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自专栏《刺客爱人:甜虐反转的古言故事》
十六岁那年,我被太子退婚了。
一时间,我成了整个京城最大的笑话。
只因他与我退婚,是为了娶我那原本籍籍无名的庶妹。
退嫡娶庶,是对一个世家嫡女最大的羞辱。
我却满不在乎,甚至有点想笑!
重来一世,我倒是想看看她还能翻出什么水花来……
1
我叫宋玉锦。
父亲是大梁的镇国大将军,母亲是先皇亲封的怀安郡主,哥哥们个个都立下过赫赫战功。
我们宋家,可谓是大梁最蒸蒸日上,令人艳羡的家族。
我和太子的婚事,是我六岁第一次进宫觐见时,圣上亲自赐下的。
圣上夸我样貌绝佳、举止得体,实为太子妃的最佳人选。
但我不傻,我知道,这糟老头子选我给他当儿媳妇,可不光是因为我好看,更是因为宋家势大。
爹爹和哥哥们多年积累下的战功和声望,是大梁和我宋家的福分,也是悬在圣上和宋家头上的一把利刃。
所以,我不过就是圣上用来拉拢和制衡宋家的一种手段罢了。
圣上赐婚之后,我便顶着未来太子妃的名号,开始接受最好也最为严苛的培养。
从琴棋书画,到诗文女红,甚至是经史子集,还有宫廷礼仪,我都必须学,而且还得学懂、学通、学精。
这一学,就是整整十年。
原本,再过三个月,等到来年春暖,到了钦天监选定的良辰吉日,我便该被八抬大轿,十里红装,热热闹闹,风风光光地迎进太子府,去履行那个我守了十年的婚约。
但这一切,都戛然而止于太子要与我退婚那日。
那一日,正赶上今年的第一场冬雪。
和往年温柔如撒盐的初雪不同。
今年的第一场雪,下得又大又急,在这纷飞的寒雪里,太子却笔挺而坚定地跪在了御书房外。
他说,他要退婚,他想娶的不是我宋玉锦,而是我的庶妹宋静安。
消息传到我这里的时候,我刚从重生的喜悦中回过神来,就见宫里的宫人守在门口,说陛下要召我入宫。
「小姐,你的风寒才刚见好,还是好好休息比较重要,要不咱们回拒了吧。」
床榻边,我的贴身丫鬟青曼满脸担忧地望着我,眉宇间还有着些许愤懑。
我知道她在气些什么,看来这一世和前世一样,在我风寒病重的这半个月里,外面的一切都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思忖片刻,我垂眸摇了摇头:「无碍,帮我更衣吧。」
2
还没等我到御书房,便远远看到楚云珩跪在大雪之中,背脊笔直,头颅微垂,任由漫天落雪在他的肩头堆积消融。
我越过为我撑伞的宫女,径直走到他的身旁。
这是我第一次以居高临下的视角看楚云珩,许是跪得太久了,少年俊朗的脸庞白得几近透明,额前的鬓发被雪水浸湿,凌乱地贴在两颊。
以往见他,他总是高昂着头颅,眉目间带着一股矜贵和傲气,像如今这般狼狈,倒还是第一次。
堂堂一国太子,竟能为了一个庶女做到这般罔顾体统,倒也算得是稀奇了。
「宋小姐。」他回眸看了我一眼,眼中流露出几分歉意,声音喑哑:「宋小姐,孤自知这件事是孤对不住你,但你与孤定亲多年,你也应当知晓,孤对你,全无半点儿女之情!」
我低头望着他,对上他闪烁的目光,并没有如他想象那般愤怒,更没有半点难过,只是淡淡道:
「太子殿下可知,你我的婚事,是陛下亲自定下的,你此番种种,打的不仅是我的脸,更是拂了陛下的面子。」
听了我的话,楚云珩有片刻愣神,但随即又回过神来,眼中划过一丝迟疑,却也只是沉默不语。
为了一个庶女,惹得陛下心生不快,这实不该是太子所为,
见他不说话,我眨眨眼:「如此,太子殿下依旧执意退了与我的婚事,要求娶我庶妹?」
这一次,他眸光坚定,掷地有声:「是,孤答应了静安,要让她做孤唯一的妻,誓要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一生一世一双人?
