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回答完我之后,良久没有出声。
我又连续叫了它几声,它没有回应我。这时我产生一种奇怪的想法,好像它在检查我任务的完成度一样。
过了一会儿后,它才回答我。
「已检测完毕,任务完成度已达到可召唤系统。」
果然如此。
我心中一直有一个疑惑,没来得及问它。
「我所处的两个世界,时间是同步的吗?」
「您现在所处的世界的时间流逝一年相当于现实世界中的十五天。」
十五天?那么我在这里待的这三年,现实世界少说已经过去了一个半月了。
我心一沉,问它:「有没有办法可以提前身体的病发时间。」
1207 没有立刻回答我,短暂的沉默后它用机械的声音说:「已为您提前病发时间。」
话音刚落,我感到腹部剧痛,一下子跪倒在了地上。喉咙一阵恶心,止不住地呕吐起来。
我挣扎着爬起来,打开了房门,准备去喝口水压一压。
没成想刚到二楼楼梯口,喉咙腥甜,我呕出来一片黑色血块,继而是红色的血水。
楼下徐母听到动静走了过来,见着这一幕,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陷入昏迷之前,我看见徐母惊恐地叫着我的名字向我跑上来。
……
再次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医院白色的墙面。
徐母正眼眶通红地守在我的床边。
我有些后悔让 1207 在这个时候提前我的病情了,这扰乱了我原来的计划。
即使有过原主的记忆和心理准备,但记忆会随着时间的推迟而变得模糊。
而今亲身感受到,真挺疼的。
沉默片刻,我问哭着的徐母。
「妈妈,我生病了吗?」
徐母流着眼泪,哽咽地回答我:「安安,没什么。」
我勉强笑笑:「妈妈,你告诉我吧,我的身体我知道。」
「医生说,是肝癌,晚期。」
说完徐母忍不住痛哭了起来,她断断续续地说着。
「你才十八岁啊,我的安安啊!」
我看着洁白的天花板。
「妈妈,我拜托你,可以不要告诉哥哥和爸爸吗?」
徐母虽然有些疑惑,却仍然点头答应了。
自我生病之后,徐母对我几乎是寸步不离。我好不容易才得到空闲出了医院。
认真掩盖住自己的病容之后,我同刘秘书一同前往裴寂安排的地点。
在我生病之后,我安排了刘秘书与裴寂交易徐父手上的股份。可他的要求是我必须与他亲自面谈,否则就不答应我的条件。
饶是我精心掩饰过,裴寂还是一眼看出了问题。
他皱眉望向我,问道:「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我冷着脸回答他:「这并不是裴总该问的问题。」
裴寂定定地看着我片刻,然后冷笑了一下。
「既然如此,那我们来谈一谈徐氏公司的事情。」
「条件我已经写在了合同上。」
「第一个条件是给我三亿美金。」
裴寂看着我:「三亿美金?」
「我知道徐家的公司的价值远超这些钱,但我只要三亿美金。」
「徐小姐,可真是好计谋。」
我笑着看向裴寂:「彼此彼此。」
我示意刘秘书将合同留下后出去。
「第二个条件是帮助我假死,给我安排一个新的身份。」
……
出来之后,我还是没忍住想呕吐。刘秘书见此,忙将我送回了医院。
徐慕寒将徐慕珍安置在他买下来的一处别墅里,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回家了。
在徐慕珍搬出去之后,我给原主那坐牢出来的养父打了个电话。
我告诉了他徐慕珍的地址,还告诉他,只要上门去,徐慕珍就会给他很多很多钱。
自从那位养父去了之后,徐慕珍两人可谓烦不胜烦。
但这天徐慕寒突然来了医院,我知道徐母还是告诉了他。
