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避免的影响

盼盼抬头看我:「那爸爸为什么不来?我是妈妈一个人的小孩吗?」

她的眼睛里满是不解和委屈,我一时间不知该如何面对这样纯粹的眼神,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盼盼又说:「牛牛说,奶奶根本不喜欢我,他说我是赔钱货,以后我们家的钱全是他的。」

「奶奶总是更喜欢抱牛牛弟弟,爸爸……妈妈,爸爸是不是嫌弃我是个女孩子?」

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这智障言论肯定是徐莲说的!

徐莲总催我生二胎,说她没有孙子在妹妹面前抬不起头,有一次我怼她:「原来您的人生价值是靠生儿子来体现的?」

之后她收敛了一些,原来只是表面功夫,背地里还是狗改不了那啥。

没想到她重男轻女到了这种地步,都开始算计我女儿的合法继承权了!

我立刻抱住了盼盼:「宝贝,你要记住,是那些人重男轻女,思想落后,男孩女孩都是一样的,平等的,你不比任何人差,一个人的成就绝不是靠性别来决定的!」

盼盼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把小脑袋埋进我怀里:「妈妈,我知道了,你不要难过。」

我心中一恸。

或许是母女连心,尽管我没有表现出来,可孩子还是发现了我情绪的低落。

上了电梯还没进家门,我就听见了门内震耳欲聋的尖叫声。

不用说,肯定是徐莲把牛牛带回家了。

「你怎么才回来,赶紧做饭吧,牛牛都饿坏了。」徐莲瞥我一眼,淡淡地说,「对了盼儿,牛牛说你下午比赛得了一块金牌是不是,你拿来给弟弟玩一会儿。」

盼盼往我身后躲:「不要……」

「给弟弟玩一会儿怎么了,你怎么这么小气!?」

我看着牛牛得意扬扬地站在徐莲身后冲盼盼做鬼脸,忽然笑了:「盼盼,给弟弟玩一会儿,他是男孩子,喜欢什么东西我们一定要给他。」

徐莲满意地点点头:「你这个思维就对了。」

盼盼虽然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说,但还是乖乖把金牌给牛牛了。

牛牛一拿到金牌就开始造作,甩来甩去,还打碎了一个花瓶。

徐莲立马不干了,把金牌扔到一边:「牛牛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都是这个花瓶的错,我们打死花瓶!」

我赶紧道歉:「哎呀牛牛,对不起,是阿姨的花瓶放太外面了,要不明天阿姨带你去玩充气城堡吧?」

牛牛在徐莲怀里大声喊:「我要吃大餐,不然不去!」

我连声答应,又送了他几个玩具,答应明天去他家里带他,才把他送走了。

第二天,我带牛牛去了唐欣家旁边的游乐场,拍了照发朋友圈,定位:「和婆婆一起带家里的宝贝出来玩~」

想进张然家门,徐莲是唐欣必要攻略的对象,果然两分钟后,唐欣给我点评了:「就在我家附近哎,姐姐一起约个下午茶吗?」

鱼儿上钩了。

我和唐欣一起坐在椅子上看儿童区玩闹的孩子,徐莲和她妹妹一直在旁边喊:「牛牛,牛牛小心一些!」恨不得上去替他玩,生怕磕着碰着了。

眼见着牛牛把一个小他一些的孩子推倒在地,唐欣的眉毛跳了跳,显然也对这种熊孩子很不感冒。

我顺势叹了口气:「小唐啊,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唐欣一愣:「我都喜欢,姐姐你的女儿就很可爱啊。」

「唉,」我苦笑,「张然喜欢儿子。他一直很想我再生一个男孩,还有我婆婆,你看她对牛牛的态度就知道,她想抱孙子想疯了……」

「那你为什么不生个二胎?」

「我宫寒,不容易怀孕,更别说一定要是儿子了。知道我不会再生以后,最开始那几年我婆婆老是闹着要张然和我离婚呢。」

唐欣来了兴趣:「这么严重啊……那她后来还闹吗?」

「张然很听他妈妈话的,没办法呀,我后来拼命讨好我婆婆,才让她消停了点,不过她还是一直催我再生个儿子。」我头疼地揉揉太阳穴,「还好现在不是旧社会了,不然我老公再找别的女人生一个男孩,这家我可待不下去了,我婆婆一定会让我下堂的。」

