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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子也无法预测今天会怎样!」

「你已经想好了吧。」四哥微笑道。

「你不该再跟我蹚浑水了。」我摇了摇头。

「去你的,敢看不起我!」四哥捶了我胸口一拳。

我也反捶了他一拳。

「你们两个大清早在这里靠互殴锻炼?」撸哥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

「你怎么来了?」我大吃一惊。

「伤好了就回来了呗,徐放和薛华还在医院躺着呢!」撸哥没好气道。

「还躺着就好!」四哥庆幸道。

「你说什么?」撸哥以为自己听错了。

「四哥你先和撸哥回教室吧。」我递了他一个眼神。

四哥见状拉着撸哥走了。

「你为什么每天都在门口站着,是要截什么人吗?」马涛走到我身边说道,我才发现,这是个在班里几乎没有存在感的人。

「没什么,就是有些别的事!」我敷衍道。

「如果你要找李飞和郭强的麻烦,我可以帮忙!」马涛说完便离开了,留我一人愣在原地,这两人还真是拉仇恨。

朱小雅和许玲玲几乎同时出现,我与他们两个一块儿回教室,然后又赶紧回了校门口,对于他们问我的话,我选择了暂时敷衍。

「撸哥相信了吗?」见到四哥后,我赶紧问道。

「现在正消化着呢,我想很快就可以想明白。」四哥快速说道。

「去掉躺在医院的两个,去过山顶聚餐的,目前剩下班长郭强,你前女友苗兰,还有她那个现任李飞,加上撸哥,一共新增四个人。也不知道我们能不能搞定。」我心里没有一点把握。

「真的要和他们说吗?」四哥沉吟了一下说道。

「你是怕出乱子?」

「没错,撸哥还好,郭强平时就和我们不太和,苗兰和李飞就更不会信我们了,到时候万一把这事散布开来,你我就成了谣言传播者了。」四哥担忧道。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们人手不够,根本顾不过来,只希望他们能相信我们吧!」我叹了口气。

「我去和郭强说!」四哥主动提道。

「你是怕见到苗兰?」

「我跟她没什么好说的。」四哥不屑道。

「行吧,我去和苗兰他们说。」我无奈道。

「等等,还有一件事!」

我把昨晚和谢子全部的对话内容告诉了四哥,四哥听后龇牙一笑离开了。

事情的发展完全符合四哥的预料。

郭强以散布谣言为由,威胁我们不要乱说,而苗兰一开始就以为我是四哥安排想让她出丑的人,号称在道上混过几天的李飞,更是声称会找四哥算账。

「怎么办?事情变得复杂了,现在他们三个不相信我们,路格你们三个更要兼顾自身,我们恐怕顾不过来。」我皱着眉头道。

「要我看,就不管他们了,既然他们找死,也怨不得别人!」许玲玲一脸嫌弃。

「你少说点废话!」我心底突然间生出了一股厌烦。

「你冲我喊什么?」许玲玲一脸愤怒。

「凯,别这样!」撸哥见我状态不对,赶忙隔开了我和许玲玲。

「昨天你说的规律应该被谢七叶否定了吧?」朱小雅走到我身边轻声道。

我不可思议地看向她,也明白了自己因为事情的不顺利,心里有些崩溃。

「不要紧的,我知道你在尽力帮我,就像小时候那次,你宁愿摔断了自己的胳膊,也不愿让我受到一点伤!」朱小雅微笑看着我。

「你是那个转学生!」我心底生出惊喜,记忆翻回小学时代,想起了自行车后座上那个梳羊角辫的大眼睛女孩。

那次,我以一条胳膊骨折为代价救了她。可这次我几乎没有信心。

许玲玲和我换了座位,这样一来,能够很好地互相照顾到。按照『规则』,郭强他们出事一定要被我目击,正常情况下在视线外时,他们暂时就会是安全的,而且我和他们的交流很少,他们最大可能出事的地方就是学校。

上午在紧张中安全度过,除了老师们在我这里频频露出不解目光。

一个令我们始料不及的消息是,我们班下午要去古墓遗址参观。

关于去不去的问题,我拿不定主意了。

走廊一角,我拨通了谢子的电话,手机振动的声音从我身后响起。

「你怎么来了?」我十分惊喜,就像溺水者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唉,我就知道你不会放弃。」谢子叹息。