「妈妈可真是不讲信用。」
他坐在我身旁良久,最终说了一句「对不起」。
我闭上眼睛不吭声,我深知我没有资格替原主原谅他。
那天之后,徐慕寒渐渐开始回家了。
徐母还以为她儿子迷途知返,开心不已。
……
我挑了个风和日丽的天到了海边的悬崖边上,给徐慕寒打了个视频电话。
徐慕寒正在书房处理事情,见是我打电话过来,他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海风呼呼地吹过。
我叫徐慕寒:「哥哥。」
徐慕寒的笑容渐渐没了。
「安安,你现在在哪里?」
我看着眼前辽阔深蓝的大海,
「哥哥,我太疼了,快撑不住了。」
「安安,安安,你在哪里! 别乱动啊! 」
他匆匆出了书房,还不断问我。
「你在哪里,告诉哥哥好不好!哥哥马上到!」
「我在岼海边的悬崖上,哥哥,你要带着我的骨髓好好地活下去啊。」
「再见了,哥哥。」
徐慕寒上了车,颤颤地启动了车。「安安,你不要冲动!别想不开啊!」
「哥哥马上到!你等等我。」
我背对着海面,坠了下去。
手机里传来徐慕寒撕心裂肺的吼声:「安安!」
海风锋利,我嘴角上扬。
挂断了电话,我同手机一起坠入汹涌的海里。
一切终于都要结束了。
海水瞬间灌入我的鼻腔,强烈的窒息感和失重感被让我下意识地挣扎起来。
上方的海水翻腾。
有人潜入海水里将我打捞了上来,巨大的冲击力以及灌入的海水使得我四肢剧痛,胸口又闷又疼。
喉咙里腥甜的液体让我一阵恶心。
那人紧紧搂着我,一边叫着医生。
昏昏沉沉中,我好像听到裴寂骂我。
「真是个疯子!」
长日尽处。
我站在你的面前。
你将看到我的疤痕。
知道我曾经受伤。
也曾经痊愈。
———泰戈尔
裴寂说,我昏迷了整整一个星期。
他有些生气我的疯狂,以及对他的不信任。用他的话来说,这是对他人格的侮辱。
因为除了他,我还安排了另一群人在海上接应我。
我向来惜命,在跳之前,我早早地用具有缓冲力的衣服护住了自己的身体。
我不信他,确切地说,我不信这里的任何人。
醒来的时候,裴寂正好坐在我床旁边的桌子上在开会。我身上插满了各式各样的管子,一旁的仪器发出有规律的嘀嘀声。他只开了他那边的灯,故而我看他很清楚。
他说英语流利动听,低沉而富有磁性。
我看着他,静静地等待着。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关闭了电脑,走到了我身旁。
「醒了?想吃点什么吗?」
我摇摇头。
「裴寂,我活不长了。」
「就算你给我请最好的医生。我最多活半年,而那已经是极限了。」
「你留不住我的。」
裴寂站在我床前,他背着光,半张脸都陷在阴影里。
好半晌他都没说话。
隔了好久他才开口。
「我叫人给你准备了好吃的,你给我好好吃饭。」
说完他没再看我,出了病房的门。
我看着他走出去的方向,出了神。
从一开始,我和他就是不可能的。
在我有方法回家的情况下,我不可能为了他而放弃我的爸爸妈妈。
就算归家的这条路再痛苦,我也不会放弃。
我怎么舍得,让那么爱我的人难过。
所以我保持绝对的理智,绝不动心。
那天之后,裴寂很少出现在我面前,但他会派人时不时来告诉我国内的情况。资料很详细,还带有一些视频。
他明白我想知道。
虽然,我自己也有法子知道。
徐家公司裴寂已正式控股,成为徐氏公司掌权人。徐慕寒死咬着不肯让出手上的小股,他手上的股份还是当初徐父早早留给他的。
但裴寂这人是绝对不会留着徐慕寒继续在公司里的,至于他要怎么做,就不关我的事了。
徐慕寒离开徐氏,只是早晚的事情而已。
徐母疯了,得知这个消息我并不意外。
因为在徐父出事前,我已经开始神不知鬼不觉地给她喂安定,或放在水里,或放在汤里。
