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怀孕待产,岳父岳母小舅子以照顾妻子的名义住进了我们家,白吃白住不说,还在家里背着我和妻子,吃掉了我养了十年的爱犬。
我真的忍不了了……
【根据真实事件改编】
那天晚上,我和老婆出门回来,准备睡觉的时候,她突然从床缝里发现了一件不属于她的蕾丝内裤。
我简直百口莫辩……
无论我怎么说,在那件黑色蕾丝内裤面前解释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老婆性格温柔,面对这种事,对我也不打骂,只一个劲地哭,差点抱着那内裤哭昏过去。
得亏在我家借住了一年的小舅子在隔壁被吵醒了,过来看看,才不耐烦地说,那内裤是他前女友的。
我刚为自己洗清了嫌疑而高兴,突然反应过来。
等等。
小舅子前女友的内裤……为什么会在我们床的缝隙里?
小舅子已经回屋了,我和老婆面面相觑,许久之后,我才反应过来,「老婆,你弟前女友的内裤怎么在我们这儿?」
老婆似乎想到了什么,脸涨得通红,遮掩道:「可、可能是……是我洗衣服不小心把脏衣服拿过来了……」
这蹩脚的话,她自己都不信。
内裤,出现在我们床下……莫非是在我们床上做了什么事……
我气得在屋里一顿乱翻,又在床底下发现了几个用过的雨伞!
老婆看我满脸暴怒要去收拾小舅子,赶忙拉住我。
「老公、老公,你别去,别去……」
我脸皮发麻,说不上是气的还是替小舅子羞的,「老婆,你怎么又护着他!他不洗澡洗脚、上厕所不掀坐垫、没工作好吃懒做的,在我们家住了半年了,我们俩天天伺候他,我也就跟你抱怨了两句,没对他怎么着吧?这下好了,真是蹬鼻子上脸,现在还带着女人回来,在我们床上……床上……」
我实在说不出口!
真不知道我这小舅子怎么有这么厚的脸皮,看我和老婆脾气好,越发得寸进尺了!
老婆含着泪拉我,「老公,你小声点,别把爸妈吵醒了……」
是的,我的岳父岳母也住在我们家!
小舅子借着要在我们家附近找工作的理由,白吃白住蹭住了半年,本来磨磨蹭蹭地说要准备走了,我老婆一怀孕,肚子大了,这岳父岳母都以照顾妻子为由住了进来,小舅子更是屁股稳当继续躺下了!
我们家宽敞的小四室,也因此显得有些拥挤。
加上我儿子六个人还有我养的一条金毛,每天简直鸡飞狗跳的。
岳父岳母年纪大了,小舅子脾气差心比天高,老婆怀孕了不能做家务……这一年,我工作之余,中午还得回家伺候这一家人!
若只是我老婆,那自然应该,可这岳父岳母小舅子都让我这女婿照顾算什么事?
尤其是小舅子一天比一天蹬鼻子上脸,还把手伸到我们房间来了……
「行行行,你先别哭,别激动,」我咬着牙,扶着老婆,「但是老婆,你爸你妈和你弟在我们家住了这么久,是不是该走了?」
「……老公,你先去洗个澡吧。」老婆避开我的问句。
我有洁癖,想到那邋遢的小舅子在我们床上做的事,脑子都发蒙,连忙先拿上浴巾洗了个澡。
等我洗完澡出来,老婆已经把床单收拾掉了,换上了新的被单被套,正扫地。
我心疼地拿过扫把,「欣怡,你都怀孕六个月了,这些小事我来做就是。」
「你把我当玻璃做的呀?」
老婆温柔一笑,眼眉一弯,我心都化了。
从上大学的时候我就对老婆一见钟情,如今在一起十年,我依然爱她入骨,不然也不会忍耐她这鸡飞狗跳的一家人。
但是小舅子这事,依旧在我心上成了一根刺,或许已经到了不得不解决的时候了。
睡觉前,我看着老婆恬静的侧脸,小声说道:「老婆,咱们谈谈吧,能不能让你弟和你爸妈搬出去?他们又不是没有房子,为什么总在我们家待着?咱们俩,可都大半年没敢亲热过了。」
在自己家还这么憋屈,委实让我不爽。
老婆装睡,不想说话,我摇了摇她,她才弱弱道:「我爸妈他们是为了照顾我怀孕才来的,武盛他不是也说了么,找到工作,就会搬走的……」
武盛就是我小舅子,陈武盛。
「你这话对你自己有说服力吗?」我无奈,「你爸妈对你那吆五喝六的态度,还照顾你?搬过来这么久,收拾东西什么的不都是你做?你弟更是油壶倒了都懒得扶,还总欺负多多,我看到好几次他踢多多了。」
多多是我养了很多年的一条金毛,它十来岁了,毛发依旧金灿、英姿飒爽,在我们家地位比我还高。
……
「多多……」
老婆念叨着。
她也想起了这一年受的委屈,可是我知道,老婆脾气软又重孝道,肯定说不出赶人的话来的。
「你就只告诉我,你希不希望家里只有我们一家三口,」我柔声说着,「你要是愿意,这些事都交给我来解决就是。」
老婆不说话,拉上了灯。
黑暗里,许久,才听见她轻轻嗯了一声。
第二天,我就趁着中午回来吃饭的时候,当着全家人要谈一谈。
岳父背着手,岳母不高兴道:「建文啊,你有什么话就赶紧说吧,我们还得去外面晒晒太阳呢。」
小舅子更是满脸不耐烦的打着王者荣耀,「一天天的怎么这么多屁事?有事快说,我这局排位都要输了!」
