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自专栏《脑洞故事盒:从不做人开始》
老粉都知道沈赫直播时喜欢关了摄像头抽烟,这天直播,打火机声音刚落下,随之而来一阵怒吼:「沈赫,你再在屋子里抽烟,我就把你从十六楼扔下去!」
弹幕在短暂地静止之后,突然炸了。
我压低声音:「你怎么不告诉我你在直播啊?」
沈赫平静地摁灭了烟,「你给我机会了吗?」
我看着热搜一阵无语,切了小号回复:「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只是被封控在一起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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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搜是下午上的,评论里关于嫂子是谁的探讨乐此不疲。
直到有人放出一段音频,配文道:「这个声音我不可能认错,夏茵啊!!她之前直播的时候有次发火就是这个腔调,我还有录屏,放上来了,大家可以对比下!」
于是我的微博也炸了,消息通知响个不停。大部分留言都是真跟沈赫在一起了啊抑或是沈赫看上你啥了的言论。
我关上手机看向沈赫,他关了直播,坐在电脑前面下棋,这一切都跟他无关似的。
「你澄清一下啊!」我恼道,「解释一下你还是单身。」
「解释?解释你在我家,我还单身,那我们什么关系?」
他说话总是欠欠的。
「你就说我们凑巧被封控在一起了。」
「凑巧。」沈赫轻笑一声,「那你是怎么凑巧出现在我家的?」
「……」
这个凑巧的确不太凑巧,我来沈赫家,是为了送我们之前一起养的猫。
是的,我和沈赫在一起过,可那已经是一年前的事情了。
彼时我刚当上 LPL 大赛主持,业务水平忽高忽低不太稳定,在微博上经常挨骂。
沈赫已经当了两年的首发 AD,技术过硬,人长得帅,在电竞圈算半个顶流。
那天赛后采访我卡壳,他接过话筒说了很长一段,给了我缓冲的时间,自那以后我就沦陷了。
当时在一起是我死缠烂打,分手也是不欢而散。那时我们都低调,所以圈里也鲜少有人知道。
我们一起养的猫也被我带走了。
就是这猫不太亲人,我出差的时候一直是请来的阿姨在照顾,偏偏这几天她要回家准备儿子婚礼。我之前把它放在朋友家或者宠物店,它就绝食,我实在没办法才联系了沈赫。想着毕竟他也养过,应该是亲的。
记得那天我犹豫了很久,虽然列表里还有沈赫的微信,但是我换了手机,聊天记录什么的早就没有了。
我尽量把事情一次性解释清楚给沈赫发了过去,包括我要出差几天,猫不在我或者阿姨身边就绝食的情况,我已经准备好了所有东西,事无巨细。
几分钟后沈赫回了我一句:「好的。」
正是休赛期,我提上东西就往他家赶,谁知道刚到他家没多久,小区就通知封控,贴上了封条,我的广告拍摄也只能延期。
我从来没想过和前任被封在一起这种抓马的事情会发生在我身上,沈赫应该也是没想到的。
「会封多久?一天?两天?」我心如死灰,站在窗前看着楼下拉起来的封条。
「谁知道。看这个情况,一周打底吧。」沈赫指了指客房,「客房在那儿,你自便。」
就这样我在沈赫家住了两天。
我当然也知道避嫌,所以一般情况下我都抱着猫窝在房间里看剧。今天的情况属于是忍无可忍。
他家就一个卫生间,沈赫总在里面抽烟。我这阵子嗓子不好,闻到一点烟味就咳得要死,一怒之下我就冲进来说了一句,谁知道事情就变成了这样。
现在是浑身上下十张嘴也说不清了。
「别管了。」沈赫开口,声音很冷淡。
我知道他并不在意网上的言论,或者说,他对什么都比较冷淡。
那时我很在意网络上那些骂我的话,经常因为恶评偷偷掉眼泪。有一次被他看见,他对我说,有那个时间伤心,不如用来提升自己。虽然他说得很有道理,可我一时没办法消解。
仔细想想,当时分手,大概也是觉得他太冷漠了。
闻到烟味,我又猛地咳了几声,心想,算了不管了,这时候也许冷处理就是最好的处理。
我起身往外面走,又突然想起来什么,有点别扭地停了脚步问他:
「那咱们现在能点外卖吗?」
「你说呢?」
当然是不能,连核酸都是上门来做的。我心里那点侥幸也散了,实在是发愁。
也不是因为别的,就是没内衣裤换了。
到底为什么让我遇到这种事儿啊!
我在心底狂喊,这辈子尴尬的事儿非要在沈赫家都发生一遍吗?
