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用你的猪脑子好好给我想想,我现在把你抛弃了,我转头就能找到比你更年轻漂亮的女人为我生孩子,但是你呢,一把年纪的黄脸婆,什么都不会,谁会要你,你下辈子只能去捡破烂!」
赵强骂得唾沫子乱飞,声音洪亮。
见我不再反抗,他呸了一声转身出去。
这一出,足以让他在他妈妈面前虚荣心得到强烈的满足了。
——看,我的女人我自己就能管得服服帖帖。
这是下等人的逻辑思维。
我仰面躺在床上,摸了摸发热发烫,肿得老高的脸颊。
深深地叹了口气。
从我睁眼见到赵强与婆婆的时候,我就早预料到有这么一天了,没想到来得如此之快。
懦弱的人逞威的方式就是从他身边的人开始。
之前的「我」到底是过着怎样炼狱般的生活啊.....
我的眼角滑落一滴、两滴、三滴.....
情绪逐渐到了临界点,即将崩溃。
可是我终究没能放任自己嚎啕大哭,我咬住了左手手背,止住了呜咽声。
狠狠地咬着,血腥味夹杂着眼泪的苦涩。
提醒我惨败的人生。
13.
我一夜未眠,睁眼到天亮。
这一夜我想了许多,脑子里如走马观花。
我现在一无资产二无财产,还是大龄已婚妇女,没有任何一技之长。
按理说,我应该顺从命运的河流走向,听天由命且按部就班地活着。
但是....
我不甘心。
我不甘心就这样把自己的后半生葬送在这。
接受过这么多年的高等教育,如果还活得稀里糊涂,我真是枉费优良的教育资源。
所以——是时候要改变现状,丢掉不必要的垃圾了。
哪怕这个过程再艰难再痛苦,我也要试一试。
赵强打着哈欠赤裸着上半身挺着个啤酒肚出来的时候,看见我无声无息地坐在客厅里,吓了一跳。
提高了嗓子咒骂:「要死啊,一声不吭地坐在这里,要吓死谁啊。」
我抬眸,淡淡地说,「我要离婚。」
「呵,哈哈哈,」他像是听见了什么天方夜谭似的,「离婚?开什么玩笑,我这辈子都不会离婚,我死都不会放过你,你死了这条心吧。」
「何必呢,我们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彼此僵持着有意思吗?」
「有意思,」他大言不惭,「与其放你出去便宜了别的男人,不如我们就这样相互折磨到死,反正我就是见不得你有可能过得比我好。」
「赵强,」我皱眉,「我当初认识的你不是这样的,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子。」
「当初?当初村子里一帮兄弟,现在就我混得最差了,如果连你我都管不住,我的面子往哪儿搁?」
「你如果真的有这份拼搏的心早该有所行动了,而不是整天躺在家里偶尔打打散工,混吃等死地活着。」
烂泥扶不上墙,还要怪墙不倒下来。
我知道跟他是怎么也说不到一路去的了,开门见山道,「你到底要怎样才愿意跟我离婚?」
赵强吐了一口唾沫,「没这可能。」
他睨了我一眼,「除非.....」
我并不期待他的狗嘴里能吐出象牙了。
「你给我 500 万,我就在这玩意上面签字。」
500 万?我现在连 500 都拿不出来的人,跟我谈 500 万。
是他可笑还是觉得我可笑?
14.
