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尼姑破戒被发现会怎么样?

说个稀奇的。

不同于大家熟知的「青灯古佛」。

有些尼姑,是被住持胁迫「破戒」的。

说有一个四川富商到广州做生意,点名要逛「风尘之地」。

当地人带他来到一座小院,推开大门,里面居然是清净素雅的「尼姑庵堂」。

富商大怒:你是在耍我?

当地人笑着回答:贵客有所不知,最顶级的还属尼姑庵......

溺毙

1927 年,广州城外。

艳阳下,一名老妇人熟练地提起一个刚出生的女婴,丢进院内的大水盆中。

她操起一块厚木板,狠狠地压在孩子身上,将孩子的头部完全浸入水中。

不过半刻钟的工夫,孩子就僵硬了,只剩一截脐带在水中飘荡。

这幕惨绝人寰的场景在当时并不稀奇,名为「溺毙」。

打明清时代起,中国多省均出现杀死女婴的恶俗,时间跨度长达数百年。

官府禁止溺婴行为,发布《帮溺绝嗣图》来警示世人但无济于事
如果自家人下不去手,还可以请邻里街坊来帮忙。

一个贫苦家庭出生的女婴,还不及一只小猫小狗的性命更自由。

在贫困又缺乏节育措施的农耕社会,男人是主要劳动力,承担着传续香火的重任。

而女性则常被视为劳动力低下、不能产生价值的「累赘」。

生而为女,天生即带着原罪。

无数女婴被溺毙,被捂死,或者被丢进野外的「婴儿塔」里自生自灭,成为野狗和鹰鹫的食物。

据清朝人记载,仅广东一县,每年溺死的女婴便多达千人之多,有些人家甚至连续杀死七八个女婴。

西方传教士进入中国后,有感于溺婴惨剧,有些教会便出资建立福利机构。

到民国初年时,广州一带已有十几家教会孤儿院,抚养被遗弃的婴孩。

一名外国修女在查看「婴儿塔」外的弃婴
公允说来,这些慈善机构的确挽救了无数生命,是实实在在的好事;但有些机构日久生弊,成为阴森恐怖的魔窟。

孤儿院里,女孩比例远远超过男孩,而那些男孩要么是家贫无力抚养的,要么得病无钱医治的。

十岁的阿娟,就是被洋修女带到「福音善堂」孤儿院的。

开头那个被溺毙的女婴,是阿娟的妹妹。

阿娟当年侥幸没被奶奶杀死,在孤儿院里苟且偷生。

说「偷生」,是因为这里的孩子们都过得很苦,在严苛的规矩下,动不动就遭到谩骂毒打,有时连饭都吃不上。

圣母画像前,一个瘦骨嶙峋的小男孩在接受鞭打,只因他饿得扛不住,偷吃了食堂里的剩饭。

一个穿黑袍的中年男人面无表情挥动藤条,男孩的身上顿时鼓起斑斑血痕。

「神父大人,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啊!」男孩放声哭嚎,身体却不敢挪动半分。

几十个孩子战战兢兢站在堂下观看这个叫豆芽仔的男孩受罚,却无一人敢吱声。

漫长的体罚结束时,豆芽仔已经昏厥过去,有人把他拖到后堂。

中年男人丢下藤条,「他只是暂时疼痛,却避免了灵魂永远沉沦,今天晚上都不许吃饭,为这个罪人彻夜祷告,感谢天主,阿们!」

孩子们悄声退下,阿娟紧紧拉住好友玉环的手,她感觉腿上湿热,刚才吓得尿了裤子,阿娟暗自庆幸没被神父发现,否则难逃一记耳光。

在这里的孩子们全都无名无姓,被随口安排个名字,在严刑淫威下战战兢兢活着。

清末某教会孤儿院
打人的中年男人名叫黄约翰,出身为流氓的他,混进了洋教当了神父,除了两位洋神父外,由他总管院内一切事务。

表面上他严格治理,暗中却将孤儿院当成敛财的工具。

比如说,为了鼓励贫寒家庭不溺杀婴儿,教会会给主动送来弃婴的家庭发一笔赏金,而这些钱大多被黄约翰克扣。

饭堂的糙米粥里经常混杂着米糠沙粒老鼠屎,只有洋人参观时孤儿们才能吃到一顿肉,省下来的伙食费当然也进了黄约翰的腰包。

豆芽仔被打不久后就消失了,黄约翰宣称他不听圣母教导,畏罪潜逃,死后要下地狱。

孤儿院经常外出搞募捐活动,瘦骨嶙峋的孩子是最好的道具。

豆芽仔逃跑一个多月后,阿娟跟着嬷嬷出门募捐,路过市场时,她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各位善人,行行好吧,行善有福报呀!」

阿娟循声望去,一个骨瘦如柴的小乞丐赤裸上身,脖子上挂着柳条簸箕游走乞讨,正是多日不见的豆芽仔!

