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姐是同卵双胞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人很难分辨。
母亲虐待我,却对我姐姐却宠爱的厉害。
就在大半年前,我妈突然说得了癌症,想见我最后一面。
结果她将我和我姐的身份互换,还将我送到了私立疯人院。
我曲着腿坐在冰冷的铁床上,床边的桌子上放着治疗精神类疾病的空药盒,还有一些用过的一次性针头。
就在刚才,这些针头还刺进了我的身体,让我坠入地狱,痛苦不堪。
隔壁的病友们嘻嘻哈哈唱着儿歌,也有几个在角色扮演特务。
病房里到处是消毒水的气味,还有紧张的混乱感。
所有人都是疯子,唯独我不是。
二百七十五天,六小时,三十七分。
我没疯,虽然我被一轮轮电击,注射药物,甚至我痛苦到想要自杀。
但我知道我没疯,我是被人给害了。
害我的那个人是我亲妈和我亲姐。
我和我姐是同卵双胞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人很难分辨。
一开始我也有一个幸福的家,可我七岁那年,噩梦开始了。
我钢琴学的不错,我爸带我去外地比赛,结果路上出了车祸,我爸被撞死了,我却活了下来。
我妈和我姐在家没和我们一起,她知道这个消息后彻底崩溃了。
我爸妈是很恩爱的夫妻,她因为这件事患上了躁郁症。
又觉得是因为我,害死了我爸,如果我不学钢琴,如果我不去比赛,如果……
她开始无休无止的虐待我,对我姐姐却宠爱的厉害。
我实在受不了,考上大学后就再也没有和她们联系过。
我姐姐却被我妈惯坏了,不学无术的小太妹,混社会的。
就在大半年前,我妈突然说得了癌症,想见我最后一面。
结果她设局陷害我,将我和我姐的身份互换,还说我疯了,将我送到了这座私立疯人院。
两百七十多天,我不敢回顾自己究竟经历了什么。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护士们送药的时间到了。
我就等着这一刻,为了这一刻我准备了两个月的时间。
我的手里紧紧攥着藏起来的扳手,一个月前这里的水暖坏了,我悄悄偷了水暖工的扳手藏在枕头下面。
「46 号,吃药了!」
护士的声音冷酷无情,刺进了我的耳膜里。
我一动不动,护士冷漠的脸上掠过一抹不耐,走到了我的面前。
一把掐着我的下巴抬了起来,随后强行掰开我的嘴。
我剧烈的挣扎了起来,护士狠狠给了我一耳光。
「让你吃就吃!快吃!」
砰地一声!
我手中藏好的扳手狠狠砸在了她的头上,不致命但也够呛。
另一个端着药的护士看到这一幕,先是愣了两三秒,随后尖叫了出来转身逃走。
我冲了出去,朝着外面大厅里的病友们大吼了一声。
「卧倒!」
那些病友们很配合,齐刷刷成片的躺倒在地上。
这个装病,卧倒的游戏,我这个正常人和一群疯子训练了整整两个月时间了。
病友们拖住了追来的护士和医生。
我按照之前踩好的点,冲到了西侧门,那边是保洁们进出门的地方。
我同样用扳手打晕看傻眼了的保洁,她正在和别人通话,手机都没有来得及锁屏幕。
我用保洁的手机转过身录下了大厅里的混乱局面,这家疯人院的医护收了很多黑心钱,对这些躺在地上的病人们自然没有什么好对待。
他们疯狂的殴打着我的病友们,让他们从地上起来。
我拿好了手机,换了保洁的衣服,急匆匆走出了疯人院的大门。
这是我第十四次逃脱,成功。
我呼吸着真正自由的空气,疾步朝前走去。
我的人生被偷走了,现在我要把它拿回来!
正午的阳光毒辣异常,几乎将我晒化了。
幸亏保洁员的外套兜里还有一些零钱,我拿出来打了个出租来到了华英公司。
这是我和老公白手起家,一步步创业,几乎倾尽了我和老公培英杰所有心血的公司。
专门做服装贸易,年营业额在千万以上。
公司的名字是我的名字徐华和老公名字里各取了一个字凑成的。
我和老公感情很好,我们是患难夫妻,一步步扶持走到了现在。
我老公很同情我过去的遭遇,一直很宠我。
这一次我妈设局将我和我姐的身份互换,我其实最担心我老公。
那两个女人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我不知道我老公有没有发现他身边同床共枕的妻子已经换成了别人?
