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婚钟情

出自专栏《玫瑰色的你:沉浸心动热恋时》

婚礼的前一天,我的准新郎为了给他初恋出头,把她老公打了个轻伤二级,戴上了银手镯。

他跟我说,让我等他两年。

「可我姜橙,要学历有学历要长相有长相,清清白白根正苗红,我凭什么要等一个罪犯?

「凭你做事冲动暴力不带脑子,凭你在这样特殊的日子里给我的羞辱,还是凭你对初恋念念不忘一往情深?」

……

宁洁婚后第三个月,就哭着给赵黎打电话,说自己快被徐林打死了。

那时候,赵黎刚在朋友圈发了婚纱照,表达自己即将做新郎的激动心情。

可是宁洁哭了两声,他就忘了自己是谁。

他一大清早冲到宁洁家里,像一个从天而降的英雄,把她老公的鼻梁骨打断了。

轻伤二级,被判两年,还要给人家八万赔偿金。

我拿出他给我的六万彩礼,又把他家给我买的五金还给他妈妈,凑钱给他赔偿。

他大受感动,对我说:「橙子,你等我两年,两年后我就出来娶你,我一定会让你做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我看着他微微笑了一下:「赵先生客气了,我的幸福,自然有我老公给我,不需要你操心。」

「姜橙,你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已经结婚了啊,八月十二号的婚礼,你不知道吗?」

「怎么可能,没有新郎你嫁给谁?」

「噗……」我看着赵黎,笑得特别开心,「谁给你的自信,叫你觉得我姜橙就非你不可了的?

「优秀的男人多的是,我嫁哪个不比嫁给你这个罪犯好呢?

「赵黎,你这辈子完了你知道吗?我可是一个负责任的女性,怎么可能给自己未来的孩子找你这样耽误前程的爹,还要娶我,做梦去吧!」

……

我和赵黎的相遇,就是一场错误。

那时候赵黎和宁洁分手了,为了证明自己忘了她,他来追我,而我并不知道他们的过去,在他猛烈的追求攻势下,上钩了。

直到宁洁婚礼那一天,他喝得烂醉如泥,在家里痛哭流涕地诉说自己对宁洁那长达十年分分合合的深沉爱意,我才后知后觉,自己是被人家当做退而求其次的疗伤道具。

可那个时候我们也已经订婚了。

我要跟他分手,他跪在我面前指天发誓,说他已经不在乎宁洁了。

「橙子,她都嫁人了,我怎么可能还想着别人的老婆,你相信我,我现在爱的只有你,我一定竭尽所能,让你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比宁洁幸福一万倍!」

我不懂我有什么好跟宁洁比的,我甚至都不认识那个女人。

爱情是梦幻的,而婚姻只有现实。

谈婚论嫁的这段时间,一地鸡毛闹得我筋疲力竭,我要退婚,赵家人是死活不愿意,说我小题大做太小气,说赵黎以后会补偿我。

所有人都劝我,说浪子回头金不换,谁能没有个初恋,他婚后一定会负责任会收心的,说他受过伤才更懂得怎么珍惜眼前人。

我说不过他们,就这么自欺欺人地坚持了三个月,但是我们婚礼之前,宁洁一通电话,他就跑去跟人家老公打架被警察带走了。

当初那些劝我的人,说他会回头会珍惜我的人,却没有任何一个能为我分担什么,留下满世界的狼藉,让我一人面对。

而他们依然在喋喋不休,说:「姜橙啊,做人要厚道,你这时候可不能放弃赵黎啊!」

「赵黎这么做都是因为他太重感情了,你跟他在一起,肯定错不了!」

「姜橙,赵黎这一次肯定知道教训了,若你肯原谅他,以后整个赵家都记你一辈子的大恩。」

他们动动嘴皮子敲敲键盘,就要把我的一生推入火坑,还一个个说得好像我要是不原谅赵黎我就不是好女人。

我可去你的好女人。

谁自认好女人谁把赵黎领回家,这男人,我姜橙绝对不要了。

赵黎上午打的人,中午被警察带走,我下午就发了一条朋友圈:「明天我结婚,一切准备就绪,就差一个新郎官,有没有人能来?」

发出去后,不仅没有堵住那些人的嘴,他们反而叫嚣得更厉害了,一个个恨不得替赵黎来撕了我,仿佛做错了事毁掉了婚礼的人不是他而是我。

说得最多的就是骂我姜橙无情无义:「事情现在还没有结果呢,你就这么着急跟别人跑,你也不怕被人戳断了脊梁骨吗?」

真是笑死人了,你们赵家都不怕,我怕什么?

