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样,就已经暗涛汹涌,于清居句句话都怼着我说了,要是吃了订婚宴,岂不是更大更糟更无法收场?
「没办法,涟颜没回
他一脸轻松,「好在你再也不会来我家了,以后带涟颜回来,我说换了女朋友就好。」
好个屁!
「既然爷爷的诊断是误会,我要去跟你爸妈说实话!」
我刚一转身,就被他勾住后领拽了回去,凑近耳边压低声音:
「你想什么时候坦白都可以,但现在不行,大过年的,我们家丢不起这个脸。」
我认真地摇头:「相信我,今天不说,以后会更丢脸。」
「顾不得了,爷爷的电话已经打出去了,三姑六婆都到门口了,今天就是天塌下来,你也是我女朋友。」
我想打他!
然而是手刚碰到他,就路过了一个亲戚。
立刻改攥衣领为抚平褶皱,顺便祭出职业假笑。
总算应付过去,却莫名觉得一阵寒意袭来,转头一看,正对上于清居一双冰冷的眉眼。
他的视线,正落在我搭着白云外胸口的手上。
完了,我凉了!
这手没法要了,剁了吧!
我低下头躲开他的目光,对白云外道:「我,我上个厕所。」
「那边。」
管它哪边!
我扭头就走,慌不择路。
刚走了两步,就碰见了绿茶妹妹。
- 她身姿婀娜地靠在墙上,见到我毫不意外,似乎等得就是我:
「脚踏两条船,厉害呀姐姐。」
「没你挑拨离间得厉害。」我反口相讥。
她不以为杵,依旧是一副笑脸:「姐姐大概在好奇,我为什么会在清居哥哥家里吧?」
「不好意思,我对别人的隐私没有兴趣。」
她似乎没料到我会是这种,表情滞了滞,还是自顾自地说下去:
「姐姐还不知道吧?我们家和清居哥哥家是世交,我俩一出生就认识了,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我懂了:「所以那天你才会顺路给他送外套。」
她默了默,没有否认,那就是承认。
「我爸妈很欣赏清居哥哥的。」她转移话题,扬起下巴,露出骄傲的神色,「他家里人也都可喜欢我了。」
「是吗?」我一针见血,「那他喜欢你吗?」
「……」
她咬了咬唇,嘴硬道,「当然是喜欢的!白阿姨就说过,他个性疏冷,只对我不同,从来没有见过他对哪个女生这么好过。」
我「哦」了一声:「白阿姨昨晚也跟我感叹,他和我格外投缘,一扫以前对别人的淡漠。」
她愣了愣:「是吗?」
「是。」
她几乎撑不住笑容:「其实他平时都可高冷了,特别难以接近,你不觉得吗?」
「完全不觉得。」我从容笑笑,「我跟他是大学同学,他一直都是温柔体贴,细致周全的,你觉他不好说话,可能是因为他只对你这样吧?」
满意地看着她脸上的得意在瞬间消失,我轻轻启唇,一字一句地把她之前说给我的话还给她:「所以,离我男朋友远一点。」
她眸色骤然一暗,默了默,脸上浮起故作不懂的无辜:「姐姐说的,是云外哥吗?」
我心头一刺,下意识攥紧了手指。
她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我当然会和你男朋友保持距离的,毕竟我喜欢的,是清居哥哥呢。」
她故意将「你男朋友」四个字咬得极重,挑衅一般地看着我的反应。
我轻轻一笑,不疾不徐:「可惜他喜欢的是我。」
她愣了愣,神色霎时冷了下来,黑洞洞的眼眸凝我半晌,缓缓开口,语气玩味:
「那你猜,他会不会在亲朋好友面前承认呢?」
我心里咯噔一下,她果然早就看出端倪了。
但这个时候,无论如何不能露怯。
「你可以试试看。」
我就赌,赌她不敢把这事儿当着所有人的面揭出来,否则谁都不好看。
但显然,我高估了她的智商。
- 绿茶妹妹一直黏在于清居身边,有意无意地做些摸摸碰碰的动作,然后挑衅地往我这边瞥。
我懒得理她,只注意到了于清居十分低落,兴致缺缺,仅在亲戚和他说话时勉强笑笑。
我心里非常地不是滋味,一直想找白云外谈谈,他却像个交际花花蝴蝶,跟这聊完跟那聊,半刻都不闲。
我压抑住心底翻腾的急躁,看着绿茶妹妹对于清居嘘寒问暖,温言软语,不断地告诉自己她马上就走了,才勉强控制住表情。
然而快开饭的时候,于爸跟她客气了一句中午在这吃,她竟然当真答应了下来。
我如遭暴击,就不能有一个省心的吗?!
