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你怎么了?」芳芳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天啊,那人不是老大吗?他旁边的是他儿子啊?两人长得也太像了吧。」
芳芳的声音有些大,我生怕坐在那里的三人听见。
拉着她匆匆地走了。
走之前我回头看见坐在他们的对面的女人。
是个面容姣好,大波浪的性感美女。
和我的类型完全不一样。
而背对着我的江涛,也拿了张纸巾擦了擦女人的嘴脸,她笑得肆意张扬。
25
芳芳继续在我耳边八卦:「你拉着我走干吗?那个真是老大的儿子啊,两人也太像了。可小白你不是住在老大家吗?
「难道老大离婚了?
「我跟你说哦,最近老大不知道怎么回事,拿着个手机天天聊天,心情也是一会阴天一会晴天的。比我来姨妈还要姨妈。
「我知道了!肯定是老大离婚了,然后最近想要和人家复合,所以又是和人家聊天,又是和人家吃饭的。」
我一句话没说,芳芳已经脑补出江涛的一出大戏了。
「小白,你吃什么呀。」芳芳拿出手机。
我心不在焉:「随便。」
芳芳沉默了,半晌都不说话。
「小白,这两个字我还是第一次从你嘴里听到。」
说实话,这也是我第一次听到。
我咬了咬唇,心里五味杂陈。
「芳芳。」我有些结巴,「那个……要是有一个人亲了你,你说他是不是喜欢你。」
「咳咳……」芳芳惊讶得差点呛到,「是谁,哪个兔崽子惦记上我们的小兔子了。」
「我就是说有个人。」我低头有些心虚,「我有个朋友。」
芳芳咽了咽口水:「小白,你没有朋友,除了我。」
我:……
这天给她聊死了。
「而且那人好像还有个孩子,你说他……」
「什么,有孩子?这不是妥妥的渣男吗?他就是欺骗你的感情!」芳芳为我打抱不平,「到底是哪个渣男,小白这么单纯,不是,我是说你的朋友那么单纯,不能被骗了啊。」
「你告诉我,实在不行,你告诉江涛也行,让他给你讨回公道。」
我沉默了,因为那个渣男就是江涛。
芳芳见我不说话,在一旁安慰我:「小白,没事,女人这一生不认识几个渣男是不完整的。走,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芳芳一脸神秘,把小电瓶骑得飞快。
电瓶车在一处灯红酒绿的地方停了下来。
「走,我带你去见见世面,就我们小白兔这又纯又欲的模样,哪个男生不心动。」
我们刚坐下,就有男生过来搭讪。
「小姐姐们,就你们两个人吗?一起喝酒不?」
我眯着眼睛盯着他:「小哥哥,你眼睛上有毛毛虫。」
「嗯?」
我伸手,撕下了小哥哥眼皮上的东西。
他原本大大的眼睛瞬间就变成了李荣浩的眼。
小哥哥:……
他头也不回地走了,还能听见他和自己的朋友吐槽:「长得挺好看,脑子不太好。」
芳芳喝了口酒,尴尬地说:「小白,那是双眼皮和假睫毛。」
我默默地喝了口果汁,不说话了。
26
芳芳和男生跳舞去了,我一个人在座位上百无聊赖。
心里却在想江涛。
也不知道他和他前妻怎么样了。
如果他复婚的话,我是不是就要搬家了。
江涛的家还挺舒服的,床又软,他做饭也好吃,还有点舍不得呢。
我幽幽地叹了口气。
江小白,承认吧,你是舍不得房子吗,你就是舍不得江涛。
我又喝了两口果汁,只觉得心里难受得很。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心里一股燥热。
我烦躁地摸了摸头发,却摸到不知何时露出来的耳朵。
我慌张地用外套挡住自己的头,想要把耳朵收回去,却觉得身上乏力得很。
