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边有没有特别毁三观的事情？ -
弟弟需要治病，三年没见的姑姑盯上了我的肾。
我当场拒绝，她咧着嘴质问我，一个女孩子用得着两个肾？
我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谁曾想她想直接要了我的命……
饭桌上，气氛好不尴尬。
眼前，三年没联系的姑姑热情的给我夹菜，唠着家常。
碗里的菜是热的，可我的心却是凉的。
「姑，有什么事您直接说。」
「小微啊，我能好好坐在这请你吃饭，可你弟弟现在还在 ICU 病房里做肾透析……他可是你亲弟啊，你得帮帮他。」
话语间，姑姑的双手扶上了我的胳膊。
「我没钱。」
「害，姑姑哪能要你的钱，只要你一颗肾就好。」
「你疯了？」
我当时就纳闷了。
一颗肾，从她嘴里说出来，好像比一颗白菜还轻松。
「姑姑都问过医生了，只要有一颗建康的肾，也能够正常活着。你一女孩子家家的，又不干体力活，也用不到这么两颗肾。」
听了她这番话，我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想笑。
从高三那年毅然离家出走，我早不是当初能任她摆布的小姑娘了。
「我从小身子有多弱，你心里没点数吗？」
姑姑倒是一贯的理直气壮：「小微啊，你这快活了二十几年也够本了，你弟弟他才十三岁啊，你忍心看他这么被病痛折磨吗？」
忍心？
呵，我甭提有多开心。
那小畜生以前可没少偷看我洗澡，而且每次我发现后告诉姑姑，挨打的却还是我。
他还总造谣说我打他、欺负他，我姑姑也不分青红皂白的对我大打出手。
三年前灰暗的过往，我仍然记忆犹新，可能要搭上一辈子的时间去治愈。
想到这里，我缓缓开口：「赵英兰，你听好了，我不欠你的，想要肾你想屁吃呢！」
赵英兰脸唰的一下变成了猪肝色。
「你个没良心的东西！当初我就不该收养你，就该送你到孤儿院去。」
听这话，我当时就乐了：「还拿我当三岁小孩呢，没我爸妈留下的房，你会留下我？对了，房我不打算向你要了，我嫌脏。」
「你……」
赵英兰无言以怼。
见我态度坚决，她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后，起身扭头就走了。
过了两分钟，我也走出饭馆，却被服务员追上了，说我还没结账，给我气得够呛。
当我又回到店里，看到那消费两千八百七十二元的账单，才知道赵英兰临走前还要了两瓶高档五粮液。
这特么是人干得出的事儿？
02
没办法，我只好刷了花呗和白条结账。
我还没来得及找男票吐槽这事，就收到了家人群里艾特我的消息。
七大姑八大姨纷纷对我口诛笔伐，站在道德制高点上要让我给姑姑道歉，还要让我记住血浓于水的亲情，让我积极帮助弟弟的治疗。
我气不打一处来，当场艾特了他们的子女，让他们出来听听教诲，大家众筹一颗肾出来。
紧接着，我退出了群聊。
男票秦风听了这事以后，一直后悔没陪我一块吃饭。
当时，他只是单纯觉得没做好见我家人的准备，却没想到我姑姑会闹这一出。
为了让我开心起来，秦风陪我又是看电影又是逛街。
当我觉得这破事理应结束了，却没想到这仅仅只是个开始……
那天，我和男票正逛街，过马路。
忽然一辆金杯面包车闯了红灯，径直朝我冲撞而来。
刹那间，男票一把推开了我。
我踉跄摔倒，男票则被撞飞出了三米开外。
「啊！」
周围群众不禁尖叫连连。
在一声刺耳的吱呀声过后，金杯的车门打开了，从驾驶座出来一个满脸通红的光头汉，只见他一屁股坐在地上，两眼一闭睡了过去。
03
急诊手术室门口，我如坐针毡。
秦风是为了救我才被撞的，对此我很自责。
然而，除了默默祈祷他不要出事，我什么也做不了。
我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闻讯赶来的他父母。
不知过了多久，一双高跟鞋停在了我的跟前。
我扬起头，和一脸错愕的姑姑四目相对。
「你怎么来了？」
「你怎么坐在这？」
我和赵英兰几乎同时开口。
顿时，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你想害死我？！」
我盯着赵英兰冷冰冰的面庞。
赵英兰不置可否，自顾自的说：「刘微，我就再给你三天时间考虑，我也不想把事情闹大，所以最好别逼我。」
