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自专栏《春日棉花糖：梦中爱你千万遍》
我哥答应我，高考完就让我雪糕自由，可付钱时他看着一筐钟薛高想赖账。
他的好兄弟在我耳边蛊惑:「乖，叫声哥哥，你这辈子的雪糕我包了。」
我甜甜地叫了声:「老公。」
1
高考完，我哥说要兑现承诺，高调地领着我去超市买雪糕。
同行的还有他好兄弟，贺子谦。
他俩开学就大三了，我的目标就是他俩的学校 A 大。
「随便拿。」我哥叼了一颗棒棒糖，特豪爽。
呐，这可是他说的。
我怕他反悔，唰唰唰地拿了一筐钟薛高，也没什么坏心思，我就是想尝尝几十块钱的雪糕是啥味儿。
我哥瞄了眼，不屑地嗤了声:「这种名儿都没听过的肯定不好吃，你别替我省钱，多拿些可爱多啊巧乐兹啊什么的，哥有钱。」
「我就拿这些。」我麻溜地跑去结账。
当收银员说出「480 块」的时候，我哥下巴惊掉了：「多少？？？」
他怀疑人生般看向我，我眨了眨眼睛。
「我小时候吃那糯米糍才五毛钱，老冰棍一块钱，现在雪糕这么贵呢？」
「哥，人家等着你付钱呢。」
我哥可能是囊中羞涩，拿着手机一脸便秘，我叹了口气，打算就留一支尝尝鲜。
这时，一侧的贺子谦挤了过来，打开付款码，我哥要面子:「怎么能要你付钱。」
「小事儿。」贺子谦睨了我一眼，「小妹妹喜欢，这点钱必须花的。」
我哥按住他的手机：「不用，我来。」
贺子谦直接付了钱。
「要不这样吧。」他低头过来，漆黑的瞳孔里笑意撩人，「乖，你也叫我一声哥哥，你这辈子的雪糕我都包了。」
他靠得太近了，我脸颊发烫，「……」
他好帅，好温柔，简直戳中了我的心巴。
叫哥哥什么的，多无聊啊。
我甜甜地叫了声:「老公。」
贺子谦一怔，应该是没想到原本是逗弄我这个小妹妹的，现在反被调戏了。
我抿了抿唇，乖巧地问他:「你有女朋友了吗？」
贺子谦低笑了声:「没有。」
我眼里发着狡黠的光：「那我做你女朋友呗。」
我哥差点被呛着：「乔孜，你要点脸！」
我瞪他：「要脸能追到男朋友吗？」
「你、你什么时候动的心思？！」
「第一次见他。」
我哥惊悚住了：「乔孜你藏得够深的啊！」
他把贺子谦拉到一边去：「她小孩子，你别理她！」
我气得像个河豚：「断人姻缘，不共戴天！」
眼看我俩就要干起来了，贺子谦把我哥拉开，抬步走到我面前：「认真的？」
我猛点头。
他似乎沉思了下，笑了：「好啊。」
2
就这么简单被我搞到手了？
我懵了，我哥更懵：「贺子谦，你跟她一个小孩胡闹什么？」
贺子谦顺手替我拎了购物袋，在我身侧走着：「没胡闹啊。」
「她……」我哥急得围着我俩打转，咬牙切齿道，「她还是个孩子，你觉得合适吗？」
贺子谦眉眼含笑，音色浅浅：「我觉得挺合适的，而且妹妹主动追我，我不答应、你觉得合适吗？」
我哥都气笑了，手指头在贺子谦胸口狠狠戳了两下：「你小子被女人追得少了？也没见你哪次点个头啊！」
「这个嘛……」贺子谦看了我一眼，「主要是，都没妹妹漂亮。」
「你放屁！」
「真的。」贺子谦一脸认真，「比妹妹漂亮的，又没妹妹可爱。」
我哥成功被气炸了。
贺子谦嘴角噙着笑，显然就是故意气我哥，看我哥气得头顶冒烟，我也忍不住捂嘴笑。
我哥迅速把矛头指向我：「乔孜，回去我就告诉爸妈，你小小年纪不学好，学别人谈恋爱！」
「你告去呗。」
「行，你等着！」我哥捏着拳头，气得转身就走。
我哥走后，就剩下我和贺子谦，超市就在我家附近，一路上步行回去。
沉默真的会让气氛有点尴尬，到我家楼下了，我觉得我必须说点什么。
「那你以后、真就是我男朋友了？」我停下来，背着小手站到他面前。
「嗯。」贺子谦挽唇，将手里的购物袋递给我。
我接过来，我现在还不想回家。
我想跟他多待会儿，而且，人家谈恋爱都会有个仪式感，比如拉个小手、亲个吻、拥个抱？
我怎么什么都没有啊。
我想要。
「子谦哥哥。」我灵光一动，指着一侧喊了声，「你看那是什么！」
他转头去看的时候，我踮起脚尖就准备！耍个流氓……
但当我的脸凑上去的时候，贺子谦已经低头看了过来，我俩的距离就真的只有零点几毫米！
我瞠目，心脏跳起了健身操，背景音乐还是《本草纲目》。
贺子谦慵懒的低音在我耳边一遍遍撩拨：「想亲我啊？」
3
我诚实地点了头，「但是吧，我也会尊重你的意愿的，如果你不给亲，我也不会强求的。」
贺子谦低笑了声，双手撑在膝盖上，就这样弯腰跟我视线持平：「那我还要谢谢小妹妹没有霸王硬上弓了？」
「你要真想谢，就让我亲一下呗。」我循循善诱道。
他一脸笑，似乎颇为难：「啧，你先表的白，要是初吻也让你主动，我是不是有点没面子？」
我压住满眼的激动：「那、要是你想主动亲我，我也不会拒绝的。」
「才刚确定关系就亲你，有点像流氓。」
「你这思想也太保守了！」
我不是急，我不是！
「早亲、晚亲，不都是亲嘛，干吗浪费时间。」
有点小失望。
就让我提前享受一下女朋友的福利，不行吗？
彼此「僵持」了几秒，气温在逐步升高。
我被他看得脸颊发烫。
他突然侧过脸，修长的食指往自己右脸指了指：「那让你亲一下。」