2
「你能不能借我一件外套,还有一套睡衣和一条毛巾?」
好在是冬天,衣服本来也不用换得太频繁,两套就够了。就算尴尬我也还是开口了,毕竟两天没洗澡也是我忍耐的极限。
这一局游戏刚好结束,他站起身,打开衣柜,拿了一套灰色睡衣和一条新的毛巾递给我。最后拎出来一件白色羽绒服,看着就很暖和。
「还缺什么?」他伸手将衣服递给我,问得漫不经心。
「没了。」说了你也没有,我腹诽,逃也似的溜出他房间。
我对这个屋子太熟悉,沐浴露的摆放位置,厨房灶台的打火方式,阳台的植物名字,都和记忆里一模一样。
一时之间,让人有些恍惚。
我边想边趿拉着拖鞋回了房间,想看看有没有别的办法。没一会儿房门突然被敲响了,沈赫站在门口,脸上的表情还是冷冷的。
「怎么了?」
沈赫没应声,递过来一个袋子。
我不解,打开袋子一看,里面是一条草莓印花胖次。我瞳孔一震,慌里慌张地合上袋子,脸红到脖子根。
「你为什么会有这个啊?!」
沈赫是一点没害臊:「你留下来的,你问我?」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怎么没扔啊!」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脸爆红,还在发烫。
他挑了挑眉,「那我现在拿去扔了?」
「不用了不用了!谢谢!」我火速关上门,将沈赫阻隔在门外,扑到床上抓狂。
我自己是没什么印象了,可能是当时走的时候塞在柜子深处没看到。
不知道沈赫是什么时候发现的。他不是那种有恶趣味的人,可留下这与自己完全无关的物件,也不是他的性格。
在羞耻感退去之后,我四仰八叉躺在床上,忍不住想到之前和沈赫分手,在深夜里争吵。
我质问沈赫为什么不安慰我,不鼓励我,为什么那么有距离感。沈赫沉默了很久。我哭着说你根本不爱我、不在乎我,拉着行李箱就走了,沈赫也根本没挽留。我们就那样不欢而散。
我原以为他至少会难过,可是他表现得很冷静,第二天比赛甚至还拿了 MVP。
后来我也想通了,自己寻求认可的行为未免有些孩子气,可沈赫的冷漠疏离的确是压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拍了拍脸,告诉自己别再去想这些,打起精神洗了个澡,躺下之后又开始犯困,闷头睡了一觉。不久后又被他的敲门声吵醒。
「起来做核酸。」
我应了一声,穿上外套出去。今天不仅做了核酸,还发了很多物资,看样子还要管控很久。
我不死心地问了一句:「你好,请问咱们大概多久解封啊?」
「得等通知。」
闻言我蔫了下去。
关上门,沈赫提着物资去了厨房,简单收拾了下,准备做饭。我隔着玄关看他,又平白生出一阵错乱感。沈赫做饭很好吃,他不太跟我说他以前的事,我只知道他独立得早,做饭大概是为了生存被迫学会的。
「要吃什么?」沈赫整理着冰箱,随手扔掉几瓶没拆封的酸奶,哪怕我知道大概是东西过期了,依然觉得有点可惜。像某种暗喻。
「番茄鸡蛋面,可以吗?」有人给我做饭我还是开心的,天气冷就想吃点热乎的。
沈赫点了点头,开火做饭。他的手跟有魔力似的,三下五除二就把一碗面端上了桌,我看着桌上热气腾腾的面,幸福感油然而生。
吃到一半忽然想起来一件正事儿:「欸,那个业主群……能不能暂时把我拉回去啊,等走了我就退。」
他已经吃完了,倚在椅子上玩手机,闻言抬眼看了看我。
「就……万一家里缺什么,大家还可以互帮互助对吧。」我有点心虚。
他没吱声,接着我就听见微信响起新通知,他把我拉进群了。
「备注一下,不然会被踢。」
3
我原以为日子会这样在尴尬和平淡中过下去,很快就能等到解封那一天。
谁知隔天半夜,我就被阵痛疼醒。我看了看手机上的日子,心想这时间也不对啊,冲进厕所,又一次崩溃了。
怎么想沈赫家都不会有姨妈巾这种东西吧。我拿出手机,没想到下午刚拉的群,晚上就能用上。
「想问一下谁家有卫生巾和止痛药吗?可以借用一些吗?」
而此时时间是凌晨两点,根本没人理我。
我撑着身体从厕所出来,心想死了算了。
沈赫的房间门毫无预兆地开了,他一米八几的大高个,杵在那里就很有压迫感,偏偏这时候眼神还有点不善。我扶着肚子和他尴尬对视,想装作无事发生。
「你怎么……还没睡?」声音都是飘的。
他没说话,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将我打横抱起。我吓了一跳,慌乱地抱住他的脖子,生怕自己掉下去。
「你干吗!」
「别动。」沈赫的声音很沉,动作也丝毫不受影响,径直将我抱回房间。