豆芽仔手中扶着一根竹竿,小心翼翼往前探行。

他的眼窝里,只剩下两个空洞的白眼珠。

「豆芽仔!」阿娟惊诧地喊道。

原来,豆芽仔被黄约翰卖给了做「采生折割」的职业花子,被折磨残后,成为当街乞讨的工具。

至此,阿娟才明白:那些无故消失了的伙伴们,都是被黄约翰给卖了的。

本该救世为人的孤儿院,成了残害儿童的狼窝。

民国时期街头的乞丐儿童
而阿娟的命运,也即将陡然逆转。

一个清晨,孤儿院来了一个打扮妖艳的中年女人,黄约翰把阿娟玉环等几名年龄大一点的女孩子叫到会客厅。

「快给九姑行礼,九姑是慈善会的,来给你们做新衣裳。」黄约翰吩咐道。

女孩们行过屈膝礼,小心翼翼地站在一旁。

「排成一队,向前走三步,向后转,再走五步……」

女孩们按九姑的指示,不知所措地走了好一阵,直到她喊停。

九姑先是挑出长相俊俏的玉环,随后又让阿娟站出来,看神情她对其余人并不满意:「这几个丫头太瘦,全身没有二两肉,哪个客人能中意?」

「嘿嘿,带回去多吃几顿肉就白白胖胖了。」黄约翰嬉皮笑脸同她耳语。

九姑又看了半晌,从鼻孔哼出一声,颇不情愿地点头。

阿娟隐约猜到这两个家伙想干什么:九姑根本不是什么善人,而是专门买卖雏妓的鸡头!

清末民初,广州因海事便利,三教九流汇聚此地,处处灯红酒绿,妓院赌场等行业畸形繁荣。

九姑与黄约翰暗中勾结,低价收买孤儿院的幼女,培训后倒卖给妓院。

但凡落入他俩魔爪的女孩,没一个能逃脱沦为娼妓的命运。

一想到要被带走,阿娟急得快哭出来,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赶紧逃跑!

当,当……窗外传来打钟声,早餐时间到了。

黄约翰笑嘻嘻地挥手,「都先下去吧,吃过早饭再来,九姑带你们去见裁缝。」

女孩们快步走向饭厅,阿娟有意拖在最后。

她心里清楚,一旦吃过早饭,就再也没机会跑掉了。

路过厨房拐角时,阿娟急中生智,悄悄拉住好友玉环:「那个九姑是坏人,我们才不要跟她走!」

两个女孩钻进昏暗的灶间,厨房里有一扇平时运柴运菜的小门,能通往后街。

「你俩要去哪里?」做饭的嬷嬷横在门口。

阿娟顾不得回答,一头撞开嬷嬷,同玉环逃出门外。

她忽然意识到一件事,除了孤儿院外,两人在广州城不认识任何人,天地茫茫,该投奔何处?

身后传来人声嘈杂,黄约翰带人大步流星追过来,两个少女来不及细想,一头扎进街巷深处。

误入白衣庵

两个小女孩一路躲藏,像两只受惊的野兔,专挑偏僻的小巷跑。直到中午时分,累瘫在一座庵堂门前。

她俩虽不识字,也知道这是个尼姑庵,「白衣庵」三个金字在白日下闪耀。

看门人并没有慈悲为怀,见到两个女孩身着纯黑衣裳便张口呵斥:「洋教崽子滚开,不要玷污佛门净地!」

就在俩个女孩不知所措之时,一个中年尼姑走了出来,只见她身穿一件得体的绸缎僧袍,浑身散发浓郁的百花香味。

尼姑仔细打量过两名少女,脸上忽然露出微笑:「阿弥陀佛,佛法普度众生,遇见就是善缘,快进来吧。」

阿娟和玉环对视一下,不敢相信有这样的好运气,中年尼姑一再邀请,两人小心翼翼随她进门。

院子很深,禅堂幽静花木扶疏,古铜宣炉里传来若有若无的香气,沿途房间内桌椅家具雅致精洁,无不透露出超尘脱俗的品位。

几个身着白衣的年轻尼姑向中年女尼行礼,她们的服装不像普通僧袍那样宽大,而是恰到好处地凸显出曼妙的身体线条。

中年尼姑自我介绍,她叫觉识,正是白衣庵的主持。

「你俩一定饿了,先吃点东西,放心,这里很安全,他们不敢进来。」觉识柔声安慰她们,叫人端上几碗素菜,亲手放在俩人面前。

阿娟和玉环自出生以来从未经历过如此温柔对待,一股暖意涌上心头,不禁流出眼泪。

吃完饭后,两人紧绷的神经已然完全放松,向觉识讲述孤儿院的黑幕。

「阿弥陀佛,真是造孽呀。」觉识抚摸她们枯瘦的手臂,不停摇头叹气。

「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办呢?」

一句话让两个女孩怔住了。

半晌后,阿娟和玉环齐齐跪在地上:「求师父发善心,留我俩在这里吧。」

觉识沉吟片刻:「进我白衣庵必须削发为尼,你俩可愿意?」

「愿意!」女孩们异口同声答应,生怕觉识反悔。

次日,由觉识主持剃度,阿娟和玉环剃去一头乌发,换上素袍,成为两个小尼姑。

这一刻两个女孩感激涕零,她俩哪里知道,白衣庵远不是什么佛门净地,而是广州城出名的「风月淫庵」!