闻言,我并不意外,只是有些想笑。
最是薄情帝王家,楚云珩身为太子,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真真是被迷昏了头。
而我那个庶妹,更是天真得可以,仗着自己是一缕异世孤魂,会些旁人不会的稀奇玩意儿,便敢撺掇储君一生只娶她一人。
前世如此,这一世,亦是如此。
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我微微抬头,看着天上愈发密集的落雪,稍稍收敛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太子殿下不悔?」
「绝不悔!」坚定铿锵,此时此刻,他倒是突然恢复了太子傲气。
只希望,今生他能真的不悔才是。
沉默半晌,我轻轻拂去了落在肩头的雪花,微微勾起唇角,对着他盈盈行了个礼:
「那玉锦,便也只能随了太子殿下的愿,今后,望太子殿下能如愿以偿,有良人相伴。」
3
很快,我与楚云珩取消婚约的消息,就乘着寒风,传遍了整个京城。
当了十年的准太子妃,一朝成了一个被退婚的待嫁女。
有人替我惋惜,有人替我感叹,但更多的,是嘲笑。
宋家在大梁地位颇高,高处不胜寒,想看宋家笑话的人自然也不会少。
只不过,退婚这件事,于我而言,影响不大,甚至还为宋家谋了一些好处。
陛下为了安抚父亲,连夜将他招进宫,赏了我许多东西,又许了我正在驻守边关的两位兄长回京过年。
至于太子执意求娶宋静安这件事,陛下只字未提,更别说下旨赐婚了。
虽然宋静安也是宋家女,而且样貌在整个京城也算拔尖。
但说到底,宋静安只是个庶女,她的娘亲也不过是个丫鬟出身,无才无德更无名。
她若是下嫁到一户京中小官家里,堪堪配得上一个正妻之位。
只可惜,她想嫁的是太子,她想当的,是太子妃。
以她现在的身份地位,她连侧妃都担不上。
父亲刚从宫里出来,就急急地赶来了我的院里,意图安慰我:
「锦儿,你身子才刚好,切莫因这些琐事烦忧,也不要听旁人瞎嚼舌根子,他们只知当太子妃风光,但爹爹一早就知道,那皇宫就是个龙潭虎穴,如今你不用嫁了,反倒是件好事。」
我沏了一杯茶递到父亲面前:
「爹爹放心,宋家女儿,拿得起放得下,如今不是他楚云珩不要我,而是我宋玉锦看不上他了。」
「当真?」听了我的话,父亲欲言又止,「可是,锦儿,这么多年,爹爹知你对太子的情谊……」
我点头,表情淡然:「当真。」
十年婚约,我曾坚定地认为他便是我要一生相守之人,所以我十年如一日地,将自己的一颗心放在他身上。
只不过,前世一遭,早就将我从那卑微的情爱中拉扯出来了。
「好好好,锦儿你能这样想,爹爹就放心了!」
一口饮尽杯中的茶,父亲面露欣慰,随即又是一皱眉:
「只是爹爹怎么也没想到,静安竟然趁你病重时,打上了太子的主意。我若是早些知道她竟是这般的胆大妄为,当初就该早早地将她许配出去!」
我垂了垂眸:「爹爹不必自责,世事无常,谁能想到二妹平时那般娴静内敛的人,竟也能突然生出这般胆量来?」
「再者说,情爱一事,一个巴掌拍不响,若是太子殿下心中真的有我,又怎么会这么轻易便被二妹迷了心窍?说到底,还是女儿与太子无缘罢了。」
又浅浅叮嘱了我几句,父亲这才起身离开。
父亲刚走,我便起身披上了件袄子,让青曼带上一碗驱寒汤,陪我一起去了后宅祠堂。
「小姐!二小姐这般对你,你怎么还给她送汤!」拎着热气腾腾的汤药,青蔓一脸恨铁不成钢。