唐欣连忙安慰我不至于。

我又抱怨了几句我婆婆的难搞:「我婆婆很难讨好,不过有一个爱好就是喜欢翡翠,当年我买了一整套首饰给她,她才给我好脸色看……」

给唐欣灌输了徐莲的喜好以后,我借口有事,请她帮忙送徐莲回家。

果然唐欣很上道,抓住机会讨好了徐莲。

据徐莲说,她们并没有马上回家,唐欣带她去商场买了好几件衣服,还陪她做了个发型。

说这话时,徐莲甩着自己金毛狮王一样的卷发扬扬得意:「然然真有本事,连带着我这个妈也沾光,他公司的员工素质可真高!」

说完又嫌弃地看我一眼:「小悦,不是我说你,人家小员工对我可比你亲切多了,你也该多和年轻人学学。」

我点点头:「张然这个员工是不错,她家里好像还是做玉生意的,和妈你有缘分呢。」

徐莲的眼睛亮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唐欣很努力地巴结着徐莲,请她做 SPA,给她买衣服,百般讨好。

而徐莲被她捧得分不清东西南北,把自己当成了女皇帝,开始看我不顺眼了,有事没事就怼我几句,而且提二胎生儿子的频率变高了,想来是唐欣在她耳边吹风了。

我刚和张然结婚时,徐莲比现在狂多了,总想爬在我头上。有一次她老姐妹带着孙子来玩,看上了我房间里的手办。她想慷他人之慨把我的手办送人,被我直接拒绝了。

「一个玩具而已,你咋这么小气?」徐莲觉得没面子,想直接把手办拿走。

我抬手拦住:「妈,首先这是我朋友送我的东西,决定权在我,其次这个玩具价值一万已经绝版了,不然您把钱给我?」

听到手办这么贵,徐莲就萎了。不过她觉得没面子,在张然面前狠狠告了我一状,说我不懂事乱花钱。

就这一次,徐莲没有拿捏住我,从此软了许多,多数是语言上的攻击,而我也不想和她闹太僵,就随她去了。

对于我,徐莲是不满意的。她总说自己以前对婆婆多么毕恭毕敬,多么忍气吞声,希望我也和她一样,我自然没有让她如愿。

如今有唐欣这样的模范小媳妇在旁边,徐莲看不惯我是应该的。

徐莲想撺掇张然离婚不是一天两天了,她总觉得我嫁给她儿子实属高攀,我为了张然的面子也从来没让徐莲知道我们的收入差异。但张然比徐莲清醒多了,大多是打个哈哈就过去了。

但再清醒的人也架不住身边的人一直戴高帽,徐莲对他是盲目自信,唐欣对他是有利可图,在这两个女人的攻势下,张然的步伐越来越六亲不认,回家回得越来越晚,或者干脆不回。

终于有一天,我在监控里看见他和徐莲讨论起了和我离婚这件事。

原因是:唐欣怀孕了。

徐莲喜不自胜,她本来就对唐欣感觉很好,连忙劝张然和我离婚。

唐欣最近下了血本,送她一对翡翠镯,通透极了,如今看来,送得很划算。  

张然呢,还是有点犹豫,我在监控上看得都着急了,恨不得和徐莲一起劝他,好在张然是个妈宝男,徐莲一哭二闹三上吊之后,他松口了:「我们毕竟在一起好多年了……」

徐莲恨铁不成钢:「你现在事业有成,妈就盼着你家庭美满了,你说说,吴悦一天到晚抛头露面的,连个儿子都不给你生,你还和她过什么啊?」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都三十好几了,后继无人,妈简直是死不瞑目!」

老太婆恶心得要死,在她心里,盼盼根本就不是张然的「后人」。

紧接着她又说了句让我极其愤怒的话:「我去算过了,有盼儿在,你的下一个孩子根本来不了,我当年让你给她起这个名,想把孙子给盼来,结果怎么样,她命硬啊,死活压着不让孩子来!」

我看着监控里老太婆的嘴脸,恨不得上前扇她个螺旋飞天。

当年张然提议孩子叫「盼盼」,我还以为是期盼的意思,感情这是他们母子俩的召唤术?

怪不得这么多年,徐莲这个老太婆一直喊盼盼「盼儿」!

盼儿盼儿,盼儿快来?!恶心!