我下了出租车朝着公司的门口疾步走了过去,心头压抑不住激动和焦躁的心绪。
一旦老公知道我的处境,他一定会帮我的。
就在我站在了公司门口的时候,突然公司的玻璃门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个子高挑的女人。
打扮的分外时尚,从头到脚都是高定款的衣服,手上拿的那只包差不多就十几万。
姐姐?
我忙向后疾步退开,躲在了一边的垃圾桶后面。
我和老公创业艰难知道赚钱不容易,从来没有背过这么奢侈的包。
没想到姐姐徐霞和我换了身份后,竟然挥霍到这种地步。
可老公培英杰一直都知道我的消费理念不是这样的,不知道他有没有发现徐霞这个冒牌货?
如果发现的话为什么不来找我,还是他也出现了什么意外?
我看着徐霞坐进了一辆新买的豪车,扬长而去,又在垃圾桶后面等了两个小时。
此时我穿着保洁员脏污的衣服,守在垃圾桶边,路过的人都把我当成了拾荒者。
我知道老公在公司里的固定时间表,他是个很自律的人,不管做什么事都很讲究时间观念。
现在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不出意外老公会在这个时候从公司里外出,和那些服装设计工作室谈工作。
可现在已经快三点了,除了徐霞露了一面之外,到现在都没有看到老公培英杰的身影。
不可能啊!
我又等了两个小时还是没有见到他。
不祥的预感勃然而出,我心慌得厉害,拼命压制住自己想要闯进去的冲动。
我知道越是这个时候越要冷静,在疯人院的这些日子我最大的收获就是学会了隐忍。
好在我在这座城市还有个相处很好的闺蜜,她是个纹身师,住在城西。
我又打车找到了闺蜜住着的小区,这里有我之前和闺蜜一起合买的公寓。
我们约定这里是我们两个的秘密居所,只有我们两个人可以住,男朋友都不能带过来。
我结婚后就搬出来了,闺蜜现在还是单身,一直住在这里。
我敲开公寓门的时候,开门的闺蜜莎莎顿时愣在了那里。
「莎莎,我是小华,」经历了这么多波折,早已经是精疲力尽,站都站不稳了。
小华这个名字从我嘴里说出来后,莎莎更是瞪大了眼睛。
「什么鬼?徐华?今天你不是还在商场里笑话我土,不配做你朋友吗?你现在是不是发神经?」
看着莎莎的表情,我一下子懂了。
估计徐霞和我换了身份后,连我的闺蜜也嫌弃了起来。
我现在最紧张的还是我老公,我一把抓住莎莎的手。
「我一会儿和你解释,你知不知道我老公出什么事儿了?为什么他现在都不在公司里?
莎莎的眼睛瞪的更大了,不可思议的看着我:「你老公几个月前不是从楼梯上摔下来变成植物人了吗?你不知道吗?喂!我说你到底怎么了?」
植物人?
宛若一道晴天霹雳,我整个人都懵了。
嘴巴张了张,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愤怒的潮水在我心头汹涌而来。
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只是没想到她们母女做的这么狠?
老公对我真的很好,小的时候被妈妈虐待,因为一点小错误,屋子外面零下二十多度,将赤着脚的我推出外面挨冻。
后来生了冻疮,很顽固怎么也好不了。
老公每次都帮我用药水泡脚,早些年住出租屋,冬天很冷,他把我的脚放进了他的怀里捂着。
我浑身开始哆嗦着,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他是这个世界上给我那束光的男人啊!