我激动得要扑过去，他余光落过来：「对哥哥温柔点。」
我猛点头，两只眼睛散发饿狼般的光芒。
就在我要行凶，啊不，行动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
「……」
「先接电话？」
我看着微信名「狗烦」，这不是我那「又狗又烦人」的哥哥嘛！
我咬牙接通语音：「乔一帆，你干吗！」
「乔孜，你要是敢亲他一下试试，赶紧给我滚回来！」
我仰头，看见我哥趴在八楼的阳台看着我，焯！
我郁闷地挂断语音：「这次先欠着，我先回去了！」
说完，我撒腿就一路冲进了电梯！
急！急着回去谋杀亲哥！
4
我哥已经在门口等着了，我把雪糕扔在地上，撸起袖子就要干架！
我哥连连后退：「不是我让你回来，是咱爸妈让你回来！」
我定睛一看，我妈正抱着手臂一脸严肃地看着我。
「妈，你好好说说她！」
我哥重新剥了一颗棒棒糖塞嘴里，得意地等着看好戏。
我妈走过来，下一秒，一脸八卦地拉着我问:「真搞定贺子谦了？」
「嗯！」我一脸骄傲。
我妈对着我一顿夸:「到底是我闺女，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快准狠！」
我哥懵逼地冲过来：「不是，妈，她谈恋爱！」
我妈白了他一眼：「谈就谈呗，现在不把好男人抓在手心里，好男人就被别人挑走了。」
「妈，你是不是有点双标啊？」我哥脸都气白了，「我当初考上大学，你跟我说什么？」
我妈绞尽脑汁想了几秒：「不记得了。」
我哥忿忿提醒:「你说，一个月一千块生活费是因为，怕我搞东搞西！」
我妈在我家就是理，从来不理亏，「我是怕你搞东搞西，但没说不让你搞个女朋友回来吧？」
「你的意思，允许我谈恋爱了？」
「你谈呗，你要是真能谈个女朋友回来，那……」
「生活费涨到两万？」我哥显然有点兴奋，「妈，以咱家条件，一个月生活费两万不过分吧？你都不知道，今天孜孜要吃雪糕，我兜里就五百块钱，差点连雪糕钱都付不起，可丢人了！」
「孜孜想吃雪糕啊？干吗不跟妈妈讲？」我妈的重点歪了，她把购物袋拎起来朝冰箱走去。
没一会儿，我收到转账「两万块」。
我妈笑眯眯地走回来：「想吃啥买啥，不够再跟妈妈讲。」
「妈！你这也太不公平了吧！」我哥急眼了。
「你没听说过吗？穷养儿子富养女，而且孜孜现在谈恋爱了，吃饭看个电影不都得花钱？」
「那我也要谈恋爱！」
「有本事你倒是谈啊。」
「那我要是带个女朋友回来，我的生活费就涨到两万吗？」
「你要是真能找到女朋友，那剩下的一万九……」
我哥一脸期待，我妈话锋一转:「就直接转到我儿媳妇卡上。」
我哥:「……」
「爸！你管管我妈！」
我爸扶了扶眼镜，装作专心看报纸，「别找我，咱家不管是钱还是人，都归你妈管。」
5
晚上八点，我吃着钟薛高，趴在床上给贺子谦发信息：「你回到家了吗？」
贺子谦回得还挺快的，他给我发了一张照片——酒吧里，灯光迷离。
「到家再跟你报告。」
我翻身躺在床上，给他回道:「那我先睡了。」
我哥敲门进来，倚在门口说:「别怪我没提醒你，贺子谦可不是表面上看着那么谦谦君子，他不是你能驾驭的。」
我知道。
贺子谦每周都会去酒吧兼职，具体做什么，连我哥都不知道。
按理说，大学去酒吧这种地方兼职的，家庭条件应该一般，可贺子谦花钱却从来不眨眼，我可以合理怀疑，他做的不是正经工作。
有一次，我在酒吧门口，看到他穿着一件黑衬衫，胸口解了三颗纽扣，嘴角叼着根烟跟一个女人腻腻歪歪。
当时我的想法居然是——真特么会撩。
是的，我肯定有病。
6
凌晨两点多，贺子谦给我发来微信:「准备回家了。」
我迷迷糊糊地给他回了个「嗯」。
谁知道，他语音打了过来：「吵醒你了？」
我困得半死，但听到他泛着些许慵懒的低音，我想撒个娇:「是啊，你准备怎么补偿我呀？」
贺子谦轻笑：「那要不要、出来约个会？」
「现在？」这大半夜的，「好啊。」
「嗯，我大概半小时到。」
跟他通完语音，我困意全无，简单收拾了一下，看了眼时间差不多了，悄悄摸摸地出了门。
贺子谦倚在车前等我，手心的打火机开开关关，深夜的路灯下，他周身笼罩着一层虚幻的光辉，实在诱人。
他抬眸看过来的那一瞬，我的心跳疯狂加速。
我跑过去：「这么晚约我，你不困啊？」
「习惯了。」他扫了我一眼，「跟我约会，就穿个拖鞋？」
「舒服嘛。」
「上车，带你去兜风。」
我上了车，他带着我逛了一圈，我还是第一次凌晨两三点在外面瞎逛，车速很快，风很凉爽，有种年少轻狂的刺激感。
贺子谦把车停在一个安静的角落，偏过头来问我:「困不困？」
我摇头，一点都不困，很兴奋。
但紧接着，我就僵住了，他离我太近了，这夜又异常寂静，我盯着他的唇……
贺子谦意识到我对他有想法，继续替我解开安全带，他倚回去：「这里没有监控，你用这种眼神邀请我，就不怕我做得更过分？」
7
「你不会的。」我笑着将拖鞋脱掉，舒舒服服地躺在椅子上。
贺子谦倒有些惊讶：「这么确定？」
我点头，眼里眯着光：「我亲眼看过你跟一个女人腻歪，但是、是她一直想勾引你，你眼里一点骚动都没有，后来她可能觉得撩不动你就走了。」
