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过最爽的爽文有多爽? - 小仙 的回答 - 知乎

」我不会缝⾐服,但翠翠会啊。

她可是⼟⽣⼟⻓的古代原装丫鬟。

翠翠看了我⼀眼,提着装⽡⽚的筐,跑去隔壁找景升商量开辟明芷宫菜地的事⼉了。

我总觉得她在内涵我,但是我没有证据。

不过⾃从张顾阳发现云霞宫之后倒是解决了吃饭的问题。

他每次巡到云霞宫的时候都会给我带上⼀⼩⼝袋⽶,我现在都有剩余的⽶可以⽤来做甜酒了。

⼤夏天的,煮上⼀碗甜酒年糕,再放到井⾥去湃上⼀阵,等到傍晚暑⽓下去了之后捞上来喝上⼀碗,那滋味,简直没的说。

别⼈我不知道,反正厉远⾃从喝了⼀次之后,特意找⼈换了夜班巡查的差事⼉,逮着机会就会跑来喝⼀碗。

⼀开始还会跟我打声招呼,到后来就是⾃⼰直愣愣地跑进院⼦⾥来往井⾥看,今天捞我⼀碗绿⾖粥,明天捞我⼀碗醪糟蛋。

⼀边喝还⼀边跟翠翠搭话。

呸,别以为我没看出来丫挺的打的什么主意。

张顾阳在带死鸡事件后,⼤概是⾃尊⼼受了挫折,⼀直等到过了两个⽉才出现。

⼀出现,就给我带了个⼤惊喜。

他直接给我带了⼀只⽼⺟鸡。

活的,咯咯哒,会⽣蛋的那种。

⻤知道他是怎么弄进来的,反正他进来的时候,⼿⾥拎着的那只鸡还在扑腾。

我拆了装梯⼦的⽊板,和张顾阳⼀起在后院搭了个简易的鸡窝。

现在我看着⽼⺟鸡的⽬光,就像看着⼀个⾏⾛的⽣蛋器。

⽔煮蛋、煎蛋、炒蛋、厚蛋烧、蛋花汤,有关鸡蛋的吃法在我脑袋⾥和过菜谱⼀样拼命翻⻚。

可惜了,不能养公鸡,否则第⼆年我能养出来⼀堆⼩鸡,想吃⾁吃⾁,想吃蛋吃蛋。

我看着鸡笑,张顾阳就看着我笑。

「从前竟不知道,娘娘您是这样的⼈。

」这可不废话嘛,从前你家娘娘也没被我穿越过来啊!我对于原⾝经历的好奇已经在这⼏个⽉的种菜⽣涯⾥被磨得差不多了,反正按翠翠的说法就是⼩姐和从前不⼀样了。

不⼀样就不⼀样吧,也不是同⼀个⼈。

我看着在云霞宫⾥踱着步⼦⾛来⾛去的⽼⺟鸡,拍了拍张顾阳的肩膀。

「说得好像从前你⻅过我⼀样,请你吃晚饭,拍⻩⽠怎么样?

」我在冷宫的第五个⽉,云霞宫⾥终于多了⼀张吃饭的嘴巴。

哪怕只有⼀次。

中秋节过了之后,天⽓慢慢地就凉了下来,我开始琢磨着给云霞宫挖个地窖。

这是个⼒⽓活⼉,光靠我和翠翠俩⼈搞不定,还是张顾阳叫了那群给我带装修材料的侍卫们,⼀⼈⼀天地来挖⼏铲⼦,⾜⾜挖了⼩半个⽉才完⼯。

作为报酬,翠翠给每个⼈都缝了⼀个荷包,⾥⾯填的是我亲⼿种亲⾃晒的艾叶。

然⽽不知道为什么,张顾阳对这个荷包表⽰了极⼤的不满意。

不是嫌针脚不好,就是嫌绣花不够精致。

然后⼗分别扭地说,也就是味道还算好闻,勉强可以接受。

⾏吧⾏吧,你说了算。

也不知道渣皇帝是怎么想的,中秋才请全后宫吃了⼀顿饭,还没消停半个⽉,⼜张罗着要去秋狝。

张顾阳也得随⾏。

他跟我说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之前他消失的那两个⽉,说不好也不是闹别扭,⽽是出公差去了。

我抱着试⼀试的⼼,随⼝问了⼀句。

果然,那俩⽉是渣皇帝觉得太热了,所以带着他的后宫团去了⾏宫避暑。

唉,别⼈穿越到后宫,不是封妃就是为后,再不济还能上战场和男主⼀起骑骑⻢,不能说谈笑间樯橹灰⻜烟灭,⾄少也得让男主为她偶尔脱⼝⽽出的现代化军事技巧惊叹不已,才不枉穿越⼀场成⼥主。

换了我呢?

