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过最机智的事情是什么?

「老师傅,配合下吧。」不知怎的,我总觉得在一个看不见的角落,有人在盯着我,久违的烦躁感弥漫胸口。

「你想问什么?」老头子眼见跑不了,颓然坐在地上。

「一个多月前,有个年轻人要你寄了一封信,那封信的收信地址在哪里?」

「大家都是同行,何必赶尽杀绝,骗子也有道义,你见过哪个骗子透露过悲书的消息?」小老头抬起头,眼中有一丝坚韧。

对,连「悲书」里的消息也拿出来卖,那就相当于连死人也骗。

这种骗子,会被所有同行唾弃。

「把那胖子的手指剁了!」我大声下令,那些马仔一扑而上,那胖子是小老头的徒弟,发出杀猪般的嚎叫,一个马仔抽出刀,把胖子的左手拍在小老头面前。

那胖子不断挣扎,眼睛望着小老头,全是求恳之色。

就在刀即将落下的时候,小老头大喊住手,他咬牙切齿地对我说:「算你赢了,我把地址告诉你,小兄弟,因果报应终有时,事情做得太绝,不会有好下场的。」

报应?

我大笑着把那扎钱拍到小老头手上:「谢谢老师傅提醒,不过我觉得,只有蠢货才躲不开报应。」

顺着小老头给的地址找过去,才知道那是一个贫民窟般的烂尾楼,散发着垃圾的酸臭味,楼梯上全是灰尘,看样子,这地方是陆摘星的某个据点。气喘吁吁地爬到九楼,到了那间廉租房门口,我示意马仔动手,一个马仔大吼一声把门踹开,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不仅如此,里面连个家具都没有,不像是有人住过的样子。

灰白色的地板和斑驳的石墙,蜘蛛网蔓延在角落,诡异的四块大镜子摆在墙上,看着镜子里叠起的身影,让人心里发毛。

「这他妈不会是个鬼屋吧?」一个马仔忍不住吐槽。

「把地板全翘了,看看有没有东西。」

那些马仔七手八脚的干活,天色渐黑,屋里的光线无比昏暗,快到七点的时候,一个马仔大喊一声:「这里有东西,好像是账簿。」

果然在这里!

我连忙跑过去,那马仔兴奋地扬起手中的本子,不断挥舞着,就在这时,玻璃飞溅一声巨响,一道凌厉的事物破窗而入,直直地射到那马仔手上的账簿上,下一瞬,账簿就飞到了窗外。

「干。」我大吼一声,跑到阳台上。

对面楼道上有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人,他戴着鸭舌帽,把手中的弹簧枪一甩,那本账簿在空中画了个漂亮的抛物线,被他抓在手里。

