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自专栏《霓虹夜徊：破谜云，破万祟》
三年前，闺蜜的人渣男友惨遭强暴，查了好长一段时间却没有任何结果。
闺蜜留下一句「我想出去走走」就消失了。
三年后，我找了一个男朋友，但……他总让我想起闺蜜……
1
「你真的不认识宋晴？」
这个月我不知道第几次向宋嘉航提出疑问了。
宋嘉航给我夹菜的动作一顿，然后含笑问：「怎么一直问这个问题？」
「没什么，就是越跟你相处，越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跟我闺蜜宋晴很像……」
说到这里，突然觉得把一个男生说成跟女生很像好像不太好，于是又赶紧找补道：「你不要误会，我说的像不是说外形，而是……嗯……感觉……」
「哦？比如说呢？」
宋嘉航似乎并不在意。
「怎么说呢？就……你很细心、很照顾我……就这种感觉跟我闺蜜很像……」
「是吗？那会不会是你只遇到了我们两个很细心还特别对你好的人，所以觉得很像呢？」
宋嘉航的声音很温柔，他眼睛微弯地看着我，充满了深情。
我脸颊一红，再次沦陷在了对方的温柔攻势下。
说实话，宋嘉航非常优秀。
有钱、有颜、有能力，空降我们公司总经办三个月就拿下了一笔大单，使公司提前一个季度就超额完成本年度业绩目标。
相比于他的优秀，我只是在普通的职能岗位搬砖的一员，从始至终都没想过会跟这种天之骄子、社会精英搭上关系。
却不想，三个月前，宋嘉航对我展开了猛烈的追求攻势。
一波接一波，而且手段之高超，拿捏人心之玄妙，简直让我以为他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我想什么，喜欢什么，吃什么套路，他都一清二楚！
于是，两个月后，我举白旗投降，正式告别单身生活。
宋嘉航对我非常非常好，以至于，身边的同事都羡慕我说，是不是因为我上辈子拯救了地球，所以这辈子才摊上宋嘉航这种人类高品质男友。
我嘴上说着「没有没有～」，实则，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但，交往一个多月后，我却时不时地有种在宋嘉航身上看到闺蜜宋晴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微妙，明明是两个不同性别、不同性格的人，但……某些举动、小动作、甚至说话的语气，都让我不由自主地想起宋晴……
「可能吧……我可能太想她了……」
我拨弄着盘子里的菜品，心情稍稍低落了下来。
宋晴已经失踪三年了……
虽然，她每年都会给我寄一次明信片，让我知道她过得挺好的，但就是不见人。
我知道那件事在她心里产生了很大的阴影，她可能需要花费很长时间去疗愈，但每每想起，还是不免有些难受。
「宋晴……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子呢？」
宋嘉航瞧我神色恹恹的，主动跟我聊了起来。
「宋晴是我的大学室友，虽然长了个大个，得有一米七五了吧~但是性格却非常温柔腼腆，就是那种你一逗就能脸红半天那种！」
我兴致勃勃地跟宋嘉航叨叨了起来。
「我以前总愿意跟她开玩笑，看她急得跳脚的模样，就觉得怎么会有人憨？！白长了个高个，性格却是 158 女生该有的，实在是挺苦了她的……」
「听起来确实很有趣，那她现在呢？还是这样吗？」宋嘉航问。
「……」
现在是什么样子的？
我不知道。
但，要不是因为那个渣男，因为那件事，宋晴应该还好好地陪在我身边，有事没事八卦八卦这个，吐槽吐槽那个。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我只能被动地等待她每年一次的明信片，却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
「你看起来不是很开心，她……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宋嘉航握住我的手，似是要给我些勇气一样。
「宋晴她……」
我的记忆回到三年前的那一天。
我气喘吁吁地赶到警察局的时候就见宋晴正一个人，两眼无神地呆坐在走廊旁的座椅上。
在宽大的毛衣下，仿佛没有躯体一样，松松垮垮地罩在她身上，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走了似的。
「宋晴，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坐到她身边，轻轻揽住她的肩膀，想给她点儿温暖。
