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自专栏《忘川无殇:仙侣皓衣行》
我被扔下河生祭水神,却遇到走蛟渡劫。
他成功化龙,成为浔水水君,我走狗屎运,蹭劫成仙。
可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天雷虽迟但到。
劈得我神清气爽,想起自己乃「上古第一神剑」,所向披靡却被贬下凡,世世孤寂惨死的命格之下还给搭配了个软弱窝囊的性子。
这口气,谁能忍!?
1
作为一把上古神剑,我和我的主人一心搞事业。
他不要女人,木得感情,女人和感情只会影响他拔剑的速度。
曾经的我,对他很满意,认为只有他才配使我这把上古神剑,发挥我最大的威力。
我与他并肩作战,豪横六界,一度打下「昊玥霜玖,神魔俯首」的赫赫威名。
可惜,当所有对手全被打趴下,六界前所未有的一团和气之后,闲出屁的我本人却越活越回去。
竞对我的主人昊玥帝君动了歪心思。
他是天界主战帝君又如何?我是上古神剑啊。
他得证大道又如何?我以前也清心寡欲啊。
他……
艾玛,他竟然当着我的面泡温泉,这不是明摆着勾引我吗?
忍不了。
第一次现身。
我从温热泉水里慢慢探出头,双臂环上他的脖子。
只见他慢悠悠掀开眼,瞧了我好一会儿,才幽幽张口:「你谁?」
「霜玖,你的剑灵。」
「既然决定出来,就要学会穿衣服。」他说完又阖眼养神,同时有一股气正慢慢地将我推开。
呵,不主动、不拒绝?
我绕到他身后,张口咬上他的脖子,同时上下其手,胡作非为。
然后趁他发威之前,迅速溜回去。
任由他气急败坏,挥剑乱砍,却无可奈何。
身为上古神兵,我是威力无穷、无坚不摧的存在。
身为剑灵,我机智满分、速度满分、势在必得的勇气满分!
我认为昊玥他只是暂时没转过弯来,我们俩是六界唯二以神力出圈的存在。
除非我们俩都单着,否则还有谁能与我们相配呢?
现在我不想单着了。
那你最好也别死脑筋。
可我万万没想到,有人比我下手更快、更准,也更狠。
天帝最小的女儿丹蔻随母相,是只魅狐,竟于宫宴之上在昊玥的酒中动了手脚。
那是魅狐族最隐秘的魅药,令人防不胜防。
宫宴之后,昊玥魅药发作,而丹蔻早已候在一旁,专等乘人之危。
不好意思了,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我当即施展神力,一剑剁掉那只魅狐的尾巴。
耳听得她厉声尖叫着蹿了出去。
回头便现出真身,将昊玥扑倒在床。
风停雨歇之后,我趴在昊玥手感极好的胸口,问他感觉如何。
想他方才意乱情迷时的模样,此刻好赖能说一句「身为一把剑,你很猛;但身为一个女人,你好软」这样的话吧。
谁知他翻脸不认人,凉凉讥讽:「你方才太过性急,只砍了她的尾巴,后患无穷。」
我当即坐了起来:「那我现在就去剁了她。」
「为时已晚。」他盯着屋顶,眼神复杂。
「哦。」我又猛然倒了回去,将脸陷进他颈脖间,深吸一口气,淡淡清香,好闻极了。
累极困极的我伴着他的味道,很快昏昏欲睡。
在睡梦中呓语:「今朝有酒今朝醉,谁来找我我砍谁。」
2
可没想到一觉醒来,是昊玥帝君亲手将我绑起来,送去天帝跟前问罪。
砍伤帝姬没什么。
睡了上神这事儿压根儿没人提。