太阳缓缓沉入土里,他左手上的戒指闪着淡红色的光芒。

凤凰玉扳指,操,果然是陆摘星。

我拿着对讲机,对那头的玲珑喊:「那小子在对面楼里,快上去逮他!」

我早料到陆摘星会出现,所以和玲珑兵分两路,我来找账簿,她负责做捕蝉的螳螂,楼下藏着另一队人马,都是黑道上的杀手,无论如何,这次不能让他跑掉。

对面楼道里的那个人把帽子压得很低,看不清五官,但是我注意到他嘴角微微上扬,转身跑进黑黢黢的楼道。

那是带着挑衅的嘲笑。

「他妈的!」一个马仔把锤子砸在墙上的镜子,我还没来得及制止,镜子就被砸成粉碎,一股黄烟从墙壁飘了出来。

只是吸上一口,那些人就差点连肠子都吐出来,我屏住呼吸跑到门外,身体因愤怒微微颤抖。

我所有的计划都在陆摘星预料之中,他又摆了我一道。

一刻钟后,玲珑沮丧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出:「他跑了,我们追丢了。」

我一脚踹飞面前的垃圾桶,垃圾溅到衣服上,样子无比狼狈。

8

午夜时分,香菱给我发了条信息,内容是:师哥,我没想到你会和那样的女人在一起,我走了。

看样子,她误会了我和玲珑的关系。

我无比烦躁,也没有耐心解释,把手机摔到一旁。

门口传来敲门声,开门后发现是穿着黑色裙子的玲珑,她卸了妆,整个人有点憔悴。

「你看看这个。」她把自己的手机递给我。

手机上是一段视频,一个戴着木质面具的男人,左手拿着那半本账簿,视频里的声音经变声器处理过,他说:「各位达官贵人,小弟这条信息是群发的,只要你收到这个视频,就说明你的名字在账簿上。小弟现在想要来一次竞拍,麻烦大家把钱打到这个卡上(男人指了指账簿封面上的一串数字),不过规则有点变化,出价最低的那个人,名字就会出现在明天的报纸头条上,出价最高的人,嘿嘿,账簿我也是不卖的,底价十万块起拍,请大家抓紧时间。」

男人沉默了十秒,接着说:「对了,这个竞拍每天玩一次,要是大家玩腻了,还有一个办法。」

男人摸了摸手上的凤凰玉扳指,带着嘲讽的笑声留下最后一句话。

「花见夏,你可以拿上半本账簿再和我玩一局,上次我们未分胜负,这次做个了断,看看谁才是这世上最厉害的骗子。」

视频定格成一片黑色,玲珑把手机拿回到手里。

「你看清楚没有,那个凤凰玉扳指是真的吗?」我问她。

「不会错,师父小时候跟我们讲过很多次,那个戒指材质特殊,夜生琉璃昼蕴苏青,世上只有这一枚。」玲珑微微低着头。

陆摘星的手段,想必给了她不少打击。

「你觉得,解逍遥和陆摘星,谁更厉害一点?」寂静的午夜,我轻声问她。

「我从没见过陆摘星,不过解逍遥曾经说过,陆摘星要比他强上百倍。」玲珑的脸在暗淡的光线下,显得很悲伤。

「解逍遥是怎么死的?」

「我杀的。」

「为什么,他不是你师哥么?」

「因为他该死,我从小就喜欢他,他却宁愿去爱一个小婊子,也不愿意接受我。」玲珑的声音慢慢加高,五官因愤怒变得狰狞起来。

「离开这个城市吧,去别的地方过另一种生活,陆摘星肯定是来报仇的,我不一定能赢他。」我突然可怜起这个女孩,明明年纪不大,心却好像已经死了。

「不,我相信你,我们一起把陆摘星干掉,我会跟龙市长建议,把上半本账簿交给你。」玲珑站起来,把头发散到肩上,拧开门走了出去。

陆摘星的计策很高明,那些贪官只能纷纷打钱保住自己的位置,关键问题是,他们不知道其它人会出什么价格,只能尽可能打多点。

就像一场马拉松,跑到最后一名的人就会死,那么所有人都会拼了命的往前冲。

但无论如何,总有淘汰者。

第二天大早,警察局副局长的受贿证据被寄到报社,谁也没能想到,一个小小的副局居然能贪五千多万,他很快被法院带走,狼狈的模样出现在各大头条,想必给了其它人不小的刺激,为了保命,想必会加大金额打款。

第三天,是商业局的局长,第四天,是法院的副院长……

僵局很快被打破,那些贪官很快就意识到,这样下去迟早他们都会落网,在这样的情形下,他们统一给龙市长施压,让他把手里的上半部账簿给我,让我和陆摘星做最后的对决,结束这个煎熬的游戏。

龙市长虽然心怀犹豫,但还是同意了,归根结底,他自己的名字也在陆摘星手上。

就这样,我拿到了上半部账簿,不管怎么说,总算有了重新入场的筹码。

「明天上午十点,时代大厦,我们再赌一次。」

那是陆摘星在深夜发过来的。

我深吸一口气,把手上的烟头弹飞。

9

游戏规则很简单,我们会伪装成另外的模样,带上自己手上的账簿,谁能夺到对方手里的东西,谁就算赢。

大道至简,这是对骗子的观察力、伪装技术、反应能力以及手法的最高考验。

恰逢双休日,大厦进出的人络绎不绝,时代大厦一共十二层,里面有商场、餐厅、游乐场……,加上这么大的人流量,想找出一个人不亚于大海捞针。

我皮肤火辣辣地疼着,用了国外最新的漂剂,还用了缩骨术,我此刻的模样是一个肥胖的欧洲人,隔着墨镜我审视着每一个人的细微动作,靠近我两米之内的人,我都防范着他的动作。