显然张然也对唐欣肚子里的孩子抱有很大的期望,从唐欣的微博看,每次产检张然都是陪着她的。

有一天盼盼在体育课上中暑了,正巧撞上唐欣产检的日子,任郡联系我和张然,张然只说公司没空,让我自己去医院。

饶是我对张然没有了期待,也仍寒了心。

盼盼毕竟是他的女儿,父亲的冷淡她会感觉不到吗?

等我赶到医院,盼盼已经在挂吊瓶了。

任郡坐在她旁边陪着,见我来了微微一笑,轻声说:「睡着了。」

我低头,只见盼盼小手握着他的指尖。

任郡想把手抽回来,盼盼却没有放手,反而喊了一声:「爸爸……」

我们都是一愣,不约而同地看了对方一眼,视线对上了又赶紧移开,不免有些尴尬。

正在这时护士对任郡说:「孩子爸爸过来一下,去取个药。」

我想否认,又觉得有点突兀,任郡倒是没说什么,冲我一笑,赶紧拿着单子去药房了。

等他回来后,我向他道谢,任郡犹豫了一会儿,问:「学姐,张盼爸爸呢?」

「有事没来。」

「……是有家里亲戚来找他了吗?」

任郡问得隐晦,但我马上知道了原因:「你看见张然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了?」

「……」任郡眼神复杂地看我一眼,「一个同学看见的,你结婚的时候他去参加婚礼了。」

我笑了笑:「你表情这么严肃干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被出轨了。」

「你笑什么啊,这件事很严肃!」他急了,声音大了点,又连忙去看盼盼有没有被吵醒。

「我早就知道了,正准备离婚呢。」我发现这件事被戳破以后,说起来也不是很困难。

本来一直觉得出轨的虽然不是我,但到底是有些丢脸的,总觉得有损形象。可说出来之后却忽然如释重负了。

错的明明是他,凭什么我要惩罚我自己呢?

任郡压低声音对我说:「有事就喊我,能帮的我绝不推辞。」

我被他特务接头的傻样逗乐了:「好,我记住了。」

话是这么说,我觉得他也帮不了什么,横不能让他带着兄弟把张然打一顿吧?虽然张然确实欠揍。

任郡叹了口气,抬手想拍我的肩膀,顿了顿又把手缩了回去,他耳尖发红,别过头去:「总之你要知道,这不是你的问题,我们都站在你这边。」

「唐欣又和张然回家了。」我指指监控视频。

何晓晓看都不看:「别跟我说,晦气!」

我挑眉:「他们在密谋大事哦,真的不看?」

何晓晓朝我扔了个枕头:「被出轨还能这么淡定的,你算头一个!」

她嘴上说着不要,身体还是很诚实地过来了,看了几分钟后她气得砸了好几个枕头。

张然扶着唐欣在沙发上坐着,他们在商量离婚以后的事。

唐欣说,盼盼的抚养权不能交给我,因为这样张然得倒贴抚养费,不如把孩子抢过来,他们照顾,方便拿捏我。

「但是呢,盼盼毕竟是女儿,伯母也不喜欢她,我们以后生了宝宝也忙不过来的,所以我们可以把她送到寄宿学校去~」唐欣小鸟依人地靠在张然身上,「亲爱的,我已经看好寄宿学校啦。」

张然亲了她一口:「贴心。」

何晓晓震惊于这两人的不要脸,问我:「她就这样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

我喝了口果汁:「何止啊,自从我示弱以后,张然已经要上天了。」

前段时间微博曝出了一个有钱人出轨,我和张然讨论的时候说:「仔细想想,这个男人出轨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他老婆生的是女儿,唉,老公,我生了女儿你不会觉得遗憾吧?我好对不起你哦。」

