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自专栏《爆裂出击2:反抗吧!咸鱼们》
我陪谢沉从一无所有走到家财万贯后,谢沉的前女友跟我说:「我会一步步将谢沉从你手里夺回来。」
不是,人类进化的时候,她是偷偷躲起来了吗?
这么畜生的话她都说得出口。
结果,好家伙,我以为人类进化史只遗漏了她一个,不想还有另一个。
1
婚礼前七天,我在试婚纱的时候,刷到了谢沉前女友的微博。
谢沉与她十指相扣。
配文:「依旧爱着。」
三分钟后,我刷到了谢沉的回应:「我想继续与你痴缠。」
官宣复合的文案挺浪漫的,如果我不是谢沉妻子的话。
婚纱店的小姐姐见我盯着手机,良久没说话,问:「即墨姐,可是有什么不满意之处吗?」
我抬头看了眼镜子中,一身洁白婚纱的自己。
婚纱是按照我喜欢的款定做的。
原本确实很满意的。
所以才拍了照想发给谢沉,谁料手滑出这样的荒唐事来。
我勉强回了她一个笑:「有点儿事。」
起身到长廊处给谢沉打电话,被他挂了。随即他发来了一条信息:「在开会。」
对,前天他出差去了。
说是一个很重要的项目,必须得他亲自到场。
现在看来,确实挺重要的,几个亿的床上项目呢。
谢沉回我电话,是在一个小时后。
电话那头,他语调温柔:「墨墨,有什么事吗?」
听语调便知,他还不知道他跟他前女友的事已经东窗事发了。
2
我与谢沉相识七年了。
从我的二十一岁到二十八岁。
我陪着他从一无所有,走到他现在成为两家公司的老板。
谈不上豪门,却也算 A 城有头有脸的人物了。
我最初会与谢沉相识,源于我毕业找工作。
他比我大三岁,那时已经工作了三年,自己出来单干。公司成立不久,缺人。
尤其缺我这种刚出社会,好画饼的傻子。
他一张饼,让我这七年哪怕喝酒喝到吐、赶方案赶到昼夜颠倒,甚至后来有公司开更高的价格挖我,我都未曾想过离职。
一路从一个实习生做到公司的老总。
而我会与他恋爱,则是源于一夜情。
两年前,一场酒局,我俩双双喝多了。醒来,他说:「即墨,我会负责的。」
我不记得我那时是什么样的心情,应该是欢喜的。
毕竟,那时我已经暗恋他有三年了。
喜欢上他,是件很容易的事。
他本就生了张让人一见钟情的脸。
我们还曾为了赶方案一起见过 A 城的黎明,陪客户喝完酒一起躺过广袤星空包裹下的大地,也一起受过冷眼嘲讽、贬低阻拦。
有一次,也是我们为了拿下项目,陪客户喝酒喝到凌晨。
回去时,路过 A 城城市广场。
他叫停了车,拉着我躺在广场中央,带着酒气跟我说:「墨墨,总有一天,我会将公司大楼搬来这里。」
均价十万的贵族区。
我笑他:「洗洗睡成吗?都挺困的,梦里啥都有。」
他却突然转过头来,认真地看着我,说:「顺便在这里给你买个大平层,嘉奖你对我不离不弃。」
他看向我时,眸子里倒映着整个星空,嘴角的笑近乎灼人眼,语气又那么认真。
我想,我彻底喜欢上他,就是那一刻开始的。
3
我们在一起那晚,也是分公司成立的庆功宴。
彼时,他已经将公司大楼搬到了城市广场,也在城市广场给我奖励了一套大平层。
公司从只有五个人发展到数百人。
他在庆功宴上,当着所有人的面,揽着我的肩说:「如果没有即墨,公司不会有现在的规模,也不会有今天的我。来,这一杯,敬即墨。」
他这话有夸张的成分,但也算是事实。
那些年,他坚持不下去的时刻,都是我陪着他一起熬过来的。连分公司的成立,都是我一手做成的。
融资,找合伙人,包括选址,全是我在操办。
庆功宴后,他兴奋过头,非要跟着我回家,再跟我聊聊公司未来二十年的发展。
结果就是我们聊到床上去了。
醒来,他说他要负责的时候,我忐忑过,犹豫过。
他看出了我的犹豫,说:「墨墨,我喜欢你很久了,也再找不到一个似你这般能陪我这么久的姑娘了。」
在一起两年,我知道他有个前女友,叫林越。
与我同岁,她与谢沉是校园恋爱,她是谢沉的学妹。彼此的初恋,谈了三年。
她大学毕业后,离开了 A 城,谢沉不愿意跟她走,两人和平分手。
说起来,谢沉最初开公司的钱,其实是打算跟林越结婚的彩礼和买婚房的钱。
这是我们最初一起喝多了躺在星空下时,谢沉感叹时说的。
他说:「如果当时跟林越结婚了,我现在应该过着早九晚五的社畜生活。」
语调里有遗憾,但也坦荡。
所以,我一直没在意过她的存在。哪怕一年多前,林越突然回来了 A 城,还偷偷关注了我的微博,我也只是顺手给她点了个关注,都没有跟谢沉提起过这件事。
我以为我跟谢沉是双向奔赴,且,那么久远的爱情,成年人,谁记得啊?