「爸、妈,我今天是想跟你们聊聊。」
我看了老婆一眼,她搂着我们的儿子平平,满脸紧张。
说这话,我也有点难以开口,顿了顿,才说道:「爸妈,现在农忙,您们在这儿替我照顾欣怡大半年了,会不会耽误割麦子?要不您二位先带武盛回乡下,欣怡这边我自己完全能……」
话还没说完,我那小舅子霍的站了起来,把手机往沙发上一丢,「什么意思?姐夫,你这话是要赶我们走?」
小舅子一吵闹,整个屋都静了。
多多跑过来,冲小舅子狂吠,被我喝止住。
岳父岳母恼怒地瞪着我:「建文,你什么意思?」
我十分无奈,要从自己家里赶人走,尤其还是岳父母,实在难以张口。
岳母黑着脸,目光狠狠地瞪着我老婆,「欣怡,你这也是这么打算的?」
全家人的视线都集中在我老婆身上。
岳父岳母对老婆十分严苛,现在怀孕稍微好些,以前一点小事便动辄打骂,她对父母有种天生的畏惧,此时吓得脸色微微发白,搂紧了儿子。
「爸、爸妈,我和建文不是那个意思……」
我为老婆解围:「爸妈,你们别怪欣怡,这是我的想法。」
「装什么?!爸妈,你看看我姐,果然嫁了人就翅膀硬了!」小舅子阴阳怪气地说着,「现在都学会赶咱们了,等你们老了,她还不得跟大姐一样不管你们了?」
岳父岳母脸色大变,老婆马上摇着头,「不、不是,爸妈、武盛,真的不是。」
她略带哀求地看着我:「老公,老公你再想想吧,我们不能这样对爸妈啊,他们养大我们姐弟仨不容易,咱们不能这样。」
我愣了。
昨晚不是说好了站在一个阵营的吗?
老婆的反水让我有点失望,但我不想刺激她,这次只能潦草结束对话,不欢而散。
可这一下,反倒还让岳父岳母小舅子对我更有意见了,一连好几天都冷冰冰的,对我说话夹枪带棒。
我真是里外不是人!
因为这事,我和老婆中间也有了些隔阂,我接受不了她临阵反水捅我一下,她又期盼父母弟弟离开又不想我把场面闹得太难看……
可是这种事,太难两全了。
几天后,这天晚上回到家,我的小舅子和岳父岳母居然在外面买了一桌好菜好酒,在家带着笑等我。
事有反常必有妖。
果然,原来因为小舅子已经二十七了,也到了结婚的年龄了,还找不到对象,现在岳父岳母给他找到一个条件相当不错的相亲对象,可对方嫌他没工作。
岳父岳母正是想让我给小舅子找个铁饭碗的工作,好让小舅子相亲成功、娶上媳妇。
我听了一阵无语。
但是想着他找到工作就能从我们家搬出去,我还是应了下来,说自己尽量找朋友帮帮忙。
「姐夫,你再借我点钱呗?」小舅子嬉皮笑脸地凑到我旁边,「你说我要结婚,怎么都得买个房买个车啊是不是?也不用太多,30 万首付就行了。」
我差点吐血,只能敷衍道:「我也想借你,但你也知道,我这要养俩孩子了,剩不下来什么钱,手头里就能拿出来 2 万,你要就拿去吧。」
岳母不满,「2 万?建文,你工资不低,2 万也就是你一个月工资,你就给武盛这点?」
岳父拽拽老婆的袖子,老婆脸色很为难。
可这次我很坚决,「妈,再多钱我是真没有了。」
「那不行就把你这房子卖给武盛吧,这房子十几年前买的时候不是才花了 30 万么?住了这么多年有磨损得折一半,也就值 15 万,我们也不亏待你,再多给你 3 万,一共 18 万,明天去过户吧。」
岳母轻描淡写地说着,好似这 18 万是对我的赏赐。
我却被震得说不出话来。
我这房子是当初市里没发展起来的时候,我家里花了 30 万全款买的,140 多平的房子,现在市价 150 多万,哪儿有用十几年前的价格买下来的说法?!
而且我住的好好的凭什么把房子给小舅子?!给了他我和老婆孩子住哪儿?!
我恼火极了,面对着一屋子人的炯炯目光,我看向老婆,她避开了我的视线。
我叼着烟,说我考虑考虑。
幸好他们还有求于我,没有继续折腾。
当晚,老婆一直在流眼泪,搞得我也很不是滋味。
第二天,我退了一步,答应借小舅子 10 万做房子首付,就 10 万,不够自己想办法去。
我想好了,这是最后一次帮小舅子了,我以后还要养老婆和两个孩子,哪有这么多钱去帮他。
老婆很感动,神色歉疚。
我知道她夹在中间不好过,退一步,就退一步吧。
只是我没想到,老婆几天后忐忑地找我坦白。
她说岳父岳母不满足于那 10 万,又掐着她不会拒绝的性格,又在她这里要走了 10 万,包括这么多年老婆自己存下的五万私房钱。
我气得够呛。
这一家人,真是得寸进尺!
我强硬地找到小舅子,逼着他给我打下 20 万的借条,迫于我还没给他找到工作,还有用到我的地方,他不情不愿地签了。
这样,我才觉得心里安稳了点,虽然知道他根本不会还,但起码心里有底。
这段时间,或许是我状态不好,在公司业绩有下滑,被老对手抓住机会暗地里下绊子,再加上公司近些年发展越来越差,急转直下,我的事业发展也接近瓶颈。
一切都很不顺利。
我思虑再三,在老婆支持下,作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辞职!