我没有跟前任不清不楚,我没有打架犯法,我只是想要按时举行我的婚礼怎么就要被人戳脊梁骨了?!

除开那些替赵黎说话的,还有人问我是不是开玩笑,有人让我不要冲动,还有人试探、侮辱、嘻嘻哈哈、讨价还价。

「做你的新郎有什么好处?不会买一送一吧?【微笑】」

「我倒是缺个老婆,但是我怕你嫌我穷。【笑哭】」

「是不是出个人就行了?换上西装就能去,先到先得吗?【笑哭】」

……

我觉得有点崩溃,刚准备把手机扔一边,支付宝突然出现一条转账提醒:

「闫肃向您转账 200000.00,已到账,请注意查收。」

我有点愣,问了一句:「您是哪位?」

他回答我:「上次在海边拍婚纱照的时候,我前女友不小心踩断了你的包,那时候加上的,还记得吗?」

「哦,记得,但是那个包只有二百块,你已经给了,刚才是转错账了吗?我给你转回去。」

「不是的,看到你在征婚,所以想着先把彩礼打给你报个名,已经找到新郎了吗?」

新郎倒是还没找到,但是:「你未婚妻呢?」

「你是说我前女友吧,婚礼前一天跟她前前男友开房去了,所以只好成全他们啦。」

「……」

「所以我还有机会吗?这边关于婚礼的一切都准备好了哦。」

想到当初我找赵家要八万八的彩礼,他爸妈拉着赵家亲戚跟我软磨硬泡说了一个多月,最后砍价到六万,还说我爸妈卖女儿,我就心头恶气难消。

闫肃还没问我什么情况,就先给我转账 20 万,也不怕我是个骗子拿钱跑了。

我忽然有一股上头的冲动,不能让一个信任我的人失望而归:「彩礼我收了,婚礼别迟到。」

「好的,你那边婚纱照发一套给我吧,好在我们当时都是同一个公司拍的同样的主题,换人 P 一下应该很容易。」

这么周全吗?

「可是现在来不及做海报了吧?」

「没关系,我这里有专业的人,我还认识开印刷店的,就是麻烦你去给酒店沟通一下,我们换照片和海报的时候,行个方便。」

「好,没问题。」

「哦还有,你家地址可不可以给我一下呢?我得跟迎亲车队提前规划好路线。你对车队有什么要求?」

「除了准时意外,我没有什么其他要求,你安排就好,这是我家定位。」

「好的,收到,你们家接亲有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习俗吗?」

「应该是没有,这年头也不允许婚闹什么的。」

「那你要不问问你家长辈?我提前准备一下,别到时候措手不及,给你丢脸了。」

……

闫肃用两个小时跟我商定好了跟赵家掰扯了几个月都还将将就就的所有问题。

然后他还专门找了几个好兄弟,请他们在酒店门口做迎宾,一定登记清楚,只有姜家和闫家的亲朋好友能进,赵家的和付家的不能进。

还是他考虑的周到,婚礼现场果然有人来闹事。

赵黎的家人,知道他们儿子犯的事怕是要坐牢,出来怕没人接盘,在酒店门口又是嚎又是闹,辱骂了我几个小时。

笑死,他又不是为我打架坐牢关我屁事,去宁洁家门口闹啊!

付家的人骂闫肃始乱终弃欺骗他们姑娘感情,真不知道自家姑娘做了什么吗?这话他们怎么喊得出嘴?