「小华!小华!你到底怎么回事儿?」莎莎被我的表情吓坏了,忙推了推我。
我浑身抖得厉害,好不容易才压制住,看着面前的莎莎。
莎莎也看出来我的不对劲儿,将我扶到了沙发上,给我倒了一杯热奶。
饥肠辘辘的我大口大口喝了下去,流走的力气才重新回到了身上。
我把我妈和我姐的无耻勾当同莎莎断断续续说完,莎莎整个人都吓懵了。
她不可思议的看着我,脸上写满了愤怒。
「为什么会这样?你也是她的亲生女儿啊!」
「她们居然做的这么过分,怪不得之前好几次我打电话约你……不,应该是你姐出来玩儿,她对我爱搭不理。」
「我还纳闷儿,怎么你像是变了个人,原来是这样,小华,你说我怎么能帮到你?」
莎莎握住了我的手。
我心头升起一抹暖意,这个朋友我知道靠得住。
我可不能再让我妈和我姐继续害人了,现在培英杰成了植物人,她们可能等不了多久会彻底摆脱这个包袱。
毕竟培英杰是公司第一股东。
一个念头在我的脑子里一晃而过,我紧紧抓住莎莎的手。
「莎莎,你不是纹身师吗?求你帮我个忙。」
莎莎点了点头道:「你我的情分用不着求这个字儿。」
我在莎莎这里睡了整整一天,第二天傍晚莎莎给我带回来我让她买的东西。
我将东西放进了包里拉开门,准备走出去。
「小华,确定不用我跟你一起?」莎莎关切的看着我。
我摇了摇头,不能牵连她太多,她帮我做这些已经很危险了。
我出了公寓的门,找到了一个公用电话亭,随后拨通了疯人院院长的号码。
不一会儿那边接起了电话,没好气的问我是谁。
「陈院长,是我。」
哗啦一声,那边的人显然被我吓了一跳。
我冷冷笑道:「陈院长,你很清楚我没疯,却配合我妈关了我大半年。」
「我妈给了你多少钱?」
「你在哪儿?」陈院长气急败坏的问道。
我从他的声音中能听出来,我逃出疯人院造成的混乱给他带来很大的麻烦。
我冷冷笑了出来:「不用问我在哪儿,先看看咱们院公共邮箱里我给你发的东西。」
那边显然沉默了一下,随后是衣服窸窸窣窣的声音,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现在在开电脑,打开疯人院的公共邮箱。
我送了他一份儿大礼。
果然陈院长疯了般的低吼道:「你想干什么?你到底在哪儿?」
我低声笑了出来。
「我给你两条路,第一条你听我的安排,事成之后,我妈给你多少钱,我给你十倍的钱。」
「要么……」我声音沉了下来。
「邮箱里你们院虐待病人的视频,还有我去医院开的验伤证明,都时候都会出现在公共平台上,陈院长你是不是会坐牢呢?」
那边彻底沉默了,随后陈院长讨好的声音传来。
「徐小姐,咱们有事好商量。」
我冷冷笑了出来:「自然是好商量的。」
不过这世上有些事可以忍让商量,可是触及我底线的事情我不会忍。
我挂了电话,将棒球帽的帽沿拉了下来,随后去了我妈那里。
我妈现在每天晚上固定会跳广场舞,我长大后远离了她,可不等于我忘记了她的一些生活习惯。
比如喜欢将家门钥匙放在门头上,或者门口踩脚垫下面。
这一套小二楼独门独院,是我当初给她买的。
说好的,用这一套院子换她以后不要再带着姐姐纠缠我,和我要钱。
结果她不是想要养老的院子,她是想要我和培英杰的命,想要我们辛辛苦苦开起来的公司。
我走到门口,果然我妈不在,去跳广场舞了。
我有大约三个小时的时间。
我踮起脚尖在门头摸了摸,摸到了一个钥匙环儿,上面套着两个钥匙。
当初我看她年纪大了,没给她安装密码锁或者指纹锁,现在真的是很庆幸这一点。
我打开了外间的门,又开了里间的门,走进了屋子里。
客厅阳台上有一个超大超舒服的躺椅,我知道我姐徐霞的尿性,就是个懒出天际的人,走到哪儿都喜欢躺着。
我搬来凳子,将微型摄像头安装在阳台上方很不起眼的位置。
随后收拾了一下,东西按照之前的顺序归到了原位。
做完这一切,我早已经汗流浃背。
我背着背包忙走出了房子,随后将钥匙放回到原来的位置。
我回到了莎莎那里,她一直焦急的等着我的消息。
「回来了?」莎莎迎了过来。
「莎莎,借你电脑用用,」我将背包拿了下来。
莎莎点了点头,走进书房将笔记本电脑打开,拿到了客厅。
我坐在沙发上连接好了设备,这些年我开公司,创业,什么苦都吃过,什么活儿都能干,比如电脑技术。
我很快打开了电脑上一个软件的用户端,屏幕上渐渐出现了我妈房子里阳台上的情景。
莎莎也好奇的坐在了我的身边,突然点着画面道:「你姐!」
我定睛看去,果然发现徐霞居然来我妈那儿了。
她穿着很时尚,此时看着那个装扮估计一会儿要去夜场蹦迪。
不出我所料,她直接躺在了躺椅上,那张脸很真切的被摄像头传输到了我这里。
我妈给她倒了杯水,看着我姐的样子估计又不知道在哪儿鬼混喝多了吧?