穿越五个⽉了,⻅到的第⼀个男⼈把我拉下神坛,⻅到的第⼆个男⼈送我的惊喜是⼀只⽼⺟鸡。

我表⽰很惆怅。

张顾阳陪我吃了⼀顿饭,然后毅然决然地跟着皇帝⽼板去了西⼭猎场。

皇帝不在的后宫,由元淑妃当家。

秋狝据说要持续整整半个⽉,回来之后⼜要准备皇帝的⽣⽇万寿节,留守的元淑妃奉命筹办,忙得脚不沾地,压根没空来管我。

当然,更⼤的可能是,她压根就不记得我了。

渣皇帝不知道出于什么理由⼀直没有⽴后,听张顾阳带来的消息,现在皇后的热⻔⼈选是元淑妃和李贵妃,俩⼈在后宫⾥掐得那叫⼀个针锋相对。

说实话,我还挺好奇到底谁会是下⼀届的宫⽃冠军。

为此我找来了隔壁的景升,拉上翠翠,三⼈开了⼀个赌局。

景升押了李贵妃,因为李贵妃是陇西李⽒的⼥⼉。

翠翠则看好元淑妃,因为元家在这⼀届皇帝上位之前站队特别正确。

我没的选,只能押孙贤妃。

因为⻬德妃似乎跟我之前的关系挺好的,就冲这⼀条,我估计她上位的可能性就很低了。

不过这跟我的关系不算太⼤,因为不管是谁当皇后,都不可能擅⾃做主把我怎么样。

除⾮是皇帝发话。

前⼥友就是这么⼀个令⼈尴尬的存在。

更何况我还是前⼥友的升级版⸺前妻。

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尽职尽责地履⾏我作为⼀个前妻应尽的义务,有多远滚多远。

然⽽现实是,我压根没有办法偷摸溜出宫去。

宫⼈出宫必须拿到皇帝或皇后批的条⼉,然后拿着条⼉去司礼监领出宫对牌,并登记出宫事由,去哪⾥,做什么,什么时候回。

宫妃出宫更⿇烦,不仅要拿到批条,还要提前和司礼监报备⾃⼰要带出去的宫⼈和物件。

再者就是采办和倒⻢桶的了,前者是肥差,多少⼈盯着,想混到这个⾝份我还不如琢磨琢磨怎么重新当回皇后。

倒⻢桶倒不是热⻔差使,但正因为不热⻔,所以愿意⼲的⼈特别少,倒来倒去都是⼏个熟脸,也混不进去。

既不能远⾛⾼⻜,⼜不能官复原职,谁当皇后这个问题对我的吸引⼒还不如降低⼀下⼤⽶的⽣⾍率来得实际。

所以很快,我就把这场没有赌资的赌局抛到脑后头去了。

张顾阳从猎场给我带了不少的礼物,两只⽩兔⼦、六只剥了⽪的狐狸,以及它们那被鞣制好了的狐狸⽪。

油光⽔滑还都是⼀个⾊⼉的,看着就让⼈开⼼。

但是⼀想到他之前嫌弃翠翠缝荷包的⼿艺,我觉得我不能这么痛快地承认我喜欢。

于是我对张顾阳说了⼀⼤通有关野⽣动物保护的重要性,然后让翠翠⿇溜地把狐狸⽪拿下去抓紧时间做件⼩⽪袄。

边边⻆⻆都不要浪费,可以裁了给领⼝袖⼝绲边。

挡⻛嘛。

张顾阳被我忽悠得⼀愣⼀愣的,末了,傻乎乎地说了⼀句:「既然娘娘不喜欢⽪草,那我下次就不给娘娘带了。

」我⼤惊失⾊。

「那怎么⾏!」动物诚可贵,⽣命价更⾼,若为⻝物故,⼆者皆可抛。

于是,我⼜花了⼩半个时⾠,给张顾阳论述有关动物⽪⽑对于⼈类过冬防寒保暖的若⼲好处,并且给他讲了若⼲守株待兔的类似故事。

最后总结:「死都死了,如果不被你射死,也会被别⼈射死,如果不被别⼈射死,也有可能⾃⼰⼀头碰死,所谓早死晚死都要死,死了之后还要那⾝⽪做什么,拿来给我做⾐服还能救我⼀命,死后进了阴司说不定阎王还要记它⼀功,下辈⼦能投个好胎。

」张顾阳低下头,肩膀⼀抽⼀抽的。

我怀疑他在笑我,但念在这次给我送的礼物很靠谱的分⼉上,我就不跟他计较了。

「娘娘喜欢⽪草,我知道了。

」我恨铁不成钢地原地跺脚。

「谁告诉你我喜欢⽪草,狐狸这么可爱,你怎么可以剥它的⽪?