「所以....你们谈崩了?」
田倩搅动着奶茶,猛地一吸,不放过杯底任何一颗 Q 弹的珍珠。
「我早就料到他不会顺利签字的了。」
我手里的奶茶还有满满一大杯,根本没有心情喝。
「要不要我找人揍他一顿?」
田倩给我出馊主意。
「大哥,咱们法治社会搞黑社会这套,很有可能偷鸡不成蚀把米。」
闻言,她嘴一咧,笑得很开心。
我莫名其妙地看她一眼,「突然抽什么风?珍珠戳中你的笑点了?」
她笑着摆摆手,边抽气边说,「真好,我现在是真的相信你说的话了,你不是之前的你了,放在以前我都不敢奢想能从你嘴里听到『法治社会』这样的词,只要你不开口闭口跟我提钱我都求神拜佛了。」
「你要失望了。」
我认真地直视她。
「我要跟你借钱。」
田倩大手一挥,「说吧,要多少。」
「是认真的借钱。」
我重申。
「我知道啊,」她说,「你现在要跟赵强离婚,身无分文,你什么都没有,我不借钱给你,你怎么活下去?」
「田倩.....」
我一脸感动。
「行了,少来这套了。」她笑着给我一戳子,「你知道的,只要你能脑袋清醒,我对你是无比宽容的。」
「谢谢你还愿意相信我。」
换了其他人,听说这个离奇的故事,八成是要把我送到疯人院去的,可是田倩却能毫无条件地相信我帮助我。
我是真心感激她。
她朝我狡黠一笑。
「你都能说出我那么私密的秘密了,我还能不相信你么?」
我们相视一眼,心照不宣。
15.
走到家门口,我深呼吸一口气,做好十足的心里准备才踏进去。
赵强跟婆婆已经吃得差不多了,碗里差不多空了。
我见状赶紧上前接过婆婆手里的活。
「妈,我来吧,洗碗本来就是我的事。」
婆婆半信半疑地看了我一眼。
赵强用舌头剔着牙,发出「嗞嗞」声,在旁开口道,「妈,你就交给她做,前几天不清醒打了一巴掌后脑子又拎清了。」
「是啊是啊,家务活都交给我做就行了,只要你们不嫌弃.....」
我倒吸一口气,停住了话头,眼神不自在地左右看,想跳过这个话题。
赵强却敏锐地补捉到了,「嫌弃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我心虚地低下头,赶紧拿了几个碗筷到厨房去。
我在厨房里,听见了外面传来的窃窃私语的声音。
「你说她是不是很奇怪?」
「之前还嚷着要跟我离婚,现在怎么突然就老实了。」
「有问题,妈,她肯定有问题。」
......
晚上睡觉。
自从医院回来后,我们一直是在床的两边睡。
我突然一改常态地凑近赵强。
他身子一僵,转头奇怪地看我,「干嘛。」
我唯唯诺诺地看他一眼,欲言又止。
他被我扭扭捏捏的样子弄得不耐烦了,「有事说事,没事别吵我睡觉。」
我抿了抿唇,用蚊子搬的声音说,「如果.....如果我有事,你不会嫌弃我,会照顾我一辈子的吧?」
「有事?」他听见了关键词,「有什么事?」
我赶紧摇头,一副慌乱的样子,「我是说假如,假如,并不是真的。」
「啧!」他皱眉,「你到底出了什么事?」
「没有没有,」我钻回自己的位置,「没事了,睡觉吧。」
「有病。」
他低声咒骂。
16.
傍晚,我拎着塑料袋回了家。
原本垂在身侧的袋子,在我突然看见客厅里的两个人后,我下意识地把袋子藏在了身后。
「你又干嘛去了,每天这么迟回家。」
我转身跑到卧室,把袋子藏好,重新回到客厅。
顺手就拿起拖把打扫。
「你刚刚拎回来什么东西?」赵强问。
「啊?」我呆呆地望着他,眼神躲闪,「没...没什么。」
「小谭啊,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都是一家人没什么不好说的。」
婆婆加入了劝说。
「没事没事。」
我依旧重复着这两个词。
说着说着,我突然感觉手背有潮湿粘腻的感觉,低头一看。
鲜红的血迹在上面。
我吓了一跳,瘫坐在地上。
赵强跟婆婆被我的动作看楞住了。
我猛地抬头,看见他们都在看我,慌乱地扯过茶几上的纸巾,连抽了七八张才停手,颤抖着手擦着鼻血。
手抖得厉害,又紧张,导致血擦得到处都是。
「我没事,我没事。」
我笑着颤抖着手擦鼻血,嘴里不断重复着没事。
见鼻血止不住,我转身朝着卧室跑去。
赵强走进来的时候,我正好仰头吞下一粒遥丸。
「你在吃什么药?」
他警惕地问我。
我麻利地把桌上的药片收了起来,随手放在了抽屉地下,笑得有些牵强。
「空气太干燥了流鼻血,吃点降火的药。」
他看了我两眼,眼里写满了不信任。
17.
