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叔叔叛变了,我叔叔替他干了不交易 duping 的大单子。
把我叔叔的名声搞臭、搞烂,拿走他的一切证件。
我叔叔就是想回国,也无力回天。
我叔叔这些年,真的过得连畜生都不如。
他甚至想过死。
但有一股意志强撑着他。
他觉得他做的这些根本不够。
我叔叔改变了思路,假装投靠毒老大。
一边搜集情报,一边靠那东西苟延残喘。
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会掏出那个被他藏得很深的工作机。
想我这个女儿,想念国家。
有一次,他没忍住,给工作机充了话费,开了网。
然后就收到了我第一条短信。
其实他一眼就看穿了我们设计的小把戏,他也很怕毒老大知道我的存在,然后伤害到我。
最终,他选择了删除短信,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
可那日,他跟随毒老大来到赌场的时候,不可置信地发现我居然在那里。
所有才有了后面发生的一切。
这些年,他把掌握的贩毒点,吸毒成员的庞大网脉,毫无保留地提供给警方。
他对得起国家,对得起他自己。
这是他跟王叔说的最后一句话。
23
2022 年,夏天。
我没能等来叔叔。
他被毒老大注射的剂量实在太大,他的毒瘾已经到达了难以控制的顶峰。
他撑过了那段黑暗腐朽的烂生活,但他没能熬过即将迎来黎明的戒毒曙光。
他太痛苦了。
无数蚂蚁在啃噬他的骨头,万针齐扎的奇痛怪痒,都折磨着他每日每夜无法入睡
他再也无法承受这种行尸走肉的日子。
他的器官早就衰竭,他的免疫力早就不行。
早在缅北,他就是一个将死之人。
他在拒绝我探视的第三次,结束了他这光辉的一生。
他留给我遗书上说:
女儿,没能扛过去,爸爸很对不起你。
没能亲手把你送到婚礼的殿堂里,是我这辈子的遗憾。
如果还有下辈子,我们就做真正的父女好不好。
最后,江宴的人品我信得过,把你交给他我放心。
父亲敬上:许护国。
书纸早就被我泪水打湿,我哭得泣不成声。
「爸爸,原来你一直希望我叫你爸爸啊……」
江宴把我搂进怀里,沉默地拍着我的背。
「江宴,我真的好想好想,当着他的面喊他爸爸啊。」
我抬起模糊的双眼,哽咽难抑。
江宴瞬间心疼了,把我揽在怀里,轻拍我的背,耐心哄道。
「宝贝,如果爸爸在天有灵,肯定是希望你幸福,不希望你过度自责。
「以为就让我接替你爸爸,照顾你一辈子好吗?」
我轻轻「嗯」了一声。
人生充斥着挽救不回的遗憾。
希望你我,都能在长久的星河中,把憾事慢慢释然。
(完结)
番外。
明媚的骄阳从窗外筛进来。
我坐在床上,额前汗涔涔,兀自发呆。
在确认只是一场噩梦后。
我才下床,趿拉着拖鞋,来到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压压惊。
没过一会,在健身房健身的江宴,把视频电话打了过来。
「宝贝,给你看样东西。」
视频里,江宴硬朗的下颌线一闪而过。
摄像头精准对向了一个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还在一本正经地撸铁,在他旁边站了一个举止端庄的优雅阿姨。
看样子,是向他要微信。
我爸真的是,在感情这方面依旧迟钝腼腆。
对的,我叔叔完全康复出院后,我就开始喊他爸爸了。
当时他没啥反应,后来我听说他绕小区瞎转悠的时候,逢人就炫耀。
以至于某些没有女儿只有儿子的大爷,对他这种炫耀行为可烦了。
「你说我要不要上前助攻一把。」
江宴再次入镜,笑着对我说。
「上啊,你就直接把我爸爸的微信号调出来,让那个漂亮阿姨扫。」
「好主意,我马上行动。」
我去阳台收衣服的一会工夫,江宴就跟我说大功告成了。
「真棒。」
我嘟着嘴巴,对江宴么么哒。
然后突然想起,江宴撩起衣服一角擦汗的瞬间,腹部的肌肉壁垒分明。
仅仅是一晃,我就看见了那秀色可餐的肉惑。
