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久了,都有点迷糊,我隐约感觉身体有点冷,跟着好像又听到我妈尖声骂我:「就是你,是你害我没生出儿子,被那老巫婆看不起,害我没脸做人。」
这声音尖悦得好像就在我身边响起!
吓得我一个激灵猛的想站起来,可张新竹却一把搂住了我,直接将我压在怀里,捂着我眼睛。
跟着我好像闻到纸烧着的味道,然后护士的声音就传来:「陈雪华的家属在哪里,陈雪华的家属在哪里?」
我猛的站了起来,就见张新竹抬脚,踩着一点了纸灰,眼沉沉的看着我。
心头好像有什么压了一下,我站起来的时候,感觉脚一软,一时头重脚轻,整个人顺着椅子就朝下滑。
张新竹连忙将我半拉半抱扶起来,扶着我朝护士走过去。
等听到那句「节哀」的时候,我却发现自己已经说不出悲喜了。
9
我爸妈过世后,我爷爷奶奶得到消息过来后,对着我就是一通骂。
还跑到幼儿园闹,说是我害死了我爸妈,说是我不想我爸妈生出儿子,是我害的。
幸好张新竹带着那晚的警察,到园里说明情况,将他们带走,让我尽量不要碰到他们。
我爷爷奶奶却直接将我爸妈以前那套房子,低价卖掉了,连我爸妈有没有存款,家里有没有其他的,一样都没让我知道。
却让一个亲戚找我,让我给十万块钱,给我爸妈做丧葬费,说他们就我这一个女儿,我不出这钱,谁出。
还说他们都知道,我这两年又在幼儿园当老师,还在外面上课,存了不少钱,都要买房了。
那亲戚找我的时候,张新竹怕出事就陪着我去的,听到这里,张新竹都气笑了。
我却懒得计较了,直接开口道:「按照遗产继承的顺序,子女、父母都享受一样比例的继承权。」
「你也说了,我是我爸妈唯一的女儿,那我爸妈卖掉的那套房子,还有我爸妈的存款,社保安葬费,我都要分一半。我外公外婆还在,剩下的一半,还要分给我外公外婆一半。」我盯着那个不知道是哪里的远房亲戚。
冷冷的道:「既然都这么算了,就算公平一点,对吧?」
「你这孩子,你爷爷奶奶这么大了年纪了,你爸妈死了,不留钱给他们养老啊!而且你爸妈,没有儿子怎么行,我们都找好了,从你三堂叔那里过一个给你爸妈,那你爸妈的钱,肯定归儿子的啊。你说你……」那亲戚还看着我笑。
「所以遗产归儿子,丧葬费的钱,却让女儿出咯?」张新竹冷哼一声,敲着桌子:「那就法院见吧。」
那亲戚立马就火了,指着张新竹:「你什么人啊,别人家的事情,你插什么嘴啊!」
「我是她男朋友。」张新竹直接拉着我的手,瞪着那亲戚:「你们这样欺负她,我不同意!」
那亲戚指着我,说我不学好,找的什么不三不四的男朋友,骂骂咧咧的就走了。
我瞥了一眼张新竹还握着的手,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对这种亲戚,就没必要留情面哈。」
可握着的手,却没有松开。
我小抽了一下,他好像才醒悟过来松开:「我送你回余心姐那。」
因为我爸妈的事情,加上我爷爷奶奶在幼儿园闹,园里给我放了一个星期的假。
本来我是打算住宿舍的,可张新竹却说那骨血蛇坛虽然被带走了,但怕那些婴灵还来找我,就让我先住余心那套房子里,说那里姐夫布的法阵,比较安全。
还特意让余心姐给我打了电话,邀请我过去住。
张新竹还告诉我,我这也算是给姐夫创造和余心姐相处的机会,就当还姐夫仗义出手的帮忙了。
也是在住在余心姐那,我才知道,我爸妈这次使用骨血蛇坛,为什么和丁阿姨说的那次使用不同了。
据姐夫分析,那骨血蛇坛里的婴灵都有很强的生存欲,但这三十多年,都被埋在土里,加上那些蛇骨灰怨气也重,导致这些婴儿怨气也越来越重。
我妈肚子里怀的肯定不只是一个婴灵,它们想借我妈的肚子转世。
因为体内转世婴灵多,而且它们和蛇骨灰混在一起,也沾染了蛇性,所以我妈才会这么饿,会一直要吃血食。
本来还可以慢慢等着的,但我体内的蛇种被张新竹取了出来,这骨血蛇坛里的那些蛇肯定有感应,察觉到了危机,所以它们就逼得我妈一天之内,不停的吃,在她腹中的婴灵就好尽快长大。
或许是怕我乱想,姐夫最后还特意强调道:「这骨血蛇坛你也看到了,就是用来压制那个血蛇头的,搞得这么阴邪其实就是为了唬别人造坛子,是不可能生儿子的。」
「就算你体内的蛇种没有取出来,你妈肚子里成百上千的婴灵,你认为她能活着生下来吗?」他说完这些的时候,还特意看了一眼余心姐,估计是余心姐让他说来安慰我的。
他们都是很暖心的人,所以我最近没上课,晚上也回那里住。
我后来也有几次,问过张新竹收费的问题,他都打哈哈带过了。
我爸妈的尸体是拉回老家安葬的,我本想着至少要送他们最后一程的。
可从那个亲戚问过我丧葬费,我没给后,我奶奶打电话骂了我一顿,连将我爸妈拉回家都没有告诉我。
我想着不管他们怎么样,我打个车回去,送一程吧。
可那亲戚却打电话酸里酸气的告诉我,我爷爷奶奶已经给我爸妈过继了一个儿子了,他们做主,让那个儿子给我爸妈捧灵碎碗。
我连丧葬费都不肯出,就别回去丢脸了,我爸妈那卖房子的钱,也要归那个儿子的。
所以,我又打消了回去的念头。
我爸妈死后,我的日子确实回归了平静,没有人再隔三差五的打电话给我,逼我相亲,骂我不争气。
我每天依旧照常去幼儿园上班,除了兼职的时候,就都用来备考。
只是张新竹开始经常来接张迎升,有时余学也会跟着过来。
在我将张迎升送出幼儿园大门的时候,张新竹有时会约我出去喝个奶茶啊,或者说公园里跳扇子舞的大妈问我,让我去帮忙啊。
我那时候是最忙的,只是告诉他再约。
他也就拉着张迎升在外面等,嘻嘻的笑,看着我。
然后余学就会大声的朝我喊:「现在知道什么叫念念不舍了吧,他早就这样了,要不然,哪会经常接小升,哪会给小升扮僵尸啊,都是徐老师的魅力!」
张迎升就只是嘻嘻嘻的笑,张新竹踢了乱嚷嚷的余学一脚,然后看着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是傻笑。
(全文完)
PS:姐夫和余心的故事,请看《新婚诡事》。血蛇的故事,请看《血蛇吊坠》。备案号:YXA10mba3NuRxeNZv8hQxQ9