「张斌……张斌在家被人……强暴了……」
宋晴说这话的时候全身都在发抖，似乎这几个字就用尽了她全部的力量。
「一个男人……被强暴？？？」
说实话，这确实有些颠覆我的认知，以至于我压根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
「很难理解，对吧……」
宋晴的脸色惨白，语气里带着些嘲讽。
我知道她一定是想起了之前种种，遂轻轻地拍了拍宋晴的肩膀，坚定道：「虽然同情张斌的遭遇，但对你来说……可能也是一件好事……」
宋晴心领神会地点点头：「是啊，想必，那个人渣不会再有脸来找我了……」
「嗯！恶人有恶报！」
说起宋晴的这位男朋友张斌真就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两人刚开始恋爱的时候，宋晴就像是掉进了蜜罐里，只要一提起，她的嘴角就忍不住上扬，完全化身为恋爱中的小女人。
但突然有一天她就不再主动提起张斌，连我偶尔问到，她都闪烁其词的。
再然后，一次无意间，我发现了宋晴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
烟头的烫伤、形状不一的瘀青、长条形的血痕……
它们交织叠加在一起，覆盖在宋晴细嫩的皮肤上，画面看起来非常可怖。
从那之后，我才知道张斌已经对宋晴使用了两三个月的暴力了。
我气得拉着宋晴就要去找张斌讨说法，但却被她拦了下来。
她说，她能解决。
但……我们都低估了一个人恶的程度。
宋晴身上的伤，从此之后就没有消下去过……
有一次，恰好被我撞见，我护在宋晴面前，掏出手机就要拨打 110，势必要让这个人渣付出代价。
却不想，刚按完两个「1」，躲在身后的宋晴先按住了我的手机。
「何、何若……别报警……」
「你傻啊！他都把你打成这样了，你还不报警？！」
我怒气冲冲地吼着，看着宋晴鼻青脸肿的模样，心里像是被人插了把刀一样，生疼！
「哈哈！宋晴，你的好闺蜜要报警呢~」
张斌居然有恃无恐地站在原地哈哈大笑，那模样，要多猖狂就有多猖狂。
「张斌，你别以为我们拿你没办法！看你到了警察局要怎么说！！！」
我拂来宋晴的手，刚要按「0」，却不想，手机被宋晴夺了过去。
「何若……别……」
宋晴捂紧手机，眼圈泛着红，低声哀求。
「宋晴！怎么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要维护这个人渣！他——」
「是啊！宋晴，你可得维护好我哦~不然……嘿嘿，你知道的……」
2
张斌嚣张的语气让我现在就想冲上去给他两拳，但再一看宋晴，她死死地咬着下唇，眼泪淌了一脸，眼神里既有不甘厌恶，又有委屈和无可奈何。
我不知道她跟张斌之间到底有什么纠葛，但照目前的情况看，宋晴八成有什么把柄落到了张斌手里。
无奈，这次只能选择了妥协。
事后，我曾问过宋晴，他们两人之间到底有什么不能为外人道的秘密，但她一直哭，只叫我不用插手，却什么都不肯再说。
一周后，张斌被发现在自己家里被人强暴了！
据办案的警察介绍，张斌家住在一个老小区的一楼。晚上睡觉时，厨房的窗户留了一个缝隙，结果就被贼人惦记上了。
家里值钱的东西被洗劫一空，所以初步判定这人最开始只是要劫财，但不知道为什么就起了劫色的心思。
宋晴是第一个发现张斌的。
据她说，她那天是准备跟张斌再好好谈谈的，没想到一进门，就发现家里一片凌乱，进了卧室就发现他双手被绑在床头架上，整个人趴在床上，后背被鞭子抽得是密密麻麻的血痕，非常可怖！
而且，他那个地方……都是血……染红了身下的一大片床单！
而张斌整个人已经昏过去，不省人事了。
这件事情在当时引起了广泛的热议，人们的关注点都不约而同地集中在「一个晚上在家睡觉的大男人被强暴」这件事情上。
因此，张斌家在好长一段时间，经常惹来猎奇人们的围观，而他能不出门就不出门了。
这件事让张斌没有了往日的气焰，工作也辞了，白日里几乎不敢出门，生怕被别人认出来。
相对地，宋晴是彻底解脱了！
我本以为她是苦尽甘来，以后都是好日子，却不想，她留下一句「我想出去走走」，就再也没有回来……
「那个男人是被谁……额……侵犯了？」
宋嘉航听我说到这里好奇地问。
「不知道。」
我耸了耸肩，继续道：「他住的那是老小区，周围根本没有监控。而且，听说现场除了个残缺的鞋印，没有留下任何嫌疑人的痕迹……到现在这案子还没破呢！」
「三年还没有？」
宋嘉航惊讶地挑眉。
「啊！说的是啥呢！所以我说，估计就是老天看张斌作恶太多，故意要给他点教训！」
