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们安慰过我,就三三两两的都散去了。
「建文,你是个好人,欣怡妹子会好起来的,缺钱找大哥,大哥尽力帮你,」宠物店大哥拍拍我的肩膀,「多多的事,你也别难受,它知道你还记挂着它,下辈子投生了一定回来找你的。」
我听着他的话,差点落泪,连连谢过大哥。
走出小区,我重放了录音笔里的内容。
……
「你别胡说八道,什么叫我霸占,这房子我姐自己送给我的,送,你知道不知道什么是送?」
「那欣怡把房子送给你,对你这么大恩情,你为什么还把她打进医院!」
「什么恩情,她是我姐,就该给我这些!再说,我打她怎么了?谁让她养出那么多心眼的孩子,还敢拿我的牙刷刷马桶,不就吃了条臭狗吗?真活该!」
……
这些话,全被我录得清清楚楚,再加上这么多邻居做人证,到时候陈武盛就算想变脸,也无法抵赖。
拿到证据之后,我没有着急。
这些东西,要在致命的时候再使用。
随后的几天,我天天去陈武盛家门口闹,把这事闹得人尽皆知,他们一家人都没脸出门,岳父岳母都不好意思和老头老太太们见面了。
终于,他们受不了了,岳父一改常态,苦着脸问我到底想怎么样。
我说要他们出欣怡的医药费。
「爸妈,我也叫过你们十年爸妈,今天我给你们交个实底,」我抹了把眼泪,「我那小破公司遇上了问题,资金链断裂,现在要倒闭了,我是想给欣怡交医药费的,可是实在没钱交不上,只能用她的身份证贷了十万块的高利贷给她治病,可是这高利贷利滚利的,已经欠了一屁股债了……」
我话音刚落,手机被打进了电话,我连忙赔笑:「张哥张哥,再让我缓几天,过两天有钱了第一个还你。」
挂了电话,我无奈道:「所以我跟你们闹也是没办法,是想让你们帮欣怡还上这几十万,要不他们就得来找你们追债了。」
陈武盛一家人脸色大变,听我说现在欣怡欠了几十万,就直接把我赶出来了。
我转过身,面无表情地走出了小区。
第二天,我就收到了陈武盛一家的消息,他们怕被欣怡的「债」牵连波及,纠结了一晚上,最后直接去了法院起诉,要和欣怡断绝父女关系,还给我找人送来一份法院许可的证明。
「姓秦的,陈欣怡现在和我们家可没一点关系了,就算她死在外面也不关我们的事,再也别来烦人了!」岳母的话犹在耳畔,我没敢给欣怡重复一遍。
世上怎能有这么残忍的父母,吸女儿的血供养儿子,无用时就随手抛弃,宛如扔垃圾?!
欣怡拿着那份证明,在医院落了一夜的泪。
她很悲伤……
但我替她高兴,高兴她摆脱了这个犹如吸血鬼一般的家庭。
这天,我找了老朋友老于喝酒。
老于和我多年友情,对我的事也知道一二。
更重要的是,当初我正是通过他,偷偷把我的小舅子塞进了他们公司的,陈武盛都不知道我和老于是熟人。
「建文,你没发烧吧?」
他听我说完今天前来的请求,连连重复着问我,还想伸手摸摸我是不是病了糊涂了。
可不是么?
陈武盛一家这么对我,我竟然还求他帮陈武盛安排个肥差,单独去负责一个小项目?