我压制住嘴角可疑的狡黠,抿了抿唇,放软了嗓子。
「老公,给不给看。」
江宴本来是等我掐灭视频的,没想到,等来我这一出。
他的下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绷紧,喉结滚了滚。
「乖,晚上来。」
「好哦。」
我看见绯色从他的脸颊处蔓延至耳根,得逞似的挂了视频。
一周后,我和江宴即将举行婚礼。
此刻,我们一群人围在一起,商量婚礼当天的过程。
「江宴,我最近学习了一首歌叫《大鱼》,婚礼当天我献唱这首歌怎么样。」
周深闲散地倚在沙发上刷手机,突然直起身体问。
江宴逮着周深的脑袋就一记敲。
「小子,你觉得大鱼的曲调适合婚礼吗,给我滚一边去,别瞎出主意。」
周深讪讪的不敢再搭话。
周深是酒吧的老板,他偶尔会充当歌手,抱着吉他,在舞台上抒情来上几首好听的歌曲。
想到这,我笑着凑到江宴耳边问:
「是不是叫周深这个名字的人,都有音乐天赋啊。」
「有没有音乐天赋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叫周深这个名字的人,不一定都靠谱。」
江宴在揶揄他,我没忍住笑,靠在他肩头摇摇晃晃。
江宴爸妈和我爸爸商量得差不多,起身准备走。
送走一群人之后。
我学弟还戳在门口,眼眶通红地看着我。
「学弟,你快回去吧,等会夜深,天气就凉了。」
「学姐,你在担心我吗?」
学弟眼巴巴的,还是一副不甘放弃的模样。
「担心你个头。」
在客厅收拾好东西的江宴,提着一袋垃圾出现在我身后。
学弟委屈极了,眼泪滚落。
「行了,大男人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
江宴十分不耐烦地把手中的垃圾,塞到学弟手里。
「扔完垃圾,就赶紧回家,别学电视剧里那一套,伤心欲绝在马路上演深情,真的很 low。」
学弟低垂着头,讷讷地应了声,转身离去。
其实,学弟是我婚礼的伴郎之一,江宴要求的。
男人之间的那点小九九,咱们做老婆的也不是很懂。
门关上了,室内只剩我和江宴。
我一下子扑在他怀里,戳他身上硬邦邦的肌肉。
「帅哥,练的不错嘛。」
我的手灵活地从他背后衣角探进去,炙热宽厚,手感姣好。
江宴的身子一动不敢动,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看。
我笑着松开了他,勾着的他的下巴往卧室里走。
「我们接下来要干嘛呢~」
江宴忍不住了,凶猛地把我打横抱起,低沉的喉音绕在我耳边。
「睡个荤觉。」
婚礼当天。
我爸站在不远处,腿脚在不停发抖,比我这个当事人还更紧张。
我提着拖地的婚纱裙摆慢慢地走过去,握紧了我爸的手。
「爸爸,镇静点。」
「琬琬啊,爸爸有点控制不住啊,怎么比我出任务的时候还更紧张呢。」
我朝宾客席位那里指了指,说:
「爸爸,那个漂亮阿姨在看着呢,别出洋相啊。」
我爸爸眼神转了过去,俩人的视线对上,我爸的脸唰的一下子就红了。
我笑着拍了拍我爸的肩膀:
「爸,勇敢牛牛向前冲。」
我这算是明示了,他和漂亮阿姨加上微信后,其实聊得很火热,天天见他拿着手机傻乐。
不过,我在的时候,他会连忙把手机收起来。
其实我想告诉他的是。
爸爸,你早就应该到了只为自己考虑的时候。
婚礼的氛围音乐一渲染,我们都进入了状态。
我挽着我爸的手,手捧礼花,款款地朝江宴走进。
江宴一身白色西服,身体颀长,站在几米开外的地方,静静等待。
我们的视线在空中交会痴缠,似有连绵的潮水在层层叠叠不停歇地荡漾。
我听说过一句话。
爱起先只是一种感觉,但这类感觉,很容易溃散。
之后,爱演变成了一种责任。
欢喜锐减,但因为染上了瘾。
成为了习惯,便再也戒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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