「呵。」他饶有兴趣地看着我，「那你应该知道我是在哪儿工作，还敢让我做你男朋友？」
「在哪儿工作不重要，只要你洁身自好就行。」
「你觉得我在那种地方工作还能洁身自……」
「能啊。」
贺子谦说着话，我开口打断，扬着脸笑颜如花地凑到他面前。
车内洒进些许月光，我跟他的脸都沐浴在绚烂的色彩里。
他显然怔住，低着的眸光在我脸上停留。
他刻意压低了声：「乔孜，你离我远点，现在太危险了。」
我凑近闻了闻：「你没喝酒啊，哪里危险了？」
他往后让了让：「谁跟你说男人喝酒才危险了？」
「电视剧里说的，言情小说也是这么写的。」
「……乔孜。」
贺子谦眯起视线：「你年纪这么小，怎么学得这么妖？」
「你没听过另一句话吗？」
「什么？」
「初生牛犊不怕虎。」
我把脚丫往他腿上一放：「贺子谦，我以后要赚很多的钱，买下你工作的酒吧，让你每天只能取悦我一个人。」
贺子谦可能是被我笑到了，他控住我不安分的小腿：「那加油努力，我期待有一天为你服务。」
有人给他发语音通话。
「马上回去了。」
他接通说了句，将手机扔在一侧：「我得回家了。」
「哦。」
「我先送你回去。」
「等一下。」
在他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我亲了他的脸颊一口。
贺子谦又愣住了，他缓缓看向我，眼底有波涛翻涌，「乔孜，如果你现在是二十五岁，你今晚就回不去了。」
「你不会的。」
「你哪来的自信？」
他被我搞得焦头烂额，我笑着说:「你要是敢动我，我哥肯定会杀了你的。」
他低笑了声，认同我的话。
但他边启动车子，边漫不经心道:「你最好二十五岁的时候不在我身边。」
「我应该会在吧。」我坐好，满脸自信，「毕竟我应该不会不要你的。」
贺子谦笑道:「那可能我不要你了？」
「也不会。」
「……？」
「因为我从小就耳濡目染，我们乔家——没有离婚，只有丧偶。」
我送给他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
贺子谦噎住了。
而就在这时——
刚才被贺子谦随手撂在储物格里的手机，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贺子谦，这女孩谁啊？」
8
他刚才居然没挂断掉！
所以我跟他的对话被对面听了个清。
我用嘴形问他:「你妈？」
贺子谦微微摇头，往我这边靠了靠，握拳抵在唇上小声答:「不是。」
我也往他耳边凑了凑：「那谁啊？」
我俩说着悄悄话，但对面耳朵特别尖：「我是他姐，你谁啊？」
他姐？
「姐姐好，我是贺子谦女朋友。」
「女朋友？」她像是笑了声，「妹妹，我不想为难你，你赶紧跟他分手。」
分手？
我刚要说话，贺子谦不悦皱眉：「我的事你少管。」
话毕，他挂断了语音。
我觉得挺尴尬的，还有点小气愤：「她都没见过我，凭什么让我分手。」
「可能，她是为你好，可能我是豺狼虎豹。」
贺子谦目光深邃地看向我，我的眼底很不屑：「被吃得只剩骨头的，还不一定是谁呢。」
贺子谦又忍不住笑了：「小妹妹是真的野。」
他送我回家，我约他明天看电影。
「行，那上午十点我来接你？」
「好。」
我蹑手蹑脚回家，但却被我哥堵住了，我哥脸色很差:「乔孜，你谈恋爱可以，但我希望你懂点分寸！」
我知道他生气的点，我小声道:「我知道。」
「知道？现在几点？你跟一个男人大半夜出去？」
「就只是单纯的约会。」
「你还小，你根本不懂男人在想什么，贺子谦在想什么我都不知道，何况是你？」
我怕他把爸妈吵醒，双手合十地拜托他:「我错了，我下次不了，你声音小点。」
我哥气得瞪了我一眼，回房去了。
可我没想到，我哥较真了。
就连第二天我跟贺子谦的约会，他居然都要跟着，说是怕我会犯傻。
救命，谁约会还带着哥哥？！
9
可不管我怎么拒绝，我哥是铁了心。
而当我和我哥看到贺子谦时，他的副驾驶居然坐着一个女人。
我？？？
贺子谦眉间一抹愁容，女人摘了墨镜：「你好，我是贺暖风。」
他姐姐？
我尴尬地回以微笑，心里一百个问号。
绝了。
10
贺暖风一身名牌，身上藏不住的傲气，长相明艳，充满攻击性。
我有点爱她这一款。
不过，她今天应该是来给我和贺子谦添堵的，我的心情又美丽不起来。
我硬着头皮上车，我哥也挤进后座。
「我姐，贺暖风。」贺子谦轻描淡写一句介绍。
我乖巧打招呼:「姐姐好，我是乔孜。」
贺暖风扫了后视镜一眼：「这位是？」
「这是我哥，乔一帆。」
「约会还带着哥哥？」
她嗤笑一声，给了我哥一个冷眼，我哥也同款语气:「有人的姐姐不也在么？」
顿时，火光四溅。
这是我万万没想到的，他俩先杠上了。
贺暖风戴上墨镜，嘴角一抹不屑:「现在的弟弟都这么狂么？」
我哥哼笑一声，拽得二五八万似的：「姐姐也不差。」
我有点头疼，偷偷给了贺子谦一个眼神，贺子谦接收到，从储物格里取了一颗棒棒糖递给我。
我哥:「没我的？」
他姐:「我的呢？」
贺子谦开着车：「就一个。」
我看着手心里的棒棒糖，我这是吃还是不吃？