我安抚似的看了一眼青蔓:「不会会她,又怎知我到底输在了哪里?」
4
半月前,时逢冬至,宫里举办了一场冬猎大会,宋家众人自然在受邀名单上。
只不过,谁也没想到的是,就在冬猎大会进行得如火如荼之时,林中却突然窜出了几匹受惊的野马。
混乱中,我和宋静安,还有另几位官家小姐,一齐跌进了结了薄冰的河水中。
我和另几位小姐离河岸较近,被及时救了起来,而宋静安,却是直接被暗河冲得没了踪影。
冬季的暗河湍急寒冷,这一冲,可谓是凶多吉少。
正当整个宋家为之担忧焦急时,宋静安却回来了,而且还是被楚云珩带回来的。
暗河将她冲到了河岸下游,正巧遇到了正在附近狩猎的楚云珩。
我与楚云珩订亲多年,他一眼便认出了宋静安的身份,所以连忙亲自将她送了回来。
出了这般事故,冬猎会便草草结束了,出于宋家的关怀,陛下特意送来了御医,为我和宋静安诊治调理。
不同的是,这次落水让我大病了一场,缠绵病榻半月有余。
而受寒理应更严重些的宋静安,却像个没事人一样,仅仅只调养了两日,便恢复了往日康健。
只是,经此一遭之后,宋静安变了。
她一改往日的娴静内敛,变得外放活泼起来,在我病重的日子里,她更是做出了一件又一件石破惊天的大事。
女扮男装喝花酒逛青楼,为青楼里的姑娘们题词作曲,闯入文人云集的诗楼踢馆。
面对文豪大家们的为难,她三步一诗,七步一词,将满座文人惊了个瞠目结舌,纷纷叹她才华惊世。
一时间,宋静安名满京城,成了京城里最受人瞩目的女子。
每日前来宋府求见她,想要与她谈诗讨教的人络绎不绝。
但本该风光无俩,受人追捧的宋静安,却日日跟在太子殿下身后,两人一起谈诗词,论歌赋,商国策,聊黎民。
直到太子看她的眼神逐渐发生变化,直到坊间开始流传出各种关于他们的传言。
这一切,久卧病榻的我并不是一无所知。
我知道太子带她逛梅园酿梅酒,知道太子陪她逛灯会放河灯。
亦是知道太子为她一掷千金,盘下了一家青楼,还遣散了楼中所有的姑娘,只因她想伸张正义,还这些姑娘自由。
这一桩桩一件件,若是发生在旁人身上,确实是令人艳羡,不失为一段佳话才是。
而偏偏,这些事件的主角是宋静安和太子,一个是当今太子,一个是未来太子妃的庶妹。
更遑论这两人丝毫不掩饰自己对对方的倾慕之意。
故而,一段佳话传着传着也就变了味。
所以早在太子跪求与我退婚之前,父亲就已经阻断了宋静安和太子的联系,并罚她在祠堂内反省,没有父亲允许,不许踏出祠堂半步。
5
我到祠堂的时候,宋静安正大大咧咧地坐在椅子上,一旁的茶桌上还摆着两碟没吃完的糕点,精致娇俏的小脸带着说不出的明媚和张扬。
不像是来反省的,倒像是凑巧过来闲坐片刻似的。
「姐姐你来做什么?」
见到我,她略微有些惊讶,但却是连起都懒得起来,依旧是懒懒的倚在椅子里。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她便又一扬眉,饶有兴趣道:「莫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姐姐,不是妹妹想和你抢,只是据我了解,你和云珩哥哥虽然早就订了亲,但是你太古板,太无趣了,云珩哥哥他从来没有喜欢过你,强扭的瓜不甜,封建婚姻是不会幸福的。」
说着,宋静安还一边摇着头,一边叹了口气,语气怜悯且鄙夷。
我抬眸迎向她略带嘲讽的目光,淡淡道:
「妹妹说得对,强扭的瓜不甜,既然妹妹和太子殿下是两情相悦,那作为姐姐,我自是不该阻拦你们。」