在三十多岁、上有老下有小的年纪,我辞职了!
这得亏是我工作多年业绩优秀,攒下了几十万的积蓄,才有底气这么做。
我开起了自己的小公司,之前在老东家那里积累了不少的人脉,我一一上门拜访,最终功夫不负有心人,一个月内拉来了三笔订单,我很兴奋!
为了表示诚意,定金我只收了一半,所以前期需要垫资比较多,如果不是有个几十万的积蓄还真周转不开。
那天,我兴冲冲去银行取钱,却被银行柜台小姐告知,我的卡里没有钱。
没有钱,一毛都没有了。
我冲回家,再也无法忍耐自己的愤怒,大声质问老婆。
多多冲我狂吠,怪我吓到了老婆。
老婆哭着告诉我,她把我们的所有积蓄四十万都给小舅子了,她本来不想给,可她爸妈眼睛一瞪一咬牙,她就被逼着拿出去了积蓄。
她说小舅子告诉她,他有个投资项目非常挣钱、绝对靠谱,一个月就能回本,到时候马上就把钱再还给我们,老婆想着暂时借一个月而已,只是没想到还不到一个月,就被我发现了……
公司合作伙伴的电话连连打来,我不敢接。
我只得直奔小舅子现在被我安排的工作的地方,找到小舅子。
我们两个坐在咖啡厅里,对面的小舅子含糊其辞,一直在敷衍我,就是不告诉我钱的去路。
最后我追问之下,他还烦了,骂道:「不就他妈的四十万吗?!一直问问问烦死人了!行,老子告诉你,全投了 p2p 了!现在一毛没有全赔光了!」
我浑身发抖,不敢置信,小舅子索性拿出手机上的 APP 给我看。
他个大傻叉真的往里面投了四十万……
我半辈子的积蓄都没了……
我昏了过去。
……
我在医院醒来时,老婆正趴在我床边哭,不见小舅子和岳父母。
她哭得让我也难受,我哑着嗓子告诉她:「别哭了,欣怡,咱们合计一下离婚的事吧。」
这样窒息的生活,我再也过不下去了。
老婆不敢置信,爱她那般之深的我,竟然会提出离婚。
可不管她再怎么哀求,我都不说话了,闭着嘴一言不发。
岳父岳母得知这事,这才赶过来说了几句软话。
老婆在一旁哭到晕倒,幸亏在医院,护士及时看护,一再提醒我,我老婆现在马上要生了,不能受到这样剧烈的情绪刺激,否则极有可能危及生命。
小舅子被岳父岳母叫了过来,不情愿地再给我写下一张借条。
看着她睡着时那苍白的脸,再想到她为我生下一子、又孕八月,还有我们曾经一起度过的那十年的美好时光,我心痛极了。
拿着又到手的一张借条,我仰天长叹,只得去银行贷了四十万,才渡过难关。
只是我越来越觉得,老婆实在太过软弱,被陈家这一家子疯狂吸血,如果未来还是这样的,那或许我们的婚姻是真的要走到悬崖边缘了。
似乎就只差最后那临门一脚,我们十年夫妻情分,便就会此断绝……
半个月后,公司坎坷上路。
这时,老婆情绪影响早产了,幸好母子平安。
抱着小儿子,我哭笑不得。
本以为是我们期盼已久的女儿,没想到又是儿子。
我给他起了个名字,叫秦安,和老大秦平的名字对应,取平安之意。
孩子降生,幸福感冲淡了之前我们夫妻之间的情感危机。
……
这是我最幸福的一段时光,两个孩子环绕,妻子依偎在我肩头,公司蒸蒸日上,即将进入盈利期,曙光在前。
人生美好,不过如此。
百日宴上,我喝醉了。
那晚,亲戚们都很高兴,给我灌了很多酒,醒来的时候已经第二天了,地上飘落着纸片,那是小舅子打的欠条。
那一天,公司接了一个外地项目,我去当面合作洽谈。
谈到半截,我接到了大儿子的电话。
他只顾着哭,什么也说不清楚。
我给老婆打电话,老婆的电话也打不通。
我只得把项目交给了同伴,自己赶回了家。
一回到家,扑鼻的肉香就钻进鼻子里,家里,一堆老婆家那边的亲戚正围坐在餐桌前,大口地吃着肉喝着酒,侃天吹地。
见我回来了,小舅子还招呼我,「哟,姐夫,你回来的挺真是时候,来啊,上桌一起吃啊。」
众人都看着我,我挤出笑容,「大家今天怎么都在?武盛,你姐和你外甥们呢?」
小舅子答道,「我姐带安安去医院做体检了,平平在屋里写作业呢。」
闻言,我稍稍放下了心,打算先去屋里看看孩子怎么回事。
「大家吃啊,我先去收拾收拾东西。」
我笑着招呼这些亲戚,其中一个老婆的表弟呼喝道:「表姐夫你可得抓紧点,这狗肉啊,就得热了才香,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我愣住了。
「你们吃的什么狗肉?」
屋里慢慢寂静下来。
我颤巍巍地喊了一声,「多多?」
可是往常听到我呼唤就会开开心心地冲过来扑到我怀里的多多,无论我怎么呼唤,都没有出来。
我大声地喊着多多的名字,冲向书房。
可多多睡旧了的狗窝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我的儿子从屋里冲出来,带着满脸泪痕,指着小舅子控诉,「爸爸!舅舅……舅舅他把多多吃了……」
颤抖着腿,我走到了厨房门口,看到厨房的暖气管上吊着一张金灿灿的狗皮,鲜血顺着狗皮,滴滴哒哒地落到下面接血的盆里。
「多多……」
我摸着那倒挂的狗皮,任眼泪滚流。
「平平,进屋去。」我哑着嗓子,让儿子回屋去。
「陈武盛,老子杀了你!」
等平平回屋了,我抓起那把沾着多多的血的斩骨刀走了出去。