此类药物,对神经有着一定伤害。会使人产生幻觉,精神异常。
我跳海那天,徐母也听到了,她紧跟着徐慕寒找到了我跳下去的地方。
徐慕寒报了警,警方却只找到了我的手机和一些被咬碎的衣服碎片。
他们以为我真的死了,尸体沉在海里被鱼蟹吃了。
历经丈夫瘫痪,儿子与养女偷情被爆,女儿患癌跳海,尸体只能被鱼蟹吃掉后。
徐母整个人都垮了,再也没有了当初优雅的模样。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的,是我给她留下的一封信。
信中述说了原主的不公,同时也是在告诉她我至死都不会原谅她。
而她,永远永远都不会再有弥补的机会了。
我在信中问她:
「你口口声声说你不偏心,可你的所作所为无一不告诉我。她才是你的孩子,我永远不会是你的第一选择。」
「我曾经真的很渴望能得到爸爸妈妈的爱,可你们的眼睛里只有徐慕珍。」
「明明我才是你们亲生的女儿!你们费尽心机找回来的女儿啊!」
「如果没有抱错,没有徐慕珍的话。我们一家,确确实实会是幸福的一家。你和爸爸会身体健康,子孙满堂,哥哥会事业有成,年轻有为。而我会婚姻美满,被所有人宠爱。」
除此之外,我还附赠了一个小礼物给她。
那是段徐慕珍在知道夏堇是我安排后,同她的小姐妹商议的录音。
其中就有一个人说:
「你那姐姐和夏堇也太贱了吧,抢别人未婚夫。要不,就用硫酸毁了她们的脸,看她们以后还怎么做妖。」
后面徐慕珍笑闹着拒绝了她。
尽管如此,后来出的事情却证明徐母当真了。
她开始认为一切都是徐慕珍的错,于是在某一天,带着一瓶硫酸上了门。朝毫无防备的徐慕珍泼了过去,毁了徐慕珍的大半张脸和一只眼睛。
当徐慕寒从公司赶到医院时,徐慕珍疼得惨叫连连。徐母荒诞地笑着,叫人瘆得慌。
对于徐慕寒来说,徐慕珍是他的一切。而他的母亲,毁了他的珍宝。
痛苦吗?当然很痛苦,而这还不是最痛苦的。
徐母被徐慕寒亲手送进了精神病院,徐慕寒还准备为徐慕珍预约植皮手术。
曾经徐母对徐慕珍也有真心疼爱的成分在里面,但更多的是为了向他人宣告她的大度和善良,获得外人的赞誉。而自己的孩子是自己生的,怎样对待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孩子都必须感恩。
何况他们都已经将原主从那个地方接回来,原主还要怎样?
可她不知道,别人嘴里夸赞她善良,可内心深处却是在嘲笑她蠢。
对一个养女比对自己的亲生女儿都好,甚至在外头以踩底自己的亲生女儿来捧高养女,让亲生女儿沦为笑柄。
所以我并不觉得徐母可怜,我觉得她活该。
原主早就死了,活着的不过是一副她的躯壳。原主死的那一年,没有一个人爱她。
我说过的,我永远都没有权利替原主原谅他们。
我这人睚眦必报,从来做不到以德报怨。或许,这也是系统选择我的原因之一。
…………
与此同时,裴寂告诉了我一个消息。
在我提醒他注意徐氏公司的账目后,他的人在清查公司账目之时,发现了一个大秘密。
徐氏之前的账目,竟然偷税漏税整整 180 亿。
而上任法人偷税漏税,现法人是没有责任的,如果偷税漏税发生在前任法定代表人任职期间,那会对公司和前任法定代表人处罚,情节严重的,前任法定代表人或者对偷税漏税负有直接责任的主管人员都会承担刑事责任。
裴寂是绝对不会放过这么一个大好的机会的。
徐慕寒对于徐父偷税漏税的事情并不知情,他还在凭着手上的股份在徐氏硬撑着。
徐家最有价值的东西就是徐氏公司,在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后,徐家家底再厚也遭不住这么折腾。
再变卖家产缴纳罚金,徐慕寒哪里还有钱去为徐慕珍做手术?