宋嘉航看我这么说，先是一愣，然后眼睛弯了弯，伸手捏了捏我的鼻头，语气宠溺道：「我们若若最有正义感了，是吗？」
我无比震惊地看着他，宋嘉航这语气，这用词，简直跟宋晴一模一样！
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怀疑跟自己交往的这个人是不是从始至终都是消失的宋晴，但是马上，我又推翻了自己的想法。
且不说性别，宋晴腼腆温婉，平常说话都是温温柔柔的，随便逗一下就脸红。
而宋嘉航却沉着冷静，说话淡定从容，就是遇到再棘手、再难堪的场景，也不带慌乱的。
人的样貌、性别或许是可以短时间去改变，但个性却是日积月累的结果，要想脱胎换骨地变成另一个人……
三年的时间太短了……
「怎么了？表情这么凝重？」
宋嘉航担忧地看着我。
「没、没事，就……想起了些事情……」
我避开他的视线，对自己的疑神疑鬼感到懊恼。
「我知道你是在担心宋晴……」
宋嘉航将我搂进怀里，低声安慰道：「她会没事的……」
「嗯……」
三天后，我接到了一通电话，来自宋晴之前租住的那处房子的房东。
她说自己之前一直都在国外，宋晴不租了之后也没再找别的租客，现在回国了，准备把房子收拾收拾自住，却发现宋晴很多东西都还在房子里。
她联系不上宋晴，就只能给我打电话，麻烦我联系她，把东西取走。
这房子当时是我陪着宋晴找的，为了以防万一，宋晴把我的电话留给了房东备用。
没承想，现在还真派上了用场。
我跟房东提前约好了时间，周六下午拿着两个大袋子就过去了。
宋晴租的是个老房子，临街，虽然吵了一些，但胜在地角好，到哪里都方便。
此时，我正站在马路对过等红绿灯，宋晴租住的地方就在对面。
一抬头，就发现斜对面有一个「全副武装」的人正插着兜仰头望着宋晴租住的那幢房子。
他戴着黑色的鸭舌帽、黑色的口罩，穿着一件灰色的连帽卫衣和宽松的运动裤，乍一看，还以为是某个娱乐记者在蹲点呢！
我斜眼看了下红绿灯，还有 20 秒……
那人不知道已经在那里站了多久，他捂得严实，我又离得远，根本看不清对方长什么样子。
他在看什么……
难道……他……是宋晴？！
我一边思索，一边注意着红绿灯，一变灯，立马冲了过去。
「宋晴！宋晴！」我试探地大声呼喊。
那人一听，扭头看了我一眼，然后突然间就动了起来。
他抬手压了压帽檐，然后双手插在兜里面，转身就沿着街道往旁边的小公园走去……
「呼呼……」
我跑过马路时，那人已经走出了几米远，他走路的样子有些奇怪，两只腿像是夹着什么东西一样，姿势实在不能说有多好看……
这人不是宋晴……
我在心里暗下结论。
那他刚才站在这里是要做什么？
只是随便看看？
3
我摇了摇头，并未把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
宋晴家在二楼，房子因为好长时间没人住，落了一层灰，房东叮嘱我走的时候锁好门就先离开了。
我在房子里转了一圈，人去楼空的既视感让我鼻头发酸，心里胀胀的，缓了好一会儿才开始收拾。
宋晴大部分的东西都还在房子里，甚至连衣柜都是满的，也不知道她三年前到底带走了些什么。
就在我把她的衣服都收拾到袋子里时，在角落里发现了一个鞋盒。
我有些惊讶地把它拿出来，打量了两眼之后打开了鞋盒……
「没送出去么？」
我拿出其中一只鞋子，小声嘟囔。
这双鞋子我并不陌生，因为三年多前，在宋晴和张斌交往五个月，还如胶似漆的时候，恰逢张斌过生日。
宋晴为了给他一个惊喜，特意拉着我到商场里面买的。
一双鞋，花了她两个多月的工资。
当时柜姐介绍说，这双鞋子最适合情侣之间送礼物，因为鞋底压印的是特别少有的爱心图案，意味着每一步，都踩在你心上。
就这一句话，给宋晴拿捏得死死的，硬是咬牙给买了下来。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双鞋子居然还在宋晴自己这里。
按理说，应该是送出去了啊……
我有些费解，正准备把鞋子装回到鞋盒里面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的裙子上散落着些沙粒。
嗯？
哪里来的？
我抖了抖裙子，视线落到还拿在手里的鞋子上，下意识地一翻转，粘着沙粒和泥土的鞋底就呈现在眼前。
这双鞋子被穿出去过……
我蹙着眉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萦绕心头，就好像原本熟悉的事物突然就被罩在了迷雾里，让我有些分辨不清楚虚实真伪。
两三个小时后，我总算是把宋晴的东西都收拾得差不多了。
但因为我提前估计错误，带来的两个袋子根本装不下这么多东西，只能麻烦宋嘉航过来接我一趟。