这个觉识,原是上海滩艳妓,被一个广东富商收为妾室,后来富商猝死,觉识害怕正室秋后算账,索性卷带细软遁入佛门。

民国年间,广州妓业极为兴盛,既有豪奢的明楼大寨,也有招引底层穷鬼的流莺暗娼,娼妓群体相当庞大。

民国时期广州的水上花船妓院
为了吸引高端嫖客,尤其是挥金如土的富人,各家妓院无不挖空心思搞差异化服务。

因此,「淫庵」便出现了,也就是在尼姑庵里开展娼门业务。

从清末到民初,广州城里遍布几十座淫庵,其中最出名的有小北的药师庵、都府街的永胜庵、仰忠街的莲花庵、丽水坊的无着庵、应元路的昭真庵、大北直街的檀道庵,再加上白衣庵,号称七大风月名庵。

淫庵之所以猖獗,皆因世俗之人喜新厌旧,纵然家里妻妾成群,依然要出去寻花问柳,在采蜂扑蝶中满足征服欲望。

等寻常妓院逛腻了之后,有些人便把目光投向更为禁忌的场合。

越是世俗眼中不可侵犯的女性,越能激发起他们心底的幽暗欲望。

正是这种特殊的心理顽疾,让觉识这种人嗅到了商机,试问还有什么比清修守诫的佛堂更能体现反差的刺激感呢?

一面是青灯古佛法相庄严,一面是活色生香肉欲横流,这种全新的业态形式让嫖客耳目一新,趋之若鹜。

于是,凭借多年在风月场八面玲珑和勾心斗角的本事,觉识很快挤走原主持,逼迫尼姑们参与「服务香客」。

而且,她还买卖、欺骗年轻女性进庵剃度卖身,将白衣庵改造成名噪一时的妓院。

这种「淫庵」自有特色。

客人进门后,先是礼佛敬拜,接下来有妙龄尼姑接待,谈论诗书佛法,下棋品茶。

但,轻易不谈及男女之事。

有的人连来数次,每次留下不菲的「供奉钱」「香火钱」,却连尼姑的手都没摸到。

但越是这样,越勾得男人们心驰神往。

有句俗话特别精辟:妻不如妾,妾不如嫖,嫖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

淫庵的操持者们算是把这套把戏吃透了,这些名为主持实为老鸨的女人,精准拿捏住了色鬼们的心态,越是心痒越要花钱,只要动了色念,赶都赶不走。

当然,只要嫖客肯花一大笔钱,最终还是能做成皮肉生意,老鸨们从不跟钱过不去。

淫庵的核心竞争力是人,所以当阿娟和玉环踏进白衣庵那一刻起,她俩便成了砧板上的肉,休想逃脱。

阿娟很快发现,庵里的尼姑分为截然不同的两种:

一种,是住上房的漂亮师姐。

她们谈吐文雅,起居有人伺候,还有老师教授琴棋书画,觉识对待她们的态度也好。

另一种,是普通尼姑。

要睡大通铺,干粗笨活计,挨打挨骂是家常便饭。

阿娟不明白,为什么觉识笑眯眯将玉环领到上房,而自己却只能当最低等的「扎裤尼」

扎裤尼睡硬板床,吃化缘剩饭熬的稀粥,清水煮菜,连盐都舍不得多放,只有四月初八佛诞日才能吃到一碗白米饭。

说白了,就是个伺候人的下人。

她们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先去佛堂扫地添香,然后去河边倒马桶,挑水担柴。

晚上,「扎裤尼」们要守着长明灯念经,稍打个瞌睡就会挨年长师姑打骂,胳膊大腿上经常被掐得青一块紫一块。

别看庵主觉识常年脸上挂笑,慈悲谦逊,那只是给外人看的假象;私底下她折磨人的手段凶狠毒辣,层出不穷,用的全是娼门中各种虐待人的本事。

「跪堂」是最轻松的惩罚。

六月三伏,做错事的小尼姑们直挺挺跪在院中,十几斤重的青砖压在头顶,太阳晒得人发昏,浑身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倘若有人昏厥,就会被冷水泼醒,直到奄奄一息才被放过。