到了电影院，贺子谦买了四张票，我跟在他身侧，他歪头问我:「爆米花加可乐？」
我哥突然挤上前：「我来，也不能白蹭你的电影票。」
说着就要付钱，谁知，贺暖风也上前，墨镜往头发上一卡：「还是我来吧，就你那点钱，攒着买雪糕吧。」
我惊愕地看向贺子谦，他靠我耳边说:「她非要听我怎么跟你谈上恋爱的，我就提了一嘴买雪糕的事。」
那这不完了么，我哥这人超爱面子！
果然，雪糕两个字刺中了我哥，他较劲地打开付款码：「扫我的！」
贺暖风优雅地从钱包里抽出百元大钞，直接递给工作人员。
而后挑衅地用墨镜抬了抬我哥的下巴：「弟弟，就别跟姐姐争了，谁让姐姐有钱呢，别说雪糕了，你想吃什么姐姐都买得起。」
我哥眯了眯眼，牙都要咬碎了。
11
入座的时候，贺子谦拉住了我的手，把我带到他旁边的位置。
我哥就跟贺暖风坐在右侧两个位置。
电影要开始了，灯光全部暗了。
我这才有机会跟贺子谦说点悄悄话：「你怎么把你姐带来了？」
贺子谦贴我耳边说:「她说要来看未来弟妹。」
「她不是要让我们分手的么？」
「不清楚。」
贺子谦视线看着大屏幕上的广告，我拽了拽他的袖子，压着声:「反正我不分手。」
他笑了声，声音越发温柔:「行。」
他一笑，我就没了。
接下来根本没心思看电影，我偷偷摸了他的手，见他没反对，我胆子更大了，把脑袋靠在了他的胳膊上。
然后，电影开始的时候，我已经睡着了……
再醒，电影已经接近尾声。
我是被旁边的我哥撞醒的，我揉了揉眼睛：「哥，你干吗呢？」
我哥坐正，挠了挠鼻尖：「没干吗。」
我探着脑袋往他旁边看了看，贺暖风正起身离开，我问我哥:「姐姐干吗去？」
我哥清了清嗓：「可能、去洗手间。」
「哦。」我转头看向贺子谦，「电影好看吗？」
贺子谦将衣袖伸到我面前：「没你流口水好看。」
我形象无了？
我擦了擦口水，他叹了口气:「早知道你想睡觉，我给你开个房间睡得多舒服。」
我很惭愧，怕打扰别人看电影，用低得只有彼此能听见的声音说:「我就是想跟你待着。」
「开个房间我也能跟你待着。」
「……」
「我是说，我看你睡觉。」
「那你还、挺正人君子的。」
就在这时，灯亮了，电影结束了。
我哥没等我们，匆匆地走了，怎么这么急？
我也准备跟大部队走，可贺子谦突然一把将我拉了回去，我一头撞他怀里。
「等人走完再走吧，太挤了。」他低头跟我说。
我心跳怦怦怦的，点头，让别人先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没忍住，踮起脚尖就亲了一口他的脸颊。
贺子谦挑眉，将我往座椅上一推，俯身就控住两侧，他目光灼灼，低音懒散:「这么喜欢偷袭我？」
人虽然都快走完了，但我看见清洁人员进来了，我有点慌:「有人。」
他的脸突然逼近，我的心脏都要炸裂了，他取笑我道:「你还知道羞啊？」
12
我这人有个毛病，不能被激，他这样取笑我，我的胆子突然就肥了，搂住他的后颈对着他的脸又是一口。
贺子谦猝不及防地差点栽我身上，见我笑吟吟地挑衅他，他似乎有些无奈地皱了皱眉，但眼神逐渐火热起来。
直到，清洁人员问了句:「这爆米花你们还要吗？」
「……」
贺子谦看似临危不乱地起身，我羞得捂着脸就冲了出去。
我刚走出六号厅，就看到我哥已经出检票口了，我急忙喊了声:「乔一帆！」
他好像没听见，咦？那是贺暖风？
我哥伸手拉住了贺暖风的手腕，被她一把甩开了，我哥又追上去。
转眼就看不见两人了。
贺子谦从身后走过来：「怎么了？」
我也很疑惑：「我看见我哥和你姐出去了，好像在吵架，他俩不会打起来吧？」
我哥这人说不准，他生起气来连自己都打，我不敢保证他不打女人。
「应该不至于。」
贺子谦给我哥打电话，对方没接，我们走出电影院一直到地下停车场，都没看见他们。
「没事，我姐跆拳道黑带，乔一帆应该只有被打的份儿。」
「那就好。」
我们上车，贺子谦看了看时间：「想吃什么？」
「随便。」
「……去过酒吧吗？」
我摇头：「没有，我爸妈管得严，不让我去。」
贺子谦笑笑：「管得严？那你跟我谈恋爱他们知道吗？」
「知道啊。」
「没说你？」
「如果你是别人，那他们肯定会说我，但你是贺子谦啊，我妈喜欢你。」
贺子谦笑意更深：「你妈妈挺可爱的。」
我故意生气：「那我不可爱吗？」
贺子谦瞥了我一眼：「你是妖精。」
那我就当你夸我了。
「那要不然，带你去酒吧坐坐？」
「好啊。」
我还挺兴奋的，他启动车子，「帮我跟阿姨保密。」
「怕她知道你带我去酒吧啊？」
「这不是、怕被扣分么。」
他想得还挺远。
我心里有点甜，笑得嘴巴都合不上。
13
路上，我又给我哥发了信息:「你去哪儿了？」
我哥没回。
贺子谦想了想，给他姐也发了信息:「人呢？」
他姐也没回。
我俩:「……？」
这个时间酒吧还没营业。
贺子谦在前面走着，一路上有工作人员跟他打招呼。
说实话，这里跟我想得不太一样，贺子谦跟我想得也不太一样。
他察觉到我有点跟不上他的脚步，停下来，侧身朝我伸出手……
我左右瞥了瞥，这里好些人呢，我把手交到他手心里，他握紧，稍用了力把我拽上前。
我心里小雀跃。