我妈的声音很清晰的传来。
「你现在注意一点儿,你妹妹从来不去夜场那个地方,你万一让人看出来不对劲儿的地方,会惹麻烦的。」
「有什么麻烦?」我姐不耐烦的推开了我妈递过来的水杯。
「一个进了疯人院,不知道能不能活过这个冬天。」
「还有一个植物人,他竟然发现我不是徐华,我就把推他下去,还给他打了有毒的针剂,他估计彻底歇菜了。」
「可惜,很帅就是不能当男人来用!」
「妈,我有一次还带回两个男人当着他的面儿……呵呵,他不也照样看着!」
我的手一下子攥成拳,好半天才吸了口气,动手将徐霞这一段话儿录制了下来。
徐霞,你这么喜欢男人?我就好好给你安排一下。
我在笔记本电脑上连通了我安装的那个摄像头,将徐霞的那些话全部录了下来。
一边听着的莎莎不禁骂了出来。
「真不是东西!这种事情怎么也能做得出来?」
我将笔记本电脑合上看向了莎莎:「莎莎,你在百乐门夜场有没有认识的人?」
徐霞今天晚上也一定会去夜场消遣,而且她现在霸占了我的公司有钱了,要去也是去最好的百乐门。
莎莎明白我的意思,她是做纹身师的,那些夜场里的人多多少少能认识一些。
我让她帮我联系了两个为人还比较靠谱的小狼狗。
那两个男孩子,是舞蹈学院的大学生,业余在夜场赚外快,这已经成为不是秘密的秘密。
莎莎办事效率很高,很快帮我联系到了那两个男孩子。
我和莎莎借了二十多万,一出手一人五万块。
要求只有一个,他们两个必须今晚帮我勾搭一个女人,并且灌醉她。
我将徐霞的照片拿给他们两个看,那两个人说徐霞已经是百乐门的常客了,还和他们喝过几次酒。
我一听更放心了不少。
我又花了钱在百乐门夜场一次包了两个台,也是那两个男孩子帮的忙。
台就在光线很暗沉的地方,也比较僻静不引人注目。
果然我猜的没错,徐霞喜欢年轻小狼狗。
那两个男孩子很顺利的将她带到了我们这边。
我此时低着头,藏在了光线照不到的阴影中,紧靠着我背后坐着的就是徐霞。
徐霞放浪不堪的笑声一声声传进了我的耳朵里,我听着有些恶心。
两个小狼狗看到我这个大金主亲自监督,自然是卖力的干活儿。
他们玩儿出了各种花样儿,对吹,连吹,甚至是含着酒水去喂,各种喝酒的小游戏。
徐霞就喜欢这种刺激的,不多时她就醉的不省人事。
两个小狼狗冲我看了过来,不知道我下一步怎么打算。
其实他们的任务到此为止,我冲他们比划了一个大拇指,那两个人心领神会离开。
我缓缓起身走到了徐霞的面前,弯腰看向了趴在桌子上的徐霞。
浑身的酒气,直接逼迫了过来,我冷笑了出来。
徐霞此时已经醉的人事不知,我和莎莎一起将徐霞扶着离开了灯红酒绿的百乐门。
毕竟我和莎莎也是女性,扶着烂醉如泥的徐霞离开的时候,没有引起太多的关注。
还以为是朋友喝醉了,要送回家。
我将徐霞带回到了之前租好的小旅馆,这种地方藏在巷子里,也不是很正规,有时候连身份证都不仔细查的。
我把徐霞送到了这里,随后莎莎从外面的车上取下了她的那套纹身用的工具。
莎莎拿起了一针剂的麻药看着我,我冲她点了点头。
莎莎将麻药全部推进了徐霞的身体里,毕竟一会儿要做的事情,还是让徐霞陷入沉睡比较好一些。
尽管这里的小旅馆也查的不严,可万一徐霞中途醒来大吵大闹,那就有些难办了。
莎莎手中的麻药全部推进了徐霞的身体,她现在睡得更沉了,就像是死过去了一样。
我从旅行袋里拿出了一套疯人院病人穿的病号服,现在我和陈院长是合作关系,没想到他会有求必应。
我将徐霞的衣服脱了下来,自己换上,随后给徐霞穿了疯人院的病号服。
我弯腰将徐霞耳朵后面的那颗痣点给莎莎看。
「莎莎,我们开始吧。」
莎莎从事纹身师这个职业已经很多年了,也算是市里面比较有名气和经验的纹身师。
我需要她做的就是将徐霞耳朵后面的痣去掉,然后在我耳朵后面同样的位置纹一颗和徐霞一模一样的痣。
莎莎先给徐霞去掉了痣,随后看着我吸了口气道:「我最后问你,确定要这样做?」
我点了点头,内心却是万分的苍凉。
我的身份被徐霞和我妈偷换走了,现在我要换回来。
可是经历了这么多,我知道自己已经不再是从前的那个我了。