如今看来,我是被打脸了。
4
我这人讲究眼见为实。
电话里,我并没有跟谢沉摊牌,挂了电话还把婚纱照给谢沉发了过去。
谢沉说:「我的墨墨,太美了。」
我收了他的赞美,买了当天最近的航班,飞了谢沉出差的 B 市。
下了飞机,再次刷微博的时候,刷到了林越的更新。
「打算去网红店打卡。」
很巧,我知道那个店。
我刚跟谢沉在一起时去过,情侣餐厅。
打车赶到时,刚好见证了谢沉将餐厅准备好的红玫瑰送给林越。
两人就坐在最靠窗的位置,不用下车,一眼就能看到。
林越一身水蓝色长裙,谢沉一身水蓝色休闲装,没瞎都看得出,是情侣装。
谢沉以前说,最讨厌的就是情侣照,幼稚。
现在看来,不是他觉得幼稚,只因我不是他想陪着幼稚的那个人罢了。
我下车,靠在路边一棵歪脖子树上给谢沉打电话,不然有些站不稳。
谢沉看了眼手机,最终又挂了,回我:「在开会。」
这一刻,我很难形容自己的心情,愤怒,伤心,甚至有点绝望。努力抬头仰望天空,才抑制住要往下掉的眼泪。
我花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下心中的情绪。
我低头看着不久前谢沉送我的婚戒,摘下来,随手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后,将他跟林越吃饭的照片拍了发过去给他。
「吃完饭就出来谈谈离婚的事吧。」
大概过了三分钟,谢沉才看手机,因为那三分钟,林越缠着他要一起合照。
三分钟里,两人换了八个姿势。
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照亮了他俩这段婚外情。
对,我跟谢沉上个月就已经领证了。
只是婚礼是在七天后。
谢沉看完信息,才慌张地侧头看窗外的我。
匆匆忙忙起身,出门,朝我跑来。
林越不明所以,见他出来了,跟着侧头看到了我,脸上闪过一丝笑后,才也跟着谢沉一起出来。
5
「你确定你一定要这么膈应我吗?谢沉?」
这些年在职场,冷嘲热讽也好,暗枪明刀也罢,我什么没经历过?都能笑笑接受,解决得游刃有余。
自认不论是脾气还是修养都算极佳的了。
但看着自己的老公跟情人穿着情侣装一起出现在自己面前,我还是花了很大的功夫才忍住咆哮的欲望。
谢沉这才注意到林越跟着他一起出来了。
他转头,「林越,你先走。」
林越不走,还要茶我:「即墨吧,刚才谢总还在与我说起你。你别误会,我跟谢总就是刚巧在这里遇上而已。」
我倒宁可这是个误会,但你他妈出门时,还薅一片红玫瑰的花瓣捏在手里来跟我宣示主权。
是多怕我看不出你们有猫腻?
我短暂地闭了闭眼,不想跟这种没有任何道德素养的小三说话,我怕会拉低自己的道德底线。
我看着谢沉说:「给你一分钟,让这倒霉玩意儿消失在我面前。」
林越却继续茶我:「即墨,你这人怎么能这样?一点教养都没有,连解释都不听一听就乱给我们下定义。」
教养你大爷!