耳朵收不回去了,我控制不了自己的妖力。
幸好酒吧的灯光昏暗,我暂时没被人发现。
我头顶外套想要去找芳芳,却被一男生抓住了手腕。
「小美女,一个人啊。」
我头疼的得想要远离他,却软绵绵的,没有力气。
那人见我没有拒绝,手上的动作越发放肆。
攀着我的手臂想要把我往他怀里带。
我正想大声呼救,那人就被打倒在地。
「江小白!」江涛气急败坏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芳芳也因为动静跑了过来:「老大,我……」
「崔芳芳,谁让你带江小白来酒吧的?」
这是我第一次听见江涛这么凶的语气。
我正想说话,就眼尖地看见胸口发出诡异的红光。
我情急之下躲进了江涛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他。
「乖,别怕,没事了。」他单手搂着我,轻拍了下我的背。
27
江涛把我带出来时,芳芳鹌鹑似的开口解释:「那个,老大,小白她没喝酒,她喝的是饮料。真的,我用我下半辈子的桃花发誓。」
江涛冷冷地斜视一眼:「你都单身了二十多年,对你下半辈子的桃花哪来的自信?」
芳芳:「……老大,不带这么羞辱人的。」
江涛冷哼一声,抱着我走了。
他把我放进副驾驶,我直接背对着他缩在椅背上。
身上越来越难受,胸口仿佛有火烧一般。
江涛上车时,我正难受地闷哼一声。
「江小白,你怎么了?」他凑过来抓着我的肩膀想要面对着我。
我哼哼唧唧的,不想转身。
江涛直接手下发力,差点横抱起我,「江小白!你怎么了?哪里难受?」
我身上没有力气,被他转过了身子。
我胸前的时不时闪过的诡异红光让我看起来就像随时要变身的奥特曼。
我知道自己是个怪物。
在婆婆家的时候,也是有一天。
我的胸口突然开始冒红光,身上难受得很,头上的耳朵也无法控制地冒出来。
收养我的婆婆是个好人,她说我身上的妖力不太对劲。
我身体里有不属于自己的妖力,好像是因为有个妖力强大的果实。
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去哪里偷食了这妖力强盛的果实,我只知道我能化成人也和这果实相关。
毕竟兔子实在太弱了,能成为兔妖的几乎没有。
而怎么就我那么幸运呢。
也许是偷食的报应吧,我无法消化这果实,它时不时地让我妖力混乱,总会让我难受几天。
那真是比人类的姨妈还要准时。
症状也强烈许多,那几天我几乎都是烧得不省人事。
后来我为了活命,才来了人类世界,希望看看能不能找到解决的方法。
解决的办法没找到,先让江涛知道了。
就算他是妖怪局的人,也会觉得我不对劲吧,不知道会不会把我赶出去。
果然,他呆愣在原地,痴痴地望着我。
眼神里都是不可思议。
他没说话,只是快速地发动了车子回了家。
下车时,我已经燥热乏力得走不动道。
体内的妖气横冲直撞。
江涛一把抱住我,走上了楼。
28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在靠近江涛时,身上的症状稍好了些。
体内的妖气也不再蠢蠢欲动。
我贴着他有力的胸膛,不知为何就觉得有些委屈。
「小白?」江涛低沉的声音响起。
他想把我放在沙发上,可我哼哼唧唧地抱着他不松手。
我心里唾弃自己,明明知道他有孩子有前妻,还是想要靠近他。
身体上的不舒服和心理上的不道德双重刺激着我,我直接在他怀里哭出了声。
「小白,怎么了,很难受吗?」江涛手足无措。
也不敢把我放下了,只好将我抱在怀里。