我们婚礼现场收到一个八万的大红包,我才知道,原来闫肃前女友的前前男友也跟宁洁一样是已婚,还是个高攀千金小姐吃软饭的。

因为那男人和闫肃前未婚妻在他们结婚前夜开了房,他的妻子要跟他离婚。

这个八万的大红包,就是那个有钱的千金前妻送来的,她真是个讲究人。

我姜橙做梦也没想到,结个婚居然这么刺激。

……

闫肃身材非常完美,而且身姿挺拔,往那一站就能看得出是当过兵的。

说实话,我觉得我占了大便宜。

他的战友在门口站两排,随便赵家和付家的人怎么闹都无动于衷就是不让进,最后嫌他们骂得难听,直接报了警。

警察来了,也拉不走那么多人,愣是在酒店门口纠缠到司仪对我们喊『礼成』。

因为两家人都不怎么熟悉,所以外面闹得热火朝天,酒店里面反而特别客气,就连司仪都很收敛,没有开什么太过分的玩笑。

典礼结束,该吃饭吃饭,该敬酒敬酒。

我们彼此带着,把对方介绍给自己的亲戚朋友认识。

笑死,双方亲朋都是在婚礼上才第一次见面,第一次认识新人。

说实话,我现在特别开心,哪怕我和赵黎的婚礼顺利举行,我也不可能这么开心。

因为我和赵黎之间,有他一家子的欺瞒算计言语打压,有宁洁那根刺。

我和闫肃之间,只有一场简单干脆,解救彼此于危难的互相救赎。

他的家人看着我,充满了感激,跟我说话温温柔柔,仿佛我是他们家大恩人。

闫肃的父母原本给前准媳妇准备的改口费,都翻了五倍给我。

叫我爸妈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我看到我妈妈背对着我们抹眼泪,我知道她的心情,和赵家谈论婚事的这三个月里,他们竭尽所能地打压我、贬低我,不惜与我父母吵架来压价,觉得我不值钱。

可是现在,闫家人对我这么好,这么大方,在我本该最丢脸的时刻,在亲朋面前给了我全家这么大的体面。

我妈妈是真的无比感动,一个劲叮嘱我,以后要好好跟闫肃过日子。

闫肃是一个非常周到的人,不仅长得比赵黎帅得多,还自带一身正气,他跟着我对我家亲戚敬了一圈酒,处处都很大方得体,而且对我非常维护。

一转身,我们就能听到别人在说我这是捡到宝了,我也这么觉得。

……

当晚,我们住在酒店的套房,闫肃今天喝了太多酒,早就醉了。

洗完澡出来,整个人有点站不稳。

我拿着浴袍,准备进去洗澡,他却站在我面前,拦住了我的路。

我抬头看着他,觉得自己脸有点发烫。

跟他接触了一天,认识了一圈他的亲戚,我更加深刻地认识到,嫁给闫肃,我真是高攀了。

「我可以,抱你一下吗?」

闫肃的声音有些哑,他今天说了太多话了,不管是对着他那边的亲戚还是我这边的,一直都是他在前面说话应酬,护着我走完全场。

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脸肯定很红很烫,我都不敢抬头看他了:「我……我先去洗个澡吧。」

他还是伸手抱了我一下,然后轻声说:「去吧。」

我在浴室卸了妆洗了澡,有点犹豫,毕竟我俩其实不熟,而他,只见过我两次,一次是拍婚纱照,一次是结婚,我都是带着大浓妆。

他还从未见过我不带妆的样子,我有点心慌。

我在犹豫着不敢出门的时候,他来敲了敲浴室的门:「你还好吗?」

「哦,洗好了。」

我低着头走出来,径直走到梳妆台前,拿起吹风机吹头发掩饰自己的紧张。

他从后走过来,接过我手里的吹风机:「我来。」

说实话,我觉得他应该确实是喝醉了,毕竟他今天喝了好多,而且眼神也有点迷离。

但是,他说话做事却依然井井有条,他给我吹头发的时候,温柔极了,看到手上的断发,会满脸歉意地跟我说:「对不起,我会轻点的。」

没关系,掉发多正常,那才几根。

吹干了头发,他弯下腰亲了一下我的发顶:「好了。」

我更紧张了,这么多小动作,谁顶得住啊!