!」张顾阳看我的眼神亮晶晶的。

「娘娘不喜欢⽪草,我知道了。

」我狠狠剜了他⼀眼。

「谁告诉你我不喜欢⽪草,狐狸⽑⽑这么可爱谁不想rua两下!」张顾阳伸⼿拉住我的⼿腕,把我拖到他⾝边坐下来。

「娘娘喜欢⽪草保暖,也喜欢狐狸⾃由⾃在,所以我下次会带那些追着兔⼦⼀头撞死在树桩上的傻狐狸过来给娘娘当礼物的。

」这回我满意了。

早这么上道,不什么事⼉都没有了?

我往张顾阳⼿⾥塞了⼀⼩袋⼉⾃⼰晒的桃⼲。

「回礼。

」当时宫⾥桃⼦熟了⼜没地⽅搁,坏了怪可惜的,我和翠翠守着,晒了好⼏天才晒成功。

代价是我们俩都⿊了好⼏个度。

就这⼀⼩袋⼉还是从我嘴⾥抠出来的,否则早被吃光了。

张顾阳把桃⼲收进怀⾥放好,然后得⼨进尺地给我提要求:「娘娘做的东西很好吃,但下次我还是想要娘娘⾃⼰缝个袋⼦给我。

」我对于这种得陇望蜀的⾏为表⽰⼗分愤慨,然后⼤义凛然地拒绝了他。

张顾阳⾛后,翠翠贼眉⿏眼地凑到我⾝边,说可以重新教我绣花。

我没回答她,只是把⼿伸出来给翠翠看。

「翠翠,你觉得现在我这双⼿怎么样?

」翠翠不明所以。

我记得我刚穿过来的时候,原主的⼿⽩皙柔嫩,没有⼀丝⽼茧。

在经过了冷宫半年的洗礼后,现在上⾯⼤⼤⼩⼩伤痕⽆数。

有除草时的割伤,有烧⽕时的烫伤,有做⽊匠时的刺伤,再加上⽇晒⾬淋,做东做西,⽼茧结了好⼏个,摸上去粗糙得很。

张顾阳是皇宫巡查的侍卫,能够挤进皇上秋狝的队伍,还能够随意排⾃⼰巡查的班⼉,如果不是家世⾜够好,那就是他⾃⼰爬得位置⾜够⾼。

这样的⼈,他后院的⼥主⼈应该是这个时代⾥最普通的官家⼩姐,贤良淑德,在后院替他管家理账,每天和丫头⼀道缝个荷包绣个⼿帕,偶尔⼼⾎来潮洗⼿做个羹汤,那是夫妻情趣。

⽽不是像我这种,连想出宫都没办法的废后。

我⼼情莫名有点低落,于是晚饭时就着葱花煎蛋,狠狠多吃了⼀碗饭。

翠翠虽然不明⽩我什么意思,但也没再和我提过这个话题。

据说元淑妃主持的万寿节办得⽆⽐圆满,渣皇帝⼀开⼼,虽然没晋元淑妃的位分,但在宫宴上亲⼝夸赞了元淑妃贤良淑德为后宫表率,并且让元淑妃和李贵妃同管凤印,⼀起操持过年的合宫⼤宴。

狗,实在是太狗了。

对于渣皇帝这种不讲武德的操作,我表⽰⾮常鄙视。

原本张顾阳说好了下了值偷溜过来陪我守个岁,然⽽还没等宫宴结束,皇宫⾥就乱了起来。

侍卫们满皇宫⾥乱窜搜⼈,听厉远说是宫宴上混进来了⼀个⼥刺客,趁着上舞蹈的时候想要⾏刺皇帝,虽然没杀成功,但也给⼈跑了,皇帝震怒,说是⽣要⻅⼈死要⻅⼫,掘地三尺也得把她揪出来。

如果单单只有⼀个刺客也就罢了,元淑妃和李贵妃在刺客来源归谁负责这个问题上当场吵了起来,话赶话的结果就是皇帝让⼈把宫宴上所有的菜都重新银针试了⼀遍毒,结果当场测出来三道羹、五碗汤、⼗⼏道甜品⾥分别被下了不同程度的药。