放弃股权,这是他得到钱最佳的选择。
小说里,对这一段有隐晦的描写。
但当时我并没有想到,直到我进入公司,清查账本之时,才联系小说情节敏锐地发现了这个秘密。那时徐父终究还是看轻了我,他根本想不到我会发现这个问题,也根本不觉得我会揭发这件事。
在他的眼里,徐家人合该是一条绳上的蚱蜢。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而我不是,我的目的自始至终都是报复。
这也是他在发现我的真面目后,即使徐慕寒再怎么拎不清,也坚持要把公司交给徐慕寒的原因。
在掌握充足的证据之后,裴寂便将这份资料上交到了国内的税务部门。
证据确凿,徐家的家产几乎都被查封。徐慕寒如今已经被逼到了穷途末路,他最终还是放弃了徐氏的股份。
自此,徐氏与徐家再也没有关系,徐家也从这个富贵圈子里消失。
徐家的没落让人唏嘘,但很快便没人记得他们。这名利场,多的是往上爬的人。
…………
我下了一盘巨大的棋,环环相扣,甚至把我自己也算计在内。
都说⼀招不慎,满盘皆输。
但我一定要赢。
…………
徐慕寒好不容易筹备好给徐慕珍换皮的钱,可徐慕珍却不见了,她被她的亲生父亲给劫持回了那个暗无天日充满奇怪恶臭味的巷子里。
我让人告诉那位养父,只要在那时候将徐慕珍带回老家,那么他就会得到一大笔钱。
这么好的事情,他当然是很快就答应了下来。
不过他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当然要先给他一点甜头。
养父曾经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进了牢里,年轻时候也是跟在地头蛇身边混的狠人。这点从他动不动就对幼时的原主毒打一顿可以看得出来。
徐慕寒得知这个消息都快要疯掉了,他疯狂地寻找徐慕珍,最后终于在原主之前就读的学校里找到了养父的住址。
那或许是他这三辈子,唯一一次踏足他亲生妹妹的从前。
在看到低矮黑暗的小房间里遍体鳞伤的徐慕珍的那一刻,他一定很痛苦吧。当那位养父把徐慕珍带回老家之后,为了证明,他给我的线人发了一段视频。视频里,徐慕珍手脚被绑住,关在一间低矮的房间里。
而那间小房间我再熟悉不过,那是原主的房间,也是每每原主被毒打之后躲藏起来的地方,现在已经成了又脏又乱的杂物间。
徐慕寒几乎是想杀了那个养父,为了救徐慕珍,他被打伤了腿,还被捅了两刀。
他也是个厉害的,硬生生带着徐慕珍逃了出去。
人是救回来了,只不过因为没有及时就医,腿落下了后遗症,瘸了。
而徐慕珍就算做了整形手术,她的脸因为伤害面积过大,也恢复不了从前的模样了。
她承受不住,再次自杀,从 28 楼一跃而下。
摧毁徐慕寒的方式,不是让他身无分文,而是失去精神支柱。最后灵肉分离,精神失常。
却又求死不得,从此这喧闹人间,成为困住他的囚笼。
徐慕寒回来就起诉了养父,以故意伤害罪、拐卖人口罪,让养父锒铛入狱。
我用当初允诺给养父的钱在监狱里雇用了犯人,时不时给养父一顿毒打。除我之外,还有另一批人也受人之托让养父在监狱里饱受折磨。
我知道那是徐慕寒安排的人,他手段可比我狠多了,养父在监狱里的日子真可谓生不如死。
…………
在得知徐慕珍跳楼之后,我昏迷的次数越来越多。
那天我醒过来,让身旁的白人护士给我放了一首歌。
他面色阴沉沉地走进我的病房,曾经含情的眼睛里如今满是冷意。
「为什么不肯吃药?」
我微微抬手示意他过来,白人护士也识趣地走了出去。
裴寂冷着脸走到我身旁。
我看着他的眼睛,轻声说:
「我不想丑陋地死去,不想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看见的还是医院白色的天花板,闻到的还是医院的消毒水味。」
在这里的每一刻,我都会想到原主孤苦地死在医院里的绝望。
「请让我离开。」
裴寂问我:「你想要去哪里?」
去哪里?
