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苏昕完全不一样,无论是外貌还是性格,她长得清秀白净,整个人都乖乖的,说话也很轻柔,身上有着一股浓重的书卷气。
可有时她又会有些调皮,比如会突然在背后拍我一下,等我回头她又从另一个方向出来,笑得很开心。
这样活泼的她并不常见,大多时候还是比较安静的。
分手后我和苏昕在一起了,我没想到,我执着了十几年的人,却只在一起了短短几个月。
我发现了,我并不喜欢她,而她也只是在经历多任对象后发现再也没有人能比我对她更好了而已。
当我看见赵丝蕴和我堂哥走在一起时,我既愤怒又有些暗喜,我以为她是把堂哥当做我的替身,她还没放下我。
直到我求复合时才知道,我好像真的失去她了,永远。
又或许……她从来没有真正属于过我。
知道她曾失忆过这件事,是有一次我堂哥带她回家,听堂哥和他妈妈提起的。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我后来重新追求赵丝蕴时,堂哥丝毫不在意了,因为赵丝蕴喜欢的人本来就是他。
他有足够的底气。
我好像是一只躲在阴暗里的老鼠,只敢偷偷跟在后面远远看着他们俩。
看他们一起吃饭,一起看日出看日落,一起看电影……
赵丝蕴好像很开心,这种开心是她在我身边时,我从未见过的。
而我竟然胆小到不敢去问她,是不是我才是替身,她喜欢我是不是因为我和堂哥长得很像。
堂哥一直很优秀,优秀到让人妒忌,以至于年少时的我很喜欢模仿他,而认识赵丝蕴的时候正是我不再模仿但还没完全改变的状态。
我不敢问……就当她是真心喜欢我周序的好了。
他们结婚那天很热闹,堂哥的家人很喜欢她,我妈也很喜欢她,他说我不和苏昕在一起地话,以后找媳妇儿就找丝蕴这样的。
她大概不知道赵丝蕴差点就成为她的媳妇儿了。
看着台上她恬静的笑容,我忽然想起其实我第一次听见赵丝蕴这个名字并不是在苏昕那里。
大概是在我升高二的那个暑假,打球回来经过院子时看见堂哥站在一棵树下打电话,我不知道对面的那个人是谁,但我猜那个人一定是在撒娇。
那是我第一次见堂哥那么温柔耐心地哄着一个人,他说:
「赵丝蕴,你要乖一点,我会等你的。」
我想,她大概永远也不会知道我认识她比她认识我要早许多许多年了。
窗外又在飘雪了,白茫茫的,就像那年冬天我失约的那个纪念日。即使我知道苏昕是在装病,依然选择留在她身边。
或许,我一辈子都将无法释怀,那晚苏昕拿我手机给丝蕴发微信时,我犹豫了一下却没有阻止,而是放任她发送了一条:
「我们不合适,分手吧。」
番外 2——宋西珩
我后悔的事不多,但那三通我没接到的电话,却能让我记一辈子,很久之后我依旧在想,如果当初我接到了她的电话,是不是我们就不会错过那么多年。
当初只给她留下一个号码不是怕她过多打扰我,而是怕我克制不住自己,所以只留下一个只能单方面联系的方式,毕竟,她一定也是瞒着她的父母给我打电话,不然也不会每次的来电显示号码都不一样。
可很奇怪,我可以精准地猜出哪通电话是她打来的。
失去她的消息后我曾去过她的城市无数次,可再也找不到她了,我敲响那扇门,露出一张陌生的脸,他说原来的住户搬走了,很突然,一夜之间一家人全搬了,只留下窗台上一盆快要死掉的栀子花。
我将那盆栀子带走了。
毕业后,我来到了这座城市,幻想着有一天她会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然后调皮地叫我一声:
「宋西珩。」
可是没有,那种等不到的绝望差点将我吞噬,直到那年我出差经过周序的大学准备看看他时,重新遇见了她。
但她不记得我了,她出过车祸。
那一刻我觉得什么都不重要,她能活下来我已经很感激了。
她好像变乖了,又或者说好像不太有安全感,我向曾经的一个学妹兼现在的同事请教过许多关于追女孩子的技巧,后来一个都没用上,我想还是真心最好。
或许她不会知道,我比她还要没安全感。
知道她是周序前女友时,我从没怪过她,我只有对自己满满的愤怒和对她的心疼。
我一直知道周序喜欢苏昕,对苏昕最好,即使后来他才发现那并不是喜欢,但并不妨碍他一定会让丝蕴受到委屈。
其实对于她失忆这件事,我虽然希望她能想起来,但并不执着,只是觉得那段鲜活的日子只有我一个人记得实在有些遗憾。
幸运的是,她想起来了。
当我接到那通电话后听见对面微弱的呜咽声,心脏都在颤抖,恨不得立刻飞回去抱抱她,事实上我的确这样做了,第一次早退回家,只为抱抱她。
她说:「原来这么多年你的号码一直没有换呀?」
我「嗯」了一声。
我怕换了她就找不到我了。
求婚求得虽然有些仓促,但那只戒指其实早在很多很多年前就已经准备好了,那大概是和她通的最后一次电话。
电话里,她的声音软糯又清脆:
「宋西珩,你不许谈恋爱,要等我长大。」
「好。」
「等我一毕业你就要向我求婚。」
「好。」
「你要早点准备好戒指。」
「好。」
「你怎么什么都说好呀?」
「丝蕴,你知道的,我拒绝不了你。」
结婚那天她很漂亮,实际上她的五官并不出众,但组合在一起很舒服,在我心里就是谁也比不上的。
亲吻她的时候我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她的场景,温柔的日落撒在她白色的连衣裙上,她举着吃得只剩半支的冰淇淋呆呆地看着我,嘴角还有点点奶油,然后直愣愣喊了声:
「宋西珩。」
许是从那一声开始,此后的每一声「宋西珩」都让我不断沦陷。
我想她一定不知道,在失去她消息之后的很多年,我一直庆幸于自己打电话有录音的习惯,所以才能在她不见的日子里靠着她的声音勉强度日。
我就像上瘾一般,一遍遍听着录音里她说的每一句话,直到后来即使不听也可以准确地说出哪一天她说了哪一句话。
「宋西珩,这次我数学考全校第一。」
「这道题我不会宋西珩,我读给你听……」
「宋西珩,你什么时候再来看我呀?」
「我还有一年半就毕业啦!」
「宋西珩你要等我,一定要等我,不然,不然……」
我笑:「不然怎么样?」
「不然我哭给你看!」
好,我等你,会一直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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