有的让⼈腹泻呕吐,有的让⼈神思恍惚,其中还有⼀道的功效是⽴竿⻅影让⼈⻅阎王。

这下⻢蜂窝算是捅实了。

元淑妃说菜⾊归李贵妃负责,李贵妃说采买是元淑妃的⼯作,元淑妃⼜说传菜是李贵妃让孙贤妃接⼿的,李贵妃则说⻬德妃也过问过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孙贤妃嗷地⼀嗓⼦就哭了起来,说⾂妾冤枉,⻬德妃在⼀边帮腔说⾃⼰没办法接触到毒药,请陛下彻查毒药来源。

这⼀夜,整个皇宫没⼈能睡觉。

张顾阳带着侍卫,把云霞宫上上下下翻了七⼋遍。

我提⼼吊胆的,⽣怕他们把我的咸菜缸⼦给踹破了。

好在他们只搜⼈,不搜鸡。

我的⼀只⽼⺟鸡、两只⽩兔⼦、两缸咸菜和那个堆满了⽩菜红薯南⽠萝⼘的地窖都在张顾阳的努⼒下,完好⽆损。

刺客就像⼈间蒸发了⼀样,在偌⼤的皇宫⾥消失得⽆影⽆踪。

于是搜捕刺客的范围从皇宫变成了全城。

皇宫的守备⽐过年前加重了不少,张顾阳忙得脚不沾地,只来得及让厉远过来给我带了个消息,说最近没法偷溜过来陪我了。

我表⽰⾮常理解。

男⼈嘛,要以事业为重。

翠翠最近迷上了和景升⼀起研究明芷宫养兔场改造计划,每天都摸到隔壁,俩⼈关起⻔来叽叽咕咕。

我估计不是在商量怎么做⿇辣兔头,就是在考虑怎么做红烧兔⾁。

因为张顾阳给我带来的兔⼦是⼀公⼀⺟。

我对翠翠这种能够主动改善伙⻝的⾏为表⽰⼤⼒⽀持,萝⼘随便拿,⼒求兔⼦⼀定要养得肥肥的。

当然,更⼤的原因是,我实在不想吃萝⼘了。

不管是萝⼘汤萝⼘丝,还是炒萝⼘炖萝⼘,⼜或者是萝⼘⼲腌萝⼘,我都不想吃了。

满宫搜捕刺客的第三天,我下到地窖去给翠翠拿萝⼘,结果刚搬开垒在⾯前的⽩菜堆,我就看到,⾥⾯露出了⼀只⼿。

那只⼿上还拿着⼀把⼔⾸。

⼔⾸的尖⼉正顶着我的胸⼝。

翠翠⼀⼿拎着兔⼦笼,扒在地窖⻔⼝问我:「⼩姐你拿得动吗?

要不还是我来帮忙吧?

」抵着我的⼔⾸往前探了探。

我怀着激动的⼼情,让翠翠赶紧拎着兔⼦去找景升,然后⼀把握住拿着⼔⾸的⼿,激动地抓着他上下摇摆。

「你可算来了!」每⼀个⼥主都⼀定会救⼀个受伤的男主,穿越⼩说诚不欺我!不知道为什么,捏着⼔⾸的那只⼿,使劲⼉往后缩了缩。

我扒拉开⾯前的⽩菜堆,露出⾥⾯⼀张果然很好看的脸。

虽然略显阴柔,但也不失美貌。

我看着他的⽬光,活像饿了⼗天的狼突然看到了⼀块⾁。

少年原本看着我的⽬光略显玩味,到后来活活被我看得打了个冷战。

「娘娘在等我?

」我估计少年原本想对我说的是敢说出去就杀了我,但奈何我的开场⽩实在是太过于惊悚,他张了张⼝,最后还是败在了我的不要脸之下,换了个问题。

不过这个问题可能⽐他之前的那个问题还要难答。

⾸先,我如果要回答是的话,那就⾄少证明了两点。

第⼀,我知道他要来。

第⼆,我知道他来⼲什么。

问题是,这两点我都不知道。

如果我要回答不是的话,我就得解释之前我⾃⼰的那句话。

不知道我对他说穿越⼤神这种事情,他能不能理解。

所以我只能继续卖⼒地把他从⽩菜堆⾥刨出来。

少年⼿腕动了动,挽了⼀个漂亮的⼑花,不知道把⼔⾸收进了哪⾥。

「你还……」我没等少年问出他的第⼆个问题,死死盯着他的⼿,拽住了他的袖⼦,满脸崇拜。

「你怎么做到的?