进了包厢，他给我准备了吃的，喝的只有果汁，我还挺失落的：「好不容易来一次，就喝这个啊？」
贺子谦笑着：「你还想喝酒？」
「就带着酒精的……给我来点？」
我试探着，他拍了拍我的脑袋：「想都别想。」
好吧。
他陪我坐了会儿，有个年龄相仿的男生来叫他：「谦哥，妍姐来了。」
贺子谦点头，跟我说了句:「我出去一下。」
起身走了。
我等了好久他都没回来，外面已经热闹起来了，我想出去转转。
喧嚷的人群里，一个女人正半靠在贺子谦胳膊上，手里晃着酒，眉眼间说不出的风情万种。
这个女人我认得，之前酒吧门口勾引贺子谦的那个。
我拉住路过的服务员问:「那个女人是谁？」
「那是妍姐，我们酒吧的老板。」
「那她跟贺子谦……」
「就那种关系呗，你懂得。」
他刚说完，有一个服务员一把将他拽走：「新来的，你胡说什么呢，你知道她谁吗？她是谦哥女朋友！」
「女朋友？」
「你说你好好一个人，怎么就长了一张嘴！」
两人的声音消失在嘈杂里，我看着吧台前正在说话的贺子谦，心里不知道什么感觉。
我早知道他在这种地方上班，也见过他跟这个女人腻歪。
可确定关系前跟确定关系后，感觉不一样。
而且他还是跟同一个女人腻歪，这感觉更不爽。
我咬了咬牙，还是没忍住，大步走了过去：「贺子谦！」
他和女人同时回眸。
「这小妹妹是？」妍姐侧倚在吧台上，视线上下扫着我。
14
「我是他女朋友！」我宣告完主权，又一个眼刀射向贺子谦，「不过，很快可能就不是了！」
话毕，我大摇大摆地走出了酒吧。
贺子谦追出来将我拉住，无奈地笑了下：「这脾气挺大。」
我不高兴地甩开他：「碰了别的女人的手别碰我。」
他又笑。
他还笑得出来？
我更生气了。
贺子谦盯着我看了会儿，藏着笑:「你不是知道我在这里上班，还挺豁达的么？」
「还是我太年轻！」我心里还郁闷呢，「我以为你就是陪陪酒什么的，我还以为别人对你动手动脚，你是可以拒绝的，可是你怎么总跟那个女人牵扯不清啊？她是酒吧老板，是她潜规则你，还是你被她的美色诱惑了？」
贺子谦声音缓缓的：「你现在这是、嫌弃我？」
我……
也不能说是不嫌弃。
就他在我心里，从神坛掉下来了。
「真嫌弃我了？」
「就、有点。」
我垂着眸，怕伤害他自尊，说得特委婉。
贺子谦无奈地笑：「那刚才那话的意思、想分手啊？」
我挺纠结的，他跟我哥是大学认识的，我哥经常带他回家吃饭，我对他一见钟情，但因为当时还是高中生，我一直把这份喜欢藏心里，自己默默地使劲学习，为的就是有一天能考上 A 大，然后把他拿下。
现在拿下了，却要分手？
还挺舍不得的。
但不分，那我这心也太大了。
迫不得已，我点了头。
贺子谦嘴角的笑凉了：「……谁说的，不会跟我分手？」
「这性质不一样。」
「乔孜，我问你一个问题。」
我抬眸，不解地看着他。
他挺严肃的：「你跟我谈恋爱是找刺激，还是真喜欢我？」
「……」
！！！
这话居然问住我了！
我弱弱地问了句:「谈恋爱不就是找刺激么？」
贺子谦的脸经历了懵逼、震惊、无奈，然后黑了个彻底。
他笑了声:「行，我知道了。」
他转身回酒吧，半路又折回来：「但我有必要跟你解释一下，妍姐是我表姐，她也没勾引过我，你见到的那次，是她喝多了吐了我一身，我这人有洁癖，所以当时脸色可能不好。
「还有，我不是在这里上班，我是这家酒吧的股东。」
啊？？？
这是我没想到的。
贺子谦说完，低着声问了句:「太晚了，我送你？」
语气挺疏远的，好像我俩已经没关系了，他只是一个男性朋友礼貌性地要顾及一下我的安全。
「……不用了，你喝酒了。」
嗐！我说了啥。
贺子谦被我又噎了下，脸色变了变，他走到路边替我拦了辆出租：「走吧。」
我走到车门前，犹豫着抬头看他，他别开视线。
「贺子谦……」
他不理我。
「子谦哥哥……」
还不理我。
看样子是真生气了。
我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袖，他低头看我的手：「你这么碰我，被别人看到，该以为我是不正经的男人了。」
「……」
他故意的！
我鼓着腮帮子，一头钻进车里。
回到家已经很晚了，我洗漱完躺在床上，他没给我发信息。
呜呜呜。
有谁像我一样，爱情来得太快、走得也太快，就像龙卷风。
我心如死灰地点开朋友圈。
从来不发朋友圈的贺子谦，居然发了一条:「别跟没恋爱经验的小妹妹谈恋爱，会谢。」
配图居然是我高中学生证上的照片！
「……」！！！
我才是真的会谢！
他什么意思？？？
干吗放我丑照？？？这是帮大家避雷？？？
15
这事愁得我一晚上没睡着，第二天顶着黑眼圈起床，我妈问我:「你哥呢？」
我哥？
「他昨天不是跟你出去了？昨晚没回来？怎么打他电话还关机？」
「我不知道啊。」
昨天联系他就没联系上。
搞什么幺蛾子？
我妈打了一上午电话没打通，已经打算去报警了，下午一点半，我哥回来了。
「哥，你昨晚干吗去了？」我好奇地问，「你这白 T 怎么皱巴巴的？咦？这是口红印？」
我刚要细看，我哥避开我，一脸心虚的样子：「去朋友家住了一晚。」
我直觉有问题：「朋友？男的女的？」
我哥不耐烦：「关你什么事，一边儿去。」