东西比较多，我们两人至少得三次才能搬完，谁承想，在这个过程中出现了纰漏。
「有人进来了！」
搬完第一趟，我气喘吁吁地刚进屋就发现了不对劲。
堆在门口的东西明显有被翻动的痕迹，原本整理在袋子里的衣物散落了一地。
「我们上来的时候并没有发现有人下来，而且，我记得你是关上门的。」
宋嘉航站在我身边，淡定地说。
「可……」
我绕过那堆东西，仔细分辨地上凌乱的脚印，发现一双区别于我自己，一直延伸到厨房的脚印。
顺着脚印，我和宋嘉航走进厨房，窗户被打开了……
初秋的风带着丝丝凉意，像是条滑溜溜的小蛇，从我的衣襟钻进身体里，让我禁不住想要打颤。
是小偷吗？
直觉告诉我，肯定不是！
小偷早不来，晚不来，非要等我收拾东西时再来？！
这会不会太巧了……
那会是谁呢？
我的脑海里不自觉地就冒出来刚才在楼下看到的那个诡异的人影……
他应该是个男人……
如果是他，那他来做什么……
找什么东西……
等等！
东西！
我缓过神，转身就朝门口跑去……
衣服、日用品、小摆件、鞋子……
鞋子！！！
我愕然地蹲在地上，在那一堆东西里面来回翻找，就是没找到那双宋晴原本打算送给张斌的鞋子！
「没有……真的没有……」
宋嘉航瞧我丢了魂似的模样，弯腰把我从地上拉起来，一下一下轻抚我的后背道：「若若，别害怕，我在呢？是发现什么了吗？」
「鞋子！鞋子不见了！」
我激动地抓住他的胳膊，眉头紧紧地拧着。
「什么鞋子？确定不见了？还是，我们已经拿下去，但是你忘记了？」
「不是！我确定刚才没拿它！它原本就放在这堆衣服下面，现在，它不见了！」
「很重要吗？要报警吗？」
「……」
宋嘉航的话，让我一时语塞。
这双鞋子重要吗？
对之前的宋晴来说，答案是肯定的。但，她又没有带走，那是不是意味着，她已经不在乎了……
对我来说，它只是挂着宋晴的符号，是一种念想罢了，没有鞋子，还有别的……
所以，没到报警的程度。
但我心里却隐隐泛起不安，就好像黑暗中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蠢蠢欲动……
这种不安在一天后被验证，我接到了警察局的电话。
「没事的，别担心……」
陪我一起过来警察局的宋嘉航捏了捏我僵硬的肩膀。
「嗯，我知道……」
我敷衍地点点头，但心中的忧虑一点儿也没有消减。
电话里警察说张斌的案子有了新的线索，跟宋晴有关，因为找不到她，所以就找我过来了解一下情况。
三年了，突然说有线索，还跟宋晴有关，这让我不多想都不行。
「一定是她！一定是那个贱货！你们要还我一个公道，我——」
叫嚷声从不远处的门口传来，一个戴着鸭舌帽，穿着灰色卫衣、运动裤的男人气急败坏地从屋里面走出来。
是他！
我「噌」地一下站起来，直接蹿到男人的身边，在他毫无防备的时候一把扯下他的帽子……
「艹！你踏马——」
「张斌？」
我们两人同时出声。
4
张斌本想叫骂的话在看到我时声音一息，脸色「唰」地一下就黑了下来，夺过我手里的帽子，连忙扣在脑袋上。
我下意识地仰头去看宋嘉航，他神色无恙地站在我身边，单手搂住我的肩膀，像是怕张斌欺负我，还把我往怀里带了带。
宋嘉航没有异样的表现……
上次，在宋晴家也是一样……
所以，难道真是我神经敏感，想多了？
他们根本就是两个人，没有任何联系？
这一瞬间，我感到无比迷茫，好多事情都像是雾里看花一样，摸不透彻。
「你是何若？」
站在一旁的警花问。
「是，我是。」
我回过神，点点头。
「进来吧。」
「好。」
我朝宋嘉航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示意他坐在那里等我。
在与张斌擦身而过时，我分明感受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极度阴冷又暴戾的气息……就像是一头伺机报复的野兽，让人不寒而栗……
「这双鞋你认识吗？」
警花把一双鞋放到我面前。
「这、这鞋怎么在这里？」
我惊呼出声，简直不敢相信，昨天在宋晴家被偷的那双鞋居然出现在了警察局！
「看你这表现就是认识了？」
「是……可它怎么会在这里？」
警花一挑眉，显然不打算多说。
「这双鞋是当初宋晴买给张斌的生日礼物，昨天我去她租住的房子收拾东西，这鞋被人偷走了……」
我盯着警花，想看看她是什么反应。
「你不用这么看着我，警察不会做这种事情。」
警花坦然道。
「那怎么会……」
「怎么会出现在警局你不用知道，你只需告诉我，这鞋是在宋晴家发现的，是吗？」
「是……」
「那你能联系上宋晴吗？我们有些情况需要跟她核实。」