娼门里的酷刑,讲究打下不打上,打后不打前。

「鞭腿」是其中一种。

有一次阿娟不慎打翻灯油,被罚鞭腿二十下,她被剥得下身赤条条,紧捆在板凳上。

掌刑尼姑抡起藤鞭,风声响起,阿娟的大腿上高高隆起一道血痕。

阿娟痛极大嚎,鞭子依旧毫不留情地打下来,柔嫩的皮肤很快崩裂,鲜血在地面汇成一滩殷红。

打够数量后,有人在她的伤口上撒些香灰。

阿娟昏迷了一天一夜,过后还要一瘸一拐继续干活。

与孤儿院相比,真是刚出狼窝,又入虎穴。

阿娟羡慕极了玉环。

但她很快发现,觉识对付上房尼姑同样阴毒狠辣,只是法子更隐晦罢了。

一次,有个上房尼姑得罪了客人,觉识罚她「念光明经」,就是把人双腿分开捆紧,在贴近下半身的位置点燃长明灯。

火苗扑簌簌抖动,迅速弥漫出皮肉烤焦的味道,受罚尼姑尖声求饶:「师父,放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呀……」

「急什么,念满一炷香,让你长长记性。」觉识笑吟吟地端起茶碗,仿佛在欣赏一出好戏。

阿娟吓得扭过头不敢看,心里扑扑直跳。

白衣庵四面高墙,墙外有恶仆把守,尼姑们如同囚犯,没有半分自由。

有个上房尼姑寻机逃跑,觉识大怒,将她被捉回来,让全庵尼姑围观她受「梨花暴雨」之刑。

几个人抓牢受罚人的手脚,将一只野猫丢进她的裤裆,随后扎紧腰带,行刑人隔着裤子狠狠抽打。

野猫无处可逃,疯狂地抓咬,将受罚者的下体抓得血肉模糊,惨叫声令人胆肝俱裂。

觉识冷笑着环顾众尼:「哪个再敢逃跑,这就是她的下场!」

https://cdn.jsdelivr.net/gh/ifuncool/wpifuncool@master/wp-content/uploads/2022/12/8883-7mgl0b.png民国时期,几名尼姑在庵内交谈
阿娟战战兢兢忍受了数年,或许是出落得顺眼些,觉识让她到上房当侍女,顺便跟玉环学点本事。

貌美的玉环已经成为白衣庵的头牌妙尼。

她清丽俊俏身材有致,精通佛理谈吐大方,若不是一身素袍和光头,谁都会以为她是留过洋的大家闺秀。

白衣庵前高级轿车不断,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富商大贾政府要员,争相博玉环一笑。

老谋深算的觉识有意挑逗金主们互相竞价,打算在玉环身上捞一笔天价破身钱。

没想到军阀乱斗,权力易手比翻书还快。

阿娟、玉环的命运就被裹挟在其中,如同狂风中的落叶般动荡不定。

一天夜已深沉,院门外忽然传来阵阵喧哗,七八个军人用枪托咣咣砸门。

觉识急忙到大门口挡驾:「深更半夜,佛门净地不容喧哗,有事请天明再来。」

「快开门,再不开门烧了你的破庙!」对方毫不客气。

觉识战战兢兢地让人开门。

军人一哄而入,当中是一个凶神恶煞般的中年军官,已经带着七分醉意,一脸跋扈之气。

「把那个叫玉环的姑子喊出来陪我!」来人出语粗俗。

「贵客来得不巧,玉环去李师长府上做佛事了。」觉识扯谎搪塞。

「放你娘的屁!」一个军人狠狠扇了她一耳光,「姓李的已经滚蛋了,睁开狗眼看清楚,这位是新来的周长官。」

无奈之下,觉识只好安排这群不速之客坐下。

叫玉环起来接待......

阿娟帮玉环梳洗打扮,胆战心惊地送她进客厅,门被迅速关上,里面传来猥亵的笑声和玉环的惊叫。

「阿弥陀佛,长官老爷,佛堂里可不能乱来啊!」觉识在门外乞求,军人们嬉笑着毫不理睬。

屋里不停传来扭打撕扯声响,玉环的求救声时大时小。

阿娟心里如同百爪挠心,又不敢表现出来。

突然,男人发出一声怒喝,似乎非常生气。

几秒钟后,屋里传出一声巨响,阿娟如遭雷击,差点站立不稳。

门开了,周长官气呼呼地走出来,他的脖子上被挠出几道血痕,手枪枪口冒出一缕白烟。

玉环躺在地上,半裸的胸口已被鲜血染红。

阿娟差点惊叫出声,幸而觉识匆忙捂紧了她的嘴。

周长官意犹未尽,一把扯住阿娟的胳膊,「那小娘们儿不识抬举,你过来陪老子开开心!」

阿娟吓得魂不附体。

危急之时,外面忽然响起激烈的枪声。

街上几队乱兵交火,周长官带领士兵匆匆而去。

阿娟逃过一劫。

她暂时保全了身子,但在兵荒马乱的时代,这清白又能保多久呢......