再来⼀遍,再来⼀遍!」于是,当翠翠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清冷的少年坐在阳光下,给我表演花式收⼑的⼀百种⽅法。

我坐在旁边,很努⼒地当⼀个傻⽩甜的捧哏。

给少年恰到好处地送上诸如「哇噻,好神奇啊」「天啦噜,我都没看清你⼜收回去了」此类的彩虹屁。

翠翠的嘴巴张得⾜可以塞下⼀整枚鸡蛋。

「⼩姐,他……他是谁?

」他是穿越⼤神送给我的男主,我管他是谁。

少年瞥了⼀眼翠翠,嘴⻆抿了抿,不说话。

也不给我表演收⼑了。

唉……这丫头,也不说再回来晚点。

我决定给少年找个台阶下。

「你不认识他吗?

他是顾丞相家的⼩⼉⼦,逃婚逃到这⼉来了啊。

」翠翠看着我的⽬光,充满同情。

「⼩姐,你⼜不记得了?

咱们的丞相不姓顾,家⾥也没有⼩⼉⼦,丞相家的⼉⼦已经成亲⼋年了。

」我⼀拍台阶。

「你是⼩姐我是⼩姐?

我说他是逃婚他就逃婚。

」翠翠:……好吧,你是⼩姐你说了算。

少年在我⾝边低低笑了⼀声。

「是的,刚刚我骗了你,我不是顾丞相家的⼩⼉⼦,但我的确是逃婚逃到这⾥来的。

」我⽤「你看嘛,我就说是这样」的眼神,理直⽓壮地看着翠翠。

「既然是逃婚来的,那就在这⾥住到⻛头过去再说吧,我这⾥很安全,绝对不会有⼈找到你的。

」云霞宫⾥没别的好处,就是地⽅⼤,房间多,多住⼀个⼈毫⽆问题。

翠翠趁着少年满宫⾥乱转的时候凑到我⾝边:「⼩姐,他肯定不是宫⾥的⼈,勋贵家的⼈我都认识,宫⾥还没皇⼦,前阵⼦孙贤妃才怀上第⼀个呢。

」好吧,满皇宫的宫妃,居然磨蹭到这个点⼉才怀上,真不知道这个皇帝是不是不⾏。

但⽆论如何,这个⼈我都留定了。

不为别的,就为他在翠翠回来之前,对我说的那句话。

「娘娘,鲤⻥还好吃吗?