事实证明,不能,甚至越来越糟心。
她俨然一副于清居正经女朋友的样子,还跟进厨房帮于爸白妈忙这忙那,甚至说有机会要给大家做佛跳墙。
给你能的!
我胜负欲爆棚,张嘴就说我会做千层饼。
她看我一眼,又说她会简洁版佛跳墙,一个小时就好的那种。
那我就会印度千层飞饼,观赏性极强的那类!
卷!往死里卷!
反正都不能现场展示,吹牛谁不会啊。
结果她不是吹牛的,她真地拿出了家伙什儿。
而我,我说我会烙饼,实际上我会个屁!
我还说我会飞饼,其实我屁都不会。
但女人不能说不行!
我硬着头皮上了。
然后理所应当的,饼它确实是飞了,可落点,却是于叔叔的头顶。
「啪」的一声,饼打在了他的脸上。
然后坠落,粘掉了他连日精心呵护的假发。
一时间,他的社死,我的社死,好像都一样。
小小眼睛,大大无措,惊慌的现场。
但二老是真正的好人。
发生了这种事,竟然还在努力维护我的自尊心:
「没事儿,你就是对家里不熟,以后多来练练飞饼路线就好了。」
呜呜呜,他们还愿意让我来,他们真是当代活菩萨。
我的内心极为羞愧,当即决定给他们煮我最拿手的奶茶,强行挽尊。
半小时后。
我一把拉开厨房的门。
「快跑吧!厨房要炸了!」
- 厨房炸了这事儿,真不怪我,是绿茶妹的锅。
当时我说我要做奶茶,在场的所有人都默契地表达了极大的信任,信任我一定会失败,满脸都写着明显的「不要吧」三个字。
但二老为了鼓励我,还是一口答应了。
我往茶几上看了看,拿起了最不起眼的一包:「这是红茶吗?我用这个做行吗?」
「那个是……」于叔叔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然后被白阿姨迅速接口,
「那个是乌龙茶,做奶茶正合适。」
我开心地点点头,拿着它就进了厨房。
等用锅烧上了水,我才看见茶外包装上的「武夷大红袍」几个字。
虽然我不太懂茶,但是我也听说过它,中国最贵的茶之一。
想起了于叔叔刚才的表情,我悟了。
可是,现在出去换茶会不会有点丢脸?
一边纠结,我一边瞟了旁边的绿茶妹一眼,却发现她切食材的手法十分生疏,锅里也黑乎乎一片,还簇簇地冒着烟。
她真的会做吗?
「其实我不知道怎么做佛跳墙。」她十分坦率。
直接给我整不会了。
「那你,这是,准备,干什么?」我实在无法理解她的脑回路。
她勾唇一笑,一顿操作猛如虎,灶台上窜起的火苗比我人还高。
她一边尖叫一边要往上面浇水。
「不能用水去灭油锅的火!」我大喊一声,立刻拿起锅盖盖了上去。
但是不知道她到底往里面放了啥,巨大的爆炸声接开始嘭嘭作响,我赶紧拉着她往外跑:
「不好了!厨房要炸了!」
- 最后还是于清居把火灭了。
幸好无人受伤。
但绿茶妹却说手腕疼,一边喊疼一边哭:
「你们不要怪严姐姐,都是我提醒她的时候不够坚持,才会在她把食材下锅之后发生了爆炸,姐姐也不是故意的。」
我懵了:「你在说啥?明明是你操作不当好不好?」
她低下头,一脸怕怕地抓着于清居,躲到他身后:
「我知道姐姐觉得输给我没面子,一心想要赢回来,可也不能不注意安全,刚才多危险呀。」
看着众人投来的怀疑目光,我冤枉至极,却百口莫辩。
于清居看了看我,慢慢走到我身边:「我相信荔荔的人品。」
我本来在震惊于绿茶妹的心机,可是他一站出来,我却忽然从心底漫上了几分委屈,眼眶发酸,莫名有点想哭。
明明他刚才还在生气我自我介绍是他嫂子,但关键时候,却站出来无条件地支持我。
我宣布,年度最佳男友非他莫属!