堕落

短暂的动荡后,街面恢复了平静。

白衣庵的生意依旧,觉识找门路攀附新来的官员和军头。

别看这些家伙打着不同番号,骨子里都是一样的贪淫无度。

玉环死后,阿娟生了一场大病,休养十几天才好。

这段日子里,觉识对她照顾得无微不至,每天派人端来上等斋饭,甚至洗脸都有人伺候。

「好孩子,你和玉环同时进庵,过去师父顾此失彼,让你受了不少委屈,是师父对不住你。」觉识坐在阿娟床边,边说边用手帕拭泪。

阿娟哪里受过这等优待,数年来埋藏的委屈不甘涌上心头,不禁恸哭起来。

等她哭完,觉识继续说道:「如今兵荒马乱,好几家庵堂被匪兵洗劫,惨不忍睹,连玉环她也……唉,我思来想去,要保住白衣庵,唯有指望你了。」

阿娟忽然觉得,师父还是很宠爱自己的,她心中升起一股豪气,也许以后自己能取代玉环的位置,甚至比玉环做得更好!

「请师父放心,有弟子能尽力之处,尽管吩咐。」

「好孩子!」觉识面露喜色:「我费尽千辛万苦联系上一位有权势的罗将军,他是位儒将,最喜欢佛理,只要陪他聊天喝茶,哄他高兴,咱们大伙都有活路,否则死无葬身之地呀。」

阿娟懵懵懂懂地点头应允,她天真地以为事情像觉识说的那样简单,却不知自己早被出卖了。

新到广州的军阀罗将军出价两千大洋,指明要买一名俊俏尼姑的初夜,觉识当然不能放过这笔巨款。

到了接待的日子,阿娟换上华丽的丝袍,心情忐忑不安。

还好,罗将军面目并不凶狠,也不动手动脚,说话还带点文绉绉的味道。

阿娟渐渐放下心,她不知不觉喝下觉识递来的清茶,片刻后天旋地转,晕倒在蒲团之上。

觉识与罗将军相视一笑,她按动机关,佛龛旁出现一个暗门,里面是间幽静的卧室。

罗将军抱起阿娟软绵绵的身子,淫笑着把她丢到朱榻上。

第二天,阿娟醒来时感觉下体疼痛欲裂,当她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时,泪水难以自抑。