我确定他有问题，脑子里转了一圈，我跟到他房门口：「你那个朋友该不会是贺暖风吧？」
我哥一怔，我知道我猜对了。
「昨天我就看你俩不对劲，一起消失了，干吗去了？乔一帆，你说怕我脑子犯浑要跟着我，然后跟第一次见面的姐姐一夜未归？」
「嘘！」
我哥拽着我进房间，警告我:「你声音小点！」
「我要告诉妈，你不学好，学人家搞七搞八。」
「你敢告一个试试？」
「让我不告状也行，那你跟我说说，你俩是怎么激情似火搞到一起的？」
我一脸兴奋的八卦样，让我哥嫌弃得不行：「无可奉告。」
我妈敲门：「一帆回来了？」
我扯着嗓子：「回来了！」
我妈推门进来，看了看我哥：「一晚上哪儿鬼混去了？」
我哥咳了咳：「去朋友家打游戏去了。」
我妈剜了他一眼：「打游戏可以，别给我搞出什么事情来就行。」
16
我哥跟贺暖风是怎么能搞到一起的，我是不清楚。
贺暖风看着应该比我哥大个四五岁，就是成熟又骄傲的姐姐类型，应该是不可能看得上我哥这种弟弟的。
而且他俩明明谁也瞧不上谁的样子。
所以我的想象是，他俩谁也不服谁，然后就杠到床上去了。
嗯……说不定我哥被欺负了。
不，我哥被玩弄了。
可接下来几天，我哥的状态明显不对。
他经常神情恍惚地盯着手机看，就连中国移动给他发一条垃圾短信，他都能神经兮兮地弹跳起来。
我爸妈凑一起打量我俩：「这兄妹俩是中邪了？每天对着手机发呆的发呆，叹气的叹气。」
唉！
我就是她口中叹气的那一个。
这贺子谦是真的无情无义，真就不联系我了？
我有了一个点子：「哥，你这几天怎么不约贺子谦了？」
我哥无精打采地看了我一眼：「干吗要约他？」
「他有姐姐呀。」
「……」
「你约他的时候，顺便让他带上姐姐不就行了？」
我哥眼睛亮了，朝着我竖起大拇指。
唉！
我俩这卑微的基因是遗传我爸吧？
17
我哥出门前，从我妈要了一笔巨款:两千块。
我妈给得抠抠搜搜的，「你要那么多钱干吗？」
我哥挠了挠鼻尖：「请朋友吃饭。」
「海底捞吃去呗，五百块不够？」
「海底捞的档次哪儿够啊，我朋友、她看着挺挑的，我想请她吃点好的。」
我妈狐疑地看着他：「交女朋友了？」
「……还没，想追来着。」
我妈大方地给了他五千：「追不到，这钱可是要还的。」
我哥:「……」
我妈:「要是追到了，生活费涨到两万。」
「真的啊？」
「当然真的，妈说到做到，到时候女朋友的卡号发给我。」
「……」
18
我哥揣着这笔巨款上路了，看得出来，特别兴奋。
可到餐厅门口，却只看见贺子谦，没看到他想见的人。
贺子谦看了我一眼，连打招呼的机会都没给我。
我哥丧气地问:「你姐呢？」
「她日理万机，哪有时间来。」
贺子谦这话说完，我哥不高兴地转身就走。
「不是请吃大餐么，不吃了？」
「吃个屁！」
我哥撂下一句，上车走了。
留下我跟贺子谦两个人。
我试探问:「那我们吃呗？」
贺子谦余光落了落，朝着自己的车走过去：「不跟恋爱都不会谈的小妹妹吃饭。」
他还来劲了！
我跟过去，有点脾气：「那我以为你跟别的女人不清不楚，想分手，这难道有问题吗？」
贺子谦一只手扶着车门，懒散的语气：「你还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
我被堵了堵，底气弱了：「那我这不是没谈过恋爱么，那也不能证明我不喜欢你。」
我想了想，有理有据道:「起码我没喜欢过别的男生，就看着你特别喜欢，这还不叫喜欢叫什么？」
贺子谦盯着我沉默了几秒，「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其他男生的外在条件没有达到你的标准？」
「……」
淦！这话我没法接！
「乔孜你知道我为什么生气么？」
「……不就是觉得我不喜欢你嘛。」
「你随便提分手这事，我纵容你一次，你就会有第二次。」
他好凶，我还不服气:「那我提分手你就同意了，你不也一样，那我还要问你呢，你到底喜不喜欢我，是看我年轻貌美还是因为我主动送上门，你才跟我谈恋爱的。」
贺子谦被我气笑了：「乔孜你信不信，要不是当初你才上高中，你早就是我女朋友了。」
「啊？」
贺子谦没理我，上车了，我赶紧钻进去：「你的意思，你早就喜欢我了？」
19
贺子谦不答反问:「以后还提分手吗？」
我狂摇头：「不提，咱俩死也要埋在一起。」
贺子谦:「……」
我想起来他的朋友圈：「你干吗在朋友圈发我丑照啊！这不是公开处刑么！」
「我觉得照片挺可爱的。」贺子谦笑，「那叫什么公开处刑，那叫、官宣。」
我不理解，打开又细看了一遍，「这是哪门子官宣啊？」
贺子谦慢悠悠道:「证明你曾经是我女朋友。」
「……官宣分手？」
我还是不理解，贺子谦打开微信朋友圈，打了会儿字。
而后手机甩给我，我接过来，看到他新发了一条——现任。
配图还是我的那张丑照！
已经有好友留言了——
「操！如果我做错了什么请让法律制裁我，而不是被吐一脸狗粮！」
贺子谦睨我：「满意了？」
勉勉强强吧。
「那我们这算和好了吗？」我喜滋滋地问。
贺子谦只是挑了挑唇，开车，带我去吃饭，吃完，他给他姐打了个电话。
