。我再查一遍。」然后他又操作起来,我不怎么懂电脑,但是我看得出经理脸色不太好。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没有任何问题……系统丝毫没有被入侵的痕迹……」
24
没有?怎么可能?
「不可能,再查,仔仔细细、里里外外地给我查清楚。」我心头涌现一股烦躁,怎么会没有呢,难道白晚辞骗了我?还是说白晚辞也被骗了?
经理不敢懈怠,又仔仔细细查了半个多小时,「大小姐,真的没有任何问题。我敢用我的名誉担保。」
这个经理我看过资料,以前是干黑客的,技术在国内算得上顶尖的一批,他能说出这样的保证,证明真的没有任何问题。
这怎么可能啊?没问题?……
我们这么多人绕这么大一圈,合着就是个假 U 盘,那方河的目的是什么?他拿错 U 盘了?……
我的心突突地跳,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方河不会是提前知道白晚辞的背叛,故意给了她假的 U 盘吧?
可是,这样对他并没有任何好处啊?除非……他想利用白晚辞吸引白家的注意……
完了,中计了,这是调虎离山。方河,真是好计谋,不管白晚辞有没有变心,这一出,白家所有的重心都放在白晚辞身上,倒是给了他可乘之机。
我赶紧联系爸爸,把机密文件和高级会议室、工作室等都查了一遍,看有没有异样。自己则赶紧回白家查看。
但是结果真的出乎我的意料,还是没有任何问题。
这下我真的迷茫了,方河费尽心思绕了一大圈,难道就是好玩?又或者真的是他拿错 U 盘了?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爸爸的电话打了进来,我赶紧接起电话。
「暮暮,你妈妈出事了,你在家等我,我马上带白晚辞回来。」爸爸连声音都在颤抖,我整个人像被雷劈了一样。
25
方河的目的是我妈,是了,他没了妈妈,自然会把目标对准爸爸最爱的女人。
我真是该死,心里只有公司和事业,明明最应该保护和重视的,是亲人才对啊。我他妈都做了些什么啊?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那些死物身上,连方河那种人都知道最重要的是亲人,我真该死。
我只感觉眼前发黑,家里的佣人赶紧扶我在沙发上坐下,我颤抖着用手捂住眼睛,缩在沙发上。
绝望、愧疚、懊悔充斥着我的脑海。我感觉呼吸困难,但是我知道现在不是痛苦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赶紧救出妈妈,我不能再做错了。
我猛灌了一瓶矿泉水,勉强在爸爸回来的时候稳住了情绪。
爸爸进门的时候踉跄了一下,看到我平平安安地坐在家里,才舒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你没事。要是你们母女俩都出事了,我一个老头子也没什么活着的意思了。」平时那么严肃的爸爸,此刻红着眼眶,满脸痛哭。
白晚辞进门的时候,脸上的眼泪还没擦干,此刻一直站在爸爸身后,她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满是歉意和懊悔。
我无暇顾及她,将爸爸扶到沙发上坐下,「爸,没事的,有我在,你先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妈妈身边不是有很多保镖的吗?」
「是有保镖,但是你妈今天去逛街,试衣服的时候保镖进不去,就在外面等着。等了几十分钟你妈还没出来,敲门也没人回应,他们闯进去的时候才发现你妈已经失踪了。
那试衣间的背后有暗道,根据搜查和商场监控,同一时间有个男人带了一个大行李箱出商场,一路转车到了郊区,然后就不见了。保镖已经展开搜查了。」爸爸痛苦地抬手扶额。
26
这可怎么办才好,我内心一片焦急,但是面上还是装出很沉稳的样子,「没事的,爸,有我在。」
方河能在商场带走我妈,明显是经过周密计划的,而且现在白晚辞已经暴露,他也不会再相信她了,我们现在在明处,他在暗处,只能等他先联系我们。
现在他最想看到的,恐怕就是白家乱成一团,我不能再给他可乘之机了。
我把白晚辞的手机保管起来,然后转头吩咐助理,把公司盯紧,有任何可疑人士直接拿下。再派几个人安抚人心,封锁消息,不让妈妈失踪的事传出去。