可我被白天看到的事刺激到,并不想亲近他,在他怀里挣扎着。
「小白乖,别乱动。」江涛牵制住我的手,温柔地给我擦了擦眼泪。
这一举动直接刺激到了我。
他把我当什么了。
餐厅里,他也是这样给他的孩子和前妻擦脸的吗。
我直接躲开,并不想他碰我。
江涛有些急了:「小白,你哪里难受,你和我说。」
他贴着我的额头,神情焦急中又担忧。
我已经哭得泪眼婆娑,用尽最后一丝理智在抗拒着身体的本能想要向他靠近。
在江涛贴着想要亲吻安抚我时,我的崩溃情绪到达了顶峰。
「呜……哇,江涛你个混蛋!」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江涛松了口气,语气越发温柔地哄着我:「好好好,我是混蛋,我错了。我不该让芳芳去接你的,让你受欺负了……」
江涛的声音就像背景音,我哭得太忘我,完全没有听见。
身体的燥热和不适已经让我的兔子脑袋开始宕机,我能完整地表达出自己的意思已经很不容易了。
我自顾自地继续:「呜,你都有老婆孩子了,干吗还亲我,你个渣男。」
我哭得更加伤心,总感觉下一秒就会被赶出去流落街头。
「我哪来的老婆?」江涛一头雾水。
我红着眼哭诉:「我都看见了,在餐厅,你们在吃饭。就那个江慕,他也太像你了吧,连嫌弃我的眼神都一模一样。」
江涛低笑了一声:「那小屁孩在幼儿园欺负你了?没事,下次我帮你欺负回来。」
这是重点吗!
我红着眼瞪着他。
江涛无奈地开口:「他是我侄子,我姐的孩子。」
这种理由,和渣男说的她是我妹妹简直就像是一个模板里出来的。
江涛掏出手机:「看,我们一家人的照片。」
照片上,是一张全家福,后排是两个老人,前排是江涛和今天看见的波浪卷大美女。
我张大了嘴:「她真是你姐姐啊,可为什么江慕也姓江啊,这么巧?」
江涛叹了口气,用纸巾擦了擦我红通通的眼睛:「江慕是我姐的孩子,单亲家庭,我姐一个人带他,他是跟着我姐姓。」
我突然想起下午问江慕的问题,有些心慌,「那他爸爸呢?」
「我也不知道,我姐从来没说过。」
遭了,下午的问题撞小孩心巴上了,那可真是重重地朝他心口开了一枪。
礼貌:你小孩吗?
我悲伤地捂着脸,更加难过了。
29
江涛把我放在沙发上,起身想要打湿毛巾给我擦脸。
我缩在沙发上,感觉他离开的一瞬间,体内的妖气又开始横冲直撞。
我疲惫地倒在沙发上。
衣服已经被冷汗打湿了,额头上也汗津津的,连鼻尖都湿湿的。
江涛拿着毛巾时,我忍受不住地扑进他怀里。
我觉得我就像一个需要吸阳气的妖精,可我明明是兔妖。
江涛把毛巾敷在我脸上,冰凉的触感也没有让我心里的躁动停下来。
我难受又委屈,直打哭嗝。
江涛目不转睛地盯着我:「江小白?」
我被身上的乏力弄得身心俱疲。
江涛吻上我唇,感觉有一丝妖气进入我的身体,在引领着我身体里不属于自己的那股强大的妖气。
我感觉似乎身上的原本叫嚣的妖气停了下来。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我脸上时,我睁眼。
抬头看去,是江涛沉睡着的俊脸,乌黑的发丝乖巧地贴在额头,长长的睫毛轻颤。
我一时不知怎么回事,想要翻身挣脱江涛的怀抱。
可他紧贴着我,许是察觉到怀里的猎物要逃,腰上的手又收了收。
等我不动了,他在我脖颈处蹭了蹭,睡得安详。
我放弃了想要挣脱的念头,只能被他抱着。
我想起昨天晚上在欢愉中,江涛告诉我体内的果实是他们家族的宝物。
因为我无法吸收果实的全部妖气,所以偶尔会有妖力紊乱的情况。
所以说难道是我偷吃了他们家族的宝物?