绿茶妹的表情微微一变,不敢跟于清居正面刚,只好低下头,露出一副委委屈屈的表情:
「我当然相信姐姐不是故意的。」
于清居摇了摇头:「不是故意不故意的问题,是她根本就不会做这种事。」
绿茶妹脸色发白,眼圈突然就红了:「清居哥哥的意思是,我在撒谎?」
「我没有这么说,我只是觉得,荔荔不应该被冤枉。」
「你还是不相信我。」绿茶妹垂下眼,眼泪已经汇到了眼角,却紧紧咬着唇,倔强地不肯落下。
众亲戚终于反应过来,立刻就有人开口打圆场:
「多大点事儿啊,不至于不至于。」
「对,就看着夸张,其实没烧坏什么,厨房收拾干净就行。」
「是啊,大过年的,都让一步得了。」
「不行。」于清居表情极为严肃,「没做过的事,为什么要替别人背黑锅。」
他说着就要往厨房里走,绿茶妹突然低低叫了一声,握着手腕开始喊疼。
于清居看了看她:「把围裙脱了,让云外送你去医院。」
白云外应了声好,立刻开始穿衣服,摸了摸兜:「哎?我车钥匙呢?」
于清居提醒他:「在你屋里。」
「好,我去拿。」
绿茶妹噙着眼泪看了看于清居,低下头,楚楚可怜:「你可以送我吗?」
于清居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我要在厨房找证据,你把围裙脱下来,先去医院检查一下。」
绿茶妹目光闪了闪,改了口风:「那我和你一起吧,我也相信刚刚是意外,不是姐姐的责任。」
我整个就是一个大迷惑,厨房里就俩人,不是我就是你。
你疯起来连自己都锤是吗?
绿茶妹话音刚落,就皱了皱眉,似乎是隐忍不住才抽泣起来:「没关系,我已经不怎么疼了,可以坚持的。」
她这么一说,立刻勾起了亲戚们的同情心,纷纷开始劝于清居送她去治伤。
「哎你看她都哭了,你就先送她去呗,云外粗心大意的,不靠谱。」
「对呀,疼成这样肯定很严重了,得赶快去看看。」
「而且你是医生,路上还能照顾着点。」
这不道德绑架吗?
我忍不住了,刚想开口,于清居却拉住了我,凛然道:「我是口腔科医生,不会治手。」
「那也没别人会啊!咱们家就你一个医生。」
「就是啊,你治不了,还有谁能治?」
「我来!」清悦的声音传入,一个女生走了进来。
黑长直,瓜子脸,大眼睛,驼色大衣,清妆淡雅,环顾了客厅一圈,微笑着对于清居点了点头:「清居,好久不见。」
- 我心里咯噔一下,看向了于清居。
于清居瞧了我一眼,似乎下了某种决心:「今天大家都在,我正式介绍一下我的女朋友……」
话没说完,就被从卧室出来的白云外打断了:「涟颜?你怎么搞成这样?」
等会!
涟颜……不是白云外的女朋友吗?
Σ(⊙▽⊙)a! ! ! !
我看着眼前清纯无比的女子,陷入了深深的震惊,原来她不化浓妆的时候长这样?!