「妈,咱家的老家能卖多少钱啊。」
我择着菜,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婆婆一听,马上抬头看我,狐疑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就是想知道一下,没别的意思。」
「你是不是想打老家的主意呢?」她盯着我看了几秒,似乎想要看透我的心思。
「你可别想啊,那是咱们老赵家的根,不可能卖的。」
「那假如有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卖呢?」
我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很重要的事?」婆婆质问,「你想说什么。」
我低头继续择菜,「没有,这不是随口问问嘛。」
我余光瞄见她暗暗地打量了我好几眼。
18.
房子很小,做饭的时候屋子里油烟大,所以一般都会开着门。
正值傍晚做饭的时间,邻居阿婆在门口探头探脑。
婆婆大声询问她做什么。
我在厨房里听见了动静,赶了出来。
「我来找你们家的儿媳妇的。」阿婆说。
婆婆瞥了我一眼,人坐在了沙发上,但是眼睛却一直往我们这边的方向瞄。
「你上次问我的事情,我帮你问了,听说有一个老中医.....」
「等下!」我打断阿婆的话,心虚地朝婆婆的位置看了一眼,低声说,「我们出去说吧。」
阿婆顺着我的视线看了一眼婆婆,心下了然,点了点头,跟我去到门口。
我们聊了一会,一转头就看见了婆婆倚在门框上盯着我。
我吓了一跳,捂住怦怦跳的心脏。
「妈,你在这里干什么。」
「你们在聊什么。」
她双手环胸,冷冷地问。
我转头对阿婆说,「阿婆,您先走吧,今天的事儿辛苦你了。」
阿婆怜悯地看了我一眼,「没事儿。」
她摸了摸我的手背,「可怜噢,怎么越来越瘦了。」
我反手握住她的手,抿着唇,轻轻摇了摇头。
阿婆顿悟,朝我挥挥手,走了。
我装作无事地想进门,婆婆伸手拦住了我的路。
「你们鬼鬼祟祟的到底在谋划什么?我听见她说老中医什么的,是什么?你病了?」
我不敢直视她的眼睛,看看地上看看门框,「没....没.....」
「你最近很不对劲,你到底有什么瞒着我们?」
我动作夸张地朝着空气嗅了嗅,「哎呀,锅糊了。」
说罢,掀开她的手臂就冲回了厨房。
19.
「谭梦。」
人还在街上的我接到了赵强的电话。
「嗯?怎么了?」我说。
电话那头的他听起来有些犹豫,清了清嗓子后说。
「你上次要我签的离婚协议书我签好了,明天上午去民政局把离婚办了吧。」
「啊?」我大惊失色,「你要跟我离婚?我们不是说好了不离婚的吗?你为什么突然.....」
「突然?」他冷笑,「要不是我在卧室翻到了你的病历,我差点要被你拖累了。」
「你....你说什么?」
赵强拔高音量,「我说什么你应该很清楚,你隐瞒自己的病情还想我们给你治病,你的算盘打得太好了。」
我不承认。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听不懂是吧,」他说,「听不懂我念给你听。」
「身体习惯性流产多次,近期恐难受孕,需周期性调理身体后再做检查改善......」
「而且!你居然得了白血病?这么大的事情你也瞒着我们?」
「不是的,你听我说。」
我想为自己解释。
「你不用说了,诊断书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我也读过书,我看得懂字。」
「而且我咨询了我的朋友,白血病的症状之一就是经常无缘无故地流鼻血,你全都对上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赵强,你听我说。」
「不用说了,这个婚我离定了。」