闫肃牵着我起来走到床边,然后抱着我倒了下去,根本不给我自己扭捏逃避的机会,我还是很受用他的主动的。

因为如果他不主动的话,我可能会做一晚上的蘑菇。

「橙橙,可以这么叫你吗?」

「嗯,可以。」

「可以亲一下吗?」

这问题,也叫人太难为情了:「闫肃,我们已经结婚了,这种事情……可以不用问的。」

……

本来说好今天去领证的,去他的吧,爬不起来。

躺在床上吃饭,我以前只有在医院病床上才有这待遇。

闫肃靠在床头,把我搂在怀里,翻着手机里的照片给我看,跟我讲他的过去,像是一场迟来的自我介绍。

我们俩这感觉,好像旧社会的盲婚哑嫁,只不过与之相比,我们在婚前见过,而且这场婚礼,也是我们双方自愿,是我们自己定的。

婚姻这种东西真是神奇,一场典礼,一段誓言,一夜相拥,我们已经是世界上最亲密的人。

被他搂在怀里,被他的气息包围,让我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安心和舒服。

「闫肃……」

「嗯?」闫肃低头,在我的侧脸上亲了一下,搂着我的双手紧了紧,才问我,「老婆想说什么?」

「我想一辈子都跟你这么好,行吗?」

闫肃抱着我,在我耳边笑,我能感觉到他胸膛的抖动和他体温的攀升:「叫声老公听听,我就答应你。」

明明是我先开的口,此时却羞得不敢抬起脸。

他不允许我躲,躬着身子,不停用鼻尖去蹭我的脸:「老婆,你为什么不叫我?是不是我哪里做得让你不满意?嗯?」

「没有,你很好,我……没有任何不满意的地方。」

「那你叫我。」

「老公……」我真的紧张,声音轻地自己都快听不见了。

「嗯?我在呢,老婆叫我有什么事?」

闫肃这般黏着我的样子,忽然让我想起曾经在小说里看到的一个词「耳鬓厮磨」,大概,就是他此时此刻正在对我做的。

这样的想法,让我忍不住又羞得满脸通红。

「老公,我……我们可不可以一辈子都这么好?」

闫肃双手掐着我的腰,把我整个人举起来掉转了一个方向,让我面对他,他一只手托着我的后背,一只手抬起我的下巴,不许我低着头逃避。

他的额头贴着我的额头,鼻尖抵着我的鼻尖:「姜橙,你是我老婆,我们本来就该一辈子这么好,该更好。

「闫肃往后余生都只跟姜橙好。」

我忍不住闭上了眼睛,闫肃吻着我的脸,我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哭了。

「宝宝不哭……」

婚礼后的第三天,我们终于去民政局领证了。

我起晚了,到的时候已经十点多,排了挺长的队。

看别人排队领证,也是一个挺有意思的事儿,有人兴奋激动,时不时来个亲密相拥偷吻。

有人手牵着手时不时凑在一起轻声说话,浑身冒着粉红泡泡。

还有人冷着脸,彼此之间毫无交流,一副赶紧领证赶紧走的不耐烦。

还有人一脸生无可恋,怎么滴都无所谓的苦情脸。

闫肃站在我身后,搂着我,一直让我紧紧贴着他的胸膛,见我不再东张西望,贴着我的耳朵问我:

「累了?要不趴在我怀里睡一会儿?放心,老公一定好好抱着,不会让你摔倒的。」

「才不要。」这里这么多人呢,这个人怎么在外面也不正经。

「这里全都是来领证的合法夫妻,你有什么好害羞的,要不然我背你?」

「不要不要!」我知道我现在的脸肯定很红,干脆一头埋在闫肃胸前,不敢见人了。

他笑了一声,双手揽着我,两人慢慢地往前移动。

我居然真的差点在他怀里睡着了,直到一个女人尖叫一声:「闫肃!」

吓得我一个哆嗦醒了过来。

然而早就守在旁边的两个男人一把拉住了冲过来的女人,阻止了她前进的脚步。

闫肃搂着我轻轻拍了拍我的背,安抚我:「没事没事,不用管。」

这就是那个姓付的前女友吧。

看这样子,似乎闫肃早就料到他前女友对他贼心不死要来坏事,所以带着两个弟兄防着呢。

还挺有心的。

我从他胸前抬起头,看到那个女孩带着满脸泪水挣扎着要向我俩奔来,那副悲痛欲绝的样子,仿佛她要冲过来撕了我。

我本能地开始拿自己跟她做对比,她真的太瘦了,一副风一吹就能倒的样子,下巴尖得叫人一见难忘。

一米六的样子,肯定不到一百斤。

但是她此时挣扎哭喊的样子,却非常有力气。

「闫肃!你为什么不敢看我!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我们在一起三年了,你亲自向我求婚的,属于我们的婚礼,你怎么可以说换人就换人,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我才是你老婆,你放开那个贱人!」