这段话将张然的顾虑打消,也让唐欣更加放肆。

她甚至将口红印在了张然的衣服领子上示威,但我不为所动,事后她旁击侧敲地问我,我就说衣服送去干洗了,我看都没看。

「恶心死了,你什么时候离婚啊?」

「我再逼他一把。」

很快,我体检查出子宫上长了个瘤子。

医生要我立刻手术治疗,而且以后不能再生育了。

知道这件事后,徐莲直接就哭了,当然不是心疼我,她抱着张然的胳膊大声号:「我的命怎么这么苦,我的乖孙啊,我们张家要绝后了!」

连我家的保姆都看不下去了:「你儿媳妇都生病了,你怎么还想着孙子?!」

徐莲一把鼻涕一把泪:「她害我们家绝后了,我还不能哭了?」

说完她也懒得管我,拉着张然就要走,张然回头看看我,被她怒斥一声:「送我老婆子回家!你忍心你老娘出门被撞死,你就别管我!」

张然只好跟着徐莲出门了。

我冷笑地看着他们的背影,几年夫妻,不过如此,他要是真不想走,徐莲就是跳楼都没用,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

他甚至没有问我的病情。

自从我「生病」后,我就不在家里住了,官方说法是我都生病了张然还不关心我,我很难过。

对此徐莲表示:「都不知道她要死要活,反正孩子也生不了了,离婚天经地义!」

为了装得像一点,我跑去何晓晓男朋友开的私人医院住院去了,说是住院其实是住在何晓晓家里(她为了离男朋友近一点,房子就买在医院边上),每天吃吃喝喝开心得不行。

住院期间,每天接送盼盼的任务就到了何晓晓身上,有天她接回了盼盼,神神叨叨地问我:「你老实交代,和盼盼的班主任什么关系?」

我莫名其妙:「什么什么关系啊?」

「他问我为什么是我来接盼盼,盼盼嘴快,说你生病了。」何晓晓眼里泛着八卦的光,「他急了,说要来医院看你,我说就是个小感冒,他还拜托我好好照顾你。」

「我就说,你是她什么人啊,以什么身份拜托我?」何晓晓鸡贼一笑,「他的脸瞬间就红了哈哈哈哈哈!别说,帅哥红起脸来就是好看,都把旁边的老师看呆了。」

我一阵无语,何晓晓却不打算放过我:「他喊你学姐哎,嘿嘿嘿,你们有没有过什么美丽过去啊?」

我转身就走。

「说真的,这男人不比张然香吗?」何晓晓追着我唠叨,「怎么说也有一米八五,穿着衬衫干干净净,还有那鼻梁……我都想在他鼻梁上滑滑梯……」

「你想在谁鼻梁上滑滑梯?」所幸何晓晓的男朋友周洲回来了,一进门就听见她在发花痴,顿时醋了。

何晓晓尖叫一声,扑过去和他撒娇,我摇摇头回了房间。

任郡对我……我不知道怎么形容。

我大学的时候被挺多人追过,一个男人对我有没有好感,我其实能感觉出来。

可现在的我并没有心情去开始一段新的感情。

我也不敢再轻易相信一个人了。

半夜我发了一个很脆弱的朋友圈,表示自己的子宫保不住了,情况很不好,应该是绝症。

第二天张然就打电话给我,让我带上证件去离婚。

都说男人薄情寡义,做了鳏夫不到一年就会另娶,到了张然这儿就是前任还活着,他已经新欢入怀了。

就好像这么多年我们的相互扶持是假的,我们的爱情是假的,我们的过去全是假的。

我们的财产分割并不容易,张然想要财产的绝大部分,我不同意。

也许是没了顾忌,我们在家里谈事的时候,唐欣也挺着肚子出场了。

其实她还没有显怀,但却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摸着肚子生怕我不知道她怀孕了。

「吴姐,绝症的存活率应该不用我说了,你只有盼盼一个女儿,等你走了,她只能在张然身边,张然是她的法定监护人啊。」

唐欣眼中闪烁着胜利的光芒,说话细声细气,嘴里吐出的话却是恶毒无比:「你想想,现在把财产分给张然,不是也挺好的吗?毕竟以后盼盼和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我也会对她好的。」