老于之前跟我提过一嘴,这职位的活儿没什么难度,枯燥麻烦,但多少有点油水,也算是个美差(这里为了保护老于的隐私信息,就不具体透露太多相关了)。
他再三跟我确认我没说错,也就犹豫着答应了我。
第二天,老于给我消息,说已经安排陈武盛过去做了,陈武盛很兴奋,不停在他面前表决心,说是自己一定会好好努力。
显然是要在公司里巴上老于,想借机一步登天呢。
……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什么都没有做,只是接欣怡出了院。
我租下了一套很好的房子安置两个儿子和她,请了保姆帮忙照顾,让她好好休息。
这天,她的伤势恢复的越来越快,精神看起来好了很多,只是留下了头疼的毛病。
我们一起在小区里散步,欣怡仰头看我,声音略带酸涩。
「建文,你还怨我吗?还,怨我这些年做的蠢事吗?」
「说什么呢欣怡,我从来没有怨过你,我知道,你根本不想帮你弟弟,但你爸妈看你脾气好,一直逼你、压迫你,逼你像你大姐一样被他们吸干,」我安慰着她,「幸好你现在逃出来了,他们亲自给的断绝关系的证明,再也不用和他们有什么联系了。」
我和欣怡的大姐没什么来往,但大姐的事,我也有所耳闻。
听说大姐婚前,也是被岳父岳母一家压榨着,让她养弟弟,大姐从小就任劳任怨地赚钱供养陈武盛上学,她的第一段婚姻是被父母强逼的,就是因为男方能帮陈武盛安排个好大学。
结果这男方有家暴倾向,大姐被打得进了好多次医院,到最后一次,大姐濒临疯癫,以死相逼终于离婚,逃到其他城市,了无音讯。
这么多年,都没和家里联系过一次。
就连亲妹妹欣怡,都没怎么和她来往过。
她已经被吓怕了。
「我知道他们让我做的事不对,可他们毕竟是我的亲生父母,我不敢把他们想的这么坏,可是看到他们不愿帮我支付医药费,居然直接和我断绝关系……说起来,你可能不相信,我彻底看透了。」
欣怡释然地说着,「我很感谢他们帮我做的选择,从此以后,我会硬下心肠,再也不会让他们把我当成傀儡摆弄了!」
「没错,欣怡,人活一辈子是给自己活的,不是为别人活的。」
看着眼前重振精神,不再像当初一样软弱颓废的欣怡,我很高兴。
这才是我爱了这么多年的人!
今天阳光明媚,我整理好了所有材料,带着东西去了法院。
是的,我和欣怡把小舅子一家告上了法院,要求拿回房产,并准备好了欣怡的伤病证明、还有我搜集到的小区摄像里他们母子三人被赶出殴打的摄像。
当然还有当初我去闹事录音下来的留证,里面存着我与陈武盛对话内容(包含陈武盛承认打了欣怡和欣怡送自己房子的对话),防止他们临时翻脸不认账。
陈家一家收到法院传唤还不可思议。
他们一家人站在法院门前,看着我身旁的欣怡,岳母破口大骂:「陈欣怡,你个胳膊肘往外拐的贱人,你居然和秦建文联合起来抢你爸妈的东西,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玩意儿?!」
欣怡挽住我的胳膊,头也不回地走进法院。
「这房子是我姐送我的,她自己办的手续,这可不是我逼的!」
还没开庭,小舅子就说开了。
「就是那个贱人自己给的,现在怎么好意思告我们,女儿告父母,告亲弟弟,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小舅子和岳父母在法庭上嚷嚷着,出言粗鄙,吵得法官多次呵斥陈家人安静。
被这样指着鼻子叱骂,欣怡脸色发白,但没有退缩的意思。
他们一家人振振有词,只觉得欣怡送给他们房产是女儿孝敬家里的,收的理所应当,完全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反倒是觉得欣怡被打之后上法院要求追回房子,是十分可笑的。
在我的鼓励下,欣怡拿出了中度脑震荡的证明书,及当初我搜集到的小区摄像里陈武盛殴打母子三人的摄像。
欣怡作为一位还未出哺乳期的两个孩子的母亲,在雨夜被暴打的视频在法庭上播放时,不光陪审团哗然,就连法官都紧紧皱起了眉头,不忍看下去。
「根据我国《合同法》第 192 条第 1 款规定:受赠人对赠与人实施严重侵害时,受赠人可要回赠与的财产,而我的当事人提供的证据,足以证明被告人陈武盛暴打我的当事人所造成的中度脑震荡已经对我的当事人陈欣怡造成了严重侵害!按法律规定,可追回当初我的当事人赠与被告人陈武盛的财产!」
我请来的资深律师运筹帷幄,当着法庭上所有人侃侃而谈,语气愤慨。
越说,陈家人的脸色越难看。
陈家人心态崩了,他们不懂法,根本不知道到手的房子还有办法再要回去,所以连律师都没有找。
而且一旦输了官司,他们要退回房子,在城里无处可去,只能回到农村老家。
岳父气得起身大骂,冲向欣怡,被法警震慑住了。
不出所料,法院最后判决,房子归属权重归欣怡,此次赠与行为予以撤销!