闫肃让我侧着脑袋,一只耳朵紧紧贴着他的胸膛,另一只耳朵被他温热的手掌捂着,后脑勺对着他前女友。

然后转过头,对那个女孩道:「我不是不敢看你,是不想看你,因为觉得恶心。

「我们在一起三年,谈婚论嫁连婚礼都订好了,你却在结婚前一天跟你那个已婚的前男友开房,我当然要换人。

「付明丽,是你自己放弃我们的感情和婚姻在先,你不要再来我这里自取其辱。

「你敢在别人面前诋毁我老婆,我就不介意一遍一遍地给别人解释,我为什么没娶你。

「你若是真的不要脸了,就继续纠缠,纠缠到全天下人尽皆知。」

付明丽惨白着脸,完全没有想过,闫肃居然可以对她绝情到这个地步,可以毫不留情地揭她的底。

看着那些排队领证的人对她鄙夷地指指点点,她恨不得现在去死。

「闫肃,我跟你在一起三年,我只是一时糊涂被骗了,你连一次机会都不给我吗?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

闫肃:「我喜欢过那个我想象中的你,但真实的你,很显然我不喜欢。

「我和你在一起的三年,有两年都在部队,难以想象你在外面做了什么。

「你应该庆幸我是退役了才跟你谈婚论嫁,若是在部队上打了报告准备好了婚礼,你俩现在都应该去蹲监狱你知道吗?」

周围的人一听闫肃是退役军人,对他就多了几分尊敬,对付明丽这个婚礼前一天去找前男友开房的女人,群起而攻之。

付明丽落荒而逃,嚷嚷着要去寻死。

闫肃:「别忘了把我送你的聘礼还给我,那些现在都是我老婆的东西。」

等付明丽走了,排队前后的女孩子都劝我不要介意,说我老公一看就是个正直的人,绝不会三心二意和前任藕断丝连的。

似乎他们都觉得,我可能会对付明丽的出现心存芥蒂,但是我真没有。

是啊,我为什么没有?

那俩认识了三年,我跟闫肃才认识多久?

但是我为什么就那么放心呢?从付明丽出现到结束,我都没有哪怕一丝丝担心过闫肃会丢下我跟她旧情复燃。

我居然还跟个智障一样研究她的身材去了。

「恩恩,放心放心,我知道的,虽然我跟我老公才刚认识三天,但是我们感情很好的,真的,不用担心!」

「认识三天就来领证啊?」

「嗯,严格来说,我跟我老公在婚礼上才算正式认识。」尽管那时候他都还没见过我素颜。

「不是……你这……」

排在我前面的女孩不是很信任地看了闫肃一眼:「姐妹你冷静点啊,不要被人当做报复前女友的工具人啊!

「婚姻是一辈子的大事,好结不好离,你得深思熟虑啊!」

这妹子真是个勇敢的好人,当着闫肃的面就劝我深思熟虑。

「没事,我俩算互相工具人吧。」

「嗯?什么意思?」

「我的前未婚夫在我婚礼前一天,为了保护他已婚的初恋,打了初恋的老公,现在还在局子里呢。」

那女孩眼珠子转了两圈,才理清楚这其中的关系。

表情复杂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闫肃,无话可说了。

等那女孩转过脸去,闫肃捏了捏我的脸,语气有点委屈:「互相工具人?」

我仰头看着他,完全有恃无恐:「三天前是,现在不是。」

「那现在是什么?」

「现在是两情相悦,全天下跟你最好。」

闫肃抱着我,我可以从他胸腔的震动感受他的开心:「看来我这两天没有白努力。」

滚你,大流氓!