「你什么意思?」听到我的话,宋静安颇为震惊,倒是舍得从椅子上起来了。
「今早,太子殿下长跪在御书房前,向陛下请命与我退婚,我已经答应了,如今太子殿下与我,已经没有半点瓜葛了。」
她猛地向前一步,跃到我跟前,语气中带着诧异和疑惑:「你真的和云珩哥哥退婚了?」
「自然是真的,妹妹不信的话,可以出去打听一下,这件事,如今整个京城应该都知道了。」
我话音刚落,就见宋静安白净的小脸上浮出了几丝难掩的喜色,她欣喜道:
「那我与云珩哥哥的婚事呢?陛下可有说定在了何时?」
我顿了顿,拧起眉头:「这,陛下倒是没说,况且,为太子殿下选定贵妾,并不需要陛下下旨,」
闻言,宋静安脸色忽地一黑:「贵妾?为何是贵妾?云珩哥哥不是说了要娶我为妃吗?」
「那怕是要让妹妹失望了,太子殿下是储君,地位尊贵,哪怕他一心只想和妹妹一生一世一双人,但太子妃之位与妹妹,实在是难相匹配啊。」
我缓缓说着,带着几分惋惜。
宋静安皱着眉,颇有些咬牙切齿地盯着我:
「我既然来到这个世界了,那就一定要混得风光无限,不就是一个太子妃吗?我倒是要让你看看,我当不当得了!」
6
半月之后,年关将至,一纸赐婚圣旨降下,宋静安如愿成了准太子妃。
随之而来的,还有她被封为宁德郡主的消息。
许是被我那晚的话刺激到了,父亲解了宋静安的软禁后,她便再没回过将军府。
她搬进了太子府的别院,开始一股脑地为太子谏言献策。
上至行军布阵,下至水利务农,她几乎在每方面都为太子提供了良策,使得太子在朝堂之上,颇得陛下和百官赞赏。
而她也借着太子的名头,再度成了京中炙手可热的奇女子,就连陛下也忍不住召见了她。
这一见,无人知道她与陛下说了什么。
只是等宋静安从御书房出来时,她就摇身一变,成了宁德郡主,不仅得了陛下的封赏,还得到了和太子妃之位相匹配的身份地位。
京城之中,人人对她艳羡至极。
论身份,她是庶女翻身。
论姻缘,她能让太子只倾心她一人。
论前程,陛下重视,百官赞扬。
这世间人人都期盼却难以得到东西,就这样一一在她身上实现了。
有了陛下的圣旨和全新的身份,宋静安趾高气昂的回到了将军府。
我再见到她时,她穿着华贵,眼中的傲气又添几分。
「姐姐,半月不见,你怎么愈发清减了?要我说,将军府到底只是官员府邸,这风水还是不如太子府那般养人。」
我细细打量了她一会儿,看来离开将军府这段时日,太子确实是将宋静安养得不错。
短短半月,她的脸颊和腰肢都丰盈了不少,倒是少了几分我见犹怜的单薄,多了几分少女气的娇俏。
犹记得太子曾说过,他心中的美人,应如弱柳扶风,没想到如今口味倒是变了。
收回目光,我轻浅一笑:
「我大病初愈,大夫说我身子亏虚,应当温养,倒是妹妹,如今订了亲,不日宫里便会派人来为妹妹裁制嫁衣了,妹妹还是少贪嘴,以免到时衣服不合体。」
她的脸色僵了一僵,随即有些不耐烦:
「这就不劳姐姐你操心了,云珩哥哥会亲自盯制我们的婚服,自是不会有差池的。」
「那便最好不过了。」
我点了点头,举止依旧淡然得体。
大概是见我太过平静,宋静安忽地沉了下脸,眼中尽是厌恶与不屑。
「我原以为,这么多年来,你对云珩哥哥多少是有些感情的,但如今看来,宋玉锦,你果真是这封建时代的产物,是不是不管你爱与不爱,只要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便能将自己拱手送给他人?真是毫无主见,愚昧迂腐至极!无趣可笑。」
封建时代?