莎莎叹了口气,给我的左边耳廓后面,皮下注射了一些麻药。
小旅馆的灯光略微有些昏暗,莎莎自带着的手术灯发出了刺眼的光芒,我不禁闭上了眼睛。
耳廓后的皮肤在针尖的穿刺下还是稍稍有些疼痛,尽管打了麻药,这疼痛也能直达心底。
一个小时后,我耳廓后面的痣也纹好了。
我对着镜子看了看,不得不佩服莎莎的技术,真的是可以以假乱真。
「莎莎,你回去吧,路上小心一些,谢谢!」
莎莎上前抱了抱我,她现在对我妈和我姐已经是无语了,安慰的话也不知道该如何说。
我将莎莎送走,随后将徐霞刚才身上换下来的衣服,一件件穿在了自己的身上。
我对着小旅馆里的镜子,按照徐霞的风格画了一个很浓的妆容。
随后很细心的用卸妆水将躺在床上的徐霞的妆容一点点的卸掉,露出了一张素颜,我又将她的头发打散。
徐霞毕竟刚才喝的太多,醉的厉害,现在样子看起来很是憔悴,像是从疯人院里逃出来的疲惫不堪的「我」。
我拿起了徐霞的手提包,从里面取出来她的迪奥口红对着镜子涂抹了厚厚的一层。
从现在开始,我是「徐霞」,徐霞是「我」。
我走出了逼仄小巷里的小旅馆,来到了街边的超市,买了一瓶酒边走边喝。
紧接着浑身酒气的打了出租重新回到了百乐门夜场,直接来到了夜场的停车场,我用徐霞包里的车钥匙打开了那辆保时捷卡宴的车门。
不得不说徐霞真的很会败家,这一辆车是顶配,我看着就喜欢。
我打电话找了代驾,让代驾直接将车开到我妈的那套复式楼前。
代驾拿了费用后,也很负责的将我扶到了门口,敲开了门。
我妈看到我醉成了这个样子,丝毫没有怀疑她的两个女儿已经换掉了,她忙将我扶进了家门,随后我瘫坐在了沙发上。
「让你少喝点儿,少喝点儿,你就是不听,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
我妈一边碎碎念,一边给我冲了一杯糖水,扶着我喝下。
又用热水烫了毛巾,帮我擦脸。
我其实没有醉,也就是江小白那种的喝了半瓶,还有半瓶被我洒在身上了。
此时我心里什么都清楚,也是第一次清楚的感受来自于妈妈的关怀。
从我很小的时候开始,我就没有享受到这种无微不至的母爱了。
我摆了摆手不耐烦的学着我姐的样子推开了我妈的手,嘟嘟囔囔道:「我现在喝成了这个样子,也不好回去,今天就在你这里睡了。」
「你就在这里睡吧,一会儿我给你铺床。」
「上一次不是因为你喝醉了,被培英杰发现不对劲儿,后来你把他推下楼才算搞定,现在可别再出乱子了。」
虽然这件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可从我妈嘴里亲口说出来,我还是心底颤了一下。
我也不敢和我妈说太多的话,说的越多错的越多。
我假装头痛欲裂,冲到了卧室里随意踢掉了鞋子,躺在了客卧的床上。
我妈不放心「我」,还帮我脱了外套,拉过一床暖和的蚕丝被给我盖好。
现在已经到了深夜两三点钟,一般老人家也熬不了夜,我听到了另一侧的卧室关门的声音。
我将蚕丝被拉过了头顶,给自己营造了一个秘密的空间,随后打开了手机给陈院长发了一条微信。
「六点钟给我妈打电话,七点钟你过来抓人!」
刚才莎莎给徐霞打的麻药,药劲儿是在四个小时后完全失效,她的睡眠一直很浅。
徐霞大概率会在六点多醒来,当她醒来的时候一定会发现自己居然被人丢在了小旅馆里。
宿醉后的头痛也不可能让她发现自己耳后的痣被取掉了,她那个人的性格,第一时间会回到这里找我妈。
徐霞就是被我妈彻底惯坏了的妈宝女,从小到大不停地闯祸,不管怎么闯祸反正有我妈溺爱着,有我妈来兜底。
她第一时间发现不对劲儿一定会来这里的,我算计好了时间,和陈院长通了消息,终于撑不住倒头睡了过去。
果然早上六点多的时候,我妈接到了陈院长的电话。
她挂了电话后就心急火燎推开门冲进了我的卧室。
「小霞!小霞!不好了!你妹妹从疯人院里跑出来了!怎么办?」
我迷迷糊糊坐了起来,看着我妈那张惊恐的脸,心头微微发冷。
她对我这个二女儿唯一的感情居然是惊恐,害怕我逃出来找她算账?