商场那边也监视起来,如果有人顶着白家的封锁,还找机会透露消息给媒体,那肯定就是方河的同伙。
现在白家不能动作太大,我打电话联系顾沉,把这几天的事简单说了一下。让他从顾家抽调一些人手,配合白家搜查方河。顾沉动作很快,调了一批精英来帮我。
处理完这一堆事,我准备让爸爸先休息会儿,毕竟年纪大了,受不得刺激了。但是爸爸比我想象中坚强得多,不愧是白家的掌舵人。
我把目光转向白晚辞,现在只有从她身上找些线索了,「晚辞,你跟我来一下。」
白晚辞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跟着我去了书房。
「你仔细回忆一下,我要知道方河的所有信息、习惯,还有他可能的藏身点。」我敲着书桌,严肃地盯着她,眼神不自觉的有些狠厉。
白晚辞被我的眼神吓到了,但是很快反应过来,认真地回忆。
27
「方河是一个月前,在我打工的时候突然出现的,穿的、用的都是杂牌,但是给我送礼很大方,那些礼物现在都在我房间里。
他很神秘,从来不带我回家,也不开车来接我。总是突然出现,带我去一些小地方吃饭约会,再送我回家。唯一一次去过的比较高档的地方是楚禾餐厅(拍到他俩在一起的地方)。
习惯……平时见面他不抽烟也不喝酒,但是我觉得他应该是抽烟的,我曾经见过他用抽烟的姿势拿薯条和笔好几次,不过很快就改正了,像是生怕我发现他会抽烟。
而且他身上总有一种木头的香味,不知道是不是衣柜的味道沾到衣服上了。还有,他喝咖啡不加糖不加奶……不知道算不算习惯……」
刻意隐藏的抽烟习惯,身上有木头的香味,不开车,还有苦味咖啡……
「好,知道了,你马上把他送你的礼物给我,我要拿去检查化验,搜查来源。」
白晚辞立马起身去把礼物拿来,两只香奈儿的包,一条香奈儿的项链。我仔细翻了一下,没什么异常,就找人拿去化验调查了。
木头的味道……什么地方会导致衣服长期沾上木头的味道?还有,为什么要刻意营造不抽烟的假象?还是说他真的不得不戒烟?难不成他住在什么木头加工厂附近?
那也不至于浑身都是木头的味道啊……除非他想让白晚辞加深他身上有木头味的印象……我倒是觉得这个可能性比较大。
况且,能做出带走我妈这种事的人,不可能连抽烟这种习惯都藏不住,看来他是想让我把调查重点,放在木工厂的方向。
28
看来重点不应该在这儿,我想想,连续两只香奈儿的包和项链,像他这样不露声色的人,不可能频繁出入奢侈品店,这些东西一定是一次买的。
翻出手机打电话给助理,「小朱,帮我查国内哪家香奈儿店铺一次性销售了一只 chanel2.5 和 11.22,还有星环手链,对了,再加一瓶木头味香水,留香最久的那款。付款方式是现金支付的。」
这时爸爸的手机收到一条彩信,里面是妈妈带着眼罩,被绑在椅子上,在一个狭小漆黑的房间里,只有头顶亮着一盏灯。还好,虽然人昏迷了,但是衣服都还完整,也没有血迹,暂时应该是安全的。
警方赶紧联合白家破解发信人地址,结果当然是没有任何收获。
短信又陆续发了过来:不愧是衣食无忧的富太太,跟小姑娘一样漂亮,你猜她一晚上能卖几个钱?
爸爸看着短信,额头青筋暴起,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怒火。
我把照片拿去分析,没有 PS 的痕迹,光线太暗看不清房间布置,但是经过比对,房间脏乱差,明显是某个报废的地方。
这时小朱的结果也出来了,购买记录,本月内,只有妈妈失踪的商圈里的香奈儿店符合。
我突然想通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位置在与木工厂相反的闹市区,足够了解商场结构,充足的作案时间和条件,故意引诱我们在郊区展开调查,被绑起来了却还是要迷晕。
方河一定潜伏在商场里,此时妈妈一定被他藏在商场的某个地方,并且是某个发出声音就会被注意到的地方。
29
我将猜想告诉警方,赶紧联系了商场官方,调来了商场结构图。经过调查,二楼、五楼各有几间废弃仓库,与商场店铺仓库相邻,极有可能是方河的藏身点。
事不宜迟,我赶紧带人去了商场,爸爸也想跟我去,但是我没同意,用家里还需要人主持大局的理由,让他留了下来。
毕竟,一来,谁也没办法保证照片的拍摄时间,以及这是不是一个圈套,若是有意外呢?二来,根据方河的信息,我们找到妈妈的时候,谁又能预测会是怎样的场景……
到了商场,我直奔五楼而去,五楼人更少,把人藏在这里显然更合适。仓库被一间间地打开,我的心一层一层地往下落。
没有!没有!还是没有!