「我也没想到,你会跟着我发疯!」我笑了。

「下午怎么办?」

「去吧,我有种直觉,如果我们留下,一定会出事!」谢子严肃道。

……

谢子的到来,给大家增强了信心。

古墓遗址在开发区,不稳定因素简直不要太多,可是直到参观结束,也没有遇到任何异常。

四哥我们频频看向谢子,而他只是沉默不语,也不知在思考什么。

回去时天色渐暗,残霞隐匿,就像希望在流逝,车内气氛压抑到令人窒息。

忽地一声车轮摩擦,我的头一下子撞在了前座的后背。

「不好了,前面桥梁塌方了!」司机喊道。

我忙看向谢子,他正紧张地看着外面。

负责人和工程方协商后,决定原地等待一个小时。

不到半小时,就有人坐不住了,要求下车透气,负责人无奈,要求不可远走。

「不能下车!」谢子猛地站了起来。

我见状马上跟着高声附和,四哥撸哥也一起声援。

「周凯、赵义,你们两个,今天白天威胁我和苗兰也就罢了,现在是什么意思,被谢七叶传染了吗?」李飞挡在我们面前大义凛然道。

「没错,赵义你们要是再传播谣言,我一定上报校领导,到时候你们就等着被记大过吧!」郭强阴笑道。

「傻,别给脸不要脸,你今天能出了这个门再说。」撸哥来了脾气,马上就要撸袖子打架。

「路格,大家都是同学,别冲动嘛!」马涛出奇地来做和事佬。

「怎么,不就因为苗兰踹了赵义,又跟了我嘛,你们要寻仇的话,等咱们回去再说,别在这里耽搁大家的事儿。」李飞瞥了一眼马涛,搂住了苗兰嘲笑道。

「都给我消停点,当我不存在吗,一个个学什么地痞流氓,再这样都记大过!」负责人来了火气。

负责人发话了,我们见已经无法阻拦,只能作罢。

「小雅,许玲玲还有路格,你们在车里等着,我们三个下去!」我提议道。

「就这么办了!」四哥他们纷纷点头。

「到底会发生什么?」趁下车的当儿,我问谢子。

「不知道,总之,这次麻烦了。」谢子脸色十分难看。

「哟,我还以为你们不下来了呢!」李飞见到我们,马上嘲讽,马涛也在他身边,我想起早上遇到马涛的事,感觉就像吃了苍蝇。

「不识好歹这个词简直就是给你们这帮人发明的!」四哥啐了一口。

离我们不到五十米处,两辆工程车在铲土方做临时道路,除此外我实在找不到可称为隐患的东西。

「怎么回事?这里五十米内没什么隐患呀?」四哥再次环顾一圈道。

「不对,危险就在附近,马上就要发生了。」谢子神色越发紧张,不断探寻。

「就在附近,难道是……」我忽然想到了马涛。

「啊,马涛,你……」李飞痛苦地捂着肚子,鲜血从他指缝间汩汩流出。

「马涛,你冷静,上次是我不对,但是你不能冲动,我……那个……」郭强紧张地向我们这边后退。

「冷静?我妹去李飞家时,你们冷静了吗?」马涛眼睛通红,手中匕首带血,看起来异常凶残,女生们被吓得连连尖叫。

「把刀放下!」四哥瞅准时机,趁马涛经过我们身边,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赵义,你放手!」马涛疯了一般,即使我和谢子一块去拉他,仍然很难将其控制住。

「马涛你把刀放下!」负责人终于出现,夺走了马涛的匕首。

「啊!」

工程车那边忽然传来一声惨叫。

男生女生皆捂嘴惊呼。

郭强被一辆抓钩机重重拍在了地面上,当场毙命。大家猜测他应该是被吓破胆了,不小心进入了施工区域。

负责人为李飞进行了简单包扎,然而道路阻塞,加上开发区离市区较远,李飞还是因流血过多去世了。

回去的车上,大家都默不作声,我心中虽然感慨,仍然注意着朱小雅不敢放松,她今天还有四次危机,而许玲玲和撸哥的危机何时到来,也仍未可知。

同座的谢子没有再言语,显得很平静,和四哥他们的一脸丧气形成了巨大反差,应该是已经习惯了吧!