那我是不是会被江涛灭口。
看身上的症状,好像情况也差不多。
我正担心着,头顶传来江涛慵懒餍足的声音:「小白?醒了?」
他一边贴着我耳朵说话,一边抚上我的腰轻轻地按揉。
我抬头,猝不及防地对上一双淡金色的竖立眸瞳,就像狐狸的眼睛一般。
我害怕得往后缩了缩。
突然想起来江涛说江慕是他侄子。
江慕是只狐狸崽崽,那江涛……
我不可思议地看向江涛,他眼睛又渐渐地变成了黑色的眼眸。
江涛他真的不是人。
咳咳,没有骂他,只是称述事实。
我战战兢兢地开口:「你也是狐狸精?」
江涛随意地点了点头,眼尾却上挑:「嗯,你才发现?」
我脑子里轰的一声,狐狸和兔子可是天敌。
而现在我和一只狐狸精躺在一张床上。
就在这时,江涛凑过来咬了咬我的唇。
我能感受到江涛尖尖的虎牙,直接脑子里警报拉满,有一种马上要被吃掉的错觉。
我抱着耳朵缩去床上的角落里,瑟瑟发抖:「呜,不要吃我,兔兔不好吃的。」
他不说话,桃花眼盯着我。
我茫然地看着他,他勾了勾唇,眼神瞟向我的锁骨。
我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直接脸红了。
我的脸红得发烫,连白色的兔子耳朵都染上了粉红色。
江涛低低地笑了两声,嘴上却不饶我,勾着我问我问题。
我被他的声音蛊惑,呆呆地只能点头。
江涛亲着我的唇呢喃:「真乖。」
30
我耷拉着耳朵,不听他讲话。
江涛低笑两声,轻轻地揉着我又红又肿的耳朵。
果然狐狸都是狡猾的,这还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色狐狸。
江涛掰过我的脸亲了一口,眼尾带笑:「在心里骂我呢?身体是不是舒服了?」
我真是服了这只色狐狸,亏我以前还觉得他好。
我抓住他乱动的手:「我腰还是好痛……」
江涛无奈地啧了一声:「真是只娇气的兔兔。」
我:……
哪里娇气了,大哥,我们早上起来,现在已经是中午了。
信不信我咬死你。
江涛揪揪我的兔耳朵:「我等会要去局里加班,陪我一起?」
我懒散地躺着不想动,「不去。」
「听说局里餐厅新出的蛋糕挺好吃。」
我抬头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他一脸坏笑:「还是草莓味的。」
!蛋糕等等我,我来了。
我立马跑去房间里换了衣服。
「走吧,我好了。」我挎着小包照着镜子。
嗯,裙子没问题,好看!
耳朵也收起来了,以后再也不让江涛摸耳朵了!
我转过身,江涛靠在沙发上定定地看着我。
「这裙子,是不是有点短。」
「不短啊。」
我低头看了看,裙子到膝盖上面一点,完全不短。
江涛又上下打量了我了两眼:「这条裙子不好看,换一件吧。」
「可是这是当时你给我买的啊。」
我疑惑地抬头,这裙子也不是第一天穿了,怎么今天突然说不好看。
江涛抿了抿唇:「当初我也没注意到。」
嗯?什么没注意到?
江涛不由分说地把我推进房间:「办公室空调开得冷,会着凉,穿这个。」
他拿出一条长裤递给我。
我正要脱衣服换上,却发现江涛还站着不走。
「我要换衣服了。」
江涛斜靠在门上,桃花眼笑得多情,眼尾上挑:「你换吧,正好白天看得清楚些。」
「砰」的一声,江涛被我关在了门外。
他要是再不出去,我怕我等会出不了门。
31
我和江涛来到局里时,里面的人都在忙。
芳芳踏着高跟鞋匆匆走过,又倒回来:「小白?你怎么来了?」
我友好地冲她招招手,而身边的江涛却一瞬间冷了脸。
芳芳突然凑上来,在我身上嗅了嗅。
「小白,你身上都是老大的味道,你们……」她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我反射性地捂住领口,应该遮住了吧,刚刚照镜子的时候好像没有看见红痕了。
芳芳嫌弃:「小白,你这个动作,仿佛在说,没错,我们昨天战况很激烈。」
我老脸一红,怼回去:「芳芳你是狗吧。」
「是啊。」芳芳一本正经。
嗯?您真是狗!