我气极反笑,「确实比不得你这种人类进化时,自己偷偷躲起来的漏网之鱼。」
林越:「……」
我:「嘴闲就去添马桶,别在这儿叭叭。」
林越的脸色比我头顶还绿,最终走了。
6
林越走后,我跟谢沉一起重新进了前面的情侣餐厅。
饿。
不想再继续找地方吃饭。
被渣男伤了的账可以慢慢算,但是自己的胃得自己照顾。
这些年,为了公司,喝了太多酒,胃出了毛病。饿不得,一饿就胃痛。
谢沉原本想重新找地方吃的,大概是他也觉得膈应吧。
但我没同意。
这餐厅吃饭送红玫瑰,可不巧了?头先将红玫瑰拿给谢沉的服务员与现在将红玫瑰拿给谢沉的服务员是同一个人。
我明显看见她整个人都惊呆了,脸上明晃晃写着:还能有这操作?
我看着谢沉接过的红玫瑰,将一筷子菜塞进嘴里,问:「这玩意儿,我俩现在还用得上吗?」
谢沉:「……」
良久,谢沉说:「墨墨……」
我打断他:「你别在我吃饭的时候开口跟我说这些恶心事,我怕吐。体谅一下我这些年为了公司鞠躬精粹而被毁得差不多的胃。」
谢沉:「……」
谢沉脸上闪过一丝愧疚。
一顿饭吃了两个小时。
两个小时里,我脑子高速运转,思考离婚事宜。
我没有大病,脑子也没有坏。原谅一次,就还有下次。趁着还没有孩子,能断得干干净净。
我们之间的财产纠葛,就是公司的问题。
总公司与我无关,分公司我是持股人。
我们领证的时候没有做财产公证,但是新婚姻法,不会允许我凭借一本没什么卵用的结婚证,就拿谢沉一半财产。
但我没想到,在我想着离婚事宜的时候,谢沉想的是七天后的婚礼不能受到影响。
他说:「墨墨,我不想跟你离婚。」
我惊呆了,反问:「不离婚,我们三个人一起过?七天后的婚礼,你左手牵我,右手牵林越?」
我顿了顿:「呵,我真觉得自己因为有那么点儿道德底线,而显得跟你们这些没有道德底线的人格格不入!」
谢沉:「……」
良久,我问:「你们什么时候重新开始的?我们领证之前,还是我们领证之后?」
好一会儿,谢沉才说:「我们没有重新开始。」
「没有重新开始,那你们现在算什么?来为我俩的生活添点植物,换点新鲜空气?」
谢沉:「……」
谢沉脾气其实不太好,我这么说完,他是有些生气的,但最终忍下了,又说:「墨墨,你现在在气头上,我们冷静两天再说这件事,好不好?」
我同意了。
冷静两天也好,现在确实在气头上,我怕有哪些属于我的东西给气忘记了,会误判给谢沉。
7
去酒店的路上,谢沉一直试图跟我狡辩。但大概是无从狡辩,欲言又止了几次,最终没开口。
到了酒店,还试图跟我进一间房。
我看着他:「谢沉,你认识我七年了吧?你觉得我会用别人用过的东西?」
他:「……」
他因为出轨被抓现场而敛下来的脾气,这一刻终于也爆发了:「墨墨,你说话能不能稍微注意点?」
我笑了:「这点真比不上林越,什么都不需要帮你做,温柔地对你笑一笑,朝你招招手,你就跟狗一样,连道德底线都可以为了她违背。我嘛,你知道的,我这些年为了帮公司争取利益,什么样犀利的话没说过?」
谢沉:「……对不起,墨墨。」
我将门「啪」拍在了他面前。
门刚关上,我逞强了好几个小时的眼泪,也跟着落了下来。
脑海里浮光掠影般闪过我们一起走过的七年。
最初认识时,他说:「即墨,我们一定会成为最合拍的搭档。」
一起喝多时,他说:「墨墨,总有一天我们不需要再跟别人喝酒。」
刚在一起时,他说:「墨墨,最长情的告白是陪伴,我们相伴一生。」
结婚领证时,他说:「墨墨,余生请多指教。」
如今……
他毁了我七年的期待。
眼泪落下来,我才后知后觉感觉到胸口窒息般的疼痛。这疼痛牵连着我每一根神经,似要将我扒皮抽筋般,掏空了我所有的力气。
而在我哭得不能自已的时候,林越给我的微博发了条私信。
她:「谢沉一直不愿意公开我们的关系,那条微博,你知道我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哄骗他发的吗?」