「接下来会怎样?」我忍不住开口道。

「不能掉以轻心!」谢子严肃道。

我闻言赶紧看了看车外,夜幕下,尽是路灯和车灯。

又转回头看向前座的朱小雅和许玲玲,以及左前座位的撸哥和四哥,车内似乎没什么异常。

「有蛇呀!」前面一个女生大叫起来。

「蛇!蛇!蛇!」

一瞬间,车体前面乱成一片。

我下意识地取下了身边的破窗锤,也就在这这时,一条圆头暗色的蛇被扔到了后面来,径直挂在了许玲玲脖子上。

「啊!」

许玲玲惊慌失措,双手胡乱地抓起来。

撸哥在许玲玲左侧,一把向蛇头抓去,不料许玲玲胡乱挥舞中,蛇被抛向她同座的朱小雅那里。

说时迟那时快,我瞅准时机,一锤把蛇头砸在座椅靠背上,朱小雅和许玲玲惊慌地离开原座位。

我正要再给那蛇一下时,一个惯性前冲差点给我来个倒栽葱,蛇也因为惯性再次被抛向了朱小雅。

一只手忽然攥住了蛇的七寸,猛地用力,黑蛇竟被活活捏死。

我震惊地看着谢子,他仍然表情严肃,拉开了车窗,随手将身体仍然在抽动的死蛇扔了出去。

车子重新发动,车内也不再沉寂。

嘈杂的声音中时不时夹杂着我们的名字。

「刚才真的是太谢谢你们了,那应该是毒蛇吧?」朱小雅回过头来心有余悸道,许是刚才谢子的动作太过震撼,她只瞥了谢子一眼就赶忙看向了我。

「没错,这是本地最毒的一种蛇,被咬中后,如果不能及时打血清的话,很可能会死掉。」撸哥沉声道。

「小雅,对不起,刚才是我害你差点被咬!」许玲玲像做错事的孩子。

「没关系,危急关头,人难免紧张的!」朱小雅安慰她道。

「刚才许玲玲算是经历了一次生死危机,朱小雅应该是两次,今天还剩两次危机,撸哥则是未知。也就是说,现在需要重点关注的就是他们俩了。」四哥分析道。

「你忘了苗兰,她今天也有可能遇险。」我瞥了一眼大前面的苗兰,发现她也正在看着我们,接着又马上转回头去。

「我明天会有两次危险,而以后每天都会增加一次对吗?」许玲玲情绪有些崩溃,抱着最后一丝希冀看着谢子,撸哥也严肃地看向他。

「可能会更糟,我们已经干预了好几次,以后形成危机的条件会更容易。」谢子依然面无表情。

许玲玲身体不停抖动,眼泪如水一般,朱小雅抱住她,轻抚她的后背,撸哥则一言不发。

或许只有亲身经历过危机,才能体会到这诅咒有多令人绝望。作为一系列事件的直接关系人,我的坚定信念正在被许玲玲绝望的抽噎声瓦解。

出奇的是,朱小雅仍然很乐观,即使她今天还有两次生死危机,可越是这样,越让人心生悲意。

车上没再发生危险,下车后,所有的同学都自动远离了我们,只有苗兰一人不远不近地瞄着我们。

「要不叫她过来吧!」朱小雅说道。

我点了点头,并看了一眼四哥,他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

「这回她相信我们了。」撸哥也瞥了一眼四哥。

朱小雅把苗兰领了过来。

「你们说的……是真的,对吗?」苗兰怯生生地开口道,看起来楚楚可怜。

朱小雅将所有的经过都讲了出来,苗兰听后止不住地流泪。

我们没有再商议出什么好办法,今天的连续事件给所有人心中都种下了阴霾,不同于早上的干劲十足,此刻我们个个垂头丧气。

我们让四哥送苗兰回家,已经无危机的许玲玲自己回家,谢子和我以及撸哥先送朱小雅回家。