「唉,为师也是不得已呀!」觉识假惺惺地安慰,「既然已经失了身子,何必扭扭捏捏守着,好好干上三年,我保你下半生荣华富贵。」

阿娟还能说什么呢,事实上也不容她反对,当年那个逃跑尼姑的惨状她死都不敢忘。

经过觉识精心训导,阿娟写得一手漂亮小楷,棋艺画艺超群,没过多久,白衣庵「娟姑」艳名远播,成为广州城中的尼姑新花魁。

富贵狎客们均以见「娟姑」一面为荣,她画的扇面被人高价买去,机灵的小尼姑甚至从垃圾桶里捡废稿偷偷卖钱。

有嫖客同她下棋,每个棋子下压一沓钞票,一局下来就是上千元开销。

阿娟不仅要在庵内接待客人,还经常戴假发换俗装,去外面吃酒应酬。

纸醉金迷背后是悲惨的现实,阿娟身边永远有人监视,像一条无形锁链将她牢牢拴紧。

客人给的钱,一分不剩全被觉识搜走,阿娟就像一只鸬鹚,不管吞下多少鱼,最终都要被渔人挤个干净。

肉体蹂躏也逃不脱,不管客人怎么风雅文明,撕开这层伪装,无非是赤裸裸的肉欲。

有个银行经理迷上阿娟,这家伙是个虐待狂,变着法地折磨人,阿娟被他弄得遍体鳞伤,一听到他的名字便吓得浑身哆嗦。

还有嫖客身患性病,阿娟被传染后身体红肿溃烂,下体流出腥臭的液体。

觉识不送阿娟去医院治疗,只让她用药膏应付,阿娟大腿上鼓起拳头大的肿块,疼得睡不着觉。

「师父,请个大夫给我瞧瞧吧!」她呻吟着乞求。

觉识爽快地答应她,天明就去外国医院看病。

夜里,觉识却来到阿娟房中,手里一柄尖刀寒气森森。

「师父,你要干什么?」阿娟吓得发根倒竖。

「傻孩子,当然是帮你治病呀,这种事万一传到外面,白衣庵的名声就毁了。」觉识让人捂紧阿娟的嘴,将肿块生生挑开,一股脓血喷射而出。

阿娟差点疼昏过去,她咬破嘴唇,嘴里全是血味,浑身颤抖,汗如雨下。

事后觉识给她弄了点消炎药,又催她去接待客人了。

在老鸨眼中,妓女无非是挣钱机器,不值得花大价钱维修。

为了防止怀孕耽误生意,觉识让尼姑们喝藏红花和明矾熬制的避孕药。

这种汤药对身体伤害极大,但阿娟只能捏着鼻子服下,因为她实在害怕怀孕。

庵里有个叫德光的尼姑,不慎怀上嫖客的孩子,等发现时已经显怀了。

觉识急得团团转,尼姑怀孕这种丑事若被外人知道,愤怒的信众定会砸烂白衣庵。

她试了几种堕胎方式,德光的肚子却越来越大,无奈找到一个贪财的老产婆,用土法打掉胎儿。

德光半躺在竹榻上,露出膨胀如鼓的肚皮,产婆在旁边烧了一锅开水,当锅盖揭开时,阿娟惊讶地发现,锅里居然煮着一双草鞋。

产婆让德光咬住一根竹筷,与此同时,她将滚烫的草鞋捞出来,用尽全力按向德光的肚子,瞬间烫出一排红印。

「妈呀,疼!」德光发出含糊的惨叫,全身用力挣扎,马上有人过来按紧她。

草鞋不停地按压刮擦,每过一会儿就放在开水锅里加热,房间里很快雾气腾腾。

德光的肚皮像个鲜红的气球,在重力挤压下不断变换形状,竹筷被咬得格格作响,她全身每块肌肉都在痛苦地颤抖。

血水不停从德光的下体流出,她不知昏死过多少次,最后连喊叫的力气都没了。

终于,一团血污跌落地面,胎儿打下来了。

「阿弥陀佛,感谢佛祖保佑。」觉识面露喜色。

而德光已经奄奄一息,面色苍白,目光呆滞,嘴唇哆嗦着,没有一丝血色。

德光堕胎成功了,但没多久就不堪折磨,圆寂了。

像玉环一样,她被草草葬在墓塔林里,很快被荒草覆盖。

草丛中不知还埋着多少个玉环和德光,她们像黑夜中的火星,刹那闪烁后被狂风吹灭,无声无息重归黑暗。

没有人记得她们是谁,甚至是她们的本名叫什么都无人知晓。

在白衣庵的几年里,阿娟见识了太多人间黑暗,支撑她熬下去的是觉识的许诺,三年之后还她自由身。

她还是太幼稚了,低估了人性的恶,觉识有的是阴险毒辣的手段。

有几次阿娟被客人折磨得精疲力尽,觉识主动帮她烧烟泡纾解,阿娟不知是计,不知不觉中染上了大烟瘾。

毒瘾一旦养成,就再也戒不掉,三年转眼过去,阿娟依旧在白衣庵卖笑风尘,她不知道哪里能容纳一个抽大烟的尼姑生存。

好在她能独立赚钱了,在觉识劝说下,阿娟把钱存进香港银号,存单和贵重首饰锁在小木箱里随身携带,只有财富能带给她一丝丝安全感。

可惜世事多变,随着日军的铁蹄不断逼近,城中人心惶惶。

1938 年 10 月,广州沦陷。

https://cdn.jsdelivr.net/gh/ifuncool/wpifuncool@master/wp-content/uploads/2022/12/8883-aWVeTW.png日军占领广州后纵火抢劫
https://cdn.jsdelivr.net/gh/ifuncool/wpifuncool@master/wp-content/uploads/2022/12/8883-DudYjL.png死于日军轰炸的广州儿童
街头不时传来枪声,日本兵跟在装甲车后面随意开火,大量无辜群众丧生,鲜血染红街道。

白衣庵大门紧闭,但每天都有坏消息传进来,日军用中国人做病毒试验,闯入民宅抢劫奸淫,大量中国妇女被抓走当军妓……

觉识让尼姑们集中在佛堂里彻夜念经祈福,自己则躲在密室里鬼鬼祟祟打电话。

傍晚,觉识找到阿娟:「带上值钱的东西跟我走,不要告诉别人。」

一辆轿车悄悄接上她俩,阿娟紧紧抱住小木箱。

是福?是祸?全凭天命。

逃亡

码头和车站挤满逃难的人群,像蝼蚁奔命,却不知道前方是什么。

为了避人耳目,两人都戴了帽子换上俗装。

在一家旅馆住了几天后,觉识喜气洋洋地宣布,去香港的行程安排好了,明早就出发。

「广州的有钱人都跑到香港,咱们的生意不愁主顾,到时候再买几个小丫头,挣钱咱俩平分。」觉识描绘出一幅美景。

阿娟长出一口气,多日来的紧张焦虑一扫而空,觉识叫了一席酒菜,两人吃了逃难以来第一顿安稳饭。

那一晚阿娟睡得特别沉,醒来时日头已升上窗格,她忽然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觉识不见了,自己床头的小木箱也不翼而飞,连值钱的衣服都不见了!