我真的纳闷了：「为什么全家这么多亲戚，你就抓着我不放？」
「因为只有你配型成功了。」
「我什么时候配型过？」
这时我猛然想起，两周前我被人热情的拉进一家私人医院说是免费体检体验，原来都是她安排好的！
赵英兰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缓缓翘起了嘴角呈诡异的 v 字型。
「想明白了就在这签字，别让我等太久，否则我不敢保证会不会再发生些什么。」
赵英兰放下了一份捐献意愿公证书，拍了拍我的肩膀，转身就走。
望着赵英兰的背影，我又回想起了儿时被她支配的恐惧。
可如今的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任她宰割的小姑娘了。
肯定是之前求我被拒绝，软的不行，她决定来硬的了。
想来，这场车祸都有可能是她赵英兰设计的，她八成是铁了心要拿我的命，去换她儿子的命……
「喂。」
我喊了一声。
「怎么，这么快就想明白了？」
赵英兰一脸欣喜的回过头。
「不，昨天你拿五粮液的钱，赶紧特么转给我，否则我报警告你敲诈勒索！」
我紧紧拽住了赵英兰的衣服。
老娘真不信这法治社会，她能拿我怎么样？
「松开。」
赵英兰甩了两下衣服，没甩开我。
「你要不掏钱，我就这么拉你去派出所！」
「你……」
几轮扯皮后，赵英兰扫码给我转了两千八。
我这才松开了手。
赵英兰又威胁了几句后，骂骂咧咧的走了。
而我算清楚账后，又给她转回了六十四块，老娘不欠她的！
这时，手术室的红灯灭了，门打开了。
医生告诉我，秦风的左腿粉碎性骨折，命是救回来了，不过目前仍是昏迷不醒。
04
在秦风身边守了一会，我就被带到警局做笔录。
我又再次见到了那个光头司机，他诚恳的向我道歉，并保证会积极赔偿。
而他基本醒酒了，脸上的涨红色退去，泛出那略显黝黑的皮肤。
看着他的脸，我瞬间像是触电了一般，脑海中闪过无数的画面。
因为我曾经见过他，而且是在我姑姑家！
我姑父经常出差，而他时不时就会出现在姑姑房间里……
但我一直都不认识他，每次姑姑都会以大人要谈事情，小孩别在这碍事为由支开我，但有时却会留下弟弟。
当时我还小没觉得有什么，姑姑偏袒弟弟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可现在猛然回想起来，绝对有奸情！
而他们这一对奸夫淫妇正打算联合起来，弄死我取肾！
我把这些情况如实告诉警察，但警察表示由于证据不足，没法进行立案侦察，只能是让我自己多注意安全。
我也确实没想到赵英兰这么明目张胆来医院，所以并没有提前录音留证据，确实是大意了。
我没再和光头司机多说什么，要是现在点破我认出他了，只可能是打草惊蛇。
离开警局，我又回到了医院，见到了秦风的父亲。
我愧疚的道歉，眼泪刷刷往下掉。
同时，我也交代了我目前已知的一切，表示一定会查清楚前因后果，替秦风报仇。
秦风的父亲很和蔼，说保护女朋友是秦风应该做的。
还安慰我说秦风的伤又不致残，休养一段时间就能恢复了，让我也别太自责。
至于姑姑和光头司机的问题，他表示会托朋友帮我一块查。
而他这么一查，还真查出了端倪。
姑姑和光头司机是中学同学，毕业后也一直保持着频繁的联系。
但因为光头司机户口在农村，家里也穷，所以姑姑才选择嫁给了城里的姑父。
姑父因为工作原因时常出差，这让姑姑和光头司机的联系更加紧密了。
这不禁让我萌生了一个不成熟的想法……
在秦风父亲朋友的帮助下，弄到了光头司机和姑姑儿子的 DNA 样本，进行了亲子鉴定！
在这期间，因为酒驾肇事，并且秦风父亲拒绝出具谅解书，所以光头司机一直在派出所里。
这给了我足够的时间，等待鉴定结果。
05
回想起来，小时后姑姑对我很好，逢年过节来我家，都会给我带玩具和零食。
也是因为这个，父母在家中意外身亡后，在众多亲戚的巴结中，我选择了和姑姑一起生活。
刚到姑姑家的那几天，她还把她儿子的房间给我腾了出来，给我买了好多新衣服，每天吃饭都是一桌子大鱼大肉。
直到两个职业装束的妇女来到家里，仔细的询问了我情况怎么样，我兴冲冲的带她们参观我的房间。
姑姑也热络的让她们留下来吃顿午饭。
可就是那顿饭后，姑姑突然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于是乎，我睡到了客厅沙发，清早就会被喊起来拖地，两菜一汤反复加热吃好几天。