即使情绪再低落也得提高精神,因为朱小雅今天还有两次生命危机,撸哥也面临着不确定的危机。

「谢子,你给我透个底,你以前有成功救回过人吗?」撸哥望着前方,就像在和其他人说话。

「没有!」

「那你为什么还要试图挽回?」

「不知道!」谢子摇了摇头。

「你呢?」撸哥歪头看向了我。

「我也不知道!」

「两个蠢蛋!」撸哥呵呵笑了起来,我和谢子也跟着笑。

「汪!」

「我去,有大狗,这么多!」撸哥惊呼。

我瞬间紧张起来,来的狗大小都有,数目有十几条,身上脏兮兮的,看样子是流浪狗。

「它们过来了,赶紧找家伙!」我匆忙折断一截路边绿化树枝。

「不行,没有趁手武器,路格你快带着朱小雅后退!」谢子大喊。

「你带她走,我留下。」撸哥也折了一截树枝,但是我们力量显得有些势单力薄。

这样下去必定有人受伤,且流浪狗更为凶狠,病毒也更多,想不到第三次危机如此棘手。

狗群一边缓慢靠近,一边发出低沉兽吼,我们更加紧张,朱小雅死死盯着狗群,没有表现出惊慌失措。

不知为何,我心中竟然想起了狼群狩猎,只不过我成了那个猎物,念及此处,我忽然想到一件事。

「撸哥,火!」我大喊一声,并脱下了短袖往带着叶子的木棍上缠。

撸哥瞬间明白我的意思,马上点燃了短袖,我手里的木棍瞬间成了火把。

我胡乱挥舞冒着浓烟的火把向狗群靠近,后面的撸哥也快速做了火把,一齐向狗群挥舞,万幸的是,我们成功吓跑了狗群。

「呼,原来抽烟还是有好处的!」我放松一口气道。

「这时候还能开得出玩笑!」撸哥啪地拍了我肩膀一下,痛得我大叫一声。

朱小雅也从紧张中回复,看得出来,她其实被吓得不轻。

「想不到晚风还真有点凉!」撸哥抱胸说道。

我看了眼他一整块的腹肌,伸出一记中指。我俩现在都光着上半身,好在朱小雅一直目视前方,应该没有介意吧。

我们报了警,听闻这群野狗是某个救济所逃跑出来的,相关人员也正在寻找。

很快到了朱小雅家的小区,目前来讲,最后一次危机只能发生在楼道或者她的家了。

「要不谢子你送她上去吧,我们两个留下!」撸哥说道。

我看了看撸哥,此时我俩都光着上身,要是遇到邻居还真可能解释不清,而且这样也可能把第四次危机定在我的视线之内,再不济也有谢子在身边。

「还是一块上来吧,我找两件我爸爸的衣服给你们穿!」朱小雅看出了我们的顾虑。

「那好吧!」

女孩都不怕,我们也不矫情了。

无惊无险地到了她家,原来她和我一样,也是暂时一个人生活,我们仔细探寻屋里可能的危险源。

电视桌上的羊角辫女孩照片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我回想起小时候骑车载她的情景,真是段美好的时光!

不知是楼上还是楼下传来了剧烈的争吵声,朱小雅说那是刘越家,刘越死后,他家里的争吵更厉害了。

朱小雅给我和撸哥找了两件衬衫,中年人的衣服,穿起来还真有些不自在。

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了,我们坐在她家客厅的沙发上,第四次危机还没有来,倒是刘越父母那边吵得越发严重,已经开始胡乱地摔东西。