可剑灵动情,会使上古神兵神威骤减,直至变成一把破铜烂铁。
这是私毁神兵的大罪。
呵,没仗打的天界越来越魔性了。
那些道貌岸然的神仙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叽叽喳喳争论该当如何处罚,吵得我脑壳疼。
我只盯着坐在上首、与天帝并肩的昊玥帝君,一字一句地问他:「你也觉得我有罪吗?」
他看也不看我一眼,只是祭出上神令:「剑灵霜玖入轮回之劫,生生不得情缘,直至洗去情髓,方可归位。」
偌大殿宇久久回荡着他冷如钟磬的余音,不知怎的,却让我想起当年我们征战极北之地,剑刃砍在数十丈厚的坚冰上,我不觉得冷。
此刻回想,却后知后觉地冷彻心扉。
我是玄天寒石练就的神剑,鸿蒙之初便大显神威。
昊玥是我的第四位主人,在此之前,我从来所向披靡,难逢敌手。
可是这一次,我败了。
败给了昊玥,我的第四位主人。
也许他们说得对,神剑果真不可动情……
3
干旱数月之后,又逢连月暴雨,苦哈哈的橒洲百姓无计可施,抓了个采药为生的孤女生祭水神。
不幸的是,我就是那个孤女。
一场极为草率的祭礼之后,我和两只不知哪里搜罗来的瘦弱牲畜一起被投入浔江。
可没想到,江堤旱久开裂,又遭雨水连日倒灌,终究支撑不住,千里之堤毁于一瞬。
原本肃穆盯着江面,虔诚献祭的乡民眼看江堤崩塌、江水倒灌,一窝蜂地四散逃命。
而我随着水浪翻滚几下之后,竟有什么东西从背后将我轻轻托起,驮着我随水流的方向疾驰而去。
许是一条大鱼,或是一条巨蟒?
直至听见人群中有人连声尖叫:「走蛟了!走蛟了!」
我一惊,穷乡僻壤破事儿多啊。
传说,蛇五百年化为蛟,蛟一千年化为龙。
化龙之前的蛟不会飞,只能借助水势奔流入海。
若能成功入海,便可化身成龙。
可是,这段伴随着洪水、从河流到大海的路却并不那么好走,是要历天劫的,躲得过去,扶摇直上腾跃九霄;躲不过去,灰飞烟灭。
我正琢磨着死前是不是能看到天雷顺便劈死一两个扔我下水的乡民解解气时,突然意识到:最先被劈死的那个,或许是我……
真是谢谢。
从背后将我托起,让我仰头露出水面,这么久没被淹死的,可不就是那只走蛟吗?
我凝神偏头细看,只见那长蛟身形矫健,通体乌黑,正顺着水流快速奔袭,卷起如山水浪。
对它来说,自然时间宝贵,能快过天劫一步,便能多一分机会。
可我,翻身下水定被淹死,继续躺在他背上,一道天雷劈下来,照样尸骨无存。
左右都是个死,我在淹死和被雷劈死之间权衡过后,选择挨雷劈。
毕竟悲壮些,也省得死后留有尸体,被鱼虾啃食。
果不其然,原本还在远处轰隆的雷鸣,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第一道闪电从我身侧闪过时,我几乎闻到了一股烤肉的焦香味。
虽然做好了挨雷劈的准备,但是真到眼前,还是吓得浑身发麻打战,软趴趴地就从那黑蛟背上滑了下去。
「到底要做鱼虾果腹之物了。」我不禁在心底为自己默哀。
可瞬息之后,待我再次回神,发现自己竟然躺在那蛟龙硕大的利爪中。
蛟有四爪,成龙之后五爪。
此刻,它的爪子松松成团,如同摇篮一般稳稳将我托起,原本捆在身上的绳子也不见了,大概是它捞我上来时,顺爪扯断了。
它在巨浪中仍旧昂首疾行,连余光也不曾瞄我一眼,我被它托着,却得以从正面打量它。
好英武、雄俊的一只蛟!