弟弟睡回了他的房间，每天都会拿零花钱楼下买炸串和可乐，几乎很少吃白米饭。
弟弟还会在我洗澡的时候，嬉皮笑脸的趴在地上从木门下面的通风口偷看。
我把这事告诉姑姑，姑姑倒是理直气壮说看看又不会少块肉，甚至还会不分青红皂白的对我动手。
现在想来，弟弟的肾衰竭，也都是他自己放纵的自作自受。
后来我才知道，那天来的那两个妇女是福利院的，也是我最好的离开机会，但我却错过了。
因为我当时表现出姑姑对我确实很好，所以父母的遗产都顺理成章转到了姑姑的名下，替我代为接管。
而姑姑又进行一番操作，对遗产进行变卖，全都成了她的囊中之物。
当然，这些都是我后来才知道的事情。
好在义务教育和高中的学费不贵，姑姑还是能让我去学校读点书。
而我也在她和朋友的闲聊中，了解到她让我读高中只为了让我有点文化，能卖个好价钱。
是的，卖个好价钱。
在高考前夕，姑姑就找我谈了，美名其曰是帮我找个好男人嫁了去享福。
实际上我也清楚，她肯定没少收对方的彩礼钱。
我只看过对方的照片，是个三十多岁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
我当时很冷静的没有拒绝，甚至还附和姑姑所说的话。
当时我就挺懂事了，知道我一旦拒绝，姑姑肯定把我绑了送过去。
直到高考结束当天，我混在出考场的人群里，避开了门口守着的姑姑。
向闺蜜借了两百块钱，背着书包，只身坐火车到了广州。
于是我进了那家早联系好的玩具工厂，成了流水线上的员工。
当时本来就没有手机的我，就这么断了和姑姑的联系。
别人高考后的三个月暑假，都是各种旅游和放飞自我。
而我，却在机械化的不断重复手头上的拼装工作。
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就算再让我重选，我也会义无反顾。
高考成绩还算没让我失望——561 分，超过我们当地的一本线不少。
我研究了一番后，报考了年学费仅四千六的海南大学。
大学期间，我很努力的勤工俭学，也争取到了不少奖助学金，足以支撑我的大学生活。
辅导员对我也不错，还给我介绍实习工作。
身为班长的秦风也喜欢上了努力的我，加上我还是班里的团支书，和秦风从交流频繁，到确认关系在一起，一切都顺理成章。
就在我以为彻底摆脱从前生活，能拥抱光明的未来时，三年未见的姑姑出现了。
阴魂不散的她还妄图把我再拉回黑暗的深渊。
而我绝对不可能如她所愿。
06
一天后，秦风醒了。
我窝在他的床前哭成了泪人儿。
「差不多得了，我一个被撞飞的人都没你哭得那么凶。」
秦风拿起纸巾，轻轻的擦去我眼角的泪水。
「我哭还不是心疼你！」
我没好气的捶了他一下。
在医生确认秦风没什么毛病，恢复得不错后。
我把发生的一系列事情都告诉了秦风。
「这么说来，你弟弟其实是你姑姑和那个司机的儿子，所以他们甘冒酒驾进局里的风险，也要撞你夺肾？」
秦风掐指一算后，和我算是英雄所见略同了。
「所以接下来就等 DNA 鉴定结果实锤他们了，但在这期间你姑姑还很危险，所以你还是别回去了，就陪我住医院吧。」
秦风说得倒是轻松。
可我的脸颊难免的阵阵发烫。
秦风家底不薄，他父亲一来直接把他转到了单人病房。
而我要是待在医院的话，就只能是和秦风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了。
在此之前，我们不过只是偶尔牵牵手的情侣关系。
这仿佛开了三十二倍速的进度条，确实让我的小心脏怦怦直跳。
秦风见我犹豫，又补充道：「也可以我喊我爸来接送你回学校，这样我才放心。」
「别，还是别麻烦叔叔了。」
我连忙摆手。
「那还不过来点，知道我被窝多冷吗？」
我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脚搁这儿挂着，不冷才怪呢。」
话虽如此，可我身体还是很诚实的抱住了他。
07
第二天，DNA 检测结果出来了。
「不应该呀！」
我拿着 DNA 检测报告，怀疑自己打开的方式有问题，所以一遍又一遍的翻看。
过了两分钟，我不得不接受了这个赤裸裸的现实——弟弟和光头司机没有半毛钱关系！
这样一来，想要实锤姑姑和光头司机的奸情，以及他们对我的蓄意谋杀可就难了。
正当我焦头烂额时，秦风缓缓开口：「这么看来，你姑姑可能比你想象的还要恶毒。」