」那可是⽐雪中送炭还要⼤的恩情啊,我称他为素中送⾁的交情。

不知道为什么,少年在听我感谢他时,脸上的表情不受控制地抽了抽。

少年⼀开始说他叫孟义。

我对着他这个名字吹了整整五百字的彩虹屁。

从孟⼦夸到孟尝君,从忠孝节义夸到有情有义再到⼤仁⼤义。

⼀直到少年受不了了,对我说了实话,让我叫他徐盛。

这⼈就是不实诚,都知道我是被废的皇后娘娘了,还不痛快点告诉我真名。

翠翠⼀开始对我收留徐盛的举动颇有微词,但后来也释然了。

尤其在翠翠发现,徐盛不仅能⾃动避开张顾阳的来访,还能莫名其妙地搞来很多不应该出现在云霞宫的东西时,她简直⽐我还要欢迎徐盛常驻云霞宫。

如果说张顾阳还是偷偷摸摸给我带点⽶粮⾁蛋,徐盛简直就是⼀个⼤型的御膳房搬运机。

从时兴糕点搬到鸡鸭⻥⾁,从绫罗绸缎搬到⽊炭熏⾹,只有我想不到的,没有徐盛搬不来的。

他甚⾄还以⼀⼰之⼒在原本张顾阳挖的地窖侧边,⼜新挖出了⼀个暗室,⽤来放这些⻅不得光的奢侈品。

我在激动之余,给徐盛上了⼀个尊号。

叫他徐·哆啦A·盛。

在徐盛和张顾阳⼀明⼀暗孜孜不倦的努⼒下,我在冷宫待的第⼀年,活活把云霞宫建设成了⼀个苟在皇帝眼⽪⼦底下的骄奢淫逸之地。

上元灯节的时候,张顾阳过来找了我⼀趟,给我送了⼀盏兔⼦灯,并且带来了⼀个消息。

上次皇宫⾏刺的⼥刺客已经找到了,并且在抓到她时由于对⽅激烈拒捕,所以被侍卫们团团围住,然后当场跳河⾃尽了。

我就当个⼋卦听过了⽿朵,忙着让翠翠去找个合适的地⽅把灯放起来。

张顾阳似乎还有什么话想对我说,但站在我旁边磨蹭来磨蹭去,最后还是没说出来,只说了声他还得巡查,就⼜匆匆忙忙地⾛了。

徐盛从阴影底下⾛出来,冲我伸出⼿。

「⾛吧,带你逛灯市。

」翠翠把已经灭了烛⽕的兔⼦灯挂在正殿⻔⼝,我看着⽩⾊的⼩兔⼦在⻛⾥摇来摆去,莫名觉得很刺眼。

我从不在⼊夜的时候点灯,为的就是怕被别⼈记起来云霞宫⾥还住着个被废为庶⼈的皇后娘娘,从⽬前的情形来看,效果还挺不错的。

徐盛⻅我盯着兔⼦灯不挪步⼦,嗤笑⼀声,捡了个⼩⽯⼦⼉弹过去,噗地就把纸灯给穿破了。

「快点,我赔你只凤凰灯。

」这是张顾阳送我的第⼀个⾮⻝物性礼物,还没等我捂热乎就被徐盛给打破了,要说不⽣⽓那肯定是假的。

然⽽还没等我⼀巴掌呼他脸上,他倒先劈头盖脸给我丢了个包袱。

⾥头是全套的宫⼥⾐服,连腰牌都是⻬全的。

我抱着包袱看着他,有点发怔。

「混出宫去,万⼀被抓到可是要掉脑袋的。

」徐盛对于我质疑他的能⼒表⽰很不满,抓过包袱要亲⼿帮我换。

我⼀脚就给他踹墙根底下去了。

然后我就⻅识到了所谓古代的⻜檐⾛壁。

我呸!什么⻜檐⾛壁,最后还不是爬墙⼤法。

徐盛出宫的⽅法根本不像我所想象的那样,打通了上下关节带我混出宫去,也不是像武侠⼩说那样,揪着我的领⼦呼啦⼀下就蹿上了房梁。

他说我太重了,带着我不好爬墙,于是直接把我丢过去了。

是的,直接丢。

⼀⼿揪住我的领⼦,⼀⼿提起我的脚脖⼦,把我整个⼈像扔⿇袋那样,⼀把就扔出了宫墙。

丫扔我之前还不忘往我嘴巴⾥塞⼀块破布。

美其名⽈,怕我叫出声来引来侍卫不好解释。

我可去他⼤爷的!如果灯会不能让我满意的话,我⼀定买上⼗⼏⼆⼗⽄砒霜,给他全下在饭⾥,让他吃下去。

⽣嚼!也不知道徐⼤爷带我⾛的到底是什么路线,在钻了两个狗洞,⻜了三道宫墙,躲过了⽆数轮巡查的侍卫后,我终于呼吸到了宫外头的空⽓。

⼀个字,爽。

两个字,很爽。

三个字,爽爆了。

如果不是街上⼈来⼈往的话,我肯定已经仰天⻓笑,⼤喊三声「我胡汉三⼜回来了」。

灯节什么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姐出来了。

徐盛带着我去买了⾝普通⾐服,就借⽼板的后院换上,然后和我⼀起招摇过市。

我⻅着什么都想给翠翠和景升带⼀份回去。

然⽽徐盛建议我最好就地吃完,否则他既要扔我⼜要带⼀⼤堆零零碎碎的,容易被⼈发现。

我很怀疑是他没带够钱。

然后我把我的怀疑明⽬张胆地和他说了。

徐盛冷笑⼀声,从怀⾥掏出个钱袋⼦来,直接拍我怀⾥。

「看上什么⾃⼰买,你今天要能把这袋⼦⾥的钱花完算我输。

」咦,没看出来,这⼩⼦竟然还是个隐藏的富豪?

我掂了掂钱袋⼦的重量,对徐盛刮⽬相看。

花灯节的⼈很多,徐盛拉着我的⼿有点紧,这⼩⼦⼀定是天⽣属泥鳅的,这么多⼈,他居然能⼀边认路,⼀边带着我往⼈堆⾥扎,⼀边还能不把我给弄丢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好像看到了张顾阳。