涟颜酷酷地朝着白云外扬了扬下巴,走到绿茶妹跟前,伸手去托她的手腕。
绿茶妹吓得退了退:「你,你要做什么?」
「我外婆家祖上三代都是有名的老中医,专治跌打肿痛,疑难杂症,我从小耳濡目染,亲身实践,我的眼睛就是 x 光,不用看医生,没有人比我更懂关节损伤。」
她说着轻手轻脚地检查了一番,干脆利落道:「放心,啥事儿没有!」
绿茶妹脸上有些挂不住,还嘴硬:「可是真的很疼很疼,都红了。」
「那是你自己掐的!」涟颜相当耿直,「你看这儿都有印子。」
绿茶妹表情更难看了,完全说不出话来。
如此一番下来,真相如何,在场的所有人也就都明白了,看向绿茶妹的眼神自然也都变了味。
绿茶妹是真的喜欢于清居,虽然丢尽了脸,仍是留了下来。
涟颜敏锐地感觉到现场氛围的不对劲,跟我们几个面面相觑,五脸懵逼。
绿茶妹明显不甘心,又故技重施,挑拨离间,但涟颜明显状况外,被她说的一头雾水,莫名其妙。
众亲戚也看清了绿茶妹的嘴脸,全都没有搭腔,一时间万籁俱静,尴尬得掉根针在地上都听得见。
绿茶妹见自己再翻不起什么风浪,只好找了蹩脚的理由告辞。
临走之前,于清居让她去卫生间清理了一下再走,还叮嘱她记得把围裙摘下了。
我忍不住有些吃味,这破围裙就这么重要吗?前女友送的啊!
后来等他洗干净了,我才认出来,噢!是我大学时候送的!
- 绿茶妹刚走,于爸白妈就拿着备用的鸡鸭鱼蔬回来了。
一进门,就有亲戚跟他们报喜:
「双喜临门!清居也带女朋友回来了!」
「说是加了好几天的班,提前完成了工作,因为买不到直达的票,又辗转了四趟高铁才赶过来的,真是个好姑娘!」
靠!
我看了一眼厨房和卫生间,另外的三位当事人,于清居和白云外在收拾残局,涟颜去了厕所,这个天大的误会竟然只有我听见了。
我的命好苦!
我不想活了!
- 奶奶给了涟颜也包了一个大红包,她笑眯眯地一手拉着我,一手拉着涟颜:
「之前小荔的已经给过了,这个是小颜的,你们俩都是我的好孙媳。」
我的心都是颤抖的。
觑了觑于清居,他轻轻摇头。
又瞅了瞅白云外,他明显比我还震惊。
再看看一脸茫然的涟颜,她待了这么半天,都没搞明白,为什么大家老把她跟于清居凑一对儿,又把她的男友和我凑一块儿。
只后来小声又害羞地跟我说:「这边的习俗,还挺有意思哈。」
而亲戚们看着于清居忙着替我挡酒,涟颜却把白云外杯子里的酒都喝了,纷纷感慨:「你们这两对儿,还挺有意思哈。」
哎!
我都愁死!
这一天,要不是于清居给兜着,早就露馅儿八百次了!
- 终于熬到所有人都走了。
我寻思总算能有机会四个人商量一下了。
于清居和白云外却被于叔叔叫着出门了,而我和涟颜则留在家,跟白阿姨一起准备晚饭。
涟颜是南方人,按惯例年夜饭除了饺子还吃别的菜。
白阿姨为了照顾她,除了家里的备货,还让于叔叔他们再去买些回来。
我是真没想到,涟颜在地下是个 rapper,在地上还会用各种 cooker。
甚至包饺子、炒热菜、做冷盘都不在话下。
看着她俩聊的热火朝天,我的心直悬到了嗓子眼,生怕哪句不对,万劫不复。
白阿姨是个雨露均沾的端水大师,夸完我拿刀姿势,又夸涟颜的菜肴十八式:
「你这么好的厨艺,真是便宜清居了。」
我直接就麻了,刚想开口打岔,就听涟颜先说道:
「其实大部分菜系我都会做,清居喜欢的,应该也不成问题,」
白阿姨点点头,没有察觉异常。
我大松一口气。
白阿姨又开口,我的心紧跟着提了起来。
「男孩子平时可不能太惯着,不会做饭,就让他多做点别的家务。」
她跟涟颜说完跟我说:
「小荔也是,你做菜少,得督促云外勤快学着点,不要老吃外卖,对身体不好。」
我后背起了一层汗,硬着头皮答应:「……好……」
涟颜依旧不察,顺畅接口:「其实云外最近吃的外卖少多了,很有进步。」
白阿姨满意地笑开:「是吗?你们俩关系也挺好。」
涟颜羞赧地点头:「主要是他人好。」
只有我在旁边惊呆。
你们俩这跨服聊天,真的是毫无 ps 痕迹!
