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过或写过最可爱的鬼故事是什么? 铜铁丝

老爷子临走时不放心,还回头问薛渊:「我投胎了,不会对儿孙有影响吧?」

薛渊神色淡淡道:「儿孙自有儿孙福,你的责任已经尽了。」

老爷子叹了口气,依依不舍地跟我挥挥手,消失在了转生桥的尽头。

不到几天,我就失去了两位朋友。

现在大楼里的鬼,只剩下大哥和我了。

大哥是铁了心要替老婆出气再走,每天来蹲点。

可他最近不好好蹲点,眼睛总是在我和薛渊身上转,嘴角挂着莫名其妙的笑容,看着好猥琐。

有一天他神秘地凑过来,「你和薛总挑明了么,以后怎么过?」

我愣了下,「以后?我俩有什么以后?我是厉鬼他是天师诶!」

大哥猛摇头,「不不不,薛总肯定有办法,我不能接受你俩不在一起,每天看你俩眉来眼去是我唯一的乐趣了!」

合着大哥还是我们的 CP 粉。

但可惜了,他嗑的 CP 是假的。

我劝他还是把心思用在扒皮老板身上,大哥气得直咧嘴,「那王八蛋不知做了多少亏心事,身上零零碎碎挂了足有十几个护身符,我实在是近不得身。」

我也很无奈,每天远远看着他豪车接送,梳个大油头,挺个大肚子在大楼里来来去去,却奈何不了他,气得牙根直痒痒。

薛渊要我别管这事,交给他来办。

可我忍不住。

我看见那老扒皮就总想上去咬他一口。

有一天,我又看见他走出大厅,就飘了过去,听见他在打电话:「我跟你说,咱就招孤儿,孤儿普遍都缺爱,你给点甜头就给你卖命,哪怕猝死了都没有家属来闹事!我前段时间招的那个不就是么……」

我定在了原地。

想想当初公司那么痛快地让我入职,原来是因为这样。

妈了个巴子,他赚得盆满钵满,却害我把命丢了,成了厉鬼,永生永世都困在这里,连投胎都变成奢侈,连心爱的人站在面前都不敢表白。

真他妈的黑色幽默,好他妈搞笑。

我忍不住笑起来,越笑越大声,眼里却流下了两滴血泪,滴在地上,殷红刺目。

前所未有的狂躁与暴怒,恨意与杀意,如火苗一般升腾起来,越烧越大,越烧越旺,最终冲天而起。

我的心智再次被掌控,眼前只有漫天血色,一片朦胧中,只能看到一个人影,就是我的前老板。

13

我仰天尖啸,声音震碎了玻璃。

在我的啸叫声中,地板都开始晃动。

人们惊慌起来,大喊着「地震了」,四处奔逃。

我那扒皮老板也慌不择路地往外跑,护身符在身上一晃一晃的。

我瞬间飘到他旁边,血红的眼睛静静看着他。

也许是我的杀意太过浓重,他竟然朝我这边抽了抽鼻子,「妈的!哪来的血腥气?」

我尖利地笑了一声,伸手朝他脖子探去,被他的护身符狠狠烫了一下,身上立马出现一个深深的烙印。

放在平时,我该疼到抽泣了。

但此刻我却毫无察觉,依然执着探出手。

那些护身符,只能拦住普通的鬼魂,但它们拦不住一个发狂的厉鬼。

我被烫了十几道深深的印子,把他的护身符全部拽了下来。

扒皮老板吓得瘫在地上,不断念着神佛的名字,但很可惜,他的面前没有神佛,只有厉鬼。

我的指甲变成刀锋,狠狠穿过他的皮肉,揪住了他的魂魄。

我要撕碎他的魂,让他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

身后传来了怒斥声,是黑白无常的声音:「姜笑笑!你竟敢害人!今天必须让你灰飞烟灭!」

还有嗖嗖的声音,听着像是什么武器朝我飞来。

即便我被杀意蒙住了心智,凭本能我也知道,那武器打在身上,我是要魂飞魄散了。

但我躲都没躲,死死掐着扒皮老板的魂魄,把他硬生生给拉了出来。

一股腥臭,灰蒙蒙的一团,原来这就是恶人的魂么?