只剩最后一间了,我深吸一口气推开门。
还是没有。
我的心跌落到了谷底。
怎么会这样?我又想错了?我几乎接受不了这样的局面,抱着头蹲下来,身后的保镖赶紧上前保护我,查看我的情况。
「小姐,别着急,先回家吧,别把身体急坏了。」保镖轻轻拍打我的背,帮我顺气。
不,肯定有什么地方遗漏了,所有的证据都指向这里,怎么会是空的。暗道,对了,暗道!
「召集所有人,把所有仓库都查一遍,仔细检查有没有暗道。把灯都给我开到最大,手电筒都给我打开。」
「是,小姐。」
我自己则走到一旁,再次把结构图拿出来,仔细对比起来。暗道都有存在的空间,万一还有设计中遗留的死角呢。
仔细点,再仔细点,白暮,打起精神。
「找到了!找到暗间了!」
30
我抬头,赶紧冲刺过去,跟着保镖一起,小心翼翼地把墙锤开,悬着的心直到看到被绑在椅子上,昏睡的妈妈那一刻,才放下。跟照片里一样,没受伤,太好了,太好了。
赶紧把妈妈送去医院,做了全身检查,只是中了麻醉,没什么大碍。爸爸围在妈妈的床边,握着她的手,等她醒来。
我和白晚辞默默地退了出去,给他们夫妻俩一个独处的空间。爸爸现在应该有很多话想倾诉,我和白晚辞在场怕是会影响他,再说,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办。
「联系商场,不要走漏风声,用最快的速度把场景复原,安排好眼线和假人模特,等方河落网。」我毫不掩饰我的杀意。
「是,小姐!」
入夜,商场关门了,整栋大楼都静悄悄的。一个男人趁着夜色,从停车场摸进了商场, 朝五楼仓库走去。
方河警惕地环顾四周,确认没有任何异样,然后熟练地撬开最里面的仓库门,闪身进去。打开手电筒,在墙壁上摸索了一会儿,找到机关,然后推开门。
方河阴笑着,今晚他就要送这女人上西天,再拍照一点儿一点儿发给那该死的白方胜,让他也尝尝绝望的滋味。
如果不是他步步紧逼,方家怎么会倒?自己的妈妈怎么会被赶出家门,流落街头,最后郁郁而终。
一个暗间映入眼帘,方河打开手电筒,椅子上的女人耷拉着头,他感觉有点不太对。走上前去仔细一看,是个假人。
方河丢下手电筒拔腿就跑,却被门口埋伏好的警察放倒。
「放开我!放开我!艹!你们他妈……」由于他骂的太脏,直接被捂住了嘴。
31
审讯过程出奇的顺利,方河认罪很快,但是他坚持自己过去是准备放人,并且交代了自己的犯罪经过和住处。声称自己已经洗心革面了,不构成严重刑事案件。
值得一提的是,他还上交了一堆方家贪污的证据,虽然跟绑架案没什么关系,不过也算是戴罪立功了。
警察搜查了方河的手机和藏身处,确实没有可以判断他预谋杀人的证据,而且我妈目前确实没有大碍。
这样下去的话,方河就算判刑也关不了多久。
但是这又怎样呢?我的目的本来就不是把他关进警局。顺着方河交代的线索,我顺藤摸瓜找到了他妈临死前的诊断记录,抑郁症。
抑郁症啊,听说会遗传的。而且精神不好的女人养出来的孩子,应该也有不小的心理问题吧?