8
一想到谢沉在我们领证之后,还跟林越一起滚过床单,胃里突然一阵阵反酸,恶心。
最终将我给恶心吐了。
还吐进了医院。
胃病又犯了。
来 B 市一趟,把自己折腾进医院,也是够糟心的了。
但我没想到,还能更糟心。
在我进了医院后,谢沉约莫是抱着赎罪的心态,全程陪着我,尽管我并不想让他陪。
他将手机静音了,但他的手机一直在不断地亮起来,想来是林越用其他手机给他发的信息。
毕竟,自从我来了 B 市后,谢沉便不再接她的电话了,也没有去陪她。还为了给我表忠诚,将林越的联系方式全部删除拉黑了。
是以,我在医院第三天的时候,又收到了狗急跳墙的林越的信息。
她:「即墨,我又不是要跟你抢谢沉,我想要的,不过是在你们婚礼之前,跟阿沉完成我们年少时许下的一起旅行的承诺,你为什么要出现?」
她:「如果我真的要跟谢沉复合,你以为你们还能有机会吗?」
见我没搭理她,半个小时后,她又发:「即墨,原本我并不想跟你抢谢沉的。但是,从现在开始,我会让你看着我,怎么一步步将谢沉从你手上抢过来。」
她不是说说而已。
几分钟后,谢沉的手机再次亮了起来。
恰好谢沉低头,只瞥了一眼屏幕,脸色肉眼可见地惨白了。
这几天一直守在我身边,哪里也不肯去的他,「唰」一下站了起来。
我看了眼他,他又坐了回去,说:「墨墨,有点急事要处理,我马上就回来,好不好?」
我明知故问:「我说不好你就不去吗?」
谢沉:「……」
谢沉说了句「抱歉」,最终还是走了。
9
我以最快的速度出院,回了 A 城。
三天里,我已经彻底想清楚了。留不住的人,就让他走。握不住的沙,干脆扬了它。
刚回到 A 城,分公司的合伙人宋远便找上了我,工作上的事。
对,分公司一直是我在管理。
我仔细想想,谢沉能跟林越复合,怕也是我管理分公司,常驻分公司后,不再经常出现在谢沉身边,才发生的。
不过,不重要了。
他俩现在能复合,只能证明他俩都有复合的心思。哪怕我将谢沉拴在裤腰带上,他俩也一定会有复合的机会。
宋远跟我聊完工作上的事,顺口说:「你还真是个工作狂,马上要婚礼了,不去准备准备?」
我跟谢沉取消婚礼的事,还没有发布出去。
不过反正要取消的,我提前跟宋远提了一嘴:「婚礼取消。」
宋远猛地抬头:「怎么了?你跟谢总这么多年,你别告诉我,你俩掰了。」
多年陪伴又如何?也敌不过初恋招招手。
我并不想在宋远面前表露太多情绪,大家都是合伙人,情绪露太多,影响公司的发展。
我说:「刚好帮你省下一笔份子钱,不好吗?」
宋远:「……」
宋远倒有些不知所措了,他不擅长安慰人,跟他认识四年多,这点我还是清楚的。
他的经典名言是:恋爱脑影响搞钱的速度。
让他安慰受情伤的姑娘,他可能直接来一句:「恋爱脑,那不是活他妈的该嘛!」
看着他有些无措的脸,我又说:「别杵在这儿影响我工作,有那想八卦的时间,帮公司跟你爸谈谈能不能合作下一个项目。」
宋远:「……」
宋远走后,我跟我爸妈吃了个饭,顺便跟他们说,取消婚礼,让他们挨个通知收到请柬的亲戚。
两人义愤填膺,我爸撸袖子,恨不得现在就飞去 B 市创死谢沉,我妈直接被气哭了。
好在我爸妈对我是真爱,即使知道取消婚礼的事可能会沦为亲戚的笑谈,两人还是坚决表示,这婚必须离。
10
谢沉回来 A 城是一天后,我将离婚协议书直接拍在了他面前。
但谢沉到此时,都还坚决表示,不愿意离婚。
甚至想说服我,婚礼继续。
他:「墨墨,后天就是婚礼的日子了,现在我们取消婚礼,丢得是两家人的脸。我爸妈年纪大了……」
我打断他:「谢沉,脸是个好东西,别把它当屁股用。」
谢沉:「……」
我:「你的东西我已经全部打包邮寄回你原来的别墅了,以后,这个家门,我希望你永远不要再进来了。」
谢沉:「……」
我不知道谢沉回去怎么跟他父母说的。