我气定神闲:「拿我女儿来威胁我?」

唐欣笑了笑:「其实我不是很喜欢小孩子,这不是自己亲生的就更烦人了,小孩子磕磕碰碰受点伤都是免不了的,吴姐给我留点钱,我以后照顾盼盼或许会更尽心尽力一点吧。」

徐莲在旁边催我:「盼儿再怎么说也是然然亲生的,你还怕我们亏待了她不成?」

我目光落在张然身上:「你也这样想?」

张然避开我的视线,摸摸鼻子:「你多少得替盼盼考虑一下。」

我笑了:「我替盼盼考虑?那她亲爹呢,是死了吗?!」

徐莲不乐意了:「吴悦你嘴给我放干净点,要死也是你先死!」

唐欣和徐莲对着我一顿炮轰,而张然就躲在她们身后,像个死人。

我觉得自己多少有些眼瞎。

这个男人,连离婚抛弃发妻的时候,都是任由别人挡在前面夺取利益的。

「张然,这样对我一个将死之人,你好意思吗?这么多年就算是养只猫都有感情了吧。」

张然看我一眼,情绪复杂,被唐欣扭了一把,只好说:「你……你想想盼盼,她上这么多培训班,很花钱的。我接下来还要养儿子,她,我负担不起。」

好,很好。

这就是将我们最后一丝情谊斩断了。

我说:「既然如此,法院见。」

张然三人无法理解我的底气所在,直到当晚,我给唐欣速递了一张照片。

那是她发给张然的裸照合集。

背面写着:「你说,要是这些图片让你的粉丝们看到,会怎么样?」

她终于慌了,疯狂地给我发消息打电话,从一开始的辱骂到后来的求饶,我通通没理,只联系了她的直播平台,把她出轨的证据交给了管理人。

很快唐欣就被平台封杀了,给出的理由是道德败坏。

她的粉丝不相信,非闹着要平台给个说法,骂爹骂娘的,把负责人搞火了,直接说出了实情:「你们姐姐做人家的三儿去了,怀了孩子要把原配逼死呢,不信自己问去,就你们煞笔一样还给她花钱,结果人家根本不鸟你们!别给脸不要脸!」

有大粉联系了公司,公司对接的是我带出来的员工,马上告诉了他们真相,于是一群人脱粉了,另一群人开始人肉张然,说是要宰了这个引诱自家姐姐犯罪的王八蛋。

当然了大部分人没这闲工夫,能做的也就是去唐欣的微博下面冲一波了。

一时间群情激愤,唐欣的微博评论里全是骂她做小三的,而我顺势放出了她的微博小号,把她这么久以来干过的龌龊事晒在了大众面前。

张然说我不仁不义侵犯隐私,要去告我,徐莲也不甘示弱,去我家里把房子里的东西砸了个稀巴烂。

也正好,我顺便给她加了个破坏个人财产的罪名。

这两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人,扬言要让我后悔,直到他们在法院上看到了我出示的一系列出轨证据后,才傻了眼。

他和唐欣的转账记录、聊天记录,唐欣的微博,他们俩在我家里苟合的视频,全是不可更改的真相,张然没想到我的证据会这样多,多到法官根本不会给他狡辩的机会。

徐莲当庭破口大骂,脏话像倒豆子一样往外蹦,震惊法庭,直接被请出去了。

而张然看见证据以后无话可说,律师辩红了脸,也没办法扭转局面。

他是过错方,能保住自己名下的小公司已经很不容易了。

唯有唐欣是有一分窃喜的,因为我并没有公布她的裸照。

一是因为男人出轨,再怎么说也是自己没管好自己,唐欣有错,男人更贱。

二是她到底怀孕了,我还想给自己积点德,财产分割完钱到手了,狗男人她要就赏给她了。

她已经丢了工作,又没别的生存技能,只能指着张然了。

而张然还有个小公司在,唐欣不止一次在我面前提过想做一个富太太,每天不用上班,玩就是了。

这会儿是她离老板娘梦最近的时候了。

在法庭上,唐欣轻声细语地劝着张然,还不忘示威地瞪我一眼,用嘴型说:「等死吧你!」

直到这会儿,他们还以为我命不久矣。

我冷冷地回望唐欣,她捧着肚子微微一笑,仿佛看见了光明的未来。

而我还有一份大礼等着他们,我期待他们的反应。

离婚后,我没有再装病,张然带着他的东西滚了,我把房子卖了,搬进了新家。

刚离婚那段时间,我的情绪一直不太好,总是梦见盼盼被人欺负,又或者我还没有离婚,何晓晓说我就是想太多了,建议我去酒吧玩玩,说要陪我一醉方休。

正好盼盼去夏令营了,我也没了顾忌,跟着她去了新开业的酒吧。

没想到却在那里碰见了任郡。

之前他

何晓晓看见任郡很高兴:「帅哥,你怎么在这儿?」

「朋友的店,我过来捧场的。」

她把我往任郡身边一推:「我和我家周洲来的,她这个电灯泡就交给你照顾啦!」

看着瞬间消失的何晓晓,我在心里给她记了一笔,我本来是不想单独面对任郡的,不然也不会不回他消息。

「学姐……你病好了吗?怎么来喝酒了。」

「好了好了,劳烦记挂。」

「听何小姐说起来,你好像病得挺严重的。」

「何晓晓这个人喜欢危言耸听,你别信她胡说八道。」

「哦……」任郡慢悠悠地给我倒了杯酒,「那你现在……」

我脱口而出:「我离婚了。」

任郡:???