可她根本就没意识到,我已经在找她算账的路上了。
「妈,慌什么,我饿了,先吃早饭!」
「她如果跑出来,还不是想要先找我们两个问清楚,别急,咱们等她就行。」
「大不了一会儿给陈院长打个电话,让他们疯人院派人上来把她抓回去就行了。」
也许是我的镇定从容,给了我妈鼓励,我妈也显得不那么紧张了。
她甚至还出去给我买了油条,鸡蛋和豆腐脑。
我和我妈刚喝完豆腐脑,外面就传来了剧烈的敲门声。
还有徐霞疯了般的呼喊声。
「妈!开门!!开门啊!!」
我妈看了我一眼,我越过她走到了门口,直接打开了门。
此时站在门外的徐霞别提有多狼狈了,她能不狼狈吗?
她的钱包,她的手机,她的车子,一切能证明她身份的东西都被我拿走了。
我甚至连她的内衣都忍着恶心换在了自己的身上,她现在彻头彻尾变成了「徐华」,而我才是「徐霞」。
徐霞看到我后,果然吓了一跳,随后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一把推开我冲进了家门。
她冲我母亲大吼了出来:「妈!你怎么和她在一起啊?」
「快打电话给陈院长把她抓起来啊!快啊!」
「就是她搞的鬼,我不知道她怎么把我弄到了小旅馆里,我的包和车钥匙都被她偷走了!妈!你愣着干什么啊!快抓她啊!!」
我妈彻底傻眼了,可看到徐霞在她面前张牙舞爪的样子,她忙向后退开了几步。
这下子徐霞是真的急眼了。
徐霞一看我妈好像对她生出了几分戒备,一下子急眼了。
点着我就是破口大骂,各种难听的话,那个表情实在是太狰狞至于以我妈内心稍稍有些动摇。
毕竟骂人的姿态很像她大女儿的做法,她疑惑的看向了我。
徐霞点着我的鼻子骂道:「你就是个贱货!怎么不死在疯人院里?」
「现在居然敢逃出来骗咱妈?」
我冷笑了出来:「徐华,你在疯人院里也学乖了?」
「还知道贼喊捉贼了?」
「给你脸了是不是?」
我的态度也蛮横了起来,从小被我姐欺负,她是个什么嘴脸我都知道。
我学着她的样子骂人,学着她的样子发飙。
一时间,我妈真的是被搞糊涂了。
我妈沉着脸,突然抓住了我的胳膊,抬起手揪着我左耳的耳廓看了过来。
其实这个动作真的很搞笑,可我心头咯噔一下,我无比庆幸自己将这一点儿考虑了进来,不然今天就穿帮了。
我妈看了一眼我左耳廓后面的痣,忙松开了我,随后站在了我身边。
徐霞一下子急了,冲我妈喊了出来:「妈,你是不是眼瞎了?」
「我才是徐霞,她这一次从疯人院逃出来就是骗您的!」
「不就是看痣吗?您仔细看看!」
徐霞忙侧过脸,可惜她耳廓后面什么都没有。
我妈一下子被激怒了,她身上晕染出来的那种狂躁的气息,让我结结实实打了个寒战。
这种狂躁的怒气伴随了我整个童年和少年。
「你是不是真的疯了?在疯人院里药物用多了吗?」
我妈怒骂着冲了过去,揪着徐霞的头发狠狠给了她一耳光。
我和徐霞都留着顺直黑,我昨天晚上在小旅馆的时候,还专门将我的头发修剪得和徐霞一样。
此时她完完全全输在了一颗痣上面。
我妈疯了般的揪着她暴打,就像她无数次在我童年的时候暴打我一样。
徐霞没有经历过这个,她是真的被我妈吓懵了。
我知道我妈处于狂躁症状态下是个什么样子的,我亲身经历过,刻骨铭心的恐惧和惊痛。
徐霞此时脸都被打肿了,唇角肿胀乌青,呆呆看着我妈。
她是被宠大的那一个,不知道被打的难受,完全就是吓傻了的那种。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是陈院长带着疯人院的工作人员过来抓人了。
我妈紧紧拽着徐霞的胳膊,徐霞剧烈的挣扎了起来。
她是真的怕了,大哭大喊了出来,此时的徐霞其实和疯子已经没什么区别了。
「妈,你听我说,我不是徐华,我是徐霞,我们都被她耍了!」
「你看看我,妈,我是徐霞,我才是徐霞啊!」