「此话怎讲？」
秦风笑了笑，给我分析了很多。
我脑海中混乱的思路，顿时串成了一条线。
我就在一旁默默的仰望他，有种华生仰望福尔摩斯的感觉。
这分析得一套一套的，工藤新一来听了都得直呼内行。
分析到最后，秦风还说下午他父亲会安排司机，带我去警局找光头司机收集证据。
我满怀期待的点头答应。
08
一到派出所，上回接待我的民警和我打招呼，并大概给我说了情况。
虽然，警方查到光头司机和姑姑确实有一定联系。
但是，在没拿到实质性的证据之前，光头司机都只是单纯的酒驾交通肇事罪。
我说想和他见面聊聊看，民警让我稍等，在询问了光头司机的意愿后，才把我带到了会客厅。
刚见面，我直接开门见山道：「赵英兰应该和你说过，刘航是你的亲儿子对吧？」
刘航就是我弟弟的大名。
一听这话，光头司机当场愣住了，双眼瞳孔微缩。
看他这个反应，我笑了，秦风的推理肯定八九不离十了。
「这是拿你和刘航的 DNA 做的亲子鉴定，鉴定结果是你们没有任何关系。」
光头司机草草翻了两下亲子鉴定，还故作镇定的说：「当然没关系了，早说了我们只是初中同学。」
「你以为我诈你呢？给你科普个常识吧，你是 AB 型血，刘航是 O 型血，你根本生不出来他。真就是九年义务教育的漏网之鱼？」
光头司机顿时面色苍白如纸，像是一颗茶叶蛋又返祖成了白水煮蛋。
想必他没少陪姑姑给弟弟看病，肯定也依稀回想起了弟弟的血型。
再结合对初中生物知识的回忆，加上 DNA 鉴定的佐证，他肯定也相信了我说的话。
那么接下来，就是最关键的一步了。
我取出包里的 ipad，播放了一段视频。
「这是你和赵英兰牵手进宾馆，还有一块逛街的监控视频。」
这些视频，自然是秦风父亲托朋友查后，帮我整理出来的。
「这能说明什么？我们只是要好的同学关系！」
光头司机说这话的时候可不太淡定。
「你当然可以这么理解，可你也奔四十的人了，这事要让你亲戚朋友，和怀孕八月待产的老婆知道的话，我不敢保证他们会和你理解得一样。」
「别！」光头司机急了。
我笑了。
「我说不说出去，取决于你说不说出来。而且，别以为我没有证据，你酒驾前喝的五粮液还是我垫付的钱。」
光头司机微微一愣，倒也是个敞亮人：「都是赵英兰那个贱人指使我撞人的！」
一旁的民警当时就看蒙了，连忙摆手：「跟我到审讯室里好好交代！」
于是乎，光头司机被带进了审讯室，我则是留在会客厅等消息。
果然就和秦风分析的一样。
光头司机没什么文化，听信了姑姑的话，一直认为弟弟就是他的儿子。
甚至，光头司机和弟弟眉宇间还有那么一丝相像，再加上他确实和姑姑长期地下恋情，他自然对亲儿子深信不疑。
所以为了自己的亲儿子，他甘冒酒驾撞人的风险，并且对姑姑的恶行守口如瓶。
而我一上来就点明他被姑姑骗了，直接把他们两拉到了对立面。
紧接着，我拿收集到的出轨证据作为威胁。
光头司机为了保住他老婆未出生的孩子——可能是他这辈子最后传宗接代的机会，没理由不出卖一个骗了他的恶毒女人。
本以为正常审讯撑死十几分钟，就够司机交代的了，没想到我等了两个小时也不见人出来。
看着窗外天色渐渐有些昏暗，我隐约感觉这事情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另一个民警通知我，让我先回去，有消息确定了会第一时间通知我。
我也不好在这妨碍公务，就又坐秦风父亲安排的车回医院了。
09
随后，我从堂妹那打听到，姑姑也被警察带走的消息。
紧接着就是警方联系到我，让我暂且别把他们的奸情公之于众，这是光头司机坦白从宽的唯一条件。
我欣然答应，本来我也不是说话不算话的人。
可是后来警方告诉我的消息，让我真后悔答应得太早了……
光头司机原本是守口如瓶，但被我当场揭穿，又得知自己少了个亲儿子后，心态一下子就绷不住了。
再加上警方的连夜审讯，光头司机竟然说出了十一年前的另一起案子，关于杀害我父母的案子！
当初，赵英兰就因为对爷爷的遗嘱不满意，想要独吞家产。
爷爷本就老一辈人，重男轻女观念比较严重，这就在赵英兰的心里埋下了嫉妒恨的种子。
而我父亲一直对赵英兰都挺好，每次赵英兰带姑父来，父亲都会亲自张罗一桌饭菜，临走前还给姑父塞烟塞酒。
然而，谁也没想到赵英兰欲望如此扭曲，她嫉妒爷爷对父亲的偏袒，也嫉妒父亲的小康生活。
而那段时间频繁来我们家拜访，压根不是为了亲情，而是为了踩点找下手的机会。