我们一起拿回了住了十年的房子!
我和欣怡走出法院,蓝天白云下,她垂着头,心情很复杂。
陈武盛他们紧随其后,骂骂咧咧,我护着欣怡,微笑着说道:「请你们尽快搬出去,欣怡还准备翻修一下房子呢,毕竟被你们住过……脏。」
陈家人气个半死。
我则是拉着欣怡一起坐上了车,扬长而去。
……
看到这里的你们是不是觉得舒服些了,以为这就结束、皆大欢喜了?
不好意思,没有。
我的报复还没有远远结束,这只是拿回财产的第一步。
即使是法院要求陈武盛一家搬出房子,但他们还想耍赖不走。
每天关着门不敢见人不说,还换了锁,在家里囤了粮食、水。
看来,是下定决心赖在房子里了。
我也不着急,先让他们体验了一段当老鼠见不得人的生活,才找老于施压。
老于当着我的面打电话,「陈武盛,你怎么这么久都不来上班?刚给你的项目被你搁置了,你不想做了是吗?」
他也气的不轻,毕竟陈武盛是他的手下,还这么轻慢。
我没跟他提陈武盛现在躲在家里不敢出来的事。
陈武盛百口莫辩。
他怕丢了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不敢告诉老于现在他的处境,只得偷偷摸摸地起早出门去上班。
熬了一段,他实在受不了了,不用我说,陈家人自己就搬出去了。
但我还是担心他们报复。
我没有让欣怡回家住,还是让欣怡在我这里待着。
果不其然,岳父岳母又在小区里转悠,跑到家门蹲守。
可我之前故意把事闹大,他们的所作所为人尽皆知,在这里可颠倒不了黑白,还被邻居们指指点点,几次之后终于没脸来了。
因为陈武盛还在公司上班,没法回老家,为了照顾什么也不会做的儿子,岳父岳母被迫在一个偏远小区重新租了个房子,一家三口挤在一个一居室里,别说多憋屈了。
这天,我整理出这么多年陈武盛给我打下的欠条,数了数,共计七十八万之巨。
欣怡看到这厚厚一叠的欠条,很震惊。
「建文,这些借条,你不是都撕了吗?」
当初小儿子的百日宴上,我喝多了,陈武盛一家那晚糊弄着我把借条撕了,我顺势撕了,第二天假装不记得这回事。
其实我当初被他们害了这么多次,心里怎么可能没有心眼?
我是故意防了一手,那天撕掉的只是我做的备份而已。
「你真是太不容易了……」
欣怡听我说完,忍不住感慨道。
没办法,夜路走多了会滑。
但滑多了,难道我还不会穿上防滑靴吗?
……
我拿着这七十八万的借条,先是去了法院,要求陈武盛还我欠款。
借条明细清楚,保存完好,还有陈武盛的签名指纹,真得不能再真,法院受理了。
陈家人傻眼了,他们亲眼看着我把「借条」撕了,哪能想到我还有这一手?