他的语气不容置喙,甚至不想继续听我说话。
「你的衣服以及一些日用品,妈已经打包好放在门口了,你一会悄悄拿走就是了,明天上午带上身份证我们民政局见最后一面,其他什么都不用再说了。」
「不是的,赵强.....」
「嘟——嘟——嘟——」
手机那头传来忙音。
我遗憾地挂掉电话,举起手里的奶茶与对面的田倩碰杯。
「不辱使命,光荣完成!」
「恭喜你!」
田倩笑得比我还开心,「终于脱离苦海,回头是岸。」
「还有临门一脚呢,只盼明天上午不要出幺蛾子。」
田倩摇摇头,「不会的,你看赵强早早地就把你行李丢出门了,就是怕你把病传染给他们,要不是民政局这会关门了,他现在恨不得马上就跟你去办手续呢。」
「明天还有最后一场戏演完,我这半个月的戏剧就正式落下帷幕了。」
田倩充满好奇,「你是怎么想到用这个办法让赵强主动离婚的?」
我苦笑,「不是我想到办法,而是我.....」
「知晓人性.....」
「赵强不想离婚的原因并不是他还对我有什么念想,而是觉得我最近不对劲,可能是有了更好的归宿,他不愿意我离了他过得幸福,哪怕只有一丝可能也不可以。」
「而现在我突然一改常态不离婚了,甚至恢复到了以前任劳任怨的模式,这让他心里埋下了怀疑的种子,再加上我时不时地出现不寻常的举动,例如避着人吃药,时常流鼻血,常常问他会不会照顾自己等等。」
「改变必然是有原因的,他心里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在抓挠着他,这种刺挠感驱使他自己寻找原因,所以不出意外,他能看见我故意摆在卧室里的病历本病历单以及药瓶子。」
说到这里,我还趁机夸了一下田倩的办事能力。
「不得不说,你还是有两把刷子的,找人给我 P 的病历单还真挺逼真的,这里面有你的两分功劳。」
我擦了擦手。
「这人呐,一旦在心里有了猜疑,在求证的过程中只要有那么一丝对得上的地方,那就是加深了他们心中的猜想,从怀疑到深信的过程。」
20.
第二天的剧本很简单。
我只需要全程泫然欲泣的出现就行。
赵强起了个大早,我们赶在了民政局上班时间。
第一个办理了手续。
看见工作人员敲下章,我的心头大石也落了下来。
终于自由了。
「那个......你也别怪我狠心,主要是你不能为我们家开枝散叶了,这是大忌,放在古代也是要被休的,你懂的对吧?」
赵强假惺惺地说。
我径直略过他,伸手招了辆车。
扬长而去。
车子停在了光德大厦楼下,我昂着头自信满满地上了 15 楼。
现在我毫无拖累了,可以重新追求孟言之了!
他办公室的门虚掩着,我一脸愉悦地正要推门。
就在那瞬间,我听见了从里面传来的嬉笑怒骂声。
有女人的,有小孩的,还有....
孟言之的。
我推门的手顿住了,悬在空中,笑容凝固了。
「老公,我跟小宝在你办公时间出现在你办公室里是不是不太好啊,有没有打扰到你工作啊。」
孟言之的声音清润,「你们就是我努力工作的动力。」
「嘻嘻,爸爸真好。」
孟言之弯腰从沙发上抱起一个小男孩,用脸亲昵地贴了贴他的脸,「小宝最乖的,爸爸最喜欢小宝了。」
「小宝也最喜欢爸爸了。」
小男孩奶声奶气地说着。
女人坐在沙发上一脸幸福地看着父子俩的互动,笑容满面。
脸颊冰冰凉凉的,我伸手慌乱地擦了擦。
哭什么呢。
不该哭的。
孟言之有属于他自己的幸福了。
我该祝福他,默默地看着他幸福就好了。
可是.....
可是我的鼻尖怎么酸酸的呢,控制不住地泛酸,酸到苦涩。
心脏一抽一抽地疼,连呼吸都变成了一种痛苦。
我控制不住地呜咽了一声。
「谁在门口?」
孟言之的问声从门内传来。
眼见着他就要踏步而来,将我的狼狈尽收眼底。
我屏住呼吸,沉声回应。
「孟总,您先忙,我一会来收垃圾。」
他的脚步停住了,轻轻地应和了一声,转头继续与小男孩玩闹。
我沉沉地舒了一口浊气,稳定住自己的情绪。
收回手,不带任何停顿地离去。
21.