「我是狗妖啊,上次你被人贩子拐了,我也是循着气味才找到你的。」
我:……
芳芳正想扒着我八卦,江涛直接把她推远了一点。
「你很闲?派给你的工作做完了?那你去带新来的实习生。」江涛冷着脸斜视了芳芳一眼。
「不是,不要啊老大,我忙得很,我一大早就被拉回来加班了。」
芳芳抱着狗头鬼哭狼嚎,江涛一脸冷漠,甚至想踹一脚。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几个男生的声音。
「哎哎,是那天的小兔子哎。」
「好可爱哦,不知道今天还能不能摸摸兔耳朵。」
话音刚落,我明显感觉江涛身上的杀气重了些,我忍不住往旁边挪了挪,以免波及自己。
那两人被江涛的黑脸吓得结巴:「老……老大,今天心情不好啊。」
「你们很闲?」江涛锐利的眼神一一扫过两人,说出的话就像冷箭般还带着冰碴子。
我觉得「你们很闲」这四个字就像老板、领导的专属的问句,但凡换个人问都问不出这种效果。
表面上是问句,实际上是肯定句,其次是强调句。
那两人面露难色地摇摇头,在被江涛一人踹了一脚后,慌不择路地逃了。
芳芳在一旁落井下石:「啧啧啧,老大这是欲求不满?」
我默默地又后退了两步,这还欲求不满?
那他要是满了,我不就可以当场埋了?
江涛脸上还有着怒气,直接无视芳芳把我带入了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关上的一瞬间,我就被他压在了门上。
我难耐地动了动,在看见江涛的脸色后又乖乖地安静下来。
怎么突然就生气了呢,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
江涛面无表情地盯着我,眼神里有些戾气。
他俯身在我耳边低语:「以后不许让别人摸耳朵。」
说着,嘴唇就贴上我的脖颈,轻轻地用尖牙叼着我后颈的一小块皮肤。
「江涛……」我的声音有些颤抖,仿佛被猎物咬住了脆弱的血管。
江涛的手揉搓着我的耳朵,耳垂被他揉得发红。
我差点哭出声,他身上的压迫气息让我本能地害怕。
半晌,他才放开我。
我能感觉到脖颈处的那块皮肤有些红痛。
江涛的手指摩擦着,抵着我的额头,声音嘶哑:「乖,答应我,以后不许给别人摸耳朵。」
等江涛坐在椅子上开始工作时,我只觉得嘴唇疼,耳朵也疼。
我坐在沙发上无所事事,跟着视频学折纸。
同样是手,同样是纸,为什么有人能折出玫瑰花,有人却只能制造垃圾。
桌边的地上是一个又一个的纸团团。
横看竖看,纸里行间也看不出花来。
我一时生气,随手又扔了一个纸团。
一时没控制好力气,纸团飞到了江涛的桌上。
正低头看资料的他抬头看了眼纸团,又看了看满地的狼藉,眼里慢慢浮现出笑意。
我嘴硬:「这个太难了。」
「是吗。」男人漫不经心地回答,走到我身边。
他拿过手机看了一会,然后顺手拿了张纸。
修长的手指翻折着纸张,神情认真严肃,不一会一朵玫瑰静静地躺在他手中。
江涛照常毒舌:「不怪你,兔兔的手的确比较短。」
我恨恨地拿过玫瑰,又拉着他的手。
江涛的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消瘦,圆圆的指甲修剪得干净,隐隐透着粉色。
明明大家都是爪子,怎么他的爪子就比我的好看呢。
江涛的爪子揉了揉我的脑袋,一脸坏笑:「狐狸比较聪明。」
我抬头幽幽地盯着他:「你那么聪明,没有手也没关系吧,能不能把你的手剁下来给我。」