我拼着魂飞魄散,也要把它撕成两半。

这些事都发生在一瞬间,风声离我后背越来越近,我感觉到了冰冷的死意。

可我的杀意压倒了恐惧,此刻我只想撕碎这团灰色的灵魂。

我两手猛一使劲,在黑白无常的怒骂声中,扒皮老板一声惨叫,灵魂被我撕成了两半,再难复原,再没有投胎的机会。

而此刻那风声离我,只剩微毫距离。

我的心智猛然回来了。

说来奇怪,我撕碎扒皮老板的魂魄后,怨气奇迹般地消失,怒意不再控制着我。

可现在恐惧铺天盖地而来。

我知道我躲不过了,我要魂飞魄散了。

我闭上眼,等待我的结局,心里并不后悔,可只是有些遗憾,以后见不到薛渊了,不知他会不会想我。

我静静等待着再次死亡,可过了一会儿,我还是好好地站在原地。

而背后的风声,却消失了。

我身后传来了一个清冷的声音,带着怒气与威压:「谁敢动她?!」

我的眼泪流了出来。我是个鬼,按说不会有眼泪,可此刻,确确实实有两滴泪,顺着我的脸颊滑落。

薛渊,他来了。

我终于支持不住,身子往后倒去,倒在了薛渊怀里。

看着他清冷的脸,和满眼的焦急,抬手抚上他的眉头,「薛渊,如果我还是人,我一定会倒追你!」

说完,我就人事不知了。

14

我以为我不会再醒来了,可我竟然奇迹般地再次醒了过来,并且惊奇地发现,我不在薛渊的办公室,甚至不在大楼里。

我竟然出来了!

我躺在一个陌生的卧室,身边挨着一个人。

我看了一眼,吓了一跳:人是薛渊,可他怎么那么憔悴?满面苍白,眼底发青,两颊都凹陷进去,显得眼窝更加深邃。

我轻轻推了推他,「薛总?薛渊?」

薛渊一动不动。

我吓得不行,更使劲地推他,他还是不动。

大哥不知怎么也跟来了,推门走进来,「妹子,别推了,薛老板为了你豁出了半条命去,你让他歇一歇。」

我吓了一跳,忙问大哥:「这是怎么回事?」

大哥指指我身上,「你先看看你裙子。」

我低头一看,惊到差点魂飞魄散——我的红裙子,它褪色了,现在褪得像条淡粉色的裙子一样。

「大……大哥,我裙子怎么这样了?」我结结巴巴问道。

大哥靠在门口,啧啧有声:「薛老板那天跟黑白无常打得天昏地暗,才把你保住,黑白无常打输以后回去请示上头,上头看薛老板家族的面子,要他把地府那老破系统的 bug 全修复了,就不追究你了。」

我回头看看薛渊憔悴的脸,很是心疼,「地府的 bug 一定很多吧,看把他累的。」

大哥摇头,「地府的 bug 还没开始修呢妹子,他累成这样,是损耗了自己的灵根,硬是把你的厉鬼根子给你除了。我在旁边都看傻了,他为了你可真是豁出去了。」

他拍拍我的肩膀,「我一直在这里等你醒来,想跟你道声恭喜,妹子,从今天起,你就是一只正常的鬼了!」

大哥笑得很开心,「我就说嘛,我嗑的 CP 是真的!」

我竟无言以对。

大哥笑眯眯地说完,神色突然黯然了一下,抬手朝我挥挥手,「妹子,我跟你道个别吧。那王八蛋魂让你撕裂了,我没有执念了,我老婆也走出悲伤了,我得去投胎了。你和薛老板好好过,咱俩下辈子再见。」