这七八十万的钱他们完全还不上,宁愿做老赖也要躲着我,还开始想着把车过户给岳父岳母名下。
于是我联系上了一个女人,把她约到了咖啡厅。
这个女人,正是陈武盛的相亲对象。
具体名字我不清楚,只知道姓孟。
她一看就是个有钱人家出身的姑娘,挺漂亮的,只是年纪不算小了。
当时听陈武盛背地里吐槽过,说她不去嫁人偏偏要做工作狂,怪不得变成了老姑娘,要不是她家里有点钱,他还看不上这她呢。
我知道陈武盛这人一无是处,但长相确实还算可以,在女人面前嘴也甜,很风流,要不也不能约到女人到我们家。
「孟小姐,你知道我是谁吗?」
她尴尬地点点头,「知道,姐夫,我听武盛提过你。」
姐夫。
这个称呼让我们彼此都有点尴尬,我无奈道:「我和他姐姐已经离婚了,你叫我秦哥就行。」
「好,秦哥,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我就直说了,」我装作苦恼的样子,叹了口气,「是这样,我最近联系不上武盛了,又实在联系不上他们家人,只能来问问你有消息没。」
「我确实最近几天工作比较忙,没有和他联系,要不你去他家里找找?」
「他家?」
我诧异地说道:「他在哪儿有房?」
「就在 xxx 小区啊。」
「你说的是 18 栋 202?那不是我家吗?」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把陈武盛卖了个干净。
「你家?」孟小姐傻了,「那不是他的房子?」
一番言语,我总算让这个被陈武盛蒙蔽的傻姑娘明白过来了。
她不敢置信,我又拿出那一叠借条,叹气道:「我说实话吧,武盛是在避着我呢,他一共欠了我七八十万,现在法院快把他定成老赖了,本来他如果没有偿还能力的话,也不一定成为老赖,可是他为了不还我钱,还有转移财产的嫌疑,所以他如果不能偿还我这些钱,这个老赖他当定了。」
「我想着当时他跟我说过,等结婚了你会帮他把钱还上的,这才想来问问,你能不能把他欠我的钱还了啊?」
「毕竟你们很快就是一家人了,也就不分彼此了,对吧?」
「开什么玩笑,凭什么要我帮他还?!」孟小姐提高了语调,一下子就站了起来,「秦哥,我也是受害者,如果不是你告诉我,我还不知道他不但没有房子,还欠了一屁股债呢!」
我安慰了她两句,顺便「一不小心」透露出了陈武盛工作的地点位置。
看着孟小姐气冲冲地离去,我忍不住感慨,自己又救了一个深陷泥潭的姑娘。
希望她对陈武盛手下留情吧。
陈武盛公司的事我不清楚,但是老于很清楚。
当天下午就哭笑不得地给我打电话,说有个姑娘找过去闹了,点名要找陈武盛,说陈武盛想骗婚,一身债没车没房,还想娶她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听老于说孟小姐连着抽了陈武盛十几个耳光,我差点笑出来。
这么一闹,陈武盛在公司的名声是彻底毁了。
企业对陈武盛产生的恶劣影响有点不悦,但毕竟是个人感情问题,也只是警告了几句。
老于跟我大吐苦水,对陈武盛更加不满了,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帮陈武盛找这么好的工作。
我微微一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老于叹了一口气:「唉,你耗子尾汁吧,别玩脱了就行。」
老于也找了陈武盛谈话,说公司现在对他不满,让他老实点别整什么幺蛾子,再有一回,不光得把他撸下来,工作也别想要了。
陈武盛吓得不行,他现在欠我这么多钱,还有转移资产的嫌疑,如果长时间不还钱,肯定就是老赖了,工作自然而然也就丢了。
有了老于那话的牵制,陈家人不敢再躲着我了,甚至还主动来找我,想求我把借条的事一笔勾销了。
硬的不行,还想来软的,一连几天都去我公司找我,我都避而不见。
这下,他们没办法。
为了儿子前途,老两口把车和老家的房子也都卖了,手里的钱都还给了我,但还差三十多万。
陈武盛倒是想借钱,可没资质,名声又烂了,没人愿意借给他这么一大笔钱。
陈家一家人要急死了,如果一直还不上,陈武盛就会被列为失信人,成为万人嫌的老赖,到时候先不说丢了这份前途无限的工作,他以后怎么找对象?怎么讨媳妇?怎么见人?