我:……

这句话整得跟我在暗示什么似的,气氛忽然尴尬了起来。

我拿过面前的酒一饮而尽,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你慢点喝。」

一开始任郡还在劝我,渐渐的他也不说话了,只是默默地替我把酒倒好,不过他越倒越少,最后我的舌头才沾到一滴酒,就没有然后了。

我怒了:「你这是欺骗消费者!」

他慢吞吞地说:「再喝就要醉了。」

我头昏脑涨:「醉就醉啊,我还不能醉一回吗?」

任郡按住我的手:「你大学喝醉过一次,醒来头疼了一整天,连部门活动都没参加。」

我盯着他的脸看,觉得他长了八只眼睛:「你大学的时候只有两只眼睛,现在怎么……」

「你真的有点醉了。」任郡叹气,拉着我去洗手间洗脸,我一边洗他一边说,「学姐,如果你需要帮助的话,就告诉我,我这些年还有些积蓄……」

我从水花里抬起头,打断他:「为什么要帮我?」

任郡微微一愣,轻声说:「以前读书的时候,我妈妈生病没钱治病,你偷偷给我室友一笔钱让他转交,还说是学校的助学金……他毕业喝醉了才告诉我真相。我觉得我……」

「我是问你,为什么这么关心我。」我一字一句地问。

本来不打算这样咄咄逼人,可能是酒精作祟,这一刻我只想听他亲口说出答案,他的回答对我来说很重要,像溺水之人抓住浮木。

我想确定一件事,在此时此刻,有一个人是爱我的。

隔着一道帘子,外面是酒吧嘈杂的笑闹,里面是我和他急速的心跳。

我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为什么要逼问他这些,只觉得心快跳出嗓子眼了,整个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

