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难受啊。
对狗好,狗都知道感恩。
对人掏心掏肺的,她却千方百计想着我死……
我砰的一声捶了桌子,张秋月被吓得猝然抬头。
我直勾勾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告诉她:「做错事要受到惩罚,谁也帮不了你。」
张秋月掩着脸,突然就哭了,断断续续的呜哇声从她半开的指缝流出来,「儿子,妈都是为了你……你不能被一个女人毁了前途,有大把的好姑娘都愿意为你生儿子。」
「儿子就有这么重要嘛?!」我越听越烦躁,起身质问:「张秋月,你自己都是个女的,你为什么这么瞧不起女儿?」
她是生活在旧社会,还是觉得顾家有皇位要继承?
魔怔了一样的对顾平生生儿子有执念。
自己的儿子是个彻头彻尾的女儿奴,她不知道嘛?
张秋月带着哭腔说:「小丫头片子要嫁出去的,你赚那么多钱,到头来都要跟着闺女陪到人家家里去。妈图什么啊,不就是希望你不要替别人干活,老来坟头有人送终啊。」
去他妈的坟头有人送终。
我气笑了,「我女儿就是白眼狼?她不知道孝顺?如果不知道孝顺,那就是我们夫妻没教育好,怨不了任何人。你现在该担心的是你自己,你知不知道你兑这几片药,是在投毒杀人!」
如果我的性命在她眼里,不过是贱命一条。
那我不死,她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受惩罚,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不也是活该?
「成年人做事,要承受的住后果。」我垂着眼看她,「做错了就是错了,你跟我怎么说理由也于事无补。你老老实实认罪吧。」
我起身准备走,「儿子你——」张秋月跟着起身,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没一会儿,她终于明白了我的决绝态度,抹掉眼泪,气急败坏地指着我鼻子大骂。
「为了一个不生儿子的女人,你要抛弃把你养大的妈。顾平生,你这么做要遭天谴的。当初我就不该把你养大,让你丧天良的娶了老婆忘了亲娘!」
「妈,这一切难道不是你自找的么?」我攥了攥拳头,眸光冰冷的看着她。
「一命偿一命,你该庆幸她们都没事。」
14
探视结束,我和办案的刑警一前一后出了审讯室。
他叫住我,跟我说如果我想为张秋月辩护,依旧可以为张秋月聘请律师。
我面上叹气难过,心里冷笑,「让您见笑话了。一切都按照警方调查的结果来,我这边只相信警方。」
他点了点头,又说:「你当时说的蓝月骚扰你的案子,我们等她过来的时候会跟目前的案子结合起来侦察。倘若两者真的有联系,我们会尽量早点破案,给你和你妻子正义。」
「嗯好,麻烦你们了。」我诚恳谢过,离开后打车回了医院。
天色太晚了,等我静悄悄开门,病房内只留有玄关处开着一盏散发着微光的暖灰色系的小灯。
顾平生已经搂着孩子睡着。
护工见我来了,从靠近卫生间的沙发上爬起来,低声问我要睡沙发还是折叠床。我朝她摆摆手,点了点已经在病床边支棱起来的折叠床。
上面已经铺好了柔软的褥子,长度和宽度对我来说,还算合适。
简单洗漱后,我躺下去。轻微的动静惊动了顾平生,他揉了揉眼睛刚想出声,我朝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我太累了,需要休息。
担心顾平生瞎想,我在手机的备忘录里打下这么一段话,抬起手展示给他看——「明天我送小雅上幼儿园后,回来跟你说。」
他很轻的点了头。
睡到半夜的时候,我感受到一阵寒冷。
迷迷糊糊的摸索被子,却在拉被子的时候,无意中摸到了自己腿边有一团毛茸茸的东西。
我一瞬头皮发麻,猛地惊醒。
屋内的小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关了,黑漆漆的,瞳孔需要好一会儿才能适应。
好在我的耳朵能够听到顾平生他们此起彼伏的呼吸声,让我在放声尖声惊叫前克制住了冲动。
可,那团毛茸茸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敢对天保证,刚我上折叠床休息的时候,被子底下没有这玩意。
我忍着恐惧,强自镇定地拿出了枕在我枕头下的手机。
借着手机显示屏的微光,我终于看清楚了这个东西。
一时间,浑身僵冷。
这是一只四肢被利器从关节处剪烂了的芭比娃娃,漂亮的礼服长裙被人剪烂,金色的头发也乱糟糟的,长短不齐。我刚才一把摸到的,就是它头发的位置。
娃娃额角的位置还被人狠狠扯秃了。
动人的大眼睛则是被人用红色的墨水挂下极其夸张的泪痕,嘟嘟的粉嘴更夸张,被人用剪子嚯开了一个大口子,就像某国都市传说里一直让人阴影甚重的裂口女人一样。
我捏着这诡异的娃娃,心砰砰跳个不停,手也颤抖哆嗦。
激烈的情绪在我胸膛撞击。
但那不是害怕,单纯是气的!
顾恩雅这小妮子为了吓走自己的爹,偷偷弄坏了我送她的三周岁礼物来装神弄鬼,她可真行!
借着手机微弱的光,我朝床上看了一眼。
顾平生饶是睡的打出轻鼾,手却母鸡护崽一样搭在小雅的脖子上,把小雅拥在胸前。
我暗暗叹了口气,怕开灯把孩子抓起来问话会让顾平生被小雅的行为伤到。只能暂时先把娃娃压在垫子下面,佯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后半夜,虽然我闭着眼,但耳朵一直保持着高度的警惕,仔细注意小雅那边的动静。这孩子的变化,已经不是让我头疼那么简单了。
她真的变得好陌生。
我必须得搞清楚隐藏在她身上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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