当晚,他妈打电话给我,劝说了我一堆。见我态度坚决后,说:「墨墨,虽然这件事是谢沉错了,但是这个节骨眼上取消婚礼,你做得真的太任性了。」
她:「再说,你现在跟谢沉离婚了,能再找到一个比谢沉更好的吗?你现在所拥有的,包括你现在住的房子,全都是谢沉给你的,不是吗?」
我本不想怼她的。
但她要找怼,就不能怪我嘴毒。
我:「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全都是我自己努力得来的。总公司能有现在的成就,是我跟谢沉一起努力的结果,分公司几乎是我一手做起来的。所以,你不用来 PUA 我。」
我没给她插嘴的机会,继续说:「如果你觉得出轨能原谅,出轨离婚就是任性,那么我祝福你,将来有机会与你老公的小三跟小三的子孙四世同堂。」
她被我最后一句话气得跳脚,开口骂骂咧咧。
但我没听她骂完,听她骂了一句「我当初就不同意你们结婚,现在你还敢给我家整这种幺蛾子……」后,直接将电话挂了,并顺手将她拉进了黑名单。
她当初不乐意我跟谢沉结婚的原因,我也很清楚。我太强势了,不能事事顺着她,还忤逆她。
分公司刚刚成立的时候,她想将她那班没用的亲戚安插进分公司做管理。谢沉自己拒绝不了她,就将我推出去。
让我一口给回绝了。
所以,当初我跟谢沉谈婚论嫁的时候,她单独来找我,给我下马威。说让我将来一定要生个儿子,我隐晦地问她,若不是儿子呢?
她态度豪横说:「那就生到是儿子为止,一个女人,若是儿子都生不出,有什么用?」
婚后所有被婆婆欺负的媳妇,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从最开始,就先放低了自己的身段。
明明别人都已经踩你头上了,你还试图把她当亲妈。
所以,为了将她将来想拿捏我的念头掐灭在摇篮里,我直接回了她一句:「多读点儿书,别脚还没有踏进贵妇圈,先把脸丢进去了。」
她让我结婚就离开公司,在家做全职太太。说一个女人总在外面打拼,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外面卖呢。
再说,谁知道我会不会因为工作上的酒局,酒后就跟人发生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给她儿子戴绿帽子。
我呵呵她:「以前的女人只是裹小脚,你倒是把小脑也一起裹了。」
她跟谢沉告状说我骂她。
我反问谢沉:「没进门先骂婆婆,我脑子坏掉了吗?」
谢沉听完我的反问,大概知道了是怎么回事。所以,我们领证后,住在我的大平层,不跟他妈一起住。
不是谢沉偏袒我,他单纯不想处理我跟他妈之间的矛盾。
或者说,他十分清楚,他十个妈也不够我骂,也降不住一个我。
……
我以为我能跟谢沉体面离婚的。
大家都是人,没必要撕破脸皮。
但是,我貌似高估了谢沉。或者说,这么多年来,我从来没有了解过谢沉。
在我拉黑他母亲电话的次日,他想让我净身出户,连同分公司的股份,也希望我能放弃。还附带了一条,当初因为我完成业绩而奖励给我的城市广场的大平层,也要一并归还。
他说完,在电话那端又说:「墨墨,只要你不离婚,明天的婚礼继续,这些我们都可以重新谈。」
我倒是知道他为什么不愿意跟我离婚.一旦我俩离婚,公司的股市肯定受到影响,他还很可能会失去分公司的掌控权。
毕竟分公司是我一手做起来的,他除了最初投了点儿钱,什么也没管。
且,我们原本在筹划第二家分公司的成立。
依旧是我主导。
他不想失去我这个得力助手。
但谢沉能说出这样的话,是他没睡醒还是他觉得我没睡醒?
他还试图给我洗脑:「墨墨,这个圈子,那么多包养情人的,甚至联姻后各过各的,别人不一样好好过?」
我问:「你的意思是,让我拉低自己的道德水准,也包养一个小白脸?」
他:「……」
他沉默了。
良久又说:「我会跟林越一刀两断的。」
呵,双标狗!