因为疼,我实在是使不上力气,说话都有气无力:「别躺着,床单会脏。」
沈赫给我盖上被子,答非所问:「凌晨两点谁搭理你?」
说着他又出了房间,没一会儿拿着药和水走进来。那个蓝色的药盒我太熟悉了,救我狗命的 eve,虽然现在越来越不管用了,但止疼一阵还是可以的。
吃了药我翻了个身趴下,想缓解一下疼痛。闭上眼睛之后声音就变得格外清晰,沈赫离开的脚步声,接着就是关门声。
我突然觉得好冷,又有些委屈,心说自己为什么这么倒霉。
我还没忘掉沈赫,我知道。
他碰我一下我就心跳加快,和他关在一起,吃他做的饭也蛮幸福的,可我还得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怕他看出来我还有所留恋。
搞电竞的作息混乱是常态,我知道他两点没睡觉也正常,在同一个群看见我的消息也正常。他知道我痛经严重,怕我在这个封控的档口出什么事也正常。
可身体蓦然贴近的时候,我依然生出一些旁倾斜溢的心思。
分手后那个月我的状态很不好,暴瘦了七八斤,本来为了上镜吃得就少,硬生生把身体搞坏了。我一直想着沈赫会回头找我,可我知道他的脾气,回头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更好笑的是有一次朋友喊我吃饭,还一本正经地给我介绍饭桌上的沈赫。他点点头,就像从来没有和我认识过。
很可怕,我想,如果不喜欢,为什么还要和我在一起?
想着想着我睡着了,第二天醒来被子上多了一条毯子,床头放着几包卫生巾,我赶忙起身冲向厕所,收拾好自己发现床单也脏了,默默抽出床单扔进了洗衣机。
弄完一切我转身去厨房接了杯水,在疼痛变得更剧烈之前拆了颗药出来,沈赫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后,一把将我拿药的手按住。他的掌心是滚烫的。
「第几颗了?」
我有点心虚:「第三颗……」昨天半夜疼醒又吃了一颗。
沈赫的脸色不太好看,他穿了一件灰色卫衣,刘海有些遮眼睛了,看上去还有些没精神。
「你这个吃法,之后还能管用?」
「不管用的时候再说嘛……」我扯了个笑,沈赫并不领情,松了手,说了句随你,端着杯水回了房间。
我不知道他生的哪门子的气,忙咽了药追过去。
「你别生气啊,就前两天疼一点,我才多吃的。」
他坐在电脑前点着鼠标,「随便,跟我没关系。」
我缓了下,应了声哦,想了想,又说了句谢谢。
他没应声。
我转过身,心想他大概是烦了。平白无故生出这么多麻烦,哪怕曾经在一起过,彼此熟悉,可现在住在同一屋檐下只有数不清的不方便。
我正想着,只听他快步走过来,一把拉过我的手,将我转了个身摁在门上,我吃痛地嘶了一声。
房间里的窗帘拉着,即便是白天,也有些昏暗,我的手被他拉过按在头顶,非常没有安全感,他的神色晦暗不明,我有点被吓到,也有些不解。他的气息太有侵略性,很快就让人失去思考的能力。
「夏茵,怎么好像离了我你就完全不会照顾自己。」
「什么意思……?」
他的声音有点哑,沉默了一段后,放开了我。
「出去吧。今天别再吃药了。」
我木讷地点点头退出他的房间,心如擂鼓。
4
虽然很不解沈赫的举动是什么意思,但是我实在是没什么精力去思考。
我疼得窝在床上,睡得昏昏沉沉。
听见外面的脚步声,从我的门口经过,心像是悬在被风吹起的叶片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终于被推开了,沈赫端着碗走进来。
我抬眼看他,指节因为碗里东西的重量有些发白。
「把这个喝了。」沈赫把碗放在床头柜上。
红糖姜茶的味道,隐约的甜味伴随着姜汁独有的辛辣钻进我的鼻腔。我一直不爱喝这个,不管沈赫怎么做,都改变不了它是黑暗料理的事实。
我躲在被子里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之前不是都喝过吗?这个没用的。」
说完我忽然意识到,自己无意提了从前的事情。
之前沈赫总是逼我喝这个,我不爱喝,他经常用一些难以拒绝的条件来诱惑我,类似带我双排一晚——我不是说多爱打游戏,但是跟在他后面乱杀的感觉真的很爽。
「是吗?那什么有用?」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沈赫的语气好像并不是嘲讽,而是真的在询问我。
我摇摇头:「没事的,我睡一会儿。」
沈赫没接话,兀自走出房间。大概是生气了,我叹了口气,就见他又走了回来,还带着一勺……糖?
