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你赶紧收拾。」
「真不用。」「不行，你不收拾干净，二老能放心吗？她们不放心的话说不
定就不走了，天天盯着你。」
「……」
21
五个小时后，我妈和我姥姥就到了我家楼下。
我们三人坐着电梯上楼时，二人一言不发死死瞪着我。
电梯门开的那一霎那，我妈一个闪现就冲出去了。
我刚刚把钥匙插到防盗门锁眼里，我妈一屁股把我拱到一边，
自己拧钥匙拽着我姥姥就挤进了房间里。
我在后面看着，啧啧赞叹着我妈矫健的身手。
房间里，小马哥白T恤、牛仔裤、刮好的胡子、打了发胶的头
发……
如果我没记错，现在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我妈和我姥姥就在客厅里，距离小马哥两米的位置看着他。
时间大约过去了三分钟。
二老的眼睛跟B超一样，上下扫描了40多遍后，终于相视一
笑。我妈率先开口：
「闺女，这是谁啊，不给妈介绍下？」
「啊！是！这是我的室友，马录。」
「室友？」
「嗯，室友。」
我妈似乎面有沮丧。
只见小马哥却一步跨过来，站在我妈和我姥姥身侧。
「阿姨好，姥姥好，我叫马录，您二位坐。」
然后把提前洗好、装好的皇帝瓜子、JJJJ车厘子、淡雪草莓、梅
陇瓜、晴王青缇一一放在了她俩面前。
「哎呀，这孩子太懂礼貌了，大晚上的，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
我妈寒暄完，我姥姥跟上。
「孩子在哪上班呀？有对象吗？今年多大？父母干什么的呀？
年薪多少呀？打算在北京买房吗……」
姥姥不愧是居委会基层干部出身，问的问题翔实又没有错漏。我以为小马哥会把我妈和姥姥「关你们屁事」怼回去，就像他
怼产品经理一下干脆。
结果，他却按顺序一个个都回答了，还面带微笑？？？
就在他说完最后一个答案后，我妈却搞了个突然袭击。
「那你刚刚喊谁宝宝？让谁帮你拿内裤？」
小马哥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眼珠子滴溜儿一转。
「是她养的猫！训得会叼内裤了，特别通人性，我叫它帮我拿
下。」
我妈听完「哦～」一声，表示你继续胡咧咧反正我不信。
三个小时后，凌晨四点。
轮番的拷问才算结束。
我给她俩定了个最近的酒店，才安心去休息。
等我安顿好她俩后，已经五点了。
真好，就因为小马哥喊的那几个字，我现在还没能睡上觉。
如今鸡都快叫了。
22我妈和姥姥回去后，倒是再也不催我跟相亲对象联系了。
反而没事就给我寄特产来，甚至连自己家包的速冻饺子都有，
之前我可没这待遇啊。
当她闺女24年，加上肚子里那一年25年，我能不知道我妈想
啥么！
每次「闺女干啥呢」，后面都跟着一句「小马呢？」
每次「闺女注意身体」，后面都跟着一句「跟小马照顾好自
己。」
还有十一国庆前，我妈问我「什么时候回家？」，后面还要跟
着「小马来不来？」
「妈，小马哥人家自己还得回家呢！」
「你问了吗？小马自己说的？」
「这不用问吧。」
「那你这结论下的太草率了，你去问问，一个屋檐下，你总得
多关心关心人家。」
「妈……」
「快去问，你不问就把小马电话给我，我去问，咱家这青山绿
水风景秀丽美味佳肴的，小马肯定愿意来！」「我问，我问……」
23
咚咚咚。
我敲开了小马哥的房门。
「咋了？」
「马哥，我妈让我问你，你五一要不要去我家？」
「我去你家？」
「嗯。」
「为什么要我去？」
「因为……因为我家这青山绿水风景秀丽美味佳肴。」
「就因为这个？」
「哦，那我跟我妈说你十一要回家吧。」
我转身就准备走，结果小马哥又说。
「等一下，我来说吧，你给阿姨打电话吧，我亲自解释下。」
小马哥真是体贴，还知道要帮我解释，直接感谢我妈的邀请。我拨通电话后，把手机递给了小马哥。
「喂，阿姨，我是小马。」
「哎呀，小马，你好你好啊。」
「谢谢阿姨要求我去做客哈。」
「哎呀，别这么客气，小马你喜欢吃什么？阿姨提前准备
好。」
我妈就是这么热情，看面前的小马哥要怎么拒绝。
「好啊！阿姨！」
蛤？
「我想吃阿姨之前包的饺子，特别好吃，吃不够！」
蛤蛤？
「您别准备太多，累到就不好了，我们回去之后，咱们一起包
就行。」
蛤蛤蛤？
在我一脸懵逼中，小马哥几句漂亮话后，才挂断电话。
他若无其事地把电话递给了我，回了房间。只留我这个小朋友在客厅很多问号。
24
十一假期，小马哥租了一辆车，后备箱塞满了花生瓜子八宝粥
啤酒饮料矿泉水，以及两瓶茅台。
等我看到这些丰厚的礼品，我突然不好意思了。
「马哥，咋还买了茅台？」
「嗯，不是见老丈人必备吗？」
「什么老丈人！你又瞎说，我家哪有你老丈人。」
此时的我，已经开始脸红磕巴。
「万一我跟你爸爸投缘，他非要认我当姑爷怎么办？我不得提
前准备。」
「……」
到家后。
我还没来得及喊一句「爸」「妈」。
小马哥率先一步，拿着茅台站到了我爸面前。
「叔叔，给您带的茅台。」「呀，快进来坐吧。」
我妈和我姥姥也瞬间出现在我爸旁边，为了能一人握着小马哥
一只手，就把小马哥手里提的所有东西都塞我手里拎着。
「小马你太客气了，还带着么贵重的礼物。」
「没事没事，给叔叔喝的。」
他们四人其乐融融，我站在一边大包小包，无人问津，彷佛我
是这家送货的而已。
饭桌上，都是小马哥点名要吃的饺子。
他们四人觥筹交错推杯换盏酒至半酣时，我爸突然发难。
「小马，你知道你来我家过节代表什么吧。」
「嗯，知道。」
「好，我就一个女儿，希望你能好好对待她，你这茅台可收买
不了我，嗝！」
「放心吧叔叔。」
「一会，跟我去澡堂，咱们搓搓澡去。」
「好的叔叔。」
听到小马哥同意后，我爸和我妈相视一笑。25
三个小时后，我爸喜笑颜开地跟小马哥一起回来了，俩人还搭
着肩膀。
我妈第一时间把我爸扶进了房间，两个中老年窃窃私语。
我把小马哥安顿好，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刚躺下就收到了小
马哥的微信。
「快说，当不当我媳妇儿。」
我的小心脏被这突如其来的表白搞的心潮澎湃，虽然简直想冲
到小马哥那屋吼一嗓子「我愿意！」
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过于双子座，竟然回复了「我考虑一
下」。
「我数三下，让你考虑。」
「1」
「啥？」
「2」
「我靠。」
「3，时间到，说出你的答案。你要是说不，我立刻去你爸你妈
那屋。」「去他们屋干嘛？」
「告状啊，就说你那个我，然后还想不负责。」
「我靠！必须答应吗？」
「必须！」
「……」
26
人生中第一次被表白后，我就像个被煎的牛排一样翻来覆去睡
不着。
半夜上厕所时，听到了我爸妈那屋传来了也睡不着的对话。
「你看清了吗？」
「那能没看清吗！一进澡堂都脱光了。」
「真的不错吗？」
「不错，但是！还是不如我！」
「你个死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