我妈此时铁了心通过那颗痣下了定论,直接将我姐推到了陈院长那边。
陈院长有把柄在我的手中,今天亲自来跑这一趟,他看了我一眼,不动声色的将我姐拽到了疯人院的车上。
徐霞的哭喊声几乎破了音,看起来和真疯子已经没什么区别了。
我冷冷目送着她离开,不过这还不够,她欠着我的太多了。
徐霞被陈院长带走了,我强压住心底的情绪,和我妈周旋了一会儿,随后借口要去公司看看离开了这里。
我现在最担心的是培英杰,径直开着车回到了家里。
家里的保姆也换了,估计徐霞害怕我之前雇佣的李姐看出她的不对劲儿来,毕竟和我们呆的时间也很长了,她就直接换了一个。
那个女人也不知道是徐霞从哪里找来的,看起来像是刚从事保姆这个行当。
我当下给了她一笔赔偿金辞退了她,没想到她的表情还挺开心的,可见徐霞也不是个好伺候的主顾。
保姆离开后,我从保姆那里得知我老公培英杰居然被徐霞安排在了地下室住着。
我们当初创业赚了第一桶金后买了这个房子,当初就是看准了这里环境很好,是独栋的小别墅。
加上地下室一共四层,前后两个庭院。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地下室的几个房间有些潮湿而且采光不好。
我急匆匆赶到了地下室,在最里间找到了我老公。
那是我们之前堆放杂物的地方,现在从里面渗出昏暗的灯光,还没有走到门口就传来一阵阵令人作呕的尿骚味,还有其他恶心的味道。
我忙推开门,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幕。
大约三十平的潮湿房间里,只摆着一张活动病床,旁边放着一个简易的置物架。
床上躺着的男人紧紧闭着眼,只有插在身上的那些管子,还有一边发出微弱声音的检测器,才证明床上躺着的是个活人。
我一步步朝着病床上的老公走去,心头恨出了血。
当初徐霞将我老公从医院里接出来的借口,是送他去海滨疗养院住着。
没想到直接将他丢到了地下室自生自灭,培英杰身上已经发出了恶臭,甚至都起了褥疮。
我哆嗦着紧紧抓住老公的手,缓缓跪在了他的床前。
是我连累了他,他那么善良有才华的人,因为娶了我才弄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我趴在了他的身上大哭了出来,或许是他感应到了我的情绪,本来僵硬的手指微微颤了一下。
我忙抓住他的手,可惊喜过后还得面对他静默的俊脸。
「英杰,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受一丁点儿的伤害,再也不会了。」
我轻轻抱着培英杰,幸亏我回来了,一切还来得及。
接下来的一个月,我忙的像个永不停歇的陀螺。
我将培英杰送到市里最好的医院,接受最好的医疗服务。
然后是整顿公司,之前徐霞将她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狐朋狗友安插进了人事处和财务部。
将很多老员工排挤走,我只能低声下气一个个求回来。
幸亏早些年积攒了一些人品,那些人只当我那些天是发神经,精神出了问题才会那么反常。
很快家里面和公司都暂且安顿了下来,我正在办公室里打磨一个新项目,我妈打了电话过来。
这些天她没少给我打电话,无非就是做了好吃的让我过去吃。
可我心里硌应,一直找借口没去,反正我姐就经常这么干,不想搭理我妈的时候就找各种借口。
不过今天我得去一趟,因为有件事还没有了结清楚。
我开车来到了我妈住着的房子前,我妈早早把门打开,系着围裙迎了出来。
「小霞,快进来,妈今天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馅饼。」