我找到白晚辞,把目前的结果告诉她,「晚辞,按照目前的进度,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等方河出来,不会放过白家,也不会放过你。」
白晚辞很聪明,她看了看我:「姐姐可是需要我做些什么?」
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轻松,我递给她一张纸,上面是方河母亲的病情报告。
「方河的弱点是他的妈妈,警察或许会放过一个认错的绑架犯,但不会让一个有杀人倾向的精神病流落社会。
你只需要激怒他,剩下的交给我。」
我看着白晚辞的眼睛,这应该算得上我们姐妹第二次联手了,不过上一次失败了。
白晚辞眨了眨眼睛:「交给我吧,姐姐。」
32
开庭前,我安排白晚辞和方河在监狱见了一面。
白晚辞看着眼前被我「精心照料」过的男人,嘲讽地笑了笑,开口道:「方河,监狱里的日子不好过吧?」
方河眼眶都是青紫色的,死死地盯着白晚辞:「呵,贱女人,我对你那么好,你就这么出卖我。等我出来,我不会放过你的。」
白晚辞像是听到了什么大笑话,乐得不行:「就你?」
方河最受不了别人嘲讽他、看不起他,一下就愤怒了:「你笑什么笑!我告诉你,我最多关几个月就能出来。到时候有你受的。」
白晚辞很夸张地笑着:「哈哈哈,算了吧。你爹就是个废物,斗不过我爸,你妈是个连废物都留不住的垃圾,就你这基因,还能翻得起什么浪来?」
方河听到自己重视的母亲,被眼前的女人这么说,瞬间暴怒,猛地起身朝白晚辞扑过去:「白晚辞!你这个贱人!婊子!你怎么敢这么说我妈!」
还好他戴了手铐、脚铐,不过这阵势还是把白晚辞吓了一跳,一旁的狱警赶紧上前按住他。
他嘴里还在疯狂地叫骂着,白晚辞不屑地撇了他一眼,骂了一声「妈宝」就走了。
效果已经达到了,我借口妹妹受到了惊吓,怀疑方河有精神问题。综合他在监狱里的表现,警方同意对他进行精神病筛查。
结果自然是查出来有病,白家就做了好人,免费帮他送进精神病院,估计这辈子都治不好了。
33
妈妈身体没什么大碍,但是爸爸坚持让她在医院多待几天,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并且直接放权,把公司丢给了我,还说什么以前没有珍惜眼前人,现在要好好陪老婆。两人开开心心度蜜月去了。
公司的压力一下子就落到了我的头上。
我:……
我每天忙得焦头烂额,还要给白晚辞请心理辅导师。之前她精神不好的事我一直记在心里,白家以后的掌舵人可不能有这种问题。
于是我每天脚不沾地的时候,白晚辞就蹲在家里撸猫、煲汤。我每天熬夜看文件的时候,白晚辞点着熏香,睡得打鼾。我每天飞来飞去到处出差的时候,白晚辞在花园里荡着秋千晒太阳。
我看着她眼里清澈的快乐,觉得是时候让她体验一下生活的苦难了。
于是我停了她的心理辅导,把她丢进我以前待过的训练营。
没过三天这妮子就哭着给我打电话,「呜呜呜,姐姐,我压力好大,好想死,你快来接我回家吧,呜呜呜,我想做心理辅导。」
我看着手里白晚辞的心理健康报表,一切正常。听着她委屈的声音,又想起自己以前在训练营里的痛苦回忆。
我温柔地回复她:「晚辞,这都是必经之路,如果你真的受不了了,就咬咬牙,缓解一下。」
挂了电话,又给她加了一个舞蹈课,还有力气哭?看来是练得不够狠。
开玩笑,我淋过雨,大家都别想撑伞。
34
日子就这么波澜不惊的继续,三个多月过去了,我和顾沉该办订婚典礼了。
爸爸妈妈结束蜜月以后,一直在操心这事,我也由着他们,彩排的时候去一下就行了,出不了岔子。
订婚典礼当天,我穿着洁白的婚纱,挽着爸爸出场,一步一步朝顾沉走去。顾沉站在台下,定定地看着我,眼神温柔又惊艳。
爸爸红着眼眶,把我的手交给他。这老头真好笑,订婚而已,又不是结婚,还差点哭了。
我挽着顾沉站在台上,今天他穿了一身纯黑的西装,严肃又认真。跟平时吊儿郎当的样子完全不同,我忍不住好奇多看了两眼。
「怎么,爱上我了?」
我:……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人帅不过三秒。
我瞪了他一眼,他笑得欠打极了。
主持人开始宣读订婚誓词,我看着台下的一张张脸,有些恍惚。
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白晚辞来白家,就好像是昨天的事情。本来以为会有一场大战,结果最后我们成了真姐妹。
她坐在台下,祝福地看着我,还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爸爸微红着眼眶,妈妈拍了拍他的手背,抬起头慈爱地看着我。
四面八方的宾客汇聚一堂,有掌声,也有祝福。
媒体的闪光灯像星星一样,忽闪忽闪的。
真希望人生永远都像这一刻一般美好,竹马在身边,朋友在眼前,亲人在对面。
顾沉轻轻地捏了捏我的手背,「想什么呢,不会后悔了吧?」
我转头看着他,笑了一下,「我在想,你愿不愿意一辈子都让我像今天一样幸福。」
他看着我笑,不说话。
主持人的誓词刚好念到提问处,转头把话筒递给了他,顾沉微微低头,对着话筒说:「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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