「还剩两个小时就明天了,照这样下去,今天是不是不会有第四次了?」撸哥瞥了一眼挂钟道。

「越是这时候越要紧张,第四次恐怕非常凶险!」谢子严肃道。

钥匙转动声突兀响起,我们皆脸色一变。

没等我们有所行动,一个略显憔悴的中年男人已经进了门。

「你们是谁,为什么这时候会在我家?」男人脸色阴沉。

「爸,他们是我同学,来送我回家的。」朱小雅连忙解释。

「送你回家,那怎么会穿着我的衣服?」朱小雅爸爸怒火显现,拿起门后的网球拍就打了过来。

「叔叔,冷静,我们不是坏学生!」撸哥大喊道。

「冷静你个,一群小兔崽子,趁我出差,带坏我女儿!」朱小雅爸爸怒不可遏。

没有办法,面对一个失去理智的父亲,我们只能逃跑,而且来不及从电梯逃跑。

好不容易跑到楼下,我几乎喘不上来气,朱小雅竟然已经在等着我们了,应该是趁着她爸爸追我们时,乘电梯下来的。

「快走!」我赶紧拉上她,准备先跑出小区再说。

「小心!」谢子忽然大喊一声。

我闻声想都没想,一把推开了朱小雅。

「嘭!」

场景是如此的相似,只是上次跌落的是刘越,而这次是一个女人。

「啊!」

朱小雅大声尖叫。

刚跑出楼门的朱小雅爸爸也愣住了,网球拍不自觉掉在了地上。

……

坠楼的女人是刘越的妈妈,据说是自杀。

朱小雅向她爸爸解释了遇到野狗的经过,并嘱咐我们保守死亡诅咒,她爸爸的误会算是解除了。

我回到家已经快十二点了,没想到谢子也跟着来了我家。

「有什么话就说吧!」我开了两罐雪碧,猛吞了一口。

「我当然是劝你放弃。」谢子开门见山。

「我早猜到了!」我呵呵一笑。

「你想没想过,他们很可能都会死!」谢子也吞了一大口雪碧。

「想过,我还想过我也可能会死!」我苦笑道。

谢子闻言沉默了一会儿。

「最近我做了很多奇怪的梦,让我觉得自己好像有某种使命一样。」谢子再次抿了一口雪碧。

「什么使命?」

「我也不知道,但是这种感觉很强烈。」谢子摇了摇头。

「要不是知道你的特殊能力,我肯定以为你喝雪碧喝醉了。」

「最近我想过你说的『规律』,没准是有些道理的。」谢子继续说道。

「真的?之前你还说我想歪了。」

「我之前针对的只是你的『取巧』方法,但我觉得你说的『每件事发生都是符合逻辑的』这句话,是正确的,或许他们的死真的是符合运转规律的,关键就是怎么避开这个『运转环节』,跳出无限死循环。」谢子推测道。

「有道理!」我赞同道,心中又升起了一丝希望,可对于如何避开「运转规律」毫无头绪。

「好了,我走了,我还是希望你别再往里陷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谢子由衷道。

「我早就想好了!」我给了他胸口一下。

「随你!」他也给了我一拳。

我把枕边的信放进了抽屉里。

……

早上到学校门口时,四哥已经在了,我赶紧问他昨晚送苗兰回去的具体情况如何。

「没什么,什么危险也没有,而且你也不在,触发条件这一项也给限制住了。」四哥敷衍道。

「不对吧,肯定还有别的事儿!」我勾住他肩膀,不怀好意道。

「滚蛋,什么也没有!」四哥竟有点害羞。

「你不会又被她俘获了吧?」我诧异道。

「其实她也不错的,之前和我分开,和我的脾气臭也有关系。」四哥为其辩解起来。

「我……」我刚要数落他,不料电话响了,竟是谢子。

「朱月……规……则!」谢子的声音极其微弱。

「喂!」

「喂!」

无论我如何喊,对面再没有回音,回拨时已经无人接听。

我的心情沉到了谷底,谢子家电话也没有人接,他肯定出事了。

「小义,原来你这么早就到了,还有周凯!」苗兰不知什么时候到了。

「兰兰,你来啦!」四哥应了一声。

我忙打给撸哥和朱小雅,他们也不知道什么情况,而徐放和薛华的电话也是无人接听。

「谢子出事了,四哥你能不能去趟医院!」我紧张地和四哥说道。

「为什么去医院?」

「我刚才问了撸哥和小雅,他们没事,那谢子出事最可能与徐放和薛华有关。」

「好,我马上去!」四哥也意识到了严重性,马上动身。

「哎,小义!」苗兰喊了一声,四哥摆摆手很快消失了身影。

「周凯,你为什么不自己去呀?」苗兰似有嗔怪,又尽力收敛,倒显得有些柔弱。

「因为我现在的一切行为,可能会改变你们几个人接下来的命运,现在是上学高峰,我得保持在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我尽力保持平静。

「这样啊,那你会保护我吧!」苗兰作出楚楚可怜的姿态。

我蹙了下眉头,微微颔首便看向人行路另一头。

朱小雅和撸哥都按时到了学校,许玲玲没来,电话里的她几近崩溃,打死也不愿来学校,更不想见到我这个死亡触发条件。

谢子出事我本就方寸大乱,四哥去了医院,如今已经分身乏术。

第一节下课时,四哥终于回来了。

「中心医院出事了,谢子和徐放他们……」四哥有些哽咽。

「到底怎么回事?」我脑中轰然。

「他们同病房有个家属是精神病,今天早上……」四哥已经说不下去了。

我的鼻子有些发酸,眼泪无法控制地溢出眼角。

昨晚与谢子的谈话仍历历在目,我越想越觉得像诀别,难道说他早就意识到了自己会死?