我点了点头,从后备箱拿下了一个黑色纸袋,跟着我妈走进了房间。
我坐在了沙发上,我妈给我端了馅儿饼,还有我姐最爱吃的草莓和西瓜。
「妈,别忙了,这是我刚买的桃子,您尝尝,很甜的。」
「桃子?」我妈一下子愣了,随后整个脸色都变了。
她像是被人在脑袋上狠狠敲了一下,一时间都回不过神来。
我冷笑了出来。
是的,桃子,我姐徐霞最不可能碰触的水果。
她是过敏性体质,尤其是对桃子过敏,吃完后难受到死,浑身都痒得厉害,甚至都能抓破了。
我抬起头淡淡看着我妈,她脸色煞白,浑身开始发抖。
我悠然自得的从黑色纸袋里拿出来一个很水灵的毛桃,也没怎么擦,当着她的面儿狠狠咬了一口。
「你……」我妈开始浑身哆嗦。
「对,你猜对了,我是徐华,至于您的宝贝女儿现在在疯人院里关着呢!」
我妈彻底慌了,她忙哆哆嗦嗦的去翻包,从包里面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
「妈,不要费那个劲儿了。陈院长现在是我这边的,他有把柄在我手上。」
「此外你给了陈院长十万,我给了他二百万,我想他还是愿意和我做交易的。」
我停了停话头,看着我妈的表情说不出的解气。
「二百万足以把徐霞折磨到死!」
「她是你姐姐!你为什么要这么干!」我妈气疯了,上来就要打我,被我一下子推开。
小的时候她打我,我没有办法反抗,现在她老了,已经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虐待我。
她没想到我会对她动手,那一瞬间她的眼神里流露出浓浓的惊恐。
我抓着她的手臂冷冷笑了出来。
「妈,就因为你给了我这一条贱命,我没办法还得喊你一声妈,可是你配吗?」
「爸爸的死是意外,不是我造成的,而我人生中所有的悲剧都拜你所赐!」
「听着,别想着救我姐,这一次她逃不出来的,还有你们谋害我和培英杰的语音我已经录了下来,你要是执意救她,顶多从疯人院将她再送进监狱里。」
「而你也得跟着一起进去!」
我妈嘴巴哆嗦着说不出话来,浑身开始发抖。
我起身从包里拿出了一个文件丢到了我妈的面前。
「这是郊区的养老院,明天你就搬过去。」
我妈脸色剧变:「我不去,什么养老院分明你就是想要把我找个地方关起来,你这个不孝女!你这个天杀的!」
我笑了出来:「妈,要么你和姐姐一起进监狱,要么你就去养老院,在我这里你没得选择。」
「还有……」我冷冷看着她,「母慈子孝,你觉得你配得上一个母亲的称呼吗?不,你不配,我又何必孝顺你!」
我妈彻底瘫在了地上,是的,她没的选。
我不会再给她任何选择的机会。
第二天我把我妈送走,坐在了阳台的躺椅上晒太阳。
陈院长给我发了个视频,我轻轻点开。
视频里徐霞穿着病号服,发狂般的喊叫着,浑身都是抓出来的伤。
她身后的病友们还笑呵呵的拿着桃子送到她的面前,看着徐霞的状态再过几天可能就真疯了。
是的,桃子,我在里面用了二百多天筹划出逃,还有我的桃子计划。
每次发桃子的时候,我都会鼓励病友和我做游戏,让他们把桃子蹭在我的身上。
二百多天的训练,现在徐霞一定很「享受」病友们的热情。
过敏的病痛终究会逼疯了徐霞,这是她欠我的。
我给陈院长发了一个大红包,下面备注。
「以后疯人院的桃子我全部赞助,让病友们吃个够。」
那边收到了陈院长比来的 OK 的手势。
一个电话此时打了过来,是滨海医疗疗养院的工作人员。
「徐小姐,好消息,培先生今天有醒过来的迹象!」
「什么?」我一下子坐了起来,随后冲出了房间。
这真的是个天大的喜讯!
你遇到最毁三观的事是什么? - 红尘男女的回答 - 知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