我想那一刻,我的眼是通红的。
小舅子吓懵了:「姐夫……你怎么了?」
我什么话都没说,举起了手里的刀,朝他走了过去。
小舅子看出不对劲儿来了,站起身来不自觉地往后退:「我操!秦建文,为了条金毛,你至于吗?大不了老子再买一条还你啊!你别胡来!」
他色厉内荏地骂我。
「拿你的命还吧!」
我脚上加快速度冲了个过去。
可惜亲戚个个身强力壮,把我死死拉住,小舅子躲在墙角,惊魂未定。
「放开我!老子宰了你吃肉!」
我红着眼哽咽着,奈何被死死困在人群后面。
「建文,建文你冷静点,不就是条狗吗?」
「是啊,你要是喜欢,大哥再帮你找几条更好的,你愿意要啥样的给你啥样的行不?」
「为了一条畜生,要砍小舅子,这传出去不招人笑话吗?」
……
「你们闭嘴——」
我暴喝着,将手中的刀一把丢出去。
没砸到小舅子,但砸在了门上,我的岳父岳母正好推门回来,斩骨刀擦着门锁砸了下去,吓呆了所有人。
「秦建文,一条臭狗,你干什么闹出这么大的架势?」
岳母拦住我去路,吼道:「就是我让武盛把那蠢狗煮了的,怎么了,你是不是要杀了我啊?啊?我看你真是觉得狗命比人命贵,疯了!」
我冷冷地看她,都懒得搭理。
「让开。」
「我就不让,我看你今天到底要怎么样?是不是要为了一条畜生把家闹得鸡犬不宁啊?」
周围亲戚附和着岳母的话,我心痛如绞。
多多是一条活了十多年的老狗,它是我十八岁生日那天在一条臭水沟里捡到的,陪我从一个草根一路混到公司中层再到创业老板,这十年坎坷,我们一起度过,它是我的挚友。
我婚后,多多也和老婆相处融洽,只要一叫它的名字就会围着自己尾巴转几圈再抱住我的大腿,像个孩子一样撒娇,憨态可掬,给我和老婆的生活带来了无数欢乐,陪伴着我们的儿子长大。
我想过它会死,可却从没想过它会死的这么狼狈。
它应该是老死在我的怀里,清风煦日,它本该在我怀里静静死去,而不是被人扒皮抽筋、端上餐桌!
我很想再发怒,可是我已经被抽干了力气了,一字一句都不想说,此刻只想快快结束这一切,让我在这场噩梦里醒来——
我失魂落魄地走到厨房,摘下了多多的皮,抱在怀里,又将桌上的狗肉都收拾好了,骨头整整齐齐地收在一起。
我要葬了多多,它不能缺一根骨头,否则会阻了它投生的路。
这时,我老婆抱着小儿子安安回来了。
她一开门,看见抱着血淋淋的狗皮的我,再看看家里乱糟糟的景象,差点栽倒。
「老公,发生什么了……」
她其实都知道,还想我给予一个让她产生希望的回答。
「你弟把多多吃了,」我扯了扯嘴角,「欣怡,咱们去把多多埋了吧。」
老婆哭着和我一起把多多埋到了当初捡到它的地方。
十年过去,当初的臭水沟已经大变模样,现在这里被改成了一个公园,风景很好,也不算辜负了它。
「老公,对不起,多多,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武盛会这样……」
她蹲在地上抱着我哭,我知道她对多多的感情不比我少。
「别哭了,欣怡,」我给她擦了擦眼泪,「但是对不起,这次真的对不起了。」
我永远无法原谅他们一家人。
我想,是时候结束一切了。
老婆好像知道我想说什么,她流着泪,捂住我的嘴,「不,老公,是我,是我的错,你不要说对不起。」
「我懂,多多没了,我怎么也弥补不了你……离婚吧。」
「老公,咱们离婚吧。」
我和欣怡离婚了。
她很清楚,她一天还是他们家的女儿,就一天与我隔着多多的恨。
所以她不愿再「拖累」我,放了我一条生路。
我很感谢她的理解,我们一起悄悄地去办了离婚,没有大张旗鼓。
她本来想什么都不要,只要我照顾一下孩子的生活费,但,我还是选择把房子留给了她,自己带着所有贷走了。
孩子一个跟了我,一个跟了她。
但因为年纪小,欣怡恳求我让孩子都在她身边长大。
我知道,一方面,她也是想帮我分担一下创业的压力,我很感激。
另一方面,或许她也想有孩子在,我们的人生不会彻底失去交集。
……
三十岁的年纪,我失去了婚姻、妻子,失去了多年老友,失去了一切……我一夜就变得沉默起来,只能把所有的精力都投注于工作,每天不要命的加班,我怕一下班,回到租的房子,就想起现在只剩我自己一人的现实。
我好想在这场梦里醒过来,可怎么都缓不过来,越来越窒息。
离婚后,我的事业有了很大的起色,还清了欠的钱,有了营收,公司也开始增加了人手。
其实一切都在变好。
空闲之余,我也和欣怡一起带着孩子出去玩了几次。
安安长得很快,小脸圆圆的,挥着小胖手,尿我身上好几次。
平平只以为我是工作忙出差了,他还以为我和欣怡在一起,开心地告诉我,他想让爸爸妈妈一家人永远永远在一起,一辈子都不分开。
我和欣怡一齐别过头去。
我们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
我们离婚几个月后。
这天,下了很大的雨。
在公司加完班,我走出公司,刚上车,就接到了平平的电话。
一接电话,听到对面再次传来平平的哭声,我一个激灵。
我追问着平平怎么了。