他怕是跟林越一刀两断不了。
他几天前会选择丢下我,去林越那里,是因为林越跟他闹自杀。
这自杀威胁,还被林越给美化了。在微博上的文案也十分好看,十分浪漫:「错过你,我将再无爱别人的能力。」
应了那句:会闹的孩子有糖吃。
但我反手拉黑了她,看多了,怕自己被传染成作精。
11
婚礼当然是没有如期进行,谢沉对外只宣称:推迟婚礼。
他不同意协议离婚,我直接找律师,向法院申请了诉讼离婚。
他在我申请后,才彻底慌了。
他再次放低了姿态来找我:「墨墨,我只是一时糊涂,林越当时找我复合,我喝了点酒,所以才会出这荒唐事。」
我没搭理他。
此后,他便隔三岔五,在我楼下跟我上演让人头皮发麻的火葬场剧情。
但讽刺的是,大概是我拉黑了林越,林越不能跟我汇报她跟谢沉的进度了,只能想其他办法膈应我。
所以,有一次,我加班到深夜。谢沉来等我下班的时候,我看见了他衣领上的口红印。
连个火葬场剧情都演不好,他还能有什么用?
我指着他衣领上的口红印问:「这就是你说的跟林越一刀两断?」
谢沉:「……」
我:「谢沉,好聚好散,别再来恶心我。你知道的,我从来不吃回头草。」
后面半月,谢沉终于消停了。
应该是去跟林越吵架去了。
没几天,我收到了林越的信息:「即墨,你怎么不去死。」
我冷静地嘲讽回去:「怎么,寻死觅活不好用了?」
大概是她没有逼得谢沉愿意跟我离婚。
她也找上了我,约我在公司楼下的咖啡厅,说是很重要的事要跟我说。我原本不想去见她的,转念想想,我去见识见识物种的多样性也行。
就赴约了。
她是来诛我心的。
谢沉说,他与林越会复合,是喝酒了,林越自己贴上去的。
但事实是,一年多前,林越之所以会回来 A 城,是谢沉将她带回来的。
谢沉一年多前出差去了她的城市,还是谢沉先找上的她。
她:「你知道谢沉找上我时,怎么说的吗?」
她自问自答:「谢沉说,当年没有跟我结婚,是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如果时光可以重来,他宁可不要现在的富贵,也要跟我走,跟我结婚。」
她笑得十分得意。
一场金钱游戏,硬生生被她给掰成了爱情。
我本就心情不好,想到谢沉已经背叛了我一年多,心情更不好了。
见不得她笑,于是我反问了她三个问题:「现在谢沉跟你结婚了吗?如果谢沉真的爱你,他为什么要跟我领证?如果你们真的是爱情,谢沉为什么到现在都还不愿意跟我离婚?」
她脸上的笑被我问没了。
我也自问自答:「你图他的钱,他图当年那点对你没有散尽的新鲜感,或者说,没有得到的骚动。一场狗都看不上的婚外情,龌龊交易,也能被你狗叫成爱情。狗听了都要『呸』一口。」
林越:「……」
林越被我怼得有些歇斯底里:「即墨,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谢沉?」
我睨了眼她:「做小三做到像你这般理直气壮,我也是人生仅见。别再来挑衅我,不然,让你身败名裂。」
想了想,不解气。
我干脆也诛她的心:「还有,现在是谢沉权衡利弊后,觉得你没什么瘠薄用,只会拖累他,不想跟你继续了。他来纠缠我,不是我纠缠他,明白?如果你真的有那么点儿用处,麻烦你赶紧搞定谢沉,让谢沉跟我离婚。一天不离婚,我一天觉得膈应。」
林越的脸色瞬间惨白。
呵,一个靠男人而活的废物。
但为了能跟谢沉更快的离婚,我愿意给她提供一条捷径,我说:「有来我这里受气的时间,还不如想想怎么讨好你未来的婆婆。」
12
怼完林越,出门恰好遇上了宋远。
也不知道宋远听了多久了,一脸的一言难尽,说:「这你也能忍?上去直接扇她两巴掌,让她认清楚现实。」
我白了眼宋远:「不想进局子,进了局子,闹大了,影响公司声誉。」
宋远若有所思地点头:「也对,公司可还有我的份,不能这么怂恿。」
我:「……」
宋远一定要拉着我一起吃午餐,其实是为了八卦,还摆出了公司股东的身份,说:「我觉得这件事我有知情权,你可是公司决策人,万一你跟谢沉的事情收不好尾,我好提前规避风险,撤资。」
我:「……」
他:「你知道的,我当初会投资,可全是看在你是工作狂,一定能让我赚的份上。我爸当时还说让我别虎头八脑的被骗了,劝退我呢。」
对,宋远是个富二代,一心只想自己干,不想靠他爸的富二代。
他说的也是事实,当时为了拉宋远入股,我跟他喝了三场酒,才终于拿下了他。
大概是一个多月了,我也确实没跟人说过我跟谢沉跟林越的事,闷在心里很不痛快,干脆全盘吐槽给宋远了。甚至连谢沉那句「这个圈子多得是包养情人的老板」也说了。
宋远听完,果然是那句:「恋爱脑害死人,谢沉这事做的,是没打算做个人了,是吗?」
这不是很明显吗?