问题是从雷宇航出事后,我并没有与徐放和薛华见过面,也就是说,他们的危机触发条件已经改变了。

我心中一凛,下意识看了朱小雅一眼,她似乎正在认真听讲,只是许玲玲仍没有来。

如今徐放和薛华的危机触发改变,那么许玲玲也极有可能会改变触发条件。

「老师,我想上厕所!」我忙举手离开课堂。

「许玲玲,你听我说,赶紧来学校,我不管你有多害怕,现在是你唯一的保命机会!」我一边往校门口走一边对着电话命令道。

「我不去,我不想见到你,我不要变成李飞郭强那样!」许玲玲近乎歇斯底里。

「你给我听着,现在徐放和薛华已经死了,他们的危机触发条件变了,你如果故意躲我,也不会有好结果!」我大喊道。

「我不,都是你们害我,还有谢七叶,我一定要报警,把你们抓起来!」许玲玲已经失去理智,马上挂断了。

我再打过去,她已经关机了。

学校门卫注意到我情绪激动,说什么都要把我扣在门房不让我走。

正乱七八糟地解释之际,有警车到了学校门口,还点名要找我和四哥。

四哥被政教老师叫了出来,撸哥、苗兰和朱小雅竟然也跟着一块出来了。

我得知了警方找我们的原因,中心医院里谢子三人的手机都有我们的未接来电,警方是来了解他们的情况的。

谁知问话途中,对面的警官在接了个电话后,颜色一变,非要我们去警局走一趟。

我心道不好,肯定是许玲玲报警了,还把我们给供了出来,接下来的情况将十分不妙。

果然,对方要我们走一趟的理由就是有人指控我们蓄意谋杀。

不一会儿,又来了辆警车,估摸是发现一辆车拉不走我们五个学生。

在我的要求下,朱小雅和我坐在了一起,而苗兰黏着四哥坐在了一起,撸哥想了想,和我与朱小雅坐在了一起。

坐到了警车里,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今早的事。

谢子一定是意识到了徐放和薛华的危机,所以前去挽回。如果我昨晚不那么坚持要管这事,谢子或许不会去试图救他们吧,也可能就不会死了吧!

泪水再次溢出眼角,我随手拭去,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我得思索接下来的问题。

朱小雅似乎意识到了我的失态,紧紧攥住了我的手,我的心境逐渐平和,感激地看向她,她用鼓励的眼神看着我。

早高峰已经过去,高架桥上畅通无阻,正当我庆幸时,警车却在下高架后停住了。

「前面路口发生了连环车祸,道被堵了!」开车的民警道。

「等一会儿吧,交警已经在处理了,估计半小时就能清出一半的路来。」老民警道。

遇到这样的意外,我难以放松警惕,后面的那辆警车离我们不算近,中间还隔了别的车。

我想起了谢子最后和我说的四个字「朱月规则」。

「朱月」这两个字有些熟悉,是红色的月亮吗?

「怎么办?」朱小雅小声问了我一句。

「等吧!」我也想不出别的办法。

我忽然记起来,小时候的朱小雅就叫作朱月,我猛地侧过身直视她,后者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可是规则和这个有什么关系?

「好了,可以走了!」前面的民警说了一声,发动了车子。

我仍然看着朱小雅的方向,透过车窗,我注意到有一辆事故车的底盘好像正在漏油。

好像还有一点火花!