头上被敲了个板栗,江涛戏谑的声音响起。
「我是狐狸,不是八爪鱼,你这是谋杀亲夫。」
32
这日,江涛送我去幼儿园时,罕见地又看见了苏阳。
他前两日生病请假了,导致我早上看不见他和江涛「缠绵」的眼神时,还有些想念。
他站在门口,和小朋友们打招呼,面色有些苍白,嘴唇也透着粉白,病态的样子仿佛下一秒就会破碎。
可他眉眼依旧温柔,冲每一个进园的小朋友招手微笑。
看见我后,他眼里的笑意加深,苍白的脸上也多了一丝血色。配上那温柔的笑意,有种病美人的既视感。
我刚想下车,江涛拉住了我。
他先我一步下车,走到我这一侧,帮我拉开车门。
我一下车,他的手就直接揽过我的腰。
我一脸疑惑地看向他。
他却笑着看向苏阳。
苏阳的视线落在揽着我腰的手上,脸上闪过一丝诧异,可笑意却不减。
他温柔地冲我打招呼,如沉睡了许久的春风:「早,小白,好几天没见了。」
「早啊,苏老师你没事了吧,你……」
我还想说些什么,江涛放我腰上的手捏了我一把我的腰,直接打断了我的思路。
我瞪他一眼,他熟视无睹。
苏阳回答我:「没事了,走吧,小朋友们在等我们了。」
我点点头,转身跟江涛说再见。
正要走时,他俯身按住了我,在我耳边轻声低语:「晚上我来接你去吃饭。」
说完他意味不明地看了眼苏阳,转身离开了。
我呆愣在原地,这人说话就说话,怎么还乘我不注意偷偷亲我呢。
我揉了揉耳朵,面上有些尴尬。
「走吧,我们进去吧。」
苏阳走在我身边,一时有些沉默。
快要进教室才突然停了下来,他低着头,刘海挡住了他的眼睛,细长的脖子白皙干净,透着不健康的白色。
「小白,你和江涛在一起了吗?」他轻声地开口。
我还没回答,他就仰头笑了笑,可是那笑容却悲壮苦涩,「真好……」
我有些担忧,正想安慰安慰他,他却径直走进了教室。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苏阳的走路姿势有点奇怪。
就像是明明受了伤却要强撑不让别人看出来还要假装正常走路。
本想和苏阳聊一聊,没想到他下午因为身体不舒服直接请假回家了。
听办公室的老师说,他走的时候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也不知道他怎么那么拼,生着病还坚持到学校来。
可能这就是工作(金钱)的力量。
33
下班后,依旧是江涛开车来接我。
等我坐在副驾驶上了,他也依旧等在校门口,没有发动车子。
我正疑惑,有人敲了敲车窗。
我回头,是那天坐在江涛对面的狐狸精。
是真的狐狸精。
会甩头发向你抛媚眼的那种。
美得妖艳,不可一世。
那美貌就像武器般带着杀气,扑面而来。
我咽了咽口水,冲她打了个招呼:「嗨,老婆,不是,美女。」
美女嫣然一笑,亲切地伸出手,捏了捏我肉嘟嘟的脸蛋。
「小兔子?看起来很美味呢。」
???
「我跟你说哦,烧烤摊上兔腿一个八块,兔头一碗十块,物美价廉,童叟无欺。
「所以不要对着我流口水啊喂!」
就在我快缩到车的另一边时,江涛无奈地开口:「姐,你别吓她了,她胆子小。」
「谁吓她了,她可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我疼她还来不及呢。
「是吧,姐姐可是好人。」说着又给我抛了个媚眼。
我心里定了定,果然美女都有什么大病。
上天给了她美貌,没给她脑子。
还有什么救命恩人,我怎么不知道?