虽尚未化龙,神姿却与年画上的龙别无二致,周身乌黑油亮,头顶直角隐隐已有分叉之势。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它专注看向远方的眼神,似曾相识。
但现在不是瞎想的时候,风雨雷电,直直往它身上招呼。
他身形矫健,托着我疾行还能四下腾挪躲避那些雷击,偶有躲不过的劈在身上,鳞片被劈开的巨响夹带着扑鼻的血腥气,我便浑身一紧,直替它疼得慌。
我抱紧它一只爪子,恰好置身它的身体与水浪之间的空隙。
忍不住替它祈祷。
不是怕它死了我也活不成,而是真心希望它能得偿所愿,圆满渡劫。
只因,它在这样的险境中仍不忘拉我一把。
是只好蛟!
4
洪水天劫,我终究没多久便昏死过去。
待我再次醒来,已然置身一片奇幻之境,脚下深蓝色的水面连绵无穷尽,头顶天穹更是色彩瑰丽,壮阔无垠。
我从躺着的礁石上坐起来,怔怔地看着周遭超凡脱俗、浑不似人间的景象。
心里喜一阵悲一阵。
喜的是有生之年能看到这般做梦也不敢想的景象,悲的是自己恐怕已经命丧黄泉,是魂魄得见此景。
毕竟,我原本早已又累又饿,浑身酸乏无力,此刻却觉得神清气爽,四体百骸从未有过的舒畅,丝毫没有疲累饥饿之感,整个人如沐春风,精力充沛。
这让我更加坚信自己已然身死,是魂魄到此一游。
「唉,也罢~」
这草率而短促的一世,好歹死得非同寻常。
我自幼孤苦无依,幸得山中采药师照拂,随他采药为生,勉强果腹,上月采药师病故,没几日我又被乡民绑去祭水神,命丧洪水。
时也,命也。
我坐在礁石上长吁短叹,忽见一条黑甲巨龙从海底直入云霄,又从云霄跃而入海,将这静谧水天之境搅弄起壮阔涟漪。
蛟已入海,化身为龙!
我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眼花,激动地从那礁石上蹦起来。
「嗨~兄弟,你化龙成功啦!」我挥手冲那黑龙兴奋高喊。
黑龙稍稍一滞,随即昂首向我飞来。
可瞬息之后,「咻呼」落在我面前的却是位黑衣仙君,身姿挺拔,面容俊美,清泠泠一双瑞凤眼,让这水天幻境也霎时失了光彩。
我怔怔看着他,竟张口结舌,手足无措起来。
礁石狭窄,两个人相对而立难免离得过近,且退无可退,这让我更加局促不安。
直至他抬手揉了揉我发顶,凤眸微敛:「吓傻了?」
我才如梦初醒:「不,没有,那个……恭贺仙君成功渡劫,化为神龙。」
没想到他竟然抿唇轻笑,表示同样恭喜我,蹭了他的天劫,已成仙身。
我的震惊程度不亚于天崩地裂。
默默平复了好一会儿,才算勉强消化了这个消息。
原来,突然的通体舒泰、神清气爽,不是因为我死了,而是因为我成仙了。
原来,天劫竟然也可以蹭!
只要蹭到了,哪怕你是个一日也不曾修炼的凡人也可以成仙!