我甚至看清了他瞳孔的抖动。

过了很久,也可能只是一会儿,任郡松开牙关,败下阵来。

他无奈地揉揉头发,笑着问我:「学姐,一定要我说得那么清楚吗,我喜欢你。」

任郡要送我回家,我没有去何晓晓的房子,带他去了我的一个单身公寓。

任郡怕我喝醉了吐,一直在外面等着。

我洗完澡出来,他别开眼睛:「我在沙发上睡一晚,守着你。」

我去牵他的手:「去床上睡吧。」

对成年人来说,这是再明显不过的邀请。

可任郡却避开了我:「你醉着,脑子不清楚了。」

「我今天只是向你表明了心意,你不必这么快给我答复,也不用拿伤害自己的方式疗伤。」

后来发生了什么,我记不清楚了。

只知道第二天醒来时确实头痛欲裂。

可在我身边的不是任郡,而是何晓晓。

她躺在我旁边裹着毯子,握着我的手,我一动,她就醒了。

「任郡出去给你买早餐了,呃,午餐,你有没有想吃的,让他给你带。」

我忍着头疼问:「你怎么来了?」

何晓晓没好气地敲敲我的头:「不放心你呗,你还真以为我会让你一个人和任郡回家?我一路跟着你们到这儿的好不好!守了一晚上,脖子都酸了,你得请我吃大餐。」

我的鼻子忽然酸了。

此时阳光正好,透过玻璃窗照在我的脸上。

我最好的朋友就陪在我身边,向我表白的男人下楼为我买早点。

或许我可以开始新的生活了。

后来的事情我其实没有刻意去了解,在想通的同时,我便与过去和解了。

只是架不住何晓晓的八卦心,她四处打探消息,然后在我旁边叨叨,张然和唐欣的结局,我还是知道了。

和我离婚后,张然很快就娶了唐欣进门。

刚开始的日子确实是蜜里调油,唐欣性子软,愿意迁就他,让他重新找到了「做男人的自信」。

可是月份大了以后,唐欣偏爱吃辣,这让徐莲很不安,虽然酸儿辣女没有什么科学依据,但她信得很。

正巧徐莲的妹妹告诉她,有认识的朋友偷偷去某地做了检查,能看出胎儿的性别,徐莲马上坐不住了,要求张然带着唐欣去测一测。

不测还好,一测发现居然是个女儿,徐莲瞬间就下了头,连翡翠也不顶用了,让唐欣打了再怀。

唐欣也是个没脑子的,居然仗着自己年轻,真去做了引产手术。

结果手术后大出血,好不容易救回一条命来,以后却再难怀上了。

闹了这出,徐莲眼看着孙子无望,居然又要让张然离婚。

张然对唐欣多少有点感情,毕竟人家也才为他打了胎,倒是没干出这样的畜生事,只让她待在家里养着。

徐莲和唐欣闹翻了,唐欣生不出孩子,徐莲的心思又转到了牛牛身上,她天天带牛牛来家里玩,想让张然认牛牛当干儿子。张然被烦得没办法,就躲在公司不回家。

留下唐欣和徐莲「婆慈媳孝」,天天吵架。

唐欣小产需要休息,而牛牛这个熊孩子根本不会体谅人,在家里作威作福,很快就和唐欣起了争执,还冲她的肚子重重打了几拳。

唐欣的肚子哪经得起这个,立刻被送到了医院,还是周洲同事接待的,据他说,牛牛在医院还是不肯认错,甚至想再对唐欣出手。

张然赶到医院时想收拾牛牛,被徐莲抱着腿大哭张家断子绝孙,丢光了脸。

家里的事已经够乱了,我顺便加了把火,曝出了唐欣的出轨对象是张然,前阵子冲唐欣的网友瞬间兴奋了,骂人的骂人,人肉的人肉,张然公司底下立马摆了一排花圈,还被泼了油漆,气得他当场拿出降压药。

张然的公司是我帮忙开的,副手也是我带出来的,他们知道张然出轨本就鄙夷得很,但在我的示意下一直按捺不发,等唐欣打胎后他们便不约而同地罢工了,根本不配合工作,而跟张然合作的公司也在网络舆论下撤资了,毁约了,这给公司造成了致命打击。

不过一个月,墙倒众人推,张然的小公司资金运转困难,破产了。

徐莲的好妹妹在他们破产后就安静如鸡了,据说徐莲曾上门求助,结果被拒之门外,气得徐莲在小区大闹一场骂他们狼心狗肺……然后被保安请了出去。

不过恶人自有天收,他们家也没好到哪儿去,牛牛被徐莲妹妹宠得无法无天,在放学路上刮了人家的豪车,他们家不仅不认错还态度恶劣,气得车主直接报警,他们将要面对的是几十万的赔款。

之后徐莲又托人联系到我,想和我借点钱,我根本没见到人,任郡在门外替我拦住了。

钱是不可能借的,但何晓晓很损,派人给唐欣送了点补品,据说把她气得把东西砸到了徐莲的脸上,两个人又是一顿大吵。

但张然根本无暇关注婆媳关系,他被追债后连房子都被抵押了,只好搬去小出租屋里,天天被人在家门口堵着,没事就挨顿打。到后来张然实在撑不住了,扔下老婆老妈,跑路去了外地。

留下唐欣和徐莲大眼瞪小眼,徐莲是个窝里横,对追债的怕得要死,只能欺负还在休养的唐欣。

而唐欣家财散尽换来一个这样的结局,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也不再装贴心小软糖了,尽显泼妇本色,和徐莲撕得你死我活。

再后来唐欣也熬怕了,联系了远在千里之外的娘家,一身破败地回去了。

留下徐莲一个人,没钱没本事,吃不饱穿不暖,到后来沦落到去要饭。

据说那片街区有个老太婆,整天痴痴傻傻的,碰到人就说:「我真傻,真的,光知道催儿媳生孙子,不知道儿媳也是人,我让儿媳生孙子给我,然后我的儿子跑了,儿媳也跑了,所以我现在是一个人,我真傻,真的……」

0 0 投票数
文章评分
订阅评论
提醒
0 评论
最新
最旧 最多投票
内联反馈
查看所有评论
0
希望看到您的想法,请您发表评论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