「抱歉，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我们已经有三年没联系了……」
我神色黯然地低下头。
「那再跟我说说张斌和宋晴的关系吧……」
「……好。」
从警察局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我脑袋昏昏涨涨的，大量的信息挤在一起，像一团乱麻一样。
拒绝了宋嘉航的晚餐邀请，我自己回到了家，一边煮面一边细细地思索起最近发生的事情：
第一，原本送给张斌的鞋子出现在宋晴家里，说明当时要么没送出去，要么，不知怎么地又拿了回来。
但我更倾向于前者……
细细想来，好像也就是在张斌生日之后，宋晴开始不再主动提及他，两人关系恶化……
第二，鞋子是张斌偷的无疑。
可问题是，他为什么要偷这双鞋子？
而且，那个时候，他站在宋晴家楼下张望是就准备去偷，还是因为看到我去了宋晴家，临时起意的？
第三，刚才在警察局的卫生间里，听到询问我的警花跟别人聊天，说是那双鞋子的鞋印跟当年在张斌家发现的鞋印一模一样……很特别的心形……
所以，宋晴在整件事里面难道并不仅仅是发现者，还是……参与者？
想到这里，我的心就不自觉地悬了起来。
张斌是个人渣，他遭此一祸我虽然同情，但也只能说是恶有恶报。
可如果牵扯到宋晴，她为了报复张斌安排了这些事情，那可真就是不划算了……
因为宋晴这边的事情突发变故，我也跟着茶饭不思，一闲下来就会琢磨这其中的原委。
宋嘉航看我愁眉不展的，于是找了好几个人，总算能打听出一些警察那边的消息。
根据最新的消息，那双鞋的出现对宋晴很不利，警方现在把破案的重点都放到了宋晴身上，甚至已经有人提出要申请批捕令了。
「凭什么？！现在又没有证据说是宋晴找人做的！你你你申请批捕领，对宋晴影响多大！！！」
我情绪激动地怒吼。
「若若，你别着急。这只是人家跟我说的情况，也不一定这么做。」
宋嘉航拉住我的手，柔声安抚。
「这么做就是不合理！张斌那人渣！他、他当初是怎么对待宋晴的，他自己跟警察说过吗？！现在还好意思把脏水往宋晴身上泼！他简直——简直——无赖！不是人！畜生！」
我气得咬牙跺脚。
「消消气……如果他真像你说的那么坏，你更犯不上跟他生气了……」
宋嘉航一边轻拍我的后背一边道。
「我就是替宋晴不值，她受了那么多苦，好不容易解脱了，可以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了，结果那个人渣又来恶心她，你说这老天怎么不开眼呢！」
「怎么会呢～因果循环，没有人能逃脱的……」
「真的吗？」
我有些意外宋嘉航如此理性的一个人居然也会信这些。
「嗯，要我给你讲个故事？」
他揽着我的肩膀问。
「唔，你说～」
「我爸年轻的时候爱玩，见一个爱一个，惹得不少姑娘为此黯然伤神，伤心落泪。等跟我妈在一起的时候，已经三十五岁了。可能因为年龄大了，就想收心，谁知却在体检中发现精子活跃度过低……」
「啊？」
我万万没想到，宋嘉航的爸妈还有这种往事。
「我爷爷那个时候就说他是活该，因果报应。但毕竟还想抱孙子，于是就让我爸各种医院检查治疗，后来才好不容易有了我……」
「啧！没想到，你的存在居然这么艰辛……」
我心情平复了下来，也有心思打趣他道。
「别闹～」
宋嘉航宠溺地捏了捏我的脸，继续道：「但我八岁的时候被检查出患有先天性心脏病。」
「啥？！」
这下我淡定不了了，这事儿宋嘉航可从来没跟我说起过。
「别激动，先听我说完。」
他无奈地睨了我一眼，缓声道：「我爸当时就懵了，痛哭了一个晚上，悔恨自己年轻时作孽太多，连善良的我妈身上的善果都抵消不了，结果报应报到了我身上。
「本来，病情还都在控制范围内，但在几年前我出了一次意外，连带着心脏病也突然变得严重起来，需要立刻进行器官移植手术才行……」
我握紧宋嘉航的双手，想想那个场景，就感觉揪心。
「我爷爷动用了自己身边所有的资源，去各大医院的器官库找能够匹配的心脏，可都没有……
「就在家里人愁云惨淡，心灰意冷时，我妈告诉我说：找到匹配的心脏器官了。」
「我的天！这是个什么情况？！」我小声惊呼。
「我妈曾经资助过的一个学生现在在一家小型医院做医生，他们医院之前刚好收了一个重症病人，因为没钱，所以放弃了治疗，在去世之前，签订了捐赠器官的同意书。」
「然后，那个病人的心脏就……」我的视线不由自主地移到了宋嘉航的胸口，「就在这里吗？」
「嗯。」宋嘉航点点头。
「所以你看，我爸的恶果作用在了他和我身上，而我妈的善果又救了我一命。」
「是啊，这还真是……因果有循环……」
我把手掌贴在宋嘉航的心口处感受着在肌肤之下，那颗鲜活的心脏正有力地跳动着。