遇到了闫肃我才明白,相识的时间与爱情之间,其实并没有什么必然的关系。

日久生情也好,一见钟情也罢,感情只在它出现之后和消失之前的那段时间里才有意义,其他都是多余。

我从未像此时此刻这样清晰地感觉到,我喜欢眼前这个男人,我想与他白头偕老,到生命的终结。

「那个人现在还在警察局吗?我还专门找了人来防着他抢我老婆呢。」

我不是很愿意提起赵黎:「跟人家老婆不清不楚,还把人鼻梁骨打断了,哪有那么容易出来,等着吃牢饭吧。」

顺利领证之后,我带闫肃回门。

爸妈看到我们手里的结婚证,忍不住又红了眼睛,无比庆幸我没有跟赵黎婚前先领证。

他们非常感激闫肃拯救我于水火,而且这几天他们也跟闫家人有联系,对闫家比我还了解,越了解越觉得这个姑爷比赵黎可强太多了,对闫肃非常客气上心。

闫肃自己在我耳边嘚瑟:「你看爸妈多喜欢我。」

「嗯,最喜欢你了。」

「谁最喜欢我?」

「我全家!」

本来我的嫁妆里只有十万现金,得知闫肃给了我二十万彩礼,我妈又赶紧补了十万给我,让我拿回新家两个人一起过日子用。

我爸爸拉着闫肃喝酒,闫肃脸都没红,他已经趴下了。

走的时候,我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要带回我们的小家,闫肃的房子,我还没去过呢。

「你放心,这是新房,没有其他女人住过。

「家里之前为她张罗的东西已经扔出去了,你看看需要添置什么,我们去买。

「我没有什么要买的,明天再去家里拿些东西回来就好了。

「不拿了,你偶尔回去爸妈那边也是要用的,我们买新的。」

闫肃喜欢先去洗澡,等我洗完出来,直接被他扑到。

「老婆你今天说你最喜欢我了。」

「嗯。」

「那你再说一次,多说几次,我喜欢听。」

……

等我第二天睁开眼睛,昨天拿回来的东西,已经都被闫肃归置好了。

「我习惯了部队的生活,所以稍微有点强迫症,如果有什么让你不舒服的,你可以跟我讲。但是这个应该不太可能改掉,我会尽力不乱动你的东西。

「你看这么放行吗?」

我是不介意他有强迫症的,我觉得他简直是个完美的男人,严以律己,宽以律人。

他每天早上六点起床,但是我几点起他绝对不管。

等我一觉醒来,家里的卫生他早就打扫干净了,垃圾桶里连垃圾我都很少看见。

不管头天晚上我怎么踢开拖鞋上的床,第二天早上,我的鞋子永远整齐地摆放在床边,而且是我正好落脚的位置。

梳妆台上的护肤品和化妆品,永远都整整齐齐,绝对没有乱七八糟倒在桌子上的。

我的梳子上永远不会缠着掉落的头发,曾经恨不得戴一次丢一个的发卡,也永远会好好地待在专门的小收纳盒里,仿佛自己长了腿。

我的衣服也全都是他给我收拾,衣柜里整齐得不像话,连小内内都叠得方方正正,乖巧地在抽屉里排列着。

我夸他做饭比我爸爸做的好吃,他就把我喜欢吃的菜全都拍了照片,然后给我做了一个专属菜单,让我点菜。

菜价是不同时间不同姿势的抱抱、亲吻,以及……咳咳。

这本菜单真是打死不能叫第三个人看到!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我在网上混了那么多年,死嗑言情剧本,却还是一个无人问津的扑街写手了,这情节我这个废物编都编不出来啊!

我专门办了一张银行卡,存着我俩的生活基金,彩礼嫁妆四十万,婚礼上他的爸妈给我的改口费是一人十万,还有他那些亲戚,敬酒的时候一家给我这个新媳妇一万的红包。

那个千金姐姐,她送的礼两家家长都没拿,最后给了我。

这么收拾一下,我发现我结了个婚,就忽然变成了存款八十多万的小富婆。

闫肃看我抱着银行卡偷笑问我:「笑什么呢?」

「我再努努力,过两年就可以做存款百万的小富婆了!」

我知道现在社会存款百万的人多了去了,但是对我这个小市民来说,这真的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巨款啊!

闫肃捧着我的脸亲了一口:「不用等两年,你很快就是了。」

婚后我们两个人形影不离了半个月,闫肃带我回家吃饭。

家里来了好多人,摆了四张桌子,毕竟亲戚们都还不太认识我,来见见人也可以理解。

我真心实意地要跟闫肃过一辈子的,我希望能够得到他家人的认可,尽管会害羞,也还是努力主动和大家聊天,让他们认识我。

闫家人看待我的时候,都是戴着恩人滤镜的,他家亲戚里有七个人民教师,其中包括他父母,还有两个警察、四个消防员。

都是要面子的正经人,当初因为那种丑事取消婚礼,真的很难看。

他们觉得我一个女孩子,居然什么也没谈什么也没要求,就跟闫肃完成了婚礼,大大地挽回了他们全家的面子。

简直就是雪中送炭救人于水火,所以他们都很感激我,对我好得我都害羞了。

我真的很不好意思,我越是跟闫肃和他家人接触,我就越是觉得我自己实在配不上闫肃,我何德何能啊!