我呆了呆,心里很难过,我最后一个朋友也要消失了。

可我还是扯出一抹笑容,跟他挥了挥手,「下辈子见,哥,投个好胎。」

大哥笑呵呵点头,「必须的,我积了那么多功德呢!」

白色的光桥,从窗外向他延展而来,我目送大哥走上转生桥,消失不见,然后回到床边,静静看着薛渊。

现在我的朋友都走了,我只有他了。

薛渊看着很难受,满头大汗,嘴唇干裂,不知梦到了什么,辗转不安,眼珠在眼皮下快速转动。

我拿毛巾给他擦了汗,拿湿棉签给他润嘴唇,又把手放在他手心里,「薛渊,你快点醒过来啊。」

我低下头,「我的朋友都走了,我只有你了。」

我忍不住又开始絮叨:「其实你不知道,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好帅啊,后来你给我红豆汤,我又觉得你很好,虽然偷厕纸的时候一度误以为你神经病,但还是没挡住我喜欢你,薛渊,我真的挺喜欢你……」

我摸着他的脸,说着平时让我脸红的话,反正他也听不见。

可社死就是来得这么猝不及防。

我话音刚落,薛渊的眼睛就睁开了,静静地看我。

我顿时原地傻了。

我忙把手收回去,却被他一把握住,「我记得你晕倒前,说过什么来着?」

我眨眨眼,装傻到底,「我说什么了吗?我不记得了。」

薛渊淡淡道:「我记得。」

他一字一句道:「你说你要是人的话,你真的会倒追我。」

呃……

我的脚趾跃跃欲试,又想搞点建筑业了。

我那不是以为必死无疑才说的么,谁知道我又活过来了呢?妈的!

薛渊双目带着笑意,声音无比温柔:「我批准了,你现在就可以追了。」

我红着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追你个头啊!如此大型社死现场,让我怎么追得下去?!