再后来，赵英兰就指使光头司机翻窗进我家拿走打火机，并且打开了液化气。
事后，赵英兰还给了光头司机五千块钱。
因为我爸烟瘾较重，找不到打火机的时候，就会打开灶台来点烟，就这样引发了爆炸。
爆炸进而引起了大火，烧死了在房间睡觉的母亲。
而我恰好当时出门买酱油，才幸免于难。
由于当年的刑侦条件有限，而我父母向来是与人为善，压根没有仇家。
并且现场几乎也烧干净了，没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所以当时案子被定性成了意外。
这十一年来，我还一直被蒙在鼓里，以为当年的一切都是意外，没曾想竟是早有预谋的杀害。
她赵英兰是真狠心下手啊！
想起她当年假惺惺的对我嘘寒问暖，我就犯恶心。
那光头司机虽然也被骗，但他作为帮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可我还是忍痛遵守约定，暂时没有公布奸情。
我攥紧拳头，指甲嵌进肉里，却一点也感觉不到疼痛，亦可能已经疼到麻木了。
不知道缓了多久，我找堂妹再拉我回家人群。
我把警方告诉我的一切都发到了群里。
上一秒，亲戚们还在群里给二舅哥新婚发恭喜。
下一秒，群里就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静。
家人的圈子就这么大，他们早知道赵英兰被警察传唤的消息，但也不清楚具体原因。
当我解释了所有，他们联想到赵英兰被传唤，也就没人发出质疑的声音。
整整过了二十分钟，亲戚里最德高望重的五爷才发出两个字——畜生。
紧接着一排亲戚应声附和，骂起赵英兰来，一个比一个难听，可谓是墙倒众人推。
也有不少亲戚私聊我道歉，有的甚至直接红包转账来安慰我，而我一个也没收。
我内心的伤，显然不是用钱能够解决的。
知道真相后，秦风八成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我，他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多做什么。
只是简简单单的陪在我身边，我抑郁的情绪竟然逐渐有所缓和。
或许是因为，陪伴是我从小到大最缺的东西。
10
后来，赵英兰锒铛入狱，犯教唆杀人罪，情节严重，死刑，缓期两年执行。
光头司机则是犯了酒驾交通肇事罪、故意杀人罪，但因为有自首情节，所以获刑十三年。
尽管他两都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可我还是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他两还可能被放出来，而我的父母却再也回不来了。
就在赵英兰被关进去的这两天，她的儿子刘航也因为不忍病痛，从住院楼的窗口一跃而下，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11
「小微啊，对不起，姑姑对不起你，姑姑不是人，可是你弟，你弟弟他才十三岁啊，还在病床上……」
探监室里，赵英兰声泪俱下。
我冷冰冰的补充道：「你清醒一点，刘航已经死了。」
「不，不可能，你们骗我，你们都在骗我！」
我没再说话，而是默默的打开 ipad，点开早缓存好的视频，外放声开到最大。
「本台最新消息，昨日我市第三人民医院内，患肾衰竭的男孩刘某因不忍病痛坠楼身亡……」
新闻画面里一摊血肉模糊的马赛克。
本来只是一闪而过的片段，但我特地把视频的这一帧，复制成了上万帧。
画面停留，但主持人的声音仍在继续。
「不，这不是真的！啊啊啊啊啊！！！」
赵英兰歇斯底里的叫喊。
一旁的狱警连忙警告了两句，见赵英兰丝毫没有理会，只好把她拖了回去，提前结束了这次探监。
临走前，我看到了赵英兰眼神中的绝望。
我前后来了有三回，每次都来提醒她接受失去至亲的痛苦——就和十一年前的我一样。
12
一年后，我和秦风顺利毕业，并且牵手走过了红毯。
婚礼现场，我还请了那些诚心诚意向我道歉的亲戚。
秦风最终是说服了我，逝者如斯，沉浸在过去，只会让自己的未来活得更累。
于是，我选择接受过去的自己，接受已发生的事实，只有这样才能拥抱更好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