「加了点红糖,没那么辣,喝吧。」
「……」
我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仰头一饮而尽。沈赫拿了碗出去,顺便关上了门,大概是不会再来了。
只能说红糖姜茶虽然难喝,但是确实能让身体热一点,我拿了手机,想看看有没有没回复的消息,接着看见一条好友申请,还是通过业主群加我的。
申请人是位阿姨,头像戴着墨镜、披着丝巾,昵称后面还跟了一串电话号码,可能是缺什么东西,我没敢耽搁,点了同意。
阿姨的动作也快,给我发过来一条语音:「小姑娘,你男朋友问的那个药,我找了一下还有的,我给他发信息他没回我,我给你送过去吧。」
我??
「阿姨,什么药?」
阿姨像是有点着急,连着弹了两三条语音过来。
「你男朋友说,说你痛经很痛啊,问有没有药的,我说我儿媳妇儿之前也是,开了中药喝好多了,他就,他就问我还有没有,正好家里还有。」
「我不是卖药的啊,小姑娘。我家孙子过来玩,就被封了,什么也没带。我在群里问有没有学习的电脑,你男朋友借了我孙子平板电脑。所以看见你男朋友问,我就想着,帮一下。」
「我觉得邻居之间互帮互助就很好的……」
语音还没听完,我忙退出去点开了业主群,消息 99+,我往上翻了很久,终于看到沈赫发的。
凌晨 3 点,他问:「家里有人痛经,除了止痛药还有什么办法吗?」
六点以后,陆续有人回复他。
「我家有红糖,你可以试试加点姜煮一下。」
「止痛片?要吗?」
那个阿姨倒是没回复,也许是直接给沈赫发微信了。
我觉得心口发热,连带着眼眶也有点热。点开对话框给阿姨回了信息:
「谢谢阿姨,药先不用啦,我现在已经好多了。」
不多时沈赫推开我的房门,「你说你不喝中药?」
我整张脸埋在被子里,只敢露出一双眼睛。
「嗯,药还是别乱喝了。」
沈赫像是被我的话噎住了,顿了顿,接着道:「你是怕苦吧。」
我点点头。
眼见他就要关上房门,我忙叫住他:「沈赫!」
他关门的手停住,看向我,眼神疑问。
我探出脑袋,「有点疼,你坐在这儿陪我一会儿好不好?」
5
沈赫没有拒绝我,搬了一张椅子准备在我床边坐下。
我往里面挪了挪,伸手拍了拍床沿,看向他:「坐这里吧。」
沈赫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坐了过来。
感觉像回到了以前,分开的时间从来没有存在过。
我闭上眼,觉得他近在咫尺很有安全感,心底的声音叫嚣着。
真的没可能了吗?
我偷偷抬眼瞄沈赫,发现他闭着眼睛。好像比以前瘦了点,下颚线有些锋利。
这眉眼的确让我着迷无数次。哪怕有一天他不打职业了,凭他的长相和技术,开开直播打打单子,大概也足够一辈子衣食无忧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赫的呼吸逐渐平稳,大概是睡着了。
我有些魔怔地伸出手,却听他清楚地喊了一句:「睡觉,茵茵。」
那一声像是梦呓,又太过温柔。和从前在一起时,他说话的语调都不太一样。
我知道自己现在的动作多少有点乘人之危的意思,可我还是伸出手,牵住了他垂在一边的手。
这一年来构筑的一切坍塌了,思念在这时候疯长。
大概是觉得熟悉又舒服,我很快就睡着了,再睁眼的时候床边已经空空如也。
小腹的疼痛不再那么剧烈,而是变得隐约又我以为人生只有游戏、比赛,直到去年我爸去世,我才知道还有一笔巨额欠款。
与此同时队里体检,查出来的还有我的腱鞘炎和双相。
十七岁时我逃离中原,逃离漫天灰尘与塑料袋的黄土地,从烟雾缭绕的网吧坐到了青训的电脑桌前。
二十岁时我知道,我依旧在里面打转。
在她面前我自卑,觉得自己像小丑。
明明她在哭,可我说不出安慰的话,也无法伸出手。
「沈赫、沈赫,你快过来。」
夏茵在客厅叫我。我修好了很久没用的投影仪,她说要和我一起看电影。
她穿着毛绒睡衣窝在沙发里,很小一只。
沈玲问我是不是喜欢人家,我只会点头。
她又说,沈赫,说出来。
说出来。
我在沙发上跟她说,我爱你。
她很震惊地看着我。
「怎么这么突然……」
「以后多说你就习惯了。」
「好。」
她笑得很明媚,甚于我们曾一起看过的每一场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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