准确地说,应该是他和⼀个⼀看就很符合这个时代标准的⼥孩⼦⼀起在逛灯市。

我看到他时,他正在帮那个姑娘挡⼈群,⼀扭头的⼯夫,他刚好也看到了我。

徐盛在他扭头的第⼀时间把我给拉⾛了。

讲真,张顾阳看我的眼神就像看到了⻤。

然⽽还没等我笑出来,徐盛拉着我就是⼀路狂奔。

⾝形之灵活,⾛位之⻛骚,简直让⼈叹为观⽌。

他带着我奔出⼈群,在放花灯的河边停了下来,拿了河边卖花灯⽼太太摊⼉上的⼀只莲花灯塞到我怀⾥,然后按着我的肩膀撂下⼀句话,扭头就⾛。

「帮我许个愿,你就在这⾥等我,如果天亮了我还没回来,你就⾃⼰出京城吧。

」我⼀⼿捏着他给我的钱袋⼦,⼀⼿捧着他塞给我的花灯,欲哭⽆泪。

我倒是想出去,可我不认识出京城的路啊,⼤哥……卖花灯的⽼婆婆笑眯眯地管我要钱,然后安慰我说他可能是给我惊喜去了,让我不要着急,慢慢等。

说的好像我还有别的地⽅去⼀样。

我没给花灯⾥写愿望,就坐在河边看花灯越漂越远。

写啥愿望啊,就我那狗爬字,还是简笔的。

不过我也没等多久,灯会上不知道出了什么乱⼦,⼈群突然变得乱糟糟的。

在第三队侍卫经过我⾝边并且开始赶⼈的时候,徐盛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拖着我往皇宫跑。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回去⽐出来要容易⼀点。

事后我回想了⼀下,是躲巡查的次数少了不少。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云霞宫⾥翠翠等得快发疯,⻅着我回来了和捡到宝⼀样,抹着⼩眼泪就要上来和我⼀叙离别之情。

然⽽徐盛没给她这个机会。

因为他直接⼀路拖着我登堂⼊室,给我摔在床上,扑上来就脱我⾐服。

翠翠跟在后头都惊呆了。

说实话,我也惊呆了。

如果不是他说话还算有理智,我都以为他离开那会⼉是去买春药去了。

因为他说:「快点脱,认识你的那个侍卫就快回来了。

」卧槽!忘了这茬了。

我脱得⽐徐盛还利索。

翠翠在我快脱到只剩肚兜的时候终于回过神来,扑上来按住我的⼿,⼤喊「娘娘使不得,这可是在宫⾥啊」。

哦,合着不在宫⾥就使得是吧。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翠翠啊……我可真是看⾛眼了。

徐盛办事我放⼼,因为他临⾛时连鞋底⼦都给我擦了⼀遍。

我裹着被褥光脚跳下床,⼀把薅住即将出⻔的⼩哥哥。

「你给我说实话,你是不是丢下我⼀个⼈逛窑⼦去了?

」徐盛没想到我特意追出来是问这个,愣了⼀下才反应过来。

「没有,别瞎想。

」我摆出过来⼈的态度,语重⼼⻓地教育他:「年轻⼈,⾎⽓⽅刚的,找找姑娘很正常,不过下次记得带上我去开开眼。

」逛⻘楼这么刺激的事情他居然不叫我,真是没义⽓,我鄙视他。

徐盛拧起眉头,反驳三连。

「谁告诉你我去那种地⽅了?

说了没有就是没有。

」我贼兮兮地伸⼿往他嘴唇上抹了⼀把,伸出⼿指头在他⾯前晃了晃。

「看不出来啊⼩徐,战况挺激烈,抹得还挺匀啊,那姑娘⻓啥模样?

」徐盛往后连退两步,⽿朵尖都红了。

「别瞎……⾏吧,我就逛⻘楼去了,怎么样吧?

」我眉开眼笑,凑过去和他勾肩搭背。

「不怎么样不怎么样,下次带我也去玩玩呗。

」徐盛甩开我,眼神冷了下来。

「你⼀个⼥的,去那种地⽅做什么?

」我还能⼲什么,穿越⼥主的标配,换上男装逛⻘楼,⼀掷千⾦赎头牌啊。

都⼀年了,这俩经典操作我还没做呢。

于是,我回答起徐盛来,特别掷地有声:「我要赎花魁,向所有⼈证明⽼娘我不差钱!」徐盛⼤概是被我清新脱俗的理由和宏伟远⼤的志向震惊了,不仅没再和我纠缠这个问题,爬墙⾛的时候还打滑了三次。

我很惆怅。

别家男主男配都能为了⼥主守⾝如⽟,我家男⼀男⼆,⼀个跟别家姑娘花前⽉下逛灯市,⼀个半路鸽我上⻘楼。

我臊眉耷眼地裹着被⼦往回⾛,然后才发现我居然来⽉事了,床上⼀摊⼉⾎,被冷⻛吹了之后⼩腹还后知后觉有点疼。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好⽍撑到了我回来,姨妈君⽐男⼈听话多了。