谢沉要是还打算做个人,早就放过我,跟我离婚了。也绝对不会为了威胁我妥协,在明知道我与他势均力敌的情况下,还敢说出要我净身出户这种见鬼的蠢话。
宋远见我情绪低落,又说:「别被他 PUA 了,这个圈子怎么了?这个圈子里,有人渣,但也有好男人。」
13
因着我跟谢沉闹掰的事,即使我俩谁都没有公开过婚礼不如期进行的原因,公司避无可避地还是受到了影响。
仅仅一个多月,总公司三个项目的合作方合约到期后,续谈没有谈下来。因为当初那三个合作都是我一手做成的,他们顾虑我俩掰了后,公司后续的变动问题。
生意人都精明着呢。
于是,谢沉再次来找了我。
开口就是兴师问罪:「即墨,即使我们要离婚了,你也没有必要搞公司,公司也曾是你的心血。」
我:「?」
先不说我真的没有搞公司,他似乎忘了,一个多月前,他还希望我净身出户。且,总公司的亏盈跟我有毛线关系?
我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他:「你是跟狗相处久了,被同化了?见人就吠?」
谢沉:「……」
谢沉认识我七年,对我或多或少还是了解的。见我如此理直气壮地骂他,知道我并没有给他使绊子,才说:「即墨,对不起。」
而后他叭叭了一堆,又是道歉,又是说好话,目的只有一个,让我出面重新去谈总公司几个合作的续约问题。
我再次将离婚协议书拍在了他面前:「签了这个,离完婚,你不再恶心我,我可能会考虑考虑的。」
谢沉:「……」
谢沉大概也知道,我这人的个性,睚眦必报。若是真离婚了,别说去帮他谈合作,不重新自己搞个公司,抢他公司的生意就不错了。
所以,他再次拒绝了。
但我知道,他不久后,就会自己来找我离婚。
最多一个月。
因为我又收到林越的一条信息,信息依旧是挑衅的语调:「即墨,你得意不了几天了,我一定会让谢沉跟你离婚的。」
她这么有底气是有原因的,她怀孕了,打算母凭子贵。她还真一点就通地去讨好谢沉的母亲了。
她愿意在谢沉母亲面前做小伏低,让老太太过一把皇太后的瘾,就已经胜过我这个嘴强王者的刺头无数倍了。
如今她还怀孕了,谢沉的母亲更是开心,已经站在她那边了。
谢谢她,总算是干了一件好事。
14
果不其然,仅仅半个月,谢沉主动来找我商议离婚事宜了,但他竟然不要脸地依旧希望我能净身出户。
他说:「即墨,婚是你一定要离的,除非你净身出户,否则,我是不会同意离的。我唯一能做出的补偿,就是城市广场以前送你的大平层不收回。」
他还十分为我着想:「你也想跟我断得干干净净,分公司的股份你若是不让出的话,我们就得继续藕断丝连,不是吗?」
我望着眼前一脸冷意跟我谈条件的谢沉,这一刻,过往对他的爱,彻底消失得一干二净。
我果然从来都不了解他。
我再次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他:「你来找我之前,路过驴棚,招惹驴了?」
他脸上有隐忍的怒气:「……即墨。」
我:「没有招惹驴,说话为什么跟脑子刚被驴踢了一脚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