- 千盼万盼,谈话中捣了一百次乱,父子三人终于回来了。
于叔叔拿着菜进厨房给白阿姨看:「你瞅瞅,你喜欢的黄瓜今天是不是格外新鲜。」
「嘿~还真是。」白阿姨喜笑颜开,当场做了拍黄瓜。
我拿着碗筷出去摆桌,就见白云外朝我走了过来。
「等会你再加把劲儿,好好挑拣挑拣我爸妈!」
「怎么挑拣?」
他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饭菜:「你看这菜,你不觉得咸吗?」
「因为它本来就是咸菜。」
「那这个。」他夹了一口饺子:「这个馅儿,它咸了吧?」
「你说啥?」我问他。
他加大了音量:「我说这饺子的馅儿特别咸!」
「不咸啊,」我满脸无辜,「我觉得正正好!」
与此同时,白阿姨恰到好处地从厨房走了出来,蓄谋已久地听见了我的夸奖,笑眯眯道:
「小荔自从见过爷爷奶奶之后,真是懂事了许多。」
我乖巧极了:「应该的。」
白云外一眼就瞧出了我的小把戏。
「严以荔,你阴我。」
「诶~各凭本事的事儿,怎么能叫阴呢。」
「你好像,对我的饺子馅儿很有意见。」涟颜刚才被白阿姨挡在了后面,此时才缓缓开口。
完蛋!
我忘了,饺子虽然是白阿姨包的,但馅儿却是涟颜和的。
白云外愣了愣,立刻堆满笑容:「没有!怎么会!这么好吃的饺子我能一顿八百个!」
涟颜看了看已经进了厨房的白阿姨一眼,柔和的神色瞬间收敛,把手里盛饺子的两个盆都怼进了白云外的手里:
「这里是一百八十个,你的了。敢剩下一个,后果自负。」
我在旁边幸灾乐祸地看热闹,终于有人能治住我们老板了!
但涟颜如此收放自如,我怎么觉得,她好像并不是啥都没察觉呢?
- 吃过晚饭,于清居有事要出去,白阿姨为了不让『小情侣』被迫分开,也热情地把涟颜给推了出去。
又为了不打扰我们这对『小情侣』,于清居他俩前脚出去,白阿姨就去找小姐妹打牌了,于叔叔则是去找老友下象棋。
白云外瘫在沙发上看了我一眼:「你刚刚的表现,不大行啊。」
我心里郁闷至极:「怎么不行了?」
「表现得太好了!」
他坐了起来:「你就没发现我爸妈更喜欢你吗?他们觉得你变化很大,朽木可雕,孺子可教,真情实感地接受你啦!」
真的吗?我仔细地想了想,突然开心起来。
「但是这样不行!」白云外很严肃,「他们喜欢你了,涟颜怎么办啊!我要早知道她愿意改变形象,牺牲这么大,我还让你来打前阵干什么!」
此时不行动更待何时!
那你觉得,如果我不打前阵,如果我是真的想让你爸妈成为我爸妈……
「喂,你别开玩笑啊。」
「我没开玩笑。」我忍不住了,「如果我说,我喜欢的人是你……」
「卧槽,你暗恋我?!什么时候的事?你千万别乱说!你没有对象我可有!」
「你弟弟!」我气得打他,「我喜欢的是你弟弟!!
你听见了吗?!我喜欢你弟弟!
我喜欢于清居!!
我贼喜欢他!喜欢很久了!!
我从十八岁开始就喜欢他!我喜欢死他了!