这不是我第一次听到宋静安说这样的话了。
上一世,她也是这般轻蔑地看待我,看待这个所谓封建时代的所有人的。
只因她早已不是我所熟知的那个宋静安了。
我看着她蔑视的神情,一如既往地淡然:
「自是不如妹妹那般洒脱自在,我一生所求,不过就是平安顺遂罢了。」
闻言,她眼底的不屑更盛了:
「我就不明白了,为何你这种毫无追求的人,能成为这一方世界的主角,不过现在不一样了,现在这个世界属于我了,而我才是这世界真正的赢家。」
说罢,不管我是何反应,她满脸得意地扭头离开了。
「小姐!也就你能容忍她!她抢了小姐的夫婿,现如今,她还没嫁呢,就敢如此趾高气昂嘲讽小姐,简直是毫无规矩!不成体统!」
她一走,一旁的青曼便愤愤起来了。
我回眸望了一眼青曼,浅浅一笑:
「倒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如她这般行止由心的。只不过,凡事都要付出相应的代价,不是吗?」
世间万物,得之一厘,必也会失之一厘。
就如现在,宋静安为了当上太子妃,为了证明自己和我们这些愚昧无知的人不同,为了向世人证明,只要她想,就一定能得到!
所以她努力向太子和陛下证明自己的价值,甚至不惜以炼制火药之法这样的独特技艺作为交换,换来了和太子的一纸婚约。
这些,旁人或许不知,但与她争斗了两世的我,自是清楚她到底缘何可以说服陛下。
现如今,她得到了她想要的一切,而我想要的,自不会来得太晚。
窗外飞雪满天,看着宋静安渐渐远去的背影,我阖上窗棂。
希望她,不要让我失望才是。
7
钦天监为宋静安与太子卜算了婚期,将日子定在了来年立春之日。
按照礼法,大婚之前,待嫁女子应在家中安心习持家侍夫之礼,但宋静安又怎是个会服从这些迂腐礼节的人。
有了太子妃和宁德郡主的权利,宋静安行事更加高调。
她一边为陛下做事,传授匠人制作火药之法,一边在京中开设私塾,主张有教无类,不论男女老少或是贫贱富贵,都可入私塾习文识字。
此举让她为自己那奇女子的名声又添离开了这座困住我两世的城池。
「玉锦姐姐,你真的不后悔吗?那可是太子妃,未来可是要当皇后的。」马车里,拓跋灵儿惋惜道。
我挑挑眉:「那你又为何要走,当太子侧妃,将来做贵妃,与我携手后宫不好吗?」
「呸呸呸!」我话音一落,拓跋灵儿连忙啐道:「以我的性子,若是入了宫,只怕死得比那宋静安更快!我还是乖乖滚回北汗,当我尊贵的公主好了!至于和亲之事,还是让我父皇另派高明吧!」
新储择妃,我依旧是最佳的人选,陛下也有意让我继续当那看似尊贵无比的太子妃,除了我,一直还未婚配的拓跋灵儿也成了侧妃人选。
但这一次,我与拓跋灵儿都婉拒了。
这段时日,皇家种种,我早已看得透彻,而也如我当初所言,我一生所求,不过就是平安顺遂罢了。
我掀起帘布,随着马车逐渐前行,原本庞大的京城在视线中逐渐变小。
既然上天又给予了我一次机会,那这一世,我总得有片刻是为自己而活,而非如前世一般,永远困在京城之内,踌躇执念一生。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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