我有自信,他的手绝对不会快过我。

时间在高度的专注力下变得缓慢,只是过了十分钟,我就觉得自己的体力在下降,就在我拿出打火机准备抽烟的时候,一道怪异的青光一瞬而过,吸引了我的注意。凤凰玉扳指,夜生琉璃昼蕴苏青,我终于找到了陆摘星的方位,他穿着灰色风衣带着玄黑礼帽,斜着身子靠在栏杆边,估计还在观察我的方位。

我的心跳的飞快,慢慢朝他的位置移动,慢慢上楼梯,离他的位置只剩五米,那小子还没察觉。

我假装去他身边的垃圾箱丢垃圾,手指不停弹动,只需要零点五秒,我就能夺到他身上的账簿。

「你干嘛啦?」可能是太过紧张,我居然撞到一个孕妇,她大着嗓子骂我。

「sorry,sorry……」我弯下腰,连忙道歉。

该死,这下不会暴露了吧,背后涌出冷汗。

好在陆摘星还是盯着楼下的人群,看样子,他想不到我能伪装成一个外国人,我屏气凝神走到他身后,就在我准备出手的那一刻,他猛地回过头,带着一丝嘲弄说道:「你输了。」

我如坠冰窖,摸了摸怀里的口袋,脑袋一下子炸了。

那个孕妇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跑进电梯,妈的,陆摘星居然以自己做诱饵,在我注意力全在他身上的时候,要那个女人偷走了账簿。

她的手并不快,但我毫无防范,我一直笃定陆摘星会亲自动手。

「动手!」我大喊一声,藏在商场里的马仔纷纷跑出来,这是我的后招。

「真难看啊。」陆摘星感慨,他手一扬,几颗球状物体打在墙壁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不到半分钟整个大厦都被浓烟环绕,很多人在尖叫,还有小孩的啼哭声,所有人都在往外跑,一片混乱中,陆摘星的身影消失无踪。

「他人呢?」玲珑满头是汗的跑到我身边。

「他中计了,要楼下的人顺着定位器去找吧。」我揉掉脸上的伪装,露出胜利的笑容。

10

昏暗的仓库里,陆摘星被反绑在木架上,他身上的两本账簿,已经被玲珑托人带给龙市长。

这次,终于是我赢了。

一开始,我就没打算偷走他的账簿,而是想把自己手上的账簿送给他,因为那里面有袖珍定位器,人在成功的时候会大意,这也往往会漏出自己的弱点。

我要那些马仔别动他,作为我的宿敌,我要慢慢享受干掉他的过程。

陆摘星微微低着头,帽子把他的五官遮住,低沉的声音慢慢传出。

「花见夏,是我大意了,没想到你会和我的小师妹联手。」

玲珑带着笑意走到他对面,说:「陆摘星,从小我就听师父夸你多么厉害,也不过如此嘛。」

「解师弟死在哪里?」我没猜错,陆摘星就是收到「悲书」来复仇的。

「哈哈哈,他的尸体就在你脚下,同门师兄一场,我也会好好招待你的。」玲珑眼睛里露出狠毒,手上拿着一根长钉子。

「大壮呢?」

「一样。」

「哈哈,哈哈哈……」笑声从黑色帽子下传出,陆摘星慢慢抬起脸,玲珑本能的后退一步。

那是一个长相俊秀的少年,看模样比玲珑还小上不少,陆摘星已经三十多岁,怎么可能这么年轻?