这次,平平努力忍着哭劲儿,抽噎地跟我说着:「爸、爸爸,我和妈妈被打了,你快回来啊——」
我马上赶到曾经的家,欣怡抱着安安,和平平一起坐在小区单元门前,母子三人浑身都湿透了。
平平也不容乐观,靠在欣怡怀里,冻得发抖。
他抽噎着,梦里似乎也在念叨着什么,但应该是发烧了,完全听不到我的呼唤。
欣怡垂着头,一动不动。
我走过去扶起欣怡,才发现有热乎乎的东西顺着她的头发滴滴答答地流下来。
伸手一摸,满手鲜红。
我顾不得多问,马上送他们去了医院。
医生很快给了检查结果。
欣怡头部受创、轻微脑震荡,而平平则是发了烧,身上有被踢打的痕迹。
我给陈武盛和前岳父岳母打电话,没人接,一开始还是不接,后面直接关机了。
自己照顾欣怡和平平安安,我实在走不开,只得先在这里等着。
等过了一会,平平吊了针,稍微清醒过来了。
「爸爸!」他哭着抱住我,「爸爸,我害怕……」
我心里发酸,还是让他先说说今天这到底怎么回事。
他才抽搭着把今天的事都说清楚了。
多多是陪伴平平一起长大的,他们感情深厚,陈武盛吃了多多之后,平平一直怀恨在心,每天都用陈武盛的牙刷刷马桶,一连刷了几个月。
结果今天不小心被陈武盛发现了,直接一脚把他踹出来了,欣怡护着平平,也被打了,一起被赶了出来。
他们母子三人被赶出了欣怡自己的房子!
我听完儿子的话,气得发抖。
陈武盛这么打一个小孩子,还是人吗?好歹我儿子也是他侄子啊!
那前岳父岳母更是可笑,往日独宠儿子,对我的孩子瞧不太上,说什么女儿生的孩子不算他们家苗,就得是陈武盛生的才是陈家人……
当初我还以为是开玩笑的,现在看看,果真是他们的真实想法,外孙?哪有亲孙子亲?儿子想打外孙就打,想赶外孙就赶出来喽?
我在医院外来来回回地走,抽没了两包烟。
我老婆儿子被这么欺负,加上多多的仇……
这事,我绝不允许就这么了了过去!
哄着儿子睡去后,我马上给公司法务打去电话……
第二天,欣怡才醒过来。
看见我,她满眼泪光。
「老……建文,你来了……」她喊着我的名字泪如雨下,我很心痛。
我安慰她几句,问她为什么自己被赶出了房子。
欣怡哽咽着说,陈武盛找的对象条件很好,他要结婚了。
她父母不但把之前从我这里要走的钱昧了,还霸占了房子,要欣怡把房子过户给陈武盛,可欣怡很不愿意,再加上我之前托人给陈武盛找了个本地支柱企业的工作。
陈武盛心比天高,进了这种大公司还觉得自己能大干一场,结果只是个处理杂事的,很不高兴,回家每天就各种挤兑欣怡娘仨,这次是抓着机会全往她们身上撒气了。
「所以房子现在在陈武盛名下了?」
听我问着,欣怡自责地点点头,「对不起,建文,是我没守住咱们的房子。」
我叼着烟,笑着安慰她:「没事,我来解决。」
平平依偎在我身边,安安依偎在欣怡怀里,一家人整整齐齐地在一起,这样朴素的幸福,就已经让我心神安宁,离婚这么久以来,我第一次觉得活着还有意义。
「欣怡,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欣怡沉默地摇摇头,「不知道,我没有工作,没有房子,什么都没有了。」
当着她的面,我给岳父岳母那边座机再次打了电话。
打了十来个之后,电话终于被人接起了。
岳父对我破口大骂,被他骂完之后,我平静地问道:「欣怡被陈武盛打进了医院,你们不来看看她吗?」
「看个屁,胳膊肘往外拐的东西,我就当没生过这个女儿!」岳母在电话那边揶揄着,「秦建文,你听好了,告诉陈欣怡,我们陈家就没这么不要脸的女儿!别打电话来了,烦死了!」
欣怡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脸色惨白。
挂了电话,我握住她的手,叹息道:「欣怡,三十年了,你还没清醒过来吗?」
欣怡好像下定了决心,反握紧我的手。
「建文,你想怎么做?」
怎么做,我已经想好了。
我让我公司助理先暂时在医院照顾欣怡他们,自己找了一位当医生的好友,请他帮我出具了一个欣怡现在是中度脑震荡的证明。
随后做好准备,带着证明直奔陈武盛一家那里。
「陈武盛,你给我出来!打你姐姐和侄子,你算什么东西?赶紧拿钱给欣怡治病!」
我故意把动静闹得很大,砸门声吸引来了许多邻居。
一开始陈家人还不出来,可我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邻居们都认识我,见有热闹可看,一个接一个的人全出来了,跟我一起喊着让陈武盛一家出来。
闹得这么大,陈武盛不情不愿地走出来,还拿着一根棒球棍,装腔作势地骂道:「秦建文,你是不是有病,别人家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一天天的这么上蹿下跳,你是找不到娘们了才把眼珠子一直瞪在陈欣怡身上么?!」
邻居们纷纷用鄙夷的眼神看陈武盛。
无他,他惹事闯祸在小区里名声很不怎样,尤其是吃狗的事也闹大了。
多多在小区里很招人喜欢,吃了多多,他自然也被邻居们所唾弃,现在打了我老婆和侄子竟然还敢如此猖狂,简直就是个人渣中的人渣!