三个月后。
我辞掉了原先的清洁工工作,找了一份小公司的行政工作。
日子忙忙碌碌地一天天过,偶尔空闲了与田倩出来逛逛街。
倒也过得舒坦。
心情好了,人也变得容光焕发了,比以前看起来不知道年轻了多少岁。
攒了点小钱,把焦点放在了自己身上,将自己拾掇一番,也偶尔会出现几个示好的对象。
只是现在的我还没有做好进入下一段婚姻的准备。
我希望我能在完全独立的情况下,再去做抉择。
然而近来,我愈发觉得自己好像哪里不对劲。
有种人在前面跑,魂在后面追的感觉。
昏昏沉沉地......
不知道哪里来的预感,我觉得一切可能要回到正轨了。
我从床上爬起来,吃力地握住笔,努力睁开眼睛,提笔在纸上写下:
「你好,我素未谋面的自己:
我知道你没错,我也没错,我们只是做了不同的选择。
可是在试错了之后,我们还是要有推翻一切重头再来的勇气啊。
但愿在下一次做重大选择的时候,是我们已经足够成熟独立的时候。
无论世事如何变化,唯有自身强大才能抵御时间洪流。」
写完最后一个字时,我浑身乏力,像是被抽干了魂魄。
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22.
「梦梦!梦梦!」
有人在喊我。
我强忍着刺眼的白光,睁开眼。
眼前赫然出现的是孟言之的大脸。
「你.....」
我刚想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嘶哑地厉害。
「先喝口水润润嗓子。」
他端过一杯温水,扶着我坐起来,慢慢地喂着我喝下去。
我喝着水,眼睛却一刻不离地看着他。
「干嘛啊,我又不会跑,你这么盯着我做什么?」
他被我看得有些赧然。
我瘪了瘪嘴,还未开口,眼泪先下来了。
「你知道吗,我做了一个梦,在我的梦里,你跟别人结婚生了儿子,亲亲热热地喊别人老婆,对我各种嫌弃.....」
孟言之笑了,把我揽进怀里,「傻瓜,做梦而已。」
「可是....万一现在才是做梦呢!」
我不安。
「现在不是梦,」他安抚我,「你坐的那班飞机在起飞之时出现了故障,还好机长经验丰富,飞机只是强烈地晃动,飞机上的人被晃晕了,送到了医院里,还好无人受伤。」
「可是我.....」
「只是梦。」
我放下心来,把头埋在他的怀里,嗅着他熟悉的味道,满脸满足。
接下来的几天,孟言之非是不放心我出院,让我在医院里又多待了几天顺便检查身体。
我坐在病房里看着窗外发呆。
忽然听见有熟悉的声音传来。
「看呐,这是当年花了好大心思砸了好多钱追来的校花.......」
这声音惊地我到处寻找声音的来源。
我一把掀开白色的隔帘,一个男人背对着我,手里拿着手机津津有味地看着视频。
我凑过去瞥见了视频里一个女人怀着孕,吃力地蹲在狭小肮脏且破旧的卫生间里洗衣服。
一个男人拿着手机对着她拍,边拍边得意地说。
「看呐,这是当年花了好大心思砸了好多钱追来的校花,现在还不是得为我洗衣服生孩子,做免费保姆。」
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不是我梦里发生的事情吗?
怎么会在这里还能看到!
画面里,女人缓缓地转过脸。
竟然还是我的脸!
我吓得后退一步。
拿着手机的男人被我惊动了,抬起头,转过身。
在我看清他的脸时,我猛地跌坐到了地上。
那个男人竟然是赵强!
他看见我,咧开嘴笑了。
「谭梦。」
「找到你了。」
(完)
备案号:YXX1OjvM4x1F36Db4vU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