15

薛渊的身体很快就恢复了,不愧是天师世家,血脉强悍。

他醒来后,人好像变了一个似的。

就是,也还是挺帅,工作挺认真,就是不怎么矜持了。

在我义正词严地拒绝倒追他后,他甚至慢条斯理挑起我的下巴,「那我追你,行吗?」

我是想矜持一下的,真的,可我上翘的嘴角出卖了我,我也没办法。

那天以后,我就过上了薛渊鬼物挂件的生活。

薛渊上班带着我,让我在办公室喝各种美味的汤,还让我在大楼里组织新的游魂野鬼队伍,继续攒功德。

下班要带我回家,他抱着电脑拼命给地府修 bug 的时候,我负责在床上滚来滚去。

我每天要在床上打十几个滚,再满足地喟叹一声:「啊,我好怀念席梦思床垫啊。」

我逗乐了薛渊,他唇角一翘,把电脑一扔,陪我一起躺下,「以后你想滚多久滚多久,滚一辈子都行。」

我迟疑了下,「可我是鬼,你跟我滚一辈子是不会有孩子的。」

薛渊一脸无所谓,「我们家族孩子多,我还有好几个天赋超强的侄子外甥女呢。」

我感叹了一句,年纪轻轻,辈分还挺大。

薛渊在我唇上轻轻啄了一下,「现在你的辈分也小不了,你是九个孩子的婶婶,三个孩子的舅妈。」

我脸红了红,忍不住笑了。

这样的生活,真好啊!我甚至有点庆幸我变成鬼,阴错阳差认识他。

本来日子就这样温馨地过下去,我就应该很满足了,可是人这个东西,很容易得陇望蜀,就算变成鬼也一样。

我不能见阳光,薛渊上班的时候会把我包得严严实实,车窗还贴着膜,一丝阳光都漏不进来。

我一开始觉得新奇,后来慢慢的,就觉得不甘心了。

我好想看看阳光,好想看看鸟语花香,也好想看看白天的城市。

有一天,我趁薛渊下车买东西,把车窗开了一点点缝。

我知道不该这样,可我真的很怀念白天的样子。

可就那一点点缝,差点把我烫出事来。

我是厉鬼转的,格外怕阳光,阳光打在我头顶,立刻化成了业火,把我头发都烧焦、头皮都烧破了。

如果不是薛渊及时回来,我可能就被烧灭了。

他回来后马上结手印把业火灭了,狠狠教训我一顿:「为什么要开窗户?!你会死的知道吗?!」

我知道是我错了,可我还是有一点点委屈,「我很久没有看见阳光了,也没有闻过花香了。」

薛渊愣了愣,「那我每天买花回家。」

我摇了摇头,「不是那样的花,是带着阳光下的泥土香,青草香,是活人才能享受的那种花香。」

我绞着手指,「我也不想的,可我真的很怀念阳光……」

薛渊再没有说话,一直到晚上睡前,他才问我:「你活着时,是什么样的?」

我一听他问这个可就不困了,盘着腿滔滔不绝:「我以前啊,春天去赏花,夏天去摘草莓,秋天看枫叶,冬天堆雪人,我跟你说,虽然我是个孤儿,但我把日子过得好着呢。」

我掰着手指给他数,「早上三明治,上午拿铁,中午吃川菜,下午喝奶茶,晚上烤串小面麻辣烫,宵夜还有小馄饨,我以前能从早吃到晚!」

说着说着,我突然觉得沮丧。

那些曾经一个外卖就解决东西,如今都是可望不可即。

我抿抿嘴,扯出一个勉强的笑来,「算了不说了,我们睡吧?」

薛渊挨着我睡下,不知怎么了,一整晚都在辗转反侧。

后来连着几天,他都有点心神不宁。

要不是我天天跟他腻在一起,我都以为他出轨了。

直到有一天,薛渊突然肃着脸,跟我宣布一件事:「笑笑,我可能要接任我家新一任天师了。」

我很兴奋,「那我就是天师夫人?!是不是比现在的姜主任还要威风?」

薛渊却摇了摇头,「天师的夫人,不能是鬼。」

…………

我没反应过来,笑着问他:「你刚说什么?」

薛渊闭了闭眼,「天师不能娶一个女鬼。」

我愣住了。

手脚冰凉,凉得我一个鬼却裹紧了被子。

过了一会儿,我咬着下唇,闷闷地点头,「哦,我知道了。」

其实我早就知道,这样的幸福,只是偷来的。

哪有人会跟一只女鬼长久地过下去?