宋嘉航的话让我心情宽慰的同时，也彻底打消了心中对他的疑虑，他跟宋晴真的是两个人……
此前，我之所以会恍惚，很大可能是因为太过于思念宋晴，才会产生那种错觉吧……
这一边心思落地后，我又惶恐张斌那个人渣为了达到目的会做出一些突破底线的事情来，于是在这周三下午跟公司请了个假，又去了一趟警察局。
本打算去了解一下案件进展的情况，却好巧不巧，又撞见了张斌。
5
我刚进门就听见他气急败坏的叫嚷声，再往里面一走，好家伙！整个警察局都成为了他表演的主场！
他站立的地方倒着两把椅子，大家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里的工作，或站或坐地瞧着他。
「你们警察到底能不能行？！我踏马的等了三年你们都没有个结果！这证据！证据还是老子找到的！为什么不发批捕令？！」
「张先生，麻烦你冷静一点。你的心情我们能理解，但是——」
「但是个屁！犯罪嫌疑人你们不去抓，你们就跟老子在这里讲踏马的废话！你们算哪门子的警察？！」
警花被张斌这么一吼，脸色瞬时就有些挂不住了，还好站在他旁边的男警员站了出来。
「张先生，我们都是按照流程办事，麻烦你也体谅一下我们，现在没有确凿的证据，我——」
「艹！谁说没有？！那双鞋不是确凿证据吗？！」
「那双鞋确实是关键性的证据之一，但是并不能完全证明宋晴就跟你的案子直接——」
「怎么不能证明？！就是她害的老子！那个贱货！那个怪物！」
说到这里张斌是彻底暴走了，他面红耳赤地嘶吼着，整个人就像是要被点燃了一般。
尤其是那一双眼睛，极力地瞪大着，眼球上布满了红血丝，似乎下一刻就要掉出来一样。
「张斌！你别含血喷人！」
我忍不住大喊一声，握紧双拳，顶着一众惊讶的目光走到了他面前。
「你之前是怎么对宋晴的你心里清楚！你恶人有恶报，现在居然还想把脏水泼到宋晴身上，你到底是不是人！」
张斌原本瞧见是我，脸色还微微僵硬，但听我这么一说突然就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
「报应？！你说报应？？？哈哈哈哈哈哈……」
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是怎么了，刚才还要暴走的一个人，现在居然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我侧头看了眼旁边的警察，发现他们也都一脸蒙圈。
「何若，你还不知道你的好闺蜜到底是个什么怪物吧……」张斌笑够了之后，阴鸷地盯着我问。
「你什么意思？」
我警惕地反问。
「你难道就不好奇，我为什么会那么对宋晴么？你难道就不奇怪，她为什么从始至终都不让你报警吗？」
被他这么一说，我的心不由自主地抽了一下，似乎，对方接下来的话将打破我原本的认知，给我带来巨大的冲击！
「宋晴她啊……是个不男不女的怪物！！！」
张斌咬着牙，面目狰狞地道。
「不……不男不女？」
站在一旁的警察都被他这一番说辞给整愣了。
「你们不是一直问我为什么就揪着宋晴不放吗？」
张斌扭头看向警察，神情已经有些不正常。
我直觉他不会说出什么好话，甚至，接下来的话很可能会对宋晴产生不可磨灭的影响，于是，本能地就想打断他：「你别胡言乱——」
然而，还是晚了……
「是她！就是她强暴的我！！！那个怪物！那个贱人！！！」
我不知道在场的其他人是什么感受，但我浑身的血液就如同被速冻了一样，整个人定在原地，就连周围人的呼吸声都好像一瞬间消散全无。
世界一片死寂。
几秒钟之后，张斌癫狂的笑声重新传入耳朵里。
他边笑边流着眼泪，嘴里不住地叨叨着：「那个怪物！就是那个怪物……」
「不是、不可能……」
我摇着头，回想起跟宋晴在一起的种种，她明明就是个可爱腼腆的女孩子啊！
如果她真是……
这么长时间以来我怎么可能什么都没发现……
「哈哈哈哈，何若，你不用不相信！你跟她洗过澡吗？你看过她的身体吗？你以为那双鞋为什么还在她手里？！」
张斌似乎打算彻底摊牌，完全顾不上自尊不自尊的了。
「那晚她把鞋拿给我的时候我还高兴得跟个傻子一样！以为自己是找到了真爱……」
张斌靠在桌子边，肩膀耷拉下来，回忆起之前种种，面色又痛苦又凶狠。
「可老天爷踏马的作弄我！摸到的那玩意儿的一刹那，我以为她是整了个什么玩具！！！打开灯一看，我吓得差点儿从床上滚下来！」
说完，张斌猛然抬头，视线逡巡一圈，大声问道：「你们告诉我，这种怪物！你们谁敢要？！谁？？？」
现场没有人回答，大家都心照不宣地选择了沉默。
「张斌！你别颠倒黑白！」