阿娟顿觉五雷轰顶,她跑出去询问,旅馆茶房说觉识半夜就走了,还特意交代早上不要叫醒同伴。

阿娟一屁股坐在地上,她万万没想到,从开始自己就落入精心设计的圈套。

根本没有去香港这码事,对于觉识来说,阿娟如今只是个累赘,唯一有利用价值的,是她的钱。

因为在庵里不好下手,觉识特意诳阿娟出来,趁她不注意,在酒里放了安眠药。

https://cdn.jsdelivr.net/gh/ifuncool/wpifuncool@master/wp-content/uploads/2022/12/8883-5SMpSn.png日军占领广州后,大量灾民逃难至香港
觉识走时连房钱都没付,旅馆老板便将阿娟关进一个小房间,扬言三天内若没人过来结账,就把她卖给人贩子。

两天过去了,阿娟昏昏沉沉躺在床上,她犯了大烟瘾,四肢百骸如遭虫噬,口中不停呻吟。

笃笃笃,有人轻轻敲门,阿娟勉强支撑起床开门。

「小姐,我知道您被人骗了,今早传言日本人要来扫荡,老板吓得跑回老家避风头,您赶紧趁乱走吧!」门外站着一个黑瘦青年,他叫阿森,是旅馆的仆役。

「谢谢!」阿娟深施一礼,「可外面兵荒马乱,我真不知道该去哪里……」

「我正打算回乡下,如果不嫌弃,我可以带您回去躲一阵子。」阿森红了脸。

泪水涌出阿娟的眼眶,她何尝不明白阿森的心思,她只是自惭形秽,像自己这样道德败坏的女人,根本不配得到别人的感情!

强烈的悔恨与难过涌上心头,她的身体太过虚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再度醒来时,阿娟发现自己躺在一架小车上,阿森甩开大步在前面拉车。

夜里他们在一处草堆旁过夜,阿娟哭着讲述悲惨往事:「把我丢在这里吧,我是个坏女人,不配活在世上!」

阿森摇摇头:「你没错,都是那些禽兽害的,放心,只要有我一口吃的,就不会让你饿着。」

两个同样苦命的灵魂,在夜色中紧紧相拥。

阿森的老家在一处偏远山村,父母早已去世,他和阿娟住在破旧的茅屋里,经过一番收拾,总算有个家的模样。

阿娟小心隐藏身份,她很少出门,不得已出去时也裹紧头巾,尽量避免与人说话。

她每天收拾家务,晚上做好饭等阿森回家,在油灯下说些白天见闻,像两只快活的小鸟。

为了戒掉了大烟瘾,她让阿森把自己捆在床上,三天三夜水米不进,硬是靠意志力戒烟成功。

让阿娟看到人生有盼头的是,她发现自己怀孕了。

过去她一直害怕自己丧失当母亲的能力,现在石头终于落地,她想给阿森生好多孩子,让家里热热闹闹。

过年了,阿森带阿娟去镇上,就算日子再穷,总要买副香烛祭祖。

集市上人来人往,有个人停在阿娟面前,仔细打量她几眼后忽然高声嚷起来:「哟,这不是广州城白衣庵里的风流娟姑吗?怎么跑到乡下来了!」

街上瞬间安静下来,无数人的目光齐刷刷盯向阿娟。

阿娟眼前一黑差点瘫倒,她认出此人绰号高佬文,是一个风流阔少。

他曾在白衣庵里被觉识连坑带骗赚走不少钱,等钱花光了,被赶出了尼姑庵。

「你认错人了。」阿娟竭力藏在阿森身后,「快,我们走!」

「慢着,我这双眼睛可不揉沙子。」高佬文将二人拦住,一把扯下阿娟的头巾,露出参差的短发。

「大家快瞧,这个女人是庵里的尼姑,不守清规当老举(妓女),居然敢来这里败坏民风!」高佬文大吵大嚷,看热闹的人围得水泄不通。

阿森拼命护着阿娟,几个流氓过来拳打脚踢,阿娟则被高佬文拖着游街,一声声唾骂像刀子般扎在她的心上。

阿森受伤了,茅屋也被愤怒的乡民砸个稀巴烂,阿娟明白,继续待下去只能给阿森带来祸患,她必须离开。

几十里地外有座尼庵,阿娟走了一夜,但她的丑事传得更快,庵主冷冷拒绝她再次出家的请求。

阿娟想到自杀,又舍不得肚内的孩子,她徘徊街头,身无分文,唯一能出卖的只有身体。

她走进一家妓院大门,甘愿卖身为妓,唯一条件是先让她养好胎,把孩子生下来再接客。

「唉,都是女人,看你这样我都心疼死了,姑娘放心,我让人准备个单间,你好好歇歇。」老鸨拉着阿娟的手在卖身契上按下手印,满脸同情地将她送到客房内。

半夜,阿娟从梦中惊醒,她的手脚被人牢牢按住,而白天那个笑眯眯的老鸨,正骑在她身上,用一根木棒狠狠碾压肚皮!

「天呀,不要这样,我的孩子!」她惊恐地挣扎。

「带崽的鸡没人理,老娘可没闲钱再养你八九个月。」老鸨恶狠狠地压紧木棒。

一阵阵剧痛传来,阿娟疼得哭爹喊娘,有人强迫她张开嘴,灌进刺鼻的打胎药汤。

这个可怜的女人,上天可能还嫌她吃得苦不够多,又在苦瓜里加了一把黄连!