这运气,属实无敌。
我很欣慰,顿觉我前面十多年的苦难生活也算人间值得。
5
黑龙告诉我他名唤子夜,钰子夜。
而我,十岁之前没有名字;十岁之后被采药师捡到,那日恰逢初九,他便随口唤我阿九。
这名字于一个采药女来说,无可无不可。
但对于一个仙人,哪怕是走狗屎运成的仙,阿九仙子也实在太敷衍了点儿。
钰子夜想了想,问我:「今日恰逢霜降,不若改名霜玖,你喜欢吗?」
「霜玖……」
我反复念了几遍,只觉这个名字仿佛早已镌刻进灵魂一般,注定属于我。
我向钰子夜道谢。
但他不知道,我对他的感激之情远非寥寥数语所能表达之万一。
这世间从未有一人如此郑重地给过我一个名字,并且问我喜不喜欢。
原来,我也可以有一个好听的名字,也可以自己决定喜欢,或不喜欢。
这让我心生欢喜。
本以为接下来要去传说中的天界拜谒大罗神仙什么的。
结果钰子夜却拉着我回到早已被洪水淹没的橒洲治水。
我站在山巅之上,看他施法治水,身形俊逸,衣袂翻飞,犹如昂昂之鹤,风神迥异。
暴雨早已止歇,有光从天幕穹顶倾泻而下,那些带着斑斓色彩的光,照在凝神施法的钰子夜身上,让他周身如同淬着光,耀眼夺目。
那一刻,我忘记我曾在这里受过的苦,忘记那些乡民如同牲畜一样将我捆绑着扔进河里。
洪水退却之后,我们一起医治乡民,遏止瘟疫,替他们重建家园。
乡民纷纷跪谢钰子夜,要替他修庙供奉。
可他却说要供奉便供奉霜玖仙子,并请他们记住我的样子,好去雕塑神像,乡民自然无敢不从。
坐在浔水之下钰子夜曾经的水府,我看着自己日益充沛的元神傻了眼。
如何查看元神是钰子夜教我的,但是刚开始我的元神死气沉沉,这才没多久竟然如同吹气球一样日益充盈。
钰子夜对自己的杰作很满意,他抿了一口茶颔首轻笑:「如此,再加勤勉修习,想必抵挡雷劫不成问题。」
我撕下烤鸡的一条腿正准备吃,突然一激灵:「雷劫!什么雷劫?」
他说我蹭劫成仙,必遭天谴,迟早会有一次雷劫,渡过去了才算坐稳仙根。
「那要渡不过去呢?」
「灰飞烟灭。」
我「哇」的一声险些哭出声,手上的鸡腿顿时不香了。
我就知道这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6
钰子夜是正经飞升,他自去天界拜谒过之后却没有留在那里,只是讨了个浔水水君之职,便很快回转。
而我每日潜心修炼,偶有闲暇也全用来度化橒洲百姓,他们供奉神女愈发虔诚,我的功德修为也愈发增长。
只要不长时间离开浔水,雷劫便落不下来,我大可以安心修炼,直至能够抵御雷劫。
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每每入睡便伴着各式各样的怪梦。
梦中有形形色色的人,也有飞禽走兽、蛇虫鼠蚁,但无一例外,全都生时寂寥,落寞惨死。
在我的梦里,即便是永远成双成对的鸳鸯,也是孤身一只,在偌大的湖面上从春到秋,来回地嘶鸣,直至死亡。
我梦见过一个姑娘自出生起便受尽打骂嫌恶,父母未等她及笄便收了彩礼,将她潦草嫁给一个屠夫。屠夫嗜酒,每每醉酒,必是那姑娘的噩梦,她在一个三九天决绝跳入冰冷井水里时不过才十七岁,却早已流不出一滴泪,一生中唯一的温暖竟是被井水包裹的那一刻……
这梦让我窒息般惊叫着醒来,钰子夜披衣赶来看我时,发现我的枕头早已湿透。
他拂去我脸上的泪,安慰我那不过是梦而已。
可我隐约觉得梦里的一个个生命、一次次悲鸣,定是曾经真实发生过的。
如同阿九,若不是遇见子夜,她同样凄凉一生,悲惨收尾。
钰子夜一下一下轻抚着我的后背,耐心等我平复心情。
忽然想起那天惊闻自己竟然还有一场雷劫,随时可能将我劈得外焦里嫩时,我故作坚强地问他还有什么没告诉我的,都一起说了,我撑得住。
他笑着说:「还有就是,不用怕,我会陪着你的。」
那时我只顾忧心雷劫,担心自己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好运终究只是昙花一现。