「我要去医院一趟。」
「啊？出什么事了？」
我挺担心的，贺子谦脸色凝重：「我姐这几天不舒服，今天去医院检查了，我担心有事，过去看看。」
我忙说:「那我方便一起吗？」
万一有个什么事，我还能给我哥通风报信。
20
贺暖风没想到我们会来，她躺在病床上，脸色挺差的。
贺子谦问她什么情况，她也不说。
贺子谦没辙，出去问医生，我赶紧跟过去。
医生说完情况，我跟贺子谦都愣住了。
我哥这人平时看不出来啊，对女人这么猛呢。
这特么还是人吗？不禽兽吗！
贺子谦回病房了，我给我哥去了电话：「乔一帆，你干的好事！」
我哥懵逼：「我干吗了？」
我难以启齿：「……你赶紧来医院吧，贺姐姐住院了。」
我哥顿时紧张起来：「她怎么了？」
「你还问我，你前几天对她做什么了你不清楚？就、撕裂了……」
「撕裂？」
「你别问了！赶紧来！」
21
贺子谦知道他姐这事是我哥干的，好像并不意外，只是脸色不好，出去冷静去了。
我在病房里陪着贺姐姐，替我哥跟她道歉:「贺姐姐，对不起啊，我哥这人做事就是没轻没重的，其实他心不坏……」
嗐，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好像更尴尬了。
贺暖风看了看我：「别说他了，说说你吧。」
「我？」
「我看贺子谦朋友圈，你们和好了？」
我点头。
贺暖风欲言又止，半晌，还是说道:「记得我让你跟他分手吧？」
我都快忘了这一茬了。
她这会儿提起来，我因为我哥伤害了她的身体本就内疚的心，又一把紧了起来。
「知道为什么让你分手吗？」
「不知道。」
贺暖风坐起来些：「贺子谦毕业是要出国的，以后会在国外发展。」
「……出国？」
「嗯，国内的公司我来管理，国外的公司由他负责，这是早就确定好的事。」
他家的事，我倒没问过。
知道他不是在酒吧兼职后，我就猜到他家的条件应该不差，可没想到他以后要去国外。
「你愿意离父母那么远吗？或者，你们谈个异国恋？那以后结婚呢？有孩子了呢？」
贺暖风把问题摆在明面上，我明白她的意思。
我沉默了。
「你要好好想清楚。」
「嗯。」
有人敲门。
我哥轻轻推开门进来，他局促地站在那里，眼里是自责和担心。
贺暖风抬了一下眸：「你来干什么。」
我哥走过来：「出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告诉我？」
贺暖风不再看他，语气又凉又傲:「你没事吧？我跟你有什么关系，这么私人的事我干吗告诉你？」
我哥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我觉得自己在这儿不合适，蹑手蹑脚地出去，关门的时候听见我哥说:「就算做不成情人，我们也算朋友了吧……不是，贺暖风，做我女朋友。」
「乔一帆，你该不会跟我睡一次就睡出感情来了吧？你搞清楚，我比你大五岁，你在我这里，就是个弟弟。」
「你嫌我年纪小？」
「不只是年纪小……」
「……」
「你这什么表情，我没说那个意思，我是说，不只是这一个问题，你现实点。」
门关上，这隔音效果也不行啊，全被我听着了，这两人聊天、我尴尬得不行。
我哥好像沉默了会儿，然后我就听见贺暖风喊了声:「乔一帆，你干吗！」
我哥该不会动粗吧？
我转头又要进去，贺子谦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已经一把推开门进去了。
然后，我俩就看见我哥乔一帆已经摔在了地上。
「……」
就挺惨的。
贺暖风看见我们进来：「他想亲我，我是正当防卫。」
我哥疼得面部扭曲，爬起来：「点滴没了，我想帮你按铃……」
贺暖风:「……」
22
原来是场误会。
我赶紧去叫护士，回来的时候看到我哥被赶出来了，贺子谦也跟了出来。
我哥挺抱歉的：「对不住啊兄弟，你姐这事我真不是故意的，你要是想揍我就动手吧。」
贺子谦看了他一眼：「你看上谁不好，看上她。」
我哥一听这话，顿时脸色变了：「你怎么这么说你姐？她怎么了？除了脾气差点，哪儿不好？」
哎呦喂，我哥还急眼了。
贺子谦可能也被他这模样逗笑了：「怎么？我还不能说她不是了，是吧？」
「对！不行！」
我哥一脸怒气，贺子谦又笑了声：「不过也是，我姐这人别的本事没有，就特别招男人。」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不许你侮辱她！」
「你先别急。」
贺子谦思虑片刻，还是跟我哥说了一件事:「我姐她有未婚夫，不出意外，年底就结婚了。」
我哥怔住了。
贺子谦又友情提示了一句:「虽然他们属于家族联姻，两人没什么感情，但即便如此，你俩也没什么可能，首先年龄差放在这儿呢，其次，我父母应该不会允许这宝贝女儿下嫁，而且，看我姐的态度，也没对你上心。」
我哥沉默，许久，独自离开了。
我有点担心，我哥这人向来爱面子，被这样打击，会不会想不开？
「让他自己冷静地想想吧。」贺子谦叫住我。