我浑身发着抖，眼圈泛红地冲上前，鄙夷道：「即使宋晴真像你所说的那样，她也是特殊一些罢了！但是她又没有伤害任何人！只是单纯地喜欢你！你凭什么借此威胁她，随意对她打骂？！你自己是个畜生，还想给自己的畜生行为找借口！恶心！可耻！」
「你踏马——」
「我告诉你！你的遭遇都是自作自受的结果！即使……」
我咬了咬下唇，努力压抑着内心叫嚣的情绪，灼灼地盯着他说：「即使真如你所说，真是宋晴所为……那也是因为你不是人在先！是你逼她的！！！」
我胸膛上下起伏，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全身血液上涌，心里就是一个主意：不管怎么样，都不能任由别人诋毁宋晴！
张斌像是没想到我会这么说，一时之间竟然愣在原地没有反驳。
「好了好了，这里是警察局！不是菜市场！都吵吵什么呢？」
从人群中走出来一个警察打圆场，这场争执也因此落下了帷幕。
走在回家的路上，我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
张斌说的话就像是一根刺一样，插在我的心里，让我心绪难平。
尽管不愿意承认，但心底里却有个细小的声音在说：「他说的很有可能是真的……」
我确实从来都没有跟宋晴洗过澡，甚至我俩都没有同床共枕过，每次她来我们家借住的时候，也都住在次卧。
「我睡觉不老实，别影响你~」宋晴每次都这么说，但我却并没有深究。
现在想来，她从一开始就避讳这件事情。
但越是这样，我心里就越难受。
如果，宋晴真是因为这个原因忍耐着张斌的折磨，而我，作为她最好的闺蜜，却不能帮她想主意，甚至还埋怨她懦弱，我真的是……哎！
「宋晴，你到底在哪里……」
我眼眶溢满泪水，特别想抱一抱她。
她之前该有多无助绝望，才最终选择了这么极端的方式报复啊……
几天后，张斌的孤注一掷换来了他想要的结果，警察在重新考量宋晴在整件案件里面的角色后，下达了批捕令，正式对宋晴展开缉拿……
6
宋嘉航告诉我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整颗心都仿佛被利刃穿透了过去，殷红的鲜血溢满了胸腔，让我连一个音节都再难发出来。
「若若，这只是调查，具体情况还要看宋晴回来怎么说……」
「我……我知道……」
「若若，老天不会亏待好人的。」
「嗯，我知道……」
「实在难受的话，别憋在心里，跟我说说好吗？」
这一刻，我的眼泪就像是决堤了一样，「唰」地一下从眼眶溢了出来，大滴大滴地砸在桌子上。
以前，宋晴在我难受的时候，也经常跟我说这句话……
我在忐忑不安中等待了一个多月，一方面非常想见她，想问问她这么长时间过得好不好？想把心里攒了一肚子的话都告诉她，不管她怎么样，做了什么，我都是她最好的闺蜜！
另一方面又不希望见到她，不希望她回来承受这一切……
在这种矛盾的心情中，我等来了警察那边的消息：宋晴找到了，但……也可以说是没找到……
因为，她，死了
我眼前一黑，踉跄了两步，要不是被宋嘉航扶着，差点儿摔倒在地上。
「不可能！那个贱货！她怎么可能会死？！你们是不是骗我！是不是骗我！」
旁边的张斌激动地大吼。
「张先生，请注意你的情绪。」
负责沟通的男警员严肃道，显然有了上次的经验，已经不吃他这大呼小叫的一套了。
「你们跟我进会议室吧。」
男警员把我们带到会议室，然后简要说了一下情况。
一个多月前，他们着手批捕宋晴。
经过一周多的调查，发现了宋晴的出境记录，于是警方又顺着这条线继续深挖，却不想，结果却得到了宋晴去世的消息。
「你们确定消息属实吗？有没有可能，那个女……那个怪物她隐姓埋名，换了个身份藏起来了呢？」
张斌胳膊放在桌子上，身子前倾，明显很不相信。
对此，我也是一样。
明明，离开的时候她还是那样活生生的一个人，怎么会……怎么会就、就死了呢？！
「在叫你们过来之前，我们已经进行过充分的验证了，宋晴，确实是去世了……」
男警员平静地阐述结论，不给我留有一丝的妄念。
「如果你们不相信……」
男警员把一份文件推到我和张斌面前，上面全都是英文，密密麻麻的，但右下角却签着个中文名字——晴若。
看到这熟悉的名字，我的眼睛一下子就湿润了……
上大学的时候，我和宋晴疯狂地迷恋上了国内的一个唱跳女子组合，为此还用吃一个月泡面为代价，省了钱去看她们的演唱会。
从场馆出来的时候，两个人还是很兴奋，于是，一拍即合说也要组个组合，名字就叫晴若。
为此，我俩还特意花钱去学校外面的舞蹈室学了两次。
后来，因为实在是没有天赋，只能无奈放弃了……
没想到，时隔多年，再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居然是天人永隔……
「这是什么？！我看不懂！还有这个晴若是谁？！我不认识什么晴若！你们别想糊弄我！」