妓院用阿娟的传奇经历当招牌,不少色鬼闻风而至,要尝尝广州名尼娟姑的味道。

阿娟一天至少要接待四五拨客人,她已经麻木成一具行尸走肉,任由嫖客们发泄兽欲。

在地狱般黑暗的日子里,她重拾起烟枪,在吞云吐雾中麻痹灵魂。

不出几年时光,阿娟沦落得三分像人七分像鬼,随着容颜老去,她挣的钱越来越少。

阿娟就像一根甘蔗,被老鸨和嫖客榨成碎渣,扫地出门。

她成为在广州街头游荡的暗娼,任何人只要出几十个铜钱,就能爬到她身上泄欲。

「阿弥陀佛,都是前世造的业,我罪孽深重,这是报应啊。」阿娟喃喃地说。

她没想到的是,有人来救她了。

新生

1949 年冬天,阿娟听到街上有人敲锣打鼓,解放军进城,广州解放了!

她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士兵,宁肯睡在马路上也不闯进房子,更不打骂百姓。

很快,新生的人民政府着手处理旧社会遗留下来的妓院等畸形毒瘤,整顿社会风气。

全部妓院依法取缔,过去骑在妓女头上喝血的老鸨、龟公被押上公审大会,其中罪大恶极的当场判处死刑,大快人心。

1951 年 1 月,广州市成立了「妇女教养院」,集中收容改造妓女。

在教养院里,妓女们一边提高思想觉悟,洗涤灵魂;一边学习劳动技能,学会自食其力。

教养院的干部们告诉她们:「过去你们被迫出卖身体,在新社会里,所有人都要靠正当劳动吃饭。」

阿娟刚开始心存顾虑,她没想到教养院的干部们态度很和气,一点儿也不歧视这些苦命人。

政府派医生为妓女们检查身体,阿娟接受了科学的戒烟瘾治疗,缠身多年的性病也得到根治,她感觉自己从里到外换了一个人。

https://cdn.jsdelivr.net/gh/ifuncool/wpifuncool@master/wp-content/uploads/2022/12/8883-Ut71c6.png革命干部为妓女讲课
https://cdn.jsdelivr.net/gh/ifuncool/wpifuncool@master/wp-content/uploads/2022/12/8883-3KOONa.png改造的妓女在做游戏
重获新生后,阿娟拼命学习织布技术,半年后她被分配到街道毛巾厂工作,成为厂里的劳动标兵。

进厂登记时,工作人员笑眯眯地指着花名册:「阿娟,你要写全名,不能用小名呀。」

阿娟这才发现,自己活了半辈子,在孤儿院里是阿娟,在白衣庵里是娟姑,从来没有过自由,甚至连正式名字都没有。

她想了想,在本子上写下三个大字:党爱娟。

过去的阿娟死了,新生的党爱娟要堂堂正正做人!

厂里大部分职工是文盲,爱娟兼任扫盲小组长,还负责一部分财务工作,每天忙得不可开交,内心却无比充实。

一次爱娟去银行办事,她注意到一名奇怪的女顾客,那人衣着朴素,身上却若有若无散发出香气。

爱娟的心怦怦狂跳,她太了解这股香水味道了,虽然对方刻意改变妆容,爱娟一眼认出她正是白衣庵的恶尼觉识!

她马上向派出所汇报,警方顺藤摸瓜,将伪装成爱国商人的觉识绳之以法,同时还从她家里搜出大量不法财物。

当警方通知爱娟去认领的时候,爱娟决定全部捐给国家,她不想再碰那些浸透血泪的卖身钱。

妓女生涯让她永远失去了生育能力,爱娟终身未婚,但收养了一名孤女,这个孤儿长大后成为教师,她就是我的中学班主任。

我曾多次在班主任家里见过晚年的爱娟,她喜欢与人聊天,当谈及那些噩梦般的惨痛经历时,她忍不住流下泪水。

「我这辈子拜过圣母,拜过菩萨,但她们都没保佑我过上好日子。只有共产党让我翻了身。」爱娟一字一顿对我讲,「我永远念党的恩!」

2015 年,爱娟在睡梦中安详去世,回顾她近百年坎坷人生路,我心中油然涌起一句话:

旧社会让人变成鬼,新社会让鬼变成人!

如今总能看到些有意无意美化民国的文化作品,居然有不少人羡慕民国女子的「岁月静好」。

希望爱娟的经历能让人警醒,民国不是盛世,对绝大多数女性而言,那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恐怖年代。

爱娟有幸活下来,无数个玉环、德光却在悲惨绝望中离世,成为历史角落的烟尘,无人记得。

这样的时代绝不值得鼓吹,但愿它永不重来!

作者:艾克

主要参考资料

  1. 《晚清广东育婴堂的兴起与发展》
  2. 《近代中国儿童救助研究》
  3. 《近代中国娼妓史料》
  4. 《北洋军阀时期的广州娼业》
  5. 《民国娼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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