翠翠⼀边给我拿草⽊灰,⼀边絮絮叨叨她都快担⼼死了,然后后怕地说幸亏我出⻔之后也没侍卫来串⻔,否则她还真不知道怎么替我圆谎。

我盘腿坐在床上,翠翠抱着弄脏的被⼦打算明天洗,还没来得及出⻔就听到云霞宫那可怜的⼤⻔再⼀次发出⼀声砰的巨响。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它可能⼜被踹倒了。

张顾阳⼤踏步朝⾥头冲,脸⾊⿊得简直能往下拧⽔。

「娘娘,⾂需要您⼀个合理的解释。

」哟,还跟我⾃称起⾂来了。

我没追究你不讲义⽓瞒着我跟别家姑娘相亲,你还敢跟我要解释?

就算这件事情是我理亏,我也绝不能怂。

供出徐盛事⼩,没⼈替我搬东西了可怎么好?

!「张⼤⼈这是给我摆出侍卫款⼉了,想想也是,我就是⼀个失宠废后,已经是庶⼈了,怎么当得起⼤⼈⼀声娘娘,从今往后,⼤⼈还是和我划清界限吧,免得拖累了⼤⼈的仕途。

」我说这话时还没什么太⼤的感触,反正原⾝当皇后⻛光那会⼉我也没享着什么福,对于我来说,也不存在什么⼤起⼤落的问题,因为过来了我就没起过。

但对于翠翠可不同。

她是实打实的原⾝贴⾝⼤丫头,皇后宫中第⼀⼈,这在宫⼥辈⼉⾥得是传说⼀样的存在,现如今跟着我混到样样亲⼒亲为的份⼉上,想想也很⼼酸。

所以,当我话⾳刚落,还没来得及抽帕⼦抹眼睛,旁边抱着床单的翠翠嗷了⼀嗓⼦就哭开了:「我苦命的⼩姐呀,你可真是受苦了。

」我:……知道的知道我在诉苦,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就⼀命归天了呢。

事实证明,⼥性的眼泪对于厚道的男性是⼀⼤杀器。

但这个杀器并不能降低男性的智商,只能在⽓势上打击对⽅⼀下。

张顾阳看着哭得情真意切的翠翠,⼜看着把脸埋在⼿帕⾥假装啜泣的我,刚冲进来那种踢⻔的王霸之⽓就那么矮下去了。

「哎,娘娘您别哭啊,我来就是想问问娘娘刚刚去哪⼉了。

」就想问问你踹⻔?

我信你个⻤,你个糟⽼头⼦坏得很。

翠翠哭着哭着打了个嗝⼉,完美地掩盖了她瞬间哭不出来的⼼虚。

我握着帕⼦不敢抬头。

「我还想问问张⼤⼈,我能去哪⼉?

我就是⼀个被关在冷宫的庶⼈,整个皇宫就连宫⼥都有九品,就我⼀个平⺠,我倒是想出去,谁带我呀?

」徐盛带啊。

这答案不是明摆着吗?

⾛不了正⻔的我还能钻狗洞呢。

我梗着脖⼦,⼀滴眼泪⽔没有,硬是装出了哽咽之声。

「我知道今天是灯节,⼤⼈可怜我,给我送了兔⼦灯,但我还是想出去看看外头的灯市有多热闹,可我出不去呀,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也不敢问,只想和⼤⼈说说,如果⼤⼈消⽓了,能不能告诉我外头灯市的模样呀?

」嗨,装嘤嘤嘤谁不会,你⼀边灯市上跟姑娘你侬我侬,完了还要回宫来质问我为啥会看到你想吃锅望盆?

我哭死你这个狗男⼈啊。

「也不知道有多少姑娘能在灯节上找到如意郎君,我是已经没指望,也死了这条⼼了,但要是能看看别⼈幸福,我想也是好的呀。

」呕,⼈美⼼善婊⽓冲天,我⾃⼰都快被我⾃⼰酸吐了。

然⽽直男就吃这⼀套。

张顾阳⾁眼可⻅地⼼虚起来。

「今天是我莽撞了,娘娘您别哭了……回头我给您来修⻔。

」呵,这就是男⼈。

我赶紧借坡下驴。

「⼤⼈不必⾃责,守卫皇宫是⼤⼈职责所在,不过我⼀介庶⼈,为避嫌疑,⼤⼈以后还是和我少来往吧。

」找你⻔当⼾对的⼼爱姑娘再去逛灯市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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