我当着众人的面,举着证明,凄然喊道:「大家看看,陈武盛把欣怡打进了医院,中度脑震荡!欣怡现在还躺在 ICU 里没醒过来,更可气的是,还把我和欣怡离婚后留给她的房子给霸占,欣怡和孩子都被赶出来了!」
邻居哗然一片。
陈武盛脸涨得通红,吼道:「你别胡说八道,什么叫我霸占,这房子我姐自己送给我的,送,你知道不知道什么是送?」
「送?」
我故意提高了声音,往前走两步,把口袋里的录音笔靠他更近,「那欣怡把房子送给你,对你这么大恩情,你为什么还把她打进医院!」
「什么恩情,她是我姐,就该给我这些!再说,我打她怎么了?谁让她养出那么多心眼的孩子,还敢拿我的牙刷刷马桶,我不就吃了条臭狗吗?真活该!」
陈武盛嚷嚷着,把所有事都说出来。
行,我想要的东西都得到了。
这时,我就准备再闹腾两句就退场了。
可突然人群里冲出一个大哥,五大三粗的,一拳就把陈武盛打翻了,「人家养了多年的狗,你说吃就吃了,还敢打人老婆孩子,老子看你还不如一条狗!」
我吓了一跳,定睛一看,这是小区门口宠物店的店长大哥,跟我很熟,我经常带多多去他那里做个毛发护理什么的。
显然,他也记挂着多多。
邻居们见大哥上去揍陈武盛,一时间群情激奋,十分热闹。
倒是我怕大哥把陈武盛打死了,连忙拉住他。
正好这时岳父岳母溜达回来,看见这场面,气得够呛,可惜双拳难敌二十八手,老两口抽抽着手把陈武盛赶忙救了回去,吭的一下把门关上了,屁都不敢放一个。
邻居们安慰过我,就三三两两的都散去了。
「建文,你是个好人,欣怡妹子会好起来的,缺钱找大哥,大哥尽力帮你,」宠物店大哥拍拍我的肩膀,「多多的事,你也别难受,它知道你还记挂着它,下辈子投生了一定回来找你的。」
我听着他的话,差点落泪,连连谢过大哥。
走出小区,我重放了录音笔里的内容。
……
「你别胡说八道,什么叫我霸占,这房子我姐自己送给我的,送,你知道不知道什么是送?」
「那欣怡把房子送给你,对你这么大恩情,你为什么还把她打进医院!」
「什么恩情,她是我姐,就该给我这些!再说,我打她怎么了?谁让她养出那么多心眼的孩子,还敢拿我的牙刷刷马桶,不就吃了条臭狗吗?真活该!」
……
这些话,全被我录得清清楚楚,再加上这么多邻居做人证,到时候陈武盛就算想变脸,也无法抵赖。
拿到证据之后,我没有着急。
这些东西,要在致命的时候再使用。
随后的几天,我天天去陈武盛家门口闹,把这事闹得人尽皆知,他们一家人都没脸出门,岳父岳母都不好意思和老头老太太们见面了。
终于,他们受不了了,岳父一改常态,苦着脸问我到底想怎么样。
我说要他们出欣怡的医药费。
「爸妈,我也叫过你们十年爸妈,今天我给你们交个实底,」我抹了把眼泪,「我那小破公司遇上了问题,资金链断裂,现在要倒闭了,我是想给欣怡交医药费的,可是实在没钱交不上,只能用她的身份证贷了十万块的高利贷给她治病,可是这高利贷利滚利的,已经欠了一屁股债了……」
我话音刚落,手机被打进了电话,我连忙赔笑:「张哥张哥,再让我缓几天,过两天有钱了第一个还你。」
挂了电话,我无奈道:「所以我跟你们闹也是没办法,是想让你们帮欣怡还上这几十万,要不他们就得来找你们追债了。」
陈武盛一家人脸色大变,听我说现在欣怡欠了几十万,就直接把我赶出来了。
我转过身,面无表情地走出了小区。
第二天,我就收到了陈武盛一家的消息,他们怕被欣怡的「债」牵连波及,纠结了一晚上,最后直接去了法院起诉,要和欣怡断绝父女关系,还给我找人送来一份法院许可的证明。
「姓秦的,陈欣怡现在和我们家可没一点关系了,就算她死在外面也不关我们的事,再也别来烦人了!」岳母的话犹在耳畔,我没敢给欣怡重复一遍。
世上怎能有这么残忍的父母,吸女儿的血供养儿子,无用时就随手抛弃,宛如扔垃圾?!
欣怡拿着那份证明,在医院落了一夜的泪。
她很悲伤……
但我替她高兴,高兴她摆脱了这个犹如吸血鬼一般的家庭。
这天,我找了老朋友老于喝酒。
老于和我多年友情,对我的事也知道一二。
更重要的是,当初我正是通过他,偷偷把我的小舅子塞进了他们公司的,陈武盛都不知道我和老于是熟人。
「建文,你没发烧吧?」
他听我说完今天前来的请求,连连重复着问我,还想伸手摸摸我是不是病了糊涂了。
可不是么?
陈武盛一家这么对我,我竟然还求他帮陈武盛安排个肥差,单独去负责一个小项目?