张斌将文件往我这边一推，完全一副不买账的架势。
「据调查，宋晴原本想在国外做性别矫正手术，但因为价格原因，选择了一家小医院进行手术，却不想……由于对方失误导致宋晴在手术后引起了严重的并发症……」
我捂住嘴巴，眼前浮现出宋晴绝望的脸庞……
「医院方赔了不少钱，但于宋晴的病情来说，已于事无补，她放弃了治疗，并跟另一家医院签订了器官捐赠协议……」
说到这里，男警员指了指我面前的文件，继续道：「这份就是复印件。」
「不对！这上面明明签的是晴若！怎么会是宋晴？！」
张斌还是不肯相信。
男警员见状又把一份文件递给他：「这是宋晴的签字说明，她不希望以自己的本名签署，所以用了晴若这个名字。」
事情进展到这里，其实我已经完全没有任何怀疑了。
那个别人一逗就脸红，那个总是温柔地喊我若若，那个每年都会给我寄明信片的女孩，早就已经离开了人世……
「呜呜呜……」
我泣不成声地伏在桌子上，根本不理解，命运为什么要这样残忍地对待她。
「不可能……不可能……」
旁边的张斌喃喃自语。
「晴若？」
一直陪在我身边的宋嘉航出了声，他拿过文件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然后问道：「她的心脏是已经找到接受患者了，对吗？」
「你怎么知道？」
宋嘉航这一句把警察都整懵了。
我抬起头，顶着红红的眼睛看向他，就见对方也侧过头来看我，眼神明显不复往日的淡定，那翻涌的情绪，把我看得一愣。
「若若……」
宋嘉航低低地唤了我一声，含着无限深情道：「宋晴的心脏在我身体里……」
！！！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我会觉得宋嘉航和宋晴很像！
为什么，我总能在宋嘉航身上看到宋晴的影子！
原来……
原来宋晴一直都在我身边，不过是以另外一种方式罢了……
*
两周后，张斌的案子结案。
不管他乐不乐意，宋晴的死亡都为这件事情画上了个句号。
两年后，我已经和宋嘉航组成了家庭，在本应收到宋晴寄来明信片的那天，我收到了一封信。
我颤抖地打开信封，在看到「若若，好久不见~」时，又红了眼圈。
以下是宋晴来信的全部内容。
若若，好久不见。
原本不想告诉你的，怕你伤心难过。
但是……我知道纸包不住火，所以，就还想跟你说清楚，毕竟除了你，也不会再有人关心我了。
张斌的事情，确实是我做的。
一开始是想跟他同归于尽的，但是，事到临头，又突然想起你说的话，为这么个人渣！不值得……
但是，我想让他付出代价！
想让他尝一尝被羞辱！被歧视！被虐待的感觉……
过程很恶心，真的，特别恶心……
从他家出来的时候我就想好了，我得改变自己，得做一个真正的女孩子！
可不想，命运弄人……
老天似乎不喜欢我……一点都不喜欢我……
我一出生就是个怪胎，连自己的爸爸妈妈都不喜欢。
在我 9 岁的时候，他们第一次带我去游乐园，我很开心。却不想，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们。
后来，我被孤儿院收养，虽然我努力隐藏，可还是被发现了……
他们笑我怪物，在我的饭菜里放虫子，甚至把我堵在卫生间里，逼我脱衣服，用石子砸我……
孤儿院的阿姨从头到尾都知道，却没有人帮我。
没有人爱我……
我的人生里从来都没有光，直到遇到了你……
若若，是你让我觉得，或许真有苦尽甘来的一天，或许像我这样的怪物，也会有人真心实意地喜欢
再后来，我遇到那个人渣。
起初，我真尝到了幸福的滋味，很甜很甜……但太短暂了，张斌发现了我的秘密。
于是，他成了我的噩梦……
若若，我猜想，或许，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已经知道了些事情的大概。
也可能会知道，我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
但不要难过，除了你，我对这个残忍的世界并不留恋。
如果有来生，希望从小的时候就遇到你……
最后，谢谢你喜欢我……
我泣不成声地蹲在地上，非常想亲口告诉她：你不是怪物！我会一直一直一直喜欢你……
后来的后来，我和宋嘉航有了自己的孩子，我给她取了小名叫晴晴，希望她以后的日子一直都是晴天，也希望在另一个世界的宋晴知道，我们会永远把她记在心上……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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