「不好,要爆炸!」我大喊一声,猛地环住了朱小雅和撸哥,双手紧抓着两边门把手,死都不松开。

紧接着就是一声爆炸,以及一阵天旋地转,身体好像都不是自己的了。过了一会儿,我感觉身体有种拖动感,好像还有人在喊着我的名字。

又缓了好一会儿,我终于对身体有了些控制力,睁开了眼皮。

「四哥!」我看到了一张熟悉的大脸。

「还好,没撞傻!」四哥长出了一口气。

「他们呢?」我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些虚弱。

「他们没事,正包扎呢,只有你伤得最重,也多亏了你这人肉安全带了。」四哥碰了一下我的上臂,痛得我龇牙咧嘴,我的两条胳膊应该断了。

我这时才注意到,离我大约三十米外,一辆轿车正熊熊燃烧。

刚才的事情几乎无法躲避,避开危机越来越困难了。

「规则」,谢子临死前曾和我特别强调,可是这「规则」究竟该如何避开?如果不能解决这个问题,这几个人恐怕一个也活不了。

「你醒了真是太好了!」朱小雅和撸哥过来了,他们仅受了一点擦伤,苗兰也在旁边。

不一会儿救护车来了,我被送到了医院,朱小雅和撸哥也和我在一块儿,四哥和苗兰则继续上了警车。

还好,我的双臂只是脱臼,今天这一遭绝对是这几天最危险状况之一,照这样下去,不出三次,我不死也要褪层皮。

医院建议我在医院静养几天,一来养伤,二来观察是否有其他后遗症,朱小雅和撸哥决定陪着我。

警方来专人在病房里对我们进行了问话,只是我们的实话实说被当成了胡言乱语。

等一切都进行完时,已经中午了,四哥他们也已经被问完了话,不过一样被当作了胡言乱语。

我忽然想到了许玲玲,赶紧让朱小雅给她家座机打电话,不过没有人接。

「许玲玲到底是不想接,还是不在家呢?」撸哥自言自语。

「看来只有亲自走一趟了!」我沉吟道。

「我去吧!」撸哥说道。

「不行,你今天还有一次危机,还是四哥去稳妥些!」我拦住了他。

「好吧,我打给他,先让他把苗兰送过来!」撸哥思索了一下便掏出了手机。

「对了,苗兰怎么又和四哥在一块了?」撸哥忽然道。

「我也不知道!」我一想起苗兰,心中就有些不舒服。

「朱月!」我看向了朱小雅。

「没想到你还记得我原来的名字?」望着窗外的朱小雅缓缓回过头来。

「这个名字有什么特殊用意吗?」我疑惑道。

「实际上这是我的原名,我以前体弱多病,妈妈找了位先生给我改了现在的名字,奇怪的是,我后来的身体真的变好了。」朱小雅回忆道。

「那还有别人知道朱月这个名字吗?」我紧接着问道。

「这,应该没有吧,因为我初中时就已经叫现在的名字了,当初我因为体弱多病,妈妈听人说改名可以改运,所以改了现在的名字。」朱小雅想了想说道。

「这么说谢子是不可能知道的。」我点了点头。

「改名,规则,难道说……」我心中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

「什么,你说要我们改名?」撸哥一脸诧异。

「没错!」

我把和谢子的谈话都与他们说了,包括今早谢子的遗言。

「你的意思是,名字就是跳出运转规律的关键节点?」四哥思考了下说道,他刚刚和苗兰赶来了医院。

「我猜今早谢子一定是通过某种方式知道了这件事,所以才会提醒我。」我一想到谢子,心里极其不是滋味。

「这么说,我也有救了是吗?」苗兰欣喜得差点跳跃,撸哥和朱小雅也露出高兴表情。

「只是猜测,不过目前我们也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我沉声说道。

「可是要怎么改呢?」撸哥看向了朱小雅。

「我也记不清了。」朱小雅摇头。

「应该得改户籍吧!」撸哥说道。

「好像不止,当时似乎还有人给我做了一个仪式之类的。」朱小雅也不太确定。

「这事儿交给我吧,我爸爸认识个玄学的朋友,我赶紧问问。」撸哥赶紧打电话。

想不到撸哥父亲的那位玄学朋友给出的答案是,新名字需要得到周围人的认可。

「周围人的认可,意思只要是周围人都知道改了新名字就可以了吗?」苗兰惊喜道。

「或许吧!」撸哥说道。

于是朱小雅决定把名字改回朱月,撸哥把名字改成路风,苗兰把名字改成苗畅,并纷纷群发了改名消息。

四哥按照朱小雅的指点去了许玲玲家。

今天的课肯定是上不了了,撸哥他们一直在我的病房里守着。

四哥大约半个小时就有了回音,许玲玲并不在家。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他们在我的病房里几乎不出门,连饭都是四哥来送的。

好在并没有任何意外发生,我们心中期待更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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