老于之前跟我提过一嘴,这职位的活儿没什么难度,枯燥麻烦,但多少有点油水,也算是个美差(这里为了保护老于的隐私信息,就不具体透露太多相关了)。
他再三跟我确认我没说错,也就犹豫着答应了我。
第二天,老于给我消息,说已经安排陈武盛过去做了,陈武盛很兴奋,不停在他面前表决心,说是自己一定会好好努力。
显然是要在公司里巴上老于,想借机一步登天呢。
……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什么都没有做,只是接欣怡出了院。
我租下了一套很好的房子安置两个儿子和她,请了保姆帮忙照顾,让她好好休息。
这天,她的伤势恢复的越来越快,精神看起来好了很多,只是留下了头疼的毛病。
我们一起在小区里散步,欣怡仰头看我,声音略带酸涩。
「建文,你还怨我吗?还,怨我这些年做的蠢事吗?」
「说什么呢欣怡,我从来没有怨过你,我知道,你根本不想帮你弟弟,但你爸妈看你脾气好,一直逼你、压迫你,逼你像你大姐一样被他们吸干,」我安慰着她,「幸好你现在逃出来了,他们亲自给的断绝关系的证明,再也不用和他们有什么联系了。」
我和欣怡的大姐没什么来往,但大姐的事,我也有所耳闻。
听说大姐婚前,也是被岳父岳母一家压榨着,让她养弟弟,大姐从小就任劳任怨地赚钱供养陈武盛上学,她的第一段婚姻是被父母强逼的,就是因为男方能帮陈武盛安排个好大学。
结果这男方有家暴倾向,大姐被打得进了好多次医院,到最后一次,大姐濒临疯癫,以死相逼终于离婚,逃到其他城市,了无音讯。
这么多年,都没和家里联系过一次。
就连亲妹妹欣怡,都没怎么和她来往过。
她已经被吓怕了。
「我知道他们让我做的事不对,可他们毕竟是我的亲生父母,我不敢把他们想的这么坏,可是看到他们不愿帮我支付医药费,居然直接和我断绝关系……说起来,你可能不相信,我彻底看透了。」
欣怡释然地说着,「我很感谢他们帮我做的选择,从此以后,我会硬下心肠,再也不会让他们把我当成傀儡摆弄了!」
「没错,欣怡,人活一辈子是给自己活的,不是为别人活的。」
看着眼前重振精神,不再像当初一样软弱颓废的欣怡,我很高兴。
这才是我爱了这么多年的人!
今天阳光明媚,我整理好了所有材料,带着东西去了法院。
是的,我和欣怡把小舅子一家告上了法院,要求拿回房产,并准备好了欣怡的伤病证明、还有我搜集到的小区摄像里他们母子三人被赶出殴打的摄像。
当然还有当初我去闹事录音下来的留证,里面存着我与陈武盛对话内容(包含陈武盛承认打了欣怡和欣怡送自己房子的对话),防止他们临时翻脸不认账。
陈家一家收到法院传唤还不可思议。
他们一家人站在法院门前,看着我身旁的欣怡,岳母破口大骂:「陈欣怡,你个胳膊肘往外拐的贱人,你居然和秦建文联合起来抢你爸妈的东西,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玩意儿?!」
欣怡挽住我的胳膊,头也不回地走进法院。
「这房子是我姐送我的,她自己办的手续,这可不是我逼的!」
还没开庭,小舅子就说开了。
「就是那个贱人自己给的,现在怎么好意思告我们,女儿告父母,告亲弟弟,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小舅子和岳父母在法庭上嚷嚷着,出言粗鄙,吵得法官多次呵斥陈家人安静。
被这样指着鼻子叱骂,欣怡脸色发白,但没有退缩的意思。
他们一家人振振有词,只觉得欣怡送给他们房产是女儿孝敬家里的,收的理所应当,完全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反倒是觉得欣怡被打之后上法院要求追回房子,是十分可笑的。
在我的鼓励下,欣怡拿出了中度脑震荡的证明书,及当初我搜集到的小区摄像里陈武盛殴打母子三人的摄像。
欣怡作为一位还未出哺乳期的两个孩子的母亲,在雨夜被暴打的视频在法庭上播放时,不光陪审团哗然,就连法官都紧紧皱起了眉头,不忍看下去。
「根据我国《合同法》第 192 条第 1 款规定:受赠人对赠与人实施严重侵害时,受赠人可要回赠与的财产,而我的当事人提供的证据,足以证明被告人陈武盛暴打我的当事人所造成的中度脑震荡已经对我的当事人陈欣怡造成了严重侵害!按法律规定,可追回当初我的当事人赠与被告人陈武盛的财产!」
我请来的资深律师运筹帷幄,当着法庭上所有人侃侃而谈,语气愤慨。
越说,陈家人的脸色越难看。
陈家人心态崩了,他们不懂法,根本不知道到手的房子还有办法再要回去,所以连律师都没有找。
而且一旦输了官司,他们要退回房子,在城里无处可去,只能回到农村老家。
岳父气得起身大骂,冲向欣怡,被法警震慑住了。
不出所料,法院最后判决,房子归属权重归欣怡,此次赠与行为予以撤销!
我们一起拿回了住了十年的房子!
我和欣怡走出法院,蓝天白云下,她垂着头,心情很复杂。
陈武盛他们紧随其后,骂骂咧咧,我护着欣怡,微笑着说道:「请你们尽快搬出去,欣怡还准备翻修一下房子呢,毕竟被你们住过……脏。」
陈家人气个半死。
我则是拉着欣怡一起坐上了车,扬长而去。
……
看到这里的你们是不是觉得舒服些了,以为这就结束、皆大欢喜了?