那啥,能不能展开说说,我也挺好奇的。
大美女无视我好奇的眼神,打开后座车门,长腿一跨就坐了进去。
后面跟了个小短腿,吭哧吭哧地自己爬上车。
我尴尬地打招呼:「江慕,你好呀。」
江慕小朋友很酷地转了转头,并不想理我。
果然是外甥像舅,他看我的眼神和一开始江涛看我的眼神简直一模一样。
也不能怪我把江慕看成是江涛的儿子,这看了谁不迷糊。
车子在一家高级餐厅停下。
我和美女先下了车,江涛自己先去停车。
我有些尴尬,不是因为我社恐,主要是美女的眼神直接赤裸裸地盯着我。
让人不寒而栗。
美女优雅地笑笑:「别紧张,我叫江盈,是江涛的姐姐。也是只狐狸哦。」
美女挑了挑眉,勾唇看着我,舌头舔了舔自己尖尖的虎牙。
我,我紧张。可我逃不了。
我默默地退后两步,乖巧地打招呼:「姐姐好。」
江盈一把拉过我:「哎呀,逗你的,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兔子呢?你们有没有男兔子,我也想生个可爱的兔宝宝。」
我在江盈双手揉搓我脸的夹缝中看了眼江慕,他面无表情,看了眼自己的妈妈,默默扶额。
等江盈好不容易放开我,我嫌弃地擦了擦她留在我脸上的口红和口水。
这时走过来一个温柔精致的妹子。
「盈盈姐,慕慕。」妹子娇柔的声音响起。
她走过来挽着江盈的手,温柔地冲我笑笑:「你好,我叫傅莉。」
江盈向我介绍:「她是我妈妈朋友的女儿,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
我点点头,对傅莉友好地笑笑。
果然美女都是和美女一起玩的。
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列入美女的范围里呢。
我正喜滋滋地幻想着,突然觉得有股视线一直盯着我。
我回神,看见傅莉幽幽的眼神,在对上我后又露出一抹笑容。
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傅莉的笑容有些奇怪,就像苏阳对着江涛时的笑。
虽然在笑,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江盈挽着傅莉和她聊天。
「小兔子就是小时候救我们的人,也真是巧了,她和江涛还能碰见。
「小时候我们偷跑出去玩,没想到狐狸耳朵露出来了,被人类看到就绑架了我们想要卖掉。
「是小兔子拿了钥匙救了我们,所以江涛把我们家族的那个果实留给她当作谢礼了……」
听完这故事,我意犹未尽。
后来呢,后来呢,我一脸期待地看着江盈。
挖坑不填完,半夜鬼敲门你知不知道。
等她笑眯眯地看着我,我才意识到她口中的小兔子貌似好像是我。
可我完全不记得这段记忆,原来我小时候那么聪明吗。
我低头搜索着我的记忆,抬头时又对上傅莉诡异的眼神,如同黑暗里伺机而动的猎物。
在看到停好车走过来的江涛时,她却又露出灿烂的笑容:「哥哥,好久不见呀。」
江涛直接无视她,走到我身边。
我有样学样:「哥哥!」
江涛揉了揉我的头发,眼神宠溺:「嗯?怎么了?饿不饿,走吧,去吃饭。」
34
餐厅里,我对着刚端上来的一盘兔腿流口水。
那兔腿好肥,肉好多!