我不知道,我只想离开这里。
裴寂终究还是放手了。
我离开医院,买了一套靠海的别墅,给自己雇了一位家庭医生和一位女护工。
家庭医生是个白人大叔,他终身未婚,是个热爱自由的人。
他不仅仅是家庭医生,还是个园丁。
那天他给我院子里种上了月桂树,还有一簇簇的月季。
我披着毯子走出房子,看着他忙碌,问他:「这些都是你买的吗?威廉先生。」
「不,不是我,这是个华人先生送过来的。」
后来那月季上的花苞慢慢绽放,很快开满了整个院子。
某天傍晚在威廉先生为我注射药物之后,我提出想要去海岸边看日落。
他将我抱着放上轮椅,我的下肢已经没有力气行动了,他推着我去了海边。
落日的金色余晖洒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随着时间的流逝,天空也在悄悄地变化。
像是一团灼艳的火,从欲落的落日处蔓延而来,极速爬上了天空,攀上了圣洁的云彩,烧红了一片天,强势地将白云染成了梦幻的橙红色。
我抬头,仰望那片绚烂的火烧云。海风拂过脸颊,撩起我的发丝。
身旁人的视线灼热却又克制,让我无法忽视。
我小声地说:「裴寂,我想回家了。」
身旁的人一愣,蹲下来看着我,小心翼翼地握住了我的手。
我没有抗拒。
「好,我现在就安排飞机,我们回中国。」
不是。
我摇摇头,松开了手。
那天之后,裴寂时常会出现在我家里。我的病情越来越严重,最后连床都下不了,大口大口地呕血。
疼的时候,裴寂在我身旁,紧紧握住我的手。可能是我的手太凉了,冻得他的手在微微发抖。
我曾经问过 1207:「为什么会是我。」
1207 用机械的声音回答了这个问题。
原主只是作者笔下塑造的人物,二维世界的她是没有办法去改变最后的结尾的,这也是哪怕她重生了三次也没有办法改变结局的原因。
这样啊。
我记得那是十月的最后一天,我躺在床上。威廉先生和护工都被我给支开了,得知消息的裴寂匆匆地从公司赶了回来。
院子里的蔷薇被月初的一场大雨打得早就落光了,可现在在他身上我竟嗅到了蔷薇的香气。
我的声音很轻,连我自己都快听不清了。
「裴寂,我想看看院子里的蔷薇,你去为我摘回来好不好。」
裴寂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出了房间,去为我摘蔷薇。
他走之后,我再也忍不住猛地呕出来一口血,意识渐渐从这具躯体上剥离。
「恭喜您,顺利地完成此次任务,您的父母正在等您回家。」
1207 机械的声音响起。
我不再想知道 1207 之后会去哪里,或许在某些不为人知的地方,还有着千千万万个不甘的灵魂。
我最后一眼看了躺在床上的她,裴寂正温柔地把她唇角的血擦掉。
他将摘回来的那朵蔷薇花放在了她的双手之间。
最后他将头埋了下去,却没有发现,床上的人儿在以一种诡异的速度恢复着瘦弱的身躯。
那最后就祝徐念安如林老师所言,岁岁平安吧,所求皆如愿。
自由而又热烈,去观赏这个世界的美景。
从此以后,她只是徐念安。
平平安安的徐念安。
再次睁开眼睛,依旧是洁白的天花板,身旁有个身影正在将一束鲜艳的天堂鸟插入我床头上的花瓶里。
我缓了好久,才动了动我的手。
似乎是感应到什么,她扭头看了我一眼。
「囡囡!」
眼泪一瞬间模糊了我的眼睛,我泣如雨下,一时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她抱住了我:「醒来了就好,醒来了就好。」
病房的门被推开,一位身着西装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见我哭着望着他,他愣了几秒,眼眶慢慢红了,反应过来后他快步走了过来。
「爸,妈,我好想你们啊,我真的好害怕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不会的,囡囡现在不是醒来了吗,不会的。」
窗外的阳光和煦而温暖,我终于也迎来了我的光明。备案号:YXX1ogBK8wdc5DMdkp1sdPdj