「你不是陆摘星!」玲珑头上涌出冷汗,察觉到自己中计了。

「花大哥,还有没有什么想问的?」

那少年看着我,嘴角微微上扬。

「没有,辛苦了。」我弹出手指间的刀片,绑在那少年身上的绳子纷纷滑落。

玲珑脸上毫无血色,目光全是茫然,随后她尖着嗓子质问我:「你到底是谁?」

接起那少年递过来的凤凰玉扳指,轻轻戴在左手拇指,淡红色的血纹流萤其中。

「小师妹,这次你玩的太过分了。」

我冷冷看着她,揭开了最后的底牌。

陆摘星和花见夏,都是我的名字。

十三岁那年我闯荡江湖,年少轻狂心高气傲,虽然闯出名声,却也把江湖里的老骗子得罪了个遍,他们怒气冲冲找到我师父,想要讨个说法。师父找到我,劝诫我做事别太张扬,树敌太多终究不是好事,师父对我恩重如山,他的话我当然要听。此后数年,我就化为两个身份,为了掩人耳目,也为了躲避仇家报复,特意把两个身份弄成宿敌的假象。

十六岁那年,我在黄河古道上遇到一个三岁的孩子,他已经快饿死了,奄奄一息之际我把他救了回来,师父曾说做骗子行骗之余不妨做点善事,免得下场太惨。那孩子天资聪慧,我觉得是个好苗子,送回去托师父抚养,师父也看出他的天赋,收下当了徒弟,取名逍遥。

半个月前,我收到逍遥师弟传给我的「悲书」,他说自己卷进了秦联财阀的大事件中,若是不能生还,请求我做两件事,第一件就是找到他的尸体,把他葬在师父墓边,以报养育之恩,第二件就是好好照顾他在意的人,护得他们周全。

就这样,我开始布局,那个假扮「陆摘星」的少年名叫尹沉,他设计弄疯了秦家大公子秦文佑,整死了秦家二公子秦武滔,他被秦联财阀的人报复陷害,在关键时刻我救了他一命,结为同伙。

两个对立的身份,可以获得两份不同的情报,根据这些信息,我就能推出事情的真相。

地铁上教训那群扒手,是故意引得玲珑的注意,那些都是她的手下。

去地下赌场豪赌,是展现自己的实力,让玲珑有意拉拢我。

街头骗子小老头,就是送悲书给我的人,早就和我串通好。

和尹沉假扮的「陆摘星」第一次打照面,她看到凤凰玉扳指后,则会对我完全放下戒备,因为敌人的敌人就是同伴,这是千古不变的定理。

最后的决战,尹沉故意被玲珑逮到,只是为了套出解师弟尸首的下落,玲珑以为稳操胜券,怎么会防范一个将死之人?

玲珑全身都在发抖,随即声嘶力竭地大喊:「那又怎么样,你们以为自己赢定了?我一个电话,就能让你们死无全尸。」

尹沉忍不住笑出声:「不会吧,你还觉得你送过去的那两本账簿是真的?」

门锁微响,香菱穿着孕妇装走了进来,她俏皮的对我说:「师哥,那些笨蛋都被我迷晕了,什么时候走?」

那个偷走我怀里账簿的女人,正是香菱。

她和尹沉逃到大厦门口前,已经把真账簿放在安全位置,把定位器放在高度模仿的假账簿里面,在尹沉被抓住后,她就尾随着玲珑的行踪,随时找机会救人。

「还有,你以为那个竞拍游戏的受款账号是谁的?」

这是最后一击,玲珑整个人瘫在地上,地铁里我捏那男人屁股的时候,顺走了他的银行卡,那些贪官就是再笨,现在也应该查到了。

玲珑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就像踩入一个逃不出的陷阱,所有的矛头都对准着她。

这座城市里那些有权势的人,都会把这笔账算在她头上,送了两份假账簿给龙市长,龙市长也不会放过他。

从某种角度上说,玲珑已经是个死人了,区别在于她能撑一天还是两天。

「小师妹,我给过你机会,要你离开这个城市,换一种活法。」我叹了口气,想起那个寂静的深夜。

玲珑突然跃起,身影就像一道闪电,她左手掐住香菱的脖子,声嘶力竭地对我吼:「王八蛋,你和解逍遥一样都是王八蛋,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好过……」