不好意思,没有。
我的报复还没有远远结束,这只是拿回财产的第一步。
即使是法院要求陈武盛一家搬出房子,但他们还想耍赖不走。
每天关着门不敢见人不说,还换了锁,在家里囤了粮食、水。
看来,是下定决心赖在房子里了。
我也不着急,先让他们体验了一段当老鼠见不得人的生活,才找老于施压。
老于当着我的面打电话,「陈武盛,你怎么这么久都不来上班?刚给你的项目被你搁置了,你不想做了是吗?」
他也气的不轻,毕竟陈武盛是他的手下,还这么轻慢。
我没跟他提陈武盛现在躲在家里不敢出来的事。
陈武盛百口莫辩。
他怕丢了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不敢告诉老于现在他的处境,只得偷偷摸摸地起早出门去上班。
熬了一段,他实在受不了了,不用我说,陈家人自己就搬出去了。
但我还是担心他们报复。
我没有让欣怡回家住,还是让欣怡在我这里待着。
果不其然,岳父岳母又在小区里转悠,跑到家门蹲守。
可我之前故意把事闹大,他们的所作所为人尽皆知,在这里可颠倒不了黑白,还被邻居们指指点点,几次之后终于没脸来了。
因为陈武盛还在公司上班,没法回老家,为了照顾什么也不会做的儿子,岳父岳母被迫在一个偏远小区重新租了个房子,一家三口挤在一个一居室里,别说多憋屈了。
这天,我整理出这么多年陈武盛给我打下的欠条,数了数,共计七十八万之巨。
欣怡看到这厚厚一叠的欠条,很震惊。
「建文,这些借条,你不是都撕了吗?」
当初小儿子的百日宴上,我喝多了,陈武盛一家那晚糊弄着我把借条撕了,我顺势撕了,第二天假装不记得这回事。
其实我当初被他们害了这么多次,心里怎么可能没有心眼?
我是故意防了一手,那天撕掉的只是我做的备份而已。
「你真是太不容易了……」
欣怡听我说完,忍不住感慨道。
没办法,夜路走多了会滑。
但滑多了,难道我还不会穿上防滑靴吗?
……
我拿着这七十八万的借条,先是去了法院,要求陈武盛还我欠款。
借条明细清楚,保存完好,还有陈武盛的签名指纹,真得不能再真,法院受理了。
陈家人傻眼了,他们亲眼看着我把「借条」撕了,哪能想到我还有这一手?
这七八十万的钱他们完全还不上,宁愿做老赖也要躲着我,还开始想着把车过户给岳父岳母名下。
于是我联系上了一个女人,把她约到了咖啡厅。
这个女人,正是陈武盛的相亲对象。
具体名字我不清楚,只知道姓孟。
她一看就是个有钱人家出身的姑娘,挺漂亮的,只是年纪不算小了。
当时听陈武盛背地里吐槽过,说她不去嫁人偏偏要做工作狂,怪不得变成了老姑娘,要不是她家里有点钱,他还看不上这她呢。
我知道陈武盛这人一无是处,但长相确实还算可以,在女人面前嘴也甜,很风流,要不也不能约到女人到我们家。
「孟小姐,你知道我是谁吗?」
她尴尬地点点头,「知道,姐夫,我听武盛提过你。」
姐夫。
这个称呼让我们彼此都有点尴尬,我无奈道:「我和他姐姐已经离婚了,你叫我秦哥就行。」
「好,秦哥,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我就直说了,」我装作苦恼的样子,叹了口气,「是这样,我最近联系不上武盛了,又实在联系不上他们家人,只能来问问你有消息没。」
「我确实最近几天工作比较忙,没有和他联系,要不你去他家里找找?」
「他家?」
我诧异地说道:「他在哪儿有房?」
「就在 xxx 小区啊。」
「你说的是 18 栋 202?那不是我家吗?」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把陈武盛卖了个干净。
「你家?」孟小姐傻了,「那不是他的房子?」
一番言语,我总算让这个被陈武盛蒙蔽的傻姑娘明白过来了。
她不敢置信,我又拿出那一叠借条,叹气道:「我说实话吧,武盛是在避着我呢,他一共欠了我七八十万,现在法院快把他定成老赖了,本来他如果没有偿还能力的话,也不一定成为老赖,可是他为了不还我钱,还有转移财产的嫌疑,所以他如果不能偿还我这些钱,这个老赖他当定了。」
「我想着当时他跟我说过,等结婚了你会帮他把钱还上的,这才想来问问,你能不能把他欠我的钱还了啊?」
「毕竟你们很快就是一家人了,也就不分彼此了,对吧?」
「开什么玩笑,凭什么要我帮他还?!」孟小姐提高了语调,一下子就站了起来,「秦哥,我也是受害者,如果不是你告诉我,我还不知道他不但没有房子,还欠了一屁股债呢!」
我安慰了她两句,顺便「一不小心」透露出了陈武盛工作的地点位置。
看着孟小姐气冲冲地离去,我忍不住感慨,自己又救了一个深陷泥潭的姑娘。
希望她对陈武盛手下留情吧。
陈武盛公司的事我不清楚,但是老于很清楚。
当天下午就哭笑不得地给我打电话,说有个姑娘找过去闹了,点名要找陈武盛,说陈武盛想骗婚,一身债没车没房,还想娶她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听老于说孟小姐连着抽了陈武盛十几个耳光,我差点笑出来。
这么一闹,陈武盛在公司的名声是彻底毁了。
企业对陈武盛产生的恶劣影响有点不悦,但毕竟是个人感情问题,也只是警告了几句。
老于跟我大吐苦水,对陈武盛更加不满了,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帮陈武盛找这么好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