连高铁飞机都坐不了,这对一个人的人生是多么大的打击?
陈家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岳父岳母还是每天都来求我,哭过闹过也崩溃的破口大骂过,我一概不见。
就这么一直让他们在火炉里烧着。
一直僵持着,直到半个月之后。
事情终于有了转机。
这天,陈武盛居然凑够了欠款,把钱给我补回来了。
解决了欠款的事后,陈家人马上就抬起头来了,老两口都不屑再看我一眼。
「不就是差你三十万吗?瞧你那恶心吧啦的样儿!秦建文,你是几辈子没见过钱了吧?我儿子以后比你有出息多了!」
我笑了笑,不置可否。
行行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以后别求我就行。
……
恰好,同一天下午,老于来找我喝酒。
我很高兴,让欣怡下厨做了几道菜。
他神色有点不对劲,即使是喝酒,注意力也都没全放在饭菜上。
看着欣怡现在跟我住在一起,他踌躇着问我:「建文,你和嫂子复婚了?」
「没有,不过快了,」我很高兴,喝了一杯,「你今天找我,是不是有事要说?」
欣怡从我身旁走过去,他本来想说话,一下就止住了话头。
「没事,你说吧,是不是和陈武盛有关?」
我一眼看穿了老于。
听到我的话,欣怡好奇地凑过来,「怎么回事?」
老于看看我,又看看欣怡,咬牙说道:「那嫂子,我可就真说了,得罪了!」
他这才把憋着的心里话给我说了出来。
原来,陈武盛做了那个项目后,刚开始还小心翼翼不敢出错,到后面见公司对他这块并不关注,越来越胆大,竟然悄悄贪污了项目的钱,现在只有老于自己知道这事。
「贪污了多少?」我问道。
老于无奈地说:「这段时间前后有四五笔,一共三四十万吧。」
「这么多?!」
欣怡失声。
老于小心翼翼地看着我,「建文,这事要是一旦闹大,你小舅子补不回来钱就得蹲监狱了……我今天就是想告诉你,如果你能三天内凑出陈武盛贪的钱还上,这事我可以不上报,就当做没发生。」
我和欣怡对视一眼,她没说话,给我盛了一碗汤。
没发生?
这怎么行。
看着我和欣怡的模样,老于一愣,随后好似一瞬间就把一切想通了。
他说不出话来,只一拍大腿,朝我们狠狠竖起了大拇指:「兄弟,牛逼!」
第二天,我就去匿名举报了陈武盛贪污的事,老于将事情上报集团。
证据确凿,陈武盛还没从还完钱的窃喜中回味过来,便要准备锒铛入狱。
但只要能在几天内还上这笔职务侵占的钱款,陈武盛就能宽大处理,岳父岳母再顾不得颜面,为了他们的宝贝儿子,赶到了我的公司。
这次,欣怡也在。
这是我和欣怡这么多年来,在他们面前第一次抬起头来。
老两口惶恐地站在我和欣怡面前,连连哀求:「建文,求求你高抬贵手,先借他几十万,把武盛贪污的缺口补上,让他出来再挣钱还你们行不行?求求你看在这么多年的情面上饶了武盛吧……」
我笑着说道:「你们求我可没用啊。」
自有法律制裁他的。
违了法,就该承受违法的惩罚。
可他们误会了我的意思,转头就去求欣怡,求欣怡救救陈武盛,两腿一软就要跪下了……
欣怡眼疾手快扶了他们一把,她看着我,温柔地笑道:「两位大爷大妈,法律铮铮,我们实在爱莫能助。」
「欣怡,那可是你弟弟啊!」
岳母惨呼一声。
「他是你们的儿子,可你们问问自己,把我当成女儿了吗?」
「既然我不是你们的女儿了,陈武盛现在如何,又跟我有什么关系?」