尹沉站起来看了我一眼,目光中带着担忧。

我只是无奈的摇摇头,下一秒,玲珑就失去了所有力气,意识慢慢模糊,香菱身上全是迷醉粉,玲珑已经气疯了,连这点都注意不到。

玲珑恶毒地瞪着我,我拿出解师弟寄给我的「悲书」,放在他面前,洒脱的字迹最后一段,写的话却很悲伤。

「若我难逃此劫,烦劳师兄找到我骨灰,安葬于西山师父墓边。我无父无母,师父待我恩重如山,还没来得及尽孝道,师父即已仙逝。九幽之下,我可陪伴伺候恩师,以平生前之憾事。此外,请师兄代我照顾玲珑和大壮,师弟师妹年纪尚轻,难以应对恶人报复,师兄天纵之才,定能护得他们周全,愚弟逍遥拜谢。」

一滴无声的泪,终于缓缓滑落。

玲珑出于一时嫉妒,害死了解师弟,却从没想到,解师弟死前最挂念的人,依然是她。

窗外月明星稀,玲珑脸上的泪水不停顺着暗红色刀疤淌下。昏暗的空间里,玲珑卸下所有的伪装,她的痛哭声越来越大,里面有无尽的悔意和伤心,哭声一直回荡,最后飘向遥远的夜空。

【尾声】

「师兄,这下我们发了,这笔钱你准备打算怎么花?」香菱蹦蹦跳跳,甩着我的胳膊。

我看了一眼她手机上的账目余额,不由得感慨那些贪官是真有钱,只是一个星期,就打来我无法想象的天文数字。

「还是留给你做嫁妆,这次你别再乱来啦。」我嫌弃般甩开她的手。

「讨厌,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嫁人了?」香菱嘟起嘴。

「哦,是吗?」我带着笑意,看着她和尹沉。

虽有意掩饰,但两人间亲密的动作,香菱看尹沉时的扭捏神情,尹沉见香菱有危险时的担忧,怎么可能逃过我的法眼?

少男少女都脸红起来,香菱想张嘴狡辩几句,却结结巴巴说不出口。

朝阳初升,这个城市被镀上一层金色,我拍拍尹沉的肩膀,大笑着上了汽车,窗外风景飞逝,香菱叽叽喳喳的声音在身后慢慢远去。

「老板,还好你回来了,这封信我正愁的没办法呢。」我一进铺子,一个清秀的女生就迎上来。

汪俏俏,现在是我的铺子员工,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替我打理着这家时光客栈。

虽然解师弟在信上没写,但在心里还是很挂念她吧,我想。

「怎么了?」我喝一口茶,笑嘻嘻地问。

「信封上的房屋地址早就被拆,人都搬光了,十年哎,我们怎么把信送到啊?」汪俏俏大眼睛里有些许着急。

我拿起那封信,想到了十年前的那个午后,一个女孩闯进我铺子,写完这封信,她脸色苍白不停咳嗽,好像身体不大好,后来在深夜她迫切的敲开门,又把信取了回去,我害怕她出意外,在后面跟着她。本该快乐的少年时光,那女孩却哭了一路,最后把信埋在一个树洞里,出于好奇,我把信挖了出来,洗信封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信上的内容,那是一封特别的情书,我并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却被这个女孩的心意所感动。

「别着急,我会想办法送到的。」

「对了,老板,你这么神通广大,能不能帮我找一个人呀?」汪俏俏乖巧地给我倒满茶,靠在桌子边。

「谁,前男友吗?」我打趣。

「不是。」汪俏俏脸羞得通红:「就是一个好朋友,很亲切的一个人,但我很久没见到他,想知道他在哪里。」

我的心一痛,不敢在回视她单纯期盼的眼神,匆匆忙忙换一套衣服,拿上那封信出门。

「好,等我回来再说。」

盛夏的晚风吹得人很舒服,行人悠哉悠哉,小孩子在街尾打闹,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牵着手从我面前经过。

解师弟的事情,还是等她有了新的人生再告诉她吧。

时光会带走所有苦难和伤痛,但爱会长存,我相信是这样。

你做过最机智的事情是什么? - Seasee Youl的回答 - 知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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