至于为什么当初什么也不要求就同意嫁给闫肃,除了一时生气想要彻底叫赵家人闭嘴,还有闫肃的态度。

当闫肃还没说话先拿了彩礼来排队,让我知道他是认真跟我谈的时候。

他就已经秒杀了我微信里其他那些叽叽喳喳恶毒揣测满嘴跑火车的下头男。

他在新婚之夜的主动破冰,以及一举一动之上对我的迁就和尊重,在我面前努力地剖白自己对过去也没有丝毫的刻意隐瞒。

我就知道他并不是把我当做报复前女友的工具人,他努力想要靠近我,我也打从心底里接纳了他。

当我们在民政局排队,付明丽出来骂我贱人,而闫肃却捂着我耳朵,当众揭露付明丽的丑事,宁愿与她撕破脸,也不让我受一丝一毫委屈的时候。

我就知道,我们真的是一家人了,我这辈子认定他了。

……

每一次,闫肃的态度都让我安心,让我心甘情愿全心全意地接受他,甚至放下所有的矜持和谨慎爱上他。

是的,我可以很肯定地说,我是爱闫肃的,尽管相识短暂,但是这种热情和冲动,我从来没有在之前遇到的任何一个人身上体会过。

婚礼半月后,闫肃就忙了起来,他自己开了一家玩具工厂,做军工模型,刚刚起步生意不算很好,主要是他自己喜欢。

我很震惊:「那为什么我们家里什么都没有?」

「我怕女孩子不喜欢,没有往家里摆。」

「闫肃,你这不是性别歧视吗?怎么女孩子就一定不喜欢军工模型了呢?我不仅喜欢军机航母,我还喜欢邱小姐呢。」

闫肃「扑哧」一下笑了出来:「走,带你去咱家厂子看看,你喜欢什么,我们就拿回来。」

闫肃的工厂简单来说就是小而精,他有强迫症,质量方面是自己亲自把关,而且又有军旅生活经验,知道真家伙是什么质感,所以造出来的东西,真的非常有感觉。

一个个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有自己的品牌吗?」

「暂时是给别人做代工,不过正准备自己做品牌开一家门店了,也要做一下宣传,才有单子来。」

我对这些东西真的很好奇,很有兴趣,当然也可能是我对闫肃爱屋及乌,爱着他所以也爱他的事业。

我每天跟他一起去上班,在产线上熟悉产品,对工厂有了了解之后,也会帮闫肃做一点简单管理,让他有更多时间去忙设计。

但是最近,我发现闫肃经常往外跑,还不带我。

而且我还发现他给人打电话的时候皱着眉头,似乎心情不好。

「怎么了?该不会是哪个客户订的货不要了吧?」

「没有,是付明丽,不还我的彩礼。」

「你给她多少彩礼啊?」

「十六万现金,还有一台三十万的车,八件金饰,其他的东西就算了,这三样我要拿回来。」

我现在对闫家人的为人处事也是有了解的,他们单位好,经常有福利,就总是往我爸妈家送东西。

哪怕平时回家,闫肃也从来没有空手过。

闫肃跟付明丽谈了三年,该有的礼数肯定是周到的。

或许就是因为闫家大方,所以付家当人家是冤大头,可以赖着不还。

「真是笑死人,赵家是过错方,我还把他们的彩礼都还了呢,连酒席钱我都退给他了。

「像他们那样自己原因前两天才通知婚礼取消的,人家酒店本来一分钱都会不退!

「付家人自己做错了事,哪来的脸面霸占人家东西不还啊?

「你这样,去找律师,本来就是付家是过错方,婚礼是他们毁了的,没道理叫你吃亏,告他们!

「好,听老婆的。」

闫肃答应了之后,我才觉得有点不好意思,闫家都是脸皮薄的人,而且好多个公务员,所以更倾向于息事宁人,而不是锱铢必较。

我有点怕他们觉得我这个人太泼辣,给闫肃丢人。

但是闫肃的妈妈却拉着我感慨道:「还是你有主意,付家真的太欺负人了,他们自己做错了事,还在外面说我们家闫肃出轨,到处骂你们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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