只是我没想到离别会来得这么快,快得我连再见都说不出口。

薛渊给我安排了投胎的路,不走转生桥,叫黑白无常亲自带我去,保证我投个顶顶好的人家,一生平安顺遂。

把我交给黑白无常时,薛渊嗓子哑了:「下辈子聪明点,别随便穿红裙子,别老加班,有时间就去看看春暖花开,秋风冬雪,多吃你爱吃的奶茶馄饨麻辣烫……」

他边说我边点头,努力保持微笑,可听到他最后轻轻的那句「忘了我」时,我再也憋不住了,转身哭着跑了。

黑白无常追上来安慰我:「你不错了,本来应该魂飞魄散的,你看你现在,还能投个好人家,都托了薛渊的福啊!」

黑无常还龇了龇牙,心有余悸地说:「你那男朋友也太能打了,我们两个加起来都不够他揍的。」

我委屈地掉眼泪,「他已经不是我男朋友了。」

黑无常怔了怔,赶紧转移了话题:「对了,我们亲自安排投胎的,一般都是大功德的人家,得等一两个月。你不是薛渊亲自托付的么,我们给你加快进度,等一周,成么?」

我点点头。随便吧,离开薛渊,我对什么都无所谓了。

于是我在地府待了一个星期。

身边等着投胎的鬼都在讨论再世为人后,要尝尝什么好吃好喝好玩的,怎么活个够本。可我一个吃货,却对他们嘴里的好吃的,提不起兴趣。

我只怀念薛渊公司里的汤水,那是我和他相识的缘分。

我在地府枯坐一周后,黑白无常来领我投胎。

经过望乡石时,黑无常问我:「鬼魂都会在这里最后看一眼在世亲人,你要不要看看?」

我本不打算看了,我也没什么亲人。

可我舍不下薛渊。我咬了咬牙,「让我再看看薛渊。」

白无常按了下开关,升起一面镜子,示意我过去看。

我过去一看,薛渊正坐在公司里,板着脸看文件,不苟言笑,一副不好惹的样子,跟我刚认识他时一模一样。

我们在一起后他眼中的笑意,此刻消失得一干二净。

看了会儿文件,他起身叫:「笑笑……」

可看着空空如也的办公室,他又坐了下去,发起了呆。

过了一会儿,他站起来,端回一个煲汤锅,里面炖着猪脚黄豆汤,看着很好吃。

他的双眼写满落寞,「笑笑,今天的汤炖得真好,可惜你吃不着。」

他低下头,轻轻说:「厕所的卷纸那天不见了,我还以为是你回来了,可惜不是,我足足蹲了半小时,才有人进来给我送了点纸。」

我「噗」地一声笑了出来,可笑着笑着,眼泪流了出来。

因为我看见薛渊的眼圈,就那么一点一点,在我面前红了。

他看着那锅汤,慢慢地说:「吃不着也没关系,投胎以后,你就能春天踏青,夏天摘果子,秋天赏枫叶,冬天堆雪人了。」

他自己舀起汤喝了一口,「老是这几样汤,你也早腻了吧?投胎以后,你可以吃酸辣粉麻辣烫烤串小面三明治,还能喝果汁奶茶咖啡可乐,笑笑,你一定会开心的。」

我眼泪汹涌地掉了下来。

我不会,我不会开心的。

黑无常八卦地凑过来,「你俩这不感情挺好么,他为你拼了半条命,怎么说分就分了呢?」

我抽抽搭搭地说:「他……他要当天师,不能娶女鬼……」

白无常一脸问号地看着我,「你听谁说的?现任天师是薛渊他爸,薛天师精神头足着呢,前两天还来地府下棋来着,薛渊想篡位怎么也得三十年。」

???

我猛然回头,「你说真的?」

白无常点头,「骗你干吗?」

我又看向望乡石,看着他红红的眼圈,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

我拳头渐渐硬了。

这男人,是不是脑补了一出苦情剧,找不到棒子就自己制造大棒自己舞,靠脑补来了一出棒打鸳鸯?

我面目逐渐狰狞,咬牙切齿地问:「二位大哥,我能不投胎么?」

黑白无常互相看了一眼,恨得牙根痒,白无常磨着牙回我:「二位大爷,你们能不折腾我们吗?」

我给他们赔笑:「不是,你们看看薛渊的样子,他离得开我么?要是哪天他后悔了,一想起来是你们送我投胎的,你说他迁怒可怎么办?」

黑无常打了个哆嗦,「我可不够他揍的。」

白无常也皱了皱眉头,和黑无常商量了一会儿,哭丧着脸,「要不我们把你再送回去,你跟薛渊商量商量?」

我赶紧道谢:「感恩感恩,麻烦两位大哥了!」

白无常皱着眉头,「是挺麻烦,下次你们小两口闹情绪,能不能不折腾外人?」

白无常没有黑无常好说话,整整唠叨了一路,把我又送回薛渊办公室。

我回去的时候,薛渊还在那儿伤春悲秋地喝猪脚汤呢。

我凑了过去,闻了闻,「今天味道不错啊!」

薛渊拿勺的手僵住了。

他不敢置信地抬头,一抬头就看见我歪着脑袋,不怀好意地对他笑:「要当天师了,哈?自作主张送我走,哈?」

薛渊整个人都愣住了,「你怎么回来了?黑白无常没送你去?」

我一巴掌拍他脑袋上,「是我要回来的!我告诉你薛渊,想甩了我,没门!我不稀罕烤串奶茶麻辣烫,我就稀罕你公司这口汤,你休想赶我走!」

薛渊的表情十分精彩,喜怒交加,真的跟个精神分裂似的,过了很久,他才慢慢笑了起来,笑意越来越深,端起一整锅汤放到我鼻子底下:「那我请你喝一辈子呀?」

我深深吸了一口,明明是猪脚汤,却让我闻出了一股甜味,像是放了蜜糖一样。

我朝薛渊笑弯了眉眼,「那等你寿终正寝那天,我们一起投胎呀?」

薛渊深深看我一眼,点了点头,他幽深的眸子里,满满的都是我的倒影……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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