这会儿才后知后觉,心下荡起异样涟漪,情不自禁地抬起泪眼问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他抚在我后背的手瞬间停滞,却没有马上抽离,连坐姿也没有变化,仍旧与我相对而坐。
我们离得很近,近到彼此呼吸几能交织,就着照明所用夜明珠的微光,钰子夜俊朗五官竟也柔和许多,望向我时眸光迤逦,简直让人春心萌动。
我的脸颊烫得厉害,只得垂下眼睫不敢再与他对视,可又急切地想听他如何回答。
他似是从未想过这个问题,此刻陷入沉思,许久也未开口。
久到我已经开始懊悔、羞惭,不该问出这样的话。
他是个正经修道成仙的好龙,就连渡劫时也不忘捞我一把。好赖一起成了仙,他自然也会对我多加照拂。
这是他一向慈悲为怀、行善积德的习惯,我却想歪了,令他为难,实在罪过。
一念至此,我立刻假装要继续睡觉,钻回被窝,以此不动声色与他拉开距离。
在他略微错愕的眼神中扬起笑脸:「好啦,我没事了。我知道水君最是心善又讲义气,有你罩着我很心安。还未拂晓,你也快回去歇息吧,天明以后还要巡江呢。」
他似有些欲言又止,但终究什么也没说,只替我掖了掖被角,闷闷道:「嗯,歇息吧。」
可我看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却鼻头一酸,噎着声哭得更狠了。
我恨自己不该这样贪心。
与梦中那一个个令人窒息的生命相比,我已经足够幸运,可我竟然奢望更多,并且恬不知耻地问了出来。
钰子夜他又不欠我的,倒是我欠他良多啊。
7
翌日一早,待我醒来,钰子夜已经领着手下水使巡江去了。
我暗舒一口气,庆幸不必那么快相见,省去尴尬。
早点也不大有胃口,只喝了半碗粥,正欲凝神打坐,府上打杂的龙虾精气喘吁吁地跑来,说有人在橒洲砸我神庙。
若是神庙被毁,功德香火便断了,于我修行不利。
我不及多想便冲出水府,赶了过去。
周遭凡人早已被吓得四散而去,原本还算热闹的神女庙已经坍塌一半。
我赶到时,恰好见到一个紫衣身影立在正殿足有一人高的神像前,那是先前钰子夜依照我的身形模样亲手雕刻而成。
但我还未来得及出声,神像已在顷刻间化为齑粉。
那人似乎还不尽兴,挥手又将剩下半边庙宇损毁殆尽。
我不认识她,但我可以感觉到她对我的滔天恨意。
隔着乱石堆,我们相对而立,她是个十足的美人,腰肢纤细,婀娜动人,一双眼微微斜挑,尽显妩媚风情。
显然,她的本体是只狐狸。
我问她为什么这么做。
她轻蔑笑着,说我开罪帝君,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行,所以被贬下界,生生世世孤苦伶仃,不得善终。
「后来我开始修炼,修成蛟的那一年被天雷重伤,落在田埂上差点儿晒干,有一个小姑娘往我身上浇水,将我拖到河边,还偷拿了家里的肉来喂我,自己却因此被家人狠狠地打了一顿。
「我在洪水中遇见阿九,我知道她是那只小花猫,是那个小姑娘,也是我的霜玖。
「她吃了那么多苦,需得我从今往后万般呵护、专心陪伴才好。
「出来吧,霜玖。
「从今往后,我只做一件事。
「那便是爱你。」
呜~我哭得稀里哗啦,从剑域跑出来。
一边哭一边告状:「天帝那个老瘪三把你的昆仑山给了他老相好,昊玥自己不管还不让我管。」
没仗打之后,我待在那个狗屁倒灶的九重天,一天天的,憋屈又委屈。
「昆仑,他还回来了。」钰子夜抹去我脸上的泪,亲了亲我的唇,柔声安慰。
那一刻,我找回了丢失很多很多年的安心与从容。
如他所说,此后余生,我们只做一件事。
那就是,彼此深爱。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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