一百个年终奖都比不上他的那种喜欢!」
他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愣愣地问:「真的吗?」
「真的。」
「卧槽!你暗恋我弟弟?!什么时候的事?你千万别乱说!你没有对象他可有!」
「他的对象就是我!」我终于忍不住把这句话给吼了出来。
白云外惊呆了,好半天,才讷讷开口:「咋回事啊?你俩背着我干啥了?」
我叹了口气,跟他说了前因后果,包括我们俩不谋而合,都因为担心那晚关系确定的太草率,怕对方后悔,他索性先开口让我在考虑考虑的事。
越说到后面,我越有些心酸,眼泪噼里啪啦地掉,纸都止不住:
「我那么喜欢他,喜欢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有机会了,全都搞砸了,你爸妈要是知道了真相,肯定不会接受我了。」
却话音未落,就听见于清居明朗的声线自门口传来。
「谁说不会的?」
诶?!
我惊讶地看过去,眼前水濛濛一片,隔着氤氲的雾气,我看见他推门进来,一把拉住我的手进了房间。
而他身后的门外,是神色淡定的白阿姨,和接到白阿姨的电话,小跑着回来的于叔叔。
于叔叔看见我和于清居拉手手,满脸震惊,已经开始琢磨如何重振家风。
白阿姨噗嗤一笑:「老于,别这么吃惊,我来给你解释清楚。」
- 于清居拉着我进了自己房间,后背嘭地将门抵上,将我的头抱在心口,轻轻抚摸我的头发:「平复一下。」
「我没事。」我声音嗡里嗡气的。
「我是说我平复一下。」
「你有什么好平复的,你都尽在掌握,刚才出门的时候就想好跟白阿姨坦白了。」
我拿小锤锤锤他胸口。
「那还不是因为你是我「嫂子」惹的祸!」
我瞬间理亏:「这,这不是工作嘛,误会嘛,骑虎难下嘛。」
他轻哼一声:「你还是好好想想,明年跟长辈们拜年,怎么解释你不是我哥女朋友,而是我的未婚妻吧!」
「这怎么解释?我没法解释,我……诶?!你未婚妻?啥意思?」
他叹了口气:「迟钝成这样,也真是拿你没办法。」
我怔了怔,随即大喜,但还是拼命压住笑意:「什么意思?你说清楚一点!」
你表白快一点!
他似笑非笑:「听不懂就算了。」
「听懂了!!!」我拽着他的手臂摇:「你再说一遍,再说一遍嘛。」
他笑着挑一挑眉,抿嘴摇头。
我急的扒拉他的嘴:「都没说过喜欢算什么表白啊!」
他却「啵」的一声,轻轻吻了我的指尖,压着我的掌心就吻了下来,炙热的唇落到我的耳畔:
「我已经在心里说了千百万次喜欢你了,从很多很多年以前。」
- 于爸白妈又去外面「遛弯儿」了。
而转了一圈回来的涟颜,给白云外发消息:开门。
他们俩也终于将话说了清楚。
面对白云外对她焕然改变的惊讶,涟颜轻轻一笑:
「我是来讨你爸妈喜欢的,又不是是来添堵的,当然要投其所好。」
「你为我考虑了那么多,那我也会觉得,个性什么时候都可以彰显,但见你爸妈的第一次,却只有一次,我很珍惜。」
「虽然我依旧会有些局促胆怯,但我相信爱意胜过一切。」
我听着客厅传来的声音,忍不住笑着看向于清居。
他眸色亮得惊人,忽然圈着我吻了下来。
「唔唔……」我几乎喘不过气来,害羞得整个人都熟透了,「你,你干嘛?」
他的吻又落到了别处,声音有些发闷:「阻止你想别人。」
「那是你哥嫂。」
「哥嫂也不行。」
「那,你想怎么阻止我?」我勾住他的脖颈笑得狡黠。
「唔……就这样……」他像一只大型犬,把毛茸茸的脑袋往我颈窝蹭。
一阵酥麻自背脊流过,只觉唇瓣炙热的温度渗透肌肤,一路蔓延进了心底,润泽了封存许久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