欣怡举着那张陈家人迫不及待地签下的断绝关系的证明,笑容越发自信而坚定。
我站起身来,「天作孽可恕,人作孽……活该!」
他们苍白着脸,摇摇欲坠。
一切都要结束了。
这是 2019 年的冬天。
在这个寒冷的冬里,发生了很多事。
陈武盛因还不上私自挪用的资金,被判职务侵占罪而锒铛入狱,因数额较大,他被判刑期四年。
这下,岳父母的精气神算是泄尽了,好似一夜之间老了十岁。
他们的退休金很少,完全不够用,老两口不得不在这五六十多岁的年纪找一些零散活儿来维持生计,经常站在监狱外,盼着能等到儿子出狱,来赡养自己。
毕竟大女儿失踪、二女儿被他们主动断绝了关系、小儿子还入狱了,等到出来的时候,别说结婚,就连如何生计找工作都更成问题。
可怜的一家人,真是不幸啊。
……
其实,我们也知道,老两口做的那张断绝关系的证明根本就不具备什么法律效应,所以我让公司财务每个月给他们的卡里打三百五十六块,这是欣怡需要尽到的最低赡养标准。
几天后,选了个好日子,我和欣怡复婚了。
经过这一场变动,我们都发现,我离不开她、她也离不开我了。
十年与共,我们早已渗入了对方的骨血里。
终其一生,我们不会再分开。
「房子我已经卖掉了,等到了省城,咱们就去买个新房子,找你喜欢的那种,有一个大大的厨房,客厅里有正面的落地窗,小院里养满了多肉,还有一个秋千。」
「夏天,咱们可以坐在秋千上给儿子讲故事。」
「冬天,直接就能在院子里堆个大雪人,给它戴上儿子的小帽子。」
我的话,让欣怡很憧憬。
「只可惜,我们家永远少了一个成员……」
我拂去她眼角的泪花,认真说道:「别哭。」
「它知道咱们还记挂着它,下辈子投生了,一定回来找我们的。」
番外:
因为我的公司扩大了规模,我们在新一年的初春,举家搬迁到了省城。
平平被我转到了省城上学,这臭小子学习成绩越来越下降不说,居然还在小学就谈起了恋爱!
迟早我要找他的班主任好好谈谈,回来收拾他……
安安则是正在蹒跚学步中,那性格不知道随谁,才刚会走就会耍赖闹脾气了,天天躺在地板上嚎着要妈妈抱,放下一会就又哭又嚎,吵得要命。
眼见着欣怡都被这两个孩子折腾得瘦了一圈,我心疼极了。
这两个臭小子,果然生下来就是跟他们老爸抢老婆的!
新生活鸡飞狗跳,但我们乐在其中。
……
今天天气很好,我拉着欣怡和平平安安一起去公园散步。
冬雪渐融,公园里很多人。
我们一家四口静静地在公园里溜达着,突然看到前面一群人正聚在一起,不知道在干什么。
好奇之下,我们扒开人群,凑到前面。
这才发现是一只小黑狗被卡在了下水道,正被路人们齐心救助着。
我连忙上前帮忙,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帮着把这小狗拯救出来。
这只小狗被救出来之后,谁也不找,就在我脚边趴下了。
我笑着笑着,忽然发现,它的毛其实是金色的,黑色的只是灰泥。
平平看着它突然大喊起来,「多多!多多!」
这两个字,好像是一个开关。
小狗好似听到了什么召唤,一下就蹿了起来,围着自己的尾巴咬了三圈,然后踉踉跄跄地站起来,前腿抱住了我的膝盖。
我猛然抬头看向欣怡。
人群中,她抱着孩子,已是泪流满面。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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