我回头看他，突然想起贺暖风跟我说的话，再想想他刚才跟我哥说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
那我跟他呢？他会怎么选择？
「我还是去看看他吧。」
我低头，转身逃离这里。
23
我以为我就是想潇洒地谈场恋爱，在这个美好的青春岁月里。
可当我知道，这场恋爱可能不会有结果时，我居然像个缩头乌龟。
这一点都不像我。
贺子谦明明知道自己未来的路在哪里，却还是跟我谈恋爱，他是不是只是跟我玩玩？
接下来一段时间，我很少主动找他，他呢，原本也不是特别热情主动的那种人。
我不找他，他也很少找我。
这么一来，我更不敢主动找他了，我害怕最后会变成我的一厢情愿。
24
高考分数线出来了，我没考上 A 大，只能去 A 科大。
我挺丧气的，是不是我跟贺子谦注定不能在一起。
「不像你啊。」我哥倚在房门口，「以前你天不怕地不怕的，跟人家表白的时候那个胆子肥的，怎么这会儿年纪轻轻的整天像个怨妇？」
我叹了口气：「可能爱情就是催人老吧。」
我哥笑了：「你的爱情刚才发信息问我，你考上没。」
我翻身而起：「贺子谦问你了？」
「嗯。」
「他怎么不直接问我？」
我心里暗喜。
我哥把他手机扔给我自己看，我翻了翻他们的聊天记录，好家伙，他俩几乎每天都聊。
贺子谦几乎都在问我的情况，还问我为什么这段时间对他这么冷漠。
咦，还说到他姐的事。
是我哥问他的。
我想到这段时间我哥不仅没有消沉，那天回来以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他单独跟爸妈商量了好久，后来就经常早出晚归，每天不知道在忙什么。
「哥，你跟贺姐姐现在怎么样？」
「她不理我。」
我哥把手机拿回去，风轻云淡地回了句。
我挺好奇的：「那你不打算追她了？」
「追啊。」我哥说，「不过不是现在。」
我不懂。
「等我足够跟她相配的时候，我再追她。」
我哥说这话的时候，在我心里的地位一下子升华了，身高足足三米！
我伸着脖子：「那是啥时候？」
他得意地哼了声：「等我的公司步入正轨，能养得起她的时候呗。」
我惊讶：「你开公司了？」
「嗯，以前觉得时间还早，大学想潇洒潇洒，但现在这不是想早点有能力养老婆么。」
「哥，我从来没觉得你这么帅过。」
「你哥可是系草。」
「不过哥……你这要等到啥时候？贺姐姐不是年底就要结婚了吗？」
我哥脸上的得意啪嗒掉地上了。
25
晚上，贺子谦主动给我发了信息:「出来吃夜宵，庆祝你考上大学。」
我当然开心赴约。
我俩已经好久没见了，再见面，好像都有些拘谨。
他问我:「想吃什么？」
「其实没考上 A 大，没什么好庆祝的。」
这是实话，我当初为了考上 A 大多拼命啊，可没想到最后还是没能如愿。
贺子谦睨了我一眼：「没考上 A 大就不高兴了？A 科大也不差。」
「你不懂。」
「那你说给我听听。」
这还要我说？
那我就说：「A 科大没有你。」
贺子谦笑出声，他开着车，扫了眼路况：「乔孜，有件事你要明白。」
「什么？」
「喜欢我是喜欢我，但你首先得是你自己，考上 A 大当然很好，那难不成因为 A 科大没有我、你就不上了？你以后要是没我，你就不活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当然会做我自己啊，但如果有你、不是更好么。」
我顿了顿，悄悄看向他侧脸：「你以后怎么打算的？」
「嗯？」
「你毕业是不是就要出国了？那我们、是不是就要分手了？」
他握了握方向盘，好像知道我要问这个问题，想必他也知道我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他突然问:「去酒吧坐坐？」
「……去那儿干吗？」
我不太想去，上次太尴尬了。
「去了就知道了。」
26
我以为贺子谦带我来散心的，可坐进包厢没一会儿，妍姐就来了。
我尴尬地起身，妍姐挺和蔼可亲的：「妹妹别怕，姐姐不吃人。」
她坐在我身边，扫了眼贺子谦：「我说你当初非要跟我合伙开酒吧，说什么想为将来娶老婆留点保障，敢情这是让我做苦力，你在这儿抱得美人归。」
我有点懵，这话里话外好像说给我听的？
然后我从贺子谦口中得知了前因后果——
我哥第一次带贺子谦来我家的时候，我不修边幅地被从房间叫出来。
「这是贺子谦，我同学。」我哥介绍道。
我看到一张帅脸，顿时来了精神，大叫了声:「子谦哥哥好。」
贺子谦说，那时候的我，成功引起了他的注意。
我问他:「为什么？」
他说素颜还那么漂亮的很少，而且我的声音很甜，甜里面还带着点野。
他说，后来他就开始发愁。
我又问:「愁什么？」
他说:「你那会儿才上高中，我不好下手，而且我的未来早就被规划好了，要是不提前准备点什么，可能娶不到你。」
「……？」
「正好表姐那时候有开酒吧的想法，她家里不支持，她缺点钱，我就入股了，这样，以后就算跟家里闹翻，也有钱养你。」
我惊住了。
他那时候就做好跟家里闹翻的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