「我最喜欢吃兔腿了,我以为今天小白在,哥哥不会点这个菜了呢。」傅莉望着江涛,语气温柔。
江涛语气冷漠:「叫我江涛就行。」
他拍开江慕蠢蠢欲动的手,拿起最大的一个兔腿放在我碗里:「慢点吃,上面有辣椒粉,小心呛着。」
我接过兔腿,一口一口啃得可开心了。
对面三人看着我目瞪口呆。
江慕:「舅舅有了女朋友就不疼我了。」
江盈摸摸江慕的头:「乖,别做梦了,他本来也没疼过你。」
只有傅莉阴阳怪气:「小白好像是兔子呢,怎么能吃同类呢。」
真是温柔的语气说着带刺的话。
我大快朵颐,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我是兔妖,不是兔子。兔兔那么可爱,吃了才不会浪费。」
傅莉被我的不要脸弄得说不出话。
吃了两口又开始作妖:「我前两天还去看你爸妈了,他们说喜欢我,让我经常去呢。」
她低头不好意思地笑笑,娇羞地看了眼江涛。
傅莉眼神闪过一丝得意,笑得大方得体:「小白,你还没见过江涛的爸妈吧。」
我啃兔腿的动作停顿了下,抬头茫然地看了眼江涛:「能不能不去见你爸妈。」
江涛皱了皱眉,脸色立马黑了,语气又是凶巴巴:「为什么?」
我苦着脸反驳:「你们一家都是狐狸,我可不想被吃掉。」
他的脸色有所缓和,忍不住笑笑:「我当是什么原因呢,还以为你不愿意。不会的,你是我媳妇,他们怎么可能吃你。」
我郁闷地咬了口兔腿,天底下也只有我这只兔兔,心大得把自己送去天敌的窝里。
我正吃着,一盘剔好的蟹肉递到我面前,白白嫩嫩的蟹腿肉一丝一丝地簇拥在一起。
我眼睛亮亮地看向江涛,他勾唇笑了笑,手上动作不停:「快吃。」
江慕闹脾气:「妈妈,我也想要。」
江盈嫌弃:「你去抢你舅妈的,不怕被你舅舅揍的话。」
傅莉将自己碗里的蟹肉夹给他:「来,吃姐姐的。」
江慕低着头:「谢谢阿姨。」
傅莉脸上有些尴尬,转头又和我闲聊:「小白,你当时是怎么想到救江盈他们的,和我们说说呗。」
江盈也有兴致地抬头看着我。
我一脸懵:「我不记得了,我完全不记得江盈说的那件事。我只记得我在路上捡到了这个果实……」
「啊,这……」傅莉惊讶,夸张地看着江涛,「怎么会不记得呢?」
江盈出来打圆场:「没事,小白可能太小了,忘记了也正常。」
可傅莉没打算放过我:「不会是那个小白兔根本就不是小白吧。」
「江涛把果实放在了地上,也不代表那果实一定是小白兔吃了,说不定是被别人偷吃了呢。」
她意有所指地看向我:「江涛小时候还老是念叨着小白兔呢。」
我虽然不是很聪明,可还是听懂了她的弦外之音。
她在内涵我偷吃了江涛给救命恩人的果实。
可说实话,我也不记得我怎么就吃了果实,难道真的是我偷吃了?
我忐忑地看了眼江涛,他低着头没有任何表情变化。
我借口去了趟卫生间,把我的兔头晃得摇摇欲坠,连耳朵都拿出来释放信号。
可依旧没想起来任何信息。
我郁闷地躲在隔间,就算是我偷吃的,可那果实上也没写名字啊。
再说了,我也没承认我就是他们的救命恩人,明明是他们自己把那个称号按在我身上的。
我准备好好地和傅莉理论一波,出门就看见她靠在墙上等我。
她一改人前温柔模样,眼神凉薄:「我在江涛身边十几年,他一直都没有喜欢的人。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迟疑地开口:「难道是因为我没出现?」
「你……」傅莉被我的不要脸直接哽住,气得倒吸口凉气,「你是普信女吗?这么自作多情?」
「那不然呢,不是你说的他十几年